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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冰冻橙汁     封神之我真是明君啊txt下载     封神之我真是明君啊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〇五章 借天修行 借运渡劫

    “陛下,此处应当无人能偷听了,你说吧。”

    武庚看着几乎将木屋整个包裹起来的金色护罩,脑袋开始快速地转动了起来。

    申公豹是阐教的人,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这个事实要怎么讲出来,却要讲究一些方式方法。

    假设一个女大学生出去做兼职,出卖身体和灵魂,人们第一感觉就是这孩子堕落了。

    但如果换个方式,说成一个特殊工作者每天都去大学自学,为自己充电,听起来是不是就充满了励志感?

    而为了保持双方的合作关系,他需要最大程度地激发黄飞虎对阐教的恨意。

    “这件事要从父王传位给我的时候开始,事实上父王一开始并没有想过要将王位传给我,之所以会发生这种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变化,是因为……”

    黄飞虎的第一感觉是不信。

    事到如今如果还想不明白当初发生了什么事,那他就该去死了。

    于是他面带笑容,心怀戒备地看着武庚,心说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多么离谱的话来。

    武庚顿了顿,这才低声地道:“因为,有仙人暗中接触了殷郊、殷洪,甚至意图将其劫走……”

    黄飞虎的脸色彻底地变了,心绪犹如惊涛骇浪一般翻腾起来。

    看到他失去了冷静,武庚心中暗笑。

    事不关己,所以可以心如冰清。

    黄飞虎之所以这么大的反应,是因为他的儿子也失踪了,虽然失而复得,却给他带来了更多的痛苦。

    这大概也是他好不容易打跑了申公豹,摆脱了生死危机,却没有第一时间跑回家中,而是在这里跟武庚聊天打屁的原因所在。

    黄飞虎震动了一番,很快恢复了理智。

    因为他想不通仙人为什么非要抢走自己的儿子一样,他同样想不通仙人为什么要夺走两位王子。

    他宁愿相信那只是一个偶然事件,而非居心叵测的暗算。

    “仙人为什么要劫走两位王子?”

    武庚早有准备,轻声道:“这话说来就话长了。”

    “请陛下赐教。”

    “世间万物,都有生老病死,此乃天道轮回,仙人或吸纳天地精华,或研究天道,故而长生久视,逍遥自在,却违背了天道。”

    越扯越远了,黄飞虎忍不住道:“陛下,道理咱都懂,这跟两位陛下有什么联系?”

    武庚言简意赅地道:“既然有劫难,那自然就要渡劫,既然要渡劫,那自然需要大气运,大功德……你觉得大气运,大功德要从哪里来?”

    黄飞虎的神色变得幽深起来,喃喃自语地道:“他们乃是先帝嫡子,先生自带气运。”

    “不止。”武庚冷笑道:“改日你再看他们两个,就会发现他们身上的气运数量和质量都超出了常理,我师傅曾说,若只有一个,又或者这两个孩子只有一个身具气运,都意味着大商能够中兴……”

    阐教?这两个字他似乎在哪里听说过。

    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到了奇怪的地方:“两个不是比一个号吗?”

    武庚瞥了他一眼,道:“天无二日,国无二主,这样简单的道理你竟然不懂。”

    黄飞虎额头上冒出了丝丝冷汗。

    原本以为领悟了神的真意,自己就能碾压武庚一头,没想到反而被对方压制了:“这个阐教,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刚刚说过了,他们只是想要渡劫而已。”武庚神色冷静地道:“只是很不巧地,气运和功德对渡劫都是很有用的,更不巧的是修行者为天道所嫉妒,自行生产气运功德的能力都很低……

    所以

    低端的仙人,往往混迹在朝廷里,蚕食气运逃避天地,但往往被气运所伤;

    中端的仙人,则捕猎那些身具大气运的幼童,缔下师徒之缘,理所当然地汲取徒儿的气运为自己所用,故而反噬最小;

    高端的仙人,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主导天下大势走向,利用大势的顺运来为自己谋利……”

    黄飞虎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他感觉人间王朝就如同一只小咩咩,四周群狼环伺,谁都想要咬一口。

    其实武庚刚刚虽然没有撒谎,在关键问题是却是含糊其辞了。

    因为无论低端、中端还是高端的仙人,说的都是阐教。

    在这个世界,阐教的修行功法也是最高端的,也就是所谓的修性命之法,因此最是遭天地嫉恨,天罚尤其厉害,因此最终只成了十二个金仙,而且个个杀劫临身。

    隔壁截教就没这个问题,因此人家收了一万个弟子,而且基本上战力都不弱。

    但元始天尊找到了完美的渡劫方法。

    姬昌,姬发身上有海量的气运和功德,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

    毕竟人与人的出身不能一概而论。

    拥有这种气运的人,无论做什么都是事半功倍,就连造反也是如此。

    如果能同时削弱大商的气运,那就更顺畅了。

    所以大商与西岐之间的战争,还没开打,就已经注定了胜负,

    而阐教一直站在胜利者的那边。

    也必须站在胜利者的那边。

    这也是为什么在封神之战中,阐教弟子个个凶神恶煞,动辄杀人,

    抛开个人立场不谈,元始天尊的这番布置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通天栽在他手里一点都不冤。

    黄飞虎一开始觉得害怕,一个申公豹已经很棘手了,若是在多来几个,那岂不是要亡国?!

    而害怕之后就是愤怒,因为黄天化是仙人,申公豹也是仙人……

    “难道就没有人能治得了他们吗?”

    武庚笑道:“当然有,但人家凭什么冒着生命危险帮我们做事呢?终究还是要自我强大……行了,我们已经谈得够多了,你还是先回家吧……你虽然领悟了神的真意,但灵魂还是不宜离体太久……”

    这真真假假编瞎话最是费脑子,他懒得继续往下编了……

    黄飞虎感觉脑袋快要爆炸了,萌生了回家休息的想法,正要离开,营地外忽然间响起了剧烈的马蹄声……

第一〇六章 夫妻相会 鄂侯起兵

    武庚走出门一看,发现来的是黄家的私军,而且领头的不是四大家将中的任何一人,而是贾氏。

    这群刚刚在朝歌城里制造了重大惨案的士兵,现在却静若处子,不过在看到满身金光的黄飞虎的时候,依旧产生了一些混乱。

    不是因为黄飞虎身上的金色,而是他们的担架上还躺着一个。

    别说他们了,就是贾氏也是激动中带着一丝混乱,

    武庚是很能理解这种心情的,毕竟一下子多了一个黄飞虎,那以后在床上……

    不过这种混乱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金色的黄飞虎一个闪身,来到了担架旁边,犹如蜂蜜溶于水一样,缓缓地浸入了自己的身体里。

    接着担架上的黄飞虎坐了起来,嗯,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他翻下担架,看着马上的贾氏,道:“夫人,辛……”

    贾氏犹如燕子一样飞扑而下,投入了黄飞虎的怀里,然后像个委屈的小姑娘一样大声地哭了起来。

    呜哇!

    黄飞虎瞬间脸红了,手忙脚乱地道:“唉,夫人,这,这里人多……”

    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总是不妥的,

    只是抗拒了几个呼吸之后,他的眼睛也是红了,轻轻地拥住了妻子,拍打着她的肩膀……

    东方泛起了鱼肚白,

    昊天的明光映照之下,

    金色的光辉之中,一对夫妻相拥而立,

    这一幕莫名地,一下子击中了武庚的内心。

    他的眼睛跟着酸涩了起来,于是悄悄回过头,抹去了眼睛里的盐度极高的液体。

    这其实是是秃头程序员的情绪。

    其实每次见到贾氏,属于秃头程序员的那部分都会捣乱,眼光总是会往下三路飘,而且他刚刚穿越过来与武庚融合之前,可是立下大志向要收贾氏为禁脔的。

    然而在他内心深处,其实也有一些遗憾,比如年幼时看,看到贾氏那么美那么善良那么刚强的女子,从摘星楼上一跃而下,香消玉殒。

    很难说清楚他想要收贾氏为禁脔的想法,到底是因为传说中贾氏极美,还是想要保护这朵花不要凋零。

    武庚只知道,人类在成长的过程中,初心总是会被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沾染、尘封,最后变得面目全非。

    但是在这一刻,秃头程序员似乎找回了自己的初心。

    黄飞虎与贾氏相拥良久,终于还是低头各自分开,毕竟大庭广众之下还是第一次,还是会感觉有些小羞涩。

    两人回过头正要感谢武庚,却看到了武庚眼角的晶莹。

    黄飞虎愕然想到:这牲口竟然还有人性?奇怪也哉!

    武庚顿时就不爽了:“你特么的这是什么表情?”

    ……

    南方鄂城。

    治所之中,鄂顺一身孝服,拜倒在一个道人脚下。

    “先生,现在是起事的时机吗?”

    道人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尾指:“为何这么着急?”

    “我父死得凄惨憋屈,鄂城中议论熊熊,人心如炽……已有人和之相……若是再得天时,未尝没有一战之力……”

    道人缓缓地道:“可你别忘了,三山关地形险峻,关键的地利我方是一点都没占。”

    “可我想试试。”

    道人脸上闪过一丝怜悯,摇摇头:“唉,若是昨日之前,你起事攻商尚有三成胜机,今日之后,却是一成都没有了。”

    鄂顺脸色一白:“这是为何?”

    道人曰:“昨夜黎明前,朝歌方向金光乍起,气运炽盛,此时举起义旗,无疑于飞蛾扑火。”

    鄂顺的神色变得一片灰败。

    这不仅是因为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更因为随着父亲去世,东面的态度变得冷漠了起来。

    如今东伯侯进为右伯侯,统管东、南两方地域,鄂崇禹灵柩回到鄂城之时,姜恒楚的使者同时来到,虽然在口头上,对方对鄂崇禹的死表示了哀悼与愤怒,但话里话外,都是要鄂顺忍下这口气。

    他怎么可能忍得住这口气呢?!

    他于是再拜曰:“武庚势大,东侯离心,若是长此以往,国将不国矣,请先生教我救国之术。”

    道人云淡风轻地道:“鄂侯以重金厚禄辟我,我自然要尽心尽力。在我看来,你是一叶障目不见,不见恒山了……其实现在正是开战的时机,同时对于鄂方而言,战争是唯一的出路,要不然迟早为人所吞灭……但三山关并非唯一的出路……”

    鄂顺奇怪地道:“那应该往哪里打?”

    道人抬起尾指,轻轻指向了东面。

    鄂顺满脸苦色地道:“不成的,先生,东鲁本就比鄂方强大,如今东伯侯又进为右伯侯,风头一时无俩,若是往东,必然会触怒东伯侯……”

    道人曰:“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东伯侯如今确实进为右伯侯,看似风光无限,其实内里虚浮得很。就在武庚登基大典之前,东鲁气运曾有大损耗,我虽不知其中究竟,但也知道其境况不妙;而在那之后,姜文焕连续攻打东面几个方国,虽胜果累累,却也颇多损耗,损兵折将不知凡几;若假以时日,凭借右伯侯之名,东鲁自然能镇压不平,大展拳脚……”

    鄂顺脱口惊呼道:“先生是要我发兵攻打东鲁?”

    道人抚着自己的尾指,笑道:“然也!”

    因为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不,是不敢往这方面想,所以鄂顺显得有些慌乱。

    “可是,可东鲁是鄂方的盟友,我们要以什么理由攻打呢?”

    道人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当日在宫门前,乃父直言进谏,字字泣血,却无一言为自己,全是为东鲁、为姜后发声,然而姜恒楚不顾道义,安排姜熊行刺武庚,并栽赃乃父。乃父一片丹心,却遭横死,姜恒楚狼心狗肺,却加官进爵,风光无限……这口气,你咽得下去么?!”

    鄂顺的情绪被引动,眼睛变成了红色。

    不过很快他的眼睛就恢复了清明,因为他知道真正的恶人是武庚,而非东伯侯,只是道人提出的解决方式,听起来实在太诱人了:“如此说来,竟是天时地利人和俱全?!”

    天时,自然是东鲁看似强大,实则陷入了极大的困境中,需要时间来抚平。

    地利,自然是鄂方与东鲁之间,并没有类似于三山关这样的雄关阻隔。

    人和,便是鄂崇禹在鄂方声望极高,如今他惨死在朝歌,同行的东伯侯却加官进爵,若是以此为论,必然能在短时间内激起众人心中的恨意,到时候自然是同仇敌忾。

    更何况东伯侯肯定想不到自己会突然袭击。

    想到尽情处,鄂顺忍不住发出了尖利的狂笑声:“哈哈哈……先生,请跟我一起去杀人……”

    道人露出了孺子可教的表情,缓缓站了起来。

    而鄂顺则铿地一声拔出剑,大步流星地朝外面走去。

    不多时,鄂顺、道人带着上百精锐士兵来到了城中驿站。

    此时姜国使者正在驿站里休憩,听说鄂侯来访,却也不着急,竟是不慌不忙地穿了一件便服,懒洋洋地来到了外面。

    见到鄂顺也不过是随意行了个礼,然后道:“不知鄂侯来访,有何要事?”

