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朋友之间
日子如常一般的过着，钟珊和钟越按部就班的上学念书。
冯碧青则是和钟明和办起了离婚的手续，不过这一切在单位上除了宁红，其他人也都不知道。毕竟，谁家的家事会随便张扬往外说去，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好事。
最重要的是钟明和现在正值升职的一个考核期。冯碧青也不想闹的太大，让这次钟明和的升职泡汤。
宁红哼哼，“没见过你这么为前夫着想的前妻，不但不恨他，还帮助他升职！你当真就不恨他？”
“我恨不恨有什么要紧，”冯碧青微微一笑，很是洒脱，“我这也不过是为了两个孩子着想，他升上去了，相应的职级工资也高不少，未来退休以后退休金也拿的多。这样子，他能够自己养自己，不给俩孩子造成负担。”
“你啊……”宁红恨铁不成钢，“什么时候能为自己想想？”
冯碧青笑笑不说话，宁红心里也不好受，毕竟人到中年，本应该事业有成，家庭美满。然而，这突遭横祸，实在是……
宁红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来一个黑色的袋子，递到冯碧青手里，“拿着！”
“什么？”冯碧青莫名其妙的接过来，打开袋子一看，里面竟然是厚厚的一叠钱！冯碧青的脸色立刻变了，塞回到宁红的手里，“你这是干什么？！我又不是没钱！”
“你有什么钱？我都听说了，”宁红将钱给推回去，“那个杀千刀的就给你和孩子留下了这么一套房子，存款可全都拿走了！你还剩什么？房子现在也卖不了，你打算这些日子守着孩子喝西北风吗？你受得了，俩孩子可受不了！更何况，珊珊才刚刚大病初愈，正要补身体的时候，拿着吧！”
说到这个，冯碧青的眼圈又开始泛红，“但是，我也不能……”
“有什么不能的！”宁红不由分说的打断了给你冯碧青的话，“咱俩好歹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这一万你就先拿着，到时候有钱了再还我也是一样。咱俩也就不分什么了！和谁客气，也别和我客气啊。”
“……谢谢。”冯碧青感激的看着宁红，宁红摆摆手，叹了一口气说道，“苦什么都不能苦了孩子啊……”
“是啊……”冯碧青低下头，也跟着低低的附和道。
离婚协议很快就签下来，钟明和的考核期也刚好结束，任职的通知也在全集团下发。
一切都在改变，一切也都在按部就班。
天气越来越冷，中部城市的家里和屋外都是一个温度，冷的让人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想离开温暖的被窝。钟珊有些扛不住这温度，虽然经过一年的锻炼，身体素质有所增强，但这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身子底子毕竟差了，还是得慢慢补回来。
不过好在教室里人也多的很，在教室里还不觉得有多冷。
正在写作的时候，有个同学笑嘻嘻的跑到钟珊的座位旁边说道，“副班，许学长找你呢！”
“好，谢谢。”钟珊道谢，慢吞吞的站起来往外走。
班上的同学也都见怪不怪，这学期许从灿没少来找钟珊。几乎是每天都来找钟珊，有时候是和钟越一起下来，有时候是自己下来给钟珊送个零食，早餐什么的，反正每天不来个两趟，他好像就浑身不舒服似的。
同时，也有许学长正在追钟珊的留言悄悄的在学生中间流传开来，久而久之，一些个留言就飘到了钟珊的班主任范榕的耳朵里。
本来想着打算找钟珊谈谈这事儿，却没想到钟越竟然提前找到了自己，就这个问题和她展开了严肃的讨论。
钟越的意思是，这些事情钟珊自己本人其实并没有多大感觉，若是说了就等于捅破了窗户纸，坐实了俩人在谈恋爱的事实，钟珊的精神受不受得了本身就已经是个很严重的问题了。
毕竟，钟珊以前就有精神方面的病史，钟越的担心并不奇怪。更何况，这些日，老师您也看到了，钟珊也并没有耽误学习，就不要打扰她了。
范榕想想，也是这么回事。
本来就是传出来的流言，子虚乌有的事情。
若是这个时候就找钟珊谈了，到时候对钟珊是个多大的打击，这谁能知道？钟珊虽然现在是个正常人，万一受了打击以后，重新变回到小学的时候的样子，她可如何是好？她范榕如何能负的起这样的一个责任？
现在钟珊可是她班上一颗新星，范榕还指望着她能在后面的期中期末考试的成绩，各种比赛的成绩，最重要是在中考考个好成绩呢！若是因为这么点事情，把一个孩子给毁了，那她家长不和自己拼命才怪呢！
想到这儿，范榕决定此事还是暂且按下不表，不能说风就是雨，先观察观察再说。
钟珊走出教室，许从灿正站在原地笑嘻嘻的看着她，零度的天气，许从灿还是一件厚毛衣加一个夹克衫，他似乎完全不怕冷，室外的冷空气嗖嗖的往脖子里灌，钟珊忍不住又缩了缩脖子，瓮声瓮气的说道，“找我有事？”
“喏，这个给你。”许从灿递过来一个小布袋子，钟珊接过来，发现这个东西暖暖的，打开来看，里面装着的是个暖手宝。
“这个是充电的，充一次能用半天。”许从灿笑着说道，“看你冻的那样儿，就特地给你买了这个，怎么样，我体贴吧？”说完，还自以为帅气的吹了一下头发，看的钟珊也是觉得好笑不已，不过心里还觉得挺暖的。
“谢谢。”钟珊也不和许从灿客气，将那暖手宝就抱在了怀里。
许从灿见状，笑的更是开心。摆摆手，什么都没说，吹着口哨就上楼去了，留下钟珊听着他的口哨声儿，过了一会儿才说了一句，“和小流氓似的。”说完进了教室坐回了位置上，正在做题的任雪抬起头来，“许学长又给你送东西来了？”
“嗯，暖手宝。”钟珊说着就把手中的暖手宝递过去。
任雪接过来，“好暖！他可真会送东西！”
“谁说不是呢。”
032 寒假
期末考试考完，钟越众望所归的年级第一，完全毫无悬念。
钟珊这学期也是让所有和她在小学部熟识的人大跌眼镜，那个在小学傻乎乎的钟珊，这次期末考试也进入了年级的前三十，班级的前十名，这成绩上升速度，简直就是坐飞机都不带这么快的！
任雪是班上毫无悬念的第一，周扬第二，钟珊是第七名。
不过，钟珊的英语是班上的第二名，拉分的就是钟珊的数学。
冯碧青看了钟珊的成绩以后，笑着打趣道，“你以后啊，就是文科的命。这点遗传了你妈我，我当年也是文科好，理科差的要死。”
“那也挺好的，反正我对那些物理化学也没什么好感。”钟珊歪着脑袋说道。她前世虽然是炼器师，但是炼器这东西和物理的那些个机械理论根本就不一样，反正总而言之，她就是搞不懂那些个什么定律，理论啥的，还有各种变形，简直就是花式的折磨自己。
考完期末考试，成绩也发下来了，各科老师当然不甘示弱的开始布置各种寒假作业，钟珊一边拿着小本子记作业，一边和任雪聊天，“过年你都在哪里过啊？”
“我啊，我要和我爸爸回帝都去过年。”任雪的声音还是柔柔的，不紧不慢。
“哦，你是帝都人。”
“嗯，是啊。我是跟着爸爸过来的，爸爸说明年他可能就要去南方的一所大学教书了，还问我要不要去。”
“那岂不是我们要分开了？”钟珊抬头问道。
任雪摇摇头，“我还没想好，不过，明年下半年我叔叔也要调到省城去了，我应该不可能一个人在这里，搞不好我会去省城吧。毕竟这个省的教学质量要比Z市要好，所以上大学之前，我都不打算去其他的地方。”
“那挺好的，那你明年就打算转学吗？”钟珊问道。
“或许吧，”任雪点点头，“珊珊，你想不想去省城上学？不如咱们一块儿吧，还能作伴！”
“我？我还不知道呢。”钟珊城市摇摇头，“不过，我哥说他打算参加省重点的独立招生考试。”
“他想去省城上高中？”
“是啊，说是省城不是有个什么省一中，非常厉害吗？我哥就想上那个。”
“那个学校确实很不错，我叔叔说，如果我到省城上学，就给我转到那个学校去。”
“那还挺好的。”钟珊如是说。
这边的钟珊和任雪在讨论转学的事情，那边的许从灿和钟越也在讨论同样的事情。许从灿问钟越，“你要去省一中的事儿，和你妈说了没？”
