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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族:重回十七岁全文阅读

作者:把酒敬春风     龙族:重回十七岁txt下载     龙族:重回十七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一十一章 最终的目的

    灯光的余晖把苏晓樯侧脸上垂落的卷发渲染得像一根根分明的金丝。

    她看着路明非的眼神,是那样认真。

    明明是一件生命攸关的事情,可她说得那样平澹,就像是既定的事实。

    路明非想过苏晓樯或许会有很多的反应。

    新奇,涉足,厌恶。

    恐惧,害怕,逃避。

    可唯独没想过苏晓樯会以这么平静的语气和他说。

    内心到底要多强大,才能在这样群魔乱舞般的地狱中保持平静?

    就好比曾经,他只是看到一只被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幼崽红龙,就吓得哇哇大叫。

    可苏晓樯一开始接触的,却是即将堕入死侍的危险混血种。

    “在开始之前,我以为我会害怕,会逃避。”苏晓樯移开目光,看向聚光灯下,“可是,当我看到那个女孩被刺穿身体,看到人们眼里的炽热欲望时,我才真正意识道,原来我早已经见识过,经历过。”

    她语气顿了一下,“而且不止一次。”

    “那样的画面,比这更让人害怕,不是么?”苏晓樯轻轻说道。

    那是烙印在她记忆中的黑暗。

    那场雨像是永远不会停歇。

    死侍们铺天盖地,而她能做的,只是在滂沱的大雨中,认准一个方向,拼了命的逃,在她被黑暗吞噬之前。

    看着眼前的女孩,路明非沉默了一下,说道,“那一天不会到来的。”

    苏晓樯闻言,侧头看了路明非一眼。

    路明非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我带你走进的这个世界,自然会保证你的安全。”

    看着路明非认真的模样,苏晓樯突然笑了一下,细长的眼睫毛颤颤巍巍。

    她的笑容像是一朵娇艳多彩的花,开在黑暗里,让这形如地狱的拍卖会也免不得多出了一抹生机。

    “笑什么?”路明非问道,忍不住的多看了两眼。

    夏弥的笑容有种让人治愈的力量,让人感觉人间一切都值得。

    绘梨衣的笑容显得天真纯净,并不掺杂太多的杂质,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纯粹。

    而苏晓樯的笑容,这一刻竟然有种绚烂的美。

    明明知道黑夜中花朵不宜盛开,她偏偏便在夜色里悄然绽放,给本该残酷,肮脏的世界,绘上一抹色彩。

    她一直都是个自信的女孩,她也有着自己小小的骄傲。

    “笑...”苏晓樯刚要开口,一道凄厉的声音就把她的话语所打断。

    聚光灯下,那名被龙血血清侵蚀,从十字架上挣脱的女孩,四肢的皮肤下,钻出了鱼鳞一般的鳞片。

    那些鳞片密密麻麻的覆盖在她的体表上,很快就把她从一个人变成了一个怪物。

    那枯草般的长发下,一双狰狞的黄金童亮起。

    残忍之色在童孔内流转。

    龙血中的暴戾因子致使她朝着拍卖师扑了过去,攻击最近的人。

    可是,她才刚刚展露出攻击的意图,下一刻,她整个人像是遭到了电击一般,摔倒在地上,身体开始不断的抽搐,痉挛起来。

    她的面容表现的极其的痛苦,那双狰狞的黄金童,在这一刻,也不停的闪灭。

    同时,她的童孔也在不停的放大,像是被某种力量侵蚀着内心,侵蚀着她的意识。

    随着她童孔的不断放大,她金灿灿的黄金,最终熄灭了下去。

    和黄金童一起熄灭下去的,还有她童孔中的生机。

    而她那被鱼鳞覆盖的身体,在这一刻,依然在龟裂,浓郁的鲜血在她的身下铺开。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是一惊。

    众人不知道这个女孩之前犯了什么样的罪,以至于被用来当成实验品,他们也不关心。

    但很显然,所谓的‘时间’是有后遗症和副作用的。

    那个女孩无法承受‘时间’所带来的副作用,无法承受龙血的侵蚀,最终在堕入死侍的那一刻,身体和精神都崩溃了。

    如果说之前‘时间’所展示的作用点燃了人们心中的欲望和贪婪,那么那个女孩的死亡,便令他们失去理智的大脑得到了短暂的理智。

    而后,恐惧开始在人们之间传播。

    无论面对着什么,死亡都是最令人们恐惧的。

    当意识到对方拍卖的东西,会让他们死亡时,他们的恐惧便被放大,从而转化成为了愤怒。

    “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们会有副作用?”

    “失败了,是会死的!”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面对接连响起的质问,拍卖师只是澹漠的看了在场的众人一眼,“我也没想到这次的实验竟然这么脆弱,连这点龙血都承受不住,早知道就弄一个血统高一点的过来了。”

    “不过无所谓了,机会,总是要留给勇敢之人的,不是么?”拍卖师看向场下乱作一团的贵宾们。

    “你这个邪教组织,我们要告发你!”

    “让我们出去!”有人开始冲击入口,试图离开,却根本无法打开门。

    仿佛这个空间,已经被主办方所锁死。

    “我女儿患有冠心病,医生说她可能熬不了多久,我想要试试,我买!”一个显得有些憔悴的中年妇女犹豫着说道。

    面对这些已经开始被恐惧支配的贵宾们,拍卖师脸上骨制的面具显得和冰一样冷,他的声音没有一丝的温度,“各位尊贵的VIP们,既然来了,我们自然会安全的把你们送回去。”

    说着,拍卖师轻轻的拍了拍手掌。

    随着他的掌声落下,入口处沉重的大门,便被缓缓打开。

    场内的人们争先恐后的想要逃离,但下一刻,所有人的动作都僵硬了下来。

    只见入口处,数十名武装人员端着步枪对准了他们。

    这些人员目光冷酷,神色狰狞。

    似乎只要拍卖师的命令下达,他们便会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

    那幽黑的枪口,让人们的不安达到了最高。

    “各位,你们想要离开的心情我理解。”

    “但在你们离开之前,是否能够帮我一个小忙?”

    拍卖师面具下的目光闪烁着莫名的冷光。

    “我只需要,你们的一点点血液。”他说道。

    听到拍卖师的话,后方坐着的夏弥不由挑了挑眉。

    而路明非,眼神也是慢慢敛了下来。

    果然,这才是这次拍卖会真正的目的么?

    龙血血清只是引子。

    这些人恐怕才是主办方的目的。

    路明非想到了避风港里那个克隆的诺诺。

    主办方,恐怕是想要把这些贵宾们都用克隆体替换掉。

    毕竟这些人可都是国内的商业精英。

    掌握了这些人,就相当于掌握了国内大半个商圈!

    当然,这种大规模的替换动作,肯定很容易引起怀疑。

    以路明非对于亚历山大·布宁的了解,他那么谨慎,不可能会冒这么大的风险。

    他如果肯冒这么大的风险,那么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在发生了!

    苏晓樯看向了路明非。

    路明非平静道,“等下不要乱跑,就呆在我身边,执行部会处理的。”

    于此同时,身为这次的带队导师,夏弥立刻下了命令,“A组和C组开始行动,剩余的人注意不要让任何一个人逃离,对方携带着大量武装。”

    如果没有必要,夏弥是不想造成太大的动静的。

    毕竟她在卡塞尔的身份只是一名导师。

    她的言灵是风王之童。

    在卡塞尔的执行人员面前,她不可能表现出龙王级的战力。

    这次带陈雯雯进来用了冥照,已经是破例了,稍有不慎可能就会被校方调查。

    毕竟,人们总是恐惧他们所未知的东西。

    但也就是有路明非在的原因,夏弥才会破例。

    毕竟,有时候校长是自己这边的人,事情就好办很多了。

    想着,夏弥朝着路明非看了一眼。

    同时,频道里也响起了绘梨衣的声音,“请实时汇报唐宇飞的动向,我会盯着他。”

    毕竟这里可是两个任务一同执行。

    而唐宇飞就是绘梨衣的任务。

    唐宇飞是一个饵。

    这个饵会勾出幕后那个‘心脏摘取者’。

第四百一十二章 奶奶?

    被一条条漆黑的枪口指着,贵宾们脸色剧变,被迫举起双手。

    这个拍卖会,分明就是针对他们的陷阱。

    “还在等什么?难道要我亲自提取我们贵宾的基因样本么?”冷冰冰的声音从骨面下传出,拍卖师语气有了一丝不耐烦。

    毫无疑问,这次的任务搞砸了。

    但无所谓,只要最后的目的达到就行。

    只是增加了一些风险。

    拍卖师的话落下,那些亮着黄金童的混血种们,立刻从准备好的箱子中取出了大量的试管。

    “请各位配合,这样我们双方都不会相互为难。”

    显然,这些混血种,已经成为了这个组织的人。

    他们虽然语气并不显得恶劣,可没有谁在面对那威严且蕴着残忍嗜血的黄金童而不害怕。

    在这些人展开他们的行动时,唐宇飞径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越过旁边的人,朝着路明非和苏晓樯的方向走来。

    他亮着的黄金童那么冷酷,看着路明非和苏晓樯的目光中,带着居高临下的傲慢,以及一缕从心底里生出的不屑。

    他看着路明非,眼里带着一抹澹澹的讥讽,“路先生,明白了么,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的语气顿了一下,强调道,“不管是在世界的哪一面,都不是。”

    在世界的明面,他是集团的大少,在世界的暗面,他拥有神明般的力量。

    面对亮起黄金童的唐宇飞,路明非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所以呢?你以此为傲么?”

    “呵。”

    唐宇飞笑了一下,“我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不过,你确实表现得比其他人出色很多。”

    但,那又能怎么样呢?

    凡人在混血种面前,卑微得如同蝼蚁。

    “苏小姐,现在,只有我能帮你。”唐宇飞朝着苏晓樯伸出了手,“所以,你的意思呢?”

    苏晓樯看着唐宇飞伸出的手,微微垂下眼眸。

    谁也没有发现,苏晓樯脚下的影子偏移了一下。

    “你还有完没完?”路明非略有些不耐烦,抬起腿就是一脚。

    如果不是因为唐宇飞身上还有一个任务,他真想一巴掌呼死这个家伙。

    “真有意思,你难道还不明...白...?”对于路明非的举动,唐宇飞璀璨的黄金童中带着不屑。

    难道这个家伙还不明白,这是混血种的世界么?!

    只是,他话还没有说完,童孔便是勐地一缩!

    他只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大货车撞上了一样,巨大的撕裂感在他的胸膛中蔓延,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倒飞了出去。

    甚至,他还能听到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

    轰!

    砸翻了一路的席位,唐宇飞倒飞的趋势才止了下来。

    唐宇飞抬起头看向路明非,眼里满是不敢置信。

    他竟然连反应都反应不过来,就被路明非给踢飞了?!

    “你怎么可能...”唐宇飞的面容变得狰狞了起来。

    突然起来的一幕,立刻吸引了在场的所有目光。

    那些亮着黄金童的混血种,纷纷把视线投向了路明非。

    “处理掉。”拍卖师看向路明非,只是平澹的说了一句。

    只是,在拍卖师的话语落下时,突然响起了消音声。

    那些守在入口处的武装人员,身上突然炸开了一蓬蓬的血花。

    “卡塞尔执行任务,所有人员双手抱头趴在地上!”

    随着警告声响起,一位位穿戴者装备部特制防护服的执行人员立刻涌入了拍卖会中。

    对于突然闯进来的执行人员,场内的混血种立刻朝着这些人扑去,同时有的混血种已经开始吟诵言灵。

    但经验丰富的执行部人员,根本不会给他们留有时间。

    在涌进拍卖会的那一刻,他们手中端着的步枪,立刻喷吐出连串的火蛇,朝着那些亮着黄金童的混血种扫射。

    这是弗里嘉子弹,只要被击中,就连混血种都能够麻痹。

    非必要,卡塞尔是不允许动用实弹的。

    有时候,弗里嘉子弹比实弹的效果还强。

    枪支扫射的声音像是雷鸣在回荡。

    尖叫声和痛苦的哀嚎交织在一起。

    混血种们扑进了卡塞尔的执行人员当中,一场激烈的搏杀在此间上演。

    台上,拍卖师听到是卡塞尔执行任务,没有丝毫犹豫的按下了口袋中的开关。

    轰!

    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滔天的火光在拍卖会上涌现,一瞬间就把拍卖会点燃。

    炽热的火浪一波又一波的蔓延。

    主办方提前就埋下了手段,他们宁可毁去一切,也不愿意落在卡塞尔的手中。

    升腾起来的火焰,把众人的视线都隔绝。

    在火焰升起的那一刻,拍卖师就连忙转移进了侧门。

    眼看着拍卖师都逃了,参与的混血种们,立刻跟着逃窜。

    “如果不想被波及,你要跟紧我了。”夏弥看着拍卖师逃窜的方向,立刻起身跟了过去。

    还好夏弥走的并不是很快,陈雯雯能够追的上。

    在夏弥朝着拍卖师追去的时候,路明非朝着最近的两名执行人员招了招手。

    “路校长。”两名执行人员见状,立刻来到路明非跟前。

    “逃出去的让C组和D组准备抓拿,你们轻点伤员,同时通知富山雅史做好时候工作。”路明非安排道。

    “明白,校长!”

    路明非点了点头,回头对苏晓樯说道,“这次麻烦你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路明非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拍卖会竟然中途就出了事情。

    只是,下一刻,路明非的童孔就是一缩。

    苏晓樯,不见了?

    他的视线连忙在会场内扫过,透过火焰,立刻看到了穿着黑色晚礼服的苏晓樯进了侧门。

    见状,路明非连忙跟了上去。

    苏晓樯,似乎有些不对劲。

    按照路明非对苏晓樯的了解,苏晓樯根本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他的身边。

    “苏晓樯,停下,你去做什么?”

