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灵魂离体，鬼气缠身（五更）
夜色如水，月亮高悬。
别墅区人本就不多，更何况是每栋别墅之间距离并不近。
可是林母很确定，自己就是听到了哭声。
“呜呜呜，呜呜呜呜......”
林母睁开眼，视线内一片漆黑，她摸出手机看了一眼，两点半，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呜呜呜呜呜呜......”
哭声还在继续，听上去很小声，但林母听得却是非常清晰。
她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林聿，林聿并没有反应。
林母推了推林聿，林聿睡得太死了，根本没有动静。
林母皱了皱眉，觉得有些奇怪，因为林聿一向睡得不死，她若是起夜，他一定会迷迷糊糊地问一句“去哪儿”，得知她是去洗手间，就会含糊地交代一句“小心点”，等林母回来，再把她搂进怀里。
但林母也没多想，可能是昨天工作太累了吧。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穿上拖鞋，朝着门外走去。
其实很怪异，因为这声音不该出现，可更怪异的是，如果是以往林母是不会出去的。
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外面像是对她有无限吸引似的。
即便知道有些奇怪，林母还是控制不住的腿，迈出了房门。
出门后，那哭声更清晰了一点。
林母下了楼梯，辨认出哭声好像在外面，她经过客厅，去拉别墅的大门。
打开大门之后，哭声又更清晰了一点。
“呜呜呜，呜呜呜呜......”
林母在院子里看到了一个蹲着的人影，她背对着自己，一身白色孝服，面前放着一个铁盆，里面燃着火焰，手里拿着纸钱，一张一张地往盆里扔，扔进去的那一刻，火舌顷刻间吞没了纸钱。
哭声就是她发出来的，如泣如诉，细细小小的，很难想象，这么小的声音为什么能够一直传到别墅内部，还是楼上他们的卧室呢？
真的太奇怪了。
林母隐约觉得很不对劲，可那丝“不对劲”就像是杂乱的毛线头，很难抓到，一闪而过。
她想了想，迈步上前去。
越靠近，林母就越觉得冷，丝丝缕缕的阴冷。
明明那里还烧着火啊。
“你好，你怎么了？为什么会在我家院子里？”林母轻声问。
女人没有反应，依旧在呜呜地哭泣，手里不停地往火盆里扔纸钱，先前还是一张一张地扔，忽然之间就开始大把大把地扔，动作粗暴，一些丢进火盆里，一些被风卷了起来，像是漫天的雪花。
林母心里没由来地“咯噔”一下。
“你是谁？你为什么在我家？”
女人依旧没有反应。
林母伸手去拍她的肩膀。
女人骤然转过了身，林母看到了一张可怖诡异的鬼脸。
她猛地瞪大眼睛，连尖叫都没有一声，就直接晕了过去。
第二天六点钟，林母才被早起的佣人发现。
一开始佣人只看到院子里躺着一个人，走进一看才发现是女主人，顿时都慌了，连忙去把林聿和林承允叫了起来。
听到妻子晕倒在院子里，林聿连衣服都没换，直接跑去了楼下——林母已经被抱到了室内。
“妈，妈？爸，妈这是怎么了？”林承允叫了两声，林母都没有反应。
林聿也叫了两声：“月露，月露？”
林母本名白月露。
“司机呢？赶紧去准备车，去医院！”林聿道。
紧赶慢赶地去了医院，医院早已经有人等候，立即推着林母去做了检查，然而奇怪的是，检查结果表明，林母只是睡过去了。
“你们说的什么屁话？只是睡过去了？睡过去会叫不醒吗？！”林聿暴躁地说。
妻子情况不明，林聿的情绪也很烦躁不安，没了往日的冷静和风度。
高级病房内站着很多医生，连院长都在内，这话说的不客气，但他们也没生气，因为“昏睡”这个原因连他们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
可检查结果确确实实又是如此！
林承允坐在病床边，握着林母的手，表情担忧，在心里默念：妈，快醒过来吧，你再不醒，我爸就要拆医院了......
“出去，去想办法，必须把我夫人救醒！”
人乌央乌央地出去了，林聿坐到另一边，看着妻子无知无觉的睡颜，眼眶发红。
父子俩连衣服都没换，还穿的是睡衣，他们根本没心思换衣服。
“爸，妈为什么半夜去院子里啊？”林承允拧着眉头说，“很奇怪不是吗？”
林聿点头：“是很奇怪。”
林承允说：“家里不是有监控吗？让人把昨晚的监控调出来。”
林聿说好，林承允说：“我觉得这事不正常，我先给表姐打个电话，让她来看看。”
父子俩分头行动。
一听林母出事了，砚灵兮问了地址，说自己马上就到。
监控来的比砚灵兮要早一点，从昨晚林母出门开始截取，发到了林聿的手机上。
家里的佣人说：“先生，你做好心理准备，这事有点邪门儿。”
点开之后，林聿明白佣人为什么要这么说了。
因为在视频中，林母推开别墅的大门后，来到院子里的某处，开始说话。
可那个地方，明明一个人都没有啊。
林承允和林聿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撞鬼了！”
难怪，难怪什么问题都检查不出来。
林聿一把抓住林承允的手，颤声问道：“快问问，问你表姐到哪里了，慢一秒你妈妈就多一分的危险！”
林承允赶紧又给砚灵兮打了个电话，因为怕妈妈出事，声音有一点点的哽咽，他自己遇鬼的时候都没这么害怕：“表姐，你到哪里了？我妈真的是撞邪了，你快来救救她。”
砚灵兮说：“我已经到医院门口了，马上到。”
林承允吸了吸鼻子：“那我去接你。”
“不用，我认路，马上就到。”砚灵兮制止了他。
七八分钟后，砚灵兮他们来到了病房。
路不复杂，但医院人多，尤其等电梯的人更多，好不容易才挤上来的。
“表姐！”“灵兮！”
砚灵兮给了他们一个放宽心的眼神，快步走到病床前。
一看到林母就紧紧地皱起了眉头，灵魂离体，鬼气缠身！
第511章 鬼王（六更）
灵魂离体也就是灵魂出窍，这是很危险的事情，除非是像之前的张先生那样，有判官等人的召唤，那对身体没有损失。
可眼下林母的情况显然是不正常的。
这很危险。
砚灵兮脸色霎时就沉了下来。
看到她的表情，林聿和林承允心里都有不好的猜想，不安地跳动起来。
还没说话，砚灵兮已经开口说道：“舅妈的衣服呢？”
林聿愣了一下，然后立马去洗手间拿了林母的睡衣，问道：“睡衣可以吗？”
砚灵兮点了点头，将衣服接过来，丢到地上，结果莫玄淮递过来的包。
从里面拿出一张空白黄符，拿出朱砂笔，神情冷凝，快速在上面画下符咒，然后放在林母的胸口，稳固灵魂。
莫玄淮转身，去把门给关上了。
“把门看紧，不许别人进来。”她交代了一句。
林承允立马点点头。
砚灵兮并没有放下朱砂笔，而是提笔在林母的手背上画下一个复杂的图案，又在地板上画了一个更复杂的图案。
普通人别说学了，真的看都看不懂。
砚灵兮随手将朱砂笔放到地上，盘腿坐到地上，从包里掏出一根灵香，点燃后立在地上，就在阵法的前方，病床的床脚。
袅袅余烟升起，砚灵兮面无表情，双手合在一起，手势变化速度飞快，林承允他们只能看到残影。
砚灵兮嘴巴微张，咒语倾泻。
“噌——”
地上的阵法，林母手背上的图案，在同一时间亮了一下，随即熄灭，快的好像是错觉。
林母茫茫然地走在路上，周围好像有很多“人”，可她都不认识。
她觉得自己就像个无头苍蝇，被那些人推着往前走，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她觉得自己好冷，好累，好怕，这里到底是哪里？林聿呢，承允呢？他们在哪儿啊......
那些“人”忽然停下了脚步。
林母抬头望去，发现他们停在了一个森林里，周围都是树木，但前方是一个类似于坟冢的地方。
一个个鼓起的小土包，散发着阴森的气息。
林母身体不自觉地发着抖，她屏住呼吸，希望没有人能够发现自己。
所有“人”忽然面朝前方跪下了：“参见鬼王。”
林母慌乱地跟着跪下了，不希望自己那么鹤立鸡群。
一阵黑雾蔓延，一个高大的鬼影从坟墓里钻了出来，阴气森森的视线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林母身上。
轻轻一抬手，林母便不受控制地飘了过去。
鬼王看着林母，笑了一声，对那些跪着的鬼说：“干得不错，都起来吧。”
声音嘶哑难听，像是在磨砂纸。
“谁把她带来的？”鬼王问。
一只女鬼走了出来，谄媚地说：“鬼王殿下，是我。”
鬼王说：“干得不错，赏！”
林母不明所以，强忍着害怕问：“你们为什么抓我？我劝你们赶快放了我，我外甥女是很厉害的玄术师，如果让她知道是你们抓了我，你们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鬼王哈哈大笑：“不过一个小小玄术师罢了，如今的玄术界可不比以前了，不过一个小玄术师罢了，你信不信，我动动手指头就能要了她的命？”
林母惊恐地看着他：“你！你为什么要抓我？！”
鬼王说：“我刚刚苏醒，却没有爱妾，我看你就很符合。”
这一瞬间，林母感受不到了害怕了，只觉得愤怒：“你说什么？爱妾？你让我当你的妾？！”
鬼王说：“当然，难不成你还想当我的正妻？你死了这条心吧，你还不够格。”
林母：“......你知道我多大吗？我都快五十了！”
虽说是五十，但林母保养得益，再加上心情愉快，没有烦心事，跟三十出头似的，连鬼王都惊讶了一下。
“是有点大了，不过还好，我不介意，但正妻的位置你就别想了，你配不上，给你个爱妾的位置已经是我大发慈悲了。”鬼王说。
林母抽了抽嘴角，没忍住说：“你清醒一点，大清早都亡了！还爱妾，你就是要我当你的妻子我也不愿意，先不说别的，二婚是犯法的，出轨是没有道德的，我是死也不会干没有道德且犯法的事的！”
林母太生气了，气的都没空闲害怕了。
她愤怒地瞪着鬼王，心想，她埋汰谁呢，想让她当妾？也不看看他自己那个丑样子，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们家老林比他帅一万倍！
鬼王不悦地皱眉，周身黑气蔓延，那些小鬼都很害怕。
那个把她带来的女鬼说：“哎，我说你，能伺候鬼王大人是你天大的福气知不知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林母瞥了她一眼，嗤笑一声，仰着下巴没说话。
到底是金娇玉贵的林夫人，一个得罪人的动作叫她做起来都有一种优雅如斯的感觉。
林母现在破罐子破摔了，想杀她就杀她，但想侮辱她？绝不可能！
鬼王冷声道：“你好大的胆子！”
说着就伸手掐住了林母的脖子。
林母没有死，所以她依然是需要空气的，骤然没了氧气，她顿时皱紧了眉头，双脚离地，痛苦地挣扎着。
“知错了吗？你一个妇人，竟敢违抗我的命令，真是找死！若你知错，我倒是可以放你一命。”鬼王说。
林母怒瞪着他，艰难地张开嘴：“呸！”
鬼王大怒，手上用力，林母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说不害怕是假的，但她更不可能答应他的条件，她有她的骄傲。
只是希望林聿和承允不要太伤心......
