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1章 背锅侠
赵钦宏看了看邵展鹏想道：“或许，找个人给朕当个替罪羊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古往今来，有很多帝王都非常善于让自己的大臣给自己“背锅”。那个以莫须有的罪名杀害忠良的帝王不就是吗？
没有那个皇帝的支持，那位奸臣就是再怎么奸猾，他也不可能成事儿。说白了，那位帝王就是害怕那个忠良北上迎回二帝之后，自己的皇位会受到威胁而已。
赵钦宏又摇了摇头：“不行，邵展鹏可不能用来背锅。”
赵钦宏想道：“邵展鹏的能力还是有的。现在，在朕的大梁朝之中，真正能在战略眼光上同王烨抗衡的。可能也就只有这个邵展鹏了。吴世峰的军事才能虽然不错，但他只能做个领兵大将，让他站在全局角度同别人博弈，他可没有这个能耐。而且，吴世峰的私心太重，实在不值得信任。邵展鹏朕是必须要留下的。”
赵钦宏抬起头想了想说：“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让金世耀来替朕背这个骂名了。”
金世耀确实是个不错的背锅人选。首先，金世耀的地位够高。而且，在同燕国的战争中，金世耀也确实发挥了一定的作用。
再加上，金世耀在能力上确实比不上邵展鹏。如果要在邵展鹏和金世耀之间做个比较的话，明显还是金世耀更适合做这个“背锅侠”。
赵钦宏思索良久，确定没有太大的纰漏之后说道：“那就让金世耀代表朕去跟燕逆议和吧。”
说完，赵钦宏站起身来准备离去，他说：“朕累了，有关议和的事儿，就全权交给金世耀来处理吧。”
邵展鹏心中大喜，他最怕的并不是现在就被赵钦宏罢官。他最怕的，其实还是赵钦宏派他出去同燕国议和。因为这就是个要命的位置。
只要不傻，所有人都能猜得出来。大梁想要从这次的战争中抽身离去，不出大血是不可能的了。到时候，谁主持了和谈？谁签署了协议？谁就将承受天下士绅的骂名。
邵展鹏猜到了，如果赵钦宏答应议和。那他是一定会选替罪羊的。
邵展鹏虽然自信自己在赵钦宏那里还是有一点地位的。可是，他确实是个太合适的背锅人选了。
他邵展鹏不仅是兵部尚书，甚至还是内阁首辅。这样同时手握兵权和治国的权利的人，在很多人看来就已经有些权臣的潜质了。在外人看来，邵展鹏似乎确实有能力架空赵钦宏，然后把国家出卖给别人。
现在，赵钦宏派金世耀来去同燕国人议和，那就说明赵钦宏打算放弃金世耀来保他邵展鹏了。邵展鹏自然是大喜过望。
金世耀在收到赵钦宏的命令之后，他愣在原地久久不语。他知道，自己的仕途就此断送了。
金世耀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怎会遭受此等无妄之灾？
有一说一，金世耀在这次的战争之中，几乎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整场战争的主要决策都是邵展鹏和赵钦宏做出来的。
而且，他在之前也几乎没有多少说话的机会。他唯一出场表现，还是因为邵展鹏的想法实在是同赵钦宏契合不起来。让赵钦宏急切的想要寻找一个不同意见出来。
说起来，金世耀也算是被赵钦宏逼上前台的。现在，当战事不利之后，他金世耀居然被赵钦宏推出来背锅了！金世耀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金世耀一定是忘记了一句话——“君以此始必以此终”。
金世耀能够坐上今天这个位置，虽然确实有他能力的一部分因素。但是更重要的是，他在赵钦宏和邵展鹏之前玩弄权术。
只可惜，金世耀的段位比起两位大牛来说还是差了许多。所以，他始终没有发现，自己就是个无根的浮萍。他就是爬上再高的高位，也改变不了这一现实。
他金世耀始终没有在赵钦宏的面前，表现出无可取代的价值。所以，当赵钦宏需要一个弃子出来的时候，他金世耀不可避免的就被推上了前台。
另一边，王烨也收到了前线的战报。当王烨知道杨威已经成功的挡住了井学真撤退的脚步之后，他就知道这一仗已经结束了。
王烨看着战报满脸的微笑。一边的王寒蓉也是微笑着问道：“前线传来好消息了吗？”
王烨说：“没错，你哥哥这次给我们打了一个大胜仗。不出意外的话，大梁应该很快就会退出战斗了。”
王寒蓉非常开心。王英石虽然从前跟她的关系并不是很亲密。
但是，王英石毕竟是王寒蓉的哥哥。而且，王英石这一次参与的可是燕国的国运之战。王英石的责任重大，如果王英石战败，那就是以燕国的实力可能都要危险了。
王寒蓉这段时间以来过得都有些不安。现在，知道前线传来了好消息，王寒蓉自然是开心异常了。
然后，王寒蓉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对了，小叔那边怎么样了？”
王寒蓉说的小叔自然就是杨威了。王烨笑着说：“不用担心，他好得很。他这次定然也能带回一桩大功。”
王寒蓉不免又有些埋怨王烨：“你看你，怜蓉姐姐怀胎都几个月了？你倒好，在这个时候把她老公派上战场，还承担了那么危险的任务。你是存心想让王怜蓉动了胎气吗？”
这么一说，王烨就感到自己的脑袋一阵阵的嗡嗡响。自从王烨被杨威派出去，王怜蓉最近就没少给王烨脸色看。
可是王烨也没有办法啊！他也很无奈啊！
燕国虽然建立了完整的人才培养体系。但是，燕国成立的时间毕竟还是太短暂了。燕国的底子是非常薄的。燕国现在虽然培养出了很多出色的中级甚至是高级指挥员。
但是，却没有培养出多少能够在这么重大的国战之中，还能稳定的独当一面的人。
现在，算上王烨自己，在陆地上能够胜任杨威现在的作战任务的人。可能也就只有王烨、刘介、聂化、王英石和杨威五人了。
在这五人中，最适合的人选毫无疑问就是杨威。别的不说，这种深入敌境作战的任务，在这五人之中也只有杨威才有类似的经验了。
第692章 女王的担忧
王烨虽然无奈，但是现实就是，杨威确实是担任狙击任务的最佳人选。所以，王烨也只能把杨威派出去了。
王寒蓉也知道王烨的无奈，她也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她问道：“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王烨说：“现在的战况对大梁极其不利。他们想要自保都已经非常勉强了。应该不会继续和我们斗下去了。我觉得他们有非常大的概率会向我们求和。”
王寒蓉说：“你也别想得太好了。如果他们就是不求和，硬是要抵抗下去，你又能怎么办呢？”
王烨说：“就是他们不求和也没有关系。现在的大梁已经几乎没有威胁我们的能力了。只要我们把警备第三集团军留在那里，他们对我们就没有威胁了。剩下的，我们只要专心应付天帐汗国就行了。”
王寒蓉说：“这也要草原上的战事顺利才行。如果草原上的战事不顺，我们恐怕难免要抽调新的兵力增援草原。到时候，我们的兵力可能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王烨叹口气说：“我们终究是太激进了。这也怪我，同时招惹了太多的人。让我们不得不两线甚至可能是三线作战。否则的话，我们断不至于打得这么辛苦。”
王寒蓉问道：“之前听说，花俊已经咬住了查干巴拉的尾巴。是这么回事儿吗？”
王烨说：“没错。恐怕，在草原上，我们也要开始决战了呢。”
在草原上，花俊正在追赶自己前面的敌人。早在几天前，他就已经发现了查干巴拉大部队的踪迹。只是，花俊一直都没有追上自己的敌人。
不过，好在查干巴拉的手中毕竟有几十万大军在。即便是他的几十万大军基本上都是骑兵，也很难在机动性上比得上近卫第一师。
经过数天的努力，花俊终于快要追上自己的敌人了。不过，这才仅仅只是刚刚开始。
近卫第一师虽然强大，但也无法仅凭自己就战胜这么强大的对手。花俊已经将查干巴拉的踪迹通知给了莫日根、刘介和聂化三人。
现在，三人都带着自己的部队全力向这边赶来。刘介和聂化因为是以步兵为主的部队，所以他们一定会晚上很多才能赶到战场。
莫日根的五万大军，应该很快就能赶到了。现在，花俊的任务就是尽可能的拖住敌人的脚步。让他们无法摆脱自己。
不过，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草原上的决战还没有开始，在大海上，另一场决战就已经拉开了帷幕。
荷兰人终于渐渐的忍不住了。荷兰人已经从大梁那边听说了，燕国已经几乎拼尽全力得同天帐汗国和大梁作战了。现在，对荷兰人来说，正是最好的机会。
这一次，荷兰人在南海的海面上，聚集起了上百艘大小战舰。而且，周哲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发现，鲁建木的情报有误。在荷兰人的手中，足足拥有六艘一级战列舰。
（战舰分级在我们这边是历史上的英国人的做法。在这里稍稍变动一下，把它提前搬出来安在了荷兰人的身上。）
而在燕国这边，周哲的手中也有大约一百艘战舰。只是，周哲的战舰大部分都只是吨位只有几百吨的驱逐舰。吨位超过一千吨的巡洋舰都非常稀有。算得上战列舰的，也就只有辽东舰这一艘了。
荷兰人那边，不仅有六艘一级战列舰，还有十几艘巡洋舰。如果不算辽东舰的话，对手的实力实际上是在燕国海军之上的。
这段时间，荷兰和燕国的海上冲突不断。但是，荷兰那边不停得从本土调集力量。终于在不久前，荷兰人的力量超过了燕国。
可是，周哲却始终都把自己的辽东舰死死得按在了泉州，让荷兰人无法发现辽东舰存在的秘密。
这段时间，为了防止荷兰人干扰到燕国的战事。周哲甚至开始封锁大梁周边的海域。包括至关重要的宝岛。
现在的宝岛，早就已经成了荷兰人的势力范围。周哲封锁宝岛，对荷兰人来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周哲这么做，也有主动挑衅荷兰人的意思。他就是希望荷兰人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能跟荷兰人好好的打上一仗。
在周哲的舰队之中，驱逐舰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他的舰队并不适合远洋作战。所以，他如果想要同荷兰人决战的话，他就必须诱使荷兰人主动对他发起进攻。
而封锁宝岛看起来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一次，荷兰人的指挥官就是赫兰德。他现在已经成了荷兰东印度公司在东亚海面上的最高军事长官。
他这一次来是受了他的亚莉克希亚女王的命令，让他来指挥同燕国的这一次海战的。