“还没呢，”钟越没有抬头，眼睛盯着手上的习题，修长手指不停的转动着手上的铅笔，“我妈最近忙着离婚的事儿，她单位年底也是忙的很。现在先不说了，等到放假以后再说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你去了省城，珊珊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一起转学过去？若是要转学的话，我能帮忙。”许从灿说道。
“你不会也要去省城？”钟越怀疑的看着许从灿。
“没错！”许从灿一个响指，“我哥和我姐都在省城，我大哥很早就想我过去了，只不过拖到现在一直都没去而已，他本来就打算让我中考在省城考。”
“那你怎么没去？”
“这不是舍不得咱家珊珊嘛！”许从灿嬉皮笑脸，没有个正形，“我对珊珊可是一见钟情，未来她去哪儿，我去哪儿！”
“瞎说什么，我告诉你，你如果不是认真的，就不要招惹她。”钟越听许从灿这话说了不止一遍，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只恨不得把许从灿给打一顿，然而许小少爷根本就不惧强权，依然是经常将这话挂在自己的嘴边。
以至于说得多了，钟越也就渐渐习惯了满嘴跑火车的许少爷。
不过，从许从灿从一而终的给每天不介意这一楼到五楼的距离，给钟珊送这送那的精神，钟越也觉得，搞不好是认真的呢？不行，就算是认真的，那也要好好盯着，谁知道这花花大少什么就掉链子了。
许从灿对钟越的警告也是笑嘻嘻的应了，完全没有反感的意思，毕竟那是人家的亲妹子，当兄长的是妹控也是可以理解的！
放寒假了，钟珊和钟越在家收拾行李，准备出发。
冯碧青已经托人买好了火车票，他们要先坐车到省城，在省城住一夜，赶第二天上午的火车。
今年冯碧青特意请了半个月的探亲假，带着俩孩子要回老家去看看，当年她远嫁到了中部这个小城市，原以为就要在这里一辈子安稳度过，却没料到，十多年过去一切都已经是物是人非。
除了两个孩子，抬眼看看，这个城市并没有她其他的亲人。
冯碧青的父母年纪也大了，身体也眼看着一日不如一日，然而她去无法侍奉在床前，想来便觉得万分的自责和惭愧。
所以这次，她特意早点回去看看，帮着家里做一些事情，也算是能够尽一点自己的孝心。
冯碧青和人交接好工作，就带着两个孩子出发去了省城，在省城招待他们母子仨人的是她的一个大学同学，车票酒店之类的都安排的妥当，招待仨人吃了一顿饭后就将车票给了冯碧青，说第二天早晨要来送他们去车站。
好说歹说被冯碧青给拒绝了，毕竟已经是麻烦了人太多。火车是大清早的，这大冷天的，总不能让别人陪着你大清早的从被窝里爬起来就为了送你到车站？
坐在酒店的床上，母子三人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时不时的闲聊几句。
电视里正在放着的是南方的经济发展形势，新闻里说，随着电脑的一步步普及，南方新兴的电脑相关的行业产业发展势头也是可见的，未来电脑也将成为发展趋势。
冯碧青看着电视的新闻，想到前段时间单位里不少人都辞职打算下海的决定，忽然说道，“你们说，妈妈也辞职去南方发展好不好？”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兄妹俩齐齐转过头来看向冯碧青。
“妈，你是决定了吗？”良久，钟越严肃的对冯碧青说道。
033 幸运的我
冯碧青张了张嘴，却一句话没说出来。
她本意不过就是看着电视的随口一句玩笑话，却没料到儿女都是如此大的反应，他们是不想离自己太远吗？冯碧青如此猜想。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自己似乎想错了。钟越见冯碧青不说话，叹了口气，转过身正襟危坐对着冯碧青说道，“妈，其实我打算去省城念高中。”
“什么？”冯碧青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你你，你要去省城？为什么？”
“自然是省城的教育质量要优于咱们这儿，而且，相对的教育资源也要丰富的多。”钟越一言一语都很冷静的说道。
钟越这话冯碧青无法反驳，当父母的谁不想让孩子去享受更好的教育资源，“你若是去了省城，你妹妹怎么办？还继续留在这里吗？”
“这件事我已经考虑过，也和珊珊商量过了，”钟越看了钟珊一眼，钟珊点点头，让他继续说，“若是您还留在家里继续上班，那珊珊就留下来，若是您打算去南方或者干脆回姥姥家，那就让珊珊转学到省城继续上学。”
“胡闹！”冯碧青不赞同的拍了一下钟越的手，“你是中考考过去还好说，珊珊转学那是想转就转的？你知道不知道转学多不容易！”
“没事儿，这个您不用操心，”钟越很是笃定，“我有个朋友可以搞定这件事。”
“那得欠人家多大的人情。”冯碧青不同意。
欠什么人情，未来你女儿都搞不好是人家的了，多大人情都还了。钟越暗自在心里腹诽，当然，这话他终究是没有敢说出来，估计会被老妈追着打死在这酒店房间里。钟越咳嗽了一下，“妈，这事儿呢，我和珊珊都不是主要的，最重要的是看您的意思。”
冯碧青无语，她看着自己的儿子，心里忽然一阵泄气，将遥控器扔在床上说道，“你们也不能逼着我现在给你们答复，这个问题要慎重。”
“那当然。”钟越笑，“离我中考还有半年的时间，真正上学还有八个月，妈，您可以慢慢考虑。”
冯碧青点点头，起身说道，“时间不早了，明儿一早还要赶火车，小越你回房间去吧。”
毕竟，如今钟珊也个大姑娘了，虽然和钟越是兄妹，但终究是孩子大了，自然是不能让他们在一屋凑合，所以冯碧青拜托同学多订了一个房间。钟越也听话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屋子里就剩下母女二人，冯碧青见钟珊还在看电视，于是说道，“珊珊，你要是不洗，我就先洗了。”
“好呀。”钟珊听到冯碧青的话，回望冯碧青点点头，“妈，您先洗吧。我待会儿。”
自家女儿也用不着客气什么，冯碧青应了一声，拿了洗漱要用的东西走进了浴室，过了一会儿浴室里就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钟珊叹了口气，拿起床上的座机给钟越打了个电话过去，“哥，你这样太心急了。”
“我原也是没打算这么早说，”钟越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自己似乎太心急了，“但是，妈主动提起来，我也就……”
“也是，”钟珊也没想到冯碧青居然自己会主动挑起这个话头，原本兄妹俩还在商量着怎么去其他的地方看看，毕竟钟珊觉得自己小葫芦既然能够有反应，那必然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还有灵气或者其他修仙途径的存在。
然而，冯碧青就成了兄妹俩的一个难题。
如今的冯碧青最大的问题就是把两个孩子看的太牢，或许当母亲的都是这样的吧。总是担心自己的孩子在外面受到伤害，恨不得把自己的所有都给到自己的孩子。孩子不在眼前一刻都不放心。
兄妹俩对此感觉的既幸福但是有有些苦恼，毕竟他们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完成，而且若是真的找到了方法，搞不好冯碧青都会跟着他们一起得到很长的寿命。但是，如今这种按兵不动的等待自然不是办法，短暂的分离很有可能带来日后长时间的相聚，所以兄妹俩才考虑着要不和冯碧青分开一段时间，也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去找寻一些他们要找的东西。
兄妹俩都是一阵沉默，忽然钟珊听着浴室的水声停了，立刻说道，“我先挂了。”
说完，还不等钟越回应就将电话给挂上了，徒留钟越在电话那头无奈的摇头。
洗完澡，母女俩人靠在各自的床上聊天，在冯碧青的印象中母女俩似乎真的是很少有这么聊天的时候。
“珊珊，你觉得妈妈要不要去南方呢？”冯碧青自己拿不定主意。
钟珊微微一笑，“妈，这事儿随您的心意就好，若是你不想出去，我就在家里陪着你。哥哥是男孩子，总是要出去闯的。”钟珊劝说冯碧青。