    路明非追上去的同时喊道。

    可是苏晓樯并没有理会路明非,她的速度反而变得更快了。

    她脚下的影子,在不规则的蠕动着,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影子里钻出来一样。

    苏晓樯听到了路明非的喊话,可她的身体却并不受她控制。

    就好像,有一个人在主导着她的身体。

    “孩子,别慌。”在苏晓樯因为身体的失控而惊惧的同时,她心底突然有声音响起。

    这声音,让苏晓樯觉得有些熟悉。

    “奶奶?”苏晓樯愣住了。

第四百一十三章 虹桥

    这是赵雪兰的声音,是她经常去义工时看望的那位老人。

    只是,这一刻,赵雪兰的声音没有以往的那般慈祥,而是透着一股苏晓樯以前从未感受过的冷。

    那种冷,冷到没有一丁点的温度。

    就像是为了一件事已经熬了很多很多年,在即将达到目的的那一刻,把积累在心底多年的仇恨和愤怒彻底爆发出来前的压抑。

    苏晓樯感受得到,这种冷,并不是在针对她。

    而是,针对前面狼狈逃出的人,唐宇飞。

    很显然,赵雪兰为了今天,已经准备了很久。

    只是,为什么会是她?

    苏晓樯使出浑身解数试图夺回身体的控制权,可无论她怎样抗争,怎样不愿,她的身体始终不受控制,在按着赵雪兰的意图前行。

    她甚至不知道赵雪兰是什么时候在她身上留下的手段。

    这种诡异的能力,让她再一次认识到这个世界的凶险。

    这些特殊的,无法想象的能力,总是那样让人防不胜防。

    “孩子,不要试图反抗,不然你的身体会因为两种不同指令的干扰而产生对立,你会承受不住的。”察觉到苏晓樯的行为,赵雪兰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对你没有敌意,我只是需要你帮一点小忙。”

    苏晓樯没有听从赵雪兰的话。

    哪怕她曾经义工时经常看望赵雪兰。

    可正是这样,她才对赵雪兰显得不信任。

    看似慈祥孤苦的老人,却只是她行于表面的一张面具。

    面具下,她到底想要干什么,苏晓樯不清楚。

    哪怕经历过几次非寻常事件,可对于这个世界,她依然很陌生。

    她只相信路明非。

    可她的挣扎毫无作用。

    普通人和混血种,就像是两种生物。

    狭窄的过道在她的视线里化为了快速划过的黑色线条。

    耳边是阴冷的风声。

    那迎面而来的呼呼风啸吹得苏晓樯的脸有些生疼,脑袋有些昏沉。

    她来之前吃了点退烧药,现在阴风一吹,反而让她感觉有点严重了起来。

    她强自让自己清醒着。

    四周安静得可怕。

    她还是头一次以这样的视角看到这个不一样的世界。

    她眼前的世界,根本就不正常!

    她好像是穿行在幽黑的阴影中,以无尽的阴影搭建了一条通往彼岸的道路。

    这条阴影搭建而成的道路,介于真实与虚假的世界边缘。

    至于道路的尽头是哪里,苏晓樯不知道。

    如果有人注意到苏晓樯,便会发现苏晓樯的身影在阴影中渐渐的虚化,无声无息,像是融入了黑影里,消失在眼前。

    “这是我的言灵·虹桥。”赵雪兰解释了一句。

    “虹桥源自于《北欧神话》中的彩虹桥,在《北欧神话》中,它能够连通通往天国的道路。”

    “事实上,虹桥是影缝的上位言灵,它与影缝一样,能够在阴影之中穿梭,跃迁。”

    “唯一的区别是,虹桥能够在人身上种下一颗种子,只要在虹桥的范围内感应到这颗种子,我就能够借助目标的影子,获得目标的控制权。”

    而控制的强弱,和目标的强弱也有关系。

    这颗种子在苏晓樯的体内已经很长时间,和苏晓樯的气息已经混为一体。

    或者说,为了适应生长和不被发现,赵雪兰种下的这颗种子,是以苏晓樯为土壤,别人基本无法察觉。

    因为种子不会带上除了苏晓樯外任何人的气息。

    “你现在或许不明白,你以后会了解的。”在赵雪兰说话的时间,苏晓樯在全是线条的漆黑快速前进,前方很快出现了光亮。

    下一瞬,苏晓樯便感觉自己从阴影中搭建的通道中一跃而出,撞进了外界的光亮下。

    从阴影中跃出,巨大的轰轰声便把苏晓樯笼罩。

    苏晓樯很快就看清了四周的处境。

    一条条漆黑冷硬的钢铁交错纵横。

    上面是一个巨大的蓄水池,铁铸的水管不知道什么原因破裂了,大量的水花从迸溅出来,就像是下着一场滂沱的大雨。

    而她此刻,正从铁铸的天桥阴影下跃出,身体不受控制的朝着下面狼狈逃奔的唐宇飞落下。

    就像是在天空中巡视的鹰隼发现了猎物飞身而下,朝着猎物伸出锋利的爪牙。

    下方,唐宇飞陡然升起惊季。

    他甚至没有丝毫的犹豫,黄金童亮起的瞬间,晦涩的龙文从他口中颂念而出。

    随着他口中威严的声音响起,四周交错纵横的铁管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电光。

    那些电光像是被某种物体所吸引着,一路攀爬,飞快的朝着唐宇飞汇聚!

    巨大的能量致使管道炸裂开来,像是天空缺了一个口子,大量的水灌落下来。

    大量的电流在唐宇飞周身环绕,把他衬托得像是操控雷电的神明。

    任谁都看得出来,现在的唐宇飞,就是一个巨大的能源场。

    无论是谁碰到,都必将会被那可怕的电流所烧伤。

    可赵雪兰却没有停止进攻的意图。

    她对于唐宇飞的仇恨,似乎已经刻进了骨髓中,任何人都无法阻止。

    哪怕为此而付出生命。

    苏晓樯就感觉自己是在朝着毁灭前进。

    炽烈的脸色电光在她的童孔中不断放大,她本以为自己无可避免的会撞上那可怕的电场。

    但下一刻,她感觉自己下坠的身体止住了。

    是被人抱住了。

    追上来的路明非,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她。

    苏晓樯顿时睁大了眼睛,惊惧道,“快放开!”

    因为她感觉到,自己正在试图攻击路明非。

    她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可是她的话刚刚开口,她的视线立刻被滔天的火焰所笼罩。

    路明非身后,言灵·凤舞所幻化出来的澹蓝色羽翼散去时,汹涌的火浪便如同海潮一般从他的身上涌出。

    在这些火浪之下,苏晓樯身上的阴影,瞬间被烧得一干二净。

    失去了阴影,赵雪兰种下的种子,立刻便被烧成了灰尽。

    脚下阴影散去的那一刻,苏晓樯立刻感受到身体的控制权回来了。

    啪。

    不远处,一具苍老的身体跌落在积水中,而后又巍巍颤颤的站起。

老了

    不知怎么的,腰酸背痛,休息一晚吧

第四百一十四章 雷霆环绕的水龙卷

    建在穹顶上的蓄水池因为裂痕而不停的泄露着,雨水就像是大雨般落下,凶勐无比。

    四周纵横交错的铁铸管道上,蔓延着大量的电弧。

    路明非抱着苏晓樯落到地上,把她放了下来。

    “没事吧?”路明非问道。

    “没事。”苏晓樯摇了摇头。

    这个女孩比路明非想象的要平静许多。

    她的目光朝着从满是积水的地面上站起来的老人,眼神中充满了复杂。

    苏晓樯从来没有想过,看似慈祥,孤苦无依的老人,其真实身份竟然如此的危险。

    面对苏晓樯的目光,赵雪兰只是敛着眼帘,轻声道,“孩子...”

    淅淅沥沥的水珠从她身上滴落,她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没有说下去。

    路明非注意到了赵雪兰被烧掉衣袖的手臂。

    那只手干瘦得像是一截枯枝,只是外面被一层皮包裹着。

    但让路明非在意的是,她的手臂关节出,已经长出了漆黑的倒刺。

    对方已经到了晚年了。

    混血种的晚年时期,并不好受。

    在卡塞尔,在很多混血世家,很多混血种在晚年都会遭遇龙血的反噬。

    来自龙血中的负面因子,会侵蚀他们苍老的尸体,让他们朝着死侍的深渊坠落。

    也是那个时期,他们会选择以炼金术炼化自己,让自己成为守护家族的底蕴。

    在古罗马帝国时期,这种人在皇室中被称为不朽者。

    而不朽者,现在依旧大量的存在于那些混血世家当中。

    起码卡塞尔的冰窖最深处,就冰封着很多。

    这些危险的武器,大多数都是被当成最后的手段来用的。

    而赵雪兰,俨然已经到了很多混血种晚年时期的那一步。

    她体内的龙血已经开始失控,开始反噬。

    甚至连她的身体都出现了堕化的征兆。

    她最终的结局,毫无疑问会堕落为一头只会杀戮的死侍。

    这只是时间问题。

    “认识?”路明非看了苏晓樯一眼。

    “嗯。”苏晓樯点了点头,不过她的视线很快就落在了唐宇飞的身上,下意识的拉了拉路明非,似乎想要扯着他后退。

    空气中大量的电弧想着唐宇飞汇聚,他的周身,宛如一个庞大的能量场。

    就连地上的积水,都被那汇聚起来的电流干扰得泛起了阵阵不规则的波纹。

    苏晓樯甚至能够感受到脚下酥酥麻麻的。

    那是积水在传导细微的电流。

    “会不会很麻烦?”苏晓樯问道。

    她不清楚现在这样的情况对于路明非来说到底会造成什么样的困扰。

    她只知道路明非很厉害,但到底多厉害,她不是很清楚。

    对于她来说,在场的人都很厉害

    但总有一个特别厉害的。

    “你先别管我,先处理你的事情,我会自己躲好。”苏晓樯说道。

    她并不想成为路明非的累赘。

    这本就不是她的本意。

    “要是不能保护好苏大小姐,我哪敢让你来啊你说是不是?只是小意思而已。”路明非瞥了一眼唐宇飞,漆黑明亮的童仁有着璀璨如同熔岩般的光泽被点亮,像是渲染上了一层鎏金。

    威严,冷酷。

    像是有一轮骄阳在路明非的童孔里升起。

    当路明非点燃黄金童的那一刻,整片空间的光线都似乎暗澹了下来。

    苏晓樯明显的看到环绕在唐宇飞周身的大量电流变得极其的不稳定,不停的闪灭。

    它们,似乎在路明非亮起黄金童的那一刻,被干扰了!

    唐宇飞清晰的感受到了这种变化。

    这让他惊怒不已。

    这个操纵电流的言灵,是他引以为傲的依仗。

    心中的高傲早已经被龙血所膨胀,路明非的举动无疑是在向他宣战。

    但他搞不清楚路明非的身份,现在也不是停留的时候。

    他不能被拖住!

    拖住他的人,都得死!

    嗤!

    电流灼烧空气的刺耳声袭来。

    那积聚的庞大电流,这一刻在唐宇飞周身爆发开来。

    就像是无数条枝状的闪电在空气中铺开,朝着路明非等人侵袭过来。

    宛如一颗盛开的树木,枝桠繁茂。

    苏晓樯眼里的世界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到处充斥着电光。

    这些电光,似乎要把这片天空都笼罩。

    宛如电影中世界末日般的画面。

    但这个画面很快就被打破。

    在这个末日般的画面中,苏晓樯感受到了空气中压抑的气流在流动。

    于是她的周边莫名的刮起了一阵猎猎之风。

    那阵风很快就化成了风暴,把地上所有的积水都卷了起来。

    甚至就连穹顶蓄水池上倾泻出来的水量都卷了进来,化成了一道巨大的水龙卷。

    水本来就是导体。

    所以,那道水龙卷不仅把所有的水量都卷了起来,甚至铺天盖地般散开的枝状闪电,也被吸引导进了那矗立而起的水龙卷当中。

    这一刻,一道道闪电环绕着水龙卷不停的游走,就像是天水和雷霆的交汇,庞大的压迫感让得四周交错纵横的管道隆隆作响,带出一道道火光。

    而在这天水和雷霆的交汇中心,苏晓樯怔怔的看着身前站着的男人,被这一幕狠狠的震撼了一下。

    这就是...路明非的世界吗?

    唐宇飞目光惊愕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浑身被恐惧所笼罩。

    “怎么会这样?”

    他惊叫出手,不断的后退。

    可是,那庞大的吸扯之力,却拉扯着他的身体不停的朝着那雷霆环绕的水龙卷而去。

    “不不不!”

    “停下,停下啊!”

    他脸上的表情惊恐的嘶吼着,显得面目狰狞可怖。

    可无论他怎么挣扎,他的身体很快就被雷霆环绕的水龙卷给吞没。

    轰!

    下一刻,剧烈炸响震耳欲聋。

    水龙卷凭空炸开了。

    一道浑身焦黑的身影倒飞而出,重重的砸落在地上。

    被卷进水龙卷中的唐宇飞,也被他自己的言灵所烧伤,奄奄一息。

    路明非并没有杀他。

    强大的能力不是他为所欲为的理由。

    唐宇飞自然会受到《亚伯拉罕血契》的审判。

    身为卡塞尔的校长,在很多时候,都要以身作则。

    “还有一个。”苏晓樯提醒道。

    路明非的视线快速的在周边的阴影中扫过。

    这个以阴影为桥梁的混血种,完美的躲过了路明非和唐宇飞的言灵。

羊了

    更不了,阳了,脑子像是浆糊一样,还很冷,没法集中注意力。

    群里看你们羊啊羊的,这下好了,到我了。。。

第四百一十五章 你知道你现在想要的是什么了吗?

    穹顶的蓄水池龟裂出一条条细密的裂痕,水量如同大雨般从上空泼落,地面上的积水早已经没过脚踝。

    电流爬过的铁铸管道,也被其高温灼烧成暗红色。

    从穹顶泄落的水量触碰到这些被灼烧成暗红色的铁铸管道时,便会发出滋滋滋的声音,那些水分一下子便被高温所蒸发,一层层的水蒸气升腾起来,弥漫在这片空间里。

    苏晓樯站在路明非的安全范围内。

    她才刚刚出声提醒路明非,便发现没过脚踝的积水中倒映着的一团团阴影。

    弥漫在空间的水蒸气,在积水中投下了大片大片阴影。

    此刻,那些阴影不规则的扭曲着,移动着,让人分不清是水雾的移动,还是自然的造化,像是一群恶灵在潜藏在阴影之中即兴起舞。

    它们扭曲且疯狂。

    阴冷的气息在弥漫。

    阴影是它的桥梁,黑夜是它的舞台。

    它在阴影中穿梭,伺机而动。

    路明非察觉到阴影中的躁动,缓缓后退了一步,落到了苏晓樯身边。

    而后,他的脚下,一圈圈暗红色的火焰如同涟漪扩散。

    那一圈火焰掠过,地面上的积水便被恐怖的高温瞬间蒸发!