不过，亚莉克希亚女王对这一次海战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赫兰德还记得他临走的时候，亚莉克希亚女王对他说的话：“这一次，你究竟是战胜还是战败？对我们和燕国的竞争可能都起不到太大的影响了。”
赫兰德当时还有些不解，他说道：“如果我们能歼灭燕国所有的海上力量。我们必然能大大的拖延他们走向海洋的时间。这对我们来说应该是非常有利的吧？”
亚莉克希亚女王摇了摇头说：“恐怕事情不会这么顺利吧？我们也已经开始了工业革命。对工业的力量，我也有所了解了。我知道，在工业时代，我们所有的常识都有可能被打破。在我们的眼中，建设一支舰队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可是，我总有一种感觉，现在的燕国恐怕已经掌握了用工业力量来造船的方法吧？”
赫兰德说：“那我们岂不是更应该全力以赴打赢这一仗吗？如果我们失败了，那我们所要面临的后果不是更严重吗？”
亚莉克希亚女王说：“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的话。那么阻挡燕国走向海洋的并不是我们，而是燕国的陆上敌人。为了战胜大梁和天帐汗国，燕国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这让他们没有足够的兵力经营海洋。否则的话，我相信以燕国的工业实力，他们早就有资格同我们争夺海洋了。”
第693章 赫兰德的纠结
亚莉克希亚女王总结道：“所以，你这一次的主要任务。并不是同燕国决战，而是尽可能的牵制他们的力量。让他们不得不在你身上投入更多的精力。只要天帐汗国和大梁不被打垮，燕国就无法把太多的力量投入到海洋之中。那么，我们就还能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说完这些之后，亚莉克希亚女王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如果燕国想要对宝岛动手的话。你也不妨跟燕国人好好的打上一场。能胜自然最好，如果失败了，那就想办法脱离战斗。”
赫兰德点点头说：“我明白。只要宝岛还在我们的手中，那么我们就相当于有一块可以随时威胁燕国的跳板。所以，我们决不能放弃宝岛。”
亚莉克希亚女王摇摇头说：“不是决不能放弃。而是尽量不放弃，一切还是要以保存我们自身为前提条件。而且，我们可以用来威胁燕国的可不止一个宝岛啊。”
赫兰德微笑着表示明白。早在荷兰人同大梁人接触之前，他们就已经同倭国人接触上了。荷兰人在倭国也有一定的影响力。如果荷兰人真的需要一块跳板的话，倭国其实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么一想赫兰德也就明白了。女王其实并没有对自己这一次出战报太大的希望。自己能打赢最好，打不赢也无所谓。只要自己能把舰队的主力带回去就行了。
这时，亚莉克希亚女王又嘱咐了一句：“还有就是，我始终怀疑，燕国人的手中，应该有一张王牌。”
赫兰德问道：“陛下为什么有这种感觉？”
亚莉克希亚女王说：“因为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会在自己的手中留上一张王牌。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那个王烨绝对是个非常有能力的人。虽然因为他现在树敌太多，他无法在海洋上投注太多的精力，但是他的手中毕竟握着一个已经初步完成了工业化的国家。他的国家应该有能力制造出更加强大的战舰。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会先积累技术，试着建造一些更强大的战舰。等到时机成熟了，可以直接利用积累下来的技术，武装起一支强大的海军。”
赫兰德皱着眉头说：“应该不会吧？虽然工业的力量非常神奇，但是战舰可不同于火枪。战舰的建造技术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取得突破的。王烨的国家毕竟刚刚完成工业化，他们应该是没有这个能力的吧？”
亚莉克希亚女王说：“在工业化的时代，我们的很多常识都会被打破。在燕国崛起之前，我们可能永远都不会想到，有人能制造出轻机枪那么强大的火枪。可是人家，已经把我们想象不到的东西制造出来了。难保他们不会建造出更强大的战舰。”
赫兰德还是摇摇头说：“我觉得女王陛下应该是多虑了。毕竟，燕国本身就没有多少建造大型军舰的经验。他们的造船业非常的落后。即便他们的工业和科技力量再怎么强大，没有足够的建造风帆战舰的经验。他们恐怕也无法完成这么飞跃式的创举吧？”
亚莉克希亚女王说：“我又何尝不希望如此呢？但是，我总有一种感觉。可能就是直觉吧，我觉得王烨的手中定然会有一张王牌的。”
赫兰德也不再争辩，他说：“那我就记下了，在同燕国人作战的时候，我一定小心谨慎。即便他们手中有王牌，我也不会给他们发挥的机会。”
亚莉克希亚女王说：“对你我还是放心的。”
经过了同女王的那一次交谈。赫兰德对现在的局面，其实是没有太多的胜负之心的。
赫兰德明白，他这一次被女王派出来，不仅仅是因为女王相信赫兰德的能力。
而是因为赫兰德是荷兰王国之中，比较少有的真正接触过燕国的人。更是绝无仅有的，曾经跟燕国的高层交流过的人。在荷兰王国之中，赫兰德算是一个非常难得的人才。
女王这一次派他出来，也有磨炼他的意思。想必，女王也是希望能借着这一次的机会，好好的让赫兰德刷一下战功和资历。这样，等到赫兰德回国的时候，女王才能在赫兰德的肩膀上，压上一些更重的担子。
所以，赫兰德这段时间以来，虽然一直在海上制造摩擦。但是，他这也只是逼迫周哲不断得在海面上积聚力量，也是牵扯燕国的精力。
暂时，赫兰德还没有要同燕国决战的打算。虽然从表面上来看，他似乎是随时准备同燕国大战一场的样子。
这其实正是赫兰德追求的效果。只有所有人都相信了，荷兰人已经随时准备参战了。
燕国人才会把更多的精力投注在荷兰人的身上。这样，在另外的两处战场，燕国投入的物资和人力都会少上很多。而且，这对燕国的国力也是不小的消耗。
事实证明，赫兰德成功了。就连王烨都已经相信了，荷兰是真的准备参战了。
只是，当周哲真的封锁了宝岛之后，事情就发生了些许变化了。
现在的赫兰德也有些纠结。事实上，直到现在为止，赫兰德也没有想好。如果女王说的那种可能性成真，如果燕国人真的要对宝岛下手了的话，他到底应该怎么办？
女王的想法很明确，如果对方真的这么做了。那就可以同燕国打上一场，只要自己这边不受太大的损失就行。胜负无所谓。
可是，当赫兰德来到远东之后。赫兰德觉得，女王最担心的那件事，真的非常有可能是现实。
起初，在赫兰德刚刚来到远东的时候，他手中的实力其实算不上有多强。
那个时候，燕国人摆出强硬的姿态是理所当然的。毕竟燕国算是主场作战，而且燕国的实力确实是强过荷兰人很多。
可是，当赫兰德得到了来自荷兰国内源源不断的支援之后。周哲还是一如既往的强硬，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因为周哲敢这么做，就说明他一点都不怕荷兰人。那么问题来了。周哲的自信和勇气是从哪里来的呢？
第694章 T字横头
赫兰德带着自己的舰队刚刚进入南海海域，他就收到了周哲的警告。
一名使者，乘坐一艘小型盖伦船来到了赫兰德的大舰队的面前。
使者带来了周哲的口信，周哲警告赫兰德，前面是军事区，如果赫兰德带着自己的舰队进入，就等同于对燕国开战。
赫兰德自然不会理会周哲的警告，他带着自己的舰队乘风破浪，向着宝岛而去。
此时，周哲已经做好了迎敌的准备。辽东舰也已经悄悄的起航。
很快，赫兰德就见到了周哲的舰队。赫兰德拿出自己的望远镜仔细观察了一下。
“对方的舰队规模和我们相当。可是，他们的舰船明显没我们这边强大。单论实力的话，还是我们这边更加强大一些。”
话是这么说，赫兰德的面色却非常的凝重：“但，这真的是他们的真实实力吗？”
周哲也发现了赫兰德的靠近，他立刻用旗语通知自己的舰队摆好了战斗队形。向着赫兰德的舰队冲了过去。
赫兰德发现对方的举动，他的眉头紧锁：“他们难道真的准备和我们拼命吗？”
赫兰德立刻下令自己的舰队做好战斗的准备。同时，他也在尽力观察对手的舰队后方，是不是有什么隐藏着的秘密武器？
只是，赫兰德却始终一无所获。
“周哲不可能不知道，我们这边的实力更胜一筹。他依然敢让自己的舰队冲过来，他的依仗究竟是什么呢？”
赫兰德观察到，对手的大炮都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似乎随时都可以开炮的样子。
荷兰人的舰队也全速运转了起来。双方同时在海面上机动了起来。
赫兰德摆开了常规的战斗队形，让自己的大舰队横向排开。
荷兰人的舰船全体转向，用自己的侧舷对准燕国海军冲过来的方向。
风帆时代的战舰，主要的火炮都集中在两侧的船舷上。所谓的战列线就是这么来的，战列舰也因此得名。
可是，周哲的舰队却在海面上划出了一个漂亮的弧线。向着对手的侧翼飞速航行过去。
周哲要做的就是抢占对手的T字头！
所谓的T字头，就是指对手的战舰全部一字排开之后。可以将他们看成是T字的那一竖。
至于T字剩下的那一横，就是所谓的T字头。
占据了T字头的位置。就可以让自己这边的一侧侧舷炮火全部对准敌人的前锋。可是对手却难以集中更强的炮火给予反击。
直到二战过后，T字头一直都是海军的生命线。如果被敌人占据了T字头。就是再优势的舰队都有可能被对手团灭。
最典型的例子，可能就是对马海战了。当时在实力上占据着优势的俄军被打得一败涂地，直接造就了海战史上损失差距最悬殊的一场海战。
那一战，俄军沉没了21艘战舰，还有7艘被俘、人员损失近一万一千人。
可是，他们的对手却只损失了3艘鱼雷艇，损失正好只有700人。这还是在对手在战前消耗了一半弹药储备进行训练的前提下。
赫兰德虽然算不上是多么出色的海军将领。但是，他毕竟也是海军军官出身。他一眼就看出了对手的企图。他急忙命令自己的舰队转向。企图跟燕国海军抢占T字横头。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这一场海战之中。双方投入的战舰数量都达到了一百艘。
历史上的西班牙无敌舰队，也不过只有一百余艘战舰而已。
可是，这并不能说明在这一战之中，双方的实力就都能比得上无敌舰队了。
要知道，无敌舰队大部分都是战列舰。可是，在这一战之中，除了辽东舰，双方投入的战列舰也不过只有荷兰的六艘一级战列舰而已。
这也就是为什么？亚历克西娅女王对这支舰队的态度一直比较佛系的原因了。
因为对海上马车夫来说，这点实力确实算不上值得重视的家底。