“是啊……”冯碧青长叹一声，“小越是男孩儿，总把他绑在身边确实对他不好，那你呢？珊珊，你怎么想的？”
“我啊，”钟珊翻了个身，“我要么就跟着妈妈，要么就跟着哥哥咯。”
“你呀，”冯碧青也被钟珊逗的心情不是那么沉重了，转而教育起钟珊，“女孩子也是要学着独立，未来妈妈和哥哥都不能总是陪在你身边，你得要自己独立啊。”
“那也是我成年以后的事儿，现在还是躲在妈妈和哥哥的翅膀下，好好享受被宠爱的日子！”钟珊摇头晃脑，毫不在意的说道。
冯碧青看着钟珊得意的小样子，自己也跟着笑了。
也是，珊珊现在不过是个十二三的小女孩儿，等到真正需要独立的时候还有好多年。更何况，她还有个那么护着妹妹的儿子呢。
未来，等自己百年之后，这对兄妹也能够相互扶持着走下去的，对这个她还是很有信心的，就照着现在钟越照顾钟珊的那护着的样子，便也可以窥见一斑了。
冯碧青偏过头，望见已经睡着的女儿的睡颜，眼中的神色温柔慈爱。
幸好啊，幸好自己还有这样一双儿女。
034 转车
第二天一早仨人便去赶火车，待达到D市的时候是第二天的下午四点。
三人行色匆匆，出了火车站没有做任何的停留就转向了火车站旁边的长途客运站。原来，外婆家还在T市，那里现在还没有直达的火车，只能在D市转长途客车。
客运站里到处都是私人拉活儿的司机和售票员，讨价还价的声音不绝于耳，每个人都扛着大包小包的找着自己要回去的车，然而这里的口音听起来却让钟珊觉得耳熟的很。她侧身悄悄的和钟越说道，“这儿是不是当年我们呆过的东海？”
“是啊，这么多年过去，虽然说话的意思改变了不少，但是这话说的口音却是没啥变化。”钟越也是一脸怀念，“想当年我们在东海闭关，后又在这里待了多少年。”
钟珊也跟着点头，而且，她对这里的印象也更深一些，毕竟她比钟越活的要更长久一些，“你走了以后，我又来过一次，也就是那次我捡到了那小朱雀。”
“那这么看来，你对这儿的感情更深的多了。”
“那是必然的。”
兄妹俩聊天的工夫，冯碧青已经在车站里买好票朝着俩人走过来，兄妹俩自动停止了话题的讨论。冯碧青拿着票，对兄妹俩有些沮丧，“马上要发的一班车已经没有空座位了，咱们只能再这里再等半小时，赶的太不巧了。”
“没事儿，等等就等等吧。反正今天到外婆家怎么也得八九点了，没什么差。”钟越安慰冯碧青。
冯碧青见俩孩子都不计较，心里也就安稳了一些，正巧这个时候一个售票员模样的人走了过来，朝着他们喊道，“嗳，你们是不是要去T市的？我们车马上就能走！要不要坐？”
“嗯？”冯碧青抬头看去，神色疑惑，“这趟车的票不是卖完了？怎么还能坐人？”
“哎哟，大姐，这不是春节嘛！哪有人人都赶上的！咱们车上还有俩座位，然后我给你们在走道儿上再加个座位不就行了吗？下一班车还要半个小时呢！现在都四点多了，等下一班车，到T市就得快十点了！”售票员热情无比。
冯碧青其实也是回家心切，听到售票员这么说，她不禁有些心动，反正座位上的俩位置让给孩子们，自己做加座也没什么不可以，她回头去看两个孩子。钟越则是没什么意见，他已经做好了自己坐加座的准备，转头去看钟珊。
然而，钟珊听到要加座，直觉上就觉得这不是个什么好主意，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情愿，但是看着冯碧青期盼的眼神，她有些不好坚持，只能说道，“加座什么样儿？能看看吗？”
“能，当然能！”那售票员说着就把仨人引到了车边上，哪里知道刚靠近那辆车，钟珊胸前的小葫芦就开始发热，钟珊惊了一下，难道里面有什么东西？钟珊探头进去，只见里面整整齐齐的坐着满脸不耐烦的乘客，中间一个矮小的小板凳异常的刺眼，钟珊皱着眉头问道，“难道这个就是加座？”
“对啊，春节查的严，所以凳子就矮了点儿，等咱上了高速以后咱就换舒服的！保证说到做到！”售票员和司机都拍着胸脯保证。
然而这个时候的吊坠的热度却让钟珊觉得自己的皮肤要被灼伤了，她赶紧下了车来，冯碧青也探头进去看了看，她倒是没什么意见，她当年大学的时候，站着火车站一天一夜都站过来了，这小凳子算什么？只要能回家，怎么着都成！冯碧青自己都没发觉到，自己回家的意识居然如此的强烈。
钟越站在钟珊身边，“怎么样？你觉得呢？”
“算了吧……”钟珊说道，趁着冯碧青在车里看情况的工夫，钟珊凑在钟越的耳边说道，“我的吊坠烫的厉害，而且我感觉也不好，要不咱们等等吧。”
钟越听到钟珊这么说，也惊了一下，“让我看看。”
钟珊看了那售票员一眼，钟越往前走了两步，挡住了售票员的视线，几乎是把钟珊整个儿圈在了怀里，钟珊掏出那吊坠，果然就见吊坠发出一种诡异的让人心惊的橙黄色的光芒，和火焰一样。
难道这是什么警告？兄妹俩对视一眼，俩人达成一致。
钟珊把吊坠收好，钟越转身扯过冯碧青说道，“妈，算了吧，咱们还是等下一班车好了。”
“为什么？这车能早走半个小时呢！你们是不是觉得车里不舒服，没关系，那小凳子妈来……”
“妈，”钟越打断了冯碧青的话，说道，“咱们大老远的回来就已经很辛苦了，后面还有四个小时呢，为什么要委屈自己，早半个小时，晚半个小时也没差，咱们就坐下一趟吧。”
“这……珊珊，你什么想法？”冯碧青知道说服不了儿子，就打算回头去看钟珊。旁边的售票员也在不停的起哄，“赶紧的吧，马上就要开车了！”
本以为钟珊会同意，却没想到钟珊也跟着坚定的摇摇头，“不要，我们既然买了下一班的票，那就等下一班吧。”
“真的？你们愿意等？”冯碧青还不死心，“下一班也和现在一样，也要拉客之类的，到时候真的等开车出去，就不止半个小时了，四五十分钟也是有可能的。”
“没事儿，”钟越和钟珊齐齐摇头，“那至少咱们也是有座位的，用不着委屈自己。”
见儿女都如此的坚决，冯碧青虽然不解，但是也是没招只能依了两个孩子的意见，这个时候车里的乘客也都不耐烦的催促起来，甚至有俩人高马大的汉子走下车来，拿架势很有一种，还不开车就打死你的味道在里面。
拉客失败的售票员和司机也是满脸不高兴的走了。
半小时以后，仨人终于坐上了第二趟大把从D市出发，冯碧青看了看表说道，“你们看，五十分钟了吧。出市区再堵个车，我们回家得半夜了。”
兄妹俩讪笑，什么都没说，钟珊从包里掏出零食来讨好的放在冯碧青的手上，“妈，饿了就吃零食垫点！”
冯碧青也被俩孩子弄的无可奈何，只能是拿着接过零食，不过她也没吃，路上的颠簸让她没什么太多的胃口。
车子慢慢的驶出D市，夜幕降临，这个时候天空飘下来淅淅沥沥的小雨，所有人都在车上昏昏欲睡。
忽然间，车子停了下来，所有人都被惊醒了就见到司机从驾驶座上下了车，大家都纷纷疑惑，也跟着下车去查看怎么回事。只见前方不远处的几辆警车正在忙碌着什么，地上散落的是一下零零碎碎的零食之类的小东西。
“这是怎么了？”有人疑惑的问道，“车祸了吗？”
“嗯，”司机猛的吸了两口烟，神色凝重，“翻车了，就咱们前面出来的那辆车。”
035 二姨
所有人回到车上，车上发出少数人在小声的讨论，更多的人则是沉默。
冯碧青的脸色有些不好看，钟越和钟珊了然的对视一眼，钟珊转过头去打算转移一下冯碧青的注意力，从包里拿出来一包饼干，递给冯碧青，“妈，给你。”
“嗯？”冯碧青还沉浸在刚才的后怕中，低头看看钟珊递过来的饼干，刚开始还有些不明所以，旋即又好像明白过来，“不，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一块儿吧，这都快八点了。”钟珊探头看了一眼车里挂着的时钟，“今天遇上下雨，估摸着走的还要慢一点。咱们先吃点儿。”一边说着，就将手中饼干的包装袋给拆开来，自己先拿了一块，随即递给了冯碧青。
“也好。”冯碧青沉默了一会儿，索性也拿起一块饼干，然后又递给了钟越。
没多大会儿，一包饼干便被三个人给分了个干净，车子也重新开始发动，将那一地狼藉给渐渐的抛在身后。
钟珊坐在车窗边，探头朝着后面忘了一眼，暮色沉沉之下，只有寥寥两盏路灯照耀着这一地的狼藉，似乎要给这些被主人遗留的物件一些仅存的光明和温暖。
夜里十一点多，仨人终于是风尘仆仆的到了T市。
走出车站，冯碧青老远就冲着一个人挥挥手，喊道，“姐！我在这儿！”