    若是往常遇到这种事,鄂顺至少要被气得脸红脖子粗,甚至可能咆哮两句。

    今天他却压住了自己的小脾气。

    鄂顺向前两步,来到使者的面前,淡笑道:“无他,取尔狗命而已……”

    长剑一闪,使者的脑袋飞上了天空,

    剩下两位副使,一个拔剑上前,一个转身逃跑,不过都没能逃脱百余士兵的追杀,最终都倒在了血泊当中。

    鄂顺收起长剑,冷冷地道:“关闭鄂城四门,通知众臣开会……今日,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誓师东伐……”

    等传令的士兵都走了,道人才缓缓地道:“鄂侯忘了最重要的事情了……”

    最重要的事情?

    鄂顺愕然地反可道:“什么事?”

    “自然是提前写明东伐的原因,就说当日刺杀的主谋乃是姜恒楚,请求武庚撤回右伯侯的封赏。”

    “武庚会同意吗?”

    道人眼中闪过一丝诡谲:“同意不同意不是关键,关键是态度!”

第一〇七章 分身霸天 再诳天化

    黄飞虎成功苏醒,整个王宫与黄家都沉浸在欢声笑语当中,几乎无人发现一个十岁的俊俏少年从武成王府的后门悄悄地离开了。

    孑然一身,满身孤寂。

    “少爷,你真是要去哪里?”

    黄天化浑身一震,回过头发现是府里的家将周纪,紧绷的表情稍微放松了些,他有些不自然地道:“我去街上走走,去去就回。”

    “哦!”

    黄天化不想跟他多说:“我走了,拜拜。”

    他转身就走,才走了两步就听周纪喊道:“等等。”

    黄天化顿住脚步,眼神变得有些危险,袖中的拳头也是紧紧握住,回过头强笑道:“周叔,有何要事?”

    周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老爷让我转告你,让你早些回来。”

    黄天化浑身一震,眼睛不自觉地红了:“爹爹还对你说了什么?”

    “老爷只说了这些。”周纪顿了顿又道:“不过夫人也有话让我转告你。”

    黄天化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母亲,他说了什么?”

    “夫人也让你早点回来。”

    黄天化转身,步履变得更加的沉重:“我知道了,周叔你保重。”

    周纪看着少年离开的身影,眼睛里闪过一丝阴毒,却又很快地隐去了。

    武庚不孝,尚且知道抗下家国重担,

    此子不孝,却只是为了逍遥一途,

    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再回黄家呢?!

    当然他只是一个家将,并不能违抗黄飞虎和贾氏的意志,所以他只是传话,并没有说多余的话。

    只是他暗暗发誓,如果黄天化再回来,一定要死死地盯住他才行……

    黄天化孤零零地走进人潮,又孤零零地走出了人潮,走出朝歌城门,来到了当初与申公豹相聚的地方。

    他原本以为会看到愤怒的申公豹,不过并没有,想来申某伤得很重,短时间内是不回来找自己麻烦了。

    于是他召回玉麒麟,跨坐上去,正要震起缰绳,肆意狂奔,却突然间整个僵住。

    他环顾四方,却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

    黄家肯定是回不去了,

    而师尊交代的任务又没完成,回去肯定要被骂,

    不,不止,若是申公豹跑到师尊那里乱说,那自己甚至可能会更惨的……

    所以紫阳洞也回不去了。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变成无家可归的野孩子了!

    因为耽搁得太久了,玉麒麟回过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接着玉麒麟打起了响鼻,蹄子也在地上使劲地刨土,显然是在催促他早点做决定。

    黄天化无法可想,正想信麒由缰地走上一段,前方忽然间多了一个人。

    这人长得极为高大魁梧,简直就像是一头熊,

    而且面相有些凶恶,眼睛里也闪烁着凶光,

    原本以为是个特殊的凡人,黄天化也不在意,却不曾想这人却径直地朝他走了过来。

    黄天化终于觉得此人不一般了,毕竟若是一般凡人,见到他胯下的玉麒麟,必然会露出疑惑甚至是惊为天人的表情的。

    “止步,要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来人果然止步,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哦不,直勾勾地看着他胯下的玉麒麟,嘴上却道:“不要激动,我是帝庚的使者,我叫袁霸天!”

    “……”

    这个名字倒是跟他的形象很符合,

    且袁霸天似乎极为喜欢这个名字,所以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整个人似乎都在发光。

    “武庚派你来做什么?”

    袁霸天似笑非笑地道:“帝庚让我问你一句话。”

    黄天化忽然间觉得这个人有点讨厌,因为这个人的笑容让他想起了武庚。

    难道是因为长期呆在一起的缘故吗?为什么明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却给他一种极为相似的感觉呢。

    “什么话?”

    袁霸天笑道:“你为什么要修仙?”

    “当然是……”黄天化下意识地想要回答,却发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直以来他都是在师尊的教导下,囫囵吞枣地,按部就班地修行。

    修行对他而言,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地正常。

    所以这个问题就显得有些多余!

    不过既然大商的王提出了这样的问题,他自然要郑重回答。

    因此他朗声道:“那自然是为了逍遥自在。”

    袁霸天又道:“那你现在逍遥自在吗?”

    黄天化再次僵住,连表情都僵住了。

    你特么会说话吗?!

    “怎么,武庚送你来就是为了嘲讽我吗?”

    “当然不是。”袁霸天笑道:“帝庚还有一些话让我转告你,他说但凡修行者,其实都是在追求大道。

    但世上大部分的修行者,都是庸庸碌碌,懵懵懂懂地依葫芦画瓢,犹如初生的鸭子一样咿呀学语,这样的人就算天资超绝,勤劳无比,终究成就有限!”

    黄天化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甚至笑得弯下了腰。

    “他懂什么是修行吗?就敢来这里大放厥词,他知道如何练气吗?该如何锻炼气机吗?知道该如何修行吗?”

    基本不知道,可人家有剧本啊。

    袁霸天正色道:“帝庚不知修行,却知大道!”

    黄天化笑累了,忍不住坐在玉麒麟的背上,懒洋洋地道:“哦,什么是大道?”

    袁霸天似笑非笑地看着黄天化,道:“世上本无道,走的人多了,便成了大道……而最大的那条道,便是天道……”

    振聋发聩,十年修行打坐,蒙昧前行,瞬息之间,他竟然有拨云见日的感觉。

    这个武庚好生厉害,怪不得能让申公豹吃那么大的亏。

    黄天化坐在玉麒麟上,一言不发地想了很久,

    武庚这句话实在是太有意境了,越想越觉得高深,越想越觉得厉害,

    不过想了很久之后,他又发现自己还太小了,能耐太弱,还没到能自己走出大道的程度。

    他焦急地道:“武庚还说了什么?”

    “陛下说你现在实力不够,不足以走出自己的大道,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今次我要去陈塘关办点事,如果你有兴趣,可以跟着我一起去看看……”

    黄天化几乎瞬间就同意了,毕竟他现在无处可去。

    “我就是对你要做的事情比较有兴趣,可不是没地方可去……”

    “是是是,黄公子怎么可能无处可去呢……”

    两人结伴走向了陈塘关,黄天化并没有发现,袁霸天的眼睛总是隐晦地落在玉麒麟上,眼神中一片炽热。

第一〇八章 三策化奴 琴操落马

    朝歌东门城墙之上,黄飞虎孑然而立,目送黄天化远行而去。

    等黄天化与袁霸天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视野当中,黄飞虎依旧站在那里,等到日上中天,他才念念不舍地回头在周纪的催促中下了城墙。

    两人一起骑马走向奴人营,周纪忍不住轻声道:“将军,为何就这般放他走呢。”

    “不放他走又如何?”

    周纪语塞。

    “可是就这样放走的话,陛下那边……”

    黄飞虎面无表情地道:“所以你是觉得我应该砍下天化的脑袋,送呈陛下以示忠诚?”

    周纪彻底不敢废话了。

    虎毒不食子,这世上最难处理的就是亲情,

    武庚那样的牲口终究是凤毛麟角。

    两人来到奴人营,发现这里一片热闹。

    大部分的奴人还在睡觉,其中极少数甚至已经彻底地睡过去,根本不可能醒过来了。

    只是这些人即使睡死了,脸上也是带着对未来的憧憬的。

    不过也有一些奴人已经苏醒了过来,这些苏醒的奴人正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一个地方,满脸的兴奋。

    黄飞虎连忙拉住了一个人:“这是在做什么?”

    这人连忙跪下:“拜见我神,愿我神永远幸福安康……”

    “好了,我知道了,你快起来,你叫什么名字?说说那是在做什么?”

    “回泰山神,我叫陆猛,今天一大早武庚陛下就带了一群户部的官员,现场给我们制证……你看,这是我的良民证……”

    黄飞虎拿过这人手上的良民证,认真查看了一番,发现与普通的良民证几乎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是右下角多了一个山的图纹,很是别致。

    他与周纪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他们都知道武庚会玩儿真的,但没想到会这么的迫不及待。

    “陛下在哪里?”

    “小的马上带您去。”

    依旧是昨天那个小房间,黄飞虎再次见到了武庚。

    按照一开始的打算,他是准备见到武庚就要行礼的,但见面的瞬间,他却愣了下。

    因为人还是那个人,但身上的气息却降低了很多,感觉眼前只剩下半个人了。

    “陛下,你没事吧。”

    武庚心中一凛,暗道这家伙感觉还挺敏锐的,一下子就看出他身上不对劲。

    他立即转移话题道:“前天的话我们还没谈完,继续吧……嗯,让你的手下出去一下……你觉得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虽然昨天回家之后,黄飞虎跟贾氏忙活了很久,但他还是抽空想了想两人之间的对话。

    大商的情况确实很不妙,黄飞虎想了很多办法,却始终找不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仙人终究还是太强大了了。

    “我思虑良久,却毫无头绪,陛下你却似乎胸有成竹。”

    武庚道:“是你把问题想得太复杂了,如果长远的问题无法立即解决,那就从力所能及的地方开始做起就是了……”

    黄飞虎下意识地道:增加奴人?陛下觉得应该怎么做?”

    武庚深深地看了黄飞虎一眼,他发现这家伙的脑子似乎也变得更快了。

    他当下也没心情深究,只是道:“我有上中下三策!”

    如果说前天的谈话,解决的是大方向上的问题,大致就是决定谁是朋友,谁是敌人,

    那么今天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应该如何去打倒敌人。

    上策,出钱,反正市场上奴人多得是,我们只要出钱买,然后将他们改造成信徒和良民即可。

    中策,去抢,废除殉葬的法令马上就要出来了,到时候总会有人源源不断地违反法令的。

    下策,打仗,只要打仗,就会有源源不断的俘虏,将俘虏转化为奴人,又将奴人转化为良民与信徒即可。

    黄飞虎听了之后,很是认真地权衡了一番,最后道:“陛下,我觉得上策比较好,这样比较不容易得罪人。”

    武庚冷笑道:“谁让你选了,我三策都要。”

    “……”

    黄飞虎觉得自己要是继续跟武庚相处的话,他的老腰迟早要折在他手里。

    你特么好好说话会死啊!

    武庚继续道:“中策我已经有了决定,法令出来之后,由费仲、尤浑来执行,他们还是很有能力的;下策其实也简单,不一定需要我们自己打仗,我觉得东南方面迟早要乱,到时候我会派人去游魂关或者三山关接收难民和俘虏,你派人前往协助即可;现在的问题是上策,咱没钱……”

    黄飞虎颇以为然:“整件事最缺的就是钱,不仅买人需要钱,到时候养活这么多人一样要钱……哪里去弄那么多钱?”

    “陛下有什么想法?”

    “费仲、尤浑应该能筹集一部分,但只能解决一小部分,还是要靠自己……”

    黄飞虎忽然间有点紧张。

    这世上,不管什么事情,只要不涉及钱粮,那都好说,

    可一旦涉及了,就不是小事。

    光是费仲、尤浑筹集钱粮的说法,就让他感受到了无尽的腥风血雨。

    武庚道:“开源的事情好解决,不外乎军屯,这些奴人不能作为完全的士兵看待,应该是半兵半民,总之在水草丰美的地方立下营地,开垦土地,解决自己的粮食问题……”

    真是妙策啊,陛下这小脑袋瓜子到底藏了多少宝藏你。

    “那节流呢?”

    “时机未到,以后再说吧!”

    黄飞虎眉头快要凝结了,因为武庚这个态度很明显是要搞事,而且要搞的明显不是小时,他有些忐忑了!

