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莫玄淮喜欢谁（一更）
“你们悄悄说什么呢？”柯元思狐疑地看着她们，“还有我不能听的东西？”
徐雪莹说：“和你有什么关系啊。什么都想听，你想不想上天啊？”
柯元思撇嘴，呛了一句：“你以为我没上过天？呵。”
砚灵兮好奇地问：“你还上过天？”
“不止我，咱们都上过天。”柯元思双手一摊，理直气壮地说，“坐过飞机就等于上过天！”
砚灵兮皱着眉头，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徐雪莹不忍直视道：“傻子，你可闭嘴吧。”
“我就不！略略略——”柯元思忍不住和徐雪莹斗嘴。
他俩一向这个相处模式，要是哪天没和徐雪莹斗两句嘴，只怕他还会觉得不习惯呢。
徐雪莹无语地看着他，她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幼稚鬼。
见徐雪莹不说话，柯元思更加猖狂：“略略略，略略略——”
简直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下一刻就要扭着屁股跳舞了。
“吵死了。”砚灵兮不耐烦地吼，一个眼刀过去，柯元思就像鹌鹑一样缩了缩脖子。
“我安静，我安静还不成吗？”柯元思委屈地说，“别一副想打我的样子啊，太吓人了。”
直到砚灵兮收回眼神，柯元思才放心下来，被灵兮打一拳得修养好久呢。
砚灵兮扬声叫了一声莫玄淮，莫玄淮从房间内走出来，自然而然地坐到砚灵兮身边。
中午，柯元思和徐雪莹都留下来吃饭。
吃饭的时候，柯元思频频看向徐雪莹，徐雪莹纳闷地说：“你老看我干吗？”
难道是沾了饭粒？徐雪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没有啊。
“再看信不信戳瞎你！”徐雪莹有些不自在地说。
毕竟心境不同了，以前的时候，哪怕柯元思把脸凑到她跟前，她也能面不改色，现在却被盯一盯就不行了，由此可见，“喜欢”真真是个折磨人的东西！
柯元思不满地嘀咕：“暴力狂。”
吃完饭后，又呆了一会儿，徐雪莹便说自己要走了，柯元思却说自己再留一会儿。
徐雪莹一愣，刚刚她下意识以为柯元思会和自己一起走的。
“你还有什么事？”徐雪莹问。
柯元思说：“没什么事啊。”
“没什么事你为什么不现在走？”
“我......我就想和师弟在呆一会儿，不行吗？”
一牵扯到莫玄淮，徐雪莹就不敢有意见了。
这两人也是逗，一个怕砚灵兮，一个怕莫玄淮。
徐雪莹无话可说，只得自己先行离开。临走前，给了砚灵兮一个眼神，一定一定不要说漏嘴！
“你想和我待一会儿？”莫玄淮开口问。
柯元思胡乱地点点头，没说话。
关键是砚灵兮和莫玄淮也没理他，把他当空气似的，一个眼神都没有。
柯元思没忍住，凑过去问：“灵兮，师弟，我问你们一个问题。”
“问。”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莫玄淮下意识看向砚灵兮。
砚灵兮深沉地摸了摸下巴，然后说：“这是个好问题，我不知道。”
莫玄淮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灵兮你也不知道啊。”柯元思说。
砚灵兮说：“你想知道，可以问常娴和罗贤啊。”
罗贤常娴两口子，火箭小分队里唯一一对脱单的，很有话语权的。
砚灵兮把他俩叫过来，听了问题，常娴笑着说：“简单来讲，就是你有一件很开心很开心的事，你第一个想分享给她。”
柯元思拧眉思索。
反倒是砚灵兮追问了一句：“这就是喜欢了？”
柯元思回过神来，纠结地说：“可我有的事想分享给她，有的是我想分享给我兄弟，这种情况怎么说？”
常娴抽了抽嘴角：“例如呢？”
柯元思想了想说：“例如哪个傻逼惹了我，我想揍他这种事，我就只想告诉我的兄弟们。”因为想让他们和我一块去干架。
常娴：“......”她看他也不聪明。
“你怎么不说话了？”柯元思问。
常笑“呵呵”两声，不想搭理他。
“常娴姐？”
常娴推了推罗贤，让他上在，自己撑不住了。
罗贤说：“再简单一点，你有没有过和她在一起的想法；看到她和别的男人走在一块，会不会觉得嫉妒不高兴。如果说到这种地步你还是不知道，那恕我直言，兄弟，你还是孤独终老吧。”
柯元思：“......”
砚灵兮恍然大悟，若有所思。
思考的模样仿佛遇上了毕生难题。
柯元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慢慢蔓延出了红色，竟显得有些扭扭捏捏。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傻笑，一会儿又纠结万分，堪比调色盘。
罗贤笑嘻嘻地问：“你喜欢上谁了？”
柯元思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罗贤嗤笑：“作为火箭小分队中唯一一个有老婆的人，我可太知道了好吗。”
可恶，被他装到了！
罗贤忽然发现，不仅柯元思看他的眼神异常凶恶，莫哥看他的眼神更是幽深不见底。
等等，莫哥不会以为自己在嘲讽他吧？
还是赶紧转移话题吧！
“所以，你喜欢的是谁？说出来看看，说不定我们能给你出点主意呢。”
柯元思支支吾吾好半天，最后用蚊子哼哼的声音说：“我、我好像喜欢徐雪莹。”
“你喜欢徐雪莹？！”砚灵兮惊讶道。
柯元思脸红地像是猴子屁股，羞答答地点点头，又问道：“灵兮，你这么激动干什么？”突然想到什么，惊恐道，“你不会是暗恋我吧？！”
莫玄淮没忍住：“你去看看脑子吧。”
罗贤和常娴看他的眼神更是一言难尽：“老大暗恋你？你不如说太阳打西边出来，还有点可信度。”
柯元思受到了伤害：“我也没这么差吧？”
“所以你打算表白？”砚灵兮问，那徐雪莹一定很高兴。
现在再看柯元思的面相，确实也是红鸾星动的样子。
柯元思红着脸说：“我还没想好。”想到什么，有点忧愁地说，“万一她不答应怎么办？那岂不是连朋友都没得做......”
砚灵兮想说徐雪莹也喜欢他，但想起徐雪莹交代自己不要说漏嘴，便没有说话。
柯元思离开后，砚灵兮突发奇想，凑到莫玄淮面前盯着他看。
莫玄淮问：“怎么了？”
只见砚灵兮突然瞪大眼睛：“你的红鸾星也动了！”
第286章 我不想勉强你，砚清，天意注定（二更）
砚灵兮皱眉问道：“你喜欢谁？”
莫玄淮看着她，直直地看着她。
他的眼睛很黑，睫毛很长，喜怒不形于色，气势极强，当上位者久了，自然而然就会有气场，更别提他还是酆都大帝，见的都是最恶的鬼。
但砚灵兮从来没怕过他。
不论是他身份暴露之前，还是暴露之后。
砚灵兮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砚灵兮破天荒地有些不自在，两人不是没有对视过，但没有这样“尴尬”地对视过——虽然可能只有她一个人是尴尬的。
“你盯着我做什么？”砚灵兮小声问。
莫玄淮说：“你觉得呢？”
砚灵兮小幅度地摇了摇头：“我怎么知道呀。”
莫玄淮又盯着她看了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深邃的眼眸中破波汹涌，像是隐藏着最为深重的情绪。
他几乎有种冲动，将自己的感情明明白白地说给她听。
见不到面时还好，不呆在一起也还好，但一日又一日，他半点“麻木”都没有，只是越发地为这个人神魂颠倒......
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
等到她知道全部的真相后，再说吧。
莫玄淮垂了下眼眸，遮住全部的思绪，笑了下说：“看看你也不行吗？好霸道啊。”
砚灵兮觉得他情绪不太对劲，但又不知道是为何，探究地盯着他看。
莫玄淮捏了捏她的脸颊，然后又戳了戳她酒窝的位置，问道：“最近有梦到你师父吗？”
说到这个，砚灵兮就很苦恼：“没有。搞不懂，梦到的规律到底是什么啊。”
莫玄淮再次戳了戳她气鼓鼓的腮帮子，沉默了一下，说道：“不然我告诉你吧。”
砚灵兮扭头看他，奇怪道：“你之前不是不想告告诉我吗？”
莫玄淮声音寡淡：“依你这个趋势，你迟早要知道的。”
砚灵兮摸摸他的脸，问道：“你今天是不是不高兴啊？”
莫玄淮一顿，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砚灵兮摇头：“没有原因，是我的感觉。”
他们两个朝夕相处，睁眼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对方，闭眼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也是对方，实在很难不察觉到对方的心情。
莫玄淮笑笑：“没什么，一会儿就好了。你还想不想听了？”
出乎意料的，砚灵兮摇了摇头，她说：“不想听你说。”
莫玄淮讶异地问：“为什么？”
砚灵兮瞥他一眼，随意地说：“就是不想，没有为什么。再说了，自己梦多有意思啊，你又不会讲故事。平时让你给我讲八卦你都跟念课文似的，一点都不抑扬顿挫。”
莫玄淮：“......”
万万没想到，被拒绝的原因竟然是这个。
“这又不是故事，要什么抑扬顿挫。”
砚灵兮还是摇头：“反正我不要听你说，我就要自己梦。”
莫玄淮无奈，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想告诉她，结果她又不想听了。
砚灵兮用胳膊肘捣了捣他的腹部，理所当然地命令道：“去给我拿一包锅巴。”
莫玄淮去给她拿了。
砚灵兮看着他的背影，虽然不知道莫玄淮为什么会改变主意，但既然他一开始不想说，那就不说。
莫玄淮说，千年以前的记忆对她来说是很痛苦的，那么对他来说，应该也不是正面的。她痛苦，他也痛苦。
既然如此，就不要勉强啦。
莫玄淮回来，把锅巴递给她，又被她吩咐去拿饮料：“要冰镇可乐！”
“少喝点碳酸饮料。”莫玄淮说着，还是去冰箱里拿了冰镇可乐，教训道，“饮料喝多了会变笨。”
一边教训，一边还把易拉罐的拉环给打开了。
砚灵兮接过来喝了一口，小幅度地抖了一下，自恋地说：“放心吧，以我的天才程度，就算变笨也会很聪明的。”
莫玄淮失笑。
大概是和莫玄淮提起了，当天晚上，砚灵兮又久违地梦到了师父。
她终于知道了师父的名字——砚清。
说实在的，和师父不太符合。
师父是个蓄着八字胡，有点吊儿郎当的人，常常笑着，颇有些玩世不恭的意思，师父也不勤奋上进，就那么得过且过的样子。
小灵兮得知砚清是个玄术师，彼时的小灵兮还不懂玄术师是什么，懵懂地问：“和村里的神婆是一样的吗？”
砚清说：“差不多吧，不过玄术师可比神婆厉害多了。若是修行到一定地步，便可知古今，通神鬼。”
小灵兮露出惊叹的表情，眼睛睁得大大的，问道：“那师父你也可以吗？”
砚清：“我？我就是个不入流的小玄术师罢了。”
小灵兮不懂是什么意思。
砚清也没让她懂，只问道：“好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这时候的小灵兮还没有名字呢：“我没有名字，他们都叫我小乞丐。”
“这样啊，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砚清笑着问，没等小灵兮点头，就自顾自地说，“你是我养的，自然要和我姓，至于名字，不如就叫灵兮二字，你觉得如何？”
“砚灵兮？”
“对，砚灵兮。”
“好哦，谢谢师父，我很喜欢这个名字。”小灵兮眼睛亮晶晶的，灿然一笑，连小酒窝都露出来了。
砚清问：“要不要和我学习玄术？”
小灵兮猛点头：“要的要的。”
小灵兮先前是个小乞丐，砚清也是个居无定所的散修，师徒俩一路向北，四海为家。
骤然有名有姓，小灵兮恨不得告诉全天下自己的名字。
“小草小草，我有名字啦，我叫砚灵兮。”
“大树大叔，我有名字哦了，叫砚灵兮，是不是很好听？”
“石头石头，我有名字啦，叫砚灵兮，和我师父一个姓呢。”
“......”