就在这时，林母手背上爆发出一阵金光。
“啊——”
鬼王刺痛，下意识放开了掐林母的手。
林母狼狈地捂着自己的脖子，发现自己再次不受控制地飘向别的地方。
一开始，林母还以为又是什么危险，想要挣扎，可鬼王的手下想要来抓她的时候，手背上金光阵阵，碰到这金光的鬼全都痛嚎不止。
林母鼻端闻到了若有若无的香料的味道，很熟悉，是灵兮用的那种！
灵兮来救她了！
林母大喜过望，瞪着鬼王他们的眼神都变得有底气多了。
她在心里恶狠狠地想，你们全都给我等着，等我回去就和灵兮告状，弄死你们！
第512章 爱妾？做梦（七更）
鬼王脸色难看，试图来抓林母，结果落得和那些小鬼一样的下场。
他被众星捧月这么久，当然接受不了自己的失败，马上就又追了过来，一直试图将林母扣下。
看得林母是胆战心惊，生怕被他得逞。
好在她手背上的两个图案一直在保护她，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飘走的速度开始变快。
数次都没成功，鬼王的脸色已经可以跟他身上的黑气相媲美了。
他提高速度，却总是和林母差着一截。
林母看到自己飘到了医院，然后两边的视野像是被进行了模糊处理似的，“咻”地一下，她的灵魂回到了身体里。
林聿时时刻刻关注着妻子，见她睁开眼睛，欣喜道：“月露！”
林母愣了一下，没有立刻给回应。
吓得林聿胆战心惊，不会只是睁开眼睛，实际上没醒吧？电视里这么演过！
顿时也不敢过去了，期期艾艾地看着砚灵兮。
砚灵兮搭着莫玄淮的手，从地上站起来，说道：“没事，还没缓过来呢，没啥大碍。”
闻言，林聿和林承允放下心来。
果不其然，躺着的林母眨了眨眼，突然叫了一声：“灵兮......”
为什么醒来叫的不是老公孩子，而是灵兮啊？
林聿有一点点的困惑，凑上去关心地问：“月露，你怎么样？好点没有？”
林母被扶了起来，一眼看到砚灵兮，眼睛顿时亮了：“灵兮！”
林聿：“......”
他有点怀疑，夫人不会是失忆了吧？不认识她老公和孩子了吗？怎么一句话也不给呢！
“舅妈，你怎么样？”砚灵兮问了句，“我给你们的护身符你们用完了吗？怎么还着了道呢？”
林母摇摇头，说自己不知道，然后就实现自己的诺言，开始告状：“灵兮，那劳什子鬼王也追着我过来了，不知道现在在哪，他竟然说要我当他的妾！你能打过他吗？你要是能的话，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林聿怒道：“什么？要你做妾？他看上你了？”
林母也气得够呛，绷着脸点了点头。
林聿呼哧呼哧喘了两口粗气，看那样子恨不得立马提刀去杀人，可惜对方是个鬼，不仅杀不了，还能分分钟反杀他。
这么一想，林聿更是没个好脸色，开始后悔自己怎么没有学这东西，他要是有灵兮这能耐，现在就将那破鬼王砍成十八块！
再看林承允，和他爸一个表情。
只不过他没有长辈包袱，凑到砚灵兮身边，握着拳头说：“表姐，你一定得给我妈报仇！打死那个不要脸的流氓鬼！”
砚灵兮表情淡淡地点了点头，看着没什么感觉，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这是生气了。
这时，黑风呼啸，周围霎时间暗了下来。
砚灵兮扭头，看到窗外一团黑气冲了过来。
鬼王来到病房内，阴沉沉的视线扫过众人，最后落到林母身上。
“跟我走，我可以原谅你的不敬。”
林母：“......”
她忍不住问：“你死了多少年了？”
可能是想着这是自己的“爱妾”，鬼王竟然很好脾气地回答了：“应该已经有四五百年了。”
林母抽了抽嘴角：“难怪是个封建余孽。”
鬼王听不懂封建两个字，但能听懂余孽两个字，顿时就怒了：“大胆！”
林承允挡在他妈面前，气势汹汹的，像个战斗的小公鸡：“你才大胆！你知道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二十一世纪了，还妾？妾你个死鬼头！我告诉你，我妈那么好看，你才配不上她呢！”
鬼王也就稍稍能对林母有点好态度，但他本来就对林母不愿意跟着自己不高兴，眼小又被一个毛头小子挑衅，顿时怒了，黑气暴涨，五指成爪，朝着林承允的脖子抓过来。
林承允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想跑，但想起后头是自己妈妈，又没动了，瞪着俩大眼睛，很有骨气地喊出了一句话：“表姐，救命！！！”
鬼手忽然被抓住。
一开始，鬼王没当一回事，他太自负了，这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没被他放在眼里，被抓住后却发现自己竟然动不了，当即惊讶地看了一眼砚灵兮。
但他依旧没当回事，反手就挥了过去。
砚灵兮对着他呲牙笑了一下，鬼王晃了一下神，心想，这个长的也不错，可以做他第二房小妾。
念头刚起，砚灵兮就对着他挥过来拳头，
鬼王心里嗤笑一声，正打算给她一点教训，让她知道什么事不可逾越的鸿沟，砚灵兮的拳头就到了眼前，一拳头搭在他的脸上。
“砰”的一声闷响，鬼王被打的连退好几步。
还没来得及震惊，砚灵兮一个箭步上前，又是砰砰两拳头，右腿一挑，直接把鬼王放倒，哐哐就往鬼王脸上肚子上打，还特别有节奏。
鬼王当然要奋起反抗，砚灵兮快速单手结印，猛地按在鬼王身上。
“啊啊啊啊啊！！！”
鬼王痛的大叫，砚灵兮面不改色，抽出一张黄符，贴在了鬼王的身上。
“滋啦——”
鬼王的身上立即就被“烫”出了一个洞。
林承允跑过来，看到他的惨状，高兴地不得了。
林母更是非要从病床上下来，林聿怎么劝都没用。
往林承允旁边一站，母子俩相似的脸上是如出一辙的表情。
“哈哈哈哈你再狂啊，没想到吧，我表姐比你厉害多了！”
“呸，你个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看清楚了没，我老公，我儿子，都比你好看多了！”林母一口气骂完，看到砚灵兮再看自己，露出点不自在的表情，轻咳一声，“灵兮，我平时不这样，我就是太生气了。”
林母平时特别稳住，优雅贵妇人，但想想也知道，林承允这个性子，要是父母俩一个比一个稳重，怎么可能把他养的这么活泼？现在看来，确实有林母的基因。
砚灵兮笑了一下：“没关系，挺好的。舅妈，你消气了吗？没消气的话，我按着他，让你打。”
林母很嫌弃：“我才不呢，脏了我的手。承允上，替妈妈出气！”
林承允立马就撩袖子：“好！”
第513章 老鬼（八更）
被玄术师揍了就算了，还被一个人类给揍了！
这个事实让鬼王很难以置信，觉得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他不是没有试图反抗，但砚灵兮每次都能镇压他，但是她只按了他一分钟，就换了那个男人来。
鬼王心思又起来了，砚灵兮他逃不开，区区一个人类他还逃不开吗？
没想到被钳制的力量更大，他几乎是动弹不得！
鬼王一边挨打一边震惊地看着他。
林承允气喘吁吁地停下，意犹未尽地“呸”了一声。
鬼王脸色难受，就像是受了莫大的侮辱一般。
他死了几百年了，几百年前短暂地辉煌过一段时间，后来就在自己的墓地里陷入了沉睡，再次醒来发现社会发达了许多，但玄术师的力量也减弱了许多，他遇到了两三个玄术师，动了两次手，每次都是全身而退，于是乎对如今的玄术师就抱着不屑的态度，没想到竟然他妈的阴沟里翻了船！
林母想了想，又对砚灵兮说：“灵兮，他还有好多小弟呢，在一个树林里，但我不知道具体在哪儿。”
砚灵兮看向鬼王。
向来自负且不可一世的鬼王，面对她的眼神，竟然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砚灵兮歪头笑了笑，颊边两个酒窝露了出来，别提有多甜了。
看在鬼王眼里，却是比自己这个鬼还要没人性！
“说不说？不说揍你哦。”
林承允很配合：“表姐你歇着，让我来，我歇够了。”
鬼王是真怕了她了，立马就把地址说了。
砚灵兮看向莫玄淮，莫玄淮说：“我立马就派人过去。”
林聿和林母好奇道：“玄淮，你要让谁去啊？那可是鬼，去人没用的。”
林承允是知道莫玄淮的身份的，他觉得他们不告诉别人肯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自己作为知道这个小秘密的同伙，是被深深的信任着的，所以一定要发挥出自己的作用，不能辜负这份信任。
于是他插科打诨地糊弄过去，没让自己爸妈追问。
莫玄淮派了黑白无常去鬼王所说的那个地点，将那一群小喽啰鬼全都用拘魂索给拘着了。
那群小鬼没想到，老大的爱妾跑了，老大也不见了，想等着老大回来，结果等来了黑白无常！
只要是鬼，就没有不害怕黑白无常的。
一个个的，连反抗都没有，哆哆嗦嗦的就被拘上了。
然后黑白无常就去找了莫玄淮，鬼王被莫玄淮丢给了他们。
“按规矩来。”
黑白无常恭敬低头：“是。”
说是这么说，能让王上亲口说这话的人，刑罚都会比平常严重一点。
要怪就怪他们倒霉吧。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对鬼王他们说：“走吧，该上路了。”
林母没有因为鬼王而留下什么伤害，但毕竟是穿着睡衣在外面躺了半夜，有些小感冒。
林聿的意思是让她住一天院，但林母觉得就是个小感冒，不值得住院，死活要回去。
回去后，林母找到了自己的护身符，发现已经变成了灰。
原来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护身符已经保护了她一次。
林母不肯住院，林承允就特别乖地说：“妈你放心，有我在，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见林母看过来，他还特别坚毅地拍了拍胸膛。
林母微微带着些鼻音说：“免了，你该去上学了。”
今天可不是周末，本该上学的，但亲眼看到母亲出事，林承允是怎么也不可能安心去学校的。这都已经耽搁半天了，下午还不想去？
林承允：“.......”
林承允坚持说：“不行，你是我的妈妈，你生病了，我有责任照顾你。”说完表情一变，可怜巴巴地攥着林母的衣袖，“妈，求你了，让我照顾你吧。”
林母瞥他一眼，瞧见他脸上写着六个大字：我不想去上学。
林母笑着说：“那我只好给小繁打电话了。”
林承允无语，恨恨地说：“您可真是我亲妈！”
一点休息时间都不给，要是让邹繁知道他故意逃课，肯定会把他的头都念大的！
林母点点头：“我确实是你亲妈。”
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呢。
林承允被哽了一下，气哼哼地上楼换了衣服，然后就去上学去了。
至于林聿，一天不去公司，公司也不会倒闭，就留在了家里照顾林母。
另一边，砚灵兮和莫玄淮在离开医院的时候，被人撞了一下。
对方趔趄了一下，反应很快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们没事吧？”
话音里泄露出几分茫然无措，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砚灵兮摇了摇头说：“没事。”
男人勉强扯了下唇角：“那就好，没事...就好。”
砚灵兮张了张嘴，轻声道：“节哀。”
这人家里刚有人去世，是他的父亲，。
男人也没在意她是怎么知道的，可就这么一句不算关心的关心，他的眼眶就没忍住红了。
男人点了点头，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
砚灵兮回头望了一眼他的背影，心里叹了口气。
这男人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父亲是又当爹又当妈地拉扯他，可现在父亲也去世了.......
