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你不要紧吧？”
陆小博看了眼周瑾，视频还没开始，周瑾就怪怪的。
“没事儿。”周瑾已经快要神游天外了，看到背景里家中熟悉的物件，他可以确定，即便是自己变了张脸，他的过去也没有变。
不知道该高兴还是……
“怎么样，”采访的人见李秀梅看完了视频，急切地问道。“是不是觉得很骄傲？”
李秀梅放下了手机和包包，一屁股陷进了沙发里。“这孩子，全身上下挺贵的吧，他哪里来的钱啊？”
“啊？”采访的人呆住了，感觉自己和李秀梅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这些衣服都是节目组提供的。而且你儿子他以后出道就是明星了，能赚很多钱的。”
“明星？”李秀梅夸张地捂着胸口，像是要晕过去了一样。“你可别骗我，明星哪是那么容易的。”
采访的人笑着说：“周瑾他长相那么出众，天生就是做明星的。大姐，你有没有什么话，相对周瑾说。马上就是总决赛了，给他加油打气。”
这个时候在他的示意下，摄影师才打开了相机，把镜头对准了这个浓妆艳抹，却并不漂亮的女人。
脾气暴躁的李秀梅面对镜头的时候怯懦了，她张了张嘴，半天没有发出声音。
“大姐别紧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周瑾听到你的声音，肯定会高兴的。”
“那个，周瑾啊，妈妈没想到你去参加节目了。你说你怎么不打个电话说一声呢，我去找学生捣鼓捣鼓，也能在手机上看你啊……”
“大姐，我们时长有限，你就说说对他的祝福好了。”
视频上，李秀梅的脸出现了。还是熟悉的样子。
周瑾轻笑了一声，这个女人永远不会忘记的事情就是化妆。用她的话说，这是对顾客的尊重。
一个没什么人光顾的杂货店有什么顾客。
“周瑾，马上就要总决赛了。妈妈希望你能有个好成绩。”
果然，周瑾眼神里微弱的火苗熄灭了，又回归了之前的淡漠。他紧握的拳头也松开了。
“那我们能不能接着采访周瑾的父亲呢……”
“老周，你怎么了？”陆小博感觉周瑾的身子猛地地抖了一下，吓他一跳。
“站久了，腿有点麻。”
李秀梅瘪着嘴，有些不开心：“只能长话短说吗？我其实有挺多话想和他说的，不用当着面反而轻松些……”
“周瑾，马上就要总决赛了，妈妈一直以来也没有给过你太多的帮助。为了赚钱，很多时候都忽略了你，也不知道你的喜好。这次能看到你上节目，我真的很自豪。
妈妈希望你能有个好成绩，不过就算失败了也不怕，咱们还年轻呢！”
“老师，这样可以了吗？”李秀梅紧张地问。
“不错了，我们回去再剪辑一下。那我们能不能接着采访周瑾的父亲呢？”
李秀梅的脸一下子就垮了，她看着这位采访自己的人，冷漠地说：“一个死人有什么采访的价值。”
短暂的沉默之后，摄影师关掉了相机。“大姐，这个我们不知情，不好意思。不过周瑾他父亲，是怎么走的啊？”
“你们是访谈类节目么？无可奉告！”李秀梅背过身子，提起了包包，就要赶客。
钟云天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周瑾的身上。
这么好看的脸，他多少年都没见过了，最重要的是这还是一张有辨识度的脸。他作为圈内人，几乎可以肯定，周瑾只要有人愿意捧，肯定能红。
不过前提是他没什么黑历史。
视频中的李秀梅端坐在镜头中间，一板一眼地说：
“十四岁那年，孩子的父亲就走了，是我一个人带大周瑾的。不过周瑾他是个坚强的孩子，从来没有让我操心。”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周瑾的身上。
有惊诧的，有同情的。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周瑾呼了口气，在万众期待中开了口：“对，我父亲走了，不过没什么可怜的，我都习惯了。”
录制结束，一群人坐着车回到了龙城。
陆小博坐在周瑾的身边，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憋着不说不像你的性格。”周瑾睁开了眼睛，看起来和个没事人一样。
“你怎么没说过你家里的事情……”
“有什么好说的，要是第一期说还能立一个悲情的人设，吸引点目光。后面再说就会被骂卖惨了。”
陆小博被堵得说不出话。
“你，你看起来已经没事儿了。”
“废话，都这么多年了，习惯了。不过我还是头一次听到她这么平静地说出来。”
“什么？”陆小博感觉自己脑容量太小，快要被绕晕了。
“没什么。”周瑾闭着眼睛，他有种预感，这一次的视频只是个预告而已。
两天后。
正在准备期末考试的林南音听到室友发出了一声惨叫。
“怎么了，还不好好复习，难不成又准备补考？”林南音放下了手里的高等数学。
“崩了，人设崩了！”
室友叫得撕心裂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哪个亲戚被崩了呢！
“什么人设，你在说什么啊？”林南音皱起眉头，凑到了她身边。当她看到屏幕上大大的一个“爆”的时候，眼前一黑。
周瑾社会哥。
这都是什么东西？林南音心情复杂地点开了这个热搜，出现在热门第一条的是某个著名八卦大V。
八一八：
@练习生周瑾，惊天大料，偶像来了人气选手，最帅大一新生，成名之前竟然混过社会？听说还是当地有名的小头目，打架斗殴样样精通，难怪当初那么容易就反击了顾春阳。
@顾春阳028你应该庆幸周瑾克制了本性，要不然你就不是被打一拳那么简单了。
根据知情人士爆料，周瑾读中学的时候，成绩很差，和当地的小混混关系很好。不少同学都被他欺负过，而且他曾经还把人打进过医院。
这样一个品行恶劣的人，怎么能做偶像？这不是影响广大青少年的身心健康吗？我提议，取消他的比赛资格，谁知道他有没有粘上黄赌毒了呢！
林南音的手往下一滑，又是个爆料的人，题目更加惊悚：
“父亲离世或许是造成周瑾扭曲人格的原因？可怜却不值得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