砚清也不制止她这种傻乎乎的行为，嘴角噙着笑，叼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拔的草，优哉游哉地往前走。
从那天起，砚清便开始教授小灵兮玄术。
小灵兮大字不识几个，可在这方面着实是天赋异禀，别人要学十天的东西，她一天就可以，别人要学一个月的东西，她五天就可以。
“你还真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人。”
砚清看着只到自己大腿的小孩，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或许，真的是天意注定。
第287章 是莫玄淮（一更）
翌日，晴空万里，惠风和畅。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给万物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砚灵兮醒过来，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脚指头都用着劲。
莫名感觉疲惫啊......砚灵兮想了想昨晚的梦，找到原因了，有谁在梦里学一天还不累的？
没有！
当时的她第一次接触“学习”，劲头非常足，和现在看见书本就头疼的模样可谓是大相径庭。
砚灵兮起来把睡衣换下来，出门看到莫玄淮在客厅坐着，便跑过去对他说：“我昨天又梦到师父了，他叫砚清，对不对？”
莫玄淮点了点头。
砚灵兮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些有的没的，她想着，以后还是不要和莫玄淮说起她的梦了。
之前她考虑不周到，只觉得好玩，现在想想，既然莫玄淮觉得那是一段痛苦的回忆，自己反复提起，对他来说也是折磨。
等自己全部想起来的时候再说吧。
十点左右，徐雪莹来找她，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问：“灵兮灵兮，昨天柯元思留下来是和你们说了什么？我的事你没说漏嘴吧？”
砚灵兮摇了摇头：“我没有。”
徐雪莹放心了：“那你们昨天聊了什么？”
“哦，那个啊。”砚灵兮接过来莫玄淮拿来的凉白开，抿了一口，说道，“柯元思说他好像喜欢你。”
徐雪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十个字，每个字她都听懂了，可又好像没有听懂。
反应过来，看到砚灵兮和莫玄淮一个比一个淡定的表情，她了然：“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故意逗我的？灵兮，你不能这样，玩笑不是这样开的。”
砚灵兮：“我没开玩笑啊。”
徐雪莹哈哈一笑：“别逗了，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我刚说了喜欢他，他就也喜欢我了？电视剧都没这么巧。”
砚灵兮看着她。
莫玄淮瞥了她一眼，不感兴趣地收回眼神。
徐雪莹和砚灵兮对视片刻，眼睛逐渐睁大，磕磕巴巴地问：“真、真的？你没骗我？”
砚灵兮说：“我骗你干什么，又没人给我钱。”
徐雪莹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像在思考什么东西，实际上却是脑袋一片浆糊。
过了好大一会儿，才猛地笑了出来，压抑不住的笑声回荡在砚灵兮耳边。
砚灵兮看着徐雪莹先是捂着嘴巴笑，再是捂着脸笑，然后干脆整个人从沙发上秃噜下去，趴在沙发上，把脸埋在臂弯里笑，笑得肩膀一颤一颤的。
砚灵兮纳闷地说：“至于这么高兴吗？”
徐雪莹抬起头，脸颊红润，眼睛弯弯，嘴角上扬，激动地说：“当然至于了！你喜欢的人恰好也喜欢你，难道不值得高兴吗？”
砚灵兮懵然地眨了眨眼睛，好像......是挺值得高兴的。
突然间，她想起什么，扭头看了一眼莫玄淮：“我昨天问你的问题你没回答。”
莫玄淮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只是说了句：“以后有机会告诉你。”
砚灵兮不高兴，嘀咕道：“你还有不能告诉我的事？”
连他是酆都大帝的事都告诉自己了，结果喜欢谁却不肯告诉。
莫玄淮揉了揉她的头发。
不开心的砚灵兮一下子躲开，愤愤地瞪了他一眼。
“不说拉倒。哼！”
砚灵兮瞥了一眼还在捧着脸傻笑的徐雪莹，更不开心了，冷不丁地想起一句话——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是觉得他们吵闹。
“你好吵。”砚灵兮说。
徐雪莹嘿嘿笑着：“人家开心嘛。灵兮，柯元思当时是怎么说的？直接就说喜欢我吗？你给我模仿一下呗。”
砚灵兮表示拒绝：“你直接去问他不就好了。”
“那不一样啊。”徐雪莹抱着砚灵兮胳膊撒娇，“求你了，灵兮，好灵兮，你就告诉我吧。”
砚灵兮无可奈何，想了一下说道：“他当时就说的‘我好像喜欢徐雪莹’。”
徐雪莹眼巴巴地看着：“就、就没了？”
砚灵兮：“没了。”
徐雪莹：“说仔细一点嘛。”
砚灵兮指着莫玄淮说：“他当时也在，你问他。”
徐雪莹下意识望向莫玄淮，莫玄淮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还是算了吧。
“算了算了，我脑补吧，我想象力还是蛮丰富的。”
砚灵兮说：“罗贤常娴也在，你去问他们吧。”
徐雪莹连忙点头，去隔壁了。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砚灵兮拿了个抱枕抱着，看着电视不说话。
莫玄淮看了一眼电视机，没忍住笑了一声：“电视也没开，你在看什么呢？”
砚灵兮不理他，死死盯着电视剧，好像在放什么引人入胜的节目似的。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的脸颊鼓鼓的。
莫玄淮心想着，不自觉地失了神，手也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戳了戳她的脸颊。
然后被一把抓住。
和他的手比起来，砚灵兮的手显得很小，只能抓住他手掌的一半。
她凶巴巴地说：“我准许你碰我了吗？”
莫玄淮从善如流地道歉：“嗯，是我不好，对不起，可以原谅我吗？”
“不可以！”砚灵兮越想越不舒服，干脆转过身面对着他，手指戳在他肩膀上，“你竟然不告诉我！我们俩什么关系，你竟然瞒着我！太过分了！”
说一个字戳一下，听得出来，她真的很不满，都能感受到她在咬牙切齿。
莫玄淮问：“你真的想知道吗？”
砚灵兮毫不犹豫点头。
“可你还没明白喜欢是什么，所以我不想告诉你。”莫玄淮说。
砚灵兮不理解：“为什么？”
为什么她只是想知道让莫玄淮红鸾星动的人是谁，还要被要求自己明白喜欢是什么。
而且......
“谁说我不明白，我明白啊。”
莫玄淮问：“你明白喜欢是什么？”
砚灵兮点头：“明白啊，就是有一件开心的事，想第一个分享给对方。”
昨天常娴说过的话。
莫玄淮问：“那你有想要分享的人吗？”
问出这句话，莫玄淮不可抑制地紧张了起来，因为这句话无异于和“你有喜欢的人吗”是同一个意思。
砚灵兮愣了一下。
她有想要分享的人吗？
她有。
是谁？
是......莫玄淮。
第288章 师徒恋，捉鬼（二更）
砚灵兮猛地瞪大眼睛。
不会吧不会吧？
如果想把自己的喜悦第一时间分享给对方就叫喜欢的话，那她岂不是喜欢莫玄淮？
可是......可是莫玄淮是她助理，是她徒弟啊！
不对，莫玄淮是酆都大帝，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做她的徒弟？但是确实是他自己凑上来想当自己助理的呀......
砚灵兮懵了。
她该不会真的喜欢莫玄淮吧？那他们不就成了师徒恋？
不对，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莫玄淮他有喜欢的人！
如果自己真的喜欢莫玄淮，那不就成了还没开始就结束的初恋？！
绝对不可以，作为火箭小分队的老大，和别人抢男人，传出去岂不是会笑掉大牙？！
说来说去，都是莫玄淮的错，明明有喜欢的人，还在她面前晃悠！
砚灵兮咬牙，如果她真的喜欢上了莫玄淮，第一件事就要揍他一顿！
砚灵兮猛地站起来，在莫玄淮疑惑的目光中，噔噔噔地回了卧室。
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又返了回来，站在莫玄淮跟前，大骂一声：“你这个渣男！”
说罢气哼哼地走了，大力甩上门，“砰”地一声！
莫玄淮难得有些傻眼。
他就问了一句“那你有想要分享的人吗”，怎么就成“渣男”了？
不得不说，女孩的心思还是好难猜。
即便他是酆都大帝，该不好猜还是不好猜。
虽然不知道砚灵兮为什么生气，但哄心上人是他的义务和责任。
莫玄淮起身去敲门，刚敲了一下，门板被人从里面锤了一拳，莫玄淮清晰地看到门板裂了缝。
砚灵兮暴躁地说：“走开！”
怎么就气到这种地步了？以前再怎么生气，也没毁坏过什么东西，因为这都是砚灵兮辛苦赚钱买来的，她才不舍得呢。
徐雪莹走的时候过来和砚灵兮打招呼，砚灵兮在卧室里没出来，徐雪莹看着门板上的洞，傻眼：“这是？”
“她心情不好。”莫玄淮说，“你要不要进去看看她？”
徐雪莹叹了口口水：“还是算了，莫哥，你告诉灵兮一声，我就先走了啊。”
没办法帮他打探砚灵兮的情况，莫玄淮就连搭理也懒得搭理了，随意点了下头。
徐雪莹习以为常，迅速离开了，就是还在脑子里还在想，什么事把灵兮气成这样？她倒也不是没想过去哄，但连莫哥都束手无策，她就更不可能了。
砚灵兮一直没出来，吃中午饭的时候也是沉着一张脸，莫玄淮问她自己哪里惹她生气了，她只要说，自己一定会改。
没料到砚灵兮怒瞪了他一眼，吃到一半的饭也不吃了，怒气冲冲地回了卧室。
无论莫玄淮怎么说都不搭理人，直到晚上的时候。
彼时莫玄淮正坐在客厅，冥思苦想，自己到底哪里惹砚灵兮生气了，卧室门“唰”地一下就打开了。
他立马站起来，问砚灵兮有什么事。
砚灵兮沉着脸说：“抓鬼！”
她在卧室刷微博的时候，翻到一条私信，有人遇鬼了，请砚灵兮可以帮帮他。
正好砚灵兮烦躁的很，干脆去找只鬼出气。
莫玄淮立马说道：“我去拿包。”
砚灵兮看他一眼，没说话，下楼去了。
有点憋屈。
因为她还在生气，可她不会开车，太过分了！
驱车来到一处居民区，这里应该有些年头了，看着很老了，而且应该是专门租出去的房子，一层全都是门户，楼道间搭着衣服，放着鞋子，有的地方还放着垃圾，有股很难闻的味道。
在楼底下，还能听见哪家有吵架的声音，声音太大，热惹邻居烦不胜烦，扬声说了一句“别吵了”，然后就变成两家隔着老远对骂了。
楼底下站着一个年轻人，没玩手机，插着兜看来来往往的人。
看到砚灵兮和莫玄淮，试探地问：“是砚大师吗？”
砚灵兮点点头。
年轻人其实并不确定，只是网上见过砚灵兮的人都说她长的特别漂亮，助理特别帅，这来来往往的人里，也就只有砚灵兮和莫玄淮符合描述了。
年轻人笑了一下：“砚大师好，我叫于维。”
“具体情况说说看。”砚灵兮废话不多说。
于维点点头，说道：“具体情况我其实也很懵逼，就是这几天，老师有诡异的事情发生。比如洗漱的时候流出来的水是红色的，东西总是莫名其妙换位置，有时候会觉得很阴森，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似的。最恐怖的今天，我站在房间里打电话，一只水果刀凭空飞了起来，要不是我躲得快，直接就被插进心脏了。”
说到这里，于维不由得露出后怕的表情。
当时那把刀直接就楔进墙壁里，刀刃进去大半，拔都拔不出来。
这难以置信的一幕让于维终于明白，之前的蛛丝马迹都不是错觉，是有鬼要杀自己！