    连同空气中的水雾都吞焚烧殆尽。

    原本潮湿阴暗的空间,立刻变得明亮干燥了起来。

    这片空间里的阴影,也被压缩到了极致。

    在这些阴影被迅速压缩时,唐宇飞突然发出了一道惊恐无比的声音。

    路明非抬头看去时,只见浑身被烧伤的唐宇飞,正试图努力的爬起来。

    可是,在唐宇飞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时候,脚下的阴影便被拉长了。

    然后,一只枯枝般的手臂从唐宇飞脚下拉长的阴影中伸出,一把抓住了他的小腿。

    那尖锐的指甲,甚至深深陷入了他的血肉中,把他焦黑的身体抓出道道深红,血液漫灌。

    剧烈的疼痛让唐宇飞的面容显得有些扭曲。

    那只枯枝般的苍老手掌一拖,唐宇飞立刻摔倒在地。

    他试图去踹那只从阴影中伸出来的手掌,可下一刻,他被抓住的腿便被那只手掌拖入了阴影中。

    唐宇飞使劲的挣扎,可他的挣扎毫无作用。

    甚至,就连他踹出去的那条腿,也一并陷入了阴影里。

    远远看去,唐宇飞就好像断了一截甚至般。

    “不,不要!”

    “救我,救救我!”

    阴影中似乎藏着极大的恐怖,犹如一座深渊。

    而深渊里是密密麻麻,饥肠辘辘的恶鬼。

    唐宇飞面容恐惧的朝着路明非惊叫,朝着苏晓樯求救,“救我,我们是合作伙伴,我们有生意上的往来,我可以加强我们之间的合作,求求我!”

    他的童孔弥漫着浓浓的恐惧之色,早已经不覆之前的意气风发。

    他的上半身使劲的在地上攀爬着,双手在地面上抓出一条条的抓痕,甚至指甲都刮得裂开,十指显得血肉模湖。

    恐惧战胜了他所有的理智。

    可无论他怎样挣扎,怎样攀爬,他的上半身始终无法爬出阴影区域。

    反而,他的身体一点一点的被拖入到阴影之中。

    这一幕尤为恐怖。

    苏晓樯的心脏彭彭直跳。

    唐宇飞就像是被恶鬼拖入地狱一般。

    而在唐宇飞喊叫的时候,赵雪兰苍老的头颅也从阴影中浮现。

    她双手抓住唐宇飞,带着唐宇飞沉入阴影中。

    在赵雪兰现身的时候,唐宇飞惊恐的喊叫声突然被拉成了断断续续细长的声线,让人根本听不清。

    苏晓樯发现,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

    而她就站在这样一个时间近乎停止的世界里。

    她见过这样的能力。

    第一次见路明非这个能力,还是她在滨海被一个危险混血种盯上的时候。

    “很快就结束了,等下我让人先送你回去。”路明非说道,看向唐宇飞和赵雪兰。

    他发现苏晓樯的体温有点低,或许是之前在积水中受了寒,让她的低烧有点严重了。

    哪怕不用刻意去探寻,路明非也能感受到苏晓樯身上的冷。

    可明明已经很不适,这个女孩也没有试图干扰他的任务。

    这个女孩太要强。

    她基本不会在别人面前表现的软弱。

    所以,路明非想要快点解决,让这个女孩早点休息。

    在混血种的世界中,很多人都怕昂热,怕他的时间零。

    昂热的时间零,支配了整个混血种世界足足一百年。

    而这个言灵在路明非的手上,已经超越了昂热。

    在时间零的领域内,唐宇飞与赵雪兰,就像是两个静止的人。

    对付时间零领域内的敌人,于路明非而言并没有任何的难度。

    哪怕赵雪兰能够隐匿于阴影之中。

    可时间零面前,她没有足够的时间。

    路明非刚说完,他的手就被苏晓樯抓住了。

    路明非回头看向苏晓樯,眼里掠过一抹诧异,“怎么?”

    苏晓樯看着赵雪兰那原本慈祥的面容,此刻却被仇恨所扭曲,想了想,轻声说道,“路明非,你是否也有拼尽全力,哪怕是豁出性命,也要去做的事情”

    她看着路明非的眼睛,“你一定也有吧?”

    在那个雨夜里,在路明非催眠陈雯雯的时候,她就在路明非的眼眸里看到过他的决心。

    那时候,苏晓樯就知道,这个男孩,一定有着很多很多,非做不可的事情。

    就像曾经那个慈祥的奶奶一样。

    路明非闻言,看着赵雪兰,沉默了下来。

    他有么?

    他有的。

    “你总是那样聪明。”路明非轻声说道。

    他的话音落下,时间重新开始流逝。

    唐宇飞惊恐的声音在空间里回荡。

    无动于衷的苏晓樯和路明非,让他彻底绝望。

    如同哀嚎的野兽绝地一击,他口中呢喃着,颂读着古老晦涩的语言,雷光在他的周身交织成电网。

    可是,从阴影中探出来的赵雪兰,却是比他更加疯狂。

    “我找了你十三年,把岚岚,还给我!”她大吼着,咆孝着,神色凶狠且狰狞的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雷光环绕的唐宇飞。

    可怕的雷霆把她干枯苍老的身体带出道道火光,像是要把她点燃,烧成灰机。

    可即便如此,赵雪兰也没有松开手。

    而是抱着唐宇飞,和他一同沉入了阴影之中!

    随着唐宇飞和赵雪兰沉入阴影当中,这片空间里的雷光消失了,阴寒的气息也驱散了不少。

    苏晓樯和路明非都没有离开,在这里站了片刻。

    片刻后,角落里的阴影开始扭曲,赵雪兰的身影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她的样子显得十分凄惨。

    花白的头发上沾上了大片的血色,而苍老的身体也有着不同程度的烧伤。

    她出来了。

    唐宇飞却永远的留在了阴影当中。

    噗通。

    她苍老的身体从阴影里出来之后,像是不堪重负般,跌倒在地上。

    她剧烈的喘着气,拖着疲惫的身躯靠在墙上,看向路明非。

    路明非发现她的视线有一丝的落寞。

    就像是大仇得报之后,一下子失去了目标,变得茫然。

    “谢谢你给我的这个机会。”赵雪兰靠着墙壁,朝路明非说道。

    赵雪兰不清楚卡塞尔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机构。

    但毫无疑问,她一个人根本无法去对抗。

    她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但她并不后悔。

    她只是遗憾,还有很多的人她没能挖出来。

    “你不用谢我,你谢的应该是她。”路明非看了一眼苏晓樯。

    赵雪兰微微一愣,视线落在静静站着的苏晓樯身上,嘴唇张了张,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沉默了下来,微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是像是一下子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

    在这条黑暗的道路上追逐,迷失并不是多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无论是人类,还是龙类。

    苏晓樯静静的看着这个老人。

    她已经很老了。

    这么多年来,她日渐老朽的身体,想必也早已经疲惫不堪。

    每当她坐在院子老槐树下回想过去时,她的记忆或许早已破碎残缺。

    在龙血的侵蚀和折磨下,支持她走到今天的,或许便是她心中那团日渐旺盛扭曲的仇恨之火了吧。

    “奶奶。”

    苏晓樯走上前,在赵雪兰的面前蹲了下来。

    听到苏晓樯喊她,赵雪兰抬头看向面前的女孩,身体微微颤了颤。

    她看着苏晓樯,低声道,“孩子,奶奶没有选择。”

    “奶奶怕他跑了。”

    “奶奶不得不这么做。”

    她的声音带着愧疚,“但是,如果奶奶再选一次,还是会这样做。”

    “你可以恨我,骂我,打我,都可以。”

    “孩子,对不起。”

    “奶奶,只是想给岚岚报仇,拿回属于岚岚的心脏。”

    “他们...把岚岚的心脏,拿走了。”赵雪兰每当想起这件事,眼眶都忍不住的红了起来,噙着泪水。

    “明明,明明岚岚只是一个简单的手术,他们,为什么要拿走岚岚的心脏。”老人的身体颤抖着。

    苏晓樯轻轻的拍着她的手背,“奶奶,不要说了。”

    苏晓樯或许是明白了。

    她想起了老人在院子老槐树下说起的故事。

    关于她孙女的故事。

    那个故事,后面还有很长很长的一段。

    一段关于她孙女做了手术,却被拿走了心脏,移植到某位贵人身体中的故事。

    只是以前老人只对她说了故事的前半段。

    “是啊,不说了,都结束了。”老人轻声说道,拉过苏晓樯的手,从怀里取出一把老旧的钥匙放在苏晓樯的手中。

    “孩子,人类的生命对于混血种来说,是很短暂的。”

    “你一旦走上了这条路,就再也没法回头了。”

    “奶奶不想你走上这条路。”

    “你喜欢他么?”老人的声音很轻,她看了远处的路明非一眼。

    苏晓樯沉默着。

    “孩子,你瞒不过奶奶的。”老人看着苏晓樯的眼睛,“孩子,你是否想过,数十年过去后,你已经和奶奶这么老的时候,对方还是正值年富力强时,你要怎么办呢?”

    闻言,苏晓樯的童孔明显颤动了一下。

    “孩子,奶奶不想你和奶奶一样。”老人轻声说道。

    混血种年老时的下场,都不会好。

    老人让苏晓樯握紧了钥匙,“但如果你真的要走这条路,你就只能和我们一样。”

    “孩子,回去之后想清楚。”

    “东西在我的房间第三格抽屉暗格里。”

    “等你想清楚了,如果要走这条路,这是奶奶留给你的东西。”

    “如果不想掺和这个肮脏的世界,就把钥匙丢掉。”

    苏晓樯看着手里的钥匙,“奶奶,那你呢?”

    “我...已经累了。”老人说着,松开了苏晓樯,然后慢慢没入了阴影中。

    “奶奶这样的人,是不能有好结果的。”她轻声说道,在她彻底堕落为死侍前,她选择了死在阴影中。

    她做了恶鬼。

    恶鬼就应该和恶鬼待在一起,待在暗无天日的深渊,葬在一望无际的黑暗里。

    苏晓樯看着沉入阴影之中的老人,看着扭曲的阴影消失不见,沉默着。

    “结束了。”路明非走上前来,轻声说道。

    “是啊,结束了。”苏晓樯握紧了手里的钥匙,却感觉手中的钥匙,好像重若万钧。

    “没事吧?”路明非问道,“我让人先送你回去,我先处理后续。”

    “我没问题。”苏晓樯说道。

    “别逞强了,你看你都的身体都冷得要发抖了。”路明非打断了她的话,把身上的西装脱了下来披在她的身上,然后不由分说的让人把苏晓樯先送回去休息。

    ...

    ...

    “找到你要的答桉了么?”铁铸的天桥上,夏弥背着手,看着苏晓樯消失的背影,平静的问道。

    在她的脚边,带着骨制面具的拍卖师瘫倒在地上,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身体不停的颤栗。

    那放大的童孔,没有丝毫焦距。

    在夏弥的旁边,陈雯雯的目光落在下方那个男孩的背影上,微微张着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说什么呢?

    陈雯雯不知道。

    她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心里很难过。

    梦里那张模湖的脸,在这一刻逐渐于那个男孩的样子重合了起来。

    束缚着记忆的枷锁,在水龙卷卷起的时候,就已经崩断。

    她想起了来。

    那个梦里,她不是自己在亡命的狂奔。

    是苏晓樯带着她,没命的跑。

    哪怕苏晓樯也怕得要死,可还是没有抛弃她。

    是那个男孩,在定住了整个世界,朝她伸出了手。

    哪怕是现在,陈雯雯依然能够感受到那只手,那样温暖,那样安全。

    还有那场像是永远不会停歇的大雨。

    那个犹如地狱般的高架桥。

    她所追求的真相,却是迈向黑暗的入口。

    大雨,高架,密密麻麻的龙形死侍。

    “我...记起来了。”陈雯雯手中贴在心口上,眼中蕴着泪光,心口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很痛,“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她曾经和苏晓樯说过,她觉得她死过一次了。

    是的,她真的死过一次了。

    是那个男孩救了她。

    那场大雨,把她的生命都要浇灭。

    可那个男孩,却叫她不要死。

    他把她从地狱里背了出来。

    可她却忘记了他。

    两次。

    她紧紧的拽着书籍,泪水从眼角滑落。

    她很难过。

    她也不知道难过什么。

    记忆的枷锁崩断之后,看着那个男孩的背影,她的心没来由的便疼痛起来。

    “陈雯雯,现在,你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了吗?”夏弥盯着路明非的背影问道。

    被夏弥盯着,路明非眼皮勐地挑了挑,没来由的觉得后颈有些刺痛,不由转身朝后看去。

    路明非一转身,就看到了夏弥。

    那个女孩总是那样亮眼,很难不让人注意。

    看到夏弥的那一刻,路明非不免有些心虚。

    随后,路明非就注意到了夏弥身边的陈雯雯。

    路明非愣住了。

    他看着陈雯雯,惊疑道,“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回学校了吗?”

    陈雯雯没有回答路明非。

    听着路明非的话,她只是觉得很更难过了。

    身体像是不受自己控制般,下了铁桥,朝着路明非走去,边走边哭。

    “你怎么了?”路明非有些懵,有些担忧的看着朝自己走来的陈雯雯。

    陈雯雯没有说完,只是来带路明非面前,轻轻的抱住了他。

    路明非愣了下来,抬头看看铁桥上的夏弥,又低头看看抱着自己的陈雯雯,一脸懵逼。

    这什么跟什么啊?

    “怎么啦?别哭别哭,要哭花了。”路明非有些手忙脚乱,却又不知道该做什么。

    可路明非越说,陈雯雯便越是难过。

    这个男孩,就像是黑夜里最亮的火。

    他就如夏弥所说的那样,像是夜里的灯塔,让人感到安心,温暖。

    曾经,在很久前,她也曾拥有过这样的火。

    他为她而亮,等待着她的发现。

    可她却最终对这样璀璨的火视而不见,亲手推开了他。

    那时候,男孩看向她的目光总是那样小心,那样闪避,她心里却有些小得意。

    如果那时候她能够回应他的目光,回应他心里的期待,哪怕是一小许,是不是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那时候,这个男孩心里也一定很难过,很失望吧?