莫玄淮握着她的手，轻轻捏了捏。
砚灵兮呼出一口浊气，说道：“没事，走吧，回家。”
没想到的时候，几天后，他们又见到了那个男人。
短短几天，男人就憔悴的不成样子，像是所有精气神都跟着离开了似的，恍恍惚惚的。
而在他的身边，跟着一只老鬼。
这老鬼一点也不面目可憎，慈眉善目的，担忧地看着男人。
注意到砚灵兮的视线，一开始还觉得奇怪，后来发现砚灵兮真的能看到自己，登时吓了一跳。
但他没逃，反而显出高兴的表情来。
走到砚灵兮面前，用苍老的声音说：“姑娘，你是不是能看到我啊？”
砚灵兮点了点头。
老人家还想再说什么，砚灵兮朝一个没人的胡同口指了指。
在大街上对着空气说话还是有点吓人的，砚灵兮还不想被当成精神病。
老人家了然，连忙跟着走过去。
一到了没人的地方，老人家就迫不及待地问：“姑娘，你能看到我的话，是不是也能听到我说话啊？能不能求你帮我个忙啊？”
第514章 唯一的亲人（九更）
“我知道我的要求有些唐突，但姑娘，我是真的没办法了。”老人家说着也哽咽起来，抬起皱巴巴的手，擦了擦眼睛。
“只要你肯帮我这个忙，姑娘，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虽然...虽然我只是个没什么用的老头子，但我下辈子，下辈子我当牛做马地伺候你，行吗？”老人家殷殷切切地看着砚灵兮，像是把她当成了唯一的希望。
砚灵兮颔首：“你说。”
老人家眼睛一亮，连忙说道：“姑娘，你能不能帮我和我儿子说，就说、就说我很好，让他不要惦记我，好好生活，我马上就要投胎了，别让我放心不下他......”
说着，又是老泪纵横。
他老伴儿去得早，留下他们父子俩，他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儿子拉扯大，父子俩的感情不用多说。
他弥留之际，最担心的也是儿子。
没想到一语成谶，他死了，好像儿子的灵魂也跟着死了，成了一个行尸走肉，不见半点精气神。
老人家很怀疑，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儿子的身体就会垮了。
被老人家那样期待地看着，砚灵兮也不忍心，她点了点头，说好。
这个时候男人正在买菜，买完菜，回到家，下意识就做了父亲喜欢吃的那几样菜。
自己愣愣地坐在餐桌前，看着看着就流了眼泪出来。
“爸......”
老人家带着砚灵兮回到家，刚走到门口，看到门没关，习惯性地唠叨了一句：“这孩子，粗心大意的，怎么不关门呢？”
话音刚落，他就听到屋内传来儿子压抑的哭声。
老人家脚步一顿，紧紧地抿起了唇。
他走到男人身边，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尽管落不到实处，尽管男人感觉不到。
砚灵兮推开门，和莫玄淮走进来。
听到声音，男人抬起头，满脸泪痕，他抬手擦了一下，哽咽地问：“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
然后顿了一下，拧眉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说道：“我好像记得你们，那天在医院，我不小心撞到了你们，是吗？”
之所以记得深刻，倒不是因为他们长得好看，而是他们对自己说了“节哀”。
砚灵兮点头：“是我们。”
男人吸了吸鼻子，哭得太狠，还有点停不下来：“你们怎么知道我家的？找我有什么事吗？”
砚灵兮侧眸。
老人家恳求地看着她。
砚灵兮没说话，反而是双手合并，嘴巴张合，不知道再说什么。
父子俩一人一鬼都看得很茫然，这是在干什么啊？
砚灵兮忽然抬手，食中二指划过男人的眼皮。
男人下意识闭上眼睛，砚灵兮的手并未触碰到他，但他眼睛感受到了一股清凉的感觉。
“好了，睁眼吧。”
男人睁开眼，表情有点懵，问道：“这位女士，你刚刚......？”
砚灵兮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去看后面。
男人不明所以地扭头，这一看，就愣住了。
好半晌，才颤声叫了一句：“爸......”
老人家也愣住了，没想到儿子突然能看到自己了，顿时眼眶也红了。
父子俩抱在一块，哭的说不出话。
砚灵兮本来没想这样，但来的路上，听老人家讲起来，他去的急，儿子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所以她想着，与其让自己转述，不如让他们见上一面，也算是圆了他们的遗憾。
毕竟老人家又何尝不是在死前，没有见自己儿子最后一面呢？
砚灵兮说：“我们去楼下的健身器材那，伯伯，你们聊好就下去找我。”
老人家哽咽着，连连点头：“哎哎，好嘞，谢谢你啊，姑娘，真的谢谢你。”
男人也说：“谢谢你。”
砚灵兮不在意地摆摆手，她师父说过的，能帮一点就是一点。
他们去了楼下的健身器材那里，踩上双人漫步机，晃晃悠悠的。
砚灵兮忽然说：“我想要个秋千。”
莫玄淮扭头看她。
砚灵兮说：“以前师父也给我做过一个秋千。”
因为他们没钱，砚灵兮的玩具很少，于是砚清就做了一个秋千哄她玩。
砚清手挺巧，把秋千做的特备好看，秋千上还刻了两只特别活灵活现的小鸟。
秋千一动，两只小鸟也跟着动。
小灵兮没见过世面，一个秋千就把她哄得很开心了，要离开的时候，还得让砚清把秋千拆下来带走不可。
那是砚灵兮童年最喜欢的玩具。
莫玄淮握住她的手：“我也给你做一个，好吗？”
砚灵兮笑眯眯地问：“你会做吗？”
“我不会。”莫玄淮认真地说，“但我可以学。”
砚灵兮眨了眨眼睛。
“好吗？”莫玄淮问她。
砚灵兮笑起来，歪着头说：“好呀。”
两人并未等太久，老人家和男人就下来了。
看到他们，砚灵兮就知道他们谈完了，从健身器材这里走到了单元楼门口。
楼道口没有别人。
老人家笑着说：“姑娘，谢谢你，我们父子俩已经谈好了，没给你惹麻烦吧？”
砚灵兮摇摇头：“没有。”
男人不舍地看着老人家，但整个人的状态已经比之前好多了。
老人家最后叫了一声儿子的名字，然后身形缓缓地变透明。
男人眼睛一眨不眨，看着老人家慢慢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在彻底消失之前，男人突然开口，带着哭腔说：“爸，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好好生活的！”
老人家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孩子。
男人抿唇，没有再哭，他已经很满足了。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男人说，“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即便我没什么特别大的能力，但我都会尽全力去做的。”
砚灵兮笑笑：“我可不爱压榨人，你就好好生活就行了。”
男人认真地说：“我会的。”
回到家里，砚灵兮坐在沙发上，吃着零食看电视。
没多久，门就被敲响了。
莫玄淮去开门，然后有两个人搬着两个箱子进来。莫玄淮让他们放到客厅就好了。
“这什么啊？”
莫玄淮打开箱子，里面是一堆木头，还有雕刻用的工具。
“你真要学啊？”
“是啊，我答应了你的。”
我答应了你的，就一定会做到。
第515章 秋千，逃亡（十更）
刚上手的时候，刻出来的都有点四不像。
偏偏莫玄淮还喜欢让砚灵兮评价。
“你觉得这个怎么样？”他问。
砚灵兮怕打击他，每次都特别配合。
听见他问，立马就鼓着手说：“好！这凤凰，活灵活现的，我就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凤凰！”
莫玄淮没说话，垂着眼皮，看起来情绪不高的样子。
砚灵兮心里“咯噔”一声，完了完了，惹祸了。
她小心地问道：“怎么了？”
莫玄淮闷声说：“这是鸳鸯。”
砚灵兮：“......”
昨天不还说这是凤凰吗？
砚灵兮讪讪地说：“我看错了，你别在意。”
莫玄淮怎么可能不在意，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显然就是被打击到了。
如果他有尾巴，这时候肯定已经耷拉到地上了。
砚灵兮凑过去亲了亲他，也不说话，就亲。
莫玄淮瞥她一眼，倒也没躲。
砚灵兮笑眯眯的，将他手里的鸳鸯拿过来，说道：“虽然不太像，但‘可爱’是真的，我好喜欢的，不如放在我们床头怎么样？”
莫玄淮抿了下唇，嘴角上扬一个不明显的弧度。
砚灵兮笑了出来。
虽然被哄高兴了，但莫玄淮还是挺在意的，越发努力地练习，倒是越来越像样了。
不过砚灵兮制止了几次：“你不要这样频繁，手都糙了，摸我的时候有点疼。”
她抱怨道：“刚刚你摸我脸的时候，我脸都红了！”
莫玄淮皱眉：“很疼吗？”
砚灵兮给了个“你说呢”的眼神，皱了皱鼻子：“哼。”
“好吧，我克制一下。”莫玄淮说。
他也真的给砚灵兮做了个秋千，他们没院子，就系在了楼下的两棵树上，坠着两只可爱的小鸟，是莫玄淮手熟之后的作品，别提有多可爱了，后来小区内的小孩子们都慕名而来。
某次，有个熊孩子想把秋千拆了带到他家去，被砚灵兮教训了一顿。
熊孩子嗷嗷哭。
砚灵兮可不会因为他是小孩就让着他，这可是莫玄淮给她做的！
那小孩是个吃软怕硬的，见砚灵兮不和他妈妈一样让着他，只能抽抽搭搭地说自己再也不会犯了。
但其实最喜欢这个秋千的，除了砚灵兮，就是他们家的小孩们了。
每天都要下来玩一会儿，也不争，就排着队，一个一个来。
*
傍晚的时候，天色阴了下来，到了晚上七点多，果然下起了雨。
噼里啪啦的，下的很大，砚灵兮在家里找出雨衣，下楼去给秋千披上了。
吃完饭之后，砚灵兮和周奇他们在客厅打扑克，她让鬼曼童坐在自己身后，悄悄咬耳朵：“要保佑我赢，知不知道？”
鬼曼童郑重点头：“放心吧，劳哒！”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鬼曼童的保佑，今晚砚灵兮的运气很好，胜利率有百分之九十。
可惜玩了几局后，砚灵兮就不愿意玩了，又没钱！
周奇他们的工资都还是她发的呢。
“你们都走吧，不玩了，别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砚灵兮挥了挥手。
“行行行，那老大，我们走了啊。”
常娴牵着鬼曼童的手，拉着小胖往隔壁走。
他们走了之后，砚灵兮又看了会儿电视，然后就想去床上躺着了。
下雨的时候躺在床上是一件特别美的事。
躺在床上看电视剧，砚灵兮躺着，用嘴巴吩咐莫玄淮：“对，你点开播放记录，直接点开就行了。这个古装剧好看，剧情和服化道都挺讲究，就是主角演技有点差，不过瑕不掩瑜。”
莫玄淮应了一声，兴趣不大。
要不是为了陪砚灵兮，他是不会看的。
而这时，某个地方，一个女孩正在急速奔跑，不时地回头看一眼，紧张不安。
仔细去看，就能发现她没有影子，双脚是透明的，连雨丝都是直接穿过她的身体落到地上的。
这不是人，而是鬼。
可她的表情，反而像是她在被鬼追。
确认没有人追来，姜晓灵稍稍松了一口气，却还是不敢耽搁，愈发努力地向前跑去，她要去找砚灵兮，现在只有砚灵兮能够救她，也只有砚灵兮能够为她讨回公道，不管如何一定要找到砚灵兮！
姜晓灵并不知道砚灵兮具体住在哪，只以前偶尔一次见过砚灵兮进入某个小区，她不能确认砚灵兮真的就住在那里，只能向上苍祈祷。
很快跑到了小区，也不用和保安登记，直接就跑进去了。
可是小区非常大，姜晓灵有些茫然，砚大师住在哪里呢？
姜晓灵没办法，只能用最笨的方法，一间一间地找过去。
她也不会随便进别人家，而是敲门或者喊砚灵兮的名字。
看不到她的人什么也听不到，也就不会被吵醒，但也难保不会有体质特殊的人，听到声音又见不到人，被吓得不轻。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姜晓灵一一边道别人听不到的歉，一边跑开来。
一直到半夜十二点多，她才终于找到砚灵兮的住处。
但不是因为得到回应。
而是因为砚灵兮所在的这间房子，透露着一股让她不敢靠太近的气息。
奇怪的是，又有很浓的鬼气。
姜晓灵一时有些踌躇，可是想想，她咬了咬牙，刚刚靠近，还没敲门，对面的门就“咔哒”一声被打开了。
周奇：“你要干什么？”
姜晓灵愣了一下：“你看得到我？！”
然后她注意到这人也没有影子，顿时震惊了，鬼？
周奇扬了下下巴：“跟我进来，别吵到老大睡觉。”
姜晓灵没动，警惕地看着他。
“不用担心，我要想对你动手，直接动手就可以了。”周奇说。
姜晓灵思考片刻，跟着进去了。
进去之后，发现屋子里还有很多只鬼，齐刷刷地看着她。
全都是鬼？！！！
姜晓灵觉得自己脑子不太够用，为什么砚大师家旁边住的全都是鬼啊？
“你大晚上来，是想干嘛？”周奇双手抱胸，淡声问道。
姜晓灵被这么多只鬼围着，瑟瑟发抖：“我、我来找砚大师，我想请她帮帮我......”
