一双清淡的剑眸望过拂柳湖面,落在玉迟聆的身上,还有她身边燕远的身上,玉迟聆和同门师哥相处,傅钦南不知道在低落些什么,只是愣在门口好久好久。
欧阳阴晴一离开了,玉迟聆便连忙带着状元鬼离开了北屿。
“六六,心中若有所爱,一定要好好把握,不要想我一样满身的遗憾,还落得禁入轮回的下场....至于玄霖咒你不要多想,也不要使用,我会想办法解除你身上的玄霖咒的。”
“嗯,知道了,我会好好的,你快走吧。”
状元鬼说得那么正经,反而使得玉迟聆心中有些不舍了。
“总之要是有人敢辜负了我们家六六....”状元鬼竖起拳头,一脸狠恶,“我死也不会放过他的!”
“你已经死了欸....”
玉迟聆指着他那飘飘然的灵体,抬眸瞧他。
状元鬼挥挥手:“唉咦....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六六一定要好好的,好了,不多说了,走了。”
“嗯。”
玉迟聆浅浅笑着,点点脑袋,朝他挥手送别,一只身披状元服的孤鬼遥遥飘飘远去。
此后的半个月里,玉迟聆总觉得傅钦南似乎好像对自己更为冷淡了些,就连看都不怎么看一眼,就连买菜傅钦南都不和玉迟聆一起了。
“难道还在因为在瀚书堂亲了他的事情而生气吗?”
玉迟聆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嘀嘀咕咕,自己琢磨道。
“来一来,算一算,正宗的算命,包算包满意,算不准,少要钱,算得准,加双倍。祖传算卦秘方,兴国又安邦。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迟早要显灵啦.....”
大街上人来人往,突然她路过一个算命摊子,那摆摊的大叔连忙叫住玉迟聆:“欸,小姑娘,见你面容愁苦,定有心事,心事莫要强破,不如来一卦,取取灵道而解之?”
“额....”玉迟聆闻之瞧去,之间那大叔眼熟得很,但还是挥挥手,回绝道,“不用了不用了....”
“欸,在下掐指一算,小姑娘近来是有情感问题而忧心忡忡吧....姑娘不妨来在下此处一算,有问必答,价格优惠哦。”
大叔故作玄虚,连连说道,欲留住玉迟聆。
偏偏,玉迟聆听此,果真当真了,于是便在那算命摊子前坐下来;“先生,我有一个朋友啊...她不久前一不小心亲了她的师哥,然后她的师哥就似乎有些生气,这该如何?”
“啊....你不小心亲了你师哥....”
“....不是我,是我一个朋友。”
“好好好,你的朋友亲了她的师哥.....那你可知道她的师哥可有喜欢之人?若是他心有所属,却被他人过度亲近,定是心中不悦,难以释怀。”
玉迟聆闻之一愣,不知怎么想起傅钦南和苏姹在一起的画面来,心中微涩,转而低声言道:“喜欢之人从未听他说起过,可能...也许....有吧。”
若是傅钦南没有心上人,他也不会日日刻意疏远自己吧?
她心想,微微出神。
突然,大叔‘啪’的一声重重拍桌,一脸严谨:“即使如此,你的诉求大致应是使你的师哥....哦不,你朋友的师哥不再生气,恢复往日师兄妹情谊对吧?”
“啊...嗯!”玉迟聆被他吓得一脸蒙呼呼的。
“这好办。”那大叔撇脚开扇,拂袖扇扇,微微转悠着脑袋,“三个办法,保证和好如初。”
“哪三个办法啊?”
