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通后，电话那边传来楼妆清淡的嗓音，像是一杯寡淡的白水，却能轻易让人静下心来。
“回来时顺道去超市一趟，冰箱空了，再多买几瓶酸奶。”
听着楼妆的声音，闻琸眼底浮起一抹无人觉察的温柔：“我记得家里不是还有两瓶么？”
“啾唧~”
伴随着银莹软绵绵的声音，楼妆解释说：“早上喝了一瓶，剩下的被银莹嚯嚯了。”
闻琸刷了校园卡走进图书馆，忍笑道：“我知道了，今天要在图书馆查资料，中午就不回去了。”
楼妆也没多问，三两句后挂了电话。
闻琸上了图书馆二楼，拿出电脑打开桌面上的某个文档。
论文已经完成了，不过还需要加以润色才能投出去。
这个点图书馆没什么人，大家基本都去吃饭了，二楼更是只有一两个人埋头学习。
闻琸戴上眼镜，电脑屏幕的微芒落在镜片上，折射出冷光，长指不缓不急地敲击键盘。
半小时后，闻琸起身去找书，回来时发现王浩然正在他的电脑前敲敲打打，表情是肉眼可见的紧张。
原本还在二楼的两个学生已经不在了，只剩下闻琸，和鬼鬼祟祟一看就没干什么好事儿的王浩然。
闻琸瞬间沉了脸色。
王浩然的注意力都在论文上，压根没注意到闻琸的走近。
以他这些天对闻琸的观察，每次闻琸去书架前找书起码要十几二十分钟......
“你在干什么？”
低沉冰冷的声线宛如魔音，吓了王浩然一跳，条件反射地把鼠标甩飞了出去。
闻琸长臂一伸，接住了鼠标，搁桌上。
“闻......闻琸？！”王浩然看着近在咫尺的青年，瞳孔剧烈收缩，“你怎么......”
闻琸看了眼电脑屏幕，正是他已经完成的论文。
他比王浩然要高上几厘米，垂着眼看人多少带了点居高临下的意味。
青年语气鄙薄：“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回来？还是没想到你会被我抓个正着？”
王浩然脸色涨红，紧紧握着U盘，坚硬的边角硌得他掌心传来刺痛。
就是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明明他们都是出生普通家庭，闻琸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看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恰好路过，看到电脑开着，好奇想看看这是什么而已。”
王浩然嘴硬死不承认：“我都不知道这是你的位子。”
闻琸不由哂笑。
早在他准备这篇论文的时候，楼妆就不止一次提醒过他，要随时保持警惕，防止有人背地里给他使绊子。
当时闻琸不以为意。
论文在他的电脑里，谁还能黑进他的电脑里，强行把他的论文盗走不成。
直到大二开学——
还要多亏了楼妆日复一日的训练计划，让他轻易便察觉到那道躲在暗处毒蛇一样的视线。
从那时起，他就做足了准备，放出鱼饵，只等鱼儿上钩。
上午在教室里他有意无意跟褚海洋提了一嘴，打算这两天就去投稿。
想必王浩然听到了这话，才会选择在今天下手。
“你笑什么？”王浩然恼羞成怒，“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谁都稀罕你的破论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