她说话的声音都发着抖，几乎要哭出来。
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差，刚出狼窝，又进虎穴啊！
第516章 最好的朋友（十一更）
第二天早上六七点钟。
某间房子里，女生打着哈欠醒了过来，先穿上拖鞋去桌子上看了一眼。
桌子上放着一个长方形盒子，木头做的。
她看了一眼，立马精神了，慌张地将盒子拿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开了的那道小口。
“不可能，不可能！”她一把将盖子打开，内部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女孩尖叫一声，对着墙就把盒子扔了出去，目眦欲裂，咬着牙说，“不可能！姜晓灵，你敢跑，不论你跑到哪里去，我都已经会把你抓回来！”
*
砚灵兮醒过来才知道这事。
昨天雨下的太大了，又下的久，有些地势低的地方都有积水了。
哗啦啦地响了一晚上，砚灵兮睡得特别熟，哼都没哼一声。
莫玄淮倒是知道，不过知道有周奇他们，也就没管。
“人呢？”砚灵兮伸了个懒腰，拿了个包子吃。
周奇说：“在隔壁呢。不过我们没问出什么来，那小姑娘胆子没多大，但她说她只信任你。”
砚灵兮一下子笑了出来：“那赶紧带过来啊。”
姜晓灵一见到砚灵兮就认出来，激动地上前两步：“砚大师！”
砚灵兮好奇道：“你认识我？”
“嗯嗯，认识，不过只是我认识你，你不认识我罢了。”姜晓灵说，“我还是你的粉丝呢，砚大师。”
砚灵兮挑了下眉，笑着说：“坐。”
姜晓灵乖乖在对面坐下。
砚灵兮咬着包子，问道：“周奇说你有事找我，什么事？”
说到这个，姜晓灵的表情就没有之前那么活泼了。
她咬着下唇，神情凄怆：“砚大师，我是被人害死的。”
砚灵兮颔首，看出来了，那血红的因果线。
“害死我的人......”姜晓灵深吸一口气，这个答案连说出来都会让她接受不了，“是我的好朋友，石舒云。”
这个砚灵兮还真没想到。
“好朋友？”
姜晓灵艰难地点了点头，每个字都说的那么艰难：“她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我们认识七八年了。我、我真的没有想到，她会杀了我......”
周奇没走，在她旁边坐下了，闻言问道；“你俩是发生什么冲突了？还是产生了什么嫌隙？”
姜晓灵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切都和以前一样，我们也没有吵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要杀我。我对她根本就没有防备，所以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死了。”
砚灵兮：“那你找我是什么意思？”
姜晓灵说：“砚大师，我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死后我的灵魂被石舒云禁锢在一个盒子里，我不知道那盒子是什么，只要关上，我就听不到外界一点声音，更别说离开了。”
这些天姜晓灵对石舒云虚与委蛇，终于叫她找到机会，悄悄留了个心眼，没让石舒云把盒子关紧。
姜晓灵就钻着那条小缝隙逃出来了。
只怕现在，石舒云早就知道她逃了。
“我想报仇，我不想不明不白地死，不想明明是她害死了我，还在我家人面前装的像什么好东西！”姜晓灵激动地说，“可是她有所依仗，我什么都做不了。”
顿了一顿，姜晓灵突然从椅子上起来，站在空地就要下跪。
周奇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说道：“我老大不喜欢别人跪她。”
姜晓灵愣了一下，只好讪讪又不安地站直了。
“砚大师，请你帮帮我吧，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姜晓灵紧紧攥着手掌，“如果就这么不管，我一定会不甘心的！”
眼看着是要哭的样子。
砚灵兮连忙说：“哎哎哎，我也没说不答应，你别哭啊。”
姜晓灵猛地抬起眼，眼泪滚了下来，但脸上带了笑：“砚大师，你真的愿意帮我吗？”
砚灵兮点点头，举了举手里的包子：“不过得等我吃完饭。”
姜晓灵连忙说：“好，好，我乖乖等着。”
砚灵兮有点饿了，一口气吃了三个包子，莫玄淮摸了摸她的肚子，制止了她还想再吃一个的手：“不许吃了，你想撑死自己吗？”
砚灵兮不高兴地撅了下嘴，然后又高高兴兴地捧着碗喝了口粥。
粥没喝完，她极其自然地推给莫玄淮，莫玄淮三两口就解决了。
砚灵兮去换了身衣服，她穿的还是睡衣呢。
姜晓灵带路，一路到了石舒云所居住的地方。
此时此刻。
石舒云正在家里，她满脸阴森地盯着前方，五官并不扭曲，却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打寒颤。
“笃笃——”
门忽然被敲响了。
石舒云回过神来，阴沉沉地看了一眼门板。
又是一声敲门响。
石舒云站了起来，在开门的时候跟变脸似的，变得温柔小意，唇角含笑。
看到外面的人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
表情却是奇怪的，像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来自己家。
“你们是？有什么事吗？”
来的人正是砚灵兮和莫玄淮。
砚灵兮打量了她一下，确认因果线确实是她身上的，姜晓灵并未说谎。
她笑了一下：“可以让我进去吗？”
石舒云笑容不变：“不好意思，不太方便。”
砚灵兮挑眉：“哦？这么说来，你不想见姜晓灵啊？”
石舒云动作一顿，盯着砚灵兮看了几秒，然后侧过了身，微笑着说：“请进。”
砚灵兮和莫玄淮进去，石舒云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闪过杀意。
背对着她的砚灵兮扯了下嘴角，不得不说，石舒云是个狠人。
只不过，她太低估他们了。
这“杀意”对他们来说也太明显了。
石舒云问：“你怎么知道晓灵的？”
“因为她找我了呗。”砚灵兮往沙发上一坐，二郎腿一翘，自在的很。
石舒云眼眸微闪：“她找你做什么？”
砚灵兮笑了一下：“这个问题，可以让她亲口告诉你。”
石舒云没说话。
砚灵兮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打开后，一团黑气冒了出来。
姜晓灵站在了房子中央，恨恨地看着石舒云。
石舒云却像是没事人似的，还笑着说：“你回来了。”
姜晓灵说：“因为我要杀了你。”
石舒云蓦地皱眉，凄凄惨惨地说：“为什么？晓灵，我们不是朋友吗？”
第517章 最好和唯一的区别（十二更）
朋友？
姜晓灵简直要气极反笑，这种不要脸的话，石舒云竟然也能说得出口？！
是她亲手杀了自己，她还能理所当然的，把她当做受害者来问出这样一句话，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姜晓灵对不起她，她怎么敢？她怎么能！
“我呸！”
“石舒云，你还敢提这两个字？你还敢以‘我的朋友’自居？你真是太不要脸！”
被这么指着鼻子骂，是石舒云的脸色也不变。
“晓灵，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一直都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石舒云突然顿了一下，她摇摇头，说道，“不，不是最好的，是唯一的朋友。晓灵，我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你不要这样说我，我会难过的。”
姜晓灵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半天，她才咬着牙说：“不，你不是我的朋友，你是我的仇人！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和你做了朋友！”
石舒云脸色微微一变，有些扭曲，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她眯着眼睛，突然嘲讽地笑了一下：“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你再后悔，不也还是和我做了朋友吗？这是事实，你改变不了的事实。”
砚灵兮看着，突然有点奇怪。
石舒云看着并不像是对姜晓灵有恨意的样子，反而像是挺在乎的她，那她为什么要杀了姜晓灵呢？
姜晓灵下颌紧绷，死死地盯着石舒云。
她眼眶突然一红，质问道：“石舒云，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那么对我？凭心而论，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对我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让你宁愿当一个杀人犯，也要杀了我？”
看到她哭，石舒云动了一下，转瞬即逝，快的像是错觉。
她没有说话，微微低下了头。
姜晓灵大吼：“为什么？！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我们认识七八年了，七八年了啊，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石舒云喃喃道：“是啊。”
姜晓灵停下话音，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是啊。”石舒云看着她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你也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那你到底为什么要......”
“因为你是我唯一的朋友。”石舒云面无表情地说。
姜晓灵皱眉，她没听懂。
石舒云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却是我唯一的朋友。”
两句话放在一起，区别就很明显了。
姜晓灵难以理解：“你到底什么意思？”
石舒云嗤笑一声：“你听不懂吗？”
她上前走了两步，走到姜晓灵面前。她们俩身高差不多，面对面的时候，是双眼直视着双眼。
石舒云轻声说：“凭什么？我把你当唯一的朋友，你却不是！”
姜晓灵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
“从我们认识开始，你的人缘就很好，你有很多朋友，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如果不是我维持着我们的友情，你早就不要我了吧？说什么我是你最好的朋友，这是我自己争取来的，是你施舍给我的名号。实际上呢？你真的把我当你最好的朋友了吗？”石舒云讽刺地说，“不一定吧？”
“我对你来说，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
石舒云面无表情地说：“你总是有那么多朋友，还要把她们介绍给我，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介绍别的朋友给我！”
她忽然就生气了，呼吸都变急了：“我赶走了一个又一个，可你身边的朋友总是那么多！”
三个人一起走的时候，那个人就会挽着姜晓灵的胳膊，会说她不知道的话题，会隔开她和姜晓灵......