所以他立马就给砚灵兮发了私信，这一刻，他真庆幸自己关注了砚灵兮的微博。
他们一块上了楼，要去于维家里看一看。
楼梯口遇到了一个身上有酒气的男人，长的人模狗样的，气质却十分猥琐。
看见砚灵兮，眼里就冒出了绿光，嘿嘿笑着：“你小子艳福不浅啊，这种美女都能找得到。在哪找的？舒服完了别忘了给哥们儿我也享受享受啊。”
说着还想要伸手去摸砚灵兮的脸。
砚灵兮本来就心情不好，现在就是个炮仗筒，一点就炸。
二话不多说，直接抬脚踹在对方腹部，将人踢了下去。同时，还有另一只属于男人的腿。
“啊！”
男人从楼梯上滚了下去，身体狠狠地撞在楼梯墙壁上。
于维吓了一跳：“砚大师？”
他本来想开口制止对方不礼貌的行为，没想到砚大师直接动了手，不对，动了脚。
砚灵兮看了一眼莫玄淮，对上莫玄淮的视线，小小地“哼”了一声。
心里的气似乎没那么大了。
砚灵兮捏了个诀，一甩手，落到那个男人身上。
也该长点教训了。
莫玄淮看了那个晕过去的男人，眯了眯眼，也捏了个诀，教训要长就长个大的。
到了于维家里，一打开门，一团黑气直冲门面而来！
第289章 我是好人，我不是人渣（一更）
砚灵兮反应极快，一把推开于维，一拳头打了上去。
似乎有女人的尖叫声响起，随即黑雾快速消散，仿佛从没有出现过。
于维被那一推推地险些摔倒，扶着门板才站稳，有点害怕地问：“那是不是就是鬼啊？”
砚灵兮点了点头。
“那她是不是被打跑了？还会来吗？”于维担心地问。
砚灵兮说：“放心吧，她还会来的。”
于维：“......”他觉得他放不了心。
于维家里确实有鬼气，看这个程度，大概是被盯上好几天了。
“对了，我想起来，有一次我还发现我的枕头里扎着一根这么长的针！”于维用手比划着，有些后怕地说，“要不是我爱干净，正好那天要洗床单，顺手把枕套也给拆了，这要是直接躺下去，我脑袋得直接被扎穿！”
确实，于维明显是个独居男性，但家里并没有乱糟糟的，也没有臭袜子乱堆，挺干净整齐的。
于维身上并没有因果线，自然不可能是来寻仇，应该就是运气不好，被当成冤大头了。不过他的面相也不是早亡，倒不用担心。
“砚大师，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于维问。
砚灵兮问：“你要是想快点解决，那就要引她出来。”
于维：“怎么引？”
砚灵兮看着他说：“你去。”
于维茫然道：“去哪儿？”
“去躺床上，我们去客厅等着，鬼见只有你一个人，一定会下手的。”砚灵兮说。
于维瞪大眼睛：“这、这怎么行？我打不过她呀！”
“没让你打。”砚灵兮把一张黄符交给他，“拿着这个，鬼无法对你动手，只要她试图攻击你，她就会被反噬，我们也会第一时间进来。”
于维还是有些迟疑，不是他不信砚灵兮，实在是这是关乎生命的大事，马虎不得。
“行！”于维咬牙接下，早解决早轻松，不然总是担惊受怕，都没心思做别的事了。
于维家是一室一厅，老房子隔音也不太好，要不怎么连隔壁楼在吵架都听得到？他紧张地闭着眼睛，隐约听见砚大师的助理，那个长的特别好看的男人说了一句“还生气吗？打我一顿能不能消气......”。
隔着卧室房门，都能听出其中的宠溺意味。
于维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太对劲，这是情侣闹脾气了？
他还想再听，可其他家又开始大吼，完全盖过了砚灵兮他们的声音，什么都听不到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于维的错觉，他总觉得房间内的温度突然下降了许多，且仿佛有一道阴森的目光在死死地盯着他......
下一刻，于维就知道不是自己的错觉。
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动不了了。
于维惊恐地睁开眼，发现床边正站着一只女鬼，
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见这只想要杀他地鬼，险些没直接晕过去。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头直接瘪了一块下去，还不是后脑勺瘪了下去，而是右侧的脑袋，深深地瘪了下去，简直像个被切掉一块的椭圆形。
五官也有些挫伤，大大小小的伤疤，露出来的皮肤更是青青紫紫，淤青很严重，血迹就不用说了，只是看着，都觉得浑身疼，也不知道她死前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此时，她就站在床边，怨毒地盯着于维，偏偏嘴角又诡异地上扬着，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同时出现，愈发显得她表情扭曲可怖。
砚大师，砚大师你快进来了，我要死了！！！
可于维连嘴巴也张不开了。
女鬼发出阴森的笑声，慢慢地伸出了手，泛着黑气的尖锐指甲朝着于维扑了过来。
就在于维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于维掌心忽然一热。
好像手心里揣了一颗小火球，可是却只是觉得温热，不会觉得烫。
而女鬼却直接被这颗火球“弹飞”了出去。
像是受到了什么莫大的伤害，痛苦地在地上翻滚嚎叫着。
与此同时，于维感觉那股束缚自己的力量消失了。
于维赶紧站了起来，下一刻，门也被从外面打开了。
砚灵兮看向地上哀嚎的女鬼，挑了下眉尖，问于维：“没事吧？”
于维摇了摇头，然后又补了一句：“但我刚刚动不了，想叫你们也叫不出来。”
“正常，鬼压床。”砚灵兮说，“做鬼嘛，总得有点技能。”
于维：“......”从砚大师嘴里说出来，顿时不恐怖了。
女鬼着实疼了好一会儿，她站起来，阴鸷地盯着于维和砚灵兮，从刚刚的对话中也能猜出来，砚灵兮是于维搬来的救兵。
她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于维。
于维被盯得狠狠地打了个哆嗦，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砚灵兮说：“你不去找自己的仇人报仇，来纠缠一个陌生人做什么？”
女鬼一愣，警惕地看向了她：“你怎么知道我有仇人？”
砚灵兮：“你身上有因果线啊。”
因果线？那是什么东西？
女鬼问：“你是来收我的？”
“是，也不是。”砚灵兮说，“你的下场取决于你做了什么。如果你对他下了手，那你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女鬼激动道：“凭什么？他害死了我，为什么我不能要他的命？！”
于维吓了一跳，连忙道：“你别胡说！我可没有害死你！”
女鬼咬牙，气得五官更加狰狞，比恐怖片里可吓人多了。
“畜生，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
她看上去随时会飞扑过来，于维有些害怕地往砚灵兮后面躲了躲，反而惹得女鬼瞪向砚灵兮：“你也不是什么好人，连这种人渣也帮！如果不是你，他早就死在我的手上了！”
这不能忍！
砚灵兮严肃道：“我是好人！”
于维看了一眼，也底气不足地跟着证明自己：“我也不是人渣！”
毕竟对面是女鬼，他怕太大声惹怒对方。
女鬼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们，看上去恨不得将于维给撕碎，可是先前受的伤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她问砚灵兮：“你确定要帮这个人渣？”
砚灵兮说：“他说的对，他不是人渣。虽然有些小毛病，但都无伤大雅，更够不上‘人渣’两个字。我看，是你认错人了吧。”
看来今天这事没法善了了。
女鬼阴狠地想，那就同归于尽吧。
第290章 鬼认错人了，远离家暴（二更）
女鬼忽然脚尖一点，五官扭曲地向着于维扑来。
于维被吓傻了，明明脑子里叫嚣着“快逃”，双腿却犹如灌了铅一样，难以动弹，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电视剧里被车撞的时候女主角会傻站着不动了。
女鬼的头发快速伸长，像是章鱼的触手一般快速伸长，有目的地朝着他们三人攻击过来。
于维的呼吸都暂停了一瞬。
却见砚灵兮面不改色，淡定伸手，直接拽住了“凶神恶煞”的头发，手掌心猛地攥紧，女鬼尖叫一声，直接被从空中扯了下来，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女鬼不是砚灵兮的对手，但也许是心中的恨意太过强烈，即便是被这样压着打，女鬼还是不肯放弃，盯着于维的眼神好似能泣出血来。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啊啊啊啊——”
声音好像化作了针尖，刺的人脑袋耳膜生疼，于维不堪其扰地捂住了耳朵。
砚灵兮皱着眉，一拳头打在她脸上，警告道：“闭嘴！”
可惜女鬼已经陷入癫狂，满眼都是于维——想杀他的那种满眼。
“啊啊啊啊！”
“住手！”
这时，一道奶声奶气，明显是小孩的声音响了起来，一个小孩从窗户外面爬了进来，看到被打的女鬼，心疼地跑过来，小声地说：“妈妈，你没事吧？”
这小孩脚底下没有影子，显然也不是人了。
情绪失控的女鬼在看到小孩的那一瞬间，愣了一下，竟然冷静了下来，将小孩抱在怀里：“小煜，你怎么来了，妈妈不是让你乖乖待着，不要乱跑吗？”
小孩说：“我担心妈妈。”
他在屋子里看了一圈，明显有些害怕，问道：“妈妈，我们走吧。”
女鬼说：“不，我不能走！小煜，我不能走，都是这个人渣害了我们母子俩，我必须要他血债血偿！”
小煜露出个疑惑的表情，他说：“妈妈，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这个叔叔我没有见过，没有害过我们吧？”
二十六岁的叔叔于维：“......”
女鬼一愣：“什么叔叔？这不是任凯立那个杀千刀的吗？”
小煜摇头：“不是啊。我不认识这个叔叔，没有见过他。”
女鬼彻底愣住，难以置信地盯着于维：“你不是任凯立？”
于维终于明白了，这女鬼她认错人了！
“我不是啊，我叫于维，根本不认识你说的什么任凯立！”
女鬼愣了好一会儿，心虚地说：“你、你怎么不早说啊？”
于维欲哭无泪：“我也不知道你要找任凯立啊。”
砚灵兮出来主持公道：“别说他了，你呢？你连自己的仇人都认不出来？”
女鬼咬唇，半晌后，坦白道：“其实我看不清你们，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勉强能分辨出男女罢了。”
于维问道：“你近视？”
女鬼摇了摇头，说道：“不近视，你们看见我身上的伤了吗？都是被任凯立那个人渣打的，我临死前他就在打我，打到了脑袋上，可能是碰到哪根神经了吧？虽然不至于成双目失明，但也差不多了。”
砚灵兮问：“任凯立是谁？”
女鬼说：“是我丈夫，小煜的父亲。”
于维瞪大眼睛：“那他岂不是家暴？！”
女鬼点了点头，说道：“是的。”
于维又看了一眼小煜，迟疑地问：“那你的孩子又是怎么......”
女鬼深吸一口气，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画面，眼眶泛红：“小煜有先天性心脏病，不能受刺激。那天任凯立喝了酒，又开始打我，小煜看到了，就让他不要打我，反被他推开，犯了病，我想去给他找药吃，可是任凯立死死压制着我，我根本动弹不了，看我挣扎地太厉害，他更生气了，就打了我的头，最后更是把我从楼上推了下去。”
所以头才会是瘪的。
“小煜没能及时吃药，也没能及时去医院，就这么跟着去了。”
女鬼说着，将小煜抱在怀里，心痛的无以复加。
她的小煜，出生就有心脏病，吃尽了苦头，又摊上那么一个人渣父亲，心脏病发作的时候该有多痛苦啊......