钟珊朝着前面望去，只见冲着仨人打招呼的是个有些丰腴的女人，只晓得头发很短，其他的因为离得远了便看不太清楚。冯碧青的欣喜溢于言表，带着两个孩子加快脚步走到女人的身边，又叫了声，“二姐！你们俩快叫小姨！”后面的一句话是对俩孩子说的。
“小姨。”钟珊和钟越都乖乖的叫人。钟珊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干练利落的短发，身材有些丰腴，但是说话做事都非常利索。
她从钟珊的手里拿过箱子，说道，“怎么这么晚，不是说九点到？这都半夜了！”
“火车晚点，然后路上又有事儿给耽搁了。”冯碧青的语言也从平日里说的话，转成了方言。
在外十多年的生活，但是这乡音是刻在骨子里的，只要融入这样的环境，这乡音便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完全不需要任何的适应过程。钟珊看着和小姨谈笑风生的冯碧青，对钟越悄悄说道，“说不定让老妈回来，对她来说也不错。”
钟越听了点点头，嘴上却说道，“不过，这也要让她自己选。”
“嗯。”钟珊点点头。
“我二姐夫呢？不会就你一个人来了吧？”冯碧青四下张望着。
“来了，我让他在外头车里等着。”冯碧珍朝这外头扬了扬下巴，“晓琳听说珊珊和小越来了，也是高兴的很，非要跟着来。都在车里等着呢！”
冯碧青听了这话也是高兴得很，四人一起朝着外头走去。
走到一辆面包车旁边，冯碧珍叫道，“赶紧下来帮个忙！”
驾驶座一个应声，从车里走下来一个汉子，身板壮实的很。钟珊目测了一下，此人只怕最少有一米九，加上骨架大，身板厚实，整个儿走过来就和一堵墙似的。
“快叫小姨父！”冯碧青立刻说道。
俩孩子依言叫了人，汉子似乎反而有些不知所措，挠了挠脑袋，露出一个憨憨的笑容，“嗳。你……你们好。”
钟珊看着有趣的很，没想到这个一米九的大汉居然还如此害羞。
不过，看冯碧青和冯碧珍似乎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冯碧青说道，“不是说晓琳也来了？怎么不见人？”
“她，她在，在车里，睡觉，睡觉呢。太，太晚了。”小姨父急忙解释道。
这人有口吃，钟珊了然，冯碧珍也跟着说道，“她困了就在车里睡，我去把她喊起来，嗳，琳琳！琳琳！”说完，不等冯碧青劝阻就朝着车里叫道。
冯碧青连忙说道，“这是干什么，现在这么晚了，孩子肯定困了。让她睡就是了！”
“没事儿，反正她也放假，明天还能睡一天呢！琳琳，琳琳！起来了，你看看谁来了！”冯碧珍继续喊道。
“嗯？”车里终于是传来了一个迷迷糊糊的声音，随后一个揉着眼睛一看就没睡醒的姑娘从车里探出头来，“妈？珊珊和小越已经接到了？”
“这不就在你面前吗？这孩子什么眼神？”冯碧珍没好气的剐了一眼眼前的姑娘。
小姑娘先是愣了一愣，过了好一会儿似乎才彻底清醒过来，立刻满脸兴奋的冲着俩孩子就跑下车来，“就是你们啊！你们好，我叫赵晓玲！你是珊珊是不是？”
“啊，我是……”钟珊没见过如此热情的姑娘，一时间有些被吓住了，“你，你好。”
“哈哈，我比你大，你该叫我姐姐！”赵晓玲完全没有认生的意思，立刻又冲着钟越说道，“你就不用说了，咱俩见过了！”
简直不能更豪气。
“是，”钟越也跟着笑着点点头，对钟珊说道，“晓琳和我同岁，我们互相之间称呼名字，你叫她姐姐。”
“哦，姐。”钟珊听了钟越的介绍，这才老老实实的叫了赵晓玲一声姐。赵晓玲立刻笑的整个脸上都只剩下了大白牙，亲亲热热的就拉着钟珊上了车。钟越随后也跟着上了车。
待所有人都坐定，赵寻将车子慢慢启动起来，朝着自家方向开去。
一路上赵晓玲都抓着钟珊的手，笑眯眯的说道，“以前几次都是小姨带着小越来的，我都没见过你！”
“嗯，以前身体不好，不适合坐这么长时间的火车。”钟珊不好意思的笑笑。
“现在身体好了吗？”赵晓玲立刻问道。
“比以前好多了。”
“那就好哇！”赵晓玲开心，“我妈说了，你们要现在我家住几天，然后和我们一块儿回姥姥家！这几天我就带着你玩，放心！绝对不会让你无聊的！”
“好呀。”钟珊被赵晓玲感染，也跟着笑着点头。
对于这个恬躁的姑娘，她却丝毫都不觉得讨厌，或许这就是所谓血缘的力量吧。
036 前途
冯碧青坐在车上和冯碧珍聊天。
“姐啊，你买个这车是为了做生意？”
“为了拉货，面包车便宜，而且也能装，咱都是卖力气吃饭的，没那么多讲究！”冯碧珍大大咧咧的说道。
钟珊发现她这个二姨的性格很是好爽，只怕是赵晓玲也是继承了她这一点的。车子驶出客运站以后，整个街道也渐渐安静下来，零点时分，对于这个不大城市来说，大多数人都早已进入了沉睡之中。
T市毕竟不大，车开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冯碧珍家所在的小区，大晚上的也看不见什么东西，钟珊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自己的小葫芦也没什么动静，便也就此作罢了。
进屋以后，一阵温暖的气息便扑面而来，这让习惯了中部屋里屋外一样冷的钟珊反而还有些不适应。
大家进了屋子就纷纷把外套脱了，小孩子火力旺盛的很，大人们基本上还穿着毛衫，孩子们一个二个脱的就只剩下单的秋衣秋裤在家四处溜达了。
赵晓玲似乎没有什么个人地盘意识，拉着钟珊和钟越就要进屋去给他们参观。冯碧青姐妹俩看着这兄妹仨人，也觉得欣慰不少。
尤其是冯碧珍，如今大多数都是一个孩子，未来能够走动走动的也就只剩下这些表亲了，现在关系处的好，几个人在未来还能多帮衬两把，她自然是乐见其成的。尤其是，她也知道钟越为了只怕是个前途远大的，而自己的女儿，看着就是个性太大大咧咧了，脑子呢，又和她爸似的不太好用。
你说让她做点儿直来直去的事儿还行，但凡稍微转点弯的，这孩子就反应不过来。
想到这里，冯碧珍就无限的心塞，对冯碧青说道，“小越是要读高中吧？”
“是啊。”冯碧青有些不解，但是还是点点头，“他自己做主，说是要去读我们那儿的省一中，正在准备提前招生的考试。”
“也就是说他不用参加中考了？”
“哪儿有那么好的事儿，”冯碧青笑着摇摇头，“提前招生考试不过就是个资格考试，预先过了那个，然后中考只需要过了分数线就行。晓玲呢？她也要毕业了吧？”
“是啊，”冯碧珍叹了口气，有些愁眉不展，“我现在就是愁死了，上学期期末的时候，她的班主任找我去了趟学校，说这孩子反应太慢了，估计是考不上高中，不如上个专业中专，搞不好未来还能有点活儿干。”
冯碧青听完冯碧珍的话，没有着急发表意见，只是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能怎么想？”冯碧珍拍了拍大腿，“都是当娘的，谁都希望孩子过得好。我现在也正在纠结呢，若是让孩子上中专，未来这学历得低别人一大截，到时候找工作真的好找？但是，老师的话也没错，她现在跟着拖学习已经是很辛苦了，我也不想让她继续这么折磨下去。”
“怎么说？”冯碧青有些不解。
“你说如果是孩子不努力，我还可以让她拼一拼。但是，这孩子每天晚上回来作业都做到十一二点，每天也是老老实实上课听讲，自己也会想着多买练习题回来做。但是这成绩就是上不去，这次期末考试，除了语文，就没有及格的。你说说，真是急死个人了。”冯碧珍脸上焦急的神情，冯碧青也是看的真切。
但是这种事情，她也不好乱出主意，万一主意出岔了，到时候孩子怪罪起来，那谁能说得清楚。只是点点头，“是啊，我以前也是这么发愁珊珊的。”
“那现在呢？”
“现在珊珊好了啊，好了以后，虽然数学也不太好，但是文科方面还蛮拔尖的。初中理科这边有小越给她帮衬着，至少不拖后腿，至于上了高中，就让孩子选文科也就算了。”冯碧青说道。
“也是，那也挺好的。”
“姐，这事儿也不好着急，这不是还有一个学期吗？先按照中考准备着，到时候看孩子的意思了，她要愿意读就继续读下去，如果她不愿意，那咱就再考虑别的出路也不迟！”
听了冯碧青的话，冯碧珍点点头，“也是，我也是这么想的。毕竟孩子的事儿，得孩子自己做主才好。”