因为双方舰队的船只大多比较灵活，所以在转向的时候也更加方便。更适合双方使用T字战术。
周哲和赫兰德的舰队，在相差无几的时间内同时转向，在海面上展开了机动。
这一转向，双方的差距还是显现了出来。
周哲的舰队之中，体量最为庞大的也不过就是排水量一千四百余吨的“常山号”巡洋舰。
常山号也是周哲的旗舰，至少暂时是。
巡洋舰的航速和机动性虽然比不上驱逐舰，但肯定比赫兰德的战列舰要快很多了。
赫兰德的舰队，以战列舰为核心。他自然不想放弃战列舰来做机动。所以，赫兰德明显发现，自己的舰队在转向速度上被对手超越了。
在我们这边的历史上，把T字战术发扬光大的是英国人。
但是，T字战术还真就不是英国人发明的。最早的T字战术诞生于1571年的勒潘多海战。
勒潘多海战号称是基督教的三大护教战役之一。
那一年，基督教联合舰队同奥斯曼帝国的舰队在勒潘多海面上狭路相逢。
在这一战之中，热兵器与冷兵器并重。火炮和接舷战齐上，仅仅四个小时的时间，双方加起来一共损失了四万余人。这个记录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才被绞肉机打破。
后来，T字战术在日后的海战中被英国人发扬光大。
这一战之后，地中海海面上的两大海军强国威尼斯和奥斯曼帝国同样损失惨重。
西班牙成了当之无愧的海上霸主。从1588年开始到1601年，西班牙共五次远征英格兰，其中就包括最著名的那支无敌舰队。
五次远征，西班牙全部无功而返，甚至还损失惨重。但是，跟大多数人印象中的不一样。
五次远征的结果其实算是西班牙人胜利了。因为五次远征过后，英国的损失更严重，他们彻底丧失了挑战西班牙人的能力。反倒是使西班牙人稳固了自己的海上霸主地位。
直到1639年，荷兰和西班牙的唐斯海战，荷兰人一举击溃西班牙最后的大舰队，西班牙才彻底丧失了海上霸主的地位。
第695章 U
值得一提的是，唐斯海战就发生在英国的海域之中。可是，那时的英国海军甚至不敢走出港口，他们根本无力阻止两位在自己家门口厮杀的强盗。
可见，西班牙的五次远征，对英国的伤害有多大？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一次海战，让英格兰人感受到了莫大的耻辱，也让英格兰和荷兰结下了刻骨铭心的仇恨。为后来的英荷之战埋下了种子。
在大梁这边的历史上，荷兰已经取代西班牙成为了海上霸主。在同英格兰人的战斗中，荷兰人也取得了丰富的战斗经验。
赫兰德非常清楚，如果任由局面这么发展下去。他的大舰队很有可能被对手抢先占据T字横头的位置。
赫兰德咬咬牙，狠下心来下令：“命令六艘战列舰组成分舰队脱离大舰队。令大舰队继续同燕国人抢占T字横头的位置。”
既然有战列舰的拖累，让荷兰人很难抢占T字横头的位置。那就不让战列舰和大舰队一起行动。
反正，战列舰的火力强大，而且防护能力非常强悍。即便战列舰脱离了大舰队，燕国人也绝没有勇气对战列舰发起进攻。
即便燕国人想要围攻战列舰，凭战列舰强大的战斗力，也足以支撑到大舰队返回支援。
可是赫兰德不知道，他的命令正中周哲的下怀。周哲并不怕赫兰德的驱逐舰和巡洋舰。凭周哲手中的实力，如果赫兰德的手中只有驱逐舰和巡洋舰，周哲完全有能力与之一战，甚至有把握战而胜之。
当赫兰德手中有六艘战列舰的时候，周哲就没有这样的把握了。
现在，赫兰德主动把自己的战列舰同大舰队脱离出来。正好给了周哲各个击溃的机会。
周哲看着赫兰德的行动，他简直是大喜过望：“好啊！没有了驱逐舰和巡洋舰的保护，等我们的辽东舰赶到战场，我看你赫兰德拿什么阻挡我的辽东舰猎杀你的驱逐舰？”
不过，想要给辽东舰营造一个更好的作战环境。周哲必须把赫兰德的大舰队引到更远的地方上去。
于是，周哲带着自己的舰队不断的在海面上划着弧线。看起来，周哲是在跟荷兰人的大舰队争夺T字横头。实际上，他也在将赫兰德的大舰队引得离那六艘战列舰越来越远。
赫兰德也不傻，他自然看出了周哲的想法。可是，赫兰德也不怕。因为他现在手中的实力依然比周哲的大舰队强大。
毕竟，在赫兰德的手中还有十几艘巡洋舰。那些巡洋舰相比起周哲手中的驱逐舰还是要强大得多的。
所以，赫兰德也不怕周哲把自己引开。而且，根据女王的命令，这一战哪怕赫兰德打不赢。只要赫兰德能把舰队的主力带回去就行。
在赫兰德的手中，所谓的舰队主力，自然就是那六艘战列舰了。
在燕国人的隐藏实力不明的情况下。让那六艘战列舰在实际意义上脱离战斗也是有好处的。于是，赫兰德干脆将计就计，跟周哲在海上画起了弧线。
与此同时，在南海的海面上，辽东舰正在乘风破浪。按照计划，辽东舰应该在双方的战斗打响之后再登场。
在开战之前，周哲也没有想到，荷兰人会这么痛快的把自己的战列舰同大舰队分开。
所以，想必当辽东舰赶到战场上的时候，看着那六艘“孤零零”的战列舰，他们也会非常惊喜的。
虽然双方都已经发现了彼此，而且已经在实际意义上开始做起了战斗准备。
但是海战不同于陆战，从双方开始准备到真正的交火之间，需要的时间有时候会很长。
就以对马海战为例。1905年5月27日凌晨2时45分，倭国海军就发现了俄国人的舰队。
5时5分，东乡就命令自己的舰队出击了。双方的舰队一直伴随而行。在中午11点15分的时候，双方甚至还发生了一次试探性的交火。
可是，直到下午2时8分，双方之间的战斗才真正意义上的打响。这还是近代的海战，双方的航速和舰船的机动性都更强。
在风帆战舰的时代，交战的双方往往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去抢占T字横头。
所以，无论是赫兰德还是周哲都非常的耐心。双方一直从上午纠缠到了下午三点。眼看同辽东舰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周哲决定要结束这种纠缠不清的状态了。
虽然非常不喜欢倭国，但是当初的对马海战，东乡的指挥确实非常的成功。
在王烨建设海军的时候，也把当初东乡使用的战术传授给了海军的指挥员们。
周哲既然决心要打这一仗了，他立刻就把自己学到的东西用了出来。
这时，双方的战舰几乎是以相互咬尾的方式去尽力抢占T字横头。
可是，周哲的舰队突然在周哲的命令下转向了！只见，燕国的海军突然在海面上来了一个大转折，在海面上画起了一个U形的弧线。
赫兰德当时就发现了周哲的举动，他的脸色大变，他明白如果自己让对手轻易得完成了U型机动，自己的T字横头很快就会被对手占据。
于是，赫兰德赶忙下令自己的船只转向。可是，他的命令毕竟还是晚了一步，而且因为他们之前没有经历过这种训练。所以荷兰舰队的机动还是慢了一步。双方的先锋船只几乎是擦肩而过。
燕国的舰队成功的抢占了T字横头的位置。所有的盖伦船的侧舷都锁定了荷兰舰队最前方的战舰。
赫兰德的脸色非常苍白，他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先机！
“轰轰轰！”一连串的轰鸣声响起！周哲一点都没有跟赫兰德客气，他上来就是火力全开！
不过好在，这个时代的舰炮的命中率都不算高。即便是燕国海军的舰炮也是一样。
第一轮的炮击并没有取得任何战果。但是，赫兰德并没有因此而开心。因为他知道，自己的T字横头一旦被对手占据了，这个劣势就很难扳回来了。
对手现在的炮击虽然不准，但是这个劣势如果一直在，他的舰队总有被人命中的那一刻！
第696章 薄皮大馅
赫兰德一面让自己的舰队转向，一边命令自己的舰队发起反击。
可是，当他的舰队开始还击之后，双方的差距再次显现了出来。
诚然，燕国在舰船的建造技术上确实是比不上荷兰人。但是，燕国也有自己的优势。
那就是燕国在火炮技术上是无人能及的。荷兰人的舰炮还是老式的火炮，顶多就是在老式的火炮上加装了拉火装置。
可是，燕国的火炮却已经大部分换装成了管退炮，这种管退的舰炮可以理解成是海军版的75小姐。事实上，王烨正是把已经相对成熟的75小姐的技术，应用在了小型军舰的舰炮上。
即便是没有换装管退炮的军舰，也应用了比老式火炮更加先进的架退炮。
虽然双方的驱逐舰吨位相当，但是在火力上却完全不在同一个等级上。
燕国连绵不绝的炮火，很快就摧毁了赫兰德的前锋战舰。
赫兰德眼见自己的驱逐舰，在短时间之内很难摆脱对手的纠缠，无法尽快的让对手从T字横头离开。他只能尽可能的削弱这种优势。
T字横头是一种理想型的战术。也就是说，只有在最理想的情况下，才有可能让其中一方完全占据T字横头的位置。
在大多数的情况下，即便已经占据了有利位置的一方，也很难保证自己的舰队和对方正好处在九十度直角的位置上。
赫兰德正是要想办法改变自己的舰队和敌人的夹角，让自己的后续部队可以用火炮对对手展开还击。
对此，周哲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他能够抢到T字横头的位置已经实属不易。再想奢望更多，那就有点贪心了。
很快，赫兰德就让自己的舰队摆脱了90度夹角，他的舰队终于可以展开还击了。
被人抢占了T字横头之后，除了赫兰德现在的应对方法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办法，就比如全力冲锋，冲破敌人相对单薄的横列也是一种办法。
但是，这要冒相当大的风险。因为每一艘冲过敌人防线的舰船，最少都要承受来自两个方向的炮火夹击。这其中所需承担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像赫兰德这样应对，好处是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稳住己方的阵脚。可以避免自己被人在一开始就击溃。只要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自己这边能顶住对手的进攻。就有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让海战陷入混战之中，彻底的打乱双方的阵型，让对方的T字横头优势彻底丧失殆尽。
赫兰德的应对中规中矩，算不上是失误。但他也确实没有在形势极端不利的情况下，找到破局的方法。
而且，因为赫兰德的对手是燕国海军。所以他中规中矩的应对，实际上就是一种错位。因为燕国海军的炮火实在是太猛烈了！
赫兰德的旗舰本来是一艘战列舰。但是，为了指挥自己的大舰队，在赫兰德命令自己的战列舰脱离编队之后，他就来到了一艘最大的巡洋舰，排水量1600吨的低地人号巡洋舰上。
赫兰德在低地人号上，在近距离内参与了这一场海战。赫兰德看得是胆战心惊，因为他发现。对手的舰队看起来，似乎就是一些小型的驱逐舰。
而且，因为燕国海军现在的驱逐舰大部分都是武装商船，还要承担运送货物的重任。
所以，燕国海军驱逐舰在火炮配备上，比荷兰人的纯正的海战用的驱逐舰还要差上一些。