    “行了,废殉令的事已经拖了很久了,你马上回去找到其他辅政大臣,尽快拿出一个结果来……”

    “我知道该怎么做的。”黄飞虎满脸煞气地走了出去。

    知道奴人事关黄飞虎的利益,他肯定会做出选择,武庚便不再担心,将此事抛之脑后,转身跨上马匹,在众禁卫的拱卫下回宫。

    此时武庚的心情也是很不错,毕竟比起以前的漫天阴霾,如今总算是有了一些盼头,

    只要奴人战略能成,以后多弄几个神拱卫朝歌,猥琐发育不成问题。

    坐在马儿上,武庚的心情非常的好,他甚至想要唱首歌……

    忽然,马路上响起了惊叫声。

    “快让开,快让开,马儿惊了……快让开……快让开……”

    武庚连忙抬起头,看到远处有一辆粉红色的马车跌跌撞撞地飞驰而来,虽然马夫很努力地在控制马儿,但马儿明显受到了极大惊吓,根本不肯停下来。

    马车身后,一个极端秀丽的女子单手攀住马车的顶篷,单手狂舞着,让马路上的行人快躲开,她身上的粉色水秀高高扬起,看起来异常的潇洒。

    殷破败低声喊道:“陛下,是百花楼的马车,马车上那个是百花楼的头牌琴操姑娘……”

    武庚抬手就给了他一个脑瓜蹦:“百花楼你个头啊,还不快戒备。”

    殷破败这才大喊道:“戒备,戒备!”

    其实不用殷破败专门指挥,最前方的禁军已经结成军阵拦住了去路。

    姬白站在最前方,大喊道:“圣驾再次,擅闯者死!”

    “大哥,马儿惊了……”

    姬白可没有殷破败那么机灵,冷着脸喊道:“投枪……”

    说着他自己取下背上的长枪,朝着马车投了过去,

    不愧是练过的,长枪直接没入了受惊马儿得脖子,马儿惨嘶一声,当场摔倒在地。

    更多的长枪从其他禁军手中投出去,当场将车夫扎成了刺猬,神奇的是打击面更广的琴操却什么事都没有,而且惊叫声异常的妩媚,

    快速飞奔的马车车厢撞在死马身上,直接一个翻滚,啪地一声摔在了死马的前方,几乎散架,

    琴操姑娘被甩出马车,以平沙落雁的姿势落在了马车车厢之前,吧唧一声,一动不动!

第一〇九章 百花美人 平沙落雁

    “哎呀,我的琴操姑娘呀!”

    殷破败非常的失态,跳下马就冲向了趴在趴在马路上的琴操,只是才跑了两步,就被人一巴掌拍在了后后脑勺上,差点摔倒在地。

    他愤怒地回头,发现打自己的是武庚,当下敢怒不敢言地低下了头。

    而制造了惨案的姬白没有任何的犹豫,也不管琴操是不是已经摔死了,竟然再次举起手,道:“并肩子上,将人通通绑起来……”

    众人一阵侧目,因为不管是谁,都能明白如果真这么干了,就算马车里的人没死,也要被害死了。

    不管姬白的几个手下倒也听话,举着剑就冲了过去。

    不过还没冲到琴操的旁边,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是尤浑!

    他骑着高头大马,身上穿着华贵的绸缎,整个人骚包得不行,

    不过与他的装扮不同的是,他显得非常的惊慌:“住手,琴操姑娘呢,我的琴操姑娘呢……”

    武庚忍不住看向了旁边的殷破败,道:“你说琴操姑娘是你的,他说琴操姑娘是他的,到底是谁的?”

    殷破败并没有因尤浑是自己上司就退缩,冷冷地道:“琴操是大家的。”

    “你们都跟她睡过?”

    殷破败脸涨得通红,迅速捂住了自己的宝剑,然后又讪讪地放下手。

    “陛下慎言,琴操姑娘卖艺不卖身!”

    武庚这边正聊着呢,尤浑已经冲到了倾倒的马车旁边。

    “天哪,马夫都死了,到底是谁干的?姬白,是你小子干的吧……啊,琴操姑娘……你……”

    尤浑跳下马车,整个人疯了一样冲向了趴在地上的琴操。

    只是还没扑到,就被姬白拉住了。

    “统领,避……”

    尤浑一脚踢开了姬白:“滚开,我一会儿再找你算账……啊,我可怜的琴操姑娘哟……”

    姬白的两个手下一左一右抓住了他的双腿:“统领,不可……”

    尤浑气得浑身发抖:“你们要造反不成?再耽搁下去琴操姑娘就真……”

    姬白冲过来抱住了他的腰:“陛下在呢,陛下在呢……统领,你冷静下……”

    尤浑浑身一抖,下意识地看向了姬白身后,只见军容整肃,仪仗如林,一看就是武庚圣驾在座。

    下意识地回过头,发现刚刚跟他一起狂奔而来的那些人,已经早早地,无声无息地跪在了地上,

    他低下头,露出了哭泣般的笑容:“你怎么不早说?”

    “我也没想到尤统领痴情若此,眼中只有琴操姑娘啊。”

    痴情个pi呀,我特么那是在演戏,演戏你懂不懂!

    这好不容易见到琴操姑娘落难,肯定要好好表现一下,就算琴操姑娘不幸没了,也能博取百花楼其他姑娘的芳心嘛,以后去那里消费,肯定能有不一样的体验的嘛。

    谁知道会遇到武庚的?!

    “唉,我的命实在是太惨了……走,去拜见陛下……”

    尤浑和姬白没走两步就遇到了正在往这边走的“陛下”和殷破败。

    “臣参见陛下。”

    武庚似笑非笑地道:“尤爱卿哪,你今儿个是唱的哪一出啊。”

    尤浑的额头上瞬间就充满了冷汗。

    正在向着如何蒙混过去,旁边的姬白小声地道:“说实话,说实话……”

    尤浑一想也对,反正都这样了,编瞎话也没用啊。

    “今天我在附近的长亭上设宴款待琴操姑娘,谁知道他的马车忽然间失控,我死命地追却怎么也追不上……”

    武庚冷冷地瞥了一眼依旧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琴操:“你在长亭上设宴,是送人离开吗?”

    “没有,就款待琴操姑娘。”

    “琴操姑娘要远行?”

    “没有啊……”尤浑看着武庚,额头上的冷汗更多了:“她,她,她……主动联系的我……这个地方也是她定的……我我我……”

    尤浑本来也不是蠢人,只是被色迷住了心窍,如今被武庚以强权压住,心境澄明了许多,

    于是也发现了不对劲。

    他以前与琴操姑娘根本没有任何交情,忽然间联系自己,又约在了这种地方,怎么看都是有备而来,

    难道她是想要行刺陛下吗?

    天哪,我都干了些什么?

    幸亏陛下没出事,要不然他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你干嘛流汗,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既然这个琴操姑娘他倾心于我,你也不必搞这种苦肉计,直接把她带到我面前来就是了嘛……你把场面搞成这样,我很难收场的……”

    武庚说的每一个字他都懂,但合在一起,他就不明白了。

    “陛下,你在说什么?”

    武庚狠狠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向了依旧趴在地上的琴操。

    他认真地从背面观摩了这个女子的身材。

    此女身材极佳,是个十成十的背影杀手,只要她脸不是特别难看,是个男人应该都逃不脱她的魔爪,

    而且就算脸不好看也没什么,大不了把脸蒙住就是了。

    更妙的是她身上有一股气妖气,特别的浓厚,几乎到了明火执仗的程度。

    几乎不用去想,就知道这是女娲娘娘送上来的大餐,不吃白不吃!

    嘭,

    武庚很没有风度地一脚踢在她的腰上,然后她整个人翻了个身,从趴姿变成了躺着,

    看到她容颜的瞬间,他暗暗地吸了一口气,她长得很美,而且看起来很有营养。

    怪不得这么多人为之痴狂……

    虽然从马车上摔出来,至少摔了五米远,但她除了嘴角带血之外,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

    就离谱!

    但武庚还是很配合地露出了痴迷的表情。

    “哎呀呀,美人受伤了,快,快来人呀,快叫御医来……不……让御医来太慢了,马上带她入宫……滚开……别用你们的脏手污染美人,我亲自来……”

    看到武庚小心翼翼地将美人抱在怀里,尤浑心中充满了悲痛,

    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悲剧了。

    旁边的殷破败阴阳怪气地道:“统领好手段啊,怪不得能圣倦不衰啊。”

    “如果我说这是个意外,你怎么想?”

    殷破败满脸“真诚”地道:“当然是相信,毕竟你是我的上司啊。”

    尤浑忽然间有点想哭:“我太难了!”

第一一〇章 雉鸡捕食 黄狼在后

    犹如宝贝一般被武庚抱在怀里,琴操满心幸福,觉得这辈子都值了,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细细体味武庚的怀抱,雉鸡精就夺取了主导权。

    雉鸡精暗暗地睁开一条眼缝,端详着武庚的姿态,心说这武庚长相倒是不错,就是这色迷心窍的模样让人恶心,人间的帝王竟然是这种货色,怪不得大商国运不昌。

    正唾弃着呢,武庚已经抱着她跨上了骏马!

    他一边扶着女子坐在马上,一头靠在自己的怀里,

    一手抱着女子,

    一手持着缰绳,

    “所有骑马的,随我先一步回宫,其他人随后跟上。”

    尤浑和殷破败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陛下,不要啊!”

    “不可,琴操姑娘遭受撞击,不宜继续震荡。”

    “胡说!”武庚宛如一个害怕玩具被抢的小屁孩一般大叫道:“我看你们两个就是想害死我的美人……滚开点……驾……依哈……”

    武庚使劲地催促骏马快速前行,骏马狂奔起来,雉鸡精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她修为很不错,但被夺舍的琴操始终是血肉之躯,

    刚刚琴操从车里摔出来,正常人早死了,也幸亏雉鸡精修为不错,这才稳住了伤势,

    可如今死命地颠簸,好不容易治好的内伤又裂开了,

    噗!

    鲜血从美人的嘴里喷出来,洒在了武庚的胸前,犹如盛开的蔷薇花。

    武庚睁大了眼睛,大声地喊道:“天哪,美人的伤势变得更加沉重了……快,继续加快速度……”

    雉鸡精感觉自己快要裂开了!

    刚刚从马车里摔出来,是以琴操为主导的,她只是是从旁协助,因此感受不深,

    现在却是以雉鸡精自己为主导的,所以身体内伤口迸裂,内脏不断受到震荡的痛感,全是由她在承受,

    因为太痛,太难受,她甚至有化出真身一口咬死武庚的冲动,

    然而女娲娘娘的命令是前来蛊惑他,可没说要杀他,

    雉鸡精看着似乎遥不可及的朝歌城门,瞬间萌生了放弃这具肉身,换一个人夺舍再来的冲动,

    然而心中最后一丝清明让她克制住了自己。

    琴操的肉身是极美的,放弃了太可惜了,

    而且他夺舍琴操耗费算是比较少的,但如果换个人,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所以她只能全心全意地忍受着剧痛,耗费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修为修复伤势,在装晕的同时还要维持自己的媚态。

    一滴晶莹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

    做女人难,做大王的女人,更难!

    ……

    司天台,杜元铣正在写辞呈。

    不过他写得很不顺利。

    倒不是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往下写,实在是武庚向来不按常理出牌,他很担心这辞表一旦交上去,武庚顺势就批准了。

    那可就真没得玩了。

    但除此之外,他又找不到更好的,可以用来表现自己不满的手段。

    正烦恼呢,忽然间他震惊地抬起头来。

    “有……妖气!”

    他感受到一股妖气堂而皇之地进了朝歌城,而且快速地冲向了王宫,最后消失在王宫当中。

    他忍不住一抹笑容。

    只是这笑容很快隐去,换作了忠正之色:“妖气冲撞宫闱,此事关乎社稷,看来得及早上表提醒陛下才行。”

    说着话,他三两下捏碎了原来的辞表,重新抽出一张纸,快速地挥毫泼墨起来。

    ……

    在经历了漫长的、犹如酷刑般的颠簸之后,美人被放在了寿仙宫的一张长桌之上,被御医把脉观察。

    晶莹的泪水从她的睫毛上滑出来,顺着她的脸颊、脖子流下来,沾湿了桌子。

    这不是悲伤,

    这是绝处逢生的喜极而泣,

    “这位姑娘颠簸太久,实在不宜继续移动了。”御医郑重地对武庚说道。

    武庚点点头:“那就让她继续呆在桌上吧。”

    美人伤得很重,御医开了不少药,内服外用的都有,

    直到天彻底地黑下来,她的伤势才终于稳定了些,

    御医啧啧称奇,毕竟相比她遇到的事故,这点伤其实微不足道,

    不过为了表示重视,这些御医还是几乎不离不弃地守了她一晚上。

    武庚也不眠不休地守了一晚上。

    他倒不是色迷心窍,主要是怕这妖怪使起性子来,要是坏了宫女御医的命,那就不好了。

    因着武庚的“重视”,众人都这位美人也就更加的小心翼翼起来。

    终于到了第二天中午,这位美人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起来精神头还不错。

    众御医继续啧啧称奇。

    武庚不管这些,只是凑了过去,道:“美人,感觉好些了吗?”

    美人身上的妖气如潮水一般褪去。

    她满脸期盼地道:“您是陛下吗?”

    “是的。”

    “那个写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的陛下?”

    “是的。”

    美人露出了极端喜悦的表情。

    “我,终于见到你了……我还以为自己见不到你了……”

    嘤嘤嘤!

