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人从她后方而来,双手握住垂挂秋千椅的绳索。
“我滴个娘啊.....!”玉迟聆忽而见秋千椅自己竟然动了起来,一时之间,差点吓得掉地上去,好在背后那人立即俯身,出手揽住她的肩膀,不然玉迟聆定是摔得腚朝月了。
玉迟聆连忙伸手抱紧了一侧的绳索,蹙眉撇头一瞧,一张清冷俊朗的容貌就在自己眼前。
“哇,傅师哥,你是想吓死我吗?”
闻之,傅钦南连忙警惕往周围看了几眼,做出噤声的动作:“小心,注意身份,可别被发现了。”
“咳咳....”玉迟聆也不由得往四周看了看,然后往傅钦南耳边靠了靠,悄悄道,“这么小声,应当没问题了吧?”
小声是小声了,可她的暖暖鼻息散开在他的耳根,惹得一番酥麻发烫。
傅钦南不由侧首看她,只见玉迟聆也抬眸瞧他,双双目光犹如电石火光般相撞,冷冷夜风四起,吹不走根深蒂固的炙热,这两个人就连呼吸都不自主放慢。
仿佛是下意识,玉迟聆颤动着羽睫,秋眸划过傅钦南漠然似柔的眉眼、冷峻直挺的鼻梁、如刻如雕的下颚线,最后目光定格在他好看的唇上,却瞧之唇色皆无,略显惨白。
玉迟聆不动声色往后挪了挪,不由咽了一口唾沫,小声出声问道:“傅...傅师哥的唇怎么如此苍白,莫不是生病了?”
“这是覆了一层糖霜。”傅钦南低眸瞧之,“师尊说我看着不像是体弱多病的仲夫,于是便用糖霜装扮装扮,总归是像了些。”
“原来是糖霜啊。”
她眉眼好奇,伸出手指往傅钦南唇上沾了点,放进自己口中一尝。
“是甜的。”玉迟聆惊喜笑道,下一秒,肚子就开始叫起来了。
这下是真的饿了,她摸了摸肚子。
傅钦南见她这般单纯之举,反倒是惹得自己心中一团烈火,肆意狂烧,寸草不生,于是他连忙起身欲离开,生怕浓浓夜色遮不住红透的耳尖。
玉迟聆见此,也跟着起身:“傅师哥这就走了?大师哥他们待会儿会带吃的来,可能就快来了。”
“不吃了。”傅钦南踏上湖桥,转身看向桥下的她,似乎想起什么,随即清清淡淡的声线响起,“对了,今天的你特别好看。”
月遮半,涟水散,晚风阵起,丝容不现。
玉迟聆愣了愣,话不知觉便问出口:“怎么突然夸我好看?”
“来时路上遇见顾师哥了,他说要是瞧见你,定要说你好看。”
傅钦南看不清她的神情,只觉她眸中星光略有黯淡。
“啊,原来是这样,谢谢傅师哥了。”玉迟聆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就像是石子堆满了喉咙,上不去下不来,难受得紧。
而下一秒,他的声音再次荡起。
“在我心中。”傅钦南顿了顿,背身而立,微微撇首,月光朦胧勾勒着他棱骨分明的侧脸,“无论怎样,你都很好看。”
玉迟聆一听愣住了,他的一句话在心里翻来覆去过了好几遍,不知觉勾起唇角乐了,再次抬头,傅钦南早已离开了。
......
明月下,重亭上,故人对酒。
莫长生放下酒杯,和欧阳阴晴说着:“之前给你的药,可还吃着?”
“吃是吃了,不见成效。”欧阳阴晴抬首望月,神情怅然,“这人活久了,记性果真不好,以前的事情说忘就忘。”
“怎么会没有成效呢,你不是已经记起唐却了吗?”
欧阳阴晴揉了揉眉心:“只有些许片段,大部分都是他在唤本尊....一声声师尊叫着。”
“也是不知道,以前你是怎么把脑子摔着了,失忆就失忆嘛,还浪费我的仙丹。”莫长生摇摇头,叹了口气,“过几日,新丹药出炉了,再给你试试,要是真想不起来,以后啊少来找我。”
“你拿本尊试药?当药罐子呢?”
“不吃?”
“本尊吃。”
见欧阳阴晴妥协,莫长生不禁笑了笑,小酌一口,又听见他问:“净说本尊之事,你就没什么要说的?比如于娘子......”
没等此话说完,莫长生便沉容抬手,示意欧阳阴晴别说了。
沉默良久,莫长生黯然神伤,缓缓开口。
“百年亡妻,何必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