这正是赫兰德在战前认为，自己的舰队仅凭驱逐舰和巡洋舰就足以打垮对方的原因。
可是，当双方真正开始交火的时候。赫兰德才发现，自己简直是大错特错。
使用了新式炮弹的管退炮，不仅在射速上大大的领先旧式火炮。甚至是在火炮的射程和威力上，都远比荷兰人的旧式火炮更加的强大许多。
等到双方打起来之后，赫兰德甚至有一种感觉，自己面对的似乎并不是100艘驱逐舰。而是一百艘巡洋舰一般的感觉！
事实上，当王烨决定用武装商船来作为自己在海军初期阶段的主战装备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自己的武装商船虽然大部分都是驱逐舰的体型，但是如果光论火力和破坏力的话，甚至足以同对手的巡洋舰相提并论。
这还是因为，燕国海军炮手的对手，是对方的舰炮。
自古以来，舰炮就比陆地上的火炮要强大得多。12磅拿破仑炮，在陆地上已经算是庞然大物了。
但是在战列舰上，12磅炮甚至都没有上炮甲板的资格，只能算是最小口径的火炮，在上甲板上打打秋风。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在燕国这边没有增加管退炮的口径的情况下。让对手可以用更大口径的火炮，来弥补自己射程上的不足。
总得来说，现在燕国装备的武装商船，有些像是一战期间曾经风靡一时的战列巡洋舰。
战列巡洋舰有巡洋舰的速度，战列舰的体型和火力，但却没有战列舰的防御力。
燕国的武装商船，有驱逐舰的机动性、巡洋舰的火力，但却没有巡洋舰的体型和防御力。
战列巡洋舰之所以失败，并不是因为战列巡洋舰不够好。而是使用它的人把它的定位搞错了。
如果把战列巡洋舰当成是巡洋舰来使用，那它就是无敌的。因为没有巡洋舰能打得过它。
可是，历史上使用战列巡洋舰的将领，几乎都把战巡当成是主力舰来使用。让它参与到主力舰队的决战之中，那它自然就会被战列舰轻松的打爆。
王烨和燕国海军自然没有犯这么低级的错误。王烨始终强调，驱逐舰就是驱逐舰，即便它的火力足以同敌人的巡洋舰相媲美。也不要让它们跟巡洋舰一对一肉搏。
正是遵循了王烨的指导，所以，周哲在自己的这边的火力明显强过对手的情况下。始终都没有轻举妄动，一直显得有些小心谨慎。
现在，周哲的小心谨慎发挥了作用。赫兰德的巡洋舰追不上燕国的驱逐舰，和燕国驱逐舰速度相当的驱逐舰却怎么都打不过燕国的驱逐舰。这让本来形势就极端不利的荷兰海军，更加的危急了。
第697章 庞然大物
追得上的打不过，打得过的追不上。这正是人们曾经用来评价战列巡洋舰的评语。
现在，这个评语用在燕国海军的驱逐舰的身上也正合适。硬要说哪里不合适的话，那就是赫兰德发现，自己的驱逐舰在速度上似乎也有点比不上对手的驱逐舰。
75小姐的重量只有1100公斤出头，海军版的75小姐重量与陆军版几乎相当。
可是，对手的大口径舰炮动辄就是数吨的重量。虽然在驱逐舰上，12磅以上的火炮可能就只有1两门的样子。
但是12磅的拿破仑炮重量也超过了1700公斤。更加沉重的火炮，大大的拖累了荷兰驱逐舰舰队的速度。
这就让他们这些专业的军舰。在面对燕国并不专业的武装商船舰队的时候，反倒落入了下风。
赫兰德知道，决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如果任由局势发展下去，他的舰队非常有可能就此覆灭。
可是，赫兰德现在也没有太好的办法。现在，如果他不想放弃战斗的话。他也只有两个办法。
其一，命令自己的舰队全速冲向敌军。立刻对敌人发起接舷战。
这明显不是一个好主意。因为荷兰驱逐舰的速度处在劣势。想要追上敌人的驱逐舰发起接舷战，势必要在发起冲锋的时候丢弃掉很多东西来提升速度。甚至可能连火炮和炮弹都要丢弃。
这样，如果他们发起突袭失败。整个荷兰舰队将再无一丝翻盘的机会。甚至连逃生的机会可能都不会有了。
更不用说，就是荷兰人发起接舷战恐怕也不是燕国海军的对手。因为燕国海军在单兵武器上的优势，可是荷兰人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弥补的。
其二，立刻想办法脱离战斗。然后同自己的战列舰编队汇合。利用战列舰强大的炮火压制燕国海军给自己争取机会。
赫兰德相信，如果他这么做周哲应该是会接招的。
自从周哲把大梁的海军都封锁在港口之内后。燕国就将大梁的领海看成是自己的领海了。
从本质上来说，周哲这一次打得是防御战。他们是在保卫自己的国家，周哲是没有退路的。
其三，就是想亚莉克希亚女王之前交代的那样。如果实在打不过，想跑也是可以的。
赫兰德现在其实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逃跑、要么和自己的战列舰编队汇合。再回头打上一仗。
赫兰德自然不想逃跑，因为在宝岛上还有数千荷兰人在。
现在和开战前已经不一样了。开战前，燕国虽然封锁了宝岛，但是却没有直接威胁宝岛上荷兰人的安全。
因为那个时候，荷兰和燕国还未处在战争状态。
可是现在，荷兰和燕国已经是敌对关系了。而且，宝岛毕竟原本是中原人的领土。
燕国完全有理由对宝岛上的荷兰人发起进攻。现在，宝岛上荷兰人的安全全都指望赫兰德来保护了。
赫兰德果断命令自己的舰队向着自己的战列舰编队靠近。有了战列舰的保护，赫兰德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现在，赫兰德也不得不承认，虽然荷兰海军看起来是更强大的一方。
但是现在战场上的形势，却对荷兰人极端的不利。
可是，赫兰德不知道，自己的战列舰编队已经自顾不暇了。
赫兰德离开之后，战列舰分舰队的指挥任务落在了巴鲁赫•洛仑兹子爵的头上。
洛仑兹子爵的旗舰是巴达维亚号，巴达维亚号，是目前荷兰王国所拥有的最强大的战列舰之一。
巴达维亚号的排水量达到了四千吨，有三层火炮甲板足足一百余门火炮。对这个时代来说，巴达维亚号是当之无愧的庞然大物。
随着航海技术的提升，以及工业革命带来的胜利果实。风帆战舰的体积会越来越庞大。
著名的西班牙战列舰，圣三位一体号拥有四层火炮甲板和140门火炮，排水量能达到4950吨。
不过，圣三位一体号还不是最大的风帆战列舰，它只是史上拥有舰炮数量最多的战舰。有史以来最庞大的风帆战列舰这个名号，可能要属于法国人的瓦尔密号。
瓦尔密号拥有四层火炮甲板和120门火炮，满载排水量达到了5826吨。这个体量已经同辽东舰的满载排水量相当了。
可是，无论是圣三位一体号还是瓦尔密号在战斗中的表现都不好。
圣三位一体号有一个“死胖子”的诨号。因为圣三位一体号在设计之初只有三层火炮甲板，最上面的那一层是后来加装的。
三层火炮甲板120门炮的船体，愣是被弄成了四层甲板140门炮的死胖子，这大大的影响了圣三位一体号的操纵性和机动性。最终直接导致了它在战场上饮恨。
瓦尔密号的表现也好不到哪里去。
因为舰体过于庞大，导致它在航行的时候操作异常的困难。所以瓦尔密号在参战的时候，往往需要蒸汽船把它拖拽到指定位置才行。
瓦尔密号在1847年建造完成，1849年服役，1854年瓦尔密号参加了克里米亚战争。它在蒸汽战舰拿破仑号的拖拽下，唯一一次动用了它的侧舷炮。
不过，因为瓦尔密号在战争中的表现实在太糟糕。所以，在1855年它就被解除了武装变成了法国海军的训练舰。
1864年，瓦尔密号重新进入现役。不过那个时候的它早已经不是纯风帆动力的战列舰了。它已经被加装了蒸汽机变成了混合动力战舰。
而且，它那个时候也已经改名叫波尔达号了。1887年，波尔达号重新成为训练舰，并最终于1891年退役。
顺带一提，严格来说，瓦尔密号也不是有史以来最大的风帆动力战列舰。严格来说，瓦尔密号只是最大的纯风帆动力战列舰。
英格兰的威灵顿公爵号战列舰的满载排水量能够达到6071吨，它可能才是有史以来最大的风帆战列舰。不过，威灵顿号上有780马力的蒸汽动力发动机。
综合以上的那些庞然大物的表现，可以看出，纯风帆动力的战列舰的体积极限大概也就在排水量4000吨-4500吨左右。再大就会影响战舰的实战能力了。
所以，满载排水量超过4000吨的巴达维亚号在这个时代绝对算是顶尖的战列舰。
这也就可以想象，当洛仑兹看到标准排水量超过5000吨，满载排水量能达到6000吨的辽东舰的时候，他心中到底有多震撼了？
第698章 震撼
这就相当于，你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巨人。可是，有一天你却发现，你在别人的眼中只是个小鹌鹑一样的感觉。
洛仑兹早早得就在海面上，看到了辽东舰的踪影。起初他只看到了辽东舰的船帆。
洛仑兹的海战经验丰富，他一眼就能看出，来的那艘船绝对是一艘庞大的战舰。而且，他也注意到了船上的旗帜，那是燕国的旗帜！
洛仑兹起初面色非常的激动：“燕国人果然留了一手，在他们的手中果然有战列舰的存在！”
洛仑兹大笑着说：“这才是海战，只有战列舰的巨炮才有在海上咆哮的资格！来吧，燕国人，让我们好好较量一下吧！”
但是，很快洛仑兹就笑不出来了。洛仑兹虽然是一个子爵，但是他跟赫兰德可不一样。
赫兰德是天生的贵族，可是洛仑兹却不一样。洛仑兹的身份比较尴尬，他只是一个贵族的私生子。
在那个时代的欧洲，丈夫和妻子分别在外面找情人，甚至是一桩美谈。而且，那个时代的欧洲贵妇，往往是需要花费大量的资金来供养自己的情人的。
我们所熟悉的很多17和18世纪的著名人物，都有不止一位情人，也被她们供养过。包括一些著名的思想家和大文豪也是如此。
那个时代的很多西欧上层女子，实际上都是自己情人的恩主。
西欧上层社会的混乱，导致私生子在那个时代是非常司空见惯的事情。
可是，私生子的地位是不被承认的。虽然，因为他们的生父生母的关系，他们往往有机会出入上层社会的交际场所。
但是，他们的人生和社会地位还是要靠自己打拼来获得。
洛仑兹就是这样，他从懂事的时候开始就明白。他的人生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
所以，从少年时期开始，洛仑兹就一直向往大海。在青年时代，他成了一艘战列舰上的水手。经过十几年的努力，他成为了一名光荣的舰长，他还用自己多年以来积累的战功，为自己赢得了贵族的身份。
这让洛仑兹不同于此时的荷兰海军中的任何一名将领。甚至可能说，洛仑兹是荷兰海军中少有的真正才华配得上地位的将领了。
洛仑兹刚刚加入海军的时候，因为没有贵族身份做自己的敲门砖。所以，他的一切都只能靠自己打拼。
跟那些凭借祖辈的余茵直接空降到高位上的人不一样。他是真的有本事的。
那个时代的西欧，对血统的执着在很多时候简直令人不可理解。
就比如西班牙历史上最惨痛的一次惨败，1588年西班牙无敌舰队远征英国。
那个时候，西班牙无敌舰队的指挥官是德高望重的第十二代梅迪达•西多尼亚公爵。
