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瑶贵妃为何穿两件衣服
静贵妃脸上露出略显僵硬和不自然的温柔微笑:“瑶贵妃一舞惊人!
只是本宫有一事不解,还望瑶贵妃能为本宫解惑。”
萧仙仙笑盈盈看向她:“静贵妃请讲。”
“我们都知晓,舞蹈需长期苦练,非一蹴而就,更非一日之功。在座诸位,哪位不是从小就苦练,才有了今日的水平。
那么,瑶贵妃是何时练的舞蹈?本宫记得,未进宫之前,瑶贵妃参加各种聚会,可从未跳过舞,甚至对舞蹈还颇有微词。”
乐阳瞄了她一眼:“静贵妃,你可能忘了一件事。
有种人,叫天才。瑶贵妃既然能独创舞蹈,就说明她是舞蹈方面的天才。
从小就练的,那是普通人,天才岂能跟普通人一样?”
瑶贵妃掩住眼底的恼意,对方是太后最疼爱的乐阳公主,她暂时惹不起,只能讪讪笑笑:“公主所言甚是,我等只是凡人,岂能跟瑶贵妃相比。”
萧仙仙看了看乐阳,又看看静贵妃,勾了勾唇:“公主过誉了,我也只是个平凡的普通人。
人生这么长,时时在增长阅历和经历,观念会随着眼界的拓宽而转变。
两年前,我突然开始喜欢舞蹈。只是起步晚,不好意思再请舞娘教导,只好趁众人都睡了时,夜晚偷偷练,常常一练就一夜。
每逢参加聚会,我是自学自悟,也不知自己的水平。自然不好意思在众人面前展示。”
苏嫔微阴着脸:“那今天为什么展示了?”
萧仙仙望向她,笑盈盈地说:“苏嫔刚刚猜疑本宫是不屑与你们一同表演,而姜嫔又听说本宫跳舞好。
本宫若是再不跳,岂不是会被坐实不屑与你们为伍?
为了证明本宫没有不屑,也为了证明姜嫔没有说谎,本宫只好硬着头皮跳,至于舞蹈水平与功力,本宫从未在人前展示过,所以心中也很忐忑。
不过,幸好各位不嫌弃,给了本宫信心。”
乐阳高傲道:“你这水平,谁敢嫌弃?”
一直做看客的杜嫔突然插言,言语中似有疑惑:“不对吧?瑶贵妃竟在宫装之内又穿了一件长裙,像是有备而来。
不然,谁会套两件在外面穿的衣服?”
杜嫔的话似点醒了苏嫔:“对,如果不是为了跳舞,瑶贵妃为何穿两件衣服?
还不要告诉臣妾,穿两件衣服更舒服。”
乐阳轻嗤了一声:“穿几件衣服是别人的自由,你们管得还真宽!依本公主看,你们还多插了好几支金钗呢,不沉吗?”
萧仙仙笑着看了眼乐阳,忽然觉得她漂亮了许多。
“几天前,沁雪提醒本宫准备才艺。
本宫便猜到,中秋宴上极可能会被要求展现才艺。只是这种宴会,不适合算数和作诗,所以本宫便想到了舞蹈。
只是因为本宫从未在人前跳过,不知水平如何,所以并不打算跳。但又担心被要求必须展示,所以本宫自然也要做好准备,便多套了一件衣服。
原本只想着有备无患,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第四百九十七章 皇上有没有赏赐
乐阳冲她竖起拇指:“入了宫,瑶贵妃比以前聪明不少,料事如神!”
萧仙仙笑道:“多谢公主,本宫只是歪打误撞,幸好舞蹈得到你们的认可。”
众人说话间,帝祈胤已将数只螃蟹的蟹黄挑到一只玉碗内。他只是瞥了小路子一眼,小路子便很有眼色地将蟹黄端给萧仙仙。
帝祈胤淡淡道:“古人有云:一舞倾城。想来,水平也不过如此。”
太后赞许:“哀家在各种场合,看到过各种舞蹈,没有一支舞蹈能与瑶贵妃所跳相提并论。
用一舞倾城来形容,确实不为过。
徐海,将哀家为今晚优胜者准备的那株玉雕海棠拿来。”
“是!”
徐海从后殿端出一盆开得正艳的“海棠花”,只是这株海棠花与普通海棠不同,乃是用一整块玉石雕琢而成。
玉质晶莹剔透,海棠栩栩如生。
太后笑道:“哀家准备的玉雕,你正巧喜欢玉,也算是你与它的缘分了。”
萧仙仙急忙起身谢过,接下。
静贵妃和苏嫔等人悔青了肠子。本想看萧仙仙的笑话,谁知竟让她大放异彩,得到太后的奖赏和赞许,出尽了风头。
虚伪,没想到萧仙仙竟然如此虚伪!
明明舞技超凡,却刻意深藏不露。单看她脱去的宫装,就知她是等着她们点她跳舞。可她们竟然就真点了她的名,让她得到了发挥的机会。
想想就憋屈,她们竟然主动给她提供机会。
皇上本来就独宠她,现在她一舞倾城,皇上就看不到她们了。
此刻,还不知道萧仙仙心里是怎样的幸灾乐祸和得意呢!
用完晚膳,帝祈胤起身:“母后,仙仙刚才跳舞那么投入,一定累了,朕陪她回去休息。”
太后点了点头,多年前先皇还年轻时,也是在中秋佳宴后与一舞惊人的李贵妃提前离席。她不嫉妒,也不羡慕。
有没有人争宠,先皇宠爱谁,都无妨。
因为她知道,她在先皇心中占有一席之地,没人能威胁她的皇后之位,这就够了!
先皇是皇帝,难道她还能要求皇帝独宠一人吗?
多年后的今晚,他的儿子也与一舞倾城的瑶贵妃提前离席。这瑶贵妃的圣宠,怕是还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太后没说走,众嫔妃自然就不能离席。心里再嫉妒萧仙仙,太后在场,她们也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强颜欢笑,陪太后赏月。
*
没人注意,皇宫的角楼顶上,依偎着两个身影。
帝祈胤单手圈着她,遥指夜空中悬挂的明月:“仙仙,这里才是赏月的最佳地点,其次才是观月楼。”
萧仙仙枕在他肩头,望着又大又圆的明月,脑海中浮上两句诗。她轻声吟诵:“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帝祈胤轻抚她的脑袋:“仙仙为何忽发感慨?”