小煜回抱住女鬼，说道：“妈妈，别伤心，我没事的，现在已经不疼了。”
是啊，已经死了，心脏病奈何不了他了。
于维叹了口气，说真的，即便小煜没有死，跟着一个有暴力倾向的父亲，也很难好好地活下来。而且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孩子，是很容易心里出问题的。
“那你听声音也听不出来？”砚灵兮问。
女鬼说：“他的声音和任凯立很像。”
于维：“......”他这是倒了几辈子的血霉啊！
“那既然你的死是他造成的，他怎么没被抓起来？”砚灵兮问。
女鬼怒道：“我和他生活了这么多年，也是才知道，他竟然还是犯罪的一把好手！”
女鬼名叫曲敏，和任凯立是经人介绍认识的，结婚前任凯立看着那那都好，结婚后就原形毕露了。
大男子主义，懒，好大喜功，不切实际，嗜酒如命。
可是她也是死后才知道，原来他处理尸体也是一绝。
因为任凯立爱喝酒，和他的狐朋狗友喝到两三点也是常事，回来之后看到她睡得好好的就怒从心起，直接揪着她的头发把她从床上拽了下来。
然后就开始打她。
怕吵醒小煜，曲敏不敢发出声音，可任凯立却不会收敛丝毫，小煜就是被他的骂声吵醒的。
曲敏被推下去的时候人已经半昏迷了，所以连叫声都没引起别的住户的注意，反倒是任凯立就吓醒了。
短暂的恐慌过后，任凯立立马就下去把曲敏的尸体背了上来，然后处理干净。
至于小煜的尸体，也是同样的遭遇。
然后他谎称他们母子俩去旅游了，所有人竟然都没有怀疑。
“不是，你从楼上摔下去，没生意的吗？就没一个人听见看见？”于维难以置信地问。
曲敏说：“也许有吧，可那又怎么样？世上多得是不想管闲事的人，尤其是大家都在为了生活奔波忙碌，都很累，也许听到声音了，但不会以为是人掉下去了，费劲起来查看还不如多睡一会儿来的划算。”
于维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的，现在治安很好，大多数人都不会觉得自己身边有杀人犯的。
而且，错的人是任凯立。
于维问：“那你接下来想怎么办？”
曲敏说：“我一定要他死！”
第291章 罪有应得，恶念反噬（一更）
像任凯立这种人，他不会觉得自己有多罪大恶极。
她甚至怀疑，过不了多久，任凯立就会编造一个类似于她带着儿子跟情夫跑了，把他自己塑造成一个受害者，然后顺理成章地迎娶第二春。
呵，一个杀妻杀子的人渣，你还能指望他有良心？
砚灵兮说：“好志气！”
曲敏看向砚灵兮，见她竟然是一副支持的态度，不由得有些讶异：“你，你不反对？”
“我反对什么，杀人偿命，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砚灵兮说。
曲敏张了张嘴：“因为刚刚你还阻拦我了。”
砚灵兮：“刚刚阻拦你是因为于维是无辜的，不是因为你报仇。”
曲敏：“那你现在不拦我了吗？”
“只要你不伤害无辜的人，只要你报仇的对象是任凯立。”砚灵兮说，“我当然不会阻拦。”
曲敏喜形于色，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一半。
毕竟砚灵兮有多厉害，她是有切身体会的，如果砚灵兮执意阻拦，她绝对不是对手。
砚灵兮举起手来说：“但我有个问题。”
曲敏看着她。
“你又看不见，怎么认人？”砚灵兮问，“万一再认错了怎么办？”
曲敏皱了下眉，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于维问：“任凯立现在在哪儿你不知道吗？或者说你们之前住在哪里儿？”
曲敏说：“我们之前就住在这里，就是这件屋子，所以看到只有你一个人的时候我也没有怀疑，虽然奇怪任凯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干净了，但......”
但是被仇恨冲昏头脑的她，显然没想那么多。
“这，这可怎么办？我不知道他搬到哪里去了。”曲敏说道。
刚死亡的时候，她着实经历了一段迷茫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伤到脑内神经了原因，感觉脑子不够用似的，所以也没有来得记关注任凯立的去处。
要不然也不会把于维认错成任凯立。
想必任凯立也是心虚，不然也不会搬走。
于维也是个正义感爆棚的年轻人，恨不得家暴的任凯立立即被制裁，闻言迟疑地说：“不然我找个私家侦探查一下？”
就是他可能要大出血了。
曲敏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你。差点把你当成他杀了，已经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能再把你拖下水了。”
万一任凯立死后，警察查案，查到了他身上怎么办？
“那不然我去告发他？”于维说。
曲敏还是摇了摇头；“我更想亲自报仇。”
于维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砚灵兮忽然开口：“这事好办。”
曲敏和于维一下子都望了过来。
“有没有任凯立的生辰八字，我可以帮你推算一下他的方位，如果离得近的话，说不定可以直接推算出他住几门几户。”砚灵兮说。
曲敏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她当然知道，毕竟是结过婚的，任凯立又是个懒蛋废物，家里的一切都要靠她打点。
曲敏告知了砚灵兮任凯立的生辰八字。
砚灵兮闭眼推算了一会儿，忽然讶异地“哎？”了一声，动作一顿，再次推算了一遍，然后缓缓睁开眼睛。
莫玄淮问：“怎么了？”
砚灵兮瞥他一眼，对曲敏说：“他还住在这里。”
这个答案倒也没有让曲敏太过震惊，毕竟住在这里的都不是特别富裕的，搬走也不太现实。
“在东南方向，距离这里不超过五百米。”
曲敏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她的表情显出一种咬牙切齿的仇恨。
人的恶意是会反噬自己的。
如果当初任凯立能够救一救小煜，也许曲敏还不会要他的命。
于维还是很担心：“你真的不会再认错人吗？”
曲敏说：“这次我会带着小煜一起去，等他认出任凯立，我再把他送出去，不会让他看到的。”
小煜被抱在曲敏怀里，无知无觉——他被暂时屏蔽了听觉，毕竟这话不适合小孩子听。
砚灵兮瞥了一眼小煜，心想，他也并非全都不知道。
这小孩是心脏有病，又不是脑子有病，猜估计也能猜个大半。
砚灵兮挥了挥手：“既然知道了，就赶紧去吧。”
曲敏点了点头，对砚灵兮他们鞠了一躬：“谢谢，谢谢你们，你们的大恩大德，我永世难忘。”
砚灵兮没有躲开，只要不是下跪磕头，普通的道谢她是完全受得起的。
曲敏带着小煜离开了。
这一夜，注定有人要为自己做过的恶事付出代价。
于维付了款，砚灵兮和莫玄淮就离开了，下楼的时候，看到猥琐男还躺在楼梯口，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脸上全是惊恐的表情。
砚灵兮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这算什么，只是一个梦而已，之后他还能亲眼见到鬼呢。
按照砚灵兮的推算，曲敏找到几十家，再刨除不是一个人住的，还剩下十几家，她让小煜一一确认，最后找到了浑身酒气、睡得正死的任凯立。
曲敏眼中爆发出几乎要化为实质的仇恨和怨毒。
她把小煜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化作一股黑烟进了任凯立的家。
任凯立睡的正香，忽然感觉口鼻被什么东西捂住似的，无法呼吸，他挣扎着醒了过来，伸手去摸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摸到。
可是口鼻依然有被堵住的感觉，他的脸逐渐变得涨红，眼睛瞪得大大的。
救命，救命啊——
也许是上天听到了他的祈祷，那种窒息感一下子消失，任凯立狼狈地大口呼吸，感觉周围一下子阴了下去。
无意中抬头一看，看到了自己早已死去的妻子。
“曲、曲敏！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你怎么会在这？！”
随即看到曲敏凹陷下去的头，顿时瞪大眼睛，惊恐地叫出声：“啊啊啊啊啊！有鬼，有鬼啊！”
任凯立没喝醒酒汤，可这一刻他直接酒醒了。
他被吓得直接从床的另一边掉了下去，可是转眼间，曲敏又到了自己的跟前。
“任凯立，你不是喜欢喝酒吗？那我就让你喝个够。”曲敏用阴森森的语调说。
她一挥手，家里的啤酒白酒就都飞了过来——任凯立嗜酒如命，家里常备着酒。
曲敏狞笑一声，掐住任凯立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将酒全都喂进去。
任凯立挣扎着，可还是不可避免地吞咽下去许多。
不知道过了多久，任凯立觉得心跳加快，情绪兴奋，眼球震颤，视力模糊。
曲敏冷眼看着，酒精中毒。
死在他最爱的酒上面，任凯立应该也会觉得开心吧？
任凯立知道自己凶多吉少，惊恐化为愤怒，艰难地站了起来，拳头挥向曲敏，吐字不清地说：“去死吧！”
这一次，曲敏没有躲。
第292章 拳头硬了，神祗动了凡心（二更）
任凯立的手从曲敏身上穿了过去，自己反而因为用力过猛，没有站稳，一个趔趄，头狠狠地撞在了柜子上。
有一瞬间的清醒，也仅仅只有一瞬间。
他眼睛模糊地看什么都有重影，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纱帐，但神奇的是，突然间，能够清晰地看到曲敏的表情。
冷漠，快意，不屑一顾，扭曲。
就和以前他打曲敏的时候一模一样。
“啊！”
在酒精的作用下，任凯立开始呼吸不畅，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堵住，无法呼吸到新鲜空气，这是酒精中毒的征兆。
距离死亡只有一步，可是曲敏也不会就这么放过他。
她所受到的痛苦，要千倍百倍地还给他！
离开于维家里之后，砚灵兮坐进车里，目视前方，绝不往左边多看一眼。
莫玄淮问：“回家吗？”
砚灵兮哼哼：“不然呢？不回家去大街上睡吗？”
简直像个吃了火药的枪筒子。
莫玄淮也是好脾气，一点也不生气，轻声问道：“我只是想问你饿不饿，要不要去吃东西？”
砚灵兮还真有点饿了，摸了摸自己瘪瘪的肚子，思考了足足三秒钟，回答道：“当然要！”
她才不要和自己的胃过不去呢。
大概是存着想要哄她的念头，砚灵兮吃的全是路边摊，莫玄淮也没有阻拦，只是兢兢业业地跟在后头付钱，毫无怨言。
“要吃这个吗？你不是一直很想吃吗？”莫玄淮指着铁板鱿鱼的摊子说。
鱿鱼串被按在铁板上，发出滋滋啦啦的声音，调料的香味扑面而来，砚灵兮很不能经受诱惑地咽了口口水。
“要！要三个！”
莫玄淮要了三个，等了好一会儿才好。
砚灵兮忙不迭地接过来，撅起嘴巴吹了吹，然后就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好吃地眯起眼睛。
莫玄淮看着她的小表情，不由得也是一笑。
吃饱喝足之后，砚灵兮整个人都得到升华了，也没那么生莫玄淮的气了。
其实也不是莫玄淮的错，她的责怪未免有些太没道理。
可是，砚灵兮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实在很没经验啊。
她现在甚至连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欢莫玄淮都不能确定。
似乎是喜欢。
但“似乎”这两个字很是碍眼......
两人回家的路上，砚灵兮还在想，怎么能把“似乎”这两个字去掉。
“莫玄淮，你是怎么喜欢上那个人的？”砚灵兮忽然问，
莫玄淮攥着方向盘的手捏紧了一瞬间，片刻后，他说道：“我也不知道。”
砚灵兮：“？”
“只知道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就不可自拔了。”莫玄淮轻笑一声。
砚灵兮：“......”拳头硬了。
砚灵兮话里藏着自己都没发现的嫉妒：“她有这么好吗？”
莫玄淮也没发现，他坚定地点了点头：“也许没有，但她在我眼中，就是最好的。”
砚灵兮：“......”很好，更硬了！
接下来的一路砚灵兮都没有再说话，并且还威胁莫玄淮也不许说话，不然她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揍他。
到家之后，莫玄淮把门打开，砚灵兮却没有立刻进去，而是说：“我找常娴有点事，你先进去吧。”
莫玄淮没动：“我不能跟着去吗？”
“不能！”砚灵兮怒道，“你管好你的耳朵，要是听到什么不该听的，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这么严重！
莫玄淮待在房间，颇有些坐立难安。
谈什么呢？连他都不能听？
砚灵兮的到来让所有鬼都惊住了。
说真的，虽然这个房子也属于砚灵兮，但砚灵兮很少踏入。
“老大？你怎么来了？！”
“哇，老大，你的到来真让这间小屋蓬荜生辉啊！”
“......”