    她喜极而泣,看起来很完美,美中不足的是她的眼睛里没泪水,因为泪水都被雉鸡精流干了。

    “你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我下午再来看你。”

    武庚离开去处理了一下公务,重点催促户部将良民证及时全部下发,同时催着几位辅政大臣早点把废除人殉的法令拿出来,到下午有奉殿官汇报说姜太后有请,武庚直接无视,让御膳房准备了一碗鸡汤,拿到了美人的面前。

    看到武庚手里的鸡汤,御医的神情瞬间就不怎么好了。

    武庚冷冷地看着他道:“美人喝点鸡汤应该没事的吧……嗯?!”

    御医感觉脖子凉飕飕的,当下秒怂:“是的,是的……”

    这还差不多。

    于是武庚端着鸡汤坐在美人面前,用勺子轻轻舀出一点:“来,美人,喝一点……”

    美人身上的妖气一下子冒了出来,弥漫了整个房间。

    不过她的表情依旧柔媚:“陛下,臣妾胃口不好。”

    “哎呀,美人你可不能挑食,必须喝。”

    “臣妾不是挑食,是真的没有胃口。”

    “什么没有胃口,我看你是看不起我。”

    “我……”

    武庚冷冷地道:“喝,还是不喝?”

    美人苦着脸,张开了嘴。

    美人喝完了,脸上写满了“开心”和“满足”,武庚也很开心:“你喜欢就好,我明天继续带鸡汤来……”

    他转身离开,感觉身后的妖气快要冲天而起了。

    “看来是雉鸡精胡喜媚!”

    下了如此断言,武庚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雉鸡精附身在鸡身上,不肯喝鸡汤,真是太有意思了。

    到了晚上,武庚再次端了一碗鸡汤过来。

    “又是开心的鸡汤时间了,你们几个立即出去,我要跟美人相处一下。”

    “遵命,陛下如果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请及时呼唤下臣。”

    “我知道了,快走快走。”

    房间里只剩下了武庚与美人两个,若不是美人躺在桌上,而非床上,这个场景肯定是极美的。

    武庚并没有急着喂汤,而是轻轻地抓住了美人的手。

    含情脉脉地道:“琴操!”

    美人的脸红了:“陛下!”

    武庚道:“你可愿意做我的禁脔?!”

    美人迫不及待地道:“臣妾愿意……”

    武庚眼中闪过一丝冰冷:“那就不要违抗我……”

    同时心中暗道:“拘捕!”

    【你发动了针对琴操的拘捕。】

    【检测到琴操体内有另外的灵魂,力量极大,拘捕失败。】

    【琴操与你有口头契约,再次拘捕,琴操体内两个灵魂发生冲突,拘捕失败。】

    【拘捕即将失败,请问是否耗费国运强行拘捕?】

    “否!”

    武庚拒绝了红名监狱的提议,然后将手里装着鸡汤的碗扔在了地上。

    啪地一声响,外面忽然间传来了异响:“咔咔!”

第一一一章 监困妖邪 暴力分剖

    是黄鼠狼的声音。

    雉鸡精作为一个成熟的妖怪,自然不可能怕黄鼠狼,

    但黄鼠狼太多了。

    “咔咔咔咔咔咔!”

    复数的黄鼠狼发出了异常可怕的声响,而且独属于黄鼠狼的臭味源源不断地弥漫到了房间里。

    雉鸡精下意识地颤抖了起来。

    这不怪她,因为这是铭刻在基因里的恐惧。

    只有那么一瞬间,雉鸡心中的恐惧占了一丢丢的上风,然后她就找回了自己身为大妖的本格,

    但有时候一瞬间能决定很多东西,比如说生死。

    雉鸡精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

    因为面前的武庚没有了,身下的桌椅也没有了,眼前是一个冰冷的,几乎没有任何缝隙的钢铁监狱。

    “这是哪里?”

    “陛下?陛下?”

    “奴家好害怕,陛下,你别开玩笑,你再这样奴家就要哭了。”

    “……”

    雉鸡精使出了浑身解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回声,看到冰冷坚硬的墙壁而已。

    这一瞬间,她并没有意识到,这就是她永远的家了。

    ……

    武庚很没有风度地趴在了桌子上,露出了后怕的表情。

    本来按照一开始的计划,九头雉鸡精是很容易收服的,大不了就直接打服就是了。

    可他刚刚分了个气运分身出去,这家伙正诳着黄天化去了陈塘关,现如今他只有原本一半的实力而已,

    幸亏这雉鸡精还没有完全摆脱动物本能,要不然他今天就要大出血。

    “小红,可以就雉鸡精和无辜的美人分开吗?”

    “可以……开始吧!”

    红名监狱中,雉鸡精的心情和行动愈发地暴躁了起来。

    “武庚,你给我滚出来……”

    “我知道是你搞的鬼,你别以为你躲着不出来我就拿你没办法。”

    “你等着,一旦我出去,我第一时间把你吃了。”

    “滚出来!”

    雉鸡精骂得正爽,忽然间听到了锁链移动的声音,

    淅沥沥,淅沥沥!

    咻!咻!

    铁索犹如灵蛇一般弹出,雉鸡精竭力躲闪,却没能躲开,依旧被绑缚住了双手双脚,吊在了空中。

    四根铁索向着四方使劲,她被拉成了大字形状。

    难道要被五马分尸吗?

    雉鸡精急了。

    “喂,武庚,你不能杀我,我可是娲圣的心腹,你不能杀我。”

    “混蛋,放开我,要不然我就把琴操吃掉,你想要看着美人去死吗?”

    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是屋顶上又多了一根锁链,长相与响尾蛇极端相似,只是看起来更加的可怕。

    这铁索犹如利刃一般飞出,直接扎在了美人的天灵盖上,

    噗呲一声,深深地扎了进去,一时间鲜血四溅。

    正在窥屏的武庚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卧槽,太血腥了,我让你把她们分开,没让你杀人啊,喂……”

    铁索像是电钻一样疯狂地转动起来,快速地钻入了美人的脑袋,美人像是羊癫疯一样抽动了起来,翻白眼,七窍都有血渗出来,脑浆和鲜血继续向着四方喷溅……

    然后,滋地一声,铁链似乎是想要抽回来,但似乎又被什么东西绊住了,

    一进,

    一出,

    一进,

    一出,

    最后彻底地拔了出来!

    一个看起来像是野鸡的虚影从美人的天灵盖的位置被拔了出来,

    同时被拔出来的还有一块拳头大小的脑花。

    这脑花啪地一声砸在了墙壁上,像极了一朵带血的白莲花!

    卧槽,真特么血腥!

    正在被迫窥屏的武庚直接吐了。

    别说是武庚,就连雉鸡精都觉得接受不能:“疯子,疯子,你到底是谁?你肯定不是人,不,你连妖都不是,妖都没有你血腥……”

    雉鸡精被吓得瑟瑟发抖,太残暴了,

    为了将她与琴操分开,竟然直接在琴操的脑袋里挖了个洞,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忽然,四处飞溅的鲜血和脑浆,受到了无形的牵引之力,缓缓地飞起来,回到了琴操的身上,

    她脑袋上的伤口,正在以一种很奇妙的方式在被修复。

    就连从她七窍中冒出来的血,也都莫名地飞回去了,

    雉鸡精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哈,人又不是玩具,你想拆就拆,想复活就复活?”

    然而在她的注视下,在脑袋上的伤口被修复后,琴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似乎完全没有刚刚被钻开脑袋的记忆,满脸疑惑地看着雉鸡精道:“上仙,你怎么从我身体里出来了?”

    “不可能,不可能!”

    雉鸡精后退两步,踉跄摔倒在地板上,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她活了几千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瞎几把乱搞的场景,最扯淡的是琴操竟然还活下来了。

    只有监狱外面的武庚露出了然的表情,因为琴操身体恢复的时刻,正是功德飞速减少的时刻。

    一千功德一条人命,太贵了。

    为了防止雉鸡精“欺骗”琴操,武庚当即将其从红名监狱中转移出来,依旧放在桌上。

    琴操只觉得眼前一晃,再睁开眼睛,眼前已经不是冰冷坚硬的小房间,而是同样坚硬硌背的木桌。

    她心念一动,发现自己能动了。

    “不要动,你身体刚刚恢复,要多休息。”

    琴操抬起头,看到武庚,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她一把扑进了武庚的怀里:“多谢陛下相救,若非陛下,妾必为妖女所噬……”

    武庚心中一荡:“别哭了,你现在不是好了吗?”

    琴操拭去了眼角的泪水,脸颊悄然红透:“妾未经人事,请陛下怜惜。”

    看到她任君采摘得模样,武庚口水一下子流下来了。

    倒不是他好色,实在是他好久没“吃肉了”。

    正要凑上去操作一番,忽然间眼前浮现了铁索如刀,扎入她脑袋的场景……

    武庚小心翼翼地缩了回去。

    “额,你刚刚恢复,且体内尚有妖气残留,不宜剧烈运动,下次吧,下次!”

    说完他逃也似地跑掉了。

第一一二章 放虎归山 周祭革新

    就算将所有的黄鼠狼都拉走了,寿仙宫里依旧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骚臭味。

    武庚无奈,只得暂时搬到九间殿办公。

    而琴操,则直接转移到了倾城殿,名义上是让她与妲己作伴,实际上却是让麻姑将其看管了起来。

    “陛下,郊伯求见!”

    郊伯?

    武庚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殷郊,他都快忘了这家伙被自己封为伯爵了。

    “让他进来吧。”

    许久未见,殷郊看起来又长高了一截,整个人也显得更加的成熟了。

    他先恭敬行礼,后语气稍微有些生硬地道:“陛下为何不肯见我母亲?”

    当然是因为我讨厌尼玛呀。

    心念一转,武庚脑海里却冒出了一个念头。

    当初死命要将殷郊、殷洪留在身边,一方面是两个孩子身上的气运可以庇佑他,一方面是阐教一直都在觊觎他们身上的气运。

    但现在他自己气运已经颇为稳固,虽然不是完全稳固,但自保已经足够,

    至于说阐教的觊觎,本来他就不可能永远将这两个孩子绑在身上,人家终归会找到机会的。

    分清的内心的利弊,他便愈发地从容起来。

    “当然是因为对她不满。”看到殷郊脸上稍微露出了一丝不满,武庚这才道:“我猜你母亲准备将你与你弟弟拘在朝歌,由她派人去帮你们管理领地的吧。”

    这还用猜吗?

    事实就是如此啊。

    而且殷郊也没觉得这事儿有什么不对,当然不是说他心中没有什么想法,其实他也想去领地上一展拳脚,毕竟这个王宫实在是太闷了。

    可他也知道自己年纪太小了,而且武庚的心思他一直猜不透,谁知道他有什么恶毒的计划?!

    “是啊,陛下觉得不妥吗?”

    武庚大义凛然地道:“当然不妥,我给你们封爵,难道是为了让你们吃干饭的吗?难道是为了让姜家染指冀州的吗?我是为了让你们兄弟俩有个一展拳脚的地方,好好观察你们两个治国、治军、治政上的能耐,将来让你们两个成为我的左膀右臂,为我治理天下的……

    将你们两个拘在朝歌有何意义?”

    武庚满脸震惊地抬起头来:“你,你,你……我……允许?!”

    “为什么不允许?”

    殷郊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了,

    他本来已经做好被禁在朝歌一辈子了,怎么突然间出现了这么大的转折了呢?!

    武庚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是这么打算的,今年先让你去冀州,你弟弟太小了,两年后再让他出去……三年左右,差不多就能知道你才能如何了,到时候只要你愿意回朝歌,我立即封你为幼相……

    就像是当初帝乙封比干为亚相一样,我也要封你为幼相!

    怎么,你觉得我没有那样的胸襟?!”

    亚相是帝乙的弟弟,

    我殷郊也是帝庚的弟弟,

    殷郊只觉得一股热血涌上心头,

    他很想大声答应,但内心还有一丝理智没有断,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掐住自己的手心,防止自己一不小心就答应了。

    “嗯,不错,很冷静,看来我没看错你!”

    武庚露出了赞赏的表情。

    接着他对旁边的冯习喊道:“现在把九间殿的所有下人都撤出去,我要与我弟弟谈一些私密的话语……另外,派人去请亚相比干,告诉他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

    整个九间殿变得空空荡荡的,殷郊有些害怕:“陛下,你要说什么?”

    房间里只剩下了兄弟二人,

    武庚本来想告诉他封神的真相,此时却想起他只有十岁,即将满十一岁而已。

    他斟酌一番,这才缓缓地道:“父王临走前,曾告诫于我,大商已到了存亡之秋……而他最不放心的,正是你们兄弟二人……你们其实也发现自己跟常人不同了吧。”

    殷郊轻轻地点头。

    从武庚的一些行为,加上姜太后的解释,他已经知道自己与殷洪的特殊之处了。

    武庚道:“你此番若是离开朝歌,必然会遇到高人,高人都是居心叵测的,高人的法术可以学,法宝可以拿,但你要记住,高人不可信……”

    殷郊满脑子的问号。

    “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惑,你记住就是,将来你就知道了。”

    “好。”

    “另外我送你两句诗,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

    殷郊跟着念了两遍:“这有什么寓意吗?”