可是，这位公爵先生其实是一位陆军将领，也是一位成功的商人，但却没有任何一丁点的海战经验。
西多尼亚公爵也知道自己的能力不足，他甚至主动辞职，但也无法打动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
在西班牙无敌舰队之中，就没有能力和经验都足够的海军将领吗？当然不可能。
可是，腓力二世就是更信任血统高贵的西多尼亚公爵，甚至已经到了完全没有理智的地步了。
可怜的老公爵，在后来的指挥上并没有犯太大的错误，可是也没有任何亮点，最终不得不吞下一场耻辱的惨败。
亚历克希亚女王麾下的海军也是一样。在她的海军之中，充斥着很多血统高贵，但是能力严重不足的人。
洛仑兹是其中少有的实干家。他一直服役于荷兰的本土舰队和英格兰人和西班牙人厮杀。
亚历克希亚女王和赫兰德都知道自己王国海军中的弱点。也知道，想要跟完全不在意血统和出身，只注重能力的燕国竞争。他们就必须重用那些真正有能力的人。
所以，亚历克希亚女王这次虽然命令赫兰德指挥大舰队。但却把主力舰全都交到了洛仑兹的手中。赫兰德也有自知之明，他并没有过多的干涉战列舰分舰队的指挥。足以见得，洛仑兹能力的出众。
洛仑兹凭借自己多年的海战经验，立刻就发现了那艘从远处赶来的战列舰的异常！
“它的速度怎么可能这么快？”洛仑兹大喊！
随着辽东舰的不断靠近，洛仑兹越发的肯定对手绝对是一艘战列舰。可是，他却发现自己的对手航速居然能达到14节！
事实再次证明了洛仑兹的能力，他的判断是无比准确的，辽东舰此时的航速确实是十四节。
洛仑兹很快就注意到了，那艘奇怪的战列舰上那浓浓的烟雾。
“该死！”洛仑兹大吼：“那些该死的燕国人，他们难道把蒸汽机搬上了战列舰吗？”
洛仑兹这个实干家无比关注时势，对任何有可能改变海战格局的事物他都非常关心。
恰巧，洛仑兹就是荷兰少有的，认为蒸汽机有可能改变海战格局的人。只可惜，他的想法在荷兰海军之中被认定是离经叛道的，几乎没有任何人支持他。就是亚历克希亚女王，都对他的意见持保留态度。
这并不是因为亚历克希亚女王的决策出了问题。而是基于现实的考量，荷兰王国现在确实没有那么强大的技术，把蒸汽机搬到战列舰上。
不过，正是因为洛仑兹曾经有过类似的想法。所以，洛仑兹立刻就猜出了，对手的战列舰之所以能那么快的原因。洛仑兹也没有想到，自己梦想中的战舰还没有任何踪影呢，自己的对手就已经把它变成了现实。
洛仑兹的眼神凝重：“上帝保佑，希望燕国人只是把蒸汽机搬上了战列舰。希望，他们不要真的把我最可怕的梦变成现实。”
曾经，对洛仑兹来说，蒸汽战列舰是最美丽的梦。可是，当这个梦在对手的手中实现的时候，那就是他无法醒来的噩梦了。
可惜的是，洛仑兹的上帝显然在东方的海面上没有任何法力可言。
当辽东舰渐渐得在洛仑兹的面前显露出真容的时候，洛仑兹的面色无比的苍白。
“上帝啊！您真的抛弃了你忠实的信徒吗？否则，您为何要把这么强大的武器，赐给这些邪恶的东方异教徒呢？”
第699章 疯话
在洛仑兹的设想之中，因为有了更加强大的动力。所以，一旦战列舰上装备了蒸汽动力。
那么战列舰的体积就可以变得更加的庞大，同时还能拥有更加强大的机动性和操作性。
这样，所有纯风帆动力的战列舰在它的面前，都将变成蹒跚学步的孩童。
现在，辽东舰已经全部显露在了洛仑兹的面前。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对手的排水量绝对已经达到了6000吨。
在这样的庞然大物面前，自己引以为傲的巴达维亚号就是一个还没长成的孩子。是个小鹌鹑一般的存在。
不仅如此，因为有了更加强大的动力。所以，蒸汽动力的战舰自然可以拥有更加强大的防护。
似乎，在木制的船体外面，加上一层厚厚的钢板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一旦这个设想得以实现，以海战之中战列舰舰炮的命中率和海战之时双方的交战距离。
传统的纯风帆动力战列舰，根本无法有效的威胁有钢铁装甲的战舰。
很多人都以为，在船体外面加装铁甲是工业革命之后才有的创意。
事实情况却并不是如此。事实上，人类早就知道了，钢铁也是可以浮在海面上的。
目前为止，人类历史上有明确记载的最早的铁甲舰，是公元前332年，亚历山大大帝进攻提尔城的时候，提尔人使用的装上了铁甲的战船。
之后，比较著名的铁甲舰还有倭国人的铁甲船和高丽人的龟船。
1576年，织田信长在难波海战之中，因为被对手的火攻战术重创。所以，总结经验之后，织田信长决定打造耐火的战舰。并最终在1578年，打造出了倭国历史上最早的铁甲船。
可是，吊诡的是，因为铁甲船只能用于近海作战。所以在后来丰臣秀吉远征高丽的时候，并没有带上铁甲船，反倒是在后来的海战中被高丽人的龟船好好的恶心了一下。
所以说，无论是对东方人来说，还是对西方人来说，铁甲舰都不是什么全新的创意。
洛仑兹作为经验丰富的海军将领，他自然能想到铁甲舰的创意。
只是，在风帆战舰的时代，铁甲舰的机动性和续航能力都太差了，实用性实在是有限。
所以，所有的海军强国都没有装备这种局限性大的武器。
直到蒸汽机的出现，才让洛仑兹又想到了这种古老而又富有实战价值的创意。
只可惜，因为现实情况不允许，所以洛伦兹只能在自己的脑海里面不住的想象着，一旦那种梦想中的战舰出现，该是多么强大的一种力量啊？
现在，他的梦想被照映进了现实。洛伦兹只感到彻骨的冰冷。
不过，洛伦兹也不能因此就坐以待毙。他命令自己的六艘战舰做好战斗准备。
洛伦兹站在船头，看着下面激动的水手们。洛伦兹的心中感到万分的悲痛。
而且，洛伦兹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孤独。他知道，自己的部下还沉浸在海上马车夫的荣光之中。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落后于自己的对手了。
洛伦兹的部下们并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有多么的强大？他们只知道，现在的荷兰王国已经把燕国当成了未来最重要的对手之一。
只要能战胜燕国，哪怕燕国的海军并不强大。他们也能收获战功，成为他们加官进爵的资本。甚至，当他们回到荷兰王国之后，他们的战功还能成为他们炫耀的资本。
因为所有的荷兰人现在都知道了，在遥远的东方，有这一个比荷兰王国还要强大的燕国存在。而现在的他们，正要打败这个强大的敌人！
洛伦兹知道，整个战列舰分舰队之中，可能只有自己知道，现在这六艘战列舰的处境有多么的危险？
洛伦兹也意识到了，周哲之前的一系列指挥，就是为了给那艘恐怖的巨舰一个不受别人干扰的决战机会！
洛伦兹说：“先生们！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们可能无法理解。”
虽然其他战舰上的人听不到。但是按照海军的惯例，在主力舰决战之前。指挥官是可以发表一番战前演说的。尤其是在重大战役之前，这种演说还会变得非常必要。
当洛伦兹站在船头，大家就都明白洛伦兹要做什么了。可是，让人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是。洛伦兹一开口居然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接下来，我们将面临也一场前所未有的生死考验。接下来，我们所要面对的对手，跟我们之前所面对过的任何对手都不一样。他们远超你们想象得强大。”
洛伦兹的话让下面引起了一阵骚动。辽东舰的身影已经越来越明显了。虽然那些水手们并没有洛伦兹这样丰富的经验。但是他们至少能看出一点，他们的对手只有一艘战舰。可他们这边却足有六艘！
虽然，那艘战舰看起来有些不大一样。但是六比一的兵力对比，让几乎所有的水手们都认为，他们这边已经稳操胜券了。
“现在，我请求你们。丢掉你们心中所有的骄傲，放弃一切的幻想，把你们这些年所学到的一切都展现出来。”
洛伦兹继续说道：“当我们来到这片遥远的海域。作为一名王国的士兵，我们已经实现了对自己祖国的忠诚。现在，当危险来临，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为自己的生命而努力！请谨记我的话，尽力奋战吧，不为别人，就为我们自己的生命，奋战一次吧！”
洛伦兹的话必然没有鼓舞起自己部队的士气。甚至，还有些士兵认为自己的主帅已经疯了。
早在舰队还没有出发的时候，就有很多荷兰海军将领和士兵们认为，洛伦兹已经疯了。
他们之所以这么认为，就是基于洛伦兹对于蒸汽战舰的痴迷。以及洛伦兹的贵族同僚们，对私生子出身的洛伦兹的鄙夷。
从前，巴达维亚号上的水手们。并不认为自己的主帅已经疯了，在他们的眼中，自己的主帅一如既往的英明、优秀！
可是现在，当他们听到洛伦兹的“疯话”，有一些士兵开始相信，自己的主帅可能真的疯了！
第700章 恐惧
不仅仅是那些普通的士兵，就是巴达维亚号上的很多军官都认为，自己的主帅脑子可能真的有些不正常了。
不过很快，那些腹诽洛伦兹的人就发现。洛伦兹的说法可能是真的。
因为他们终于发现了，那艘战舰似乎远比自己的战舰要强大得多。
在风帆战舰的时代，战舰的体积和船上的火炮数量，往往能直接决定一艘船战斗力的强弱。
现在，辽东舰上的火炮数量还不确定。但是，荷兰海军还是发现了，辽东舰的体积明显远比自己这边的任何一艘战列舰都强大得多。
事实上，如果单论火炮数量的话。辽东舰绝对比不上荷兰海军的战列舰，因为辽东舰上的火炮数量只有五十门左右。跟动辄上百门大炮的旧式战列舰根本没法比。
可是，燕国的舰炮和别人的舰炮能一样吗？
现在，在辽东舰上指挥的指挥官名叫海信，跟周哲一样，都是近些年来在演过海军中崛起的新星。
不过，跟周哲不一样的是，海信并不是所谓的海上豪杰出身。他是正经的科班出身，曾经是大梁海军中的一名舰长。
大约四年前，因为跟自己的直属上级发生了矛盾。海信遭到了残酷的迫害，于是，海信便一怒之下带着自己的家人来到了燕国，投奔了王烨。
在燕国，海信接受了全新的教育。再结合自己多年的经验，海信成了燕国海军之中数一数二的新星。也是燕国海军的二号人物，是燕国海军的副司令。
现在，海信正张狂得哈哈大笑：“周哲啊周哲，你就是当上了司令又能怎么样？辽东舰不还是得让爷爷我指挥？这头功老子要定了。”
海信确实有张狂的资本，国防军内部的良性竞争气氛非常的浓烈。各级官员之间的关系基本上也都很不错。
但是，像海信和周哲这种几乎在同一时间加入燕国，也几乎在同时间崛起的军官之间，难免会有别苗头的意思。
在两人的竞争之中，因为周哲在管理舰队上的能力更加出众。所以，海军司令的位置被周哲抢到。
但是，因为海信的实战经验更加的丰富。所以，辽东舰舰长的位置落入了海信的手中。