一群鬼狗腿谄媚地极尽彩虹屁，砚灵兮却一脸严肃。
众鬼慢慢地噤了声。
周奇和罗贤常娴对视一眼，问道：“老大，你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吗？”
砚灵兮沉重地点了点头。
周奇问：“什么事？是有人惹您生气了吗？”
“什么？连我们老大都敢惹！他活得不耐烦了他！”
“老大，你说，他是谁，兄弟们宰了他！”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什么犯罪集团。
还是常娴心细，心思百转，但这个发现又很匪夷所思，所以问出来的时候，很有些迟疑犹豫：“灵兮，你......是在为感情烦心吗？”
砚灵兮猛地抬起了眼睛，清澈的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你好厉害，那你快指导指导我。”
众鬼倒抽一口冷气。
老大这话什么意思？！
“老大，你、你还有感情？”周奇震惊道。
砚灵兮不悦地皱眉：“你什么意思？”
她又不是机器人，怎么就不能有感情了？
周奇这才发现自己的话有歧义，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砚灵兮懒得搭理他，看着常娴问道：“你上次说了怎么确定喜欢一个人，可我觉得我还是确定不了。”
常娴：“呃......”
周奇小心翼翼地问：“老大，你喜欢上谁了？”
砚灵兮说：“......莫玄淮。”
众鬼：“......”
意料之中，意料之外。
砚灵兮皱眉：“你们这什么表情？便秘？”
“不是的，老大，我们就是有点惊讶，但又不那么惊讶。”
砚灵兮来了兴趣：“怎么说？”
罗贤说：“老大，其实我们都默认你和莫哥是一对了。”
砚灵兮疑惑地挑了下眉，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们一看就是一对啊。”罗贤不假思索地说。
砚灵兮：“你这说的什么？一点用都没有。”
常娴把罗贤推开，对砚灵兮说：“因为你们形影不离啊。”
“就这？”
常娴笑笑：“当然不止。还有很多，最明显的就是，莫哥对你明显是不同的，你是他唯一在乎的人。”
砚灵兮心思微动。
常娴说：“我们常常觉得莫哥就像是一尊神，情绪没什么波动，俯瞰众生，令人不敢造次。可他面对的人，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有七情六欲的人。”
砚灵兮抿了抿唇，压住不受控制的嘴角：“真的？”
“灵兮，你肯定没有注意到过，莫哥看你的眼神，真的很不一样。”
砚灵兮的五官都含着笑意，她轻咳一声，说道：“你还是没告诉我，怎么确定喜不喜欢他。”
“我已经告诉你了啊。”常娴笑着说。
砚灵兮茫然：“啊？”
“你听到那番话的感觉是烦恼，是得意，还是开心，这就是你想要的答案。”
第293章 莫玄淮，当我的压寨夫人吧（一更）
砚灵兮听到那番话的感觉是什么？
是开心，难以抑制的开心。
烦恼是对方的感情给你带来了困扰，说明你不喜欢他；得意是你虚荣心作祟，也不喜欢他；可开心，证明你得偿所愿。
砚灵兮情不自禁地攥紧了手指，拇指的指甲在食指的指腹扣来扣去，留下浅浅的印子。
她也是第一次经历感情的事，一直以来的游刃有余已经不见踪影。
突然间，砚灵兮皱了下眉。
“等等，你这句话的意思，该不会是之前说的话都是假的吧？”
常娴愣了一下，笑道：“都是真的，绝对没有掺水。”
砚灵兮放心了，她现在已经把常娴当做感情专家了，眼巴巴地问：“那你觉得莫玄淮会喜欢我吗？”
常娴不假思索道：“当然！”
其他鬼也毫不犹豫地说：“这肯定的啊，老大，没人会不喜欢你的！”
砚灵兮一点也没被安慰道，失落地说：“可是莫玄淮就不喜欢我，他说他有喜欢的人了。”
啊这！
众鬼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连感情专家常娴都傻眼了。
“不能吧？”
砚灵兮把肩膀垮了下来，委屈巴巴地瘪嘴。
大家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难过的老大，有些手忙脚乱地哄她开心，七嘴八舌地提建议。
砚灵兮还是没什么劲。
“莫哥喜欢谁啊？”常娴问，“我们认识吗？”
莫玄淮看砚灵兮的眼神，明明就透露着快要溢出来的喜欢啊！
砚灵兮恹恹地说：“我不知道，他不肯告诉我。”
罗贤周奇等鬼“啊”了一声，都说莫哥怎么这样啊。
只有常娴眼睛一亮，属于女性的直觉告诉她，这里面兴许有些弯弯绕绕。
“灵兮，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莫哥喜欢的，就是你？”
砚灵兮：“别闹了，他喜欢我干嘛不告诉我？”
常娴思考了一下，说道：“也许是怕你拒绝他，也许是什么别的原因？”
砚灵兮若有所思。
“老大，那你打算怎么办？”
砚灵兮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掷地有声道：“我要问个清楚。”
无论结果是什么，都要问个清楚，她才不要不明不白。
“老大果然是老大。”众鬼佩服地说。
砚灵兮站了起来，头也没回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众鬼一下子头对着头，八卦了起来。
莫玄淮给砚灵兮留了门，虚掩着的门一推就开了。
她进门的第一时间，坐在客厅等她的莫玄淮就站了起来：“灵兮。”
砚灵兮气势汹汹地走过去，因为身高差异，还得仰着头看莫玄淮，脸色很严肃。
“我有话要问你。”
这个表情让莫玄淮很是忐忑：“你问。”
砚灵兮觉得这样仰视太没气势了，把人推到在沙发上，想了想，把一只拖鞋踢掉，踩在沙发上，像个恶霸一样，质问道：“我问你，你喜欢的那个人是谁？”
莫玄淮一愣：“不是说好了吗，时机到了再告诉你。”
砚灵兮盯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我，不，许。”
“你现在就要告诉我，你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莫玄淮像是不能理解，她怎么就突然这样了，好半天没有说话。
他试图想起来，又被砚灵兮一把推了回去：“老实呆着，不说别想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莫玄淮还是没说话。
砚灵兮有些泄气地说：“为什么就是不告我吗？我又不会对她做什么，我是好人，纯正的好人。”
莫玄淮忍俊不禁。
“他们还说你喜欢我，我看才不是呢。”砚灵兮嘟囔。
莫玄淮一下子绷紧了身体：“谁说的？”
“你别管是谁说的，你就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谁，就行了。”砚灵兮说，“你要是不说的话......”
莫玄淮看她。
砚灵兮咬了咬牙，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你要是不说的话，就喜欢我，做我的压寨夫人！”
莫玄淮脑子“嗡”的一声。
明明每个字他都听懂了，可连在一起变成句子，他就听不懂了。
“什么叫‘压寨夫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玄淮呼吸不稳，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他以为自己不会有怕的事，可这一刻，他就像个近乡情怯的离乡人，既想知道答案，又怕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
砚灵兮深呼吸一口，暗暗给自己打气，‘凶狠地’说道：“我喜欢你，你必须做我男朋友！”
表白像抢亲，只能说不愧是砚灵兮。
莫玄淮瞪大眼睛，显而易见的惊愕。
他情绪鲜少如此外露，使得砚灵兮怀疑自己是不是吓到他了。
两人无言地对视了好几分钟。
砚灵兮突然就怂了，把腿收回来，咽了口口水，小声说道：“不同意就算了，我明天再来问你。”
说罢就怂兮兮地想要回房间。
刚走了一步，就被人拦腰截住去路。
“不许走。”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砚灵兮耳朵动了一下，怔怔地望着他。
“刚刚的话，再说一遍。”莫玄淮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脸，几乎是抵着额头，用轻而又轻的声音说。
就好像生怕这是一个梦，而他只要声音大一点就会把这个梦惊醒。
砚灵兮觉得这个人真恶劣，还想让她再说一次！
“不说。”砚灵兮愤愤道，“我也是有骨气的！”
莫玄淮盯着她的双眼看，蓦地笑了一声。
“那我来说。”
“灵兮，我喜欢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像是夜晚的海边，海水涨潮后，又急速褪去，朦胧的月光倒映在海中，像是无声的夜曲。
莫玄淮轻轻摸了摸她的耳朵，低声说道：“对不起，应该我先开口的。因为我瞻前顾后，是个胆小鬼，反而让你先开口了。”
像是在说独属于两个人的小秘密，天地间都只剩下了他们。
砚灵兮脑袋有些宕机：“你不是有喜欢的人吗？怎么又喜欢我了？你变心这么快吗？”她怒道，“渣男！”
莫玄淮无奈的笑，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以作惩罚。
“还没听出来吗？从始至终，我喜欢的就只有你一个人。”
第294章 灵兮是渣女，偏心（二更）
已经入秋，夜晚的天气开始慢慢变凉了。
卧室的玻璃窗开着，纱窗还是关着的，微凉的夜风徐徐拂来，是很适合睡觉的温度。
但不知道是吃撑了还是别的缘故，砚灵兮有点失眠。
她睁着眼镜，盯着天花板，实际上什么都没看进去，脑子里只有莫玄淮。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徐雪莹的心情。
睡什么睡？她觉得自己还能再捉十只鬼！
砚灵兮睡不着，只好去刷微博，非常亢奋地给粉丝们解决问题。
“不用担心，这个梦是预示着你马上要升职了。”
“想发财？这个有点难，还是脚踏实地吧。意外之财是会让你用别的方式补偿的，有得必有失。”
“最近十点以后不要在外逗留，容易招惹邪祟。”
“......”
有夜猫子粉丝发现了华点：“怎么感觉砚大师今天心情很好的样子？”
“你们也发现了？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呢！”
“是的是的，简直是连文字都透露出来的好心情！”
“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能让砚大师这么开心，一定是比天上掉馅饼还要好的事吧？”
砚灵兮想了想，发现莫玄淮喜欢自己这件事，好像真的比天上掉馅饼还要高兴一点。
以至于在看到有人求助的信息的时候，一口就答应了，还和对方约定了时间。
凌晨的时候，砚灵兮困地一直打哈欠，终于放下手机，陷入了香甜的梦乡。
翌日，砚灵兮醒过来，照例是躺在床上伸个懒腰，然后起床。
打开门，发现自己门前站着个“门神”，还吓了一跳。
“你站这干嘛？”
莫玄淮激动了一晚上的心慢慢地冷却了下来，今天的灵兮和以前的灵兮没有丝毫不同，难道昨晚是喝醉了？
可她没喝酒啊！
“你还记得昨晚的事吗？”莫玄淮试探地问道。
砚灵兮打了个哈欠：“啊？什么事啊？”
莫玄淮：“......”
因为昨晚熬夜，砚灵兮醒的有点迟了，现在肚子很饿。一边往餐桌走，想看看有什么吃的，一边又伸了个懒腰。
莫玄淮跟过来，犹犹豫豫地看着她。
砚灵兮看到餐桌上有吃的，放下心来，趿拉着拖鞋去洗漱，莫玄淮也跟了过来，把牙刷和水给她准备好。
砚灵兮自然地接过来，从镜子里看到莫玄淮一直在看着她，眼睛都不眨。
只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表情显得有些纠结和担忧。
砚灵兮有些疑惑地歪了歪脑袋：“你有话要对我说吗？”
说完喝了口水漱口。
莫玄淮抿了抿唇，还是问出了口：“灵兮，你不是渣女吧？”
“噗——咳咳咳！”砚灵兮被水呛住，一下子喷了出来。
幸好面前就是洗手池，她把水吐出来，拍着胸口，又咳了好几声。
莫玄淮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连忙给她顺背：“好点了没？”
砚灵兮缓过来，瞪着他问：“谁是渣女？”
“你自己说的，你不记得昨晚的事了。”莫玄淮低声说。
明明还是没多少情绪波动的脸，但砚灵兮莫名看出一点不太明显的委屈。
砚灵兮的直女思维还不能一下子转变，下意识问道：“这和渣女有什么关系？”
“始乱终弃，难道不是渣女吗？”莫玄淮说。
他激动地一晚上没睡，就站在砚灵兮的房门外，像个上头的瘾君子，结果心上人直接把昨晚的事给忘了......