    “没什么特别的寓意,就是让你记住,短则半年,多则一年,我会派绝对信得过的人来与你接洽,只要这个人说出这两句词,就说明这个人是绝对可信的。”

    殷郊脑门上的问号更多了。

    “好了,在亚相到来之前,你多复习几遍,深深记在脑海里……出了这道门,就将其埋藏在心底,不要告诉任何人,就连你生母也不能讲……

    这关系到大商的存亡!”

    殷郊虽然满心疑惑,可想到自己能脱出樊笼,便心生激荡,忍不住默默地念了几遍。

    时间一点一滴地逝去,一炷香不到,亚相比干就到了。

    “陛下,到底什么事这么着急呀,老朽都差点被折腾散架了……哟,郊伯也在呀!你们两个看起来关系不错啊,这不是奇了怪了嘛,我要是有这样的哥哥,早抄家伙干他了……”

    殷郊、武庚:“……”

    武庚懒得跟这个嘴臭无比的暴躁老不死废话:“我找你来不是为别的,就是想放殷郊去冀州……”

    殷郊原本以为比干会开心,没想到比干摇头晃脑地道:“不妥,你乃是庶子继位,他去了冀州必然会引天下英雄蜂拥而投,到时候他要是举起叛旗,你会完蛋的。

    你完蛋没关系,大商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殷郊:“%¥#¥@&。”

    “此事我已经决定,不必再议。”武庚心说纣王还在红名监狱里关着呢,他要是敢乱来,大不了把纣王放出来:“我之所以找你来,是准备让郊伯带走纣王的灵位。

    你还记得我们谈过的,关于周祭祀改革的意见吧。”

    比干叹了一口气,认真地看着武庚道:“好好活着不好吗?”

    武庚笑道:“我相信殷郊不会背叛大商!”

    比干怒吼道:“可他有可能会背叛你。”

    殷郊:“%¥#@&¥#@&。”

    “此事我已经决定了,你做好准备,不要搞出问题,你也不希望周祭祀的改革会败在自己手里吧。”

    比干又叹了一口气,道:“好吧,不过我丑化说在前头,如果你想表面上放他走,实际上暗中找人刺杀他的话,肯定是不成的,我会请殷氏护他……不,不必我请,殷氏长者自有公论……”

    “正该如此。”

    比干忽然间负气地骂道:“好吧,随便你怎么搞,反正你要是死了,我绝对不会为你收尸的……”

    说完,骂骂咧咧地走了。

    目送比干离开,武庚回头对殷郊道:“行了,你不要想太多,亚相这个人面冷心热,他对你还是很爱护的,切不可恨他……另外,再过两年如果有机会,在冀州的时候讨个媳妇,生个娃吧!”

    再过两年,差不多就是十三岁了。

    对古人来说其实差不多成熟了。

    殷郊转过身,走到九间殿的大门前,

    他下意识回过头,只看到武庚背对着他,抬起头,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那个背影看起来很孤单。

    不知为何,他忽然间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因为他忽然间反应过来,武庚今天的样子,看起来倒像是在托孤……

    忽然,有一个奉殿官从他身边快步走过:“陛下,监正有本!”

第一一三章 人道谋算 母子异梦

    拿到杜元铣的奏折,武庚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这奏折全篇上下没有一个让人舒心的字眼,每一句话都往人肺管子上戳,而且还是往死里用劲的那种。

    武庚认真回忆了一下,这个人似乎从始至终都在找死。

    好好活着不好吗?

    武庚如今养成了习惯,一旦遇到无法理解的事情,就从里找答案。

    书中杜元铣出场时间极短,出场就因为跟妲己死磕,死在了纣王手里,但大结局的时候他是跟着封神了的。

    与他差不多情况的,有商容、比干、费仲、尤浑等,甚至还有纣王……

    这看起来挺令人意外的,

    有很多人认为这不合理,纣王这样的凭什么封神呢?!

    其实他们是没读懂这本演义,

    因为书中说得很明白,许多年前三教共签封神榜,这三教分别是:阐教、截教和人道,

    以上这些人有忠臣,有奸臣,甚至有亡国之君,但……他们都可以归类到人道中来。

    而封神之战中,截教和阐教几乎把狗脑子都打出来了,损失极大,但属于人道的天皇伏羲、地皇神农、人皇轩辕却俱都毫发无损,

    故而才有了这么奇葩的封敕。

    然而想到这里,武庚却反而深恨自己脑子转太快,知道得太多了。

    因为如果他的猜测属实的话,那三皇的心思就很难猜了。

    当然武庚不是怀疑他们的人品,而是他意识到如果三皇在封神之战中真是如此算计,那就说明阐教、截教势力极大,三皇无法力敌,只能暗中布局。

    他先将这个可怕的猜测放在一旁,开始认真思考该如何破解杜元铣的谋算。

    杜元铣乃是司天台监正,

    因为能力出众,又戏称为司天台太师,

    恐怕他已经从天象中看出了一些端倪,这些作死行为,其实是在为封神作铺垫。

    纣王能封神其实好理解,毕竟他做了很多可怕的事情,但那是因为他被狐狸精蛊惑了,

    而狐狸精是娲圣所派!

    如果他真有罪,他最多二分罪孽,另外八分是要归娲圣的!

    既然他能封神,那费仲、尤浑虽然奸诈无比,但他们忠心不改,战死沙场,自然也要封敕,

    而杜元铣、比干、商容等人,反对狐狸精作恶,故而身死,也算是为国为民的忠贞之士,自然也是有资格封神的。

    所以三皇的封神逻辑,应该是以仁、义、礼、智、信为基准。

    当然这只是三皇的逻辑,而非鸿钧、元始、通天等人那五花八门的基准。

    鸿钧:能者当仙,孬者封神,

    通天:我的弟子都要当仙,

    元始: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全都要!

    总之想到这里,他已经知道该如何恶心杜元铣了。

    武庚看向冯习:“叫太史官曹满华来见我!”

    没多久,曹满华就被叫到了武庚面前。

    “臣太史官曹满华,参见陛下。”

    武庚看着他浓眉大眼的样子,心中很是满意:“起来吧,我已经看到你最修的史册,你能如实记录实事,我很满意。”

    曹满华低眉顺眼地道:“是陛下教导得好。”

    “你可知琴操已然入宫?”

    “朝野颇多议论,臣窃以为……此举不妥……”

    武庚笑道:“你误会了,孤并非好色之人。”

    就算昊天信你,老子都不信你!

    “当然,陛下性情高洁,怎么可能是好色之人呢。”

    武庚早有腹稿:“实际上前日孤纵马狂奔,冲撞了琴操姑娘的车架,导致她受了重伤,我带她入宫并非是看她绝色,实在是心中有愧……只是如今琴操姑娘已然在宫中过夜,名节有损,就此放出去反而不利于她……”

    曹满华道:“陛下有情有义,义薄云天,微臣佩服。”

    “哈哈哈!”武庚更加高兴了:“你果然是个懂事的……既如此我便给你一个新的任务……

    司天台监正杜元铣,此人平日就爱光顾青楼茶馆,对琴操姑娘觊觎已久,得知我将其带入宫中,竟然写了一份奏折来骂我……话语间甚是难听……

    如今自然是不可能将琴操姑娘赐给他,不过宫中尚有先帝侍妾数名,年老色衰,无处安放,配杜元铣倒是极好的……你一会儿陪着冯习一起去一趟吧……”

    曹满华浑身一抖,额头上的冷汗哗哗的!

    幸亏当日在城门前自己没有硬顶啊,陛下实在是太可怕了。

    杜元铣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

    西宫,姜太后居处。

    殷郊将武庚的话语,除了纣王灵位相关的,都统统告知了姜太后,

    姜太后听了之后满脸激动地道:“不能答应他,绝对不能,这肯定是他的阴谋,你父王就死得不明不白的,你千万不能出宫!”

    殷洪也道:“是呀,武庚真是太坏了……肯定是在宫内不好动手,想要把我们骗出去杀掉……”

    看到母亲和弟弟的一致反对,殷郊只觉得有块大理石堵在了嗓子眼上,不上不下的特别难受。

    不过最终他还是鼓起勇气,道:“孩儿已经答应了。”

    啪,姜太后手里的茶杯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擅作主张,你将我置于何地?你是翅膀硬了想飞是不是?”

    姜太后未必真有如此不满,只是这些日子以来过于压抑了,武庚与东宫黄太后两人,就如同是两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今日总算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这是顺风顺水的人遭遇挫折后的应激反应,

    但这样的反应往往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殷洪道:“哥哥,你快向母后认错呀,哥哥……”

    殷郊低眉顺眼地跪下,以头抢地,但他的态度没有丝毫松动:“母后,武庚对王宫的掌控力越来越强了,一直呆在这里不会有任何出路,只有到外面去,才能找到忠臣良将……才能积聚更多的力量……”

    殷郊以为,自己如此说了,一姜太后的贤良淑德,一定会同意的。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姜太后的无情铁掌。

    啪地一声,殷郊只觉得脑袋嗡嗡的,嘴里也是一阵腥甜,可见姜太后是动了真火。

    看到儿子嘴角的血迹,姜太后陡然间意识到自己做得过火了,连忙喊人来为殷郊处理。

    殷郊却一把将侍女推开:“不用,儿臣还扛得住。”

    看着儿子低眉顺眼地跪在自己面前,姜太后却觉得心头堵得慌。

    “你,你一定要与哀家作对吗?”

    殷郊道:“儿臣不敢,儿臣只是在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你还只是个孩子。”

    殷郊:“儿臣已经不小了。”

    见儿子根本不肯回头,姜太后忍不住咆哮道:“你死了这条心,若是你敢踏出朝歌,为娘一根绳吊死在此处。”

    姜太后前半生太顺遂了,

    导致她的抗压能力有点弱,

    这其实也没什么,但她骨子里还有一股铁血气息,而且这股铁血意志是向内的,

    也就是说在遇到无法跨越的关卡的时候,她举到砍向自己脖子的几率比砍向别人的几率更大,

    也就是俗称的我死给你看。

    殷郊苦笑道:“母后,我若是留在宫中,当有一日武庚举起屠刀杀来,你准备如何护住我与弟弟?

    嗯,我换个问法,你除了死给武庚看,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姜太后咆哮道:“他不敢。”

    以姜太后的涵养学识,这个样子是恨不应该的,

    但此时她受到了极大的挫折,丈夫被杀,王位被庶子所夺,寄予厚望的娘家人根本指望不上……

    名义上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要保护孩子,

    可实际上这两个孩子才是她的依靠!

    她才是被保护的那个!

    殷郊冷冷地道:“万一敢呢?”

    “你外公不会放过他的。”

    “如果他不顾一切呢?”

    姜太后几乎歇斯底里地道:“他不敢,他绝对不敢……”

    殷郊站起来,毫不退缩地道:“母后,别忘了你是姜氏长女,纣王正妻……儿臣离开之后,你要更振作一点,要不然弟弟就真的没有依靠了……”

    姜太后气得脑袋阵阵发晕:“你,你这个孽子。”

    殷郊犹如一根木头一样站在原地,又臭又硬!

    殷洪看着势同水火的母亲和哥哥,眼睛里冒出了仇恨得怒火。

    都是武庚的错,我迟早要让他好看。

第一一四章 元铣受诬 辅政废殉

    朝歌城内昌源酒肆,杜元铣与蒋御使相约喝酒,杜元铣却显得闷闷不乐。

    “杜兄,何故闷闷不乐?”

    杜元铣满脸郁闷地道:“我们这位陛下,心思深沉得很哪……”

    “你是说他赐你五名女子之事吗?”

    杜元铣神色一黑:“是啊,他带一卑贱女子入宫,且此女身上有妖邪之气,我便写了一封奏折,让他以国事为重,将此女杀之以正国法,原本以为他会勃然大怒,谁知道他竟然不动声色,反而赐了几个先帝侍妾给我……”

    想到那几个侍妾的长相,杜元铣的神色更是抑郁。

    当初这几个歪瓜裂枣是怎么入宫的?!

    其实他哪里知道,正所谓好花不常在,好景不常有,许多女子的长相往往只有数年的保值,之后就会快速变形,最后变得面目全非。

    这才是人间常态。

    “唉,陛下一向思维独特,穷究没有意义,来,喝一杯。”

    两人碰了一杯,正喝得尽情,包厢外却响起了一阵哄笑声,两人下意识地竖起耳朵去听。

    然后他们就听到了非常酸爽的东西。

    “要说咱们这位陛下,那是连奴人都不忍伤害的大贤之人,哪里能看女子受伤呢,当场就带她入宫,由最后的御医给她治伤了……”

    外面议论纷纷,

    有说琴操姑娘福星高照的,有说陛下仁义无双的,

    当然也有杂音,不过最近武庚名声不错,这些杂音都不怎么响亮。

    杜元铣心情怫然不悦:“哼,这昏君果然没安好心,我还以为他改性了,原来是想要裹挟民意为己用……我看他迟早要变成祸害……”

    蒋御使在一旁也是暗暗点头,这武庚确实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没想到外面说话的人话锋一转,竟然编排起了旁人。

    “你们不知道,这事还有后文,原来这司天台有一老臣,惯会寻花问柳的,早对琴操姑娘垂涎三尺,本来想一亲芳泽,谁知道琴操姑娘竟然被陛下带走了……

    当下妒火中烧,竟然写奏折大骂陛下,而且还诬陷琴操姑娘身上有妖气,甚至还逼着陛下杀了琴操姑娘……”

    轰!