本来，这一次周哲是有机会亲自指挥辽东舰的。
但是，在战前会议上，还是海信的意见占据了上风。让辽东舰与大舰队分开行动，引诱对手的战列舰分舰队同大舰队分开。给辽东舰创造与对手的战列舰直接决战的机会。
这正是海信的战术，周哲既然采用了这样的战术。就意味着周哲必须与辽东舰分开行动。这才让海信成功的抢下了辽东舰第一次亮相的作战指挥权。
“哈哈哈！”海信张狂的大笑：“儿郎们！战斗准备都做好了吧？”
海信虽然接受了燕国的教育，但是他身上的旧军官的气息和江湖气依然非常浓烈。
辽东舰从海试的时候开始，海信就是辽东舰的指挥官。他和他手下的士兵也在辽东舰上磨合和很久了。因为海信的影响，辽东舰上的官兵有时候看起来确实有那么点江湖豪杰的意思。
回应海信的，自然是辽东舰官兵们的一阵猛烈欢呼声。
海信大吼：“好了，是时候跟那些红毛鬼子打个招呼了。”
辽东舰的炮口都已经上扬。辽东舰上足有20门200毫米口径的重炮，20门180毫米口径的重炮，以及10门120毫米口径的速射炮。
200毫米口径和180毫米口径的重炮自然不必说，它们都是用来同其他战列舰决战的主战重炮。
至于120毫米口径的速射炮则主要是负责警戒任务的，它们的主要作战目标就是对手的驱逐舰和巡洋舰。
现在，当辽东舰的炮口全部上扬之后，辽东舰的真正威力就将展现在世人的面前了。
在海信的命令之下，辽东舰在海面上划出了一个漂亮的弧线。它将自己的侧舷对准了荷兰人的战列舰分舰队。
看到这一幕，洛伦兹的脸色大变。他知道，最坏的情况就要出现了。
在开战之前，洛伦兹之所以被当成是疯子，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洛伦兹是荷兰海军之中，少数认为荷兰海军的远东舰队很难战胜燕国海军的人之一。
当时，荷兰王国对燕国海军的实力还是非常了解的。除了辽东舰的情报他们不清楚之外，荷兰海军对燕国海军的其他力量都已经有了足够的了解。
在荷兰王国之中，没有人认为仅凭燕国的驱逐舰就能战胜自己强大的远东舰队。
只有洛伦兹认为，虽然燕国的战舰体积比不上自己这边。但是燕国有明显的造炮技术的优势。
燕国既然能建造出更加强大的野战炮和步兵跑，那就绝对有能力建造出足以撼动世界海权秩序的舰炮。
当时，按照洛伦兹的估计。最坏的情况，可能跟陆军的情况一样，燕国海军的舰炮在射程、威力和射速上都要远胜自己这边。
到时候，只要燕国海军驱逐舰的速度不比自己这边慢太多。对方就有可能利用火炮和机动性的优势打赢荷兰海军。
而且，洛伦兹认为，燕国海军是一定会这么做的。
正是因为种种在普通贵族军官们看来，颇有些离经叛道的言论，才让洛伦兹在荷兰海军之中被人当成是疯子。
好在，荷兰的亚莉克希亚女王愿意相信，洛伦兹的判断非常有可能是正确的。
因此，亚莉克希亚女王不仅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排斥洛伦兹，反倒给予了洛伦兹远超以往的信任。这才让洛伦兹有能力继续在海军之中立足，甚至还参与了这么重要的行动。
自从洛伦兹看到辽东舰之后，洛伦兹就有一个担心。
既然燕国已经能建造出这么先进的战舰了。那么，他们是不是有能力建造出拥有压倒性强大的舰炮呢？
这个问题在现在终于有了答案。辽东舰已经开始将自己的侧舷对准荷兰的远东舰队。
可是，荷兰海军却还没有进入自己舰炮的射程范围之内。这就足以说明，辽东舰炮火的强大，可能早已经超出了洛伦兹的想象。
第701章 火控
辽东舰上的两种口径的重炮立刻就开始了射击。虽然辽东舰官兵平时的训练都非常的严格。
但是，在没有火控系统的今天，海战之中炮击的命中率都并不理想。就是辽东舰在第一轮射击之中，也没能命中目标。
洛伦兹观察了一下辽东舰重炮打在海面上溅起的浪花。洛伦兹知道，对手的重炮在口径上已经超越了自己这边。
对手装备的，是远超自己这边的更强大的舰炮。
洛伦兹狠狠得咬了咬牙：“虽然希望渺茫，但是，还是尝试一下吧。”
洛伦兹立刻命令自己的舰队全速向对手冲锋过去。
“在这个距离上，我们根本不可能有任何胜算。只有靠近对手，我们才有还击的能力。”
洛伦兹说：“对手现在拥有压倒性的强大。我们唯一的胜算，就是我们的数量优势。无论在舰船的数量上，还是在火炮的数量上，我们都占据着绝对的优势。我们唯一的胜算就是近身战！”
经过刚才的炮击，洛伦兹已经发现了，辽东舰虽然强大。但是火炮数量似乎没有达到战列舰的标准。
按照洛伦兹的估计，辽东舰上大小火炮加起来的数量应该不会超过70门。这给了洛伦兹一线希望。
但是，这一线希望对洛伦兹来说依然非常的渺茫。
洛伦兹的面色凝重：“可是，对手的防护能力恐怕也非常的强大。对手舰船上的装甲应该不是样子货。我们唯一的胜算，也只能是在近身战的时候，集中优势炮火对着一个方位猛烈炮击，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战胜对手的可能。”
不仅如此，洛伦兹还有更大的一个担心没有说出来。
很快，洛伦兹就不用说出自己最终极的担心了。因为海信把洛伦兹的担心变成了现实。
见到洛伦兹指挥荷兰远东舰队战列舰分舰队全速向自己冲了过来。
海信立刻下令：“命令，迅速拉开同对手的距离。决不能让对手进入他们的有效射程范围之内！”
辽东舰的官兵立刻转向，他们没有给予对手靠近自己的机会。
洛伦兹见到辽东舰转向，他的心中非常的愤懑：“可恶的燕国人，你们连这唯一的机会都不留给我们吗？你们明明已经这么强大了，为什么不愿意跟我们正面决战？”
海信当然不会傻傻的跟对手玩儿什么正面决战。战争就是博弈，就是用自己的优势攻击对手劣势的技术。
燕国虽然重视军功，但是燕国同样爱好和平，燕国从来就不认为战争是什么值得歌颂的艺术。
所以，燕国既不赞同自己的士兵在战场上付出巨大的牺牲，也不崇尚不必要的杀戮，燕国不会轻易把自己的士兵放到危险的境地上。海信自然也不会这么做。
通过刚刚的炮击，洛伦兹发现了一个非常不妙的情况。那就是燕国的炮击似乎准得有些过头了。
刚刚的第一轮炮击，虽然没有任何一枚炮弹成功的命中目标。但是，燕国却也打出了三枚近矢弹。以这个时代的炮击命中率来说，这样的成绩简直是无法想象的。
就是以洛伦兹的见识和才学，他也想象不到到底燕国人用来什么样的办法？才能让自己的炮手能打出这么优秀的成绩？
经过了长期的残酷训练、以及熬过了无数实战的炮手确实有机会打出这样的成绩。但是，那也是相当看运气的。
运气可以保佑人一次两次，但是三枚近矢弹就不是运气的问题了。
洛伦兹现在没有时间关心这个问题。他只知道，自己已经处在了绝对的劣势上了。
其实，辽东舰炮手之所以能打出这么好的成绩。完全是因为王烨在辽东舰上实验的一些新技术的帮助。
虽然，现在的燕国没有能力制造出真正意义上的火控系统。但是，原始的辅助系统，燕国还是有能力制造出来的。
在一战和二战之间，世界上有些海军强国，在自己的战舰上加装了由陀螺仪、光学仪器和计算尺组成的最初的火控系统。
在海面上作战，战舰不可避免得要发生颠簸和摇摆不定。海战之时，炮击的命中率出奇的低跟这个有很大的关系。
可是，有了陀螺仪的帮助，炮手可以确定一个水平参考面，在射击前测出舰体纵横摇摆引起的甲板倾斜，并修正其对火炮射击的影响，所以不管舰体如何摇摆，舰炮都能以水平面为基准进行射击了。
光学仪器可以帮助炮长确定对手和自己的实际距离，帮助他们确定炮击的仰角。同时还能观测弹着点，来为下一次炮击做调整。
至于说早期的计算尺，基本上只能帮助炮长确实适合的仰角和提前量。
由陀螺仪、光学仪器和计算尺组成的原始的火控系统，是一战时期才能具备的技术。换句话说，那是至少要完成第二次工业革命才能实现的技术。
以现在的燕国，自然是没有能力制造出等同于一战水平的火控系统的。
但是，燕国现在的敌人和他们自身的情况也同一战时期的各个海军强国不一样。
一战时期的海战距离已经达到了20公里以上，所以他们的火控系统之中需要极其先进的光学仪器和计算尺。
可是，现在的燕国和自己的对手们的交战距离，能达到10公里就不错了。
所以，燕国也不需要像一战时期那么“先进”的火控系统。
王烨在辽东舰上实验的，顶多算是一战时期那种原始火控系统的低配版。这个低配版，以燕国现在的能力还是能制造出来的。
因为交战距离更近，所以虽然王烨的这个低配版在性能上远远比不上原版。但是却能打出类似的命中率。再加上一点点运气的因素，才让刚刚的海信打出了那么出色的成绩。
不过，这些暂时不是洛伦兹需要关心的问题了。他现在最需要关心的问题是，他到底要如何逃出生天？
对手的舰炮比自己强大，射程比自己远。自己根本就没有威胁对手的机会。
而且，对手的航速却远远在自己之上。自己根本没有接近对手的机会，如果再不想办法的话，洛伦兹和他的荷兰海军远东舰队战列舰分舰队，注定要在这里覆灭。
第702章 逃跑
对于洛伦兹来说，现实是残酷的。他跟自己的敌人刚刚照面，他就感到了深深的无力感。他不得不承认，面对自己的对手，自己毫无与之交战的办法。更不用说，去想办法找到战胜对手的办法了。
洛伦兹的手足无措，反应在他的战列舰分舰队上就是一种茫然感。
洛伦兹下达的最后一道命令，是命令他的战列舰分舰队向敌人冲锋。可是现实却是，无论他的船员们怎么努力，他们就是无法拉近同对手的距离。
当船员们也开始绝望之后，战舰的速度便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
海信看着这一幕又是哈哈大笑：“海战不同于陆战。在陆战之中，落后的一方还有还手的余地。在海战之中，你要是落后了，你就是想还手都没有这个机会。”
对手茫然，海信可一点都不茫然。他命令自己的舰队，继续对着敌人猛烈的攻击着。
这时，洛伦兹终于清醒了过来。他下令：“命令，战列舰分舰队全速向宝岛前进。如果在路上有战舰失去了机动能力，那就留下来狙击敌人，给大部队争取逃生的时间。”
洛伦兹终于做出了决定，既然无论如何都没有与对手交战的机会。那就只能先想办法保全自己了。
可是，洛伦兹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命令，很有可能只是延缓自己的灭亡而已。
对手在航速上有着绝对的优势。自己这边想要逃跑，是根本不可能摆脱对手的纠缠的。
在路上，一定会有一些船只因为被敌人击中而失去继续航行下去的能力。那么，他们能做的也就只能是留下来为大部队争取时间了。
洛伦兹无比清楚，他的战列舰分舰队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他必须留下断后的部队，才能为更多的人争取时间逃生。可是，洛伦兹却不想下达这个命令。
因为这个时候，他无论命令谁留下来都是让对方去送死。一方面，他不忍心下达这样的命令。另一方面，其他战列舰的舰长可都是出身爵位比他更高的贵族家庭，他们在这个时候，还真就未必会听从自己的命令去送死。