房间里，钟珊看着满房间贴着的各式明星海报，不惊有些震惊，毕竟这些玩意从来没在她自己家出现过。这些男人都是谁啊？怎么都长的和小白脸似的？钟珊皱了皱眉头，“这都是明星？”
“是啊，”赵晓玲满脸兴奋的要把自己的收藏和二人说道说道，沿着海报跟参观似的一个个介绍过去，钟珊发现了，这些明星都有一个共通的特征，那就是H国的明星。
倒是国内的明星基本上就是没有的，她就说呢，平日里看电视似乎也没看到这些奶油小生四处蹦跶啊。
当然，其实她也没怎么看电视，也没啥发言权。
“怎么样，他们都是我喜欢的明星！我还给他们画好多画呢！”说着，拿出一个本子来，里面是她画的一些明星的样貌，还别说，当真是挺像的。
“你专门去学过画画？”钟珊翻着那个画画的本子。赵晓玲老老实实的摇摇头，“没有，我就是喜欢他们，然后自己瞎琢磨的。”
“挺好的，不如你去学画画算了。”钟珊将本子递还给赵晓玲，笑着说道。
“真的吗？！”钟珊被吓了一大跳，她没想到赵晓玲居然反应这么大，她瞪大了眼睛，问钟珊，“我真的可以去学画画？”
“我觉得可以，”钟珊摸了摸下巴，“我觉得挺有天赋的，但是具体要的，还是要看你怎么学的。”
“太好了！我要去和我妈说，我要学画画！”赵晓玲兴高采烈。
那无忧无虑的样子，钟珊和钟越对视一眼，只怕是这才是这个年龄的孩子该有的正常的表情吧，而他们只怕是永远都不会有如此单纯兴奋的时候了。
正想着，忽然冯碧青推开房门对兄妹俩说道，“赶紧洗洗睡吧，明儿一早咱们就赶车去外婆家。”
这句话说的屋内的几人俱是一愣。
037 鸡仔
“不是说先住一周吗？”赵晓玲明显有些不高兴。
冯碧青笑笑说道，“这不是快过年了，你爷爷奶奶也要过来，家里住不开。”
赵晓玲听到这里，也只能是不情不愿的嘟着嘴。钟珊拉着赵晓玲的手，安慰她，“没事儿，咱们初二的时候就能再见了，到时候咱们在姥姥家好好玩。”
“好，那一言为定！”听到钟珊的这话，赵晓玲也立刻眉开眼笑。
经过了一夜的休息，仨人踏上了回到农村外婆家的旅程。冯碧珍将仨人送到车站，又跑前跑后的给仨人买票，把人送上车，歉疚的说道，“实在是对不住啊，小妹，这……我……”
“没事儿，咱们是一家人，计较这个做什么，”冯碧青不在意，“咱们是一家人，你毕竟是人家的媳妇儿，老太太就这么一个宝贝大儿子在你这儿，二老过来过年也是应该的。”
看着冯碧珍还是不好受的神情，冯碧青又安慰了几句这才带着俩孩子上了车。车子启动，仨人看着透过车窗看着冯碧珍和赵晓玲的身形越来越小。
通往县城乡下的土路自然不如市区，一路颠簸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是到了外婆家。外婆早早儿的就站在门口等着了，见冯碧青带着俩孩子过来，立刻就迎了上来。
冯碧青也往前跑了两步，“妈，这大冷天儿的，您怎么就出来了？也不怕冻着。”
“没事儿，就这么点儿时间冻不死人！”外婆笑眯眯的冲着两个孩子招手，“都过来，让外婆好好看看。”
兄妹俩依言上前，老老实实的喊了声，“外婆。”
“嗳，长这么大了，小越又长高了不少呢！”外婆拍了拍钟越的肩膀，钟越不好意思，“咳，外婆，您上次见我都是三年前了，这两三年要是还不长个儿，我妈该着急了。”
这话说的冯碧青和钟珊都跟着低头笑，老太太看够了钟越又转身去拉着钟珊，“我听你妈说，你的病都好了？”
“都好啦，您看，我现在不健健康康的站在您面前了吗？”钟珊乖巧又俏皮的回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啊。你这孩子我打小就没见过几面，如今听你妈说你病好了，要带回来给我看看。我心里这个高兴啊。”老太太神色欣喜，眼中似有泪花。
冯碧青这个时候出声说道，“妈，要说咱也要进去说嘛！站在喝冷风，不嫌冷啊？”
“对对对，别冻坏了孩子，进去吧，赶紧进去。”外婆说着，就带着俩孩子晃晃悠悠的走进了院子。
这是一个典型的北方农村的屋子，前面是院子，右侧是牛棚和羊圈，还有养鸡养鸭的地方，左侧的一排房子则是厕所和储藏室，离主屋最近的意见应该就是放着今年收上来的粮食之类的。
屋子并排的四个开间，中间进门就是两个大灶，两边分别连通两边房间里的炕，这样子利用平时一日三餐烧火的时候，炕也就跟着一块儿捂热乎了，屋子造的是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进门以后暖和极了。
在屋子里还没坐定，外婆就絮叨开了，“待会儿去你大哥那坐坐，他现在养鸡场里忙不开，可能的话，就帮帮忙。”
这话是对冯碧青说的，冯碧青听闻皱了皱眉头，想要说什么。却终究犹豫了片刻，无声的叹了口气，“好，我收拾收拾就带着两个孩子过去看看。”
“嗯。”老太太听闻点头，也高兴了。
钟珊没见过这个人，正在心里琢磨，钟越就附在钟珊的耳边说道，“咱妈的大哥，也是我们的大舅，他老婆对外婆很不好。”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让钟珊明白了几分其中的弯弯绕绕。了然的点点头，站在一旁给冯碧青打打下手，帮她把东西都给归置好。
眼见收拾的差不多了，冯碧青说道，“走吧，我带你们去大舅家串串门，免得让姥姥总记挂着。”
钟越和钟珊也没有异议，冯碧青去和外婆打招呼，俩人就站在外间等着，钟越说道，“终究还是老一辈。”怎么都有点儿重男轻女的思想。
后半句话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钟珊也是明白的。
冯碧青打完招呼就带着俩孩子往大舅家走，大舅家离外婆家并不远，沿着村里修的石子路一路往北走，不到十分钟就能到了大舅家。
大舅家的门口就不似外婆家的那种老式砖木结构的门，而是非常气派的水泥墙砌起来，上面贴上了小小的马赛克瓷砖，组成繁复的花纹，正中央的门也是双开的不锈钢门，对比起旁边的石头垒起的院子墙壁和木门显得气派许多。
冯碧青眯着眼睛站在门口，过了一会儿才不咸不淡的说道，“看样子，大哥这些年养鸡，没少赚钱啊。”
而这个时候的钟珊也没空去理会冯碧青的意思，她胸前的葫芦吊坠忽然热的可怕，几乎就好像火焰一般要灼伤她的胸口。
她低头去看，可葫芦吊坠却没有任何动静，不似之前的发热就会发红的样子。如今的她不过是普通的身子，经不起这个热度，索性她干脆将吊坠给取下来，递给了身后想要问话的钟越。
钟越拿到后，身子也是一震，看着钟珊。
钟珊点点头，恐怕这秘密就在她家大舅的这个屋子里了。
俩人跟着冯碧青进了屋子，被拉着去和大舅舅妈打了招呼，大舅家里有两个女儿，不过都工作了，差不多得到年三十的样子才能回来。
打完一圈招呼后，自然是不能就这么走，冯碧青站在屋子里和哥嫂说话，钟珊和钟越则是到了院子里四处去看看有什么发现。
这个时候葫芦坠子的热度已经退了，俩人也拿不准刚才的猜想是不是正确。
钟珊说道，“难道说是隔壁？或者干脆就在路上？”
“也有可能，不如我们……”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凄厉的猫叫，让俩人具是一惊，随即一只通体全黑的猫飞快的窜了出来，在他们面前迅速的消失。
什么东西？
俩人往猫跑出来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直灰红相间的鸡仔从里面摇摇晃晃的跑了出来，圆滚滚的身子整个儿就是个球状，看着好笑又可爱的很。
那鸡仔见了钟珊似乎完全不怕，钟珊觉得它眼睛好像都亮了，直眉楞眼的就朝着自己给冲了过来，在自己脚边拼命的啾啾，那意思就是，“给抱抱！”
038 送给你了
“哟，这小东西，倒是会识人。”钟越见此情景觉得好笑，蹲下身子打算把那鸡仔给拎起来。
哪里料到那鸡仔精怪的很，圆溜溜的身子居然还十分敏捷，蹦跶了两下就躲过了钟越的手。钟越挑了挑眉毛，正要开口身边的钟珊就蹲下去将那鸡仔给捧了起来，并且还不忘对钟越开启嘲讽技能，“它不喜欢你。”
钟越脑子嗡嗡响，为毛我要让一只鸡仔喜欢我？
钟珊将毛茸茸的鸡仔捧在手心里仔细打量了半晌，才说道，“真的挺像的。”
“像什么？”