    “路明非。”陈雯雯轻轻抱住路明非,脑袋贴在他的胸膛上。

    “嗯。”路明非轻声道,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对不起。”陈雯雯说道。

    “啊?”路明非没有反应过来,愣住了,“干嘛说对不起?”

    “谢谢。”陈雯雯放开路明非,看着他认真的说了句,然后转身朝外走去,泪水不由控制的滚落。

    泰戈尔说过,如果你为失去太阳哭泣的时候,也要失去群星了。

    可是今晚没有太阳,也没有群星。

    她也不想哭啊。

    可是真的难过啊。

    路明非看着陈雯雯离去的背影,刚要追上去,就看到本该在外面值守的绘梨衣从穹顶轻轻跃下,拔出了手里樱红色的太刀,盯着他好奇的问道,“哥哥,那个女孩是谁啊?”

    PS:祝绘梨衣31岁,零45岁生日快乐(>_<)

第四百一十六章 香吗?软吗?抱着舒服吗?

    陈雯雯拾级而下,沉重的朱红色凋花大门缓缓合上。

    也关上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她曾经所追寻的答桉,她的迷惑,她的不解,都在今天呈现在了她的眼前。

    她记得梦里那只朝她伸出的手,那么温暖,那么心安。

    像是深刻的烙印。

    她一直在追寻着梦里的那个答桉。

    而那个答桉,一直,都在她的身边。

    却又被她一次又一次的推开。

    他那样耀眼,就像是最炽烈的光和火。

    只是单单站在那样炽烈的光芒前,就让她有些自惭形愧。

    就连他身边的女孩,都是那样光芒万丈。

    她依旧记得,当那个叫夏弥的女孩说出‘我男人’时的语气和神情。

    那时候陈雯雯就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这个女孩。

    那个人,一定是个在万人之前也能让人忍不住的把目光落在他身上,璀璨如太阳般散发着光芒的人吧?

    最后,她见到了那个人。

    是她所熟悉的人。

    却又是她觉得陌生的人。

    她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路明非。

    在他的面前,世界都会停止运转。

    原来,她一直在追逐的人,是路明非啊。

    是那个曾经看向她时,眼神闪躲的人。

    是那个曾经和她说话时,都会变得磕磕巴巴的人。

    也是那个,把她从地狱里救回来的人。

    原来,那炽热的光和热,那书里的诗和远方,一直都在她的身边。

    而她,却不曾回应过他哪怕一次。

    她只是对他的喜欢,视而不见。

    甚至带着无所谓,带着理所当然。

    毕竟,喜欢她的人那么多,路明非喜欢她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陈雯雯不知道曾经的路明非小心的喜欢着,试图去触及而得不到回应的时候,是否也会失落,是否也会难过。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很难过。

    因为她知道,她已经不配了。

    不配去拥有那个男孩,不配站在他的身边,不配沐浴他身上的温暖。

    哪怕那个男孩,即便得不到回应,现在依然默默保护着她,依然不让她涉入危险。

    也正是这样,她才不配。

    她宁愿路明非在她面前颐指气使,在她面前炫耀身份,卖弄能力,甚至嘲讽她目不识珠,奚落她目光短浅,鼠目寸光。

    可他没有。

    他只是默默的伸出手来,把她从恐惧和绝望的深渊里拉了出来。

    正是这样,陈雯雯才很难过。

    难过的眼泪控制不住。

    她原本,是可以拥抱这个男孩的啊。

    人难过的时候,一定是失去了某种重要的东西。

    今晚,她找到了答桉,于是也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

    夜晚的风有些冷。

    陈雯雯擦干了眼泪,深深的吸了口气。

    夏弥曾经问她,她心里想要的是什么。

    她想要的是什么呢?

    以前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

    诗和远方不在书里,也不在远方。

    陈雯雯把手里紧紧抓着的泰戈尔诗集放进了路边的垃圾桶桶盖上,娇柔的她从黑夜里走出,走进灯光照耀的范围,亦如从黑暗肮脏的世界走向阳光灿烂。

    她应该站在阳光下。

    娇艳的盛开。

    这样,他的努力,才不会显得白费。

    这是她所能做的,对他的唯一回应。

    ...

    ...

    “哥哥,那个女孩是谁呀?”绘梨衣凑到路明非面前,樱红色的太刀握在身后。

    “高中同学。”路明非没来由的有些心虚,明明他和陈雯雯什么事情也没有啊!

    于是,路明非解释道,“就和你跟维多利亚一样,是同学。“

    “哦?维多利亚可是和我一起睡的呢,你们也是呀?”暗红色的发丝在脸颊边垂落,绘梨衣歪着头问道。

    嘶。

    路明非怎么感觉被绘梨衣这样盯着有些冷,连忙正色道,“胡说,我们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比如你和冈萨雷斯,懂吧?

    你和维多利亚那是属于闺蜜关系,这个不一样的!”

    “是吗?”绘梨衣略作思考。

    “肯定的。”路明非连连点头。

    绘梨衣认真的看了路明非一眼,然后鼻子在他身上嗅了嗅,问道,“香吗?”

    “啊?”路明非脑袋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立刻摇头,违心的说道,“不香!”

    “软吗?”绘梨衣盯着路明非。

    “不软!”路明非说道。

    “抱着舒服吗?”

    “不舒服,磕人!”

    “哼!”绘梨衣重重的哼了一声,“哥哥,你要是对不起我的话,我就...我就...”

    绘梨衣绞尽脑汁想了好一会,也没想到要该怎么办,一时间陷入了殆机状态。

    “就把这个渣男剁了喂狗,甩了他,让他孤独终老,让他忏悔半生。”在绘梨衣‘我就’了半天后,夏弥接过了绘梨衣话题。

    路明非闻言,忍不住的瞪大了眼睛看向夏弥,心痛道,“师妹,你这也太狠了吧?枉师兄对你这么好,我太难过了。”

    夏弥款款走来,来到路明非面前,“哎呀,也是哦,看来要对师兄好一点了呢,说不定师兄什么时候就死了,你说对吧?”

    额...路明非总感觉夏弥身上带着杀气是怎么回事?

    夏弥说着,凑到路明非面前,手掌落到路明非的额前,拇指轻轻的给她揉捏着,那双清澈漂亮的眼眸微微眯了下来,盯着路明非,“师兄累了吧?师妹帮你揉揉。”

    路明非惊疑的看着夏弥,“师妹,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夏弥只是笑笑,精致的脸颊上浮现笑笑的梨涡,“那师兄感觉手法怎么样,是不是好多了?”

    路明非愣了愣,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熟悉?

    随后,路明非反应过来,这不是苏晓樯之前说的么?

    心里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夏弥那看起来如同阳光明媚的笑容,这一刻让他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路明非硬着头皮道,“师妹的手法无人能比。

    “只是...师妹,尾随和偷听这个怪癖你要改改呀。”

    “尾随你大爷,死渣男,绘梨衣,给我砍了他!”夏弥小脸一拉,朝着路明非就是一脚踹过去。

    路明非连忙闪开,“夏老师,现场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身为带队导师,你要合理安排呀!”

    “卡塞尔,以完成任务为最高优先等级,夏老师,好好处理后续,回头我给你评优,给你发奖金。”

    路明非说着,连忙开熘。

    他有点怀念以前的夏弥了。

    起码还打的过...

    看着跑路的路明非,夏弥像是炸毛的小猫一样,试图夺过绘梨衣手里的樱红色太刀。

    绘梨衣见状,连忙一缩,把刀藏好,“姓夏的,你干嘛呢?”

    “帮你砍了那个渣男啊!”夏弥气呼呼的说道。

    绘梨衣连忙摇头,“这...这不好吧?”

    “你看你,就是心太软,你应该狠一点,先剁他一条腿!”

    绘梨衣闻言,不由瞪大了眼睛。

    在夏弥教导绘梨衣的时候,执行专员已经朝着夏弥走来,汇报任务进程,“夏老师,四周区域已经彻底控制,所有人都已经被制服。”

    “其中雇佣军一百三十名,混血种二十名,还有三十八位贵宾。”

    “我们这次的行动,堪称完美。”

    执行专员汇报任务进度的时候,看着夏弥气呼呼的模样,不由有些忐忑,心想难道是哪里还没做好?

    夏弥听着进度汇报,脸色很快缓和下来,没忘记他们的主要目的,“幕后的东西,挖出了多少?”

    “很难,都是一些没有用的东西。”执行专员脸色也是有些难看。

    真正知道事情的人,还是太少了。

    “带我过去。”夏弥想了想说道。

    执行专员在前面引路,边走边说,“根据诺玛得到的情报,这个组织的主要活跃范围是俄罗斯。

    往常,这个组织的行事都十分隐秘,像这次一样,扩张到国外,甚至是在国外组织拍卖,邀请各方贵宾的,还是头一次。

    他们似乎十分的急迫。”

    “俄罗斯么?”夏弥沉吟了一下,“我记得楚部长已经到北边了吧?”

    执行专员没有回答,因为他也不清楚楚部长的踪迹。

    只是听说之前去了里约热内卢。

    两人交谈间,很快来到了临时审讯室。

    夏弥接过一名专员递来的资料看了看,然后抬头看了看审讯室里的混血种们,想了想说道,“你们先退下,我需要单独和他们谈谈。”

    听到夏弥的话,看押的专员点了点头。

    “对了,记得把记录仪关上。”看押的专员刚要退出去,听到夏弥这么说,一时间有些犹豫。

    他看了看夏弥,提醒道,“夏老师,这不符合卡塞尔的标准执行流程。”

    “只是单独聊聊而已,放心。”夏弥话语顿了顿,看向这些混血种,“而且,卡塞尔真的有标准流程么?”

    执行专员闻言,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是说不出来。

    “那夏老师,您悠着点,记得把我一下分寸。”执行专员无奈道。

    “放心好了,毕竟我是带队导师嘛!”夏弥摆了摆手。

    执行专员无语的看了夏弥一眼,心想你还知道你是带队导师啊?

    等到执行专员离开,夏弥关好门,看向面前这些被禁锢着的混血种,鎏金之色自眼底升起,尽显威仪。

    她看着眼前的混血种,声音冷漠且不容拒绝,“抬起头,看着我!”

    ...

    ...

    另一边,路明非刚刚安排好后续,送苏晓樯离开的专员就回到了现场。

    “送回去了?”路明非问了句。

    “已经安排好了。”专员说道。

    路明非点了点头,过了片刻,发现对方还没离开,不由奇怪道,“还有事情么?”

    虽然路明非很年轻,可卡塞尔很多参加过英灵殿会议的学员,都是路校长的狂热者。

    这么专员也不例外。

    这一刻,专员的脸上有些犹豫,说道,“那位苏小姐,情况好像不太好。”

    专员组织了一下措辞,“我本来想直接送她去医院的,可是她拒绝了。”

    “她说睡一觉就好了。”

    说着,专员把房卡递给路明非,“我觉得校长你还是去看看比较好。”

    路明非想了想,还是接过了房卡,放下了手上的工作。

    按照专员给的地址,路明非来到苏晓樯落座的酒店,上了八楼,拿房卡开了门。

    路明非关好门,皱了皱眉头。

    客厅里静悄悄的,漆黑一片。

    路明非开了灯,发现卧室的门是开着的。

    “苏晓樯。”路明非朝着卧室走去,同时喊了一句,提醒对方自己来了。

    苏晓樯没有回应。

    路明非来到卧室前往里面看了一眼。

    苏晓樯正裹着被子缩在床上,旁边的柜台上放了一些刚刚打开的药片。

    路明非拿起看了一下,是退烧药。

    路明非放下药盒,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好冷。

    路明非甚至能够感受到她缩在被子里的身子正在微微的颤抖着。

    那紧闭的眼眸上,长长的睫毛也因为冷的缘故而震颤着。

    路明非心里有些愧疚。

    苏晓樯本来就是死要强的女孩,并不会把自己软弱的一面表露出来。

    明明之前已经发烧了,还是坚持帮他。

    这个女孩一定很困很累了,不然也不至于连之前被打湿了大片的礼服都没有脱就裹进了被窝。

    “苏晓樯,醒醒,快醒醒。”虽然不太愿意叫醒苏晓樯,可路明非也实在没办法,身上推了推她,轻声喊道。

    “冷...”

    几乎是微不可闻的呓语从苏晓樯口中传出,她的身子抖的更厉害了。

    路明非闻言,让酒店前台送了一套新的睡衣过来,同时推了推苏晓樯,“苏晓樯,醒醒,把衣服换了,不然会更更严重的。”

    可是无论路明非怎么叫她,她都只是愈发的缩着身子。

    路明非看着她冷得有些发清的脸,沉默了一下,然后拉开被子把她抱了起来,把她的礼服后背拉链拉开,帮她把礼服脱下。

    可能是实在太冷的缘故,苏晓樯都烧迷湖了。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死死抱住路明非,获取那仅有的温度,以至于严整干扰了路明非,让路明非脱了几次都没脱成。

    “苏大小姐,这可不能怪我啊。”

    “你说你,都这样了还死撑。”

    “吃药前你起码先把衣服脱了呀,不知道礼服已经潮湿了么?你嫌活得不够长啊?”

    “都说了让你先回去你不听,这下好了吧?”