“也没什么,只是在想,千年之后的人,跟我们看的是不是同一片天空、同一个月亮。”在现代时,自从她有工作独立生活后,每年中秋,她都是一个人过。
第四百九十八章 出事了
现代的她,总是在超市买一大堆零食,堆在茶几上,边吃边看电视上的中秋晚会。电视中时不时传来欢声笑语,看似热闹,却衬得只有她一个人的房子更加孤独寂寞。
萧仙仙看向帝祈胤,偎在他的肩头,只能看到他完美冷峻的侧颜。
有人陪过中秋、陪着赏月的感觉,似乎不错……
帝祈胤紧了紧怀中的她,夜色为他的声音渡上了一层温柔:“千年之后的月亮,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陪你赏月的人,是朕!”
萧仙仙调整了一个姿势,让自己更舒适一些:“皇上,刚刚我跳的舞,怎么样?”
“美!”
萧仙仙的唇角轻轻上翘:“太后赏赐了一株玉海棠,皇上就没什么表示?”
帝祈胤望着她,眼内尽显温柔,声音低哑:“嗯,朕自然也有赏赐。”
萧仙仙眼睛亮起:“赏赐什么?”如果能赏赐出外游玩就好了,上次游湖才半天,太仓促了。
帝祈胤附到她耳边,声音更加低沉:“赏赐你接下来几天不间断侍寝!”
本来唇角上翘、满心喜悦等待赏赐的萧仙仙,倏然变了脸色,心一惊,差点从角楼顶上栽下去。
确定这是赏赐?
“皇上,臣妾有玉海棠就够了,不需要其它任何赏赐,刚刚只是开个玩笑。”
帝祈胤拥紧她:“怎么,仙仙不喜欢侍寝?”
萧仙仙游移的目光落到月亮上,打了个哈欠:“皇上,臣妾跳舞有些倦了,想早早歇息。
这么好的月色与佳节,您陪太后赏月,以作天下臣民孝为先的表率,臣妾就不打扰了。”
如果她会轻功,早就从楼顶飞下去了。然而此刻,她只能眼巴巴等帝祈胤把她带下去……
帝祈胤果然站起,手扶向她的腰,轻盈降落:“仙仙穿得少,是不适宜吹夜风,太后那边有人陪,朕陪你去歇息。”
萧仙仙挣扎着想挣脱他的手:“不用不用,中秋佳节,皇上怎能缺席?
皇上,太后刚回宫不久,中秋是团圆的节日,您陪太后就好,天下臣民的眼睛都盯着您呢。”
“难得仙仙如此为朕着想,不过,朕劳碌一天也倦了。如此中秋佳节,佳辰良宵,朕自然不能辜负。”
不等萧仙仙有所反应,帝祈胤便将她打横抱起,向着瑶池宫而去……
*
帝祈胤言出必行。
接连侍寝几夜、没睡过一个好觉的萧仙仙,在御花园里边走边撕扯着手里的一朵花。
“娘娘!”
是小路子的声音,萧仙仙停住脚看过去,就见小路子急匆匆奔过来。
“娘娘,太后请您去慈宁宫。”
“慈宁宫?”萧仙仙微有疑惑,“太后叫本宫去慈宁宫,为什么是你来通知?”不应该是慈宁宫的人来找她吗?难道皇上也在慈宁宫?
小路子垂着眼:“太后刚刚把皇上请去慈宁宫,又让奴才来请您。”
萧仙仙更纳闷:“是有什么事吗?”
“奴才不知。”
“还请了别人吗?”
“是,太后还命人去传静贵妃等各位娘娘。”
第四百九十九章 哀家绝不容情
太后忽然传这么多人去慈宁宫,看来确实有事,而且是很突然又急迫的事。因为早上请安时,太后跟平时并没什么两样。
究竟是什么事,竟然连帝祈胤都请过去……
萧仙仙随着小路子往慈宁宫走,小路子低声提醒:“娘娘,太后脸色不好,慈宁宫气氛压抑,还请娘娘小心行事。”
“好,本宫知道了,谢谢你!”
看来,只怕是后宫出了什么事,惊动了太后。并且事情还不小,否则不至于连帝祈胤都请过去……
萧仙仙从御花园来到慈宁宫时,静贵妃、柳妃、苏嫔等人都已到了,只是除了太后和皇帝,全都在两边侍立着。
如同小路子所说,气氛很凝重。
她余光悄悄看了眼苏嫔,因为在后宫的众嫔妃中,苏嫔是最不善掩饰心事的,常常把喜怒哀乐摆在脸上。
然而,她在苏嫔脸上看到了茫然,看来,太后还没发话,难怪她进来有一种众人都在等她的感觉。
行过礼,太后没有赐座。
帝祈胤见太后脸色沉重,便只是安抚地看了眼萧仙仙,没有说话。
萧仙仙同众嫔妃一样,立到一侧。
徐海恭着腰在太后身旁,低声提醒:“太后,人都到齐了!”
太后目光威严地在众人脸上看了一圈,萧仙仙感觉到视线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帝祈胤打破慈宁宫的凝重:“母后,不知忽然叫朕过来,是有何事?”
“皇帝,据哀家所了解,这几个月来,一直是瑶贵妃侍寝?”
萧仙仙垂着眼,不知太后为何突然提及此事。她真正侍寝其实不过半月,但在后宫众人的眼里,确实是已经几月有余。
因为帝祈胤很早之前就做出了她侍寝的假象,令众人信以为真。
帝祈胤应道:“嗯。”
太后脸上带着压抑的怒意:“接连侍寝几个月,却一直未曾怀有身孕,皇上难道就没多考虑过什么?”
帝祈胤淡淡道:“母后,朕说过,子嗣之事,朕不急!”
“哀家不是在跟你讨论急不急的事!”太后语气很不好,“你难道就没想过,这期间会不会有人动过什么手脚?”