玉迟聆一脸期待,等待着下文,谁知那大叔不说了,只见他清咳了两三声,朝着玉迟聆摊开了手掌心。
“哦哦。”玉迟聆反应过来大叔的意思,连忙掏出钱来放在他的掌心。
见钱到手之后,那大叔一脸认真凑到玉迟聆耳边说道:“三个办法,记好了啊......投其所好,花言巧语,以身相许。”
“啊?...以身相许?”玉迟聆呆呆看着大叔。
“噢噢噢不,是...出手相救。”大叔连忙改口,又道,“这投其所好,你便了解其好,日日投便是了,至于这花言巧语,不是说骗人啊...是在赞许的基础上稍微夸张一点点,毕竟谁会不喜欢别人的夸赞。”
“这以...噢不,这出手相助,便是要在关键时刻,帮他一把,如此一来,一切搞定。”
玉迟聆听得似懂非懂,缓缓点着头,深信不疑。
接着,大叔递给她一本书:“在下掐指一算,能大概算到你师...你朋友的师哥不久之后会遇到的难关,天机不可泄多了,大致是在修行方面。”
“我这里有一本绝世秘籍,保证能让其突破难关。”
听此,玉迟聆眼睛都亮了,连忙就去拿那本书,却被大叔抽了回去,又朝着她摊出了手掌,还弯弯手指。
“又要钱啊...”玉迟聆摸着自己的荷包,心里有些不舍。
“这可是绝世的秘籍啊,小姑娘....”大叔一脸真诚,落眉沉容说,“在下也是见姑娘有缘,平时在下就连这本秘籍都不会拿出来的,既然姑娘没诚心,便当在下多此一举吧...唉。”
说着,大叔就要把书收起来了。
玉迟聆见此,连忙制止,把钱塞给了大叔:“有诚心有诚心,我买,三个办法我也记住了,先生,多谢了啊,有缘再见。”
说完,她便带着‘绝世秘籍’离开了。
“投其所好...傅钦南喜欢安静,爱看书习剑,通音律抚琴,喜梅穿蓝,饮食清淡,不善辛酒。”玉迟聆在路上琢磨着,转而来到琴坊,清浅一笑,“那就送他一把琴吧。”
可她刚走进去,就又出来,抬手扶额离开。
“唉...没钱,买不起。”
突然,她双眸波光一闪:“那便亲自做一把?这个行!”
结果,玉迟聆做一把毁一把,要不是欧阳阴晴及时发现,她差点就要把师尊在后山种的百年灵木都给霍霍完了。
平日里后山繁茂至极,不过短短几天,就已经秃了,也不怪师尊拽起鸡毛掸子,满大街追杀玉迟聆。
一番周折,玉迟聆死里逃生,一听闻燕远师哥探春刀回来了,便跑去请教做琴之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燕远师哥的爷爷是惊州城著名的乐匠吧?”玉迟聆拽着燕远的衣袖,“燕远师哥从小耳濡目染,肯定知晓一把好琴如何做的吧?”
“知道是知道。”燕远回她,“好琴需要好手艺,你啊,做不出来的。”
“哎呀...我的好师哥,你就告诉我吧,求求师哥啦。”玉迟聆一脸恳求道,“我是真的真的很想学会,拜托师哥指教指教....”
她巴巴求了半天,还威逼利诱,但燕远师哥依旧坚定回绝,于是她脸颊圆滚滚鼓起,气呼呼抱着双臂。
“既然师哥不仁,就别怪师妹不义.....我这就去妙味酒馆告诉缇娘,师哥是一个非常讨厌、低俗、风流的人,说尽师哥的坏话。”
说着,玉迟聆便要离开。
一听到缇娘二字,燕远于是连忙起身拦住玉迟聆:“师妹啊,话可...可不能乱说啊,你师哥怎么就讨厌、低俗、风流了?若是阿缇听到了,会讨厌我的。”
“阿缇?很亲密嘛。”玉迟聆微微扬起下巴,傲气挑了挑眉,“要是燕远师哥不教我做琴,我天天去缇娘那里说你坏话!”
“好好好,我教我教,真是怕了你了。”
为了维护住自己在喜欢姑娘心中的形象,燕远还是答应了玉迟聆,教她做琴,玉迟聆听此,满意一笑。
至于玉迟聆早就知道燕远师哥喜欢缇娘了,一开始也是宋戚乐这个久经情场的老狐狸看出的端倪,没想到有一日,还能成为手上的筹码。
......
“要做好一把琴,采、画、浴、开,需得一步一步慢慢来,万万不能心急。”
“采谓之采木,上等的木是制作好琴的基础:画谓之画身,勾勒、细琢、磨光,琴身方能沉又玄清,回音弹指。”
“浴谓之上弦,涧水破丝,勾韧日照,如此琴弦颤颤弹珠,音色动人心魄;开谓之开音,也是完成一把好琴的最后一步,至关重要。”
燕远说着,玉迟聆听着十分认真,似乎要将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刻进脑海中。
接着几日,燕远带了许多爷爷的匠师手札,里面都记载着制琴的细节,于是一堆又一堆都给了玉迟聆看去。
只要一抓住修行之后的空闲时间,玉迟聆就跑来燕远师哥这里看书,手札年代久远,许多字迹模糊,她为了了解透彻,下了不少功夫,一本手札能看到半夜。
“阿聆师妹。”燕远给玉迟聆带来些吃食,“看手札固然重要,但饭可不能不吃,这是傅...”
“嗯好...师哥这里有些没看懂,你帮我讲讲,明白了我就吃。”
没等燕远说完,玉迟聆连忙拉着他探究手札,一番解说和查阅之后,那一旁饭盒子的吃食终还是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