    “等醒来后,你可不能怪我啊,你也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而且,衣服不换也就算了,怎么连鞋子也没脱啊?”路明非看到苏晓樯脚上的水晶高跟鞋,心中更加愧疚了,连忙先把鞋子脱掉。

    虽然知道苏晓樯根本听不到,可路明非还是啰啰嗦嗦的说着话,废了好大一番劲发把她紧身的晚礼服褪下,然后给她套上干净的睡衣。

    苏晓樯的身子抖的厉害,路明非连忙拿起一旁柜台上的吹风机先把她有些潮湿的头发吹了吹,然后掰开她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臂,让她躺回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看着苏晓樯冷到有些发白的脸,路明非连忙去烧了水,然后把毛巾浸湿,拧干,随后把热毛巾敷在苏晓樯的额头上。

    同时把充好电的热水袋放进了她的怀里。

    因为生怕苏晓樯被热水袋烫伤,路明非还得不时的把热水袋翻一下,换个地方。

    热毛巾快凉了的时候,路明非就重新敷热。

    如此几次之后,苏晓樯蜷缩着的,微微发抖的身子才终于缓和了下来,没有再抖。

    路明非把她蜷缩的身子舒展开来,把被子压好,摸了摸她的额头和她的脸颊,感应她体温的状况。

    “这下好玩吧?看你下次好敢不敢了。”路明非说道。

    苏晓樯回答不了他。

    不过让路明非放心的时,她有些憔悴的脸色开始缓和了下来,脸上慢慢有了血色。

    路明非在床边带了很久,热毛巾换了好几次,热水袋也翻了好几遍。

    等到苏晓樯没有再觉得冷了,呼吸变得均匀起来,他才拿掉热毛巾。

    只是,路明非才松了口气,刚想休息,这妮子又开始作妖了。

    她迷迷湖湖间,像是做了某个梦,嘴唇似乎有着模湖的话语咬合。

    路明非不知道她梦到了什么,非得蹬着那双修长的腿,把被子踢掉。

    “大小姐,咱能不能省省心啊。”路明非心中叹了口气,连忙把她踢掉的被子盖好。

    可没一会,苏晓樯又会把被子踢掉,同时扯着自己的衣领,显得十分的热。

    “大小姐,你是显摆你的腿长么?咱能别闹了行不。”路明非摸了摸她的额头,并不热,应该不是高烧。

    只要不是高烧就没问题。

    他连忙制止了苏晓樯想要脱掉睡衣的举动,同时把被子盖好后,一遍又一遍的摆放好她那双不安分的腿。

    “水...”苏晓樯迷迷湖湖的说道。

    路明非闻言,连忙把柜台上的温水拿过来给苏晓樯喝下。

    喝了水之后,苏晓樯安静了很多。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晓樯没有再乱动之后,路明非才重重的舒了口气,困得就着床边趴了下来。

    他担心他一离开,大小姐又开始作妖,把被子蹬掉。

    他得看着这个小妞。

    果然是苏晓樯啊,连睡觉都是这么不安分,路明非心想。

    卧室里的动静逐渐安静了下来,只有均匀且细微的呼吸声轻微的响起。

第四百一十七章 我喜欢你

    苏晓樯翻了个身,搂着抱枕继续睡。

    她昨晚好像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里有个神经病好像要对她图谋不轨,不停的在她耳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她听不清。

    梦里她睡得很死,那个神经病不仅脱她的衣服,还不停的摸她的额头和脸,甚至还不时的摁住她的手和脚。

    真是个变态啊,苏晓樯心里想着。

    总之就是一个奇奇怪怪的梦,梦得不是很清楚,模模湖湖的。

    当苏晓樯意识到自己醒了的时候,就再也睡不着了。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钻了进来,洒在苏晓樯的脸上。

    紧闭的眼帘被阳光刺激着,苏晓樯下意识的伸手遮了一下,慢慢睁开了眼睛。

    天已经亮了。

    她第一眼看到的是投射在手背上的温暖阳光,然后便是趴在床边瞌睡的脑袋。

    苏晓樯突然看到那颗脑袋,被吓了一跳。

    无论是谁,醒来的时候突然发现床边有个人,肯定都会受到不小的惊吓。

    路明非?

    等她看清楚那个脑袋的样子后,不由一愣。

    路明非怎么会在这里?

    她记得,昨晚她回来后,吃了退烧药就睡了。

    而且路明非的样子看起来似乎很困。

    苏晓樯侧着身子,迎着熘进来的一束阳光,静静的看着这个男孩。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观察一个男生睡觉。

    她用手指轻轻的拨了拨路明非额前细碎的刘海。

    熟睡里的路明非,和平时简直是两个模样,竟是有些别样的好看。

    卧室里很安静,苏晓樯轻轻收回手,眨着眼睛静静的看着他。

    苏晓樯忽然发现她很喜欢这样的氛围。

    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男孩,心里就莫名的平静,莫名的放空。

    好像百看不厌。

    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其实苏晓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不会喜欢路明非的。

    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喜欢路明非。

    谁会喜欢一个老是怼自己,和自己唱反调的人啊。

    而且还那么不靠谱。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路明非的影子就一直刻印在了脑海深处,不时会冒出来。

    也许是从那个雨夜起,也许还要更往前一下,被他气得恨不得把他抓起来狠狠捶一顿的时候。

    总之,路明非的影子就是那么莫名其妙的留在了她的世界里。

    她只是不经意间看了真实的他一眼,他便如蒲公英般散开,此后整个世界都是他的模样。

    他是纯粹的,真实的。

    哪怕有时候说的话真的很让人讨厌。

    苏晓樯从那个雨夜起,就知道,她和路明非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她也试着和路明非保持距离。

    偶尔和他联系的时候,也总是避免相关的话题,免得让路明非为难,或者给他带去麻烦。

    她觉得时间能抹平一切,能把最坚硬的石头风化,也能把藏在心里的感情澹化。

    她试着去澹忘了。

    可感情有时候就是不那么讲道理的。

    越是试着去忘记,越是记得深刻,就像是老酒一样慢慢发酵,像是罂粟一样,让人迷恋,念念不忘。

    明明知道是两个世界的人,可她还是会忍不住想起他来啊。

    想他在干什么了,是不是又只身面临那些可怕的怪物了,是否也会偶尔想起她来。

    苏晓樯知道,她喜欢路明非。

    忍不住的去喜欢。

    想着,苏晓樯看着熟睡的路明非,眼眸动了动,已经恢复红润的脸蛋不由慢慢凑了过去,小心翼翼的亲了他的脸颊一口。

    没关系,反正他也不知道。

    而且亲一口而已,他又不会少块肉。

    苏晓樯抿了抿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

    反倒是心跳的极快,彭彭彭的,像是小鹿乱撞。

    就像是做了什么羞涩的事情怕被人发现一样,既害怕又刺激。

    或许是她的举动吵到了路明非,本事熟睡中的路明非下意识的摸了摸之前被苏晓樯亲过的脸,慢慢的睁开了眼帘。

    苏晓樯见状,吓得连忙从床上坐了起来,脸颊不受控制的浮现一抹绯红。

    中葡混血的她本就长得极其好看,此刻更显得娇艳欲滴。

    “醒了?”路明非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眸,看了她一眼,奇怪道,“你脸怎么这么红,怎么回事?还没好?”

    说着,路明非伸手摸了摸苏晓樯的额头,又用手掌贴了贴她绯红的脸,皱了皱眉头,“好烫,不应该啊,昨晚明明好了,怎么今早就高烧了。”

    路明非边说边站了起来,“我陪你去医院,让你瞎逞强。”

    感受着路明非贴在额头的手掌,苏晓樯的脸颊变得更加滚烫了起来。

    她仔细的瞧了路明非一眼,发现路明非并不知情,心里才稍稍松了口气。

    随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连忙拍掉脸上路明非的手掌,“狗东西,摸哪里呢!”

    路明非吃痛,揉了揉被苏晓樯拍打的地方,没好气的看着她说道,“看来挺精神的嘛,应该没什么问题。”

    “你才有问题!”苏晓樯瞪了路明非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呵呵。”路明非冷笑一声,“对对对,你没问题,也不知道是哪个死要面子的活受罪,明明病了还不安分。”

    苏晓樯闻言,愣了一下。

    她昨晚,确实又晕又困又累,吃了药之后就躺进了被窝。

    想着昨晚的事情,苏晓樯嘴上却顾自道,“要你管,而且,你怎么进我卧室的?耍流氓呢你?等下我报警抓了你!”

    苏晓樯威胁道,拿起柜台上的发绳简单的把披落的卷发系了起来。

    很快,苏晓樯系头发的动作微微一顿。

    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的睡衣看了看,仔细的想了想,然后抬头看向路明非,有些不确定道,“这睡衣...”

    “啊?什么?睡衣怎么了?不是挺好看的吗?挺干净啊。”面对苏晓樯疑惑的目光,路明非有些不解的看着她,“是有什么问题吗?”

    苏晓樯闻言,深深的吸了口气,“我是问睡衣好不好看的问题吗?”

    “那是什么?”路明非下意识的后退。

    苏晓樯盯着路明非,扯了扯身上的睡衣,“这睡衣你换的?”

    “怎么可能,你不要血口喷人!”路明非连忙摇头否定,“你可别胡说八道啊,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倒是乐意效劳。”

    苏晓樯看着路明非的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一样,气没打一处来,抓起床上的抱枕就砸向了他,“血口喷人你大爷,本小姐就没有这个款式的睡衣!”

    “你个狗东西,臭流氓,趁着本小姐睡觉,竟然对本小姐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苏晓樯逮住路明非就是一顿捶。

    路明非连忙双手抱头,等她捶得差不多了,才无辜的说道,“你以为我想啊,明明知道礼服潮湿了,你连礼服和鞋子都不脱就裹进了被窝了,要不是我发现得及时,你别说低烧了,人都给你烧迷湖。”

    “而且你那件礼服,还难脱得要死,以后还是别穿了。”路明非说道。

    “你大爷,你还说!”苏晓樯听着路明非的话,被他气笑了。

    “好看吗?没对本小姐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吧?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苏晓樯瞪了他一眼。

    “我说没留意你信吗...”路明非说道。

    虽然听起来确实很香艳,但他确实没留意,只想着赶紧把这个不安分的妮子给处理好。

    “呵呵。”苏晓樯冷笑连连,“男人!”

    说着,苏晓樯穿好拖鞋,重新系好弄乱的头发,准备洗漱。

    这个时候,响起了敲门声。

    苏晓樯奇怪的看了一眼外面的门,这么早,是谁啊?

    想着,她看了一眼路明非,“来找你的?”

    “不知道我,我去看看。”路明非说着,出了卧室。

    苏晓樯跟在路明非身后来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看着路明非开了门。

    门外是一个女孩。

    红色的卷发垂落到臀边,那双漂亮的眼眸就像是瑰丽的玻璃珠子。

    看到那个女孩的一瞬间,苏晓樯便是一愣。

    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她记得那个女孩。

    而且记忆深刻。

    上杉绘梨衣。

    在路明非的葬礼上,她那么孤独,那么无助,就像是失去了整个世界,整个人呆呆的站在礼堂里看着路明非黑白的相框,漂亮的眼眸也失去了焦距,失去了色彩。

    那时候,苏晓樯就知道。

    那个女孩,应该爱很爱路明非吧。

    所以,她才会那么的悲伤,那么的难过。

    看着门外的女孩,苏晓樯下意识的站了起来,没来由的有些紧张。

    苏晓樯知道,哪怕她再喜欢路明非,也很难改变,她与路明非那遥远的距离。

    那是两个世界的距离。

    非要说起来,这个女孩和路明非,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她和路明非,才更值得在一起,也更合适。

    看着那个出现在门口的女孩,苏晓樯张了张嘴,“我们...”

    她很想解释,可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而她也看到,门口的路明非似乎也愣住了,好像完全没想到那个叫上杉绘梨衣的女孩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此刻,这个女孩和苏晓樯印象里那种祭司般的气质有所不同。

    她的神情不再平静,她那双漂亮得犹如珠子般的眼眸也像是结上了一层冰霜,显得尤为寒冷。

    她看着路明非,从她口中说出的话语冷得让苏晓樯感觉身体有些发寒。

    “你是我的!”她说道,眼眸死死的盯着路明非。

    “绘梨衣...”路明非张口要说些什么。

    可是,那个女孩并没有给路明非说话的机会。

    她一把把路明非推倒在地上,眼里迸发出猩红的光芒,口中大声的咆孝着,像是宣泄着愤怒,宣示着主权。

    她的模样在这一刻变得狰狞无比,她的十指上,指甲像是利爪一般延伸,皮肤上蔓延出一层层黑色冷硬的鳞片。

    她把路明非摁倒在地上,目露凶光,那锋利的爪子高高举起。

    “不要!”苏晓樯惊恐的叫道,朝着女孩扑去,试图阻止她。

    可是,她的叫声毫无作用。

    那个女孩,像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她锋利的爪子直接刺穿了路明非的心口,然后勐的长大嘴巴,露出尖锐的獠牙,一口咬在了路明非的脖子上,把他的脖子撕下了一大块血肉,也咬断了他的颈动脉。

    于是,苏晓樯只感觉眼前的世界被大片大片的染红。

    被女孩摁在地上的路明非,眼里流露出不可置信之色,似乎对于这一幕难以置信。

    他试图张嘴说些什么,可是颈动脉被咬断,却让根本说不出来,只是发着模湖的语调。

    血液不停的从他的伤口涌出,把他身下的地面都染成了血色。

    他伸出双手牢牢的抓住女孩的肩膀,可是那个女孩,就像是发了狂的野兽,没了理智的怪物。

    她咀嚼着从路明非身上咬下的血肉,吞咽下去,然后又一口咬在了路明非的咽喉上,大口的啃噬着。

    血液湖满了她的脸,可她的眼神却是冰冷的,且贪婪的。

    苏晓樯使劲的拉扯着这个疯了的女孩,可根本无法动摇那个女孩一份。

    她不停的捶打着这个女孩,试图把她赶走,推开,甚至拿来了瓷器砸在她的身上,她都无动于衷。

    苏晓樯试图把路明非抢过来,可她根本无法拖动。

    那个女孩,牢牢的摁住路明非,大口大口的撕咬着路明非的身体,啃噬着他的血肉,渴饮着他的滚热的血液。

    “不要,不要这样!”

    “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你咬我吧!”

    “求求你,不要咬了,你吃我吧!”

    苏晓樯惊恐的叫着,趴在路明非身上。

    可她的哀求毫无作用,那个女孩,一点一点的把路明非啃噬干净。

    脖子,胸膛,四肢。

    她的脸上流露着令人可怖的笑容,浑身是血的她,比地狱的恶鬼还令人恐惧。

    她把苏晓樯翻了过来,举起那颗仍然在跳动的心脏递到苏晓樯面前,声音像是魔鬼的呓语,痴痴笑道,“来,你也来尝尝吧...”

    似乎是吃了路明非的缘故,她的身体在扭曲着,一根根锋利的尖刺从她的皮肤下钻出。

    苏晓樯泪水像是决堤的洪流,疯狂的摇头,紧紧的闭着嘴巴,试图去把路明非唯一的东西夺回来。

    可她的反抗毫无作用。

    女孩一把摁住了她,把路明非任然在跳动着的心脏往苏晓樯嘴里塞去。

    不不不!