砚灵兮冤枉：“我什么时候始乱终弃了？”
莫玄淮看着她，眼神颇有些幽怨。
砚灵兮突然悟了：“你不会以为我是后悔了吧？”
莫玄淮默认。
砚灵兮“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他：“你想象力太丰富了。我只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莫玄淮：“真的吗？”
“我的话你也不信了？”砚灵兮反问。
莫玄淮说：“信的。”
说完扬唇笑了下。
大概是心境不一样了，砚灵兮觉得莫玄淮笑得怪招人的，想了想，她凑近，冷不丁地在莫玄淮脸上亲了一下。
莫玄淮一下子愣住。
眼神都呆了，怔怔地看着砚灵兮。
砚灵兮笑着说：“行驶一下我女朋友的权利。”
说完转身出去，洗漱好了，该填饱肚子了。
走到门口回头望了一眼莫玄淮，莫玄淮眼神又傻呆呆又灼热无比。
啧。
男朋友不会是个傻子吧？
砚灵兮好心情地去吃饭，包子都吃了一个了，莫玄淮才从洗手间里出来，坐到砚灵兮旁边，眼睛凉的惊人。
“要我喂你吗？”半晌后，莫玄淮突然问。
砚灵兮说：“不用。”
莫玄淮有些失望。
“那我可以也亲你一下吗？”他又问了，像是怕砚灵兮拒绝，还试图‘公平交换’，“刚刚你都亲我了。”
砚灵兮摇了摇手指：“不可以。”
莫玄淮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砚灵兮挑了下眉。
好过分，偏偏莫玄淮毫无办法。
他一退再退：“那我牵着你的手可以吗？”
“可是我还要吃饭呢呀。”砚灵兮说，“我还没吃完呢。”
莫玄淮：“......”
酆都大帝如果因为牵不到女朋友的手而哭的话，会被嘲笑吗？
砚灵兮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表情，笑眯眯地把碗推到他面前，在他不明白的时候，自己挤到他怀里坐好，再继续吃。
莫玄淮的身体一下子僵硬了，手足无措。
好半天才冷静下来。
砚灵兮一边吃一边说：“对了，我接了个委托，晚上我们一起去吧。”
莫玄淮点了点头。
他本来就对砚灵兮予取予求，这个时候，更是不会拒绝。
期间常娴他们过来了一趟，得知砚灵兮已经亲过莫玄淮了，纷纷竖起了大拇指——只能说，老大不愧是老大！
我辈楷模啊！
晚上。
按照对方给的地址来到一栋别墅，因为事先打过招呼，大门是开着的。
进到别墅内部，有个中年女人把他们迎了进去，听她的话，她应该就是和砚灵兮联系的人，名叫童容。
客厅坐着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
那老太太见到他们，不悦地皱眉，挑剔道：“这就是你找的大师？这么年轻能有什么本事？你是不是被骗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童容试图解释：“妈，砚大师是有真本事的，很有名......”
“行了你，就知道狡辩。”石老太太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对儿媳妇的不满。
这时，小姑娘轻灵的嗓音响起：“老太太，您育有三子，但到现在就只剩下了这一个儿子，我说的对吗？”
－－－－－－题外话－－－－－－
兮宝：渣男！
莫哥：渣女。
只能说，不愧是一对，脑回路一模一样hhhh
我觉得，接下来可以写点夫妻双打了嘿嘿嘿嘿
第295章 兄弟阋墙，满口谎言（一更）
石老太太脸色猛地变了，连同她唯一存活至今的小儿子石泰和。
“你怎么知道的？！”
石老太太确实有三个儿子，但大儿子死的早，除了老家的人，没人知道，就连童容这个儿媳妇都不知道，那砚灵兮就更不可能是向邻居打听出来的。
砚灵兮好整以暇地回看过去，不发一言。
石老太太和石泰和对视一眼，难道这个小姑娘真有几分本事？
他们俩只知道童容请了一位大师，但并不知道会是这么年轻漂亮，说是娱乐圈的都有人信，自然下意识以为她没什么本事。
可她竟然连许久之前的“秘密”都能知道！
石泰和心思百转千回，站起来，微微一笑：“哈哈哈，砚大师别见怪，刚刚是和你开了个玩笑，快......”坐。
“我并不觉得好笑。”砚灵兮很不给面子地说。
石泰和笑容一僵。
“双方都觉得好笑才叫玩笑，这个道理，你不懂吗？”砚灵兮打量了他一下，“看起来你年纪也不小了，不应该连这个三岁小孩都懂的道理也不懂啊。”
石泰和咬牙，神色变得有些阴郁。
他很久没有收到过这种冷嘲热讽了，简直想要立刻发脾气，可是想到最近家里的不对劲，愣是没敢。
深深地呼吸了两口，他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对不起，砚大师，是我们不对。”
砚灵兮看向石老太太。
石老太太早在她“为难”石泰和的时候就气得呼哧呼哧直喘气，眼下看着更像是个快要爆炸的气球。
石泰和皱眉：“砚大师，我妈毕竟是长辈，就不用和你道歉了吧？”
“不道歉？可以啊，那我就走了，麻烦你们把邮费给我报销一下。”砚灵兮像是才想起来，“啊，对了，希望那东西再找上你们的时候，你们可以有骨气一点呢。”
说罢，砚灵兮拉着莫玄淮的手，想要离开。
全然不顾她的话给石家人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石泰和一下子拦住砚灵兮和莫玄淮的去路，慌张道：“砚大师，留步！”
然后对石老太太说：“妈，快给砚大师道个歉。”
石老太太很不情愿，可是对上儿子的眼神，再不情愿也要道歉。
砚灵兮：“我要求你们赔偿我精神损失费，不过分吧？”
石泰和：“......不过分。”
他刚想说等事情解决了一起付，便见和砚灵兮一块来的男人熟练地掏出一个二维码：“付账吧。”
“咱先解决更重要的事不行吗？”石泰和说。
砚灵兮笑：“不行呢，我就喜欢一件一件地来，这件事解决不了，我就没心思干下一件。请吧。”
石泰和咬牙，这大师也太难搞了！
他烦躁地掏出手机，扫了一下收款码，转了一笔钱过去：“行了吗？”
砚灵兮看了一眼到账信息，点了点头，说道：“可以。坐吧，说说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石泰和：“......”这自来熟的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她家呢。
砚灵兮对着莫玄淮挑了下眉，我厉害吧？又赚钱了！
莫玄淮毫不吝啬自己的喜欢：“厉害。”
几人坐到沙发上，对面的石老太太脸色比隔了好几天的饭菜还要臭。
“事情是这样的，砚大师，这半个月，我们家里一直发生一些怪事。莫名的声音，奇怪的东西，流窜的黑影......总之，我们怀疑有鬼缠上我们了！”石泰和说。
砚灵兮微点了一下头，问道：“你们觉得这只鬼会是谁？？”
石泰和说：“我们怎么会知道？”
石老太太阴阳怪气地说：“你什么都问我们，你做什么？大师，我们请你来可是解决问题的！”
砚灵兮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看。
黝黑的眼睛像是能一眼望进人的心底，一切阴暗想法都无所遁形，那一瞬间，竟显得有些毛骨悚然。
石老太太不禁打了个哆嗦，下意识转移了视线。
“那只鬼就没露出什么马脚？或者说你们对他是谁有没有猜测。”砚灵兮问。
石泰和紧张地攥紧了手掌，摇了摇头。
砚灵兮似笑非笑：“不是吧？真的没有？”
石泰和有些恼羞成怒地说：“真的没有，我们骗你这个有什么好处？”
砚灵兮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随即抛下一个重磅炸弹：“不是你的二哥，石泰华吗？”
石泰和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还有石老太太，震惊地看着砚灵兮。
童容也有些震惊，但没石泰和和石老太太那么震惊，毕竟在网上，她一直有听说砚灵兮的“神奇事迹”。
但真的没想到砚灵兮这么“神”。
感觉无所不知似的。
“看来你们再撒谎啊。”砚灵兮嗤笑一声，“我想你们缺少一个最基本的认知，想要彻底解决，那就老老实实的，我问什么回答什么，不要妄想有隐瞒，否则，吃亏的只有你们。”
石泰和的脸色很难看。
半晌，他说道：“你能保证我们的安全吗？”
“那我保证不了。”砚灵兮说，“万一你们亏心事干太多，老天爷也看不下去怎么办？我自认我抵抗不了天道。”
石泰和咬了咬牙，说道：“其实事情很简单，我二哥觊觎我爸留下来的遗产，大约在两个多月以前，在我开车的时候和我起了争执，出了车祸，我侥幸活了下来，但二哥不幸去世了。也许是他还心存怨恨吧......”
语气沉痛，兄弟阋墙，真是最不忍看到的悲剧了。
童容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砚灵兮却是嗤笑一声：“满口谎言。”
石泰和一愣。
石老太太怒道：“你什么意思？”
砚灵兮好心提醒：“在我面前撒谎没什么意义。”
“你这个小姑娘，年纪轻轻张口闭口就是撒谎，我看你才是个江湖骗子呢！”石老太太破口大骂。
砚灵兮叹了口气：“行吧。”
她站起来，莫玄淮自然也跟着站起来。
“既然如此，就算了。”砚灵兮笑眯眯地说，“不过，下次想再让我帮忙，价格就要翻倍了哦。”
“赶紧走！我看你才是个晦气的！”石老太太骂道。
这点痛骂对砚灵兮来说不痛不痒，但她不是脾气好的人。
临走之前，她指着某处说：“他正看着你们呢，要小心哦。希望下次我看到的，不是你们的尸体。”
温度顿降，阴气丛生。
第296章 孽种，心软，杀意（二更）
砚灵兮走后，石老太太破口大骂，可是石泰和和童容并没有附和她。
骂着骂着，石老太太就觉得没意思，闭上了嘴。
而在她闭上嘴之后，偌大的别墅就显得空空荡荡，安静的过分。
“呼——”
一缕风吹过。
三人打了个寒颤，不约而同地将视线落在了砚灵兮离开前指着的地方。
是错觉吗？总觉得阴森森的，好像被什么东西盯着一样。
“泰和，我、我有点害怕。”童容拉住石泰和的手臂。
石泰和又何尝不怕呢？他甚至觉得那阴风就是锋利的刀刃，就贴在自己的脖颈处，稍微一动就会让他尸首分家。
石老太太害怕过后就是无尽的愤怒：“有什么好怕的？他石泰华要是有良心，就不该对自己的娘和弟弟出手！连面都不敢露，我看是他自己也心虚！”
童容无语，所以对她出手是无所谓的吗？
石老太太还在对着空气骂：“石泰华，有什么事你冲着我来，你要是敢伤害你弟弟一根手指头，老娘我饶不了你！”
空气中安静了一瞬，像是对方也被她震慑到了。
石老太太地得意地拍了拍石泰和：“泰和，别怕，妈会保护你的。”
话音刚落，阴风乍起，四周徒然暗了下来。
明明整个别墅的灯都是开着的，可就好像被人拿纱布罩住了一样，只有微末的光亮，无数影子摇摆着，晃动着，张牙舞爪着。
童容瞪大眼睛，整个人因为恐惧而微微发着抖。
她有一点抱怨，为什么不说实话，为什么要把砚大师惹恼，他们知不知道砚大师有多难请，这是可遇不可求的事啊！
可她什么都不能说，石老太太和石泰和不会允许的。
童容相信，自己在违背他们意愿的第一时间，石老太太就会给她一巴掌。
可现在她后悔了，就算是被打一巴掌又如何，总比现在丢了命好！
像是被石老太太的话激怒，大门忽然“砰”地一声关闭。
巨大的声响让三人都不由得抖了一下身体，然后更加僵硬。
因为他们看见空地上缓缓显出一个人。
可他没有影子。
他不是人，是鬼。
因为车祸，石泰和的身体有部分是变形的，肢体扭曲地站在那里，像是什么恐怖片中的场景。
“啊啊啊！鬼啊！”石泰和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童容瞪大眼睛，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半天才因为呼吸不畅反应过来。
他们之前只是隐隐有猜测，这个在他们家作乱的鬼是石泰华，但这还是第一次看见，血迹斑斑的模样，配上那阴森的表情，像是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童容颤抖着嗓音叫了一声：“二、二哥......”