萧仙仙诧异地抬起头,看向上首的两个人。太后这话什么意思……
帝祈胤目光深邃得令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母后是在怀疑什么?”
太后冷着脸,威严的目光扫过众嫔妃:“哀家刚回宫时就曾警告过,若有人敢对皇嗣动什么歪心思,哀家绝不容情!”
萧仙仙小心脏颤了颤,她每天偷偷闻麝香的事,被发现了?
不应该啊,她藏得那么好,每天都是等帝祈胤走后,独自在寝宫内嗅闻,连沁雪都没发现,太后怎么可能会发现,先不能自乱阵脚……
帝祈胤微拧剑眉:“母后有话不妨直说。”萧仙仙所有入口之物,他都命人严查,不可能会在饮食上动什么手脚。
而且萧仙仙平时待在瑶池宫,不与其她嫔妃亲近,偶尔去御花园活动活动,应该也不会给别人可乘之机。
第五百章 非撕烂她的嘴
太后应该是误以为萧仙仙侍寝数月,一直未孕,才会有所猜疑。但如果仅仅是猜疑,绝不可能叫这么多人过来。
想来,应该是有什么所谓的证据……
太后伸手,徐海交给她一个香囊,香囊上绣着大朵艳丽的牡丹花,绣工精致、针脚细密。
“这个香囊,是苏嫔孝敬哀家的。据哀家所知,后宫嫔妃人手一个。”
苏嫔不明白太后为什么突然提香囊:“是,臣妾为各位姐妹也各绣了一个。”
太后看向萧仙仙:“不知瑶贵妃的香囊在何处?”
萧仙仙保持着脸上的镇定:“回太后,在瑶池宫。”
太后却追问:“在瑶池宫何处?”
“在……寝宫。”
“还有你们,把香囊的具体位置都告诉徐海,”太后看了眼徐海:“去把各宫的香囊都取来。”
“是。”
徐海带人去办此事。
帝祈胤锐利的目光扫过苏嫔,又看向太后:“母后是怀疑这香囊有问题?”
“皇帝,就在请你过来之前,哀家宫里一个宫女,偶然听到了一件事。”
苏嫔有了不好的预感,面色紧张。
帝祈胤也认真起来:“何事?”
“哀家不想在没有证据之前,就宣之于口。还请皇帝稍等片刻,待徐海把香囊拿来。”
徐海很快就回来,后面跟着的几名小太监手里都端着一个托盘。
各色香囊,就摆在一个个托盘上,萧仙仙一眼便看到了属于她的那只香囊。
徐海恭身道:“太后,王御医已候在殿外。”
“传!”
连御医都被传来,帝祈胤面色也凝重起来,担忧地望了萧仙仙一眼。
王御医低头恭腰走进殿内,行过礼,便垂首侍立。
太后吩咐:“王御医,哀家信得过你在医药上的造诣,所以特地传你过来。
这些香囊,你来检查检查可有不妥。”
“臣遵旨。”
徐海先将太后的牡丹香囊递给他。
因为是太后特意传他检查香囊,所以王御医检查得格外认真和细致。
他打开香囊,将里面的材料用细长的竹签拨了拨,并仔细嗅闻:“太后,香囊内的药材均是上等,佩戴久了,有助娘娘怡心养性、安眠平心。”
苏嫔松口气,太后香囊里的材料,可是她特意叮嘱绿萍花了许多银子去御医院寻的。送给太后使用,自然不能怠慢。
太后点点头:“继续。”
徐海一招手,一位端着托盘的小太监上前。
王御医拿起其上的牡丹香囊,虽同是牡丹香囊,但这朵牡丹明显要小一圈,也不像刚才的香囊是金线所绣。
王御医检查过后,禀报:“太后,这个香囊内的材料与刚才那只不同。
这个香囊填充之物多为芳香怡人的花瓣,还有少许驱蚊虫的药草。”
徐海又招手,又有小太监上前。
各色香囊被一一检视过,填充的材料大同小异。
苏嫔的精神也松懈下来,她就说,这些香囊怎么会有问题,估计是哪个宫女在太后面前乱嚼舌根。
等被她知道是谁,非撕烂她的嘴!
最后一个香囊……
第五百零一章 可能会导致终身不孕
最后一个香囊被送到王御医面前,香囊上绣有精致妖娆的芍药。
帝祈胤曾见萧仙仙在腰间佩戴过一次,不过后来就没有再见到了。他知道这只香囊是萧仙仙的,所以留意起来。
王御医在将香囊手中时,平静的脸色忽然有了丝波动。
他打开香囊,瞬间变了脸色,艰难地抬起头:“太后,皇上,这个香囊……”
帝祈胤神色凝重起来:“如何?”
太后威严道:“你但说无妨。”
见太后似乎早已料到,王御医严肃禀报:“这里面有麝香。”
苏嫔惊愕地看向王御医,眼中有着不可置信的神色。
帝祈胤猛地站起,几步来到王御医面前,目光凌厉地盯着他:“麝香?”
“是!
皇上和太后应该知晓,备孕和怀有身孕之人,不宜接触和嗅闻麝香。特别是怀孕前三个月,胎象还不稳,若是接解麝香,极易导致滑胎。”
王御医垂着眼,他已猜出这个香囊的主人。
整个后宫之中,侍过寝的人就只有瑶贵妃。这麝香,应该是给她用的。只是花香味重,与本就芳香的麝香夹杂在一起,不熟悉、不靠近,都很难分辨出来。
难怪太后刚回宫时,让他给瑶贵妃诊断脉象,还追问瑶贵妃为何未怀身孕。这后宫水深,太后担心瑶贵妃的身体也不无道理。
王御医补充道:“若是长时间接触,依照各人体质不同,可能会导致终身不孕。”
萧仙仙也惊了,她虽知道麝香易致滑胎之类,却是头一次听说能致终身不孕,不禁有些后怕。
不过,又想到她终究要回现代,一颗心稍安了些。
帝祈胤冷戾的目光立刻射向苏嫔,苏嫔顶不住袭来的巨大威压,腿一软,扑通跪在了地上:“皇上、太后,臣妾冤枉!
臣妾不知里面有麝香,臣妾真的不知啊!”
