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师父。”十方凄厉的惨叫，声音震破耳膜，尖锐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战场。
此刻十方眸子闪过一丝触目惊心的血红色，浑身散发着璀璨的金光，一股恐怖的气息从十方身体内传出。
这股气息很是奇怪，既有神圣的意味，又有阴冷的气息。
“师父，我为什么要叫十方啊？”一个外貌清秀的小沙弥奶声奶气的问着老和尚，清澈的大眼里满是疑惑的意味。
“因为这是一个佛门的词语，代表着佛教以东、西、南、北、东南、西南、东北、西北、上、下为十方，也代表着我对你的期望。”老和尚和蔼的笑了笑，不厌其烦的解释着，摸了摸小沙弥光滑的头顶。
“师父，寺庙下的那些孩子欺负我，说我是没有爹生没娘养的孩子，他们都不和我玩，我好伤心，我很想和他们玩。”小沙弥哭着对着老和尚说道，清澈的大眼通红无比。
“那你是怎么回答他们的呢？”老和尚语气柔和，仿佛春风一般拂过小沙弥的内心。
“我说我有师父，他们嘲笑我说我是个小和尚，以后没有办法娶老婆，生孩子，但是我才不在意，我生下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师父。
是师父把我养育成人，师父做和尚一天，我也做和尚一天，师父做什么我也做什么。”小沙弥停止了哭泣，挠了挠铮亮光滑的光头，笑着说道。
老和尚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看着小沙弥，眼神温暖。
“师父，我为什么不能修炼啊？山下的那群小孩子都能修炼了，他们欺负我，打我，骂我，但是我打不过他们，我也没办法修炼。
他们力气好大啊，可以把石头从河这边丢到和对面去，我却不行，我只能丢到河中间，所以他们不和我玩。”小沙弥神情低落的对着老和尚说道，双眼没有之前的神采飞扬，满是悲伤困惑。
“我相信十方日后肯定能成为一个很厉害的僧人，德高望重，受无数人敬仰，受无数人爱戴，不能修炼不要紧，重要的是那颗心。
即使你修为高深，但是你的心不行的话，那些人也不会发自内心的尊重你，反而会在背后辱骂你，践踏你。
即使没有修为，依旧也能悬壶济世，受无数人尊重爱戴，痴儿，你别在意其他人的看法，顺应自己的本心。”
老和尚依旧是笑着说道，满脸笑意，粗糙的大手轻柔的摸着小沙弥的头，满脸宠溺。
“那么我的小十方，你以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拯救万千难民脱离苦海，还是做一个冷观世人的人呢？亦或者做一个不问世事的僧人呢？”有一天老和尚突然对小沙弥发出问题。
“我都不想当。”小沙弥眨巴了下大眼，天真无邪的说道。
“为什么呢？”老和尚也没有动怒，只是笑着看着小沙弥。
“因为，我想成为师父那样的人。”小沙弥笑了笑，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清澈的大眼弯成月牙。
老和尚沉默许久，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轻柔的摸了摸小沙弥的头顶。
“白云主持，十方被山下一个杀猪匠打了，手脚都被打折了，鼻梁都被打断了。”一日，一个信奉佛教的村民突然跑上来报信说道。
那一日，老和尚和蔼的脸已经不再和蔼，提起禅杖，用普通人的方式和那个屠夫打了一架，当然老和尚自然是没有打过那个身强力壮正值壮年的屠夫。
反而是被屠夫一顿奚落，最后老和尚也没有使出修为，背着小沙弥步伐蹒跚的走上了山。
那是小沙弥第一次见到师父动手，虽然疑惑师父为什么没有动用修为，但是小沙弥也并未问出来，从此之后只要老和尚没有下山，小沙弥也不会下山。
“十方，你都长这么高了，当初我手掌那么大小的婴儿已经到了比我还高的地步了，十八年了啊，转眼就这么过去了。”郭北县，老和尚有些缅怀的对着当初那个小沙弥说道，未变的是依旧是那温和无比的声音。
“十方，带着我的期望，好好活下去。”巨人呆呆的站在原地，对着远处的十方说道，笑容依旧是当初那样温和，只是原本挺拔的身躯逐渐弯了下去，笑容也是逐渐僵硬，随后猛然的倒在了破损的大地之上。
那胸口上触目惊心的伤口，仿佛是在述说刚刚的战斗有多么惊险。
“师父......”十方声音哽咽的说道，他的手掌紧紧攥着，尖锐的指甲刺破了他的皮肤他也毫无觉察，只是木然的重复着这一句话，脑海里回忆起无数和他师父在一起的记忆片段。
“不能饶恕，不能饶恕......”十方跪在地上，修长的手指将坚硬的石板直接抓碎，嘴里一直重复着这一段话，原本神圣无比的气息缓缓变得暴戾阴冷。
“这是要入魔的节奏吗？”李沉舟双手环抱，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这个世界上也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李沉舟知道这小和尚很是悲伤，但是他无法体会到那种感觉，因为经历不同，三观不同。
“陪葬......替我师父......陪葬......”十方站了起来，身体摇晃的朝着黑山老妖走去，他的眼里满是他师父倒下的那一瞬间的情景，逐渐僵硬的笑容，最后对他说的话语。
“唔，费了这么大力气才赢了这老和尚，真是难缠，不过这和尚气血倒是浓郁，是一个大补的好东西，若是吃了之后。
想必我的修为或许能破入王者境界，到那个时候，天下之大，任我遨游，这老和尚的尸骸可不能浪费了，一定要一点不落的全部吃到肚子里。”黑山老妖肆无忌惮的说道，嘶哑难听的声音传到十方的耳朵里。
“嗯？你这个小和尚，我们对你动手是看在圣子的面上，你想为你师父报仇吗？你修炼到死也没有办法为你师父报仇，你师父死了都在念叨你，你这么废物，不知道你那老不死的师父，为什么要这么傻。
本来或许能够胜过我的，但是就是你，扰乱了你师父的心，才导致你师父身死，害死你师父的不是我，而是你。”黑山老妖嘲弄的对着十方说道。
每一句都像是跟刺一般，扎进十方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