石泰华看了她一眼，大手一挥，一股黑气卷着童容，不知道去了哪里。
在石泰和和石老太太的眼里，却是童容被他杀了。
石老太太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一下子就叫不出来了，只能惊恐地看着石泰华。
“别杀我，别杀我！”石泰和害怕地抱住自己的头，
石老太太腿都软了，却还是挡在了石泰和面前，怒声道：“你想杀人就杀我，别动泰和！”
石泰华血迹斑斑的脸上露出一种似悲伤似怨恨的表情，声音嘶哑：“还真是，母子情深啊。”
石老太太：“石泰华，你个没良心的，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孽种！”
石泰华死死地瞪着她，终于忍无可忍：“我也想问你，你为什么要把我生出来。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把我生出来？！”
话音刚落，石泰华一个闪身，来到了石老太太的面前，眼里的怨恨几乎要化为实质，史老太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我对你不够孝顺吗？你要打骂，我什么时候还嘴过？可你还是不喜欢我，只喜欢他一个！为什么，我不是你生出来的吗？为什么你就不能看看我？！”石泰华愤怒地叫道，“连我死了，你都要防着我。”
石老太太惊恐地看着他。
石泰华闭了闭眼，冷冷地说：“你不会不知道，是他害死了我，可你竟然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妈，你真是我见过，最冷血的人。”
石老太太哭道：“那你要我怎么办？你大哥死了，你也死了，要是泰和再死了，你要我这个老太婆可怎么活啊！”
石泰华冷眼看着，心里的怨恨犹如决堤的洪水一般。
“那就看看，如果他真的死了，你能不能活得下去吧。”
史老太太：“不！”
石泰华抬起手，一直萦绕在他身边的鬼气缠住了石泰和的脖子，石泰和整个人都被提了起来，双腿使劲蹬踹着，可是脖子上的力度丝毫没有减少。
空气越来越少，石泰和的眼睛越睁越大，几乎要凸出来似的。
“啊......啊......不，不要......”石泰和大张着嘴巴，脸色通红。
“住手，住手！”石老太太大喊，拼命去锤石泰华，可是手却从石泰华身上穿了过去，她哭着去救石泰和，“泰和，泰和！”
她救不了石泰和，反而还被石泰和踢了一脚。
她没有关系，反而去求石泰华：“泰华，妈求你了，放过泰和吧，你想做什么冲着我来行不行，求求你，放过你弟弟吧！”
见石泰华没有反应，直接跪在了他的面前，连连磕头。
石泰华垂着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为什么，为什么能为石泰和做到这种地步，却能对他的死毫不在乎？
“砰！”
石泰和跌到了地上，呼吸着得来不易的样子，嗓子泛着火辣辣的疼。
石老太太赶紧扑了过去：“泰和，你没事吧？”
石泰华已经消失不见。
他在暗处，被另几只鬼围住教训：“你又心软了！你可真是！你心这么软，什么时候能把事办成啊！”
石泰华：“......她毕竟是我母亲。”
“你当她是母亲，她当你是儿子了吗？”一只鬼说，“你为她考虑，倒是也为你老婆孩子考虑考虑啊！”
石泰华痛苦地捂住脸。
他知道自己不该心软，可是长年累月的习惯不是那么容易好改变的。
“下次......不会了。”
不用第二天，当天晚上半夜砚灵兮就又收到了石家十万火急的求助。
－－－－－－题外话－－－－－－
石家三兄弟：
老大早夭。
老二石泰华（也已经死了）。
老三石泰和。
（他俩名字我老弄错，好烦......）
第297章 只要我想我就能，道德绑架？不存在的（一更）
石泰和打电话来的时候已经半夜十二点多了。
砚灵兮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不耐烦极了：“有屁快放。”
真真切切尝到濒临死亡滋味的石泰和这时候可不敢再耍什么小心眼了，被骂也没有生气，低三下四地恳求：“砚大师救命！求您救救我啊！”
砚灵兮“呵呵”一声。
“砚大师，您别生气，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求您别和我一般见识，行不行？救救我吧，您再不救我我二哥会杀了我的！”
说到这里，石泰和想起了不愉快的记忆，后怕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里有着形容可怖的青紫色手指印，像是要勒进脖子里似的。
“呵呵。”又是一声阴阳怪气。
石泰和张了张嘴，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一刻他真的是后悔莫及。
石老太太恨死砚灵兮了，偏偏现在有求于她，她哭丧着声音说：“砚大师，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救我们？我给你跪下成不成？你别记恨我们了。千错万错都是我这个老太婆的错，请你救救我儿子吧......我真的愿意给你跪下，我现在就跪成吗？”
“跪？可以，一秒钟一百万，你肯给我就受着。”砚灵兮冷嗤一声。
石老太太当然没动，甚至堪称咬牙切齿，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要她下跪就算了，还贪得无厌地要一百万，石老太太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砚灵兮在电话这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一点诚意都没有。
“你以为你说你下跪求我，我就会迫不及待地原谅你？老太太，我劝你啊，这么大年纪了，也该有点自知之明了。”砚灵兮用最好听的声音说着最扎人心的话，“你这对膝盖，真的不值钱。”
石老太太脸色难看，像是打翻了的调料盒，五颜六色的。
一时间，两边都安安静静的。
石老太太明白，自己这是踢到铁板了：“你到底怎么样才肯原谅我们？你不是大师吗，难道你能就这样见死不救吗？”
“我能啊。”砚灵兮毫不犹豫地说，“只要我想，我就能。”
石老太太：“......”
砚灵兮撇了撇嘴，想拿捏她？做梦去吧。
石泰和：“砚大师，对不起，我妈是......”他本来想说是开玩笑的，可是想起先前这么说砚灵兮的反应，又改了一下口，“她、她知道错了，请你别和她计较，请你救救我们吧，你要多少报酬我们都同意。”
砚灵兮沉默着。
就在石泰和以为砚灵兮不会答应的时候，砚灵兮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来：“可以，明天我去找你们。”
石泰和惊喜万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电话就被挂断了。
“困死了。”砚灵兮对莫玄淮抱怨道。
莫玄淮摸摸她的脸。
砚灵兮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一滴泪：“明天我要多给他们要点报仇。”
莫玄淮点头附和：“往贵了报。”
砚灵兮重重点头，又打了个哈欠。
于是莫玄淮对她说：“去睡吧。”
砚灵兮闭着眼睛，哼哼唧唧地说：“不想走路。”
莫玄淮失笑了一下。
砚灵兮也勾起嘴角，趴在莫玄淮背上，命令道：“快，背我回屋。”
莫玄淮听话地站起来，背着她，一步一步地走进她的房间，把人放在床上，像照顾小孩一样，把被子给盖好，柔声道：“睡吧。”
砚灵兮确实困极了，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莫玄淮在床边看了她好一会儿，半晌后，低声道：“我可以索要一个晚安吻吗？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
砚灵兮睡的正香，自然不可能应声。
莫玄淮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晚安。”
翌日，吃完早饭，砚灵兮咬着袋酸奶在喝。
莫玄淮问她：“我们几点去石家？”
“不着急，让他们等着呗。”砚灵兮随口道，她是个很记仇的人，逮着机会就要小小的报复回去。
莫玄淮点了点头，无条件服从：“好。”
砚灵兮扬了扬下巴，嘴里含糊地说：“遥控遥控，我要看电视剧。”
莫玄淮从单人沙发上拿过来遥控，问道：“想看什么？”
“欢天喜地七仙女！”砚灵兮想了想，“好像看到第八集了。”
莫玄淮便在观看记录里找到了，两人窝在沙发里一起看。
遮光窗帘一拉上，还挺有电影院的气氛。
砚灵兮坐进莫玄淮怀里，两人的身高差正好让她一仰头就靠在她的胸膛，可舒服了，脖子一点也不用受累了。
仿佛他们天生如此。
柯元思和徐雪莹他们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他们俩都是知道砚灵兮家里的密码的，有时候会敲门，有时候是直接进来——砚灵兮给他们的权利，因为给他们开门太麻烦了，还要从这里走到门口。
两人大张着嘴巴，有些发愣。
半天后，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是我看错了吗？”
其实砚灵兮和莫玄淮平常相处的气氛就已经足够让人插不进去了，但是这......感觉他俩都要融为一体的画面，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啊！
砚灵兮和莫玄淮同时瞥了他们一眼，然后不感兴趣地收回视线。
柯元思走过来，迟疑地问：“你俩这是，抱着取暖？”
现在冷到这种地步了？
那他是不是也可以趁机向徐雪莹提出请求？
徐雪莹没注意到柯元思看自己的眼神，灵光一闪问道：“灵兮，莫哥，你俩？”
莫玄淮淡声道：“我们在一起了，灵兮现在是我女朋友。”
但仔细去看，不难发现，眸中含着深深的得意。
并且，这句看似平常的话，很像炫耀！
徐雪莹挑了挑眉，只能说是意料之中。
然而对柯元思来说却是个打击，他不肯承认自己傻，一点也没看出端倪，深信，他们一定是背着自己偷偷搞上的！
但不得不说，他好羡慕。
柯元思眼巴巴地看着，心想，师弟都抱上媳妇了，自己连告白都没敢做！
中午石泰和打了个电话催促，下午又打了两个电话催促，但砚灵兮和莫玄淮还是吃了晚饭才过去的。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还不说实话的话，没有下次机会了。”砚灵兮笑着说阴森的话，“就算厉鬼当着我的面撕碎你们，我也不会救。”
石老太太咽了口唾沫，这女人心真毒！
“我之前说的也算是真的，不过，是我在二哥开车的时候和他起了争执，二哥才会没有注意到对面来的车，才会......才会死的。”
第298章 钱重要还是命重要（二更）
砚灵兮冷嗤一声：“就为了家产？”
石泰和低着头，没有回答，但答案显而易见。
石老太太说：“要怪就怪老二，有两套房子还不够，还想争公司，身为哥哥，一点都不知道让着弟弟！”
砚灵兮都懒得搭理这个愚昧的老太太。
石老爷子打拼出来的家产并不少，两套房子和公司比起来，就像是沙漠中的砂砾，海水中的水滴，微不足道。
任谁都不可能吃这个闷亏。
“所以说，相当于是你害死的你二哥了。”砚灵兮淡声道。
石泰和皱眉说道：“我觉得，说是意外更准确一点。”
砚灵兮简直要被他的厚脸皮给逗笑了：“这还叫意外呢？”
石老太太插嘴，理所当然的态度看得人拳头痒：“这本来就是意外！谁能知道他开车技术那么差，谁又知道对面有车？退一万步来说，他要是不和泰和争家产，能出这种事吗？”
这话连童容都听不下去。
她今天才知道那场车祸的真相，没想到和自己朝夕相处，同枕而眠的丈夫是个为了争夺家产不择手段的人。
她感觉浑身发凉的同时，也觉得有些心寒，这事她一点也不知道，这对母子一直瞒着她呢。
“老太太，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砚灵兮说，“我没让你说话的时候，你闭上嘴行不行？”
石老太太气得要死，又不敢发脾气，愈发显得面相尖酸刻薄。
童容看在眼里，可耻地感觉到了一股痛快。
石老太太对她，该怎么说呢，也没有说要她做饭刷碗拖地，因为家里有佣人，用不着她做。但每天阴阳怪气是少不了的，尤其是在看不得童容对石泰和有一丁点的坏脾气。
估计在她眼里，她儿子就是皇上吧。
“两位，杀人偿命这个道理应该都知道吧？”砚灵兮问。
石泰和瞪大眼睛：“砚大师，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石老太太也吓傻了，她还以为砚灵兮肯来就是会救他们了，没想到说出来的是这样的话。
“不不不，砚大师，你救救泰和，你救救他！”
砚灵兮问：“那我再问你们，你们有好好操办他的丧事吗？”
“当然有！”
这个还真是实话，毕竟家里也不缺钱，石老太太再怎么偏心也不至于连亲生儿子的丧事都不好好办。
“那么他的妻子孩子，你们又安排好了吗？”
“这......”