帝祈胤没理会她,担忧又紧张地看向萧仙仙:“御医,快给瑶贵妃看看,身体有无妨碍?”
“是!”
王御医走到萧仙仙身旁,却恭着身没动。
帝祈胤忍着要将他踢飞的举动,喝道:“愣着做什么?”
王御医弱弱提醒:“皇上,丝帕!”皇上洁癖重,几次三番嫌弃他崭新的轻纱脏,他哪敢用自己的……
帝祈胤怒喝:“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丝帕?朕看你是想掉脑袋,赶紧诊脉!”
王御医哆嗦一下,心中难过,皇上越来越难伺候了。
刚要抬手诊脉,帝祈胤托起萧仙仙的手,将锦帕覆到她腕上:“诊仔细,有半点疏漏,杀无赦!”
王御医打了个激灵,心脏缩了缩。无比虔诚又认真地将指腹覆到萧仙仙的腕间,凝神细诊。
被太后和皇上威严又凌厉的目光盯着,他足足诊了平时的五倍长时间,才松开。
太后紧张地问:“如何?”
“回皇上,回太后,瑶贵妃应该携带的时间短,身体略显体寒,稍加调养即可,并无大碍。”
萧仙仙莫名得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太后也同样松了口气。
静贵妃……
第五百零二章 瑶贵妃陷害你?
静贵妃等人在震惊之后,听到无大碍的诊断,心中惋惜不已。既然苏嫔决定做此事,为何不做得再隐秘些,一举成功?现在被发现,不但前功尽弃,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帝祈胤追问:“无大碍是何意,朕要一个肯定的说法。”
王御医背已汗湿,额头也沁出细密的汗:“回皇上,瑶贵妃身体无碍,稍加调养,今后仍能孕育子嗣。”
帝祈胤安抚地轻捏了萧仙仙的手,放柔语气:“别担心,没事。”
旋即,他松开萧仙仙的手,目光猛得射向跪在地上的苏嫔,几步走向前,抬脚就踢:“好大的胆子,找死!”
虽没用内力,但苏嫔仍被踹得滚到门口,鲜血顺着唇角流下。
皇帝突然的震怒,惊了殿内所有人。强大的低气压盘旋在殿内,压抑得人喘不过气。
静贵妃等人瑟缩着跪地:“皇上息怒!”
萧仙仙眼皮跳了跳,见除了太后和皇帝,大殿内没跪的就只有她,正思索着要不要也跪下,就听太后沉着声音说道:“这事与你们无关,你们且先起来。
王御医,你先退下!”这算是家事,处理家事,王御医在场不合适,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
“是!”王御医巴不得赶紧离开,听到太后开口,起身退出大殿。
小路子也跟着一起出去。
苏嫔呛出一口血,惨白着脸,哭着爬过来:“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是冤枉的啊!
臣妾不知情,请皇上和太后明察!”
帝祈胤冷怒着脸喝道:“你不知情又如何,是你给了有心人可乘之机,罪责难逃!”
苏嫔嘴角有血渍,因为哭泣,精心化的妆花掉,再加上泛白的脸,看上去有些渗人。她突然看向萧仙仙,凄厉地哭道:“是你,是你故意陷害我、栽赃我,对不对?”
帝祈胤更怒:“瑶贵妃陷害你?你还真看得起自己!”
太后开口:“皇帝,你先息怒。所幸发现及时,瑶贵妃身体并无碍,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后果。
哀家来问。”
帝祈胤冷着脸坐回上首,强大的气场依旧压得众人透不过气。
小路子从外面进来,手中的托盘里是双簇新的明黄色祥云靴:“皇上!”
帝祈胤瞥了他一眼,宫里的众太监中,小路子算不上聪明,也算不上有心机。他之所以选中小路子服侍,正是看中了小路子的忠心和看眼色,另外,长得也讨喜些。
他刚刚踢了苏嫔一脚,就像踩到了脏东西,现在浑身不得劲。若非如此,他早就第二脚踹上了。
还是小路子了解他,知道拿一双新的靴子过来。
小路子跪到帝祈胤脚边,将帝祈胤脚上的靴子脱下,换上新祥云靴。然后将换下的靴子放到托盘上,起身端着出去。换下的这双靴子,以皇上的洁癖,绝对不可能再穿,只能拿去烧掉。
太后威严看向跪在地上忍痛苦泣的苏嫔,苏嫔脸上有明显的委屈之色,嘴里低声念叨着冤枉。她虽然回宫不久,但……
第五百零三章 塑料姐妹情
依她看,众嫔妃中最没脑子的就是苏嫔,连皇帝震怒的原因都拎不清。
若仅仅是因为麝香,皇帝虽生气,但也不会震怒至此。皇帝震怒,是因为麝香被用到了他最宠爱的瑶贵妃身上。
这没脑子的苏嫔,竟然还敢当着皇帝的面指责瑶贵妃陷害栽赃她,皇帝没将她当场毙命,已经是额外开恩了。或许皇帝是怕太残忍,吓到瑶贵妃……
“苏嫔,若你真觉得自己冤枉,与其怀疑瑶贵妃,不如好好想想,有谁接触过香囊?
若借你的手成功伤害到瑶贵妃,谁会最高兴、最得意?”
跪在地上的苏嫔仿佛被点醒,她抬起头,用怀疑的眼光看向立在两侧的众嫔妃。
静贵妃等人避之不及,心里唾骂着苏嫔乱看,唯恐被她盯上,引太后和皇上怀疑。
苏嫔的视线最终落在姜嫔身上。
若说接触过那只芍药香囊,众嫔妃之中除了萧仙仙,就只有姜嫔了。
在她的香囊还未送出、正为太后绣牡丹香囊时,姜嫔曾频繁出入她的和苏宫。当然,平时她和姜嫔交情好、来往甚密,频繁出入是正常之事。
她当时边绣香囊,边与姜嫔闲聊,姜嫔曾经手拿这些香囊一一欣赏过,还夸赞她女红好。
难道,姜嫔是趁那个时候,将麝香混入其中?
不,不一定是那时。
那时,姜嫔应该不知她要送哪只给萧仙仙。
给萧仙仙送香囊时,是姜嫔同她一起去送的,难道是那时?