“像之前和我一块儿的那朱雀。”钟珊说道，“那小朱雀也就长这个样子，灰扑扑的，但是毛很舒服。”
“那还真是难为你了，”钟越立刻反驳，“居然把如此像鸡仔的玩意，也能一眼认出那是朱雀。哎哟！这是干什么！”话还没说完，那鸡仔似乎就听懂了一般，直接上来朝着钟越的面门就狠狠的啄了一口，钟越一时间没有防备，恰好让它得手。
毛球啄完钟越，继续回到钟珊的怀里，扬起脑袋冲着钟越啾啾示威。
“这小崽子，难不成还能听懂我们说话不成？！”钟越气极反笑，伸手去戳了一下那毛线球的脑袋，态度恶劣，“等把你给养大了，就拿锅把你给炖了！”
毛球愤怒而起，又要啄人。
这回却是被钟珊给摁住了，抚摸着它的被毛，安慰它，“别闹，不会把你炖了，他开玩笑的。”
开玩笑也不行！毛球在钟珊怀里转了个身，直接屁股对准了钟越，钟越失笑，“得，我还惹它不高兴了。”
钟珊没说话，直接抱着鸡仔就进了屋，钟越无奈也只能跟在后头一块儿进去了。
屋里冯碧青在和大舅夫妇说话，大舅妈见钟珊捧着这小鸡仔过来，惊奇道，“你这是从哪里把它给找出来的？”
“就刚刚在院子里，我刚刚看它在追猫。”
“是啊，这小家伙真是厉害的很！”大舅接上话茬，“这只是我这窝出来的鸡仔里最厉害的，也不知道是鸡种变异了还是啥，这个比其他的个头都要大些，但是长得又是最丑，关键还是个公的，也买不上价钱。”
“然后您就拿出来了？”
“哪能啊，只是这只实在是太不安分，搅和的其他鸡仔都不安宁，我指望着这批鸡仔赚钱呢！都吓病了可咋办？只能就拿出来咯。”大舅抹了把脸，分外惆怅，“而且，这小东西进了我的院子也不安分，招猫逗狗的，也不知道一只鸡仔哪里来的这么大胆子，天天追着家里那猫满院子跑。那猫也怕得很，这变异的玩意，难道动物也怕？”
听闻到此，钟珊心中微微一动，想了想说道，“大舅，我挺喜欢它，要不送给我好不好？”
“这孩子，怎么就随便要大舅家的东西呢！”冯碧青一听就着急了，立刻说道。
“不过就是个鸡崽子，放到我这儿也是一祸害，”舅妈赶紧将冯碧青给拦住了，“孩子他爹，你怎么说？”
“给就给了吧，这东西厉害，只怕是再大点儿就能上方揭瓦了，我可不想我家被一只畜生搅的天翻地覆的。”大舅摆摆手。
“那就谢谢舅舅舅妈了！”钟珊笑着说道。
“没事儿，拿去玩儿吧，这农村里也没啥好玩的，你喜欢就给你了！”
最后，钟珊抱着鸡仔欢天喜地的回了外婆家，外婆坐在家里就见钟珊捧着一只鸡仔进来了，“这不是你大舅家的鸡种吗？”
“是啊，大舅说这只送给我啦！”钟珊笑的很开心，将那鸡仔放在炕上，轻轻抚摸着那细细密密的绒毛，外婆长吁短叹，“也是，你大舅也说这只特别闹腾，还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你拿过来也算是给他们解决了个麻烦。”
那毛球大概是被钟珊的手指抚弄的很舒服，绿豆似的小眼睛半眯着，一副颇为享受的样子，只是那个德行，让钟越怎么看着怎么眼熟，围着那毛球转着看了半天。
“你在干什么？”钟珊见状，起身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钟越又围着那毛球转了半圈，咂摸了一下嘴，“我怎么觉得这小东西怎么那么熟悉呢？莫不成我在哪见过它？”
钟珊和毛球都愣住了，不过，谁也没注意到毛球的身子变得有些僵硬，似乎被道破了某种秘密似的，不好在它是个畜生，也没人注意到它的动静。
果不其然，钟珊笑话钟越，“只不过是一只刚刚见到的畜生，你就熟悉了？要说熟悉，那也应该是我熟悉吧，毕竟你之前从未见过它。”
“是是是，什么都是你熟悉。”钟越打从上辈子就争不过自己这个宝贝妹妹，也就只能是由着她。
钟珊在屋里转了两个圈，外婆见状问她，“珊珊，你这要找啥？”
“外婆，有没有不要的衣服或者布料什么的？然后给点棉花给我好不？还有针线！”
外婆一听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从炕上下来，起身往另外一个房间走去，“好好好，你等着，外婆给你找！”
“珊珊，别老麻烦你外婆给干这干那的，外婆年纪大了，经不住你们折腾！”冯碧青在外间堂屋喊道。
“没事儿！”钟珊还没出口答应，外婆先发声了，“找个东西都能累着我了，我就这没用？你呀，好好做饭！别管我们干什么！”
得，自己还成了多管闲事的了。冯碧青摇摇头，只能是继续做饭。
钟珊捧着一堆拉拉杂杂的物件回来了，钟越见状奇道，“你什么时候还会做针线活了？”从上辈子到这辈子，他可没见过他的宝贝妹妹有拿过一下针线的。
“当然不是，”钟珊翻了个白眼，“做做样子总可以吧。”随即她又附在钟越的耳边悄悄说道，“待会儿等外婆他们都不在了，我进空间去把原来小朱雀的窝给拿出来就行了！”
“你空间里还有小朱雀的东西？”钟越闻言惊奇，“全部都在？”
“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和朱雀有关的东西基本上全在里面，而其他的东西就都消失了。”说到这个钟珊也觉得颇为奇怪。
“莫不成……”钟越和钟珊顿时在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齐齐转头盯着正在炕上蹦跶的毛球。
毛球身子一抖，僵直的回头去看直勾勾盯着它的这兄妹俩。
039 要去帝都
毛球被俩人直勾勾的眼神盯的全身的毛整个儿炸开来，大约是想往后退两步，却不料因为太紧张以至于左爪子踩到了右爪子上，“啪叽”一下在炕上摔了个大马趴。
俩人先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愣了一下，随即都笑的不可以抑制。
见俩人笑话自己，毛球瞬间怒了，飞身而上恨恨的对着钟越的脸就啄了下去。
“嘶……”钟越痛呼一声，一巴掌将毛球掀翻在炕上，“这小东西，够厉害的！”
钟珊见状连忙走过去查看钟越的伤，果不其然被毛球给啄出血了，她从自己箱子里翻出来一个小瓶子递给钟越，“这是葫芦里拿出来的，你炼制的外伤药。”
钟越接过来涂抹在伤口上，钟珊则是趁着这个时候给毛球上教育课，“你怎么能随便啄人？万一哪天淘气，被人给炖了，你可别哭！”
听此威胁的毛球脖子往上扬起，那架势好像是翻了个白眼，小爷我不怕！
钟珊被逗笑，摸了摸毛球的身子，心里却还是疑惑不减半分，心道，这小家伙果然是能听懂人话的，难不成这小东西真的是自家的小朱雀？莫非是当时雷劫的时候跟着自己一起穿越过来的？但是，为什么又会落在大舅家的鸡棚里呢？钟珊百思不得其解。
吃过午饭，老人家都要午休，冯碧青也在屋外忙活着，钟越和钟珊溜到对面的房间，正要关门，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飞快的窜了进来。
原来是毛球。
钟珊在外头看了看，把门锁好，对钟越说道，“你帮我看着一下，我进一趟空间。”
“嗯，去吧。”
钟珊闭上眼睛，静默了不到一分钟，待再次睁开眼睛来就已经进入到了空间之中，钟珊发现这次的空间好像又变大了一点点，架子上的药物种类也多了一些，小朱雀的玩具和用品依然完好无损的放在房间的角落里，钟珊走上前去在竹筐里选了一个和之前外婆给的碎布料差不多样子的一个软垫，然后又拿出来一个水晶制成的小球。
忽然感觉到房间里似乎比平日亮了些，她抬头看去，发现不知道什么房间里居然开了一扇小窗户！
她站在窗前，看向外面，影影绰绰的有些看不清楚，但是能知道前面不远处应该是有水流，她听到了水流过的声音，只是现在这个屋子里还没有门，窗户上似乎也有禁制，根本也就出不去，只能是耐心的再等一段日子。
钟珊拿着东西出了空间，就看到钟越和毛球彼此一个站在地上，一个站在炕边的矮柜上，一人一鸡互相怒目而视。
“你们这又是怎么了？”钟珊觉得好笑但又不解。
“这东西太鬼了！上午那一下子居然还不够，刚才还妄想偷袭！”钟越不满。
“啾啾！”毛球也不满，和上午有毛线关系！谁叫你要戳我肚子的！
不过，很可惜，在场的俩人都不懂鸟语。
“好啦，好啦！”钟珊走上前，把软垫放在炕上，将毛球放在上面，“行啦，都别吵了。哥，你没事儿也少去招惹它。”