她是个外人。
“我问过你，能不能只和我玩，你说不能。我正好退而求其次，问你至少和我一起的时候不要再带别人来了，你说都是朋友，没什么的。”石舒云突然大吼，“我讨厌这样，你懂不懂，懂不懂？！”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像我一样，只有我一个朋友呢？”
姜晓灵已经完全呆住了。
她没有想到，原来在石舒云的心里，自己做的那一切都是让她讨厌的。
可事实上，姜晓灵一直介绍朋友给她，也是为了她。
石舒云原生家庭有些问题，很封闭，不爱交朋友，话少内敛沉默，姜晓灵想让她自信起来，不要把自己变成孤岛，所以会把自己的朋友介绍给她。
可就算知道石舒云的真实想法，姜晓灵也不会听她的。
人是群体性动物，需要交流和交际，否则迟早会憋出问题来的。
交朋友是她的权利和自由，即便是父母，也没有权利剥夺。
石舒云笑着说：“你不知道吧？你的好几个朋友，都是我赶走的。只要稍稍使些小手段，你们就崩了。这种一碰就碎的关系，你为什么要执着呢？”
姜晓灵震惊道：“是你？！”
这些年来，她和好几个玩的还不错的朋友都渐行渐远了，因为各种各样的误会。
她还天真地以为真的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原来都是石舒云在背地里做的！
姜晓灵彻底地说不出话来了。
“可是赶走她们，你还是能有新的朋友。你太厉害了，很多人都想和你做朋友，偏偏你又来者不拒。”石舒云笑了一下，“怎么办呢？那我只好从源头解决了。”
石舒云逼近姜晓灵，一双眼里藏着疯狂：“只要你死了，就不会再有新朋友了。”
姜晓灵浑身发冷：“你这个疯子！”
石舒云开心地笑了起来：“我不是疯子，我只是你的朋友。你是我唯一的朋友，那我也应该是你唯一的朋友。”
“以后就只有我和你了，难道不好吗？”
姜晓灵感觉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她觉得自己像是第一天认识石舒云。
明明她平时最温柔体贴，为什么藏着这么阴暗的灵魂？
“不，你不是我的朋友，我不会杀死我的人做朋友！”姜晓灵说。
石舒云脸上的笑意慢慢减小，最后变成面无表情的样子。
她说：“你会的。因为你死后，我就是你唯一的朋友了。你只能见到我，就算你不愿意，我也会驯化你的。”
好像姜晓灵是任人宰割的动物，而不是有自己思想的人。
第518章 我的命不值钱（十三更）
“你不会。”
石舒云动作一顿，抬头望着姜晓灵，轻声问：“什么？”
姜晓灵说：“你不会成功的，就算我只能见到你，我也不会变成你说的那个样子，我没那么贱。”
石舒云静静地盯着她。
姜晓灵说：“事实证明，你也确实失败了，我逃出去了，这在你意料之内吗？”
石舒云面无表情，一双黑眸没什么情绪地盯着姜晓灵，仿佛风雨欲来前的宁静。
姜晓灵也不甘示弱地回瞪过去。
昔日的好朋友，如此却成了仇人。
石舒云表情忽然一变，变得可怜委屈，凄怆心酸：“晓灵，你真的不能理解我吗？真的觉得我罪大恶极吗？可你就真的一点错都没有吗？”
“为什么你就不能只有我这一个朋友呢？我可以对你很好，只有你，你要什么，我都会努力做，为什么这样你还是要去交其他的朋友呢？”
“晓灵，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看着你和其他人做朋友我有多难过多伤心！我甚至想过要不要自杀来抢夺你的注意力......”
姜晓灵拧眉，石舒云的心理已经完全扭曲了，听着这种把她当做最重要的人的话，她心里却没有开心的感觉，反而只觉得毛骨悚然。
石舒云絮絮叨叨地说着，却没有看到姜晓灵软化，语速渐渐地慢了下来，又变成了阴沉沉的模样。
这才是最真实的她，以前都是她为了迎合姜晓灵装出来的。
“呵，看来你是铁了心要厌恶我了。”
姜晓灵纠正道：“不是‘要’，我已经足够厌恶你了。”
石舒云笑：“那怎么办呢？你要杀了我吗？”
姜晓灵冷冷地说：“当然，我会杀了你，你该死。”
石舒云张开双手，挑了下眉：“好啊，你来吧。”
姜晓灵警惕地看着她：“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这不是耍花样啊。”石舒云说，“我只是满足你的愿望罢了。”
“我不是说了吗，你要什么，我都会努力去做。”
即便是我的命。
石舒云说：“我的命本来就不值钱，你想拿就拿走好了。”
姜晓灵哑口无言。
石舒云家的情况有点特殊，在她小时候，她妈跟别的男人跑了，留下她和她爸。她爸被扣了个绿帽子，罪魁祸首又跑了，只能迁怒于石舒云，石舒云从小没少挨打和挨骂。
挨打还不算什么，真正对她造成伤害的是她爸的辱骂。
用尽了一切肮脏和毫不留情的字眼。
所以石舒云从小就知道，她的命不值钱。
石舒云小时候还没现在这么会装，被她爸打骂久了，就是一副阴郁的样子，旁的小朋友也不会跟她玩。
甚至会欺负她。
因为那些小孩的父母说她妈跟人跑了，他爸不是好人，她也整天阴森森的，让人怪害怕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小孩们把这些话听进去了。
直到石舒云长大一些，学会了伪装，他们也搬家了，没人知道石舒云不堪的过去，她可以重新开始。
可是伤害就是伤害，不流血了，因为留了下疤痕，永远都不会消失。
石舒云的性格已经定下来了。
她原本可以在黑暗中度过一生。
如果没有姜晓灵。
石舒云说：“来吧。”
姜晓灵下意识有些慌张，她看向砚灵兮。
砚灵兮刚刚看入迷了，以为姜晓灵是让他们走，于是点了点头，拉起莫玄淮就要走，另一只手还拿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
正是之前困着姜晓灵的盒子。
石舒云猛地抬眸，她什么时候拿的？
砚灵兮对着石舒云晃了晃：“这个东西我就拿走了。”
石舒云轻笑：“这是我的东西，你拿走不合适吧？”
“挺合适的啊。”砚灵兮说。
石舒云笑意很淡：“不问自取视为偷，砚小姐，我可以报警抓你了。”
砚灵兮歪头说：“好啊，你去报吧。”
石舒云沉沉地看着她，没再说话。
“没别的事了吧？”砚灵兮态度轻松自然，“没别的事我们就先走了。”
姜晓灵张了张嘴：“砚大师......”
砚灵兮稍点了一下头，并未多说什么。
她能保证她不再次被困已经是做了自己该做的，至于要不要复仇，那是她的因果，旁人插不了太多的手。
砚灵兮和莫玄淮离开了，房子里只剩下了姜晓灵和石舒云。
石舒云忽然放松下来了，毕竟这次她是真的拿姜晓灵没辙了。
盒子已经被带走了。
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人怎么斗得过鬼？
“可是晓灵，你真的能下得了手吗？”
姜晓灵冷笑一声：“你还想说什么花言巧语？我告诉你，我下得了手，我会亲手杀了你。”
她讨厌石舒云这种对她了若指掌的样子。
姜晓灵手一动，黑气卷着一把水果刀到了她的手里。
姜晓灵紧紧攥着，冰冷的刀刃泛出锋利的光芒，对着石舒云。
石舒云并没有露出什么害怕的表情。
她神情晦涩，眼睫毛遮住了她眼中的情绪，忽的一说：“你敢吗？你真的敢吗？姜晓灵，你的手在发抖。”
姜晓灵咬着牙说：“我发抖是因为杀人，不要因为杀你。”
换了任何一个人她都会发抖，不是因为她，她没什么特别的。
石舒云挑衅道：“既然你没什么好怕的，那就动手啊。”
姜晓灵咬唇。
“怎么？还不动手？真的不敢吗？姜晓灵，我说过的，我可以驯服你，因为我太了解你......”
“噗呲——”
是刀刃刺穿皮肤的声音。
石舒云话音一顿，疼痛让她下意识皱紧了眉头。
她头看了一眼，腹部冒出了大量的血液，顷刻间染红了她的衣服。
白色的碎花衬衣，是姜晓灵最喜欢的风格。
“你该死，你该死！我不需要你这样的朋友！”姜晓灵大吼道，看起来她才更像那个受伤的人。
石舒云说：“你需、需要。”
姜晓灵眼眶泛红地盯着她，突然间转身离开了。
她刺得很深，石舒云一定会死。
石舒云倒在了地上，眼前有些模糊，手掌向前伸着：“晓灵，下辈子，我们还做朋友，好不好啊......”
她等待着一个回复，可直到意识消散，也没等到她想听的那声“好”。
第519章 你想拿就拿去（十四更）
姜晓灵一口气跑出老远。
变成鬼后，她也感觉不到累了，她停在一个无人的地方，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
姜晓灵靠在墙上，慢慢地蹲下来，抱住自己的手臂，眼神盯着前方的空地，但实际上什么都没看进去。
她满脑子都是石舒云捂着自己腹部的场景。
全都是血，石舒云的身上......全都是血！
姜晓灵从没有见过那么多血，只在新闻上看到过，还是打了码的那种，她甚至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几欲作呕。
她不想杀石舒云的。
她说石舒云是自己最重要的朋友，这句话不是假的。
友谊也是有时限的，初中玩的好的朋友，到了高中都没联系了；高中玩的好朋友，到了大学也都没联系了；大学玩的好的同学，到了上班就也都没联系了。
只要不见面，联系就会断，然后渐行渐远。
太多人都是这样的。
姜晓灵从小就知道这个道理，因为小时候因为见不到朋友她很是哭闹过一段时间，她妈妈教会了她什么事“离别”。
就算是有血缘关系的父母兄弟，长大后都会有自己的交际圈和生活，更何况只是同学和朋友呢？
可是这个道理，在石舒云身上并不适用。
因为石舒云和她考了同一个大学，同一个专业，也是同一个寝室。
石舒云高中成绩不算好，可姜晓灵成绩很好。
姜晓灵可以上一本大学，石舒云只能上二本，为了能和姜晓灵上同一个学校，石舒云没日没夜地学习，连下课时间也不休息。
那段时间，石舒云连做梦都是在做题，在背课文，在背单词......甚至有一次因为睡眠不足而晕倒过。
姜晓灵问她：“舒云，你为什么这么拼命啊？”
石舒云笑着说：“因为我想和你一个大学啊。”
报道那天，石舒云比姜晓灵早到，可是因为寝室是按照报道顺序来分配的，所以石舒云一直等着姜晓灵。
她们俩一起报道，如愿以偿地被分配到了同一个寝室，选了同一侧，两人晚上睡觉头抵着头，有时候还可以说悄悄话......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姜晓灵眼睛里落下来，她死死咬着唇，没有让自己哭出声。
她忽然想起，自己大三的时候谈了一次男朋友，可是那个男朋友脚踏两条船，她知道后，狠狠大哭了一场。
结果第二天就有人来找她，说石舒云和那个男生打起来了。
姜晓灵吓了一跳，连忙跟着过去，她心想着，石舒云怎么可能是男生的对手？
没想到，到那之后，反而是石舒云占上风。
原因很简单，因为石舒云的打法是不要命的打法。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要命的打不过不要命的。
那次石舒云被记了大过，但她一点都不后悔。
姜晓灵眼前模糊。
连工作也是，石舒云和她一个公司。
似乎从认识开始，石舒云就一直跟着她的脚步。
姜晓灵一直以为，她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姜晓灵好茫然，她盯着自己的手发呆。
就是这只手，刚刚杀了石舒云......