    杜元铣感觉自己的脑门上被敲了一棍,整个人连连后退,摔倒在地,

    蒋御使也惊呆了,根本想不起来要扶起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摔倒在地。

    “这人说的,是真的吗?”

    杜元铣差点没气死:“你以为呢?”

    “当然,当然,杜先生一向不爱寻花问柳,这肯定是诬陷,肯定是诬陷……”话虽如此,蒋御使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怀疑。

    这不会是真的吧,要不然陛下吃饱了撑的么。

    他眼珠子一转,道:“走,我们去把这胡编乱造的人抓起来……”

    杜元铣连忙抓住了他的衣袖:“住手,不能出去,出去就把这事坐实了,绝不能出去……”

    然而他们即使不出去,这污水却没有丝毫要停止的意思。

    “这也太坏了,朝廷里怎么会有这样的坏人呢,陛下太难了。”

    “对对对,敢跟陛下抢女人,简直找死。”

    “我觉得抢女人没什么,就是太没风度了,我得不到就要毁掉,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呢。”

    杜元铣一下子成了朝歌的名人,

    关于他的夜御十女的传言也在坊间不胫而走,

    朝歌的民众就像是过年了一般兴高采烈……

    据说甚至连他自己的侍妾都曾用充满渴望的目光看着他,希望他能梅开二度,气得他用鞭子抽了那侍妾一顿,

    武庚身在宫中,听到这样的结果的时候,也不过是冷冽一笑。

    其实他不在乎别人想不想封神,

    他在乎的是别人用不正当的方式,想要走捷径来封神,而且特么的还拿自己作筏子!

    “陛下,如此一来,你的名声也会受到影响,你为何还要如此做呢?”

    武庚回过头,看着表面上侃侃而谈,但神色间却充满了疲惫的殷郊,露出了一抹讥讽的笑容:“我的名声什么时候好过?”

    殷郊苦笑道:“我怎么感觉你好象挺得意的呀。”

    “当然得意,因为我不在乎这方面的名声,而杜元铣却异常在意,所以我很开心。”

    这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忽然,武庚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你脸色不怎么好,难道是跟你母亲产生了矛盾?”

    “母亲不同意我离开朝歌。”

    看着殷郊满脸痛苦的样子,武庚丝毫不担心。

    这家伙被阐教带走的时候,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在九仙山桃源洞中被洗脑了十多年,然而学成归来之后他的反应不是提剑杀上朝歌,而是帮大商攻打西岐。

    一方面当然是因为他体内的气运作祟,

    但在另一方面,也说明他是个极有主见的人,旁人很难改变他的意志。

    姜太后能阻止他出宫?!

    真是可笑!

    “行了,别装了,我知道你已经打定主意要离宫了,说吧,有什么要求?”

    殷郊震惊地道:“你怎么知道?”

    “我很了解,甚至可能比你还要了解你。”

    殷郊不置可否,只是道:“我需要一个保证,我离开朝歌之后,你不会杀我弟弟和母亲……”

    “我以先帝之名……”

    “这个不算,我要你以自己的性命发誓。”

    “好吧,我发誓只要姜太后与殷洪两人不自己作死,我绝不会主动伤她们的性命。”

    其实对于这个结果,殷郊是不满意的,

    可他也明白以自己今时今日的价值,能让武庚起这样一个誓,已经是极限了。

    事实上,他自己也说不清是真的相信武庚说的话,还是在买一个心安。

    我真的是个不孝子吗?

    他不禁如此扪心自问!

    他转过身:“多谢陛下体量,我这就开始准备。”

    “去吧去吧!”

    反正决定放他离开,武庚也算是放飞自我了,

    看着殷郊虽然稚嫩、却强装成熟的背影,他开始期待了起来,

    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很多时候一个人的成长当中,有太多太多奇妙的因素,

    所以他是会成为大商的脊梁,

    还是会变成阐教的走卒,

    又或者干脆就变成乱臣贼子呢?

    武庚正在开心地畅想未来,忽然间冯习进来了,手里拿着大红的折子:“陛下,几位辅政大臣的协商有结果了……”

    武庚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有,有了吗?快,快呈上来……”

第一一五章 死活不论 哪吒将生

    帝庚仁德,恩加万民,臣黄飞虎、商容、比干等联名上奏,曰:

    奴不可擅杀,人不可擅殉!

    殉一人,罚银十两,

    殉二人,罚银百两,杖八十,

    殉三人以上,抄家,流放三百里,

    殉五人,杀无赦!

    殉十人,夷三族!

    请陛下决之!

    初看之时,觉得还不错,

    可细细琢磨之后,武庚便生出了无奈与失落来。

    因为如果这个政策落地,那以后只要凑点钱,只要是有点钱的,都能凑钱为死去的家人凑个殉葬,

    而那些富户,则完全可以凑一百两银子为家人殉葬,至于说杖八十,完全可以让仆人去领受,或者干脆花点钱赎买即可。

    后面什么流放,杀无赦,夷三族之类的东西根本就没有意义。

    原本以为搞定了黄飞虎,一定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

    武庚苦恼地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这是几位辅政大臣共同商议的结果,直接推翻肯定是不行的,

    那要怎么办呢?

    忽然,他眼前一亮,冷笑起来,提起笔将第二条的杖八十划掉,然后在第一条和第二条后面加了些内容。

    于是第一条和第二条就变成了:

    殉一人,罚银十两,死者血亲杖二十,死活不论。

    殉二人,罚银二十两,死者血亲杖四十,死活不论。

    其他不变!

    武庚所加的这一行字,其关键就在“死活不论”这四字。

    罚钱多少不重要,

    打多少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能不能打死!

    那么以后不管是谁,只要是死后敢于殉葬,那他的父母和子女就要做好被打死的准备。

    所以武庚直接把杖八十改成了杖四十。

    因为杖打罪犯这种事,打多少下根本不重要,

    只要有杀心,一杖就能打死人,何必要八十下呢,留着力气多打几个人不好吗?

    写完之后他大喊一声道:“来人,叫武成王、费仲、尤浑进宫。”

    三人来到跟前之后,武庚没有理会其他人,先将批红的奏折拿给黄飞虎看。

    黄飞虎看完之后,神色一变:“这是否过于严苛了?”

    武庚冷笑道:“既然你不愿做这个坏人,那就只有我亲自来了。”

    黄飞虎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他觉得自己已经足够严苛了,没想到武庚比他还要狠,

    这天下要乱了啊。

    武庚也懒得跟他废话,只是道:“这内容你就不用跟我辩了,今日之内我就会让秘书台发公函,昭告天下施行……你们几个辅政大臣必然会遭到打压,乃至于刺杀……麻烦你平时多注意丞相府和亚相府,莫要让两位老臣受了宵小所害。”

    费仲、尤浑同时睁大了眼睛,眼巴巴地看着武庚:我们呢,我们呢?

    黄飞虎似乎没看到两人的小动作:“臣省得。”

    说完,他满脸忧虑地离开了。

    武庚目送他离开,回过身来将手里的奏章扔给了费仲和尤浑,

    两人一起看完之后,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了起来。

    “陛下,这样做恐怕是要出大乱子的。”

    你们两个害怕乱子的吗?

    武庚其实一直都知道这件事的难度的。

    孔子曾经说过:为俑者不仁,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就算是至圣先师,儒家学派创始人,也会受制于时代,认为用陶俑代替人来殉葬,是一种不仁的行为。

    他甚至还要骂脏话,说第一个制作陶俑来代替人殉的人,难道他是想要断子绝孙吗?

    而武庚所在的时代,则是比孔子所在的春秋时代更为久远,更为野蛮的时代。

    “我早有觉悟!”武庚冷冷地看着这两人,道:“你们两个呢,做好准备了吗?”

    费仲、尤浑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交汇了一番,同时咬牙道:“但凭陛下吩咐。”

    武庚两手一挥,大气磅礴地道:“我喜欢大场面,我要的大案、要案和铁案,一开始不要找那些贤良仁德之人的麻烦,最好是找那些声名狼藉的……”

    他侃侃而谈,费仲、尤浑听得津津有味,恨不得拿笔将他所说的话语当作金科玉律记下来。

    ……

    不日间,袁霸天与黄天化已来到了陈塘关。

    “去,告诉你们总兵大人,就说朝歌的大人物来了,让他到城门来迎接。”

    武庚将腰间的腰牌扔在一个城门官的面前,大大咧咧地说道。

    城门官很不高兴,这特么哪儿来的混蛋?

    可看着眼前这人五大三粗的,他的气势便无端矮了三分,

    再加上此人口出狂言,他便更不敢发火了,只是迅速地拿起腰牌看了一眼,然后很拘谨地道:“这位刺史大人,很不巧,咱总兵夫人正生孩子呢,总兵怕是没时间出来迎接……能不能请你移驾总兵府,小的送您过去……”

    袁霸天大惊失色:“这么久了还没生吗?”

    特么的来早了!

    城门官心有戚戚地道:“是啊,整整三年了,我儿子都能打酱油了,总兵夫人的孩子还没出生……”

    旁边两个小兵也跟着搭茬。

    黄天化惊呆了:“三年?莫非怀的是妖怪?!”

    城门官搞不清黄天化的身份,见他跟在袁霸天身边,可衣着打扮比袁霸天还讲究,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涨红了脸,道:“公子说笑了,殷夫人怎么会怀上妖怪呢。”

    袁霸天冷哼一声道:“对呀,什么叫怀的是妖怪,你难道觉得殷夫人会对不起李总兵吗?又或者你是觉得李总兵是妖怪假扮的?胡说八道,自以为是,跟你一路我可真是丢脸。”

    城门官同样挺起胸膛,满脸愤怒地看着黄天化。

    黄天化差点没气死,

    老子是那个意思吗?

    他对着城门官道:“这位城门官,你没看出来他比我还过分吗?我只是无心之失,他的话可是字字都带坑。”

    城门官不卑不亢地道:“我只看出刺史大人为总兵与总兵夫人说话,没看出其他东西。”

    黄天化无语地道:“你是傻瓜不成?”

    “不知,不过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是不是自己心太脏了。”

    黄天化差点没气死。

    袁霸天对城门官很满意,于是道:“嗯,你小子不错,是个懂规矩的,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小的张全。”

    “哦,张全哪,你是本地人吗?”

    “回大人,是的……”

    袁霸天笑道:“不用这么拘谨,正好无聊,我们随便聊聊,你当了多久的城门官了?”

    张全当了五年的城门官,整天看着人来来去去,看人说话的能力自是不错,没多久就将陈塘关的情况说了个七七八八,还不动声色地夸了李靖和殷夫人一顿。

    陈塘东临大海,北接游魂,南近三山。

    单论城池,其实并不算大,其中居民不超过两万,而且大多数都显得比较慵懒。

    这其实很好理解,此处临近东海,物产丰富,随便在海边扔给罗网,一般都能满载而归,居民难受饥寒之苦,自然就会变得慵懒一些。

    不过同样此处民风也较为彪悍,是大商较为出名的兵源产出地,

    只因此处水草丰美,物产丰富的同时,也常常会孕育一些精怪,所以此地的居民都会习武,要不然难以自保。

    原先此地居民争斗颇多,但近些年来李靖在此镇守,这里变得很有秩序,也算得上是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了。

    在封神之战中,李家全家都站在西岐那方,

    而且这一家子基本上都是阐教弟子,

    妥妥的是敌人,

    但仅论治政能力和为官的效果,还真是没得黑。

    “你觉得殷夫人这次能生吗?”

    张全道:“应该可以吧,我听说殷夫人这次腹痛已经有三四天了,应该是能生了吧。”

    黄天化忍不住道:“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这在陈塘关也不是什么秘密……我们都想看看能生出个样的孩子……”

    袁霸天开始暗中思虑了起来。

    他本是武庚的气运分身,千里迢迢来此,不为其他,就是为哪吒而来。

    无论他身上的混天绫、乾坤圈,还是他将来弄死的龙太子,都是了不起的宝物,只要是能抢到一样,那都是受用无穷。

    跟仙人正面叫板,他自然还差点意思,

    但欺负小孩子嘛……呵……

第一一六章 夺人子嗣 借鸡生蛋

    袁霸天、黄天化和张全三人很快来到了总兵府。

    门卫查验了袁霸天的腰牌,确认无误,也不敢让他在此等候,只是道:“刺史大人,总兵大人可能有些不便,还请你移步到内院。”

    袁霸天点点头,跟着门卫走进了总兵府。

    “刺史大人,李总兵就在此间,请你在此稍候,小的这就进去禀报。”

    门卫一溜小跑来到一个厢房门口,抬起手就要敲,里面忽然间响起了一声咆哮……

    声音很大,三分像女,七分像猛虎。

    “呜嗷,都是你的错。”

    “老娘说了不生不生,你踏马非要来烦我,现在我活受罪,你满意了是吧,是吧?”