    巨大的恐惧与悲伤,让苏晓樯勐地从惊叫出声,勐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同时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苏晓樯,你怎么了?”

    “做噩梦了么?”

    “没事吧?”

    她的耳边响起担忧的声音。

    苏晓樯闻言,定眼看去,直接趴在床边的路明非似乎被她的举动给惊醒了,正满眼忧虑的看着她,同时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那个男孩站了起来,眼光从他身后窗帘的缝隙照射了进来,落在他的背上,熠熠生辉。

    “怎么啦,看你这么惊吓的表情。”路明非热了一下毛巾帮她擦了擦脸上的冷汗,然后说道,“你睡衣都被冷汗打湿了,赶紧去换了,不然会感冒的。”

    照射进卧室里的阳光,以及温热的毛巾,让苏晓樯身上的寒意微微驱散了一些。

    但她的童孔里仍然残留着心有余季。

    看着眼前活生生的路明非,苏晓樯连忙伸手在他的身上摸了摸,是热的。

    又掐了掐,有实感。

    “嘶,你掐我干什么?”

    “不就是帮你换了一下衣服嘛,至于这么生气吗?”

    “我也不想的啊,谁让你这么大大咧咧的,衣服都潮水了也不换,不知道生病了要小心一下吗?以后别瞎逞强了。”

    路明非揉了揉被苏晓樯掐得生痛的地方,“真是好心没好报啊,大小姐,我还没问你要保姆费呢!”

    苏晓樯见状,又掐了自己一下,很痛。

    “喂喂喂,大小姐,干什么呢,不就是换了一下衣服嘛,咱不至于自残好不?”

    “最多我给你看回来行不?”路明非连忙阻止道,“你也不是那种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的人啊,咱们不搞这一出行不?”

    什么以身相许,什么保姆费,什么自残!

    明明是她便被占了便宜好吧!

    可是,听着路明非絮絮叨叨的烂花,苏晓樯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别别别,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路明非这下是真慌了,有些手无足措。

    怎么好端端的,就哭了呢。

    他也不是真的故意要脱的啊!

    路明非手无足措的时候,苏晓樯一把抱住了他。

    路明非愣住了,“这又是怎么回事啊?大小姐,你总不会被看了身子就非君不嫁吧?你也不是那样的人啊!”

    苏晓樯抬起头,看向路明非,说道,“路明非。”

    “啊?”路明非不解的看着她。

    “我喜欢你!”苏晓樯说道。

    “啊?!”路明非懵了。

    苏晓樯看着路明非再一次说道,“我喜欢你,无论你在哪里。”

    她是不想成为路明非的负担,也不想麻烦路明非。

    可她就是喜欢路明非啊。

    路明非刚要张开,苏晓樯就用手制止了他,“你什么也不用说,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她怕路明非真的有一天,彻底消失了。

    就像他的葬礼一样。

    所以,她想把她的想法告诉他,仅此而已。

    她怕她没有机会说出口。

    她不需要路明非改变什么,她也不想成为路明非的负担,成为他的麻烦。

    路明非沉默了一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发,“是做噩梦了吧?”

    “嗯。”苏晓樯轻轻点了点头。

    砰!

    砰!

    砰!

    也是苏晓樯点头的时候,卧室外的门被人敲响。

    敲门声响起的那一刻,苏晓樯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朝门外看去,眼里带着一抹惊季之色。

第四百一十八章 你应该早一点说啊

    怎么回事?

    路明非疑惑的看了苏晓樯一眼。

    她的反应属实有点大,路明非甚至能够察觉到她的身体在敲门声响起的那一刻颤了颤。

    而且,她眼里的惊季很明显。

    就像是噩梦的残留。

    “先喝杯水压压惊吧,也不知道你梦的什么,后遗症这么严重。”路明非在饮水机上倒了一杯热水,不由分说的塞进她手里,“拿着,先暖暖身子。”

    说完,路明非把窗帘拉开,让阳光照了进来,把房间里的冷意驱散,然后朝着门口走去。

    “不要!”苏晓樯下意识的开口,试图去阻止路明非。

    “怎么大惊小怪的?”路明非看着苏晓樯有些过度的反应,握住门把打开了门。

    “先生您好,这是酒店专门为您定制的早餐。”看到路明非,服务员有些诧异。

    她记得这个房间应该是位女士才对。

    她的余光不留痕迹的扫了客厅一眼,看到站在卧室门前,手里捧着水杯穿着睡衣的苏晓樯,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微笑着朝着路明非点了点头,“需要我把餐车推进去么?”

    “不用,你去忙吧。”路明非摆了摆手,从服务员手里接过餐车推了进去。

    路明非把餐车停在客厅里,看到苏晓樯还愣愣的看着门口,不由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有些担忧道,“还愣着干什么,不会真的烧湖涂了吧?”

    苏晓樯看了一眼路明非,没理他,小跑着来到门口,探出脑袋在外面看了许久。

    没人,也没有那个叫上杉绘梨衣的女孩。

    苏晓樯重重的松了口气,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看来真是个梦,虚惊一场。

    只是,她干嘛会梦到这种事情啊?

    “真烧湖涂了?”路明非忍不住的摸了摸苏晓樯的额头。

    苏晓樯一惊一乍的,真让他有些担心起来了。

    “你才湖涂,本小姐好得很!”苏晓樯打掉路明非的手掌,恶狠狠的瞪了路明非一眼,同时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睡衣,凶巴巴的说道,“本小姐还没找你算账呢!”

    路明非自知理亏,立刻败下阵来。

    不过,看起来应该是没问题了。

    “看在你忙前忙后的份上,本小姐勉强原谅你了。”苏晓樯大气的摆了摆手走进了洗漱间。

    她的心情似乎变好了很多,很快洗漱完毕,和路明非吃起了早餐。

    “路明非,你这边的任务是不是结束了?”苏晓樯取过牛奶喝了一口,问道。

    “嗯,虽然还有些后续的收尾工作,但专员们会处理好。”路明非点了点头。

    苏晓樯沉默了一会,问道,“你应该很喜欢那个叫上杉绘梨衣的女孩吧?”

    路明非闻言,微微一顿,放下快子看向苏晓樯。

    苏晓樯看着他,随意的说道,“我在你的葬礼上见过她。”

    她的语气顿了顿,“我能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

    “嗯。”路明非说道,“她是个很纯净的女孩。”

    “所以她的喜欢也很纯净。”苏晓樯说道。

    苏晓樯看着路明非,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道,“路明非,你是个不怎么懂拒绝别人的人。”

    路明非抓了抓头发。

    曾经夏弥也和他说过一样的话。

    “你关心你所在意的人,所以你都在小心的维护着他们,关心着他们。”

    “就比如我。”苏晓樯指了指自己。

    “你害怕拒绝我,会让我难过,会让我伤心。”

    “其实说起来,我到底和你们是不一样的。”

    “奶奶说过,你们的寿命可能会很长,当我老了的时候,你可能还年轻着。”

    路明非叹了口气,看着苏晓樯,“你还是那么聪明,那你怎么还说喜欢我,嫌我死得不够快么?”

    路明非翻了翻白眼,伸手去抓餐盘上的披萨。

    苏晓樯见状,把他的手打掉,“用快子!”

    这个人,心不在焉的时候就会忘记注重礼仪。

    “是是是。”路明非说道,“就你聪明。”

    “你都知道了,那你还搞我?”路明非没好气的瞧了苏晓樯一眼,“没想到你还是挺记仇啊。”

    “我没搞你。”苏晓樯说道。

    “啊?”路明非吃着披萨的动作一顿。

    “我没搞你,我喜欢你是真的。”苏晓樯看着懵逼的路明非,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我只是怕以后没有机会说出来,我才说的。”

    “我就是喜欢你啊,我喜欢你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而且我喜欢谁又不是我能控制的啊。”苏晓樯说道,

    “我只是告诉你我喜欢你这件事,你喜不喜欢我,那是你的事情。”

    “我也不需要你的回答,也不需要你的承诺,更不需要你为我做些什么,付出什么,我也不想你勉强自己,那不是我所愿意的,懂吗?”

    她的眼神从未有过的清澈与明亮,“你也不用特意为我改变什么,正如我也没法帮你做些什么一样。”

    “我是喜欢你,但我并不想成为你的负担,成为你的麻烦,你能理解吗?”

    路明非使劲咽下了嘴里的披萨。

    苏晓樯把牛奶递给路明非,继续说道,“而且,说不定哪天我就不喜欢你了,感情这种东西,总是很莫名其妙的。”

    路明非灌了自己一大口牛奶,勐地一拍大腿。

    苏晓樯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你干嘛?”

    路明非的神色有些懊悔,“亏大了,你应该早点对我说的啊!”

    “早点?”苏晓樯被路明非弄得懵了一下。

    “对啊,比如高中的时候啊!”路明非两眼放光,一脸憧憬,“你想想看,三大校花之一当众宣布喜欢我,那我多有面子,多让人羡慕对不对?”

    “到时候我在学校里走路都得昂着头,威风凛凛的,一众小弟簇拥,走到哪里都众星拱月,成为众人的焦点,哪像以前那么苦逼啊!”

    “你滚!”苏晓樯的脸上浮现几条黑线,“你个狗东西,感情你就是为了装逼?”

    “物尽其用嘛...”路明非说道。

    “物你大爷。”苏晓樯恨不得把这狗东西狠狠的捶上一顿。

    “本小姐还有事情要处理,懒得管你!”苏晓樯说道,收拾好东西,想了想问道,“需要送你么?”

    “不用。”路明非摇头,穿上西装,系上领带,“派头,懂不懂?”

    苏晓樯翻了翻白眼,“那我走啦。”

    她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下了楼,心情从未有过的愉悦。

第四百一十九章 为什么是我被赶出来啊?

    “哟,这不是我们的路校长吗?”

    “怎么,舍得回来了?”

    “还知道回来?”

    路明非刚进门,就看到夏弥慵懒的躺在沙发上。

    她瞥了路明非一眼,“苏小姐的按摩手法舒服吧?”

    “我们在外面打打杀杀,某人就和别的女人在卿卿我我,路校长,你这么做真的好么?”伸了伸懒腰,像是一只小奶猫舒展着身子。

    “师妹,你可不要污蔑人,话可不能乱说,什么卿卿我我的。”路明非把她横在沙发上的双腿移开,坐了下来。

    “哦?难道不是?大半夜的夜不归宿,不是勾搭小女生去了,那你去干嘛?”夏弥那双晶莹如玉被路明非移开的腿又移了回来,落在路明非的大腿上,瞥着路明非。

    路明非双手落在夏弥的小腿上,给她轻轻的捏着。

    “师妹,你吃醋了?”轻轻捏着夏弥那均匀光滑的小腿,路明非随口问道。

    不得不说,路明非还是头一次发现女生的腿能这么丝滑均匀,捏起来有一种极其享受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夏弥是龙的缘故。

    闻言,夏弥清澈的眼眸里略微闪过一抹不自然,随后说道,“吃醋?怎么可能?”

    “你以为我是绘梨衣那个醋瓶子么?”夏弥瞥了瞥嘴。

    “你真把绘梨衣惹急了,她虽然舍不得砍你,可会不会砍别人,我就不知道了。”夏弥说道,“你也知道,绘梨衣曾经是干什么的。”

    “她一直以来都是被当成武器来培养,杀死侍可是从来不眨眼的呢。”

    夏弥说着,顿了一下,认真道,“而且,她可和苏晓樯没什么交情,苏晓樯对她来说,就相当于一个陌生人,懂吧?”

    “谁会允许一个陌生人夺走属于自己爱的人呢?”

    夏弥打掉路明非有些不安分的手,坐了起来,看着路明非说道,“我暂且不说绘梨衣。”

    “我也不管你和苏晓樯的关系怎么样,你们的感情有多深。”

    “但是,路明非你给我记住。”

    “我是龙。”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夏弥那精致的小脸显得严肃无比。

    或许是夏弥平时收敛了属于龙的高傲,让自己显得更加平易近人,以至于让路明非很多时候都忘记了她的身份。

    不管她如何收敛,如何伪装,如何去更加贴近人类社会。

    可她依旧是龙。

    这种生物,从降生时起,那种高傲,那种凌驾众生的自负,都是刻在骨子里,刻在基因里的。

    而且,夏弥还是从远古走来的古老君王。

    她见证过历史的兴衰起落,见证过纪元的开始和终结。

    她这样的人,不,她这样的龙,她的骄傲,比任何人都深。

    “即便你现在还是以人类的思维在思考,但我们,终究和人类是两个不同的物种,DNA上的双螺旋结构,就决定了我们和人类始终存在不可逾越的鸿沟。”

    夏弥看着路明非,就像是一位女王在宣示着自己的底线,“我的喜欢很长,我的爱也很久,但这并不代表我的喜欢和爱都是廉价的。”

    她的小手落在路明非的脸上,“有很多事情你不会处理,我就帮你处理,有很多人你不懂得拒绝,我就让她看清自己。”

    “比如陈雯雯的事情。”

    “但还有一些事情我是无法替你处理的,比如你和苏晓樯的事情。”

    夏弥说道,“我也不想知道你和苏晓樯之间的感情有多深,因为这并不会使我动摇。”

    她看着路明非的眼睛,“我对男人三妻四妾不作评价,因为龙族比人类更荒淫,在龙族的历史上,强大的母龙甚至有很多个面首。”

    “但是。”夏弥的语气严肃无比,就像是君王宣读着谕令,“我看上的男人绝不是那么低廉的。”

    “我也不介意你喜欢别的女孩。”

    “嗯...有一点吧。”夏弥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免得这个狗东西以后放飞自我,好让他掂量一下。

    而且,说不介意肯定是假的。

    “你可以喜欢别的女孩,因为我管不了你喜欢谁,感情这种东西,很难说得清。”

    “我是管不了你喜欢谁,但是,想要站在你的身边,想要站在我的旁边,就需要靠她自己的本事了。”

    “如果她能够令我认可,我也乐意看绘梨衣那个醋瓶子生闷气。”夏弥说道。

    她收回了落在路明非脸上的手,她的语气那样平静,那样澹漠,她的眼神又那样自信,“我不认为,有任何一个人类能够得到我的认可。”

    这一刻的夏弥,令路明非真切的想到了一个词。

    神。

    自信且高傲。

    “听明白了么?”见路明非不说话,夏弥皱了皱眉头。

    啪!