石舒云杀了她，她杀了石舒云。
两清了吗？
两清了吧......
姜晓灵忽然从喉咙里爆发出一阵嘶吼般的哭声。
“石舒云——！！！”
“轰隆隆——”
又开始下雨了。
也许是因为到夏天了，这几天雁城雨水很多，昨晚刚下一场，今天上午就又下了一场。
刚开始还只是小雨，后来越来越大，大颗的雨滴砸在地上。
姜晓灵将脑袋埋在臂弯中，压抑的哭声一阵又一阵。
一双脚停在她的跟前。
静悄悄的，姜晓灵没能发觉。
她本就骨架小，缩成一团后更是显得瘦弱伶仃，她紧紧抱着自己的胳膊，肩膀一抽一抽的。
姜晓灵忽然一僵。
有人在抚摸她的脑袋。
姜晓灵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一时间竟然没动弹，任由不知是谁的家伙在摸自己的头。
“你为什么要哭？”
属于石舒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姜晓灵没能再继续欺骗自己。
她慢慢地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到了蹲在自己面前的石舒云。
石舒云穿着死前的那身衣裳，腹部血红一片，脸色是失血过多的苍白。
面对这个杀死了她的凶手，她的表情一如往常般平静。
姜晓灵没说话。
她知道的，既然自己死后会变成鬼，石舒云显然也会。
找到自己好像也不是什么让人震惊的事，石舒云在寻找她这方面一直都是个好手。
“你想干什么？再杀我一次吗？”
石舒云说：“你已经是鬼了，杀不了了。”
姜晓灵说：“怎么杀不了，鬼也可以灰飞烟灭，魂飞魄散。”
石舒云说：“那还是算了。”
灰飞烟灭，魂飞魄散，真是两个太可怕太可怕的词。
姜晓灵问：“我杀了你，你不恨我吗？”
“我说了，我的命不值钱，你想拿就拿去。”石舒云说着，坐到了她的旁边。
她伸出手，想要接雨滴，雨滴却直接从她的手掌上穿了过去，落在地上。
滴滴答答的声音不绝于耳。
姜晓灵抿住嘴唇，不说话。
石舒云：“晓灵，下辈子我们还能做好朋友吗？”
“不！”姜晓灵说，“难道要再给你一次杀我的机会吗？”
石舒云笑了一下：“只要你可以只有我一个朋友，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啊。”
姜晓灵还是摇头。
石舒云笑意慢慢地散了。
良久，她说：“可我还是想和你做朋友啊。”
姜晓灵眼泪又落了下来。
石舒云说：“我会学着控制自己的，好吗？”
姜晓灵还是摇了摇头。
她吸了吸鼻子，说道：“舒云，下辈子，找个爱你的爸爸妈妈吧。”
石舒云想说她不需要父母，她有她这个朋友就够了。
姜晓灵却抢先一步说道：“我希望你能在爱我的时候，也能学会爱你自己。”
石舒云僵住了。
姜晓灵说：“舒云，我真的很重视你这个朋友的。我也想你重视你自己，下辈子，别再说你的命不值钱了。”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一声近乎呢喃的“好”字吐了出来。
第520章 懒到家了，恶愿，惩罚（十五更）
那个盒子被砚灵兮带回了家。
盒子之所以能够将姜晓灵困在里面，是因为盖子和底部都刻着咒语，其实作用和砚灵兮的瓷瓶差不多。
砚灵兮也没扔，留着，说不定以后自己用得着呢，要物尽其用，扔了太浪费了。
姜晓灵和石舒云投胎之前来找过砚灵兮。
姜晓灵郑重地道了谢：“砚大师，真的谢谢你。”
砚灵兮摆摆手：“没事，小事一桩。”她眼睛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颇有些意外地说，“不过你俩这是，和好了？”
姜晓灵苦笑着说：“是吧。”
她俩.......真是说都不知道怎么说。
砚灵兮挑了挑眉，倒也没多说什么。
出乎意料的，石舒云竟然也给砚灵兮道了个歉：“砚大师，那天对你不太礼貌，是我不对，抱歉，希望你能够原谅我。”
砚灵兮看了她一会儿，石舒云任由她看，并不局促。
砚灵兮笑了一下，歪头说：“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了。”
石舒云颇有点‘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意思，淡定地点了点头。
啧，看起来真不像是诚心道歉。
*
下午，砚灵兮睡了个午觉。
睡得时间稍微有点长了，导致她头有些疼，身上也不怎么有劲，哼哼唧唧地窝在沙发上，头枕在莫玄淮的腿上。
莫玄淮一边给她按头，一边数落她：“下次我叫你起来的时候，你起不起来？”
今天也叫了，只不过砚灵兮太困了，假哭地求莫玄淮让她多睡一会儿。莫玄淮也是心软，真的就不舍得叫她了。
结果就造成了现在这个情况。
砚灵兮连忙点头：“起的起的，再给我揉揉，难受。”
语气可怜兮兮，委屈巴巴的。
莫玄淮又给她揉了半个小时，她才觉得好多了。
坐起来，盘着腿，弯着上身从茶几下面拿零食，她想吃的是果冻，偏偏她上回吃了之后顺手放到了另一边，距离她最远的地方。
于是莫玄淮眼睁睁看着，砚灵兮一点点探出去身体，最后的姿势是把小腿搭在沙发上，手掌撑在地毯上，艰难地拿到了果冻。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做俯卧撑呢。
莫玄淮好笑道：“你就不能起来拿吗？”
砚灵兮笑眯眯地说：“我不想下去嘛。”
莫玄淮说：“那你可以让我给你拿。”
砚灵兮凑过去，眼睛弯成月牙：“我也心疼你呀。”
莫玄淮哭笑不得，但不得不说很受用。
果冻好吃是好吃，就是上面的皮很难撕，有些被砚灵兮咬的坑坑洼洼，不忍直视。
“不是有那个可以划开皮的工具吗？”莫玄淮说。
他也不知道那叫什么，塑料的，形状是一般的太极八卦，一头是尖的，一戳皮就破开，转着划一圈，很轻松就撕掉了。
砚灵兮说：“太麻烦了，还是自己咬方便。”
简直是胡说八道。
莫玄淮拿了工具，帮她划开，砚灵兮也不制止，笑容满面地接过来，吸溜一口，满足极了。
这时，门铃急促地响了起来。
莫玄淮去开门。
门外是李婶，焦急地问：“小莫啊，灵兮在不在家啊？”
她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应该是夫妻俩，两人有夫妻相，看上去大约四十出头的样子。
男人被女人搀扶着，看上去很不舒服。
莫玄淮轻瞥了他们一眼，对李婶说：“在的。”
然后侧身，让他们进来。
李婶连忙带着他们进屋去，看到砚灵兮窝在沙发上，本来还挺焦急，下意识露了个笑：“灵兮又在吃零食啊，少吃点，对身体不好的。”
砚灵兮说：“我没有吃很多！”
李婶才不信呢，小姑娘最爱吃零食了。
为了免于被唠叨，砚灵兮赶紧转移话题：“李婶，你找我什么事呀？”
李婶拍了下大腿，连忙说道：“你看我这脑子，差点忘了正事。这俩是我家亲戚，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心慌意乱，老做噩梦，小灾小难不断的，我一看，这不对劲啊，连忙带着他们来找你了。”
那对夫妻打量着砚灵兮，按照辈分，他们应该叫李婶叫姑妈。
姑妈说她认识个很厉害的大师，就是这位？看上去也太年轻了吧，真的靠谱吗......
要说这鬼神之说，这两人是一半信，一半不信。
毕竟家里都供奉着神佛，可你要说信吧，也不至于，都什么年代了，可不能迷信。
只不过这次实在是太邪门了，噩梦不断就算了，他们夫妻俩做的噩梦还都是一样的！
李婶说：“你俩愣着干嘛？赶紧和灵兮说说情况啊。”
“哦哦，灵兮，是这样的......”女人刚开了个口，就被砚灵兮打断了。
砚灵兮说：“叫我砚大师吧。”
女人有些尴尬地改口：“砚大师......”
砚灵兮颔首：“继续。”
女人看了一眼自己的男人，也不知道两人在交流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姑妈已经替我们说了，就是经常做噩梦，我们俩还做的一样，但我只做噩梦，其他倒没有。”女人说。
男人说：“我比较严重一些。”
砚灵兮嗯了一声，淡声问道：“最近有做什么特殊的事情吗？或者说，这种情况出现之前，你们做了什么？”
女人和男人对视一眼，都茫然道：“没做什么啊，那天我们就和往常一样，起床，洗漱，上香，烧元宝，吃饭，刷锅，下午也一样，没做什么特殊的事情啊......”
砚灵兮伸出一根白皙的手指摇了摇：“不，你们做了。”
“什么？”
“你们烧香了。”
女人震惊道：“可、可我们以前也烧过香啊，没什么事啊。”
砚灵兮轻笑：“那么你们这次许了什么愿呢？”
女人尴尬一笑：“这、这不太方便告诉你吧......”
“告不告诉我无所谓。”砚灵兮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漫不经心地说，“我只是要告诉你们，给神灵烧香许愿的时候，许的是恶愿的话，神灵是不会给你们实现的。相反，还会对你们降下惩罚。”
“你们的症状，就是神灵降下的惩罚。”
第521章 心眼太小（一更）
神灵降下的惩罚。
对于崇信神灵的国人来说，这话太严重了，尤其是老一辈的人。
李婶吓得差点脸色大变，好半天才说出话来。
她瞪着那夫妻俩，语气严肃地问：“你们许愿了？许的什么愿？！”
男人和女人脸色也不太好看，看了彼此一眼，抿了抿唇。
男人还不想承认，他梗着脖子说：“什么恶愿？我们听不懂。”
砚灵兮挑了挑眉，表情挺一言难尽的。
她似笑非笑地问：“是真听不懂吗？”
砚灵兮天生一张笑脸，笑起来格外真诚实意，极具感染力。但如果这笑带了点别的意味，那就让人很难受了，尤其是她那双清透的眼睛，直直地望着人的时候，仿佛能望进人心里去。
男人露出明显的不自在和心虚的表情。
李婶生气地说：“你们还隐瞒？是不是真得出了无法挽回的事才知道隐瞒不对？本来你们就是来寻找解决办法的，藏这藏那的有什么意思？你们要是对这个无所谓，那你们现在就走吧，我也不管了。”
说到底只是亲戚，就算他们死了，葬礼都不用李婶办，抽空回去参加就醒了。
李婶不是心冷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在知道他们有可能是撞邪了之后，主动带他们来找砚灵兮。
但如果他们心不诚，那只能怪他们自己！
男人：“姑妈，你别生气，我们、我们就是......”
李婶打断他们：“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原因，要解决就解决，要不解决就不解决。你俩才中年，就这么婆婆妈妈了，真是还不如我这个老年人！”
夫妻俩被李婶说的格外没脸，终于扭扭捏捏地开了金口。
“其实，其实我也没有许什么恶愿，真的，我以为这不算什么的，毕竟以前许愿家财万贯，也没见神灵实现啊。”男人说。
砚灵兮淡淡地说：“废话太多了。”
男人：“......”