苏嫔眼底有着愤恨、灼痛与寒心,她待姜嫔有如亲姐姐,几乎无话不谈,姜嫔也一副好姐妹的样子。
万万没想到,姜嫔背地里竟然如此陷害她!
未进宫前,父母曾叮嘱过她在宫中多留个心眼,不要轻易信任她人。她防着别人,可独独没防姜嫔。
姜嫔竟然利用她的信任,意图借她的手致萧仙仙不孕。虽然她也很想萧仙仙不孕,但并不代表要把自己给搭进去。
姜嫔接收到苏嫔愤怒的视线,心里立时咯噔一声,知道苏嫔在怀疑她。
她心里那叫一个愤怒生气,她对苏嫔有如姐妹,如果平时没有她时常提点和劝说苏嫔,苏嫔那张嘴早就不知道得罪多少人了!
她一心为了苏嫔好,可苏嫔呢,竟然在这种时候怀疑她!
这麝香,八成就是苏嫔自己放的。只是为了脱罪,才一直不肯承认。依皇上对瑶贵妃的宠爱,若查出放麝香之人,一定会让那人死得比胡嫔更惨。
想到被活活打死的胡嫔,她到现在还记忆犹心。
她就说,好端端的,苏嫔怎么可能送这么多人香囊。绣这些香囊,要费多少时间和精力。更何况苏嫔一向嫉恨萧仙仙,怎么可能会送她?
一定是为了让萧仙仙小产或不孕,才借送香囊之机,在里面加入麝香。
如今事情败露,苏嫔怎么可能承认?
不承认便不承认,在场这么多人,苏嫔为什么非要盯着她?真是现实版的农夫与蛇,她过去的一腔情意全成浮云。
什么好姐妹……
第五百零四章 麝香肯定是她放的
什么好姐妹,在生死面前,脆弱得如此不堪一击!
然而,苏嫔还未开口指责她,她自然也不能抢先辩解,不然只会引得太后和皇上怀疑她心虚。
苏嫔盯了她一会儿,终于凄厉道:“是你,对不对?我那么信任你,你竟然对我做下这种事!”
姜嫔心寒地望了她一眼,从一侧走出来,跪到地上:“皇上,太后,臣妾是冤枉的!”
太后怒道:“一个两个都说自己冤枉,难不成麝香自己跑香囊里?”
姜嫔磕了个头:“太后,臣妾虽不知苏嫔为何怀疑臣妾,但臣妾可以发誓,臣妾是清白的!”
“发誓?”苏嫔脸上挂着泪,“臣妾也可以发誓,有用么?”
姜嫔看向她:“我愿与你对峙,以证清白!”
“好!”苏嫔气愤地说,“我做香囊的那段期间,只有你出入过和苏宫,也只有你接触过香囊。
而且,也是你与我一同去瑶池宫送给瑶贵妃。
你说,不是你,还有谁?”
相较她的气急败坏,姜嫔要显得平静得多,她冷眼望着苏嫔:“若说是我,那你自己接触得更多!
送香囊的是你,我只是好心好意陪你,你竟然如此陷害我?
那也休怪我无情!”
姜嫔看向太后:“皇上,太后,臣妾有事要禀报。”
帝祈胤眼如寒潭,冷漠无情地傲视着下方。
太后神色威严:“讲!”
“前几天,苏嫔曾亲口对臣妾说‘不管瑶贵妃有多得宠,只要生不下子嗣,皇后之位就永远轮不到她’!”
大殿内的寒气又重了几分,帝祈胤的俊脸阴沉得可怖,仿佛随时会刮起暴风雪,袭卷世间的一切。
苏嫔一双哭红的眼内尽是震惊与愤怒,这话她确实说话,但没想到姜嫔记这么清楚,还把它捅到太后和皇上面前。
姜嫔真狠,这是不想给她活路!麝香肯定就是她放的!
“皇上,臣妾冤枉!”苏嫔再蠢,也知道这话绝不能承认,“皇上,这话明明是姜嫔对苏嫔说的,就在臣妾宫内说的。
当时臣妾害怕,还提醒她慎言!”
“胡说,这话明明是你说的!”姜嫔气得身体颤抖,她实在没想到苏嫔竟然无耻到连说过的话都不认,还栽赃到她身上。
心寒彻底,她无比后悔以前待苏嫔那么好。
“皇上,臣妾的宫女纹儿当时也在场,她可以为臣妾作证!”
苏嫔冷嘲:“纹儿是你的心腹,给你作证如何能信?太后,若是如此,臣妾的宫女绿萍也能作证,这话是姜嫔所说!”
“绿萍?”姜嫔冷嗤一声,“相比之下,绿萍比我接触得更多,更加可疑。
香囊中的药草与花瓣,都是绿萍亲手填充,不知为何,苏嫔却一口咬定是我?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萧仙仙站在一旁,沉思得望着跪在地上的两人狗咬狗,现在竟然又扯出一人……
香囊里的麝香,到底是谁放的?看两人现在愤慨又一副冤屈的模样,若真是二人之一,只能说两人的心理素质很强大,演技也是真的好。
第五百零五章 凭你们,也配?
苏嫔似被提点到,怔了一下:“绿萍……”
她只觉得现在大脑轰轰作响,已经不知该相信谁,看哪个人都觉得可疑。
绿萍是她的心腹,会陷害她吗?那对绿萍又有好处?
想到这里,苏嫔凄吼,也似在说服自己相信绿萍:“你胡说!
绿萍是我的大宫女,若是她陷害我,一旦我出了事,她作为心腹也逃脱不了干系,这样对她有什么好处?”
姜嫔不甘示弱地回击:“你若出事,她自然脱不了干系。
但若麝香之事没被发现,瑶贵妃身体便会受到影响。她没有子嗣,便不能成为皇后。
你这个宫女,可是帮了你一个大忙,真是忠心耿耿的好奴才!
想要得到什么,总要冒点危险。”
帝祈胤冷漠喝道:“你们以为,没有瑶贵妃,你们就能当皇后?
凭你们,也配?”
太后语气严厉地吩咐:“把绿萍叫进来!”