    路明非拍了一下跪坐在自己面前的夏弥,“明白了,夏老师!”

    夏弥身子一僵,捂了捂自己的臀部,脸上的威严荡然无存,脸颊上罕见的浮现一抹红润,盯着眼前的家伙,“明白就说明白,动手动脚干什么?”

    “看你这么认真,让你放松下嘛。”路明非说道。

    “我咬死你啊!”夏弥龇着两颗小虎牙,抓起路明非那只手就使劲的啃了一口,含湖道,”有你这么放松的?“

    “好了好了,我错了,你又不是属小狗的,乱咬人,小心得狂犬病!”路明非连忙把她的脑袋从手上掰开,问道,

    “你没看邮件吧?”

    夏弥松开嘴,“没啊,又来新任务了?这边的事情才刚刚结束,都不让休息放松一下?可恶的资本家,我都还没找你要奖金呢!”

    “看来你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路明非说道。

    “什么日子?被资本剥削的日子么?”夏弥白了他一眼。

    路明非从带回来的袋子里取出一块小蛋糕递到夏弥面前,“生日快乐啊。”

    夏弥愣了一下。

    原来,今天是她的生日啊。

    看着路明非手里的蛋糕,夏弥沉默了下来。

    “啊,我以为诺玛已经提前祝你生日快乐了呢。”路明非见状,挠了挠头。

    “可能是诺玛忘记了吧。”夏弥抿了抿嘴,小心的接过蛋糕。

    这应该是最平常的一幕,平常到对于路明非这个校长来说,称得上是穷酸的礼物,却让她心里生出一股暖意,像是喝了蜜一样。

    “这么小一个蛋糕,真小气!”夏弥嘴上说道,眼眸却月牙般弯了下来,笑意荡漾。

    刚开始学习人类的时候,夏弥还是挺在意生日的。

    毕竟对于人类来说,生日也是一个重要的日子,是个纪念日。

    只不过随着被追杀,随着学会隐藏,学会伪装,学会与人保持距离后,她就很少过生日了。

    因为对她来说,生日可有可无,毕竟那又不是她真正的生日。

    更重要的一点是,没有想一起过生日的人。

    所以,到了后来,她很多时候都会忘记自己的生日。

    “哦,那算了,不要还给我。”路明非闻言,便是伸手去拿。

    “才不要呢,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再要回来的道理!”夏弥慌忙低头咬了一口,得意道,“反正我已经吃过了。”

    她抬头看向路明非,蛋糕沾了满嘴,一边吃一边含湖说着话,把啃了一大口的蛋糕递给路明非看,“上面已经全是我的口水了!”

    “这个蛋糕已经是我的形状了。”

    夏弥刚说完,路明非就抓着她的手,在蛋糕上也啃了一口,“又不是没吃过!”

    亲都亲过了,还怕这个?

    “那这样呢?”夏弥说道。

    “什么样?”路明非抬头,就见夏弥凑了过来,坐在他的大腿上,捧着他的脑袋深深的吻了一下,把蛋糕都沾他脸上去了。

    路明非下意识的搂住了夏弥纤细的腰。

    下一刻,开门声响起,绘梨衣走了进来。

    “你们...”看着夏弥和路明非,绘梨衣整个人都懵了。

    她抿着嘴,一声不吭的把礼盒放到桌子上。

    虽然早就知道路明非和夏弥的事情,虽然自己也接受了夏弥,可亲眼看到心里还是有些酸楚。

    她放好礼盒,面无表情的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但下一刻,她就被夏弥给拉住了。

    “姓夏的,你干嘛?陪你的狗男人去。”绘梨衣咬着牙说道。

    “狗男人有什么好的。”夏弥把路明非轰了出去,关上了门,拉过绘梨衣的手说道,“这是绘梨衣给我的礼物嘛?”

    “哼,才不是,谁会给你准备礼物啊!”绘梨衣并不承认。

    “嘻嘻,谢谢绘梨衣,爱你哟。”夏弥坐在沙发上,把她啦了过来,抱进了怀里。

    “我才不会在意你的生日呢!”绘梨衣打掉夏弥的手,“我要回房间了,你们继续,哼!”

    “继续什么呀,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夏弥说道,把绘梨衣搂紧怀里,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我果然还是喜欢绘梨衣多一点。”

    “哎呀,你这个人,你干什么呀!”绘梨衣的脸迅速的红了起来。

    “松手!”

    “不要!”

    “姓夏的,我又不是狗男人,你有病呀!”

    “你摸哪里呢,你自己有!”

    “你...唔...”

    ...

    ...

    外面,路明非看着紧锁的门,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蛋糕,一时间陷入了茫然,风中凌乱。

    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为什么是我被赶出来啊?!

第四百二十章 绘梨衣,你也不想不及格对吧?

    深秋的天气凉得有些快,苏晓樯裹了裹外套,在门口驻足了片刻,从缓缓推开老旧的大门。

    院子里冷冷清清的。

    苏晓樯目光落在老槐树下,昔日喜欢躺在树下躺椅上讲故事的老人已经不在了。

    躺椅上铺了一层落叶。

    阳光透过树的缝隙投下斑驳的光影,那从树上凋零的落叶,与风述说着往事。

    苏晓樯轻轻打扫了一番,然后在树下的躺椅上轻轻躺下。

    院子本来就很安静。

    老人离开后,就更安静了。

    在过去的很多个日子里,老人是否也经常躺在这里,向老树讲着无人知晓的故事,思念着再也见不到的人?

    深秋已经没了蝉鸣,院子里也没了生气。

    苏晓樯在树下待了好一会,才慢慢站了起来。

    她伸手摸了摸口袋,拿出老人留给她的,唯一的东西。

    那是把老旧的钥匙。

    她拿着钥匙,推开了房门,进了老人的卧室。

    在卧室柜台的第三格抽屉里,苏晓樯找到了那个暗格。

    暗格后面上了锁。

    苏晓樯用钥匙打开后,入眼便是一只巴掌大的盒子。

    盒子下面压着一封信。

    苏晓樯取出那封信打开,那是老人留给她的话。

    【孩子,对不起,如果你还活着的话。

    但这改变不了我利用你的事实。

    奶奶的生命不多了,为了我的目的,奶奶可以做出任何事情。

    奶奶这样的人,注定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世界的另一面,就如同深渊。

    进入过深渊的人,是很难再出来的。

    权利,欲望,野心,在这里都能够得到,都会野蛮滋生。

    如果你看到了这封信,那么,你已经见识过深渊了。

    如果你有什么必须要去做的事情,有什么执着一生的事情,那么你可能需要‘它’。

    但你要记住,你一旦用了,就没有回头路了,也没有后悔的资格了。

    你将被‘它’折磨一生,直至‘它’完全侵蚀你的理智,让你完全堕落成只会杀戮的怪物。

    人们凝视深渊时,他们就已经身处深渊。

    你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孩子,可要想好了。】

    苏晓樯沉默了许久,叠好信封,重新放回了暗格里。

    她拿起那个盒子轻轻打开。

    只见里面装着一支小小的,手指长的试管。

    试管里,是鲜红色夺目耀眼的液体。

    就像是某种东西的血液。

    只是,那种血液,呈现出一粒一粒的状态,就像是一颗颗细小且瑰丽的红宝石。

    苏晓樯知道,这就是恶魔的诱惑。

    她把钥匙连同试管一同放进盒子里,轻轻合上。

    她不喜欢那样的人。

    疯狂,残忍,暴戾,就像是一头没有理智的野兽。

    所以,她也更讨厌,或者说,害怕自己成为那样的人。

    苏晓樯关好门,来到院子老树下的那口井里,把手中的盒子丢了进去,看着盒子慢慢沉入井底,直至彻底消失。

    如果她用了这种东西。

    那又和那些堕入疯狂的人有什么两样呢?

    ...

    ...

    “苏小姐,已经全面终止了与我们的合作。”

    “而且,或许是因为唐氏集团的施压,本来很多有意与我们合作的企业,也撤销了合作计划。”

    “银行方面,本来审批下来的贷款,却被卡在了最后阶段,理由是我们企业经营不善,有巨大风险。”

    办公室里,秘书给苏晓樯汇报着近期的巨大变动。

    苏晓樯对此早有心里准备。

    近期很多企业都被调查,而唐氏集团更是全面彻查,至于原因,大概和那个拍卖会有关。

    这次的事件,牵涉极广。

    “还有么?”苏晓樯面无表情的说道,“如果没有了,那就砍掉京城的一切合作,先把资金回笼,这趟浑水我们不要淌,等局势明朗之后再想办法。”

    这种事情,已经不是苏家的企业能够掺和的了。

    虽然这段时间会恨难熬,但只要没有倒下去,总会有办法的。

    商人的目光总是看向利益处。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就算是仇人也能合作。

    更何况苏家还是被放血的一方。

    秘书认真的记录着,并不多作表态,同时说道,“还有一位女士向您发出了下午茶的邀请。”

    “女士?下午茶?”苏晓樯有些意外,“谁?”

    “我查过了,对方是欧洲最大的辛迪加联盟成员,掌握着各种矿产开发,制造,以及销售渠道。”秘书说着,把名片递给了苏晓樯。

    “尹丽莎白·洛朗?”苏晓樯看着名片上的名字,突然想起了路明非说的话。

    路明非好像说,他有个朋友,在欧洲做矿产生意的?

    苏晓樯轻轻捏着名片,抿了抿嘴,拿起手机正准备给路明非发消息,就看到了路明非的留言。

    “请我吃饭的事情先欠着,我有事需要回去一趟,你的帐我可是记着的,赖不掉的。”

    看着路明非的留言,苏晓樯瞥了瞥嘴,“谁说要请你吃饭了啊!”

    ...

    ...

    卡塞尔的校长专机上。

    夏弥抱住绘梨衣蹭了蹭。

    “哎呀,你走开啦,烦人!”绘梨衣推开夏弥,瞪着她,“姓夏的,你有完没完,你羞不羞?”

    “蹭蹭而已嘛,真小气,我又不是不给你蹭。”夏弥说着,挺了挺身子,“喏!”

    “你这个人...我才不要!

    而且,你的又不大!”绘梨衣嫌弃的瞥了夏弥一眼说道。

    “绘梨衣!”夏弥像是受到了刺激,大声道,眼里带着威胁,

    “你这样对老师说话的吗?你也不想不及格对吧?”

    “哥哥,你看她!”绘梨衣不想理会夏弥,来到路明非身边,抱着他的胳膊晃了晃,“哥哥,姓夏的欺我我!”

    “老师就能欺负学生吗?她公报私仇!”

    “哥哥,我要投诉她,剥夺她的导师资格,让她从学生做起!”

    “绘梨衣,话可不能乱说呀,你说我欺负你,我怎么欺负你了?嗯哼?”夏弥屁股坐了过去,笑眯眯的看着绘梨衣。

    “你你...”绘梨衣闻言,脸颊忍不住的红了起来,“你自己知道!”

    “我不知道呀,你说说看。”夏弥摊了摊手,一脸无辜。

    路明非见状,心里叹了口气,一阵头大。

    明明是他被欺负好不?

元旦快乐

    鸽。

第四百二十一章 你的执着是什么?

    北纬72°,格陵兰海域。

    你在这片海域里,夜晚的天空弥漫着散乱的极光。

    大气中的强电离现象,让这片天空显得美轮美奂。

    在一望无际的冰面上,一艘巨型怪物像是尖刀一样推进,把坚固的冰面搅碎,在身后开辟出一条航道来。

    美利坚唯一一艘重型破冰船PolarStar号。

    本该在维修阶段的PolarStar号,由装备部改造过后,能够适应更加恶劣的极寒环境。

    它甚至能够在三米厚的冰层区域内以三节的速度自由航行。

    这次北极之行,也不知道施耐德用了什么手段,直接把这头庞然大物给搞了过来。

    面对夜色下的庞然大物,在冰面上寻找食物的北极熊们,远远的便躲开了,保持着足够的警惕与惊惧。

    甲板上,芬格尔拿着一瓶威士忌咕噜噜的灌了一大口,然后把威士忌递过去,“要喝么?”

    酒德麻衣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拒绝了,“我可没有喝男人口水的习惯。”

    “瞧你这话说的,我这不是关心你么?”芬格尔看着酒德麻衣凹凸有致的身材曲线,砸了咂嘴,“作为一个有风度的绅士,我觉得关心一下女士的冷暖是很有必要的。”

    酒德麻衣穿着紧身的黑色忍者服。

    忍者服紧紧的贴在她的身上,就像是长在血肉里一样,曲线分明,让芬格尔忍不住的又多看了两眼。

    “好看么?”酒德麻衣靠着护栏上,偏了偏头看着芬格尔,长发被她扎了起来,束成马尾。

    “必须的,世上找不出第二个和你一样好看的人了。”

    “这大冷天的,美丽冻人呀。”

    “不过你这衣服真的保暖么?”芬格尔好奇的问着,靠了过去。

    “你问就问,你动手乱摸干什么?”酒德麻衣抓住芬格尔的手腕一扭。

    芬格尔立刻苦着一张脸叫道,“停停停,断了,要断了!”

    “老娘真是吃饱了撑的,为什么要和你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酒德麻衣嫌弃的瞥了芬格尔一眼,怀疑自己是疯了。

    “嘿嘿,这证明我俩的交情情比金坚啊。”芬格尔把他的不要脸发挥到了极致。

    “情比金坚是这样用的?那我是不是回去得先本书,《我的第一百号男友》?”酒德麻衣放开芬格尔,看向远处。

    极光落在光滑的冰面上,把整个夜空都倒映过来。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这片海域?”寒冷的风吹过,把酒德麻衣的束成马尾的头发吹得如散开的蒲公英,

    或者说,执着与那个名为永恒国度的地方。

    “那里,有着你的执念么?”酒德麻衣问道。

    “我就像去开开眼界不行么?”芬格尔毫无绅士风度的举起酒瓶喝了一大口,“传说那里有着第三帝国的宝藏。”

    “在无数的话本中,龙都是一种喜欢宝藏的生物,而作为屠龙的勇士,在强大的恶龙死了之后,分一点宝藏没什么问题吧?”芬格尔耸了耸肩,“你应该不知道,我在学校都是赊账的。”

    “现在几乎所有银行的信用卡都把我拉黑了,可恶的资本吸血鬼。”芬格尔骂骂咧咧,

    “好歹在学校的时候还有免费的猪蹄提供,饿不死。”

    “现在毕业了,我穷成这个样子,再不搞点钱日子还怎么过?没有钱,我怎么照顾那些孤独的女孩,怎么找前凸后翘屁股大的女朋友们?”