男人讪讪地说：“我许的愿是希望、希望我们家的仇人都、都死掉。”
李婶瞪大眼睛：“都死掉？！”
女人瑟缩了一下，露出不安的表情。
她也是知道的，不然不会也跟着做噩梦。
李婶难以置信道：“你们、你们也太狠心了，而且你们有仇人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如果是没关系的陌生人，她不知道那没什么稀奇的。
但都是亲戚，是本家，有什么风吹草动，她不至于一点风声都没听见。
然而，实际上，李婶只知道和他们家有摩擦的人，严重到“有仇”的还真不知道。
男人说有，然后说了个名字。
那人李婶有印象，可是据她所知，只是轻微的嫌隙罢了，远远不到“有仇”的地步啊。
李婶看着他们，没能说出话来。
她眉头皱的死紧，很是不高兴，没想到他们心眼这么小，简直是比针尖还好。
砚灵兮又拆了个果冻，咽下去后，慢条斯理地说：“神灵是护佑世人的，不是为了满足你们的私欲的，更不会为了你们去害人。你们许下的恶愿，终究会反馈到你们自己的身上。”
“也不会要了你们的命。”看到他们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砚灵兮笑了一下，恶劣地补充道，“只不过是以后不会有好日子罢了。”
此言一出，夫妻俩吓坏了，连忙请求砚灵兮救救他们。
“砚大师，请你救救我们吧，我、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真不是有心的。”男人急切又慌张。
砚灵兮瞥他一眼，倒也没多为难：“不用我救，只要你们多做善事就好了。”
人的心中都有恶念，只是大小的问题。
如果向神灵许下恶愿并不会受到惩罚，也许这对夫妻也不会知错；但既然会知错，他们以后也不会再犯，并且还通过这件事知道了何为“举头三尺有神明”，以后再做事之前想必也会三思而后行。
砚灵兮挥了挥手，那对夫妻俩只好离开了。
李婶又留了一小会儿，抱怨了几句之后，问道：“灵兮，你刚刚就给他们要了二百块钱，是不是太少了？”
砚灵兮被逗笑了：“李婶，他们知道你这么不帮亲吗？”
李婶也呵呵笑着：“哼，我才不帮他们呢，两个蠢货，我都怕跟他们呆久了我也变的脑子不清醒。”
砚灵兮轻笑着说：“那不会。”
李婶叹了口气说：“我是真没想到他们那么记仇，那么小心眼。”
和那家人的嫌隙是真的一字不提的那种，依李婶看，私下里骂两句就得了，最多咒人家走路摔跟头，让人家去死就真的太吓人了。
砚灵兮递给李婶一个果冻，李婶摆摆手拒绝了：“你自己吃吧，我不爱吃这些玩意儿，也就你们年轻人爱吃。”
砚灵兮就收回去了。
她说：“李婶，你就不要深交就行了，平时该怎么来往还怎么来往，晾他们也不敢在做什么。”
李婶点了点头：“哎，我晓得的，心里有数的。”
砚灵兮就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
李婶又待了一会儿就走了，走之前还想再给砚灵兮几百块钱，生怕这桩经由自己介绍的生意她吃了亏，把砚灵兮逗的不轻。
“李婶，我不要，你拿走。”见李婶想说什么，砚灵兮说，“这钱不属于我，我要拿了会坏我的气运的。”
吓得李婶连忙拿了回来。
晚上，砚灵兮换了身运动衣，去公园跳舞。
两年了，她的舞姿一如往前。
广场舞阿姨们也由一开始的大跌眼镜变得习以为常，甚至还私底下也排练了一个机器舞，砚灵兮跳起来适配度可太高了。
之后，但凡跳这个机器舞，砚灵兮就会站在最前面领舞！
今天跳的就是这个机器舞。
砚灵兮往最前面一站，虽然穿着最普通的运动服，可一身的气质却犹如明月一般。这么好看的人，顿时吸引了好些人的注意。
有两个男生顿时就怦然心动了，走过来要电话号码。
“小姐姐，你好，可以给我们你的电话号码吗？咱们可以交个朋友啊。”
砚灵兮本来想让他们别挡着自己的路，转念一想，可以啊，这都是她的隐藏客户，于是点了点头说：“好啊。”
两个男人很高兴，立即举起了手机。
砚灵兮指着正在走过来的莫玄淮说：“我手机在我老公那呢，你们去加吧。”
两个男生：“......”老公？！
第522章 影响发挥，神位（二更）
两个男生看着走过来的莫玄淮，震惊地无言以对。
莫玄淮在砚灵兮身边站稳脚跟，抬手揽住砚灵兮的肩膀，眼神淡漠，语气更淡漠：“你们找我未婚妻有什么事吗？和我说也是一样的。”
又说了未婚妻，砚灵兮看他一眼，憋住笑了。
两个男生压根没想到砚灵兮连未婚夫都有了，毕竟她看上去是真的很年轻！
更没想到的是，他们还被未婚夫抓个正着！
两人尴尬地说：“没，没事，我们、我们就是来问问，广场舞还需不需要人，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得特别干。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这是借口，没想到砚灵兮竟然当真了：“你们想跳也可以加入啊。”
两人：“......不用了。”
“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两人尴尬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临走，又停下脚步，纠结地问砚灵兮，“你有二十岁吗？”
莫玄淮问：“我未婚妻多少岁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吗？”
他气场太强了，两个男生顿时抖了一下，连忙摇头，互相拉扯着跑远了。
不远处应该是他们的伙伴，好奇地看着这边，应该是在问他们有没有要到电话号码。两个男生正觉得丢人呢，推搡着他们离开了，不知道好似说了什么，爆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声。
莫玄淮看着他们走远，这才收回眼神，掩去眸中那点不悦。
至于砚灵兮，她就没把这插曲当回事，一直在专心做准备。
歌曲一响，她就把莫玄淮推开：“别挡着我，你会影响我发挥的！”
还有人能影响你发挥？
莫玄淮失笑，走到对面的花坛上坐着去了，举起手机，把她的舞姿都拍了下来，越看越可爱。
现在天气也渐渐热起来了，跳完之后，砚灵兮出了一身的汗。
一回到家，就踢着脚把鞋脱了。
“我要洗澡，洗澡——一身的汗，太难受了。”
莫玄淮拉住她说：“一起洗吧。”
砚灵兮挑眉：“为什么？”
“省水。”莫玄淮说。
砚灵兮问：“我看上去很蠢吗？”
莫玄淮不吭声，直接把她抱起来，进了浴室。
*
翌日。
砚灵兮睁开眼睛就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莫玄淮捏了捏她的脸颊，笑着问：“还没睡饱吗？”
砚灵兮挥开他的手，他的脸又凑了过来，不由分说地亲了亲她的脸。
“我没洗脸。”
“嗯，不嫌弃。”
砚灵兮把嘴巴撅起来，不嫌弃的话就来亲嘴巴。
莫玄淮低头，亲了一下。
砚灵兮被逗笑，推开他的脸，说道：“抱我去洗漱，现在几点了？十一点出门，去看风水，没过时间吧？”
“没呢，才十点。”
洗漱过后，又吃了点东西，也差不多到了出门的时间了。
这次要看的房子是在市中心，周围很是繁华，全都是高楼大厦，巍峨高耸，鳞次栉比。
这家人也挺有钱，在这寸金寸土的地方，还买了四室两厅，家里挺干净的。
但砚灵兮看完之后，表情却是不容乐观。
杨先生问：“砚大师，是有什么问题吗？”
砚灵兮收回眼神，看向杨先生和杨夫人：“是的，问题还不小。”
杨夫人震惊道：“啊？不会吧？”
这话并不是质疑砚灵兮，而是太过难以置信。
“我一个一个和你们说。”
砚灵兮指着那偌大的落地窗说：“首先，这个落地窗就不该存在。”
杨夫人问：“为什么啊？现在不是很流行落地窗吗？”
“如果你们是住在别墅区，或者光照不足，再或者围墙很高的地方，我反而会建议你们做落地窗。”砚灵兮走到落地窗跟前，“但你们所居住的这个地方，光照已经足够了。看看，周围都是高楼大厦和写字楼，全都是玻璃，很容易造成光污染，甚至会引发光煞。”
“虽然光煞不一定都是有坏处的，但显然你们家这个，没有好处。”砚灵兮说，“严重的光煞甚至会引发精神病，躁郁症妄想症之类的。”
杨夫人愣愣地问：“原来是这样......那怎么办啊？拆掉吗？”
精神病啊，也太吓人了......