“我什么时候招惹它了。”钟越不满。
钟珊翻了个白眼，“我可是你妹妹，你觉得你能瞒得住我？咱们可是在一起生活了几千年，比你肚子里的蛔虫都了解你。”
钟越讪讪，终于是不说话了。
你那张正经脸，也就能骗一骗咱学校里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孩。钟珊心道。
这头的毛球上了垫子以后就欢喜的很，在垫子上滚来滚去的，看样子是非常满意这个垫子。见毛球喜欢，钟珊也觉得高兴。
“对了，趁着这几日咱们去一趟帝都怎么样？”见钟珊逗毛球的工夫，钟越提议道。
“我是没问题，”钟珊停下来，随即有些担心的问道，“我就怕咱妈不同意。”
“你只说去还是不去，咱妈我能搞定的。”
“那当然去。”
“好。”
晚饭桌上。
钟越开口提出要去帝都的想法，果不其然就遭到了冯碧青的反对，“大过年的瞎跑什么，再说了，就你们俩孩子我也不放心。家里我也脱不开身，别到处乱跑！”
“妈，我过完年有个比赛要在帝都打，这次提前先去看看。”钟越不急不慌。
“那你们打算住哪里？”冯碧青说道。
“住同学家。”
“哪个同学？你们还有同学在帝都？”冯碧青怀疑道。
“不止一个呢，”钟珊也想起来说道，“我有个朋友也在帝都，哥哥的好几个同学也都在帝都，吃住肯定没问题。”
“那你们都和人家说好了？大过年的，谁家不忙啊？你们现在去打扰人家真的合适？”冯碧青还是有些犹豫。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家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冯碧青去接起来，就听见对面传过来一个柔和的女声，“请问是钟越的妈妈，冯女士吗？”
“对，我是，请问您哪位？”
“您好，我是Q大的教授，我姓任。”对面的女人多了几分熟稔，冯碧青则是瞬间诚惶诚恐，“啊，啊，您好，我，我是钟越妈妈。请问您有什么事儿？”
“是这样，钟越今年六月份的时候参加过一个全国的奥数竞赛，那时候是我当评审，看了他的卷子觉得他的解题思路很是独特，我也很欣赏他。最近听说他在帝都附近不远的城市，就想见见这个孩子，不知道您是否同意？”女人的问话不疾不徐，自带着一股知识分子特有的稳重。
此时的冯碧青在听到她是Q大的教授，哪里还有其他的什么心思，立刻说道，“自然，自然是方便。只是……”
“您说。”
“只是这快过年了，若是去只怕是会打扰到您……”
“没事儿，这离过年也还有一周多的时间，”对面的女人语带笑意，“我知道，钟越还未成年，单独出门您也不放心，这样，我明天会派车过来接他，哦，对了，钟越是不是还有个妹妹？”
“啊，是。”冯碧青答应了，才反应过来，“不不不，怎么能劳烦您，我送他们……”
“不麻烦，明天我刚好有个学术会议结束从那边回帝都，就是顺路的事儿。而且，不瞒您说，我家侄女好像还是您女儿的同学呢！正好一起接上，过来帝都玩两天。”
“啊？那，那好吧，多谢您。”
“没事的，我还要谢谢您培养这么好的孩子。”
040 书香门第
在冯碧青的认知里，能被Q大的教授看上，必然就代表着钟越的未来。
于是，第二天冯碧青便诚惶诚恐的将俩孩子送上了来接他们的车，又叮嘱了一番不要给别人添麻烦以后才依依不舍的放行。而那个说就在附近市里开会的Q大却是从始至终都没出现过，他们也被平稳的，安全的……送到了帝都的任家大宅。
“这里是……”钟珊的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钟珊！”随即，从里面跑出来的是钟珊特别熟悉的姑娘——任雪。钟珊也是又惊又喜，和任雪抱在一起，“没想到这里是你家啊！”
“是啊，我听我姑姑说了，听到是你们要过来，我都高兴死了！”任雪也蹦蹦跳跳，对钟越眨了眨眼睛，“可以啊，居然能联系到我姑姑，要知道我姑姑可是很大牌的！”
“我当然知道，”钟越大言不惭，“我说的也不是假话，本来和任芳教授就是通过全国奥数比赛相识的。”
“没错，这孩子是难得一见的让我欣赏的，自然要好好培养。”一个带着眼睛，瘦高的女人走了出来，头发高高的盘起，露出细白的脖颈，身姿挺拔，自然显露出来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气的感觉。但是面容上却是带着淡淡的笑意，那股不容亲近的傲气似乎一下子就变的平易近人了不少。
钟珊四周看了看，问钟越，“奇怪，毛球呢？”
“在包里吧。”钟越淡定的说道，“我刚才看了它好像不愿意出来。”
“为什么？”
“那我怎么知道，我不负责解答畜生的心理问题。”旁听的任雪和任芳都跟着捂嘴笑，任雪说道，“你还带了宠物来？”
钟珊摇摇头，“也不是我要带它来，而是它非要跟我来，这会儿又不见了。真是愁人。”
“我陪你去找找吧。”任雪说着就陪钟珊回到车里，果不其然就见那毛球正缩在车轮子旁边四处张望。
见到毛球的一瞬间，任雪愣了一下，随即眯起眼睛看向毛球，毛球也丝毫不甘示弱的和任雪对视，俩人就在钟珊毫无察觉这下，展开了眼神攻击。
任雪：胆子不小啊，孤身一人就敢往里面闯。
毛球：哼哼，反正现在你也不能拿我怎样。
任雪：看样子，你仗着这副模样没少给钟珊卖萌吧？也难为她现在没有修为，看不穿你是个什么东西。
毛球：那又怎么样，有本事你也可以啊！
钟珊把毛球抱起来，她忽然感觉到毛球和任雪之前的气氛似乎有些异样，看着一人一鸟大眼瞪小眼的样子，不明就里的钟珊忽然觉得有些滑稽，“任雪，你这是……在和一只鸡较劲？”
“嗯？什么？”任雪被钟珊一句话说的回过神来，但是依然没反应过来她刚才说了什么，她没听错吧？
“我说，你是怎么了？对着一只鸡仔盯着看，是不是你讨厌它？”钟珊好耐性的又解释了一遍。
“鸡仔？你是在指它吗？”任雪捂着嘴指着眼前的毛球，她怕自己一破功真的就笑出来了。
“是啊，”钟珊不明所以，“这不就是鸡仔吗？不过就是比平日的鸡仔稍微大一点。”
任雪伸出手去戳了戳毛球肥肥软软的肚子，毛球悲愤的把肚子给捂上，不给摸！任雪忍不住的咧嘴笑，“对啊，就是个鸡仔而已，真可爱，哈哈哈……”
钟珊也笑道，“挺可爱的吧。咱们进去把。”
“对啊，挺可爱的，给我抱抱好不好？”任雪露出一个恶意的笑容。
只不过任雪那纯良的笑容在钟珊的眼中实在是算不上有多恶意，甚至还颇为纯良，毫不设防的将手中的毛球给递出去了，毛球顺江受惊，短小的翅膀扑闪起来，落在钟珊的怀里，爪子勾住钟珊的衣服，死命的就是不放开，伴随着还有一阵急促的“啾啾”声，那意思就好像是，你要给把我给这个人，我不要啊！她会吃了我的！
钟珊无奈的看着惊慌失措的毛球，“它好像不怎么愿意。”
“没事儿，小动物认生嘛。”任雪毫不在意，伸手去把毛球给强行抱在自己的怀里，还摸了两下，“你看，过来了就好了。”
还真是，刚才还是一副掉进油锅神态的毛球自从蹲在任雪的手里便立刻老实下来，任由任雪搓圆捏扁，完全毫不反抗。任雪一手捧着毛球，一手牵着钟珊就进了住宅，任芳和钟越还在聊天，见俩姑娘过来，便笑着说道，“怎么样找到了……咦？这不是？”
任芳见到任雪手中的毛球，一时间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她就掩饰住了，指着毛球，“这就是小越说的非要跟着你们来的宠物？”
这么会儿工夫，称呼就已经是如此的熟稔了，看来这个教授是真的挺欣赏钟越的。
钟珊暗自腹诽，钟越果然是到哪里都被人称赞的那种，在前世的时候就是如此，现在依然是如此。
不过，饶是这样，钟珊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嫉妒的，亲哥哥毕竟是亲哥哥，若不是当年兄长拿着各种药物不要钱一样的往她身上堆，她也到不了那个修为。
也可以说，兄长当年炼制那些丹药，很大一部分就是特别给她炼制的，只不过后来都成了修真界千金难求的极品丹药而已。
当然，这个配方也就只有钟越本人才知道。
毛球见到任芳的那一瞬间，就从任雪怀里平地拔葱的扑进了任芳的怀里，任芳一愣，反应了一会儿这才伸出手来摸了摸毛球的小脑袋，笑着说道，“看来它还挺亲人。”