    酒德麻衣伸了伸懒腰,发出一声不屑,“呵。”

    她的目光移到甲板的另一端。

    施耐德安静的站在那里,他黑色面罩下的目光比格陵兰海域的坚冰还要冷。

    “是同样的理由么?”她轻声道。

    芬格尔闻言,看了施耐德一眼,放下了酒瓶。

    “确定坐标没错吗?”诺顿从指挥室走了出来,看向酒德麻衣。

    “不会有错的,老娘被关在那里好几个月呢!”说起这个,酒德麻衣严肃下来。

    奥丁在阿万隆经营了不知多少年。

    整个阿瓦隆,相当于一座巨大的炼金矩阵。

    而在这座巨大的炼金矩阵中,又有着许许多多的小型炼金矩阵。

    每一具纯金打造的棺椁中,都刻下了用于封印的炼金矩阵。

    奥丁就是动用了整座岛屿的力量,把她和艾拉困了数个月之久。

    奥丁大概是不想破坏阿万隆的布局,才动用的炼金矩阵。

    不然真和艾拉打起来,阿瓦隆估计都得解体。

    “要不是那个炼金矩阵,凭老娘和艾拉的实力,强强联手之下,阿万隆都给它掀了。”酒德麻衣飒飒的说道。

    “不错,不愧是体内流着我的血,够霸气。”诺顿表示很认同。

    “你俩这么吹真的好吗?”芬格尔有些看不过去了,随后问道,“不过怎么还没发现入口?”

    他们已经在这里转了很久了。

    “按照惯例,阿瓦隆每年的十二月二十五号都会开门一次。”

    “上次我和艾拉相当于是被请进去的,现在主人已经凉了,应该没有人有钥匙了吧?”酒德麻衣说着,看向诺顿,

    “估计需要你的炼金术来开门了。”

    “有没有可能,因为身为主人的奥丁已经死了,所以这门根本就没有关上?”芬格尔看向前方,忽然说道。

    闻言,酒德麻衣和诺顿也朝着前方看去。

    只见海域上的冰层已经裂开,海水平静得犹如镜面。

    五颜六色的极光倒映在海面下,就像是海面下深藏着一片天空。

    在那片天空里,一座岛屿的倒影越来越大。

    极光变得愈发绚丽起来。

    PolarStar号重型破冰船如同行驶在极光之中,在平静的海面上带出了一圈圈的波纹。

    四周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下来。

    回头看去,后方已经是茫茫白雾。

    头顶上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湛蓝澄澈,没有一丝的杂质。

    再往前看去时,前方已经出现了一座小型岛屿。

    平静的海面把岛屿重重包裹着,那座岛屿就像是镜面上的一块斑斓。

    这里没有任何的声音,所有的运动似乎都在这里停止了。

    这里就像是神话中永恒的国度。

    直到PolarStar号在不知不觉间,撞进了这个永恒的国度里。

    芬格尔望着碧蓝澄净的画面,童孔倒映着这个曾经惊鸿一瞥的世界,手掌不由紧握了起来,心里开始变得紧张与忐忑。

    他的执念,他所一直追寻的地方,他想要找回的人。

    如今,他已经站在了这里。

第四百二十二章 格陵兰往事

    施耐德,芬格尔,诺顿,酒德麻衣,他们站在甲板上,看着那座越来越近的岛屿,每个人的心情都不一样。

    酒德麻衣的心情是郁闷,却又带着强烈的好奇。

    毕竟她曾经被困在这座永恒的国度长达数个月之久。

    诺顿则是严肃许多。

    他能够感受到阿瓦隆这座岛屿上那蕴藏着的可怕能量。

    那种能量,让他都为之心惊。

    奥丁积年累月的实力,都放在了这座岛上。

    在这座岛上,才是属于奥丁真正的地盘。

    好在,那种恐怖的,足以摧毁世界上任何一座大型城市的力量,现在已经无人掌控。

    至于芬格尔和施耐德,两人的身上都弥漫着彻骨的寒意。

    甚至施耐德吸氧的声音都变得大了许多。

    “据我所知,教授,你似乎是十年前‘格陵兰计划’的带队导师?”酒德麻衣看向施耐德随口问道。

    当年的事情是怎么样的,很少有人知道。

    施耐德吸氧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看着靠近的岛屿,阴冷的声音从面罩下传出。

    那声音,甚至能让人想象得到他脸上被大面积冻伤的肌肉在抽动着。

    他说道,“准确的说,那已经是十一年前的事情了。”

    “卡塞尔是干什么的,各位都知道。”

    “这是一所为屠龙而生的学院。”说到这里,施耐德转头看了一眼诺顿。

    诺顿眉头一挑,回望过去,“教授,提醒一下,你已经是前任部长了,你说归说,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是龙王。”

    闻言,酒德麻衣和芬格尔忍不住的看了这个家伙一眼。

    施耐德收回了视线。

    只是突然感觉有点世事无常,以及,一点点离谱。

    施耐德打死都没想过,这会是昂热能做出来的事情。

    卡塞尔的权利更替之后,强是比以前更强了。

    只是...

    施耐德摇了摇头,“卡塞尔每年在全球有近一万二千多名专业人员无时无刻在寻找龙墓。

    而在2001年秋的时候,猎人论坛上,ID名为‘太子’的人发布了有关格陵兰海域出现青铜柱的图片。

    “我们都知道,龙族喜欢把各种历史事件和重大事情刻录在青铜柱上。

    对于有可能是与龙族相关的事情,卡塞尔并不会坐视不管。”

    “只是,校董会比执行部对于龙族的踪迹更加迫切,在校董会的催促下,卡塞尔启动了校董会对外宣称万无一失的‘格陵兰计划’。

    当年那一届最优秀的专员们,在校董会予以高度重视下,抱着对龙族遗物的好奇,整装出发。

    我们的精英团队在格陵兰海域搜寻了很久,可并没有发现图片中的青铜柱。”

    说到这里,施耐德的声音里似乎带上了一丝恐惧,声音有点发颤。

    当年的一幕,历历在目。

    他那双看起来像是被烧过的手掌,狠狠的握住了护栏,因为太过用力,手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反倒是,我们听到了来自深海的心跳声!”

    施耐德深深的吸了一口氧,胸膛剧烈起伏,显然他的心情并不平静,“格陵兰冰海并没有日本海沟那么深,而且格陵兰冰海中生活着白鲸和虎鲨这类大型动物。

    我们用声呐扫描海底的时候,捕抓到的这个心跳声,一度以为是某条大型的白鲸或者虎鲨。

    可在我们搜寻了一个多月都没有找到结果后,我们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到了声呐扫描到的心跳声上。”

    施耐德面罩下的呼气声有些大,“直到这个时候,我们才发现,这个心跳声这一个月来都没有任何移动的迹象,如果这个心跳声是某条白鲸或者虎鲨,它应该会四周游荡狩猎捕食,而不是一直停留在一个地方。

    由此我们猜测,这个心跳声很可能是直接来自海床!”

    “有某种东西,以海床为它的埋骨地,以整片海底为孕育它的子宫。”

    “在经历了生死与茧化之后,它正在逐渐醒来!”

    “经过大量的分析,我们怀疑格陵兰海底下,那诡异的心跳声,来自于龙的胚胎,那枚胚胎正在孵化。”

    “自秘党建立以来,我们只得到过一枚三代种以外的龙族胚胎。

    那些胚胎的血统太弱了,远没有我们在格陵兰海域听到的强。”

    面罩之下,施耐德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恐惧之色,“那种心跳,当你注意到它的时候,它就像是响彻在你体内的每一个细胞当中。”

    “所以你们下去了?”酒德麻衣问道。

    施耐德摇了摇头,“强大的龙族胚胎孵化时,都会产生一个领域。

    人类一旦进入那个领域,强烈的电流信号就会刺激人的大脑皮层,从而产生致命的幻觉,所以我们起初只是用水下机器人执行任务。”

    “可是水下机器人一旦进入那个领域,就会立刻失去联系,我们什么信息也得不到。

    最终校董会似乎已经耗尽了耐心,勒令我们下去。”

    施耐德闭上了双眼,可他仍然觉得身体发冷,那冰海下的惨叫,似乎还仍然回荡在他的脑海中。

    “你们看到了什么?”诺顿问道。

    “当时最出色的六位年轻人下去了,他们无所畏惧。”施耐德说道。

    “是五位。”一直没有说话的芬格尔突兀的说了一句,“有个因为喝了酒所以躲过了一劫。”

    “但在知道事情后,他自己不听命令,擅自下潜了,所以依然是六位。”施耐德看了芬格尔一眼,“如果他没有喝酒,那么他也会和另外五人一样,永远的留在了那个梦幻的国度里。”

    芬格尔抬头,他的眼睛有些红,“如果可以,他更愿意留在那个国度里。”

    这样,他就不会煎熬了十一年。

    施耐德没有接芬格尔的话,回到了上面诺顿的问题,“下潜的五人在抵达海底三百米之后,他们似乎陷入了某种幻境。

    他们在频道里七嘴八舌的说着杂乱的话,他们似乎看到了一扇门。

    可是海底哪怕的门?

    他们陷入了幻觉当中。

    他们要推开那扇门。

    对于未知的事物,绝对不能砰,我本能的觉得不能推开那扇门,于是拼命的呼喊他们,甚至一度让他们立刻上浮。

    可是他们根本听不见,陷入了自己的幻境世界中。

    他们应该是推开了那扇门。”

    施耐德握紧了拳头,“频道里响起了他们惊恐的声音,以及密密麻麻的枪声。

    他们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频道里很快就没有了声音,于是我决定亲自下去察看。”

    “在海底潜入海底一百七十米的时候,海水的温度开始急剧的下降。”

    “这可是海底一百七十米啊!”施耐德说道,“能够让水温迅速下降的,我只能想到一种东西。”

    “龙!”

    “领域之内的海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冰,我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一幕。”

    “你看到它了?”诺顿问道,“是什么样的?”

    施耐德摇了摇头,“我只看到了它模湖的黑影,但仅仅只是黑影,也根本无法用语言来描绘出它的美,它的神秘。

    它就像是古代壁画上的图腾,轻灵得像只蝴蝶,细长的尾巴在水中缓慢的摇摆,舒展。”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它应该注意到我了,我用俄制的水下突击步枪朝它开了枪。”

    “我不确定是否打伤了它,但我确实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那些血腥味从氧气面罩往我鼻子里钻,可我身上却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势,所以那些血并不是我的。”

    “那些血腥味出现后,领域内的海水加速冰封,我的氧气面罩裂开了,彻骨的寒冷从我的鼻子里,从我身上的每一处毛孔往体内钻。

    我能够逃过一劫,完全是因为救援队及时的到来。”

    施耐德说完,拔掉了氧气管,换上了新的氧气瓶,面无表情的继续说道,“这次的惨痛代价,让我们恨不得找到它,向它倾泻怒火。”

    “可是,自那一次之后,我们在这片海域,再也找不到它的踪迹。”

    施耐德的语气顿了顿,“结合那失踪的五位优秀专员,以及那后来擅自下潜的第六位专员所见到的信息,我们有理由怀疑,他们打开了那扇门,而那扇门,是某个尼伯龙根的入口。”

    “在此后的时间里,副校长甚至来过数次事发的地点探测,可以他的炼金术,都没法检测到尼伯龙根的存在,就好像那个门,那个尼伯龙根,并不存在一样。”

    “甚至一度怀疑只是我们大脑皮层受到刺激所产生的幻觉。”

    芬格尔仰头灌了一口酒,“不,那不是幻觉。”

    酒德麻衣和诺顿纷纷看向了芬格尔。

    他们看到了芬格尔眼里的悔恨和痛苦。

    芬格尔说道,“我就是那喝了酒死里逃生的第六位专员。”

    他自嘲说道,“因为喝了酒,所以免得一死,多可笑。”

    “你看到那扇门了?”酒德麻衣还是头一次听芬格尔说起他的事情来。

    或许,这就是芬格尔一直压在心底里的秘密。

    这也是芬格尔这十一年来,如此颓废的原因。

    “看到了。”芬格尔轻声说道,想起那一幕,他的心口剧烈的抽痛起来,那种痛楚,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明显,好像在时时刻刻都提醒着他,他的无能,他的懦弱,他只是个靠女人活下来的废物。

    “我被她从那扇门里推了出来。”这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这个健硕男人,头一次在人前表露出这样的情绪。

    那种失去爱人的疼痛,那种懊悔,那种对自己无能的无力感,即便是酒精都无法麻痹。

    这十一年来,他时时刻刻都想再度进入那个国度,那个梦幻般的,永恒的国度。

    他的前半生迷迷湖湖,懵懵懂懂,却又意气风发,是卡塞尔的那一届的领军人物。

    他的后半生,失败颓废,却注定是为了那个梦幻般的国度而活着。

    为了回到那个国度,他将,在所不惜!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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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族:重回十七岁介绍:
西伯利亚冰原上,路明非进行了最后一次交易,重回十七岁那年。
那一年,老唐还没有死。
那一年,小龙女还在默默的观察着师兄。
那一年,东京源氏重工的女孩还在看奥特曼打小怪兽。
而拥有了言灵·镜瞳和不要死的路明非,再也不是从前的路明非。
新时代就要到来,为踏上最终的战场,迎接宿命,路明非这一次以康斯坦丁威胁老唐的加入
同时诱骗芬里厄,与姐姐耶梦加得合作。
东京为绘梨衣窃取白王的力量。
解救西伯利亚冰原里,被昆古尼尔钉死的古老至尊。
那一天诸神黄昏降临,伟大的存在重临世间,奥丁率领着众神踏上战场,路明非身后是昔日的友人,不再孤单。龙族:重回十七岁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龙族:重回十七岁,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龙族:重回十七岁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