石老太太和石泰和脸上闪过一丝心虚。
因为怕石泰华的老婆孩子会起不该有的心思，就直接和他们分家了，把之前说好的两套房子给了他们。
前段时间石泰华的妻子找到家里来，直接连门都没进来。
“我只问你们一句，钱重要，还是命重要？”砚灵兮寒声问道。
石泰和纠结道：“不能两个都要吗？”
砚灵兮眯了眯眼，声音很冷：“太贪心的话，很容易两个都得不到哦。”
被这双黝黑的眼睛盯着，石泰和猛地打了个寒颤。
“那，那我要命。砚大师，请你一定要救救我！”
砚灵兮：“首先，家产该给石泰华的，一分都不能少。”
石老太太露出心疼的表情，嘀咕道：“他人都死了，还要那么多干嘛？”
砚灵兮：“他死了，他老婆孩子还在呢，一分不少地全给他老婆孩子。”
石老太太还想再说什么，被石泰和制止。石泰华点头称是：“好的，砚大师，你放心，我绝对会给他们的。”
“剩余的属于你的部分，再掏出三分之一给石泰华的孩子。”砚灵兮继续说。
石泰和瞪大眼：“还有？”
“给不给？”砚灵兮不耐烦地问。
石泰和不敢不给啊，连连点头，肉疼死了。
“剩余的部分，二分之一捐出去。”砚灵兮说。
“捐出去？！”石老太太惊呼，“这怎么行？这可是我们老石家辛辛苦苦挣了大半辈子的钱，凭什么捐出去？再捐出去，我们还剩下多少啊！”
砚灵兮说：“剩余的那些，足够你们下半辈子生活无忧了。”
虽然不能再住大房子，不能再想买什么随便买，但活着没问题，不缺吃不缺穿不缺住。
“你这个小姑娘，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我看你就是居心不良！”老太太大骂道。
砚灵兮：“所以你们就是不愿意了？”
石老太太当然是不愿意，石泰和目光闪烁，也没有反驳。
砚灵兮嗤笑一声，对童容招了招手：“你坐过来。”
童容一头雾水地坐了过去，很尊敬：“砚大师，有什么事吗？”
砚灵兮点头道：“你坐近一点，方便我保护你。”
保护？
除了莫玄淮，石家三人纷纷一愣。
就在这时，浓郁的黑气席卷整个石家，他们不约而同地感觉室内空气骤降，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面前忽然出现一个鬼气森森的男人，身体的某些部变形扭曲，血迹斑斑，似乎还能闻到浓郁的血腥味，令人生理性不适。
“啊！”
石泰和反应最大，一屁股从沙发上跌坐到了地上，惊恐万分地瞪视着石泰华。
童容也吓了一跳，不过很快辨认出这是石泰华，张了张嘴。
“不用怕，他不会对你做什么。”砚灵兮说。
童容看向砚灵兮，顿了顿，说道：“我知道，二哥他其实为人很好，很讲道理的。”
这次的石泰华没有再手下留情，他心中充斥着极端暴虐的情绪。
他一直躲在暗处，原以为砚灵兮会动手对付他，没想到反而是给他妻儿争取财产，更没想到的时候，即便如此，石老太太他们也还是不同意。
他自嘲地笑了笑，是有多讨厌他这个亲生儿子啊。
一道由黑气幻化而成的刀刃以极快地速度从石泰华身边划过，石泰和痛呼一声，胳膊被划开一道大口子，顿时涌出了鲜血，眨眼间整条胳膊都被染红了，伤口周围泛起不祥的黑气。
石泰和恐慌地发现自己这只胳膊正在逐渐没有知觉。
他痛哭流涕：“不，不要，不要，二哥，二哥，求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石泰华充耳不闻，又操控着黑雾掐住石泰和的脖子。
石老太太疯了一般叫唤，涕泗横流，看着石泰和受苦简直比割她的肉还要痛苦。
“你这个畜生，畜生啊！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对兄弟下手的孽种啊！早知道就该在你生下来的时候一把溺死你！”
石泰华泛着腥红的眼睛不带感情地瞥了她一眼。
骂吧，他已经不在乎了。
反正，他们都得死。
第299章 灾星，偏心的借口（一更）
不知道咒骂了多久，连最恶毒的词语都说出口，甚至诅咒石泰华永堕地狱，不得超生的话都说了出来，可是石泰华依旧慢腾腾地折磨着石泰和。
眼看着石泰和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石老太太终于知道怕了。
她浑身发冷，明白石泰华是被彻底激怒了。
她扑到砚灵兮面前，声泪俱下：“砚大师，砚大师，求求你，救救泰和，救救泰和，你说的条件我们全都答应，我们老老实实照你说的办，求你，只要你肯救泰和......”
“我给你跪下行不行，还有钱，你想要多少都行，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泰和！”石老太太说话都有些含糊了。
砚灵兮一下子躲开她，还不忘拉着莫玄淮的手。
这老太婆心狠，不值得同情。
再看石泰和的面相，几乎已经是必死之相。
如果先前按照她所说的去做，说不定还有挽救的机会。
只能说，自作自受。
自己种下的恶果，终究是会反噬自己的。
“现在我也无能为力了。”砚灵兮说。
一般情况下，知错就改的人，砚灵兮是不吝啬想办法救他性命的，可像这种人，完全就是自作孽。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他的死，是必然的。”
石老太太跌坐在地上，哀痛欲绝，嘴里“嗬嗬”地叫着，像是卡了痰一般说不出话。
石泰和剧烈地挣扎着，眼睛凸出来，已经是濒死之相。
石老太太碰不到石泰华，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的痛苦，发出哀嚎声，跪在石泰华面前，不住地磕头，不住地落泪求饶：“泰华，妈错了，求你放过泰和吧，求求你啊——”
暗处的其他鬼紧张地盯着石泰华，生怕他再心软。
他们都是些孤魂野鬼，亲眼见到石老太太这个亲妈是怎么把心偏到太平洋的，对石泰华是恨铁不成钢，这样的妈还留着干什么？！
如果是以前的石泰华，说不定真的会心软。
可现在的他，真的已经心死了。
所以他没有心软，反而怒火更加旺盛。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为了石泰和就什么都能做得出来，什么都肯做，可他都死了，她都不舍得怪石泰和一句！
石泰华的眼睛越发地猩红，操控着黑雾的手猛地一用力，石泰和猛地挣扎了一下，随即归于平静，四肢耷拉着。
童容瞪大眼睛，张了张嘴巴，怅然若失地站在原地，手在下意识地发着抖。
她是和石泰和感情淡了，也是对石泰和有怨言，可是看到这一幕，还是很不好受。
她都这样了，石老太太更是接受不了，撕心裂肺地大叫一声。
石泰华像扔垃圾一样把石泰和扔到了地上，石老太太扑过去，抱着石泰和的尸体泣不成声。
石泰华冷眼看着，眸中再没有对石老太太的感情。
“我不杀你，就当还你生我之恩。”
石老太太浑身发抖：“畜生，你这个畜生！”
石泰华说：“你也不遑多让。我是畜生，那生出畜生的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石老太太难以置信，这是第一次石泰华对她说这么重的话。
“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这么不喜欢我？”石泰华问。
石老太太：“你这个灾星，害死了你哥哥不够，还要再害死你弟弟，我怎么可能喜欢你！”
灾星，畜生，孽种，石泰华真想知道，她还能骂出什么词来。
他现在淡定多了，大概是哀莫大于心死吧。可是暗处的鬼们却群情激奋，一个老头一下子闯了过来，指着石老太太的鼻子骂道：“你这个娘们儿，心未免也忒黑了！你凭什么说你大儿子是他害死的？！”
石老太太瞪着老头：“难道不是吗？如果不是他，我的泰宏也不会死！当时那个大师都说了，是你克死他的！现在看来，大师说的是针对，你克死泰宏，克死你爸，现在还杀了你弟弟，你下一步是不是要克死我了？！”
石泰华回想了一下，小时候村里确实来了个大师，但那个大师是个江湖骗子。石泰华看到他手脚不干净偷东西，大师怕他告发自己，先一步说他是个灾星，可笑的是，石老太太竟然还信了。
原来当时她就信了啊。
石老爷子毕竟是一家之主，一眼就看穿那是个骗子，还勒令石老太太不许这么说。石泰华没放在心上，但没想到被石老太太放在心上了。
不仅如此，还把他大哥的死怪在他身上。
石泰宏是死于意外，小时候调皮，非要去后山玩，石老爷子就让石老太太陪着去，结果不小心跌进河里，那时候石老太太就靠在树上休息，被吵醒后，一个妇道人家也没能救回来石泰宏。
“你才不是为了大哥，你都是为了自己，你怕自己良心受谴责，你怕自己有罪过，所以你错都推到我身上。”
然后骗着骗着，连自己也骗过去了。
好像石泰宏真的是被他克死的。
好像她才是无辜的。
石老太太瞳孔骤缩：“你胡说！就是你，就是你害死泰宏的，你这个灾星，孽种，最该死的人是你，你去死，去死，去死啊！”
她神情癫狂，显然被戳到了自己最害怕的事。
石泰华没有再管她，而是看向砚灵兮他们。
童容有些害怕地看着他。
石泰华反而对她笑了下，说来讽刺，除了他的妻儿，对他的死最难过的也就是这位交集不多的弟妹了。
“砚大师，你是要抓我的吗？”石泰华说，“我可以跟你走。”
那个老头鬼拉了他一把：“小子，你疯了？”
石泰华说：“我没疯。”他对童容说，“弟妹，你能不能帮我照顾一下我老婆孩子？”
说完想起自己把石泰和杀了，想必童容也不会给他好脸色。
童容确实感情复杂，但还是点了点头。
石泰华感激地笑了笑，只不过更阴森了。
石泰华看向砚灵兮，主动伸出手，像是要被戴手铐的样子：“砚大师，你带我走吧。”
“我带你走干嘛？”砚灵兮问。
石泰华：“你不是来抓我的吗？”
“不是啊。”砚灵兮摇摇头。
石泰华：“......不是？可你不是接受了他们的委托，来解决我的吗？”
“是啊。但我只是来提出解决办法，不是来抓你的。”
石泰华有些懵。
“你和石泰和身上有因果线，先前因为下不了手，所以他还有一线生机，只是他自己没有抓住。”砚灵兮解释说，“你现在可以去投胎了。你也没有伤害无辜之人，所以不用担心，你还能投个好胎。”
石泰华还反应不过来，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柳暗花明。
砚灵兮又看向童容：“之前我说的解决办法还是适用的，你最好照着办。虽然他不会再对你出手，可是先辈做的恶事，也是会有可能报应到后辈身上的。为了你和你孩子的安全，还是要照办比较好。”
童容吓得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