几位嫔妃带来的心腹就立在殿外候着,殿门大开着,她们对殿内发生的事听得清清楚楚。
听到姜嫔把祸水引向她,她又气又恨。再听到太后的传召,顿时腿发软。
徐海走出来,瞄了她一眼,用太监独有的腔调警告:“你是绿萍?
太后要见你,一会儿问你什么话,你需如实禀报。
若有半句谎言,可不是你一个人领罪这么简单,你的九族都会为你陪葬!”
绿萍哆嗦一下,急忙说道:“奴婢不敢!”
徐海冷哼了一声,率先迈进大殿:“太后,绿萍来了。”
长这么大,绿萍幻想过无数次飞上枝头变凤凰、被众人瞩目的情景,此刻,当所有人的目光真的胶着在她身上、就连太后都盯着她时,她却一点都不想被瞩目。
她宁愿仍旧做伏低做小的宫女……
跪在地上给众主子磕头行礼后,没有人命她起身。
太后扫了苏嫔一眼:“苏嫔,你若果真被冤枉,就要想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现在绿萍进来,你可与她当面对质。”
苏嫔仇恨的目光射向绿萍,厉声道:“是你!
所有香囊的药草,全是你一手操办,亲手填充。你为何要放麝香,害本宫被人怀疑?”
不管是不是绿萍所做,她都希望绿萍应下此罪。姜嫔不承认,瑶贵妃也不可能承认,可这罪,总得有人认下。
否则,这香囊是她送出的,这罪责若没人应,就只能由她承担。
绿萍是她的心腹,这么多年一直服侍她,几乎是她眨眨眼,绿萍就明白她要做什么。
那么,现在绿萍应该知道她此时的想法。绿萍作为她的奴仆,为了救她这个主子,就应该把这罪全揽下,这才是一个忠心奴才应该做的事,也算是绿萍的荣幸和造化了。
然而,绿萍似没接收到她的暗示,伏在地上回答:“不是奴婢,奴婢放的只是药草,从没放过麝香!”刚刚徐公公警告过她,为了家人和族人的香火延续下去,她不能撒谎,更不能承下这大罪。
皇上明显震怒,若是将罪责揽到自己身上……
第五百零六章 会是柳妃吗
若是将罪责揽到自己身上,虽能救主子,但她会害了全族的人。毕竟她只是个奴才,皇上要诛一个奴才的九族,没有任何顾虑。
她,担不起这个后果。
苏嫔本就挨了一脚,此时又听绿萍如此说,气急攻心,身心俱痛,又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
绿萍慌忙爬到她身边:“娘娘!”
苏嫔往嘴角擦了一把,见手上沾的鲜血,又气又怕、又恨又冤屈,甩开绿萍:“假惺惺的做给谁看!”她算是看透了,人都是自私自利的存在,大难临头各自飞。
平时她待姜嫔和绿萍再好、再信任,到了生死攸关之时,谁都不念她的好、不念她恩。
尤其是绿萍,这么多年,她没半分亏待她。入宫时,府里好几个服侍她的大丫鬟想跟着进宫,她特意挑了绿萍,可绿萍就是这么对她的?
被她一喝斥,绿萍的泪顿时就流下来:“娘娘,麝香真不是奴婢放的。”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句,苏嫔心中更怒。即便真不是她放的,她也该为了主子应承下这个罪。
“本宫只是绣了香囊,香囊的药草选择和填充,全经你手。
本宫是信任你,才让你做这些事,没想到你竟然害本宫于不仁不义!
到现在,还不承认?”
绿萍满脸是泪,可有太后和皇帝在场,她不敢哭出声,哽咽道:“娘娘,姜嫔也碰这些香囊了。
若是奴婢往里放麝香,不是摆明了让人怀疑娘娘和奴婢吗?
奴婢虽然愚笨,但也能想到这一层,怎么可能做对娘娘和奴婢不利的事?”
苏嫔又开始动摇,看向姜嫔。
姜嫔仍旧跪在地上:“绿萍,若照你的话来说,每一个接触过香囊的人都有嫌疑。”
萧仙仙冷眼望着地上跪着的三人,每一个接触过香囊的人……
她看了低着头唯唯诺诺、似被吓到的柳妃一眼,柳妃也曾接触过。可麝香之事正是柳妃提醒她、告知她,这样一想,又似洗清了她的嫌疑……
到底是谁?
萧仙仙打量着三人的神态,姜嫔脸上虽有惧色,但算是三人里最镇定的一个。
苏嫔嘴角附近全是血,妆也花得不能直视,又挨了一脚,看起来狼狈不堪。
绿萍脸上挂满泪,似是无限委屈。
看悄悄打量一下站着的嫔妃,单凭用眼睛看,还真看不出真正的主谋。
一名绿衣宫女匆匆从殿外进来,附到徐海耳边悄悄说了句什么,徐海眼睛一亮,立刻走至太后身旁,附在她耳边传达。
太后听后,扫了地上的三人一眼:“你们先跪至一旁!”
“是。”三人跪着挪到两边,另两人还好,苏嫔一动,痛遍全身,也只能咬着牙挪过去。
绿衣宫女出去,少顷便带进来两个太监。
太后留意着两列嫔妃神色的变化,就见柳妃脸上有着明显的诧异。
太后威严说道:“之前,哀家说慈宁宫一名宫女,偶然听到一件事。碧荷,你来说。”
“是!”绿衣宫女不卑不亢地行了礼,缓缓道来……
第五百零七章 原来是你
“奴婢是伺候太后起居的宫女碧荷。
今日去尚衣坊取给太后新做的衣衫时,经过一墙角,听到两名太监在低声说话。
奴婢听其中一人赞叹:‘苏嫔娘娘的绣工真好,几个香囊上的鲜花都栩栩如生。’
另一人却语气轻蔑地说:‘苏嫔与瑶贵妃关系向来不怎么好,你以为苏嫔是真那么好心想送香囊吗?送香囊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用来达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
奴婢听到这句,便站住脚,仔细倾听。
便听之前的人追问:‘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人先是不肯说,后来禁不住他的纠缠追问,才压低声音:‘此事干系重大,杂家说了,你可不许走露半句风声,不然你我都得完。’
之前之人发誓后,这人才说道:‘杂家把你当自己人,才偷偷告诉你。送给瑶贵妃的香囊里,有麝香!’