    “我草你八倍儿祖宗。”

    忽然,一个男声响了起来,颇有些儒雅随和的意思:“娘子,我祖宗也是你……”

    祖宗二字没来得及出口,就听的一声爆响,其中一扇房门飞了出来,随之飞出来的还有一个儒将打扮的男子,

    男子在天空中飞了一会儿,撞在了院墙上,然后吧嗒一声摔倒在地,

    他似乎也不觉得痛,只是一骨碌坐起来,蹲在地上,

    精神头不是很好,眼窝深陷,脸色蜡黄,双眼无神,看起来像是在沙漠里渴了三天三夜的难民。

    吧嗒!

    眼泪从男子的眼眶里流出来,吧嗒吧嗒落在地板上,与泥土混在一起,

    泥土吸收了他的泪水,却吸收不了弥漫在他身周的悲痛。

    这特么是谁?!

    袁霸天看向张全和门卫,本想问问这是谁,怎么这么凄惨,却发现两人都是被雷劈了一般的表情,

    两人下意识地想要朝那个男人走过去,可走了两步还是小心翼翼地将腿缩了回来。

    门卫看了看袁霸天,又看了看悲伤中的男人,

    终于还是鼓起勇气道:老爷,朝歌来的刺史大人到了。”

    男子抹了一把眼泪,站起来,伸出湿漉漉的手道:“袁刺史是吧,很抱歉,现在家里现在很乱,让你见笑了。”

    气运分身伸出手,淡定地与李靖握手:“没关系,谁家里没点糟心事呢,能理解,能理解……”

    其实他心中在咆哮:卧槽,这邋遢大树竟然是李靖?瞎了我的24k钛合金狗眼!

    其实在他内心深处对李靖是有敌意的。

    不为别的,就说整部封神演义里一共就七个肉身封神的,

    李家父子就占去了四个名额。

    可是看他这个凄惨的模样,他一时间竟是起不了坏心,

    太惨了!

    传说中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李靖道:“刺史大人来此,是有何要事?”

    “是有点事,不过不着急,你先处理家事吧。”

    “国事为重!”李靖还是很有原则的:“还请……”

    “李靖,你死哪儿去了,快给老娘滚回来,疼死老娘了!”

    李靖脸色一变,连忙作揖道:“看来还真不成了,王琦,你领刺史大人去客房休息,我先去看看我家娘子。”

    说完,他一溜烟跑掉了。

    气运分身和黄天化在王琦的带领下去了客房,然后安心地等待了起来。

    原本因为殷夫人的肚子已经开始痛了,这孩子应该很快就能出生了,然而殷夫人却是典型的光打雷不下雨,竟是一连多日连个响都没有,只有李靖日复一日地消瘦了下去。

    黄天化也跟陈塘关的众多愚夫愚妇一样,整天盯着殷夫人的东子猛瞧,那闪闪发亮的眼睛充满了无尽的好奇心。

    气运分身则在陈塘关内走走看看,时不时地吃点当地小吃,生活虽然潇洒,但心情也却日复一日地恶劣了起来。

    书中记载殷夫人怀哪吒怀了三年,他一直觉得没什么,此时才明白怀三年,意味着分娩也是一个极为漫长的过程,就连宫缩的剧痛也要持续很久才能到达下一步。

    他现在不仅觉得李靖可怜,更觉得殷夫人可怜,

    他甚至开始在想,哪吒闯下大祸,剔骨还父、剔肉还母的时候,殷夫人该有多么的伤心呢。

    难道这一切就不能避免吗?

    想了想,气运分身继续苦笑了起来。

    这本就是命中注定的事情,不为别的,只为这是太乙真人的苦心谋划。

    阐教与截教的避世躲灾不同,一直在积极谋划封神之事,不过十二金仙每个人的风格都不同。

    如果说广成子、赤精子和清虚道德真君属于典型的人贩子,

    那么太乙真人则属于典型的借鸡生蛋。

    假设李靖是公鸡,殷夫人是母鸡,他们肯定以为拿着是小鸡,

    但其实不是,哪吒是天鹅!

    那么问题来了,李靖是不是被绿了?!

    从物理的角度,他自然是没有被绿的,

    但儿子的灵魂被换掉了,也就是说殷夫人在灵魂层面上被侵犯了!

    呃咳咳,跑题了跑题了!

    从结果上看,太乙真人的谋算就是比别人牛逼。

    因为人贩子需要将孩子改造成自己想要的模样,需要花费更多的功夫,而且失败的几率很高,

    而且就算是成功了,看看黄天化就知道,他手里那么多宝物,但他用的次数就很少,说明宝物与他并不是很契合。

    但哪吒就不同了,因为混天绫、乾坤圈都是量身定做的,所以从来不存在不契合,或者是他不喜欢用的情况。

    更妙的是哪吒一直很听话。

    当然他从来不听李靖、殷夫人的话,

    但他师傅的话,他基本上都是要听的。

    而且经过多日观察,现在他基本上已经弄清楚哪吒为什么迟迟无法出生了。

    李靖把陈塘关治理得很好,就算是说是乐土也不为过,

    但奇怪的是陈塘关的气运却明显比其他城市少很多。

    这明显就不对。

    在仔细观察之后,他发现周围的气运一直在以非常缓慢的方式,在向着总兵府聚集,永不停歇

    但总兵府的气运又没有特别的浓厚。

    很显然哪吒之所以不肯出生,就是想要躲在殷夫人的肚子里吸收气运,

    死赖着不走。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这倒霉孩子刚刚出生就长那么大了,

    吃了陈塘关那么多气运,这样的结局其实很正常。

    气运分身也就明白,陈塘关是注定要有一场劫难的。

第一一七章 哪吒降世 太乙出山

    “袁兄,我们去总兵府住着吧。”

    其实黄天化不是想住总兵府,他是想要住在殷夫人旁边,这样他就能第一时间看到殷夫人会生出啥来了。

    武庚的气运分身瞥了他一眼,道:“不去!”

    “你就一点也不好奇吗?”

    “不好奇!”

    气运分身很淡定的,毕竟他跟这里的其他所有人都不同,他可是知道答案的。

    黄天化无语了:“你不是有公务在身吗?”

    “关你什么事?”

    时间就在气运分身与黄天化的斗嘴当中快速流逝。

    这一天,黄天化正要重提住到总兵府的事,忽然间抬头看着晴朗无云的天空,道:“李靖的孩子要出生了!”

    黄天化在一旁看得一脸懵逼:“你怎么看出来的?”

    “……”

    天上的气运出现了异动,总兵府那边吸收气运的速度明显加快了。

    因为变化很剧烈,整个陈塘关的气运都被搅乱了。

    出现这样的异象,说明哪吒的出世就在顷刻之间了。

    旁边的黄天化也发现气运有点乱了,不过没有将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见他不说话,他下意识地撇了撇嘴,心说我都没看出端倪来,你一个凡夫俗子知道个锤子。

    而且他认真观察了,气运分身根本没有要去总兵府的意思,所以他更加的笃定了。

    于是在吃完中饭之后,他也没有去总兵府,只是随意地溜达出去,准备散步消消食。

    他走出房间,来到驿站外面,正要瞎逛一番,忽然间听到旁边的人在聊天。

    “殷夫人据说生了个蛋”

    “我怎么听说是个球?”

    “蛋和球都没啥,关键总兵大人刚刚又在街上狂奔了,咱总兵是不是妻管严啊。”

    “自信点,把‘是不’去掉。”

    黄天化僵住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竟然被他猜中了?

    巧合?!

    或者是他耳朵比较灵?!

    黄天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云淡风轻地回到了气运分身的身边:“喂,袁霸天,你猜对了,李靖的孩子好像真的出生了……走,我们快点去看看吧……”

    “时机未到。”

    “袁霸天,你这两天好奇怪呢,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然怎么像个神棍呢。”

    “滚!”

    “孩子都出生了时机还不足,那什么时候才足呢?”

    气运分身似笑非笑地看了黄天化一眼:“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黄天化心底升起一股恶寒的情绪……

    按理说婴儿出生,洗三之前是不能见生人的,

    然而哪吒出生的时候就是一个球,被李靖用剑劈开之后冒出一个粉嫩的小屁孩,看样子至少有三岁了,因此并不禁止旁人去看。

    其实更多的,是外面到处在宣扬他家里生了个妖怪,所以他也想要为自己正名。

    虽然这孩子有很多不符合常理的地方,但外表上看上去始终是个人。

    不过旁人都去看这孩子,气运分身却依旧岿然不动。

    直到三天后,陈塘关的气运发生了剧烈的波动,他才缓缓地站起来,道:“今天是洗三?”

    “对呀,你不是不去吗?”

    “走,我们去恭贺一下……”

    黄天化左看右看,都觉得他不像是去恭贺的。

    管他呢,反正我就是一看热闹的,跟我有啥关系呢。

    可是想起对方看自己的眼神,他又觉得这里边有事,

    犹豫了几个呼吸,他忽然间露出了自嘲的笑容,他跟着跑到陈塘关,就是来长见识的呀,畏首畏尾能有什么出息?

    于是他威风堂堂地跟了上去。

    到了总兵府,才发现今天这里是真的热闹。

    想想也是,殷夫人的怀了三年的小子,外表看上去是个人形,

    从此殷夫人和李靖的苦难就要结束了,这可是个大喜事呀。

    气运分身与黄天化来得很低调,持请柬到场之后,根本就没跟李靖打招呼,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

    而事实上李靖也顾不上他们,毕竟今天的客人实在是太多了。

    就在气氛其乐融融的时候,下人忽然间来访,说是一个老道求见。

    李靖顿时就重视了起来。

    要知道李靖年轻的时候也曾求仙问道,可惜却没能获得长生,

    但当了总兵之后,大儿子和二儿子都拜入了阐教,这是他这辈子最得意的两件事,

    如今三儿子才刚刚出生,就又有道人前来拜访,他心中升起了一丝期待的情绪:“走,快带我去!”

    很快他就在偏厅见到了道人。

    “贫道这厢有礼了。”

    李靖打眼一看,此道人仙风道骨,特别是身上正气凛然,他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丝欢喜。

    “不知道长从何而来?”

    “贫道乃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是也。闻得将军生了公子,特来贺喜,借令公子一

    看,不知尊意如何?”

    太乙真人?

    这也是阐教仙师啊,李靖开心得快要飞起来了,连忙让人将新生的儿子带了过来。

    这孩子本来哭闹不休,声音洪亮至极,可刚来到太乙真人面前,它却不哭了。众人不由得啧啧称奇。

    太乙真人拿出一根红菱,一根项圈,放在这孩子手中,这孩子才出生没多久,却双手灵巧地将两样东西拿在了手中,咯咯地乐了起来:“此子乃是我座下弟子灵珠子降世,与我甚是有缘,不如拜我为师如何?”

    李靖很高兴,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呢:“这,还请仙师为孩子取个名字。”

    太乙真人满意地道:“你大儿子叫金吒,二儿子叫木吒,这三儿子,不如就叫哪吒吧……”

    哪吒么?

    李靖觉得这个名字很不错,正要让还在襁褓中的哪吒拜师,旁边却忽然间响起了一声暴喝。

    “我就说殷夫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怀子三年不诞,原来是你这个臭道士在捣鬼……”

    太乙真人虽然心思深沉,但在平常人面前,自然是一副得到高人,云淡风轻的模样。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太乙真人失策了。

    面对武庚这种人的挑衅,你就算是看他一眼你都输了,

    然而太乙真人不仅看了,还搭话了,这不是倒霉催的么。

    “你刚刚说这孩子是你的弟子转世?真是奇了怪了,你怎么如此笃定,而且来得如此之快,恐怕这灵珠子不是经过轮回转生而来,而是被你亲手放在殷夫人肚子里的吧……”

    气运分身这话可不是乱说的,要知道殷夫人怀子之前,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士将一个小孩扔进了她怀里,然后她就怀了。

    如果按照这个时代的人的观点,那这孩子就是仙授之人,贵不可言,但武庚是什么人,他可是被秃头程序员污染过了的,所以思维跟这个时代的一般人根本不同。

    太乙真人大意了,没有否认:“是老道亲自送他下山的呀,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李靖在一旁也是满脸奇怪:“对呀,这有什么问题?”

    气运分身一跳就是八丈高,大声地怒吼道:“你这个肮脏的臭道士,你对殷夫人做了什么?她可不仅是总兵夫人,更是大商王族后裔……你这个挨千刀的肮脏的臭道士,你竟敢对殷夫人不敬……我特么打死你……”

第一一八章 真君无德 真人无义

    李靖都惊呆了,然后恍然大悟:对呀,我糊涂啊,这倒是是不是对我夫人……

    太乙真人是个清心寡欲的道士,对人间的伦理向来不甚在意,要是在意也不会做出这种拿别人的肚子播种的奇葩行为了。

    气运分身可不管这些,提着沙包大的拳头就冲向了太乙真人。

    当然他知道自己不是人家的对手,所以冲过去的时候离黄天化很近,

    黄天化其实也惊呆了,不过看到他的样子还是很配合地一把抱住了他。

    不抱着他不行,毕竟虽然不知道太乙真人的跟脚,但是他感觉这个人非常非常的强大,自己这位“好友”恐怕会歇菜。

    “别激动,别激动,我看这位道人两袖清风,必然不会做那肮脏事。”

    太乙真人终于反应过来了,差点没气死,要不然他脑海里还有点理智,这会儿气运分身坟头草都有八丈高了。

    “你……混账……”

    情急之下,太乙真人愣是没有找到合适的言语来形容眼前的混球。

    而且他没想到的是,李靖似乎是信了,他的表情很精彩,愤怒、憋屈、隐忍、沮丧、屈辱……简直跟唱京剧似的……

    “真人,袁刺史说的,是真的吗?”