如果是在平时，洛伦兹还可以用军令来对付那些不听话的贵族。可是，现在他已经自身难保了，他根本就没有执行军法的能力。如果他们能逃出生天，那些大贵族出身的军官，自然有他们家的长辈来保全他们。
所以，洛伦兹可以肯定。即便他现在下令让某一艘军舰留下断后，人家也绝对会抗命。与其如此，不如听天由命，看谁倒霉被燕国人击中，那就由谁留下断后。
即便是按照一切都最理想的状况来判断。燕国的炮手始终不在状态，他们始终没能有效的杀伤荷兰的战列舰。让洛伦兹的分舰队成功的到达了宝岛，他们的情况依然不容乐观。
军港确实能为战舰提供保护。尤其是军港上的岸防炮，是足以同海军舰船上的大口径舰炮相对抗的重型武器。
可是，现在的荷兰在宝岛正好就缺乏这种武器。荷兰人在宝岛上一共修建了一大一小两座城堡。大的叫热兰遮城是一座典型的欧式棱堡，小的那一座叫赤嵌楼，也是一座典型的欧式城堡。
热兰遮城和赤嵌楼隔台江海域相望，就像一个巨人的两只拳头，呈环抱的形态，死死的守卫着台江海域。
赤嵌楼是一座坚固堡垒，因为燕国的崛起，在赤嵌楼建成之后，还经过了一次加强。现在的赤嵌楼长30.12米，宽22.6米，由红砖叠砌，东北、西南两角修建有棱堡，城外有护城壕沟，护城壕沟与堡垒之间还筑有胸墙，护城壕外布置了木栅栏。整个堡垒配备有22门大炮、6门小型榴弹炮，以及两百名枪手。
而热兰遮城的武装更加的强大，热兰遮城分为内城和外城。在防卫上，外城有两个棱堡，一个半月堡，西北角的称为荷兰地亚堡、西南角的称为黑德尔兰堡。内城有四个棱堡，三个半月堡。四个棱堡名为菲力辛根堡（东北角）、安纳麦顿堡(西北角)、密特堡(西南角)与甘博菲尔堡(东南角)。棱堡与半月堡各有3门大大炮；共30门炮，可沿墙侧面与面对开扩地发扬火力。而且城中还有两千余正规军守卫。
如果只是面对一般的敌人，热兰遮城和赤嵌楼的防护能力已经足够的强大了。就是对手派出数万人强攻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攻破的。
可是，如果对手是燕国人和辽东舰的话，那一切就又另当别论了。
热兰遮城和赤嵌楼因为需要承担封锁海域的作战任务。所以，它装备的大炮性能非常优良。其中有很多都是24磅（132毫米口径）的长炮。最大射程近6.2公里，有效射程也在1.6公里左右。
其中最大口径的，甚至还有32磅（165毫米口径）的特大型长炮，它的最大射程能够达到6.4公里，有效射程也能达到1.82公里。只可惜，这种特大型长炮的数量稍显不足。
按理来说，因为燕国的崛起，宝岛的战略地位应该越来越重要才对。
可是，因为燕国的崛起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荷兰王国在刚刚作出加强宝岛防御的决定之后，他们就发现如果燕国真的要对宝岛动手的话，他们根本没有阻拦的能力。
于是，荷兰王国只是适度的加强了一下宝岛的防御。让宝岛不至于轻易被人攻破就行了。
现在热兰遮城之中的火炮主要还是前膛装填的滑膛加农炮，也就是我们这边的红夷大炮的原版。荷兰王国自然也有制造更先进的大炮的技术，虽然荷兰王国也没有攻克阿姆斯特朗炮的制造技术。但是如果荷兰王国愿意的话，他们是有能力为热兰遮城提供更强大的火炮的。
不过，因为荷兰王国对热兰遮城已经处在半放弃的状态。所以，荷兰王国并没有这么做。
即便如此，在应付一般的敌人的时候。热兰遮城和赤嵌楼组成的火力网，也足以将敌人挡在宝岛之外。可是面对燕国海军，热兰遮城和赤嵌楼的防御力就显得有些太过薄弱了。
第703章 焦急
如果燕国没有辽东舰，凭借热兰遮城的防御力，燕国海军想要攻破热兰遮城恐怕还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可是，有了辽东舰的加入，热兰遮城就显得太过弱小了。因为在辽东舰上可是有20门180毫米口径的重炮，还有20门200毫米口径重炮的。
在这个时代的大海上32磅（165毫米口径）的舰炮和岸防炮基本已经是极限。王烨之所以在已经拥有绝对优势的180毫米口径重炮的情况下，还执着的要为自己的辽东舰装备200毫米口径的重炮。
就是因为王烨的目标并不仅仅在对手的舰船上。像热兰遮城这样的坚城才是王烨的目标。
辽东舰装备的重炮的有效射程都已经超过了对手岸防炮的最大射程。如果辽东舰进入了宝岛海域，当辽东舰开始发威的时候，热兰遮城和赤嵌楼之中的荷兰守军，根本没有能力制止辽东舰的行为。那么，他们又何谈保护自己的海军呢？
洛伦兹无比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也明白，自己让自己的分舰队向着宝岛前进根本就是苟延残喘。
可是，洛伦兹也没有办法。现在他是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过。想要维持这支舰队的存在，不至于被敌人彻底消灭，洛伦兹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最近的荷兰势力寻求庇护。
即便热兰遮城和赤嵌楼的大炮保护不了他们。但是，如果热兰遮城和赤嵌楼的守军愿意全力对海面射击。让辽东舰不敢轻易逼近港口6公里之内，那么洛伦兹就能利用距离的优势降低辽东舰的命中率，间接的保护自己的战舰。
这就是在战争中落后的一方的无奈。不仅胜负无法由自己说了算，战场的主动权也不在自己的手中。甚至自己想要把握的那一丁点优势，可能也就是听天由命的东西。这个所谓的优势，按西方人的话来说，可能就是“听上帝的安排”吧。
赫兰德下令自己的大舰队向战列舰分舰队靠拢的时候。几乎正好就是洛伦兹下令自己的战列舰分舰队向宝岛前进的时候。
赫兰德寄希望于洛伦兹的战列舰分舰队能保护自己。可是，赫兰德却不知道，现在的洛伦兹的情况比他还要危险。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如果现在赫兰德真的出现在了洛伦兹的面前。洛伦兹一定会非常的高兴的。
因为赫兰德的驱逐舰、巡洋舰虽然不够强大。但是他们数量众多而且速度够快。
如果他们不顾牺牲，一门心思想要缠住那个“可怕的怪物”的话。他们还是有能力做到的。
如果这一切真的发生了，洛伦兹甚至会改变自己的命令。他绝对会命令自己的舰队转头向巴达维亚而去。
现在的战列舰分舰队如果一门心思想去巴达维亚。那么辽东舰绝对会借着这遥远的距离给他们的时间，在路上把整个战列舰分舰队都吃掉。可是，如果有人能为洛伦兹争取到足够的时间的话。洛伦兹绝对会去更加安全一些的巴达维亚。
洛伦兹的困境，赫兰德是不知道的。他还是按照自己的计划，一点点的向着他记忆中的战列舰分舰队的所在地航行着。
就是现在的燕国都没有掌握无线电的技术。海上通信基本只能靠旗语，当双方处在彼此的视线范围之外的时候，根本没有办法进行有效的沟通。
这对洛伦兹来说也是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因为洛伦兹知道，自己的战列舰分舰队对赫兰德来说一定是非常重要的。
洛伦兹既然是荷兰王国之中，少有的认为荷兰王国远东舰队无法战胜燕国海军的人。
那洛伦兹自然知道，赫兰德的大舰队是不可能战胜周哲的海军主力的。赫兰德能有能力自保就已经不错了。
赫兰德唯一的优势，就是他麾下的战舰体积更小，机动性也更好。即便对手的火炮强大，也没有能力准确的击中他们。更不用说，在那些小型的武装商船上，还没有王烨刚刚搞出来的原始的火控系统。
所以，严格来说，赫兰德的处境要比洛伦兹好很多。但是，洛伦兹也明白，赫兰德想要战胜自己的敌人，就必须依靠战列舰分舰队的力量。
甚至，赫兰德在遇到困难之后，他会有怎样的反应？洛伦兹也猜想到了。
赫兰德一定会向自己之前和他商定的航线上移动。到时候，自己已经不在了，赫兰德还能怎么办？
洛伦兹非常焦急，去宝岛是他无奈之下的选择。但是，如果因为他的选择，而让赫兰德和他的远东舰队出现了大的损失。那洛伦兹依然要承担非常大的责任。
洛伦兹能做的，只能是放下几艘小船，让小船上的人把这个消息通知随时可能赶来的赫兰德。
其他的几艘战列舰也做了类似的选择。可是，这种行为是非常危险的。
那些小船是登陆使用的，在小河或者是海滩附近使用是非常合适的。但是在风高浪急的海面上，小船是随时都有可能遇到危险的。
更不用说，小船无法携带太多的物资。再加上洛伦兹的命令下的非常急，根本就没有做什么准备，小船上的水和食物都只够一天的量。
如果赫兰德没有像洛伦兹预料的那样，向他们这边靠拢的话，那小船上的人就是不被海浪吞没，也有可能被活活的饿死、渴死。
可是，事已至此，洛伦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希望自己的上帝能保佑这些勇敢的水手了。
就像之前说的那样，洛伦兹的上帝，在东方没有任何法力可言。
海信自然看到了洛伦兹留下的小船。他也能猜到，那些小船到底是要做什么用的。
为了能让战役进行的更加顺利，海信自然不可能让洛伦兹的愿望达成。
于是，海信命令自己舰船上的10门120毫米口径速射炮开火，向着那些小船射击过去！
虽然，小船的体积很小，即便是120毫米口径的速射炮，也很难保证命中目标。
但是，炮弹掀起的惊涛骇浪，就足以给那些小船带来巨大的危险了。
第704章 55小时
海信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显了。他就是要赶尽杀绝。洛伦兹也没有想到，海信居然下这么重的狠手。连这最后的一丝机会都不给他留下。
通常情况下来说，交战之中的战舰放下小船，最大的可能性是要跟对手谈判，或者是放少数船员逃生。像洛伦兹这样，把他们留下等人的很少很少。
所以，按照洛伦兹的判断，当自己把小船放下去之后。海信会有非常大的概率认为，自己是要投降。毕竟，无论怎么看自己这边也没什么胜算了，投降似乎是种非常正确的决定。
正是基于这样的判断，洛伦兹以为，自己的小船是有逃生的机会的。只要自己这边不停的跑，然后小船再向着反方向逃跑。利用海信最初判断失误的时间，小船是非常有可能逃生的。
只是没有想到，海信居然这么果决的下令炮击。所有的小船都在几轮炮击之中被摧毁或者是被打翻。
“燕国海军这是想说明，他们无意接受投降吗？”洛伦兹的反应非常的快，眼见事情进展的不顺利，他立刻利用现有的局面，为自己争取有利的条件。他在舰首大声疾呼。
巴达维亚号上的官兵们，自然都看到了那些小船上的战友们的惨状。经过洛伦兹的大声疾呼，他们也相信了洛伦兹的判断，燕国人是真的不打算留俘虏了。
洛伦兹是在提醒自己的官兵，现在他们除了奋战到底已经没有任何别的出路可言了。