奴婢听闻有麝香,彻底惊住。
那太监追问如何得知时,他便不肯再说,两名太监渐说渐远,奴婢只见到了他们的背影,便急忙回来禀报太后。
太后命奴婢去寻这两名太监,奴婢传太后懿旨,刚才将几个宫的太监集中到一处,费了一番周折,才将他二人找出来。”
帝祈胤极具穿透力和震慑力的视线落到跪着的两名太监身上,厉声喝道:“抬头!”
两名太监哆哆嗦嗦地抬起头,仍旧垂着眼,不敢直视前方。
太后打量着其中较瘦的一人:“若哀家没记错,他应该是柳妃宫里的大太监?”
萧仙仙蹙起眉,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那日,柳妃提醒她有麝香时,这名太监就在柳妃身旁,自然将话全听了去。他知道香囊有麝香的事,并不稀奇。
只是他突然说出来,到底是无意中的嘴碎,还是刻意为之……
柳妃似被吓到,惧怕地跪到地上,身体微抖,声音颤抖:“太后恕罪!”
太后见她那幅胆小怕事的样子,皱了皱眉,看向跪着的瘦太监:“哀家问你,你如何得知瑶贵妃的香囊中有麝香?”
瘦太监打了个激灵:“回太后,奴才叫小林子,是柳妃宫里的太监,平时伴在柳妃左右。
是……柳妃娘娘说过香囊里有麝香,奴才一时嘴碎,经不住纠缠,就……说了出来。”
帝祈胤强大的威压夹着寒冰之气袭向柳妃,跪在地上的柳妃更加瑟缩颤抖。
苏嫔凄厉道:“原来是你!
柳妃,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阴险小人。
表面装老实,背后竟然狠毒成这样,不仅害瑶贵妃,还栽赃到我身上!
太后,皇上,请为臣妾作主,臣妾是冤枉的!”
苏嫔仿佛找到了罪魁祸首,整个人显得精神了些。找到主谋,她的罪就洗清了,她就不用死了。
柳妃哆嗦着喊道:“不是臣妾,臣妾没有放麝香,臣妾只是知道香囊里有麝香,请太后和皇上明鉴!”
太后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那你是如何知道香囊里有麝香,从实招来!
若有半句假话,定当严惩!”
第五百零八章 瑶贵妃失宠
柳妃声线颤抖着说:“臣妾不敢有半句谎言。太后知道,臣妾的祖父在世时,曾在御医院供职。
太后点点头:“柳御医,哀家自然知晓,医术不错,为人也正直。”
“谢太后夸奖。”柳妃仍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臣妾自幼与祖父亲近,耳濡目染之下,对药材有少许了解。
因为麝香之味芳香异常,不同于其它药材的味道,所以臣妾识得麝香,也熟知它的味道。
几日前,给太后请安后,瑶贵妃从臣妾身旁走过时,臣妾闻到了麝香的味道。”
萧仙仙垂下眼帘,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广袖下的手不觉攥起。
太后大怒:“你既然几日前就已闻到,为何不及时禀报?
若非碧荷偶然间听太监提及此事,及时禀报给哀家,瑶贵妃还不知要佩戴多久麝香香囊。
若致瑶贵妃小产或不孕,你也算帮凶!”
柳妃的泪瞬间便滚落下来:“太后,臣妾人微言轻,胆小怯懦,不敢单独求见皇上和太后。
但臣妾知道干系重大,在闻到麝香之味的第一时间,就拦下瑶贵妃,及时提醒她,叮嘱瑶贵妃一定要将此事尽快禀明皇上。
臣妾跟瑶贵妃说这些话时,小林子在场,所以他才知道此事。
臣妾以为……”
柳妃唯唯诺诺地望了萧仙仙一眼,声音越来越低:“臣妾以为瑶贵妃已经禀报过皇上了……”
不用抬头,萧仙仙也知道帝祈胤在盯着她。
那锐利的眸、凌人的气势,伴着扑面而来的寒气与戾气,仿佛要穿透她,将她钉在原处,半丝都动不了。
凛人的冰寒笼罩着帝祈胤,他直视着萧仙仙,站起,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又一步,缓慢地来到萧仙仙面前。
每一步,都似走在萧仙仙的心尖,压得她喘不过气。
萧仙仙自始至终都没抬头,盯着地面,直到一双大长腿和一双明黄祥云靴停在她面前。
冷漠夹着戾气的声音响在她头顶,掷地有声:“你早就知道?”
萧仙仙没抬头,看不到他眼底的失望、寒心与伤痛。
太后片刻的怔忡后,大怒:“瑶贵妃早就知道,竟然还把香囊放寝宫?”
被太后一提醒,静贵妃等人尽皆惊愕与疑惑。
瑶贵妃知道香囊里含有麝香,不但不趁机禀明皇上,告苏嫔一状,竟然还将香囊放寝宫?
她们心中浮起一个念头,但这个念头实在令她们无法相信与接受。瑶贵妃肯定不是她们想的那样,那瑶贵妃为何要这样做?
为了保全苏嫔?
先不说两人的关系如何,如果单单是为了苏嫔,大可以将香囊埋掉、扔掉、处理掉,她又为什么将香囊留在寝宫?
太后早就放过话,谁第一个生下皇嗣,谁就是皇后。萧仙仙身为后宫之人,怎么可能不想当皇后?
静贵妃等人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萧仙仙为何这样做。
但无论如何,萧仙仙这样做正遂了她们的心。
如今,她惹得皇上与太后大怒,是要失宠了吧?
第五百零九章 你就这么不想要朕的孩子
苏嫔的麝香没起效用,她们正失望之时,没想到峰回路转,竟有意外收获……
帝祈胤面色冷戾,冰寒刺骨的目光盯着萧仙仙,整个大殿都冷了几分,没人敢发出半点声响,就连风都停止吹拂,针落可闻。
忽得,萧仙仙头顶的压力一松,帝祈胤转身看向殿内跪着的几人。
声音冷漠,没有半丝温度,又霸道得不容质疑:“没人肯承认麝香的来历,瑶贵妃更是大度到包容、隐瞒、不计较,既如此,朕也没有追查下去的必要!”