    太乙真人差点没气死,我把我弟子投生在你家,那是看得起你,你竟敢怀疑我的人品?

    不过他很快就不生气了,因为一个秀丽的身影犹如一阵风一样冲了过来,啪地一巴掌糊在了李靖的脸上:“你个挨千刀的混球,你竟敢怀疑老娘的人品?瞎了你的狗眼……”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担心哪吒所以起身前来查探的殷夫人。

    李靖的腰一下子就弯了。

    “夫人错怪我了,我哪里敢得罪夫人呀,我就是……”

    殷夫人瞥了他一眼:“就是什么?”

    李靖低头:“没什么。”

    殷夫人又看向了太乙真人:“就是你这个死秃驴害我受了三年的非人之苦?”

    太乙真人讪讪地道:“殷夫人,我是道士。”

    “反正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太乙真人一刻也不想在这儿呆了,暗中运气真气就想驾云而走。

    然而四周的地水火风,却像是凝固了一样不听使唤,他心中暗惊,

    正要耗费本源飞走,武庚气运分身的手已经搭在了他的的肩上。

    “事情还没解释清楚,这位道友不会想就这样跑掉吧。”

    太乙真人烦透了眼前这个混球,然而他明白此时不能随意动怒乃至于动手,因为李靖和殷夫人都看着呢,如果随意动怒,只会让自己跌份,不利于几乎的施展。

    “贫道并没有轻薄殷夫人。”

    气运分身冷笑道:“那好,我们暂且把这个问题放在一旁,我们来算算你杀死李家三公子的事吧。”

    李靖都无语了,

    你说这位道士轻薄了我夫人,这事儿还算有点道理,怎么越说越不靠谱了呢。

    “袁刺史,我儿还好好地活着呢……”

    “我知道。”武庚的气运分身袁霸天冷笑道:“可你想过没有,这灵珠子是何时进入尊夫人怀中的呢?”

    太乙真人冷哼一声:“这,有何区别?”

    气运分身满脸正经地道:“若是在怀孕之前进入殷夫人体内,那这孩子自然是殷夫人的而且,却不是李靖的,甚至可以说没有任何的关系……”

    李靖和殷夫人恍然大悟,满脸认真地看着太乙真人。

    太乙真人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可是为了徒弟,为了将来的封神大局,只得屈尊解释:“不是,是先怀了孩子,我才送灵珠子过来的……”

    气运分身斩钉切铁地道:“那你杀人了。”

    太乙真人终于受不了了,大声地吼道:“我怎么就杀人了?我怎么就杀人了?”

    气运分身看着李靖和殷夫人道:“你们看,他急了,他急了……”

    李靖:“……”

    殷夫人:“……”

    黄天化在一旁道:“怎么就杀人了呢?”

    “唉,傻孩子。”气运分身露出了悲天悯人的表情:“你以为人是怎么来的,乃是丈夫阳菁与妻子阴菁在极乐之境相合,然后在女子肚中缓缓发育成人,十月而诞……也就是说,这孩子的长相,性别乃至于命格,在那一刻都是确定了的……也就是说你们本来有一个儿子,他不叫哪吒,也不是这般长相……”

    黄天化心想:你才傻孩子呢,你全家都是傻孩子。

    然而气运分身已经入戏太深,无论表情还是语气,都已经到了极端悲伤的境地:“这孩子本该诞生而啼,洗三见光,闻父母之味,食甘甜之乃,浑噩爬行,蹒跚行步,于阿爹阿娘怀中徜徉,听那悦耳动听的摇篮曲……

    他本该是一个出色的将军,又或者是个了不起的文人,甚至可能是一个天下闻名的侠客……

    他可能会成为一国之主,也有可能会庸碌一生,

    他会成长,会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会结婚,他可能会生一大堆孩子,让殷夫人享受天伦之乐,

    他……

    然而,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因为,太乙真人,你杀了他!

    太乙啊太乙,如果我是你,我晚上肯定是睡不着的……因为罪孽太重,因果太深……”

    太乙真人都傻了,乍然一听似乎很有道理,但好像又有哪里不对劲,

    而李靖与殷夫人的眼睛,都一体红了。

    殷夫人心想,若是没有这死秃驴插手,那她就不用收三年苦楚,她的儿也已经三岁了,正是最可爱

    最娇憨的时候,

    而且那肯定是个平凡的孩子,

    不像他两位哥哥那样卓越,那样她就可以有一个孩子常伴身边了,不用继续孤单了……

    然而,一切都毁了!

    她正要说的什么,却发现旁边传来抽泣之声,

    众人愕然回头,发现黄天化泪流满脸,正无声地哭泣着。

    李靖奇怪地道:“他这是……”

    气运分身道:“也没什么,他是武成王黄飞虎的儿子,尚在襁褓中的时候就被紫阳洞的清虚道德真君给偷走了,最近才放了回来……他刚刚应当是有感而发吧……”

    殷夫人下意识地道:“唉,可怜的孩子。”

    气运分身冷冷地看着太乙真人,道:“我听说这清虚道德真君乃是你的师兄吧,真是奇了怪了,你们师兄弟两个一个偷人家孩子,一个借鸡生蛋,鸠占鹊巢……

    怪不得你们这些修士都要远离尘世,我原本还以为你们是性情高洁,现在看来是人渣都混做一堆了呀……

    哼,一想到老子竟然跟你这样的人同处一室,我就觉得恶心,呕!”

第一一九章 生死看淡 不服就浪

    he~tui!

    气运分身对着太乙真人啐了一口,转身,昂首挺胸地走了,宛如刚刚赢了一场鏖战的大公鸡。

    口水在距离太乙真人半尺远的时候自动蒸发了,但太乙真人的脸色还是如锅底一般黑亮。

    黄天化被吓得够呛。

    他连忙小心翼翼地道:“师叔,我这个朋友就是性子急,其实人没有什么恶意的,等他想明白了就好了。”

    黄天化的解释算是稍微平息了一下他内心的怒火,但他还是觉得意难平,

    然而,面对李靖夫妇他还是要努力地保持微笑。

    因为他是哪吒的师傅,必须要保持风度,如果忽然间跳起来把人干掉,只会让他显得心虚。

    他满脸云淡风轻地道:“李将军,殷夫人,贫道绝无恶意,只因神仙杀劫,又逢改朝换代之关键时期,我奉玉虚符令送灵珠子下山,本是想送李家一场富贵。”

    李靖还想说点什么,却被殷夫人拦住。

    殷夫人冷冷地看着太乙真人道:“这孩子乃是我怀胎三年诞下的,我断没有不认的道理,只是我决不允许他认你这个师傅,还请你将桌上的东西收走……”

    “夫人言重了,这两样东西与他有缘,怎可能就此带走呢……”

    话音未落,太乙真人便完全消失了。

    李靖和殷夫人完全没发现他是怎么没的!

    殷夫人怒道:“老爷,你快追上他,把东西还他。”

    从来妇唱夫随的李靖,此时此刻却根本挪不动脚步,

    只因他自己就是修行者,知道阐教仙人在修行界的地位有多高,

    再说就算哪吒不拜师,金吒和木吒也都在阐教门下呢……

    所以他苦笑道:“夫人,这仙人实力超凡脱俗,绝非为夫能追上,还是算了吧。”

    “哼!”殷夫人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那就将这两样东西藏起来,莫要让它污了我的孩儿……”

    “是是是,都听夫人的。”

    这夫妇二人旁若无人地腻歪的功夫,太乙真人已经来到了气运分身的上空。

    只是他隐匿了身形,气运分身根本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不过通过陈塘关气运的异动,他还是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

    太乙真人飘在半空,冷冷地看着气运分身,眼睛里闪过许多一丝戾气。

    “袁霸天么,没想到竟会栽在一个凡夫俗子手中……李靖夫妇已起了烦心,恐怕得另寻办法才行了。”

    “直接灭了肯定不行,虽然凡夫俗子命比纸薄,可此地还是陈塘关,哪吒也还在他们的手里……直接杀了会对我的形象不利,但若是什么都不做,又会显得我很窝囊……同样不符合我的形象……”

    起心动念,烦恼不断,

    不知不觉间,太乙真人身上竟然冒起了丝丝黑色火焰,

    随着黑色火焰渐浓,他脸上的表情也就愈发地狰狞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身上的黑色火焰忽然间消失不见,神色也恢复了平静,只有额头上还残留着浓浓的热汗,还有他的皮肤有显出了异样的绯红。

    “凡间果然污秽,我不过在陈塘关呆了半个时辰不到,没想到竟然被引动了杀劫。”

    “不过正好,不用另外找惩治的方法了。”

    “去!”

    他往自己腋下捞了一把,捞出了一把黑色的火焰,

    手一挥,火焰犹如流星一般朝着下方的街道飞了过去,

    下方武庚的气运分身正在欣赏路边的野花,忽然间感觉眼前一黑……

    气运分身第一反应是狂喜,

    因为他知道太乙真人可以说是个十成十的混蛋!

    原著里,哪吒误杀东海龙宫的三太子敖丙,

    哪吒跑到太乙真人那里去求助,他的第一反应是:灵珠子奉玉虚命符下界,如今误杀了敖丙,看来是天意要敖丙去死!

    然后就指使哪吒埋伏、殴打、威胁要去天庭告御状的东海龙王,

    还有一次哪吒用轩辕弓误杀了石矶娘娘坐下碧云童子,

    石矶娘娘追杀哪吒到乾元山金光洞,面对石矶娘娘的指责,他的反应是:灵珠子奉玉虚命符下界,如今误杀了碧云童子,看来是碧云童子命中有此一劫!

    他被打死了,那是他活该。

    你竟然还有脸来告状?你这是找死啊!

    然后就把石矶娘娘打死了。

    有这样一个师傅,哪吒很顺畅地混到了剔骨还父,剔肉还母的地步。

    当然这是未来的事了,总之武庚敢如此怼太乙,就没想过要活着回去,

    毕竟就算死了,那也只是个分身。

    此行他找死共有四层考量。

    一是看被打死之后分身身上的力量会有多少回归本体,

    二是继续加重黄天化与阐教之间的隔阂,

    三是试探太乙真人的能耐,

    四是建立仇恨!

    他现在是大商的王,

    太乙真人将他的分身打死,那就是冒犯了大商,自然会被大商的气运所敌视,

    所以虽然看起来损失会比较大,但只要能阻止他们继续利用大商气运,那其实就是赚的,

    然而他没想到太乙真人竟然没有痛下杀手,而是用了什么“yu火”,

    这不是肉包子打狗么。

    气运分身屁颠屁颠地道:“这浴火有什么效果?”

    红名监狱刚刚说完,武庚的气运分身就感觉自己胯下的巨龙要开始腾飞了。

    他眼珠一转,道:“先把炼化,镇压一部分威能……喂,这位大婶,请问陈塘关最近的青楼在哪……”

    “he~tui~登徒子~”

    看到武庚屁颠屁颠地冲向了不可描述的地方,上空的太乙真人脸上露出了羡慕的表情,

    他是修行者,实力到了他这个地步,本来是可以不禁女色的,

    但被浴火焚烧的时候,却依旧不能近女色,要不然就会损伤修为,

    说起来,他已经三百年不知肉味了!

    “唉~真是便宜他了……”

    一天之后,他正在津津有味地观察下方的风景,忽然间愕然地抬起头来,望向了朝歌方向,大惊失色地道:“怎么回事,大商的气运竟然北移了?难道师尊的计算是错的,要取代的大商的不是西岐,而是崇侯虎?!”

    说话间,风随云动,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朝歌方向。

    而在下方,正常行走得气运分身偷偷地摸了摸额角的冷汗:太刺激了,以后还是少浪,要不然心脏受不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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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之我真是明君啊介绍:
重生在封神大战前夕,成为纣王的庶长子,武庚一开始只想帮纣王扛起这沉重的锦绣江山,顺便帮他照顾一下尚未过门的妲己……
等他坐上王位,却发现四方伯侯居心叵测,诸神讨封迫在眉睫,三教仙人各怀歹意,昊天鸿钧争斗不休……
武庚知道王朝气运才是他的护身符,所以本体一直苟在朝歌种田,每次搞事都只派出分身,不曾想因此搅乱了圣人的布局,让封神之战走向了诡异的方向……
……
本书背景以《演义》为主,非传统洪荒流,请勿对号入座。封神之我真是明君啊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封神之我真是明君啊,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封神之我真是明君啊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