其他的五艘战列舰的长官们虽然没有洛伦兹这样的才能。但是，洛伦兹还是利用旗语告诉了其他的五艘战列舰，自己的敌人不接受投降这一“事实”。
荷兰官兵们的士气被点燃了，不点燃也不行了，在现在的荷兰人看来，投降已经绝无可能。如果再不拼命的话，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荷兰人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奋力的想要逃出这个被燕国人用炮火浇铸的地狱。可是，他们的运气非常的不好。他们刚刚开始逃跑，就有一艘战舰被打断了主桅杆。
“该死！”洛伦兹狠狠得砸了一下船舷。按理说，洛伦兹其实是有理由高兴的。
因为一艘战列舰失去了主桅杆，就等于失去了绝大部分的机动能力。现在，那艘战列舰唯一能做的，就是留下来给自己的同胞殿后。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洛伦兹是有理由高兴的。
但是，这艘战舰损失的有些太早了。现在，他们在南海的海面上，距离宝岛还有一段距离。
荷兰舰队从印度尼西亚出发，北上穿越南沙群岛的时候，遭到了周哲的警告。但是，因为南沙群岛的水文情况过于复杂。为了交战的方便，周哲和赫兰德同样选择了在南沙群岛以北，靠近中沙群岛的蓝海海域交战。
周哲为了把赫兰德的战列舰分舰队和他的大舰队分开。一路向西北方向而去，方向直奔海南岛。
现在的洛伦兹距离黄岩岛已经不远了，从黄岩岛到宝岛之间，大概有443海里的距离。按照洛伦兹的舰队，平均8节的航速，他至少还需要55个小时的时间才能到达宝岛。
这55个小时，就是洛伦兹的生命线。他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自己活过这55个小时。
洛伦兹手上的六艘战列舰，就是他能维持自己生命的资本。可是，这六艘战列舰，在最开始的一个小时之中，就损失了一艘。这对洛伦兹来说，绝对算不上是好消息。
按照现在的速度，他可能在十个小时之内，就会把所有的战舰都损失掉。
洛伦兹的大脑飞速的旋转，当然了，在这期间他也没让自己的战舰停下来。拼命逃跑还是很必要的。
“夜晚或许是我们最好的盟友。如果我们能熬到晚上，我们或许能为自己争取到八到九个小时的相对安全的时间。”洛伦兹思索道。
洛伦兹抬头看了看天色，现在是下午两三点钟的样子。距离天彻底黑下来，至少还有四到五个小时的时间。
如果是在平时，洛伦兹可能都不会珍惜这么短暂的时间。但是，对现在的洛伦兹来说，四到五个小时的时间已经足够的漫长了。
而且，夜晚或许也不能给予他们太多的保护。辽东舰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海信有足够的能力让自己的战舰紧紧的尾随洛伦兹的分舰队。
“或许，我们可以在夜晚试着跟燕国人决战一下。”洛伦兹突然又有了新的想法。
“夜晚的能见度很低。燕国人如果想要紧紧的尾随我们，他们就必定要在比较近的距离跟我们一起航行。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或许就有机会尝试着利用自己的舰炮攻击对手了。”
洛伦兹紧皱着眉头：“不过，这样也需要冒非常大的风险。我们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对方舰船上的装甲究竟有多厚？他们的防护能力究竟有多强？如果对手的防御力超出了我们的想象。那么，我们在近距离跟对手决战，就无异于自寻死路了。”
洛伦兹觉得，自己似乎无论怎么做到最后都是死路一条的样子：“我必须为自己选好一个合适的战场。争取再给自己争取到更多的优势，否则的话，我们的胜算是真的不大。”
洛伦兹想着想着，他的眼前突然一亮：“对了，我们可以利用中沙群岛上的岛礁，为自己争取一些优势。”
有些时候，船太大也未必是好事。因为船体更大的船，吃水线自然也就更深。那么，它所能航行的水域自然也就需要有更深的水位。
如果洛伦兹能找到一个，他的船能够正常行驶。可是对方的船却不能轻易靠近的海域，那他就能为自己争取到一定的优势。
恰好，南海的水文情况就是比较复杂。南海之中，有中沙、南沙、东沙和西沙四个比较著名的岛礁群。
现在，距离洛伦兹最近的岛礁群就是中沙群岛了。可惜的是，中沙群岛的岛礁并不算密集。不过，洛伦兹也没有更多的选择了，他只能冒险一试。
第705章 决心
在洛伦兹思索自己未来的路的这段时间，海信自然也没有闲着。
在制定战役计划的时候，周哲和海信的共同目标，就是尽可能的消灭对手的战列舰。让对手在未来至少三个月的时间之内，没有再威胁燕国海军的能力。
以现在的航海水平，从巴达维亚到荷兰的阿姆斯特丹，至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就用最理想的情况判断，荷兰王国知道自己的远东舰队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之后，那至少也是两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再然后，等亚莉克希亚女王调集更多的战舰来远东之后，又是至少两个月的时间了。更不用说，当亚莉克希亚女王知道远东的战况之后，她也未必还有勇气派更多的战舰过来了。
所以，当海信看到有一艘战列舰的主桅杆被自己打断之后。海信没有任何犹豫，他立刻命令自己的战舰稍稍放慢一些速度。然后集中自己的重炮，对着对手就是一阵猛烈的轰击。
在海战之中，之所以炮击的命中率那么低。主要有两个方面的原因，其一是船体的颠簸。其二，就是对手的机动性会让交战距离那么遥远的战舰之间，很难精确的瞄准对手，更不用说是计算好提前量了。
在几公里以外的距离，一艘战舰在人眼之中看起来，似乎也不比一个站在自己几米之外的人大。在这样的情况下炮击对手，还要准确的命中一个机动能力不错的对手，比大炮打蚊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是，当辽东舰上有了陀螺仪，颠簸对炮击的影响已经被减到最低。现在，对手又失去了机动能力。那他们现在就是待宰的羔羊了。
经过了两三轮的炮击，对手就再次被辽东舰重创。在这期间，辽东舰的对手也不是没有试图反击过。不过，因为射程和精确度的问题，他们至始至终，都没有威胁到辽东舰的安全。
眼见对手已经被自己打残，海信也不再恋战。因为在前面，还有五个正在拼命逃跑的对手呢。海信不能为了把这一个敌人彻底打沉就把更多的对手放跑了。
反正以对手现在的样子，就是海信不管它，它也很有可能在未来的一两个个小时之内沉没在海水之下。
就算他们的船工非常的优秀，有足够的能力保证自己不沉没。失去了机动能力的他们也跑不了了。要不了多久，周哲就要赶到附近海域了，到时候，周哲或许还可以利用这艘已经基本报废的战列舰逼迫赫兰德跟自己决战。
于是，海信就非常心安理得的就把这艘战列舰留下了。
很快海信就再次追上了洛伦兹的舰队。洛伦兹也没有想到对手这么快就能追上来。在他的预计之中，虽然那艘战列舰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但它毕竟是一艘排水量4000吨以上的庞然大物。想要把它彻底击沉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看到海信这么快就追上来，洛伦兹稍加思索就明白，对手一定是在将那艘战列舰打残之后就立刻追上来的。
然后他也想到了，即便是一艘已经被打残战列舰，赫兰德也不会轻易的放弃。为了拯救这艘战列舰，赫兰德免不了要跟周哲展开一番战斗，甚至有可能爆发一场决战。
想到此之后，洛伦兹悲痛欲绝：“这群该死的燕国人，不仅是我们的战列舰分舰队。他们难道想把整个远东舰队都吞下来吗？”
在现在的洛伦兹的心中，燕国人和燕国海军已经无异于魔鬼。
很快，海信再一次开始对洛伦兹的战列舰分舰队进行炮击。洛伦兹只能按照自己刚刚的计划，拼命的向黄岩岛奔逃而去。
这一次，洛伦兹的运气似乎不错。他的战舰没有再次很快就被对手命中。但是，辽东舰打出的近矢弹也不少，如果他们不能迅速赶到黄岩岛的话，想必，很快洛伦兹的舰队就会出现新的伤亡了。
另一边，赫兰德也显得有些焦急了。因为，他此时已经逼近了他跟战列舰分舰队预定的海域。但却完全没有看到他的战列舰分舰队的影子。
作为一名老船长，赫兰德绝对相信洛伦兹不是在海上迷路了。出现现在这种状况，只能说明他的战列舰分舰队绝对遇上了什么变故。
赫兰德再次想到了他的女王的担忧。“该死，看来女王陛下的判断是正确的。燕国海军可能真的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武器。否则，洛伦兹是不可能改变自己的航道的。”
赫兰德赶快派出几艘驱逐舰，在周围的海域展开巡逻。他相信即便洛伦兹遇上了什么变故，他也绝对会给自己留下一些线索。
周哲在远处也看到了赫兰德的行动，他面含微笑。他知道，海信的行动绝对已经取得了成功。
不过，他也没有阻止赫兰德的行动。在他跟海信的作战计划之中。他们两边完全是分开行动的。他现在也不知道海信究竟去了哪里？
如果赫兰德真的能找到自己的战列舰分舰队。那么毫无疑问海信和辽东舰应该就在附近！
之所以周哲这么放心海信单独行动，正是因为在战前的讨论会之中，他们已经充分的认识到了，面对一个在速度防御和攻击力上都远胜自己的对手。荷兰人的战列舰根本就没有还手的能力。海信和他的辽东舰自然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唯一能够给他们造成威胁的，也就只有大自然的伟力了。看今天这晴空万里的样子。想必海信和他的辽东舰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不过如果能够跟海信汇合，周哲就更有把握，把荷兰人的远东舰队彻底留在这里了。
在战斗开始之前，海信和周哲能够想到的最好的战斗结果，也不过就是全歼荷兰人的远东舰队了。
看现在的情况，他们确实有非常大的机会实现他们的战略构想。
很快，赫兰德派出的驱逐舰就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他们首先发现的，是被辽东舰击沉的那些小船的残骸。驱逐舰舰长的心渐渐地沉了下去。因为他知道，无论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一艘战列舰居然放出了这么多小船。就足以说明他们当时遇到了非常大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