太后一惊,立刻不赞同道:“皇帝,怎能不追查,若是纵容主谋逍遥法外,以后只怕会有更大的坏事发生。”
“朕说不再追查,便不再追查!
这香囊是苏嫔所绣、药草是宫女绿萍所填,那便是你们给她人提供了可乘之机。没人肯承认,那罪责便由你们承担。”
苏嫔惊得心都要跳出来:“皇上,臣妾冤枉,臣妾真的冤枉!”
帝祈胤冷峻着脸,无情喝道:“来人,将她二人暂带到和苏宫,听候发落!”
门外立刻进来几个太监,用布巾堵了两人的嘴,拖着就走。
帝祈胤冷戾的目光又扫向地上跪着的另几人:“你们既然被牵扯进来,自然不能就这么轻易被饶恕。
姜嫔禁足半月,罚抄十遍!
柳妃明知此事,却未及时禀报给朕与太后,禁足十日,抄三遍!
两名太监去慎刑司领杖责三棍!”
“是!”几人站起,各自去领罚。
太后皱着眉,很不赞同帝祈胤如此处置。但见他正在盛怒之中,便没再言语。
帝祈胤转身,又看向萧仙仙,大手如铁钳一般,钳住萧仙仙的胳膊,声音似从牙缝里挤出来:“你们退下!”
“是!”
静贵妃等人头都不敢抬,静悄悄退下去。
转瞬之间,大殿内就只剩下三人。
帝祈胤一手钳着萧仙仙的胳膊,一只手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他:“你就这么不想怀朕的孩子?”
萧仙仙被他眼底的戾气震住,没有出声。
太后怒道:“瑶贵妃,皇帝对你的宠,整个皇宫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你竟然恃宠而骄到如此地步,竟敢拿皇上的子嗣问题做文章!
哀家不懂你到底怎么想的,但是……
麝香是不是你放的?”
萧仙仙蓦然睁大眼睛:“不是!”不知为何,她不想看到帝祈胤眼底的失望与心寒,触到那样的目光,她的心会隐隐作痛,所以她立刻否认。
太后冷怒:“不是?如若不是,你为何不跟皇上禀明,还将它放在寝宫?”
萧仙仙咬咬下唇,帝祈胤眼底的复杂情绪,令她莫名心慌:“臣妾……臣妾只是不想这么早就……怀孕……”
太后大怒,喝道:“你这是承认麝香是你放的?”
“不是!”萧仙仙不顾被捏痛的下巴,急忙否认,“我虽然没扔掉香囊,但麝香真不是我放的。
皇上,你相信我!”
她期待地望着他充满失望、心寒、愤怒和戾气、伤痛等诸多情绪的凤眸……
第五百一十章 打入冷宫
她喃喃地道:“皇上,你相信我!”
泪不知不觉间滑落脸颊,萧仙仙却没有丝毫察觉。
看到那泪水,帝祈胤的心被刺了下,抬手就要帮她拭去,却在松开她的下巴时紧握成拳,垂落下去。
他寒凉的语气中夹着无奈与伤痛:“朕,信不信又如何?”他信与不信,麝香是不是她放的,都改变不了她抗拒的事实。
为了不怀上他的孩子,她竟然不惜将麝香携带在身边……
他堂堂天之骄子、炎夏帝王,给尽了他所能给的一切疼宠,却在她眼里如此不堪、如此卑微……
帝祈胤望向殿外的方向,避开她眼中的泪光。不去看、不去想,或许心就不会那么痛……
萧仙仙失落地垂下眼帘,有一瞬间,她几乎要对帝祈胤脱口而出:不、不是这样的……
可理智最终还是战胜了她,她要回现代啊!如果真的怀了孕,生下他的宝宝,她还怎么回现代?
太后打破两人散发出的孤寂与落寞:“皇帝,瑶贵妃罔顾未来皇嗣,视皇室于无物,藐视皇权,更枉费你对她的一番心意与宠爱!
哀家问你一句,你要如何处置她?
若你不忍心处置,就把她交给哀家,哀家定会给后宫嫔妃一个合理的交代!”
帝祈胤全身散发着冰寒的气息,似疏离世间所有人,颀长的身形冷漠、孤高,他压抑着内心所有的情感,冷声道:“小路子!”
小路子从殿外进来,低头恭身,一动都不敢动:“皇上!”
“将瑶贵妃打入冷宫!”
小路子踟蹰片刻,大着脑子提醒:“皇上,冷宫已经改成小花园了。”
帝祈胤有些烦躁:“朕记得冷宫附近有座宫殿很冷清。”
小路子垂着眼恭顺回答:“皇上说的应该是怡然殿,以前供昭仪住的。”皇上的嫔妃太少,以至后宫大多数宫殿都空着,座座都很冷清。
怡然殿以前是胡昭仪住着,萧仙仙被贬为昭仪时也去住过两天。
后来胡昭仪升为胡嫔,吴妃因为与萧仙仙发生冲突被贬为吴昭仪,住了进去。
如今,住过怡然殿的胡嫔被乱棍打死,吴昭仪被溺毙,那座宫殿冷清了下来,因为不祥,有成为第二个冷宫的势头。
帝祈胤凤眸微闭,压抑着内心的烦躁:“将怡然殿改为冷宫!”
“是!”小路子恭顺道,“瑶贵妃,请!”
萧仙仙望向帝祈胤,大眼中有着珍珠般剔透的泪水在滚动。这明明是她想要的结果,为什么她的心莫名在痛……
不敢张口,怕哭出来,萧仙仙紧抿着唇,恭恭敬敬福了一礼,沉默地跟着小路子离开。
太后脸上依旧有着怒容:“皇帝,你这是怕哀家处置她?”
帝祈胤没看她,也没说话,一双冷寒的凤眸望着殿外。
“将她打入冷宫,却让她进了雕梁画栋、吹不着冻不着的怡然宫,就连贵妃的位份都没降!
充其量,这只算暂时的软禁,哀家问你,你是否还有进一步的处置打算?”
帝祈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