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受尽了冷漠白眼,有的人开着细小的门缝,不等你张口说话,一看是陌生人“咣”的一声快速的将门关上。
有的人隔着门唠了半天家常里短,几乎问遍所有问题,弄懂了你为何来,最终摇摇头摆摆手。
有的人翻来复去的揉搓着头花,眼里的喜欢藏不住,但一听价格,惊讶的眼珠子都要冒出来了。
有的人开始客客气气让进了门,后来皱着眉头一脸的别烦我,你快走,硬生生的把你推出门。
有的人一听是投机倒把的人,风风火火的要拉扯三个人去警察局。
弄得三个人精疲力尽,又跑回正街上。
街上的行人个个匆忙,只有她们三个人困顿呆傻的站在路中央。
“俺们回去吧”齐绢玉先开口建议到。
“没力气了”甄真半蹲下来。
大艳不甘心的缠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推销手里的转运头花。
女人有心买,便问到“多少钱”
大艳自降价钱说到“三元”
“啥,三元,你咋不抢劫去。”女人一听价格愤然离去。
大艳看着女人的背影,不情愿的喊到“三元两个”
三元两个也没换回女人的回头。
大艳又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
一个熟悉的身影,又出现在三个人面前。
“你们回去吗,俺给你们找了一辆车。”韩满业还没说完话。
甄真激动的跳了起来问“真的吗?”
齐绢玉也万分感激的说到“谢谢满业哥”
“不过只能给你们送到红井子”韩满业对齐绢玉说到。
红井子离土就家堡不远,也就五六里地。
“俺们到红井子就行”齐绢玉回到。
韩满业又将一个油纸包,递给齐绢玉说到“俺买了几个饼子,你们路上吃。”
甄真注视着文质彬彬又细心体贴的韩满业,最后迫不及待的问到“车在哪?”
“一会他办完事路过这儿,你们就在这儿等着就行。”韩满业的眼神偷偷的飘向大艳,想停留可又害怕停留,只能遗憾的飘过。
大艳一直闷不做声,躲避韩满业的眼神。
“来了”韩满业对着一辆枣红色马车上的人挥了挥手。
“吁”马车停了下来。
三个人坐上马车,韩满业这才放心的转身离开。
当马车咣当当悠闲的走到红井子时,天色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月亮暗淡的身躯上,还盖着一层厚厚的云雾,满天繁星照不清脚下的路。
“好黑呦”甄真眯着眼睛没见一处光亮,好奇的问“这里怎么连个人家都没有”
“这个地方只有一口井,这口井当年是红军挖的。”
甄真抢答到“所以叫红井子”
齐绢玉继续回忆说到“这井里的水可甜了”
“甄真,甄真。”二良听到甄真的声音焦急的喊到。
二良?是二良!
甄真跳着脚对着漆黑的四周喊到“我在这儿”
大艳突然开了嗓,声音特别洪亮喊到“俺们在红井子这儿”
原来红井子在一条往南去的小道上。
如果顺着这条小道一直走,就会离土家堡越来越远。
二良穿过苞米地,找到了甄真。
二良见到了三个人,第一句话是最接地气的关心“吃饭了没,俺给你们带了馍馍。”
“俺们吃了,满业哥给俺们买的饼子。”齐绢玉走上前回到。
甄真感觉齐绢玉离二良太近了,怎么一点分寸感都没有。
不行,他们靠的太近了,甄真强行把自己挤进两个人中间。
大艳细心的发现甄真身上,装头花的布袋没有了。
大艳一把拽起甄真,从上到下搜了一遍,慌张的问到“布袋呢”
“布袋?”甄真自己也从上到下的摸了一遍,布袋呢?
“布袋会不会落在马车上了!”齐绢玉在一旁提醒到。
甄真掐了一下二良的胳膊说到“哎呀!头花真的落在马车上了”
大艳不甘心的说到“俺去追回来”
“姐,俺去。”二良拽住大艳说到。
甄真又拽住二良,头脑冷静的分析到“你的腿在长在快,抵得过四条腿的马吗?”
“俺跑的快”二良很自信的说到。
甄真认命的说到“别追了,都走了半天了,追不上了。”
命里没有金银,一切都是白折腾。
大艳舍不得那些转运水晶头花,倔强的说到“俺明个去县里打听打听,那人是谁,家住哪里”
齐绢玉也不甘心的说到“满业哥应该认识,明个俺也跟大艳姐去县里问清他是哪的人。”
二良最后把事揽到自己的身上说到“明天俺去,你们今个起早又贪黑的,明个好好休息。”
“都别去了,去了怕是也找不到。丢了也好,卖也卖不出去。我也不想卖了。”甄真不想为了挣点钱,说一些违心的话。
什么转运,能转什么运,要是能转运自己还能在这里呆着回不去家。
“卖不出去是你要价太高”大艳又突然问到“钱还在不”
“钱!”甄真万念俱灰的仰头对着黑夜大声怒喊“我的钱,我的辛苦钱。”
甄真把钱跟头花一起扔进布袋里,钱没了,头花没了,什么都没了!
大艳气的直跺脚,黑夜中翻了无数次的白眼。
齐绢玉竟然在一旁“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二良一听更想去追马车。
甄真听着齐绢玉的哭声,感受到大艳急喘的气息,拽着二良的胳膊,慢慢的收拾好自己心情。
钱,它是好东西。
有它事事顺心顺意。
没钱,也能活。
一文钱没有,一文钱没花,在这里都活了两个月多了。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有失必有得。
甄真无奈的摇着头,我一直在失去,并没有发现自己得到什么。
甄真想了好多心灵鸡汤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心还是痛,还是想要很多很多的钱,很想很想自己有能力成为富翁。
“我的钱”甄真心如刀绞。
甄真发现夜空中最亮的星星,好像在讥笑自己。
笑自己笨,笑自己蠢,笑自己傻,为什么要把钱放在布袋里,为什么?
科学家们啊!你们赶紧研究一款后悔药。我肯定会最先预定一百瓶。
甄真收拾好心情,换了一副大大嘞嘞无所谓的样子,对自己也对大艳和齐绢玉说“有啥啊,不就是白折腾了吗?咱们也没损失什么。”
“咋没损失,你的祖传水晶珠。”大艳还在念念不忘的想怎么才能追回来。
“那个啊,我家里有好多,没什么大不了的,等我回家了我给你们寄过来一百串。”说完甄真傻呵呵的笑了起来,这痴人说梦的话越说越顺口了。
大艳狐疑的看着甄真,看不清甄真脸上的表情,就当是安慰自己。
“走了走了,回家睡觉,我好困,困死我了,二良明天不许叫我,否则我跟你拼命。”
甄真拽着二良,拉着齐绢玉,对大艳喊到“回家”
大艳从兜里掏出那个缺失花瓣的头花,对甄真说“俺这还有一个”
“给你了,留作纪念吧。”
甄真和大艳第一次不在针锋相对。
大艳动心了,她喜欢转运水晶头花,可她为甄真着想到“俺回去找点红线,把这个钩好,就能卖钱了。”
“给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大艳没有再拒绝,将头花紧紧的握在手里,生怕这最后一个也给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