“拆掉也可以，也可以挂上串窗帘，不过家里就不要放太多镜子了，尤其是落地镜，可以买些绿色植物。”砚灵兮说。
杨先生杨夫人连连点头：“好，我们记住了。”
杨先生问：“第二个问题呢？”
砚灵兮往里走了几步，来到一间房门口：“看得出来，你们还挺信这个的。”
还专门开辟了一间房间用来供奉神像。
神龛，案台，贡品，蒲团，香烛......也是很敬畏了。
杨夫人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们夫妻俩，确实比较信这个。”
其实很多家庭家里都供奉着神像，但专门开辟一间房用来供奉的还真不多，似乎只在电视剧里见到。
“供奉神像的房间不能紧挨着厨房和厕所，这点做得很好。”砚灵兮赞赏地点了点头。
杨先生杨夫人笑起来，心情突然有点像小时候作业做得很好被老师表扬似的。
“屋子里很干净整洁，没有晦气，这点也很好。”砚灵兮说，“虽然也不能有煞气，但有墙体隔着，倒也还好。”
夫妻俩松了一口气，但也不由得好奇地问：“既然都不错，那问题在哪儿呢？”
砚灵兮说：“在摆放的位置。”
“？”
“神位背后的靠墙不可紧邻水沟，下方也不可有水沟或水管通过，否则就会像背截水一样，使家中钱财流失。”砚灵兮说，“如果我算得不错，你们最近应该确实流失了一小笔钱财吧。”
杨先生微微瞪大了眼睛，点了点头。
最近他们家的电动车被偷了，新买的呢，好几千块呢。
“那就对了。”砚灵兮指着另一边的墙体，“找时间把位置换了吧，就换这，我算出来，你家神位放这最好。”
杨先生说：“砚大师，正好你在这，我们现在就换吧。”
“也行。”
于是砚灵兮指挥着他们把神位换了一下。
砚灵兮拍了拍手掌，说道：“其他倒没什么问题了。”
两口子很感谢砚灵兮，报酬是十万块钱。
第523章 小聪明，选择（一更）
五月份，林承允学校举办了期中考试。
成绩出来后，要去开家长会。
林承允热情邀请了砚灵兮和莫玄淮：“表姐，表姐夫，你们能来帮我开家长会吗？”
砚灵兮瘫在沙发上，颈项间裸露出来的皮肤还有一块红色的印记，懒洋洋地看着电视，身上搭了一条毯子。
她姨妈来了。
大师又怎么样，姨妈来了还是要肚子疼。
不仅是肚子疼，腰还有点酸，浑身乏力，以至于砚灵兮能躺着就不坐着，林承允来了也只是得到了她轻轻一瞥，连话都懒得说了。
莫玄淮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碗红糖姜水，轻声细语地说：“起来喝点热的。”
砚灵兮不动弹，莫玄淮就先把碗放在了茶几上，等稍微凉一点再给她喝。
莫玄淮搓了搓手掌，手掌发热，贴在她的小腹上，担心地问：“有没有好一点？”
砚灵兮点了点头，哼哼唧唧地说：“我想吃果冻，想吃雪糕，想吃辣条。”
什么不能吃她就想吃什么。
莫玄淮想教训她，但看她的状态那么蔫，又不忍心，哄劝道：“乖啊，过几天再吃。”
砚灵兮嘴巴一瘪：“我肚子有点疼。”
林承允插嘴说：“表姐，多喝热水就好了。”
“......”砚灵兮真诚发问，“你能闭嘴吗？”
林承允委屈道：“我关心你嘛。”
砚灵兮翻了个白眼：“你爸妈没空？”
“有空啊，但我想让你们去嘛。”林承允嬉皮笑脸地说。
砚灵兮横他一眼：“看不出我不舒服吗？你就是这么做弟弟的？一点都不心疼姐姐！”
林承允连忙解释：“我当然心疼了，可是刚刚你还让我闭嘴。而且家长会是周五，今天才周一。”
砚灵兮不说死：“再说吧，没事我就去。”
林承允欢天喜地地蹦起来，然后交代莫玄淮：“表姐夫，你也记得来啊。”
这话属实说多余了，就算他不交代，莫玄淮也是肯定会跟着去的，这两人就没分开过。
莫玄淮说了一句“看你姐的意思”，然后伸手摸了摸碗，不怎么烫了，于是端起来，让砚灵兮靠在自己身上，喂给她喝。
甜味和姜味融合在一起，倒也不算难喝。
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反正喝完之后感觉全身都暖融融的。
过了一会儿，砚灵兮心想，好像真的不那么疼了，是不是心理作用啊？
午饭林承允是在这里吃的，吃完之后就去学校了。
砚灵兮有点累，吃完饭后躺着睡了会儿。
可能红糖姜水真的有用，下午砚灵兮就又活蹦乱跳的了。
人精神了很多，蹲在茶几前，想偷偷摸摸顺一个果冻吃。
扒着茶几，小眼神机灵地左瞧右看。
很好，莫玄淮不在。
悄悄地伸出罪恶的小手。
“咳咳。”
砚灵兮一僵。
“你在干什么？”莫玄淮问道。
砚灵兮扭头，对上莫玄淮居高临下的视线，顿时可怜巴巴地瘪嘴：“我腿麻了。”
“真麻了还是假麻了？”
“......”砚灵兮决定掠过这个问题，笑眯眯地说，“咱们去摆摊吧？今天换个地方怎么样？”
问完之后，不待莫玄淮回话，就拍了板，自顾自地说：“好主意！这就去！”
莫玄淮哭笑不得，如她所愿去拿了东西。
坐上车，系好安全带，莫玄淮突然开口：“你刚刚是不是想偷吃果冻？”
砚灵兮目视前方，一点反应也没，整个人写着四个大字：我听不到！
莫玄淮发动车子，威胁道：“下次再让我发现，可不会轻易放过你了啊。”
砚灵兮不忿地哼了一声，倒也没反驳，因为太心虚。
今天换了一条路摆摊。
这条路熟悉她的人明显不多，一见到他们，俊男靓女的，不自觉地就多看两眼，看到一看到他们摆出了“一天十卦，只算有缘人”的摊子后，都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这两人干点什么不好？搞这种......东西？长这么好看，开直播当个颜值主播不好吗？
近年来玄学没落，偶尔路边摆摊的，都会被怀疑成骗子。
但没办法，砚灵兮就喜欢这一行，不考虑转行。
摆好摊之后，莫玄淮又拿出一个保温杯，里面装的是红糖水，让砚灵兮喝了点。
足足半个小时后，他们才迎来了第一位客人。
一个女人都走过去了，又停下脚步，退了回来，盯着那“一天十卦，只算有缘人”的字体看了一会儿，砚灵兮和莫玄淮该干什么干什么，也不打扰她。
女人犹豫了一下，问道：“请问一下，算一卦要多少钱？”
砚灵兮这才抬头，笑着说：“那要看你算什么了。”
女人抿了抿唇，略微思索了一下，便说道：“我想算一下我的姻缘，我现在有一个在谈的男朋友，但我们刚刚发生了冲突，我想知道，我们到底合不合适。”
砚灵兮面色如常地问了一句：“他来不来？”
“他不来，我是自己想知道。”女人摇了摇头。
砚灵兮又问：“那有没有他的照片？”
这次女人点头了，掏出手机，点开相册，是一张她和一个男人的合影，男人从后面搂着她，两人面对着镜头，比了个老土的“耶”，可是笑容却是最最灿烂的。
砚灵兮接过来看了一眼，说道：“你俩挺有夫妻相的。”
女人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很快又变得不开心起来。
“大师，所以我和他到底合不合适呢？”
砚灵兮说：“挺合适的啊，我不说了吗，你俩有夫妻相。”
“可是合适的话，为什么我俩总是吵架呢？”女人苦恼地说，“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为什么不能让让我呢？我觉得他没有以前那么爱我了，以前他都是顺着我的，可是现在......”
砚灵兮说：“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只告诉你，这是个好男人，和你很般配，错失他你会后悔的。”
女人：“是这样的吗......”
砚灵兮提醒道：“你该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气，否则再爱的人也会因为你而越走越远的。”
女人脸色一变，心念百转，越想越心慌，好像真的是她脾气太冲了......
第524章 长长久久，火形煞（二更）
仔细想一想，男朋友不是没有让她，而是她稍微有些得寸进尺了......
两个人相处，是需要磨合的，可她被是家里人宠大的，老想着让别人来迁就她，却没想着自己能够退一步，迁就一下对方。
她需要从对方那里感受到爱，对方也需要从她这里感受到爱啊。
女人醍醐灌顶一般，猛地想通了。
她连忙说：“大师，多少钱？你快说，我要回去找他，和他道歉！”
砚灵兮笑着说：“99块，祝你们长长久久。”
女人一愣，开心地笑起来，道了声谢谢，将九十九块钱付了过去。
然后迫不及待地站起来，先是快走，后来就是小跑。
一直跑到了家里，正好看到要收拾东西离开的男朋友。
她心里一酸，立马扑过去抱住了男朋友，哽咽着道了歉，说自己以后一定改改自己的臭脾气，多替他想一想......
男朋友大吃一惊，本来死了的心突然又被注入了活水，激动地跳动起来。
他压根没有指望过女朋友会反省自己，毕竟以前吵架，都是他认错。
他也是会累的，这次都已经打算分手了。
可是被女朋友一抱，他又心软了。
最让他惊讶的是，这之后，女朋友真的有在改她的脾气，学会站在他的角度思考问题了，他感受到了女朋友对他的浓浓爱意。
后来，两人顺利地结了婚。
婚礼上谈起最感谢的人，女人说：“我最感谢的就是那天在路上遇到的大师，如果不是她，可能我这辈子就要孤独终老啦。”
这都是后话了。
第二位客人是个中年男人，说是来算命，其实更像是倾诉苦恼。
他父亲前段时间去世了，于是母亲就要被他们几兄弟照顾。
这个月轮到了他们家。
可是妻子却不喜欢母亲住在家里，因为母亲不好相处，指手画脚，让她很烦躁。
中年男人说：“可那是我母亲啊，我有赡养义务，我总不能赶她走啊。”
他抱住脑袋，苦恼地说：“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现在的家已经不是他的港湾了，他只想逃避。
他抬头，不抱什么希望地看着砚灵兮：“大师，我该怎么办？”
砚灵兮说：“我并不负责处理你们的家庭纠纷。”
中年男人有一点尴尬，讪讪地抿了抿嘴。
“我只能说，从你的面相上来看，你妻子小心眼，你母亲也不遑多让，两个小心眼的人对上......”砚灵兮没说完，耸了耸肩，但男人也能听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
砚灵兮又盯着中年男人瞧了瞧：“不过我看你家这种情况，好像还有点风水的问题。”
中年男人傻眼：“啊？”
砚灵兮掐指算了算。
片刻后，问道：“你家附近可有尖锐的或者三角形的建筑？”
中年男人想了想：“没有啊。”
砚灵兮挑眉：“再好好想一想。”
中年男人便冥思苦想起来，突然间想到什么，不确定地说：“有一个长方体的建筑，他那个直角对着我家呢，算吗？”
砚灵兮笑：“当然算。”
中年男人问：“这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砚灵兮侃侃而谈，“在风水学上，这叫火形煞，易脾气暴躁，没有耐心，容易发生口舌是非和血光之灾。”
“简单来说，你妻子和你母亲本来就不对付，正好又犯了火形煞。你说说，她们不吵架谁吵架？”
中年男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原来是这样啊。那、那有什么办法可以化解这个火形煞呢？”
“有啊。”砚灵兮点点头。
中年男人眼睛猛地亮了，期待地问：“什么办法啊？大师您请说！”
砚灵兮说：“在面对火形煞的窗口或门口摆放玉器装饰物或者陶瓷装饰物。因为玉器和陶瓷五行属土，可以化卸火的气场。”
“不过也要看房屋具体的形态。你有你家的照片吗？给我看看。”
中年男人还真的有，是之前闲着没事在家拍的一个视频。
找到之后，中年男人恭敬地把手机递给砚灵兮。
砚灵兮看完之后，点了点头：“可以，这个办法能用。按照我说的摆放一下物品，你家的婆媳矛盾会减轻些，但我说一句题外话，你这个丈夫也得发挥作用啊，不能想着逃避啊。”
中年男人羞愧地低头：“是是是，我记得了。”
砚灵兮敲了敲收款码，懒散地说道：“付钱吧，一共五百块。”
五百块，还好还好，中年男人连忙把钱付了过去，然后就去了玉器市场。
化解火形煞，刻不容缓！
等人走了，砚灵兮摇了摇头：“唉，婆媳矛盾啊，自古都是问题。”
莫玄淮赞同地点了点头，又握住她的手说：“别担心，你不会有婆媳问题的。”
砚灵兮笑：“你知道你这样的放在相亲市场，会特别热门吗？”
无父无母，有房有车，长得帅，个子高，性格好，还管理着整个地府！
莫玄淮摇头，说不知道。
他并不关注相亲市场。
砚灵兮摸摸他的脸：“没关系，不知道正好，反正你都是我的人了。”
莫玄淮认真道：“对，我是你未婚夫。”
“扑哧——”
砚灵兮实在没忍住，每次莫玄淮强调这个都能戳到她的笑点。
偏偏莫玄淮很骄傲，能介绍自己的时候就绝对要介绍。
第三位客人是砚灵兮主动叫住的。
一个大约三四十岁的女人，穿着讲究，一头大波浪，烈焰红唇，很有成熟女人的风情。
只是眉头微蹙，眼中萦绕着淡淡的愁绪。
被叫住后也没有生气，笑着问：“什么事啊？小姑娘。”
砚灵兮仰着脑袋说：“姐姐，往东边去。”
“什么？”女人一愣。
“下一个路口之后，往东边走，然后遇到路口就走右边的路，三个路口之后，你会找到你要的东西。”砚灵兮说。
女人不明所以：“到底什么意思？”
砚灵兮只笑着说：“姐姐你信我一次，你先去，如果你的烦恼解决了，来这里付一下钱，怎么样？”
女人满腹狐疑地走了。
走到路口，鬼使神差地竟然真的往东边那条路去了。
－－－－－－题外话－－－－－－
今天要去医院做检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有点怕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