“是啊，”钟珊高兴，任芳和毛球对视了一眼，抬起头说道，“我带它去找点儿吃的，你们先上去玩吧。”
“好，那麻烦芳姨了。”钟越感谢道。
瞧，这边的称呼也换了。
任芳摆摆手，让他们先进屋去，自己则是抱着毛球朝着东侧的花房走去，钟珊不疑有他，只是问道，“家里就只有你和你姑姑？”
“不是啊，只是父亲和祖父都还在学校做研究，估计要晚上才回来。”任雪拉着钟珊边走边说道。
“也就是说，你们一家都是大学老师？”钟珊瞪大眼睛。
这就是传说中的书香门第了吧？
041 任雪的家
任雪听了钟珊的话，噗一下笑了，“我们家也不全是大学老师啊，也有中学老师，小学老师。”
“咳咳，”旁边听不下去的钟越及时出来制止，“珊珊，任家是书香世家，家里几乎是所有人都在教育或者研究领域的。”
“哦！好厉害！”钟珊露出崇拜的眼神，“难怪你学习那么好！”
任雪摆摆手，笑眯眯的，“我姑姑说，你要在我们家住几天，这几天你就和我睡一个房间吧，好不好？”
“这……不太合适吧？”钟珊有些犹豫，毕竟是人家主人，而且她也不真的是那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这样子感觉怪难为情的。
“没事儿啦，咱们睡一个房间还能说说话什么的，钟越是男孩子就单独安排一个房间就好啦！”任雪拉着钟珊的手，不依不饶，安慰的也是非常到位。
“那……那好吧。”
任雪立刻笑容灿烂的去找来家里的阿姨给安排房间，这个时候阿姨正好走过来说道，“小小姐，有您的电话。”
“哦，我去接个电话，等我哈！”说着，任雪就蹦蹦跳跳的跑开了。钟越和钟珊站在屋子的大厅里，四下看看，钟珊感慨，“这宅子只怕是有些年头了。”
“没错，书香门第，经历了多少代还能持续的延续下来，任家果然不是一般的书香世家。”钟越也点头。
“什么意思？”
“我也是刚才和任芳聊天的时候知道的，任家作为书香世家几乎是从一千多年前就开始了。”这话说的钟珊一呆，“一千多年，经历了这么多年风风雨雨还能够在教育界声明斐然的家族，怕是只有任家了吧。”
“我想也是，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凭什么偏偏是任家呢？”
“你的意思是……”钟珊呼吸停顿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任家是有镇宅的神器？”
“是不是神器，这个我还不知道，但是能够保护任家到如今的东西必然不是凡物。”钟越肯定的说道。
钟珊也点点头，钟越继续说道，“帝都政商医教分别有顶尖的四大家族，地位超然，据说是谁都无法撼动的。商界许家，政界毕家，杏林白家以及书香门第的任家。”
“许家……难不成就是许从灿？”
“没错。”
好吧，没想到这还是个有大背景的，看他吊儿郎当的那个鬼样子，哪一点像世家公子出来的？反而是任雪，不管是从学习还是平日的言行举止，确实是很像一个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等等，钟珊忽然想到什么，对钟越说道，“四大家族，哥哥，你有没有想过这和什么有关系？”
“你觉得呢？”
“四圣兽，是不是？”虽然是问话，但是钟珊的语气却是很肯定，“我能联想到的就是我东方民族四大守护神兽。由它们分别坐镇各处，这个世界才不会混乱。”
“没错，我也想到了，”就说自己想到的钟越怎么可能想不到，“但是现在却也找不到能够证明这一点的物件，是比较麻烦的。”
“是，不过慢慢找，总能够找到线索的。”
俩人正聊着天，就见任雪从楼上下来，笑眯眯的边走边问道，“你们在聊什么？神情那么严肃？”
“啊，没有啦，随便聊聊家里的事情。”钟珊回头去说道，同时给钟越使了个眼色，钟越会意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给了钟珊一个眼神。
三人在影音室看电影的时候，就听到阿姨上来说是老爷子和家主回来了。
“老爷子？家主？小雪，你的爸爸是家主吗？”钟珊问道。
“是啊，我爸是这一系的家主啦，所以我们就住在这主宅里面，其他的旁系都自立门户啦！”任雪关了影音室的设备，拉着钟珊往外走，“不过，他们过年都会回来的，到时候一家人聚在一起就可热闹了。”
“哦，那看来你们家还真是人丁兴旺。”
“对啊，不过平时大家都很忙，我爸爸就算是家主也因为还有我爷爷坐镇，所以也是全世界各地四处工作，平时也见不到几面。”任雪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倒是非常的平常，一点都不是其他孩子那种失落感。
不过，钟珊也没打算继续这话题，“你妈妈呢？你妈妈不在家？”
“我妈妈很早就去世了呀。”
“啊，对不起。”
“没事，我妈妈在我有记忆以前就去世了，所以我也没什么印象，没事的！”任雪冲着钟珊吐了吐舌头，俏皮的模样逗的钟珊的心情也跟着轻松下来，几人一同走到大厅。
只见大厅站着一位老者和一个看上去颇为年轻的男人，和任芳一样，男人带着一副眼镜，身材高挑，大衣在进门的时候已经脱下来了，内里是一件棕色套头毛衫，一看料子就非常不错，头发蓬松欧软，几缕刘海搭在额前，看上去确实是个温文儒雅的翩翩君子，男人见到俩人便笑着上前说道，“你们就是小雪的同学吧？你们好，我叫任嘉言，是小雪的爸爸。”
声音也好听，钟珊对这个男人的好感度一下子就从八十跳到了九十，也说道，“叔叔好，我是小雪的同学，我叫钟珊，这是我的哥哥叫钟越。”
正在和任嘉言打招呼的俩人都没注意到，旁边的老者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转而老者也上前说道，“既然是同学，就在这里好好住着，不要拘束！”
“谢谢爷爷！”钟珊立刻回头给老者鞠了一躬。
老者哈哈一笑，“这姑娘倒是有意思，这年头能鞠躬的年轻人不多了。”
这是什么意思？钟珊不解，但是面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不着痕迹的看向了老者，满头银发却是精神矍铄的很，身板挺的很直，除了满头的银发以外，似乎根本看不出来有和老态可言。钟珊和钟越偷偷的一个眼神交汇，钟珊这才笑眯眯的说道，“任爷爷看着真年轻！”
“哈哈，是嘛！小姑娘真会说话！”任老爷子被钟珊的这句话哄的很是高兴，伸出手来摸了摸钟珊的脑袋。
042 气息
任老爷子和几个小辈招呼了几声就自己上楼去了，剩下几个人则是坐在沙发上聊天。
钟珊看了看任芳手上，却意外的没有发现毛球，任芳似乎也是知道这钟珊在找什么，笑着说道，“它在花房玩的开心，我就没带它过来。”
“哦，”没有闹出什么麻烦来就好，闻言钟珊松了口气，“谢谢芳姨。”
“没事儿，横竖一只鸟而已，能麻烦到哪儿去。”说着，还毫不在意的挥挥手。旁边的任雪在兄妹俩看不到的地方捂嘴笑，任嘉言则是无奈的看着这一大一小俩姑娘，满眼的无奈，不过倒也是没说什么，转而对钟珊说道，“我听小雪说，你也要参加下半学期的英语演讲比赛，是吧？”
“是的。”钟珊立刻点头。
“不用那么紧张，”任嘉言摆摆手，接着什么话也没说就上楼去了，钟珊莫名其妙的看向任雪，这是什么意思？
任雪却是一副，等着吧，有惊喜的表情看着钟珊，笑而不语。
过了一会儿，任嘉言又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一本书递给钟珊，“给你，新年礼物。”
“谢谢叔叔。”钟珊道谢后接过来，是一本讲解英语演讲和写作技巧的书，里面有英语演讲的技巧以及关于如何扩展的词汇量，以及演讲常用单词，钟珊翻了翻里面的内容，发现这和她在市面上看到的那些演讲技巧的书完全不一样，里面关于如何吸引观众注意力一章，就讲明了需要在几分钟内安排多少个小的包袱，以吸引观众的注意力，开场的时候最好是用故事或者亲身经历来增加代入感等等方面。
总的来说，几乎是讲如何平易近人演讲的一本书。
在这市面上是非常难得，虽然说可能在只有评委评分的比赛场上的用处可能不大，但是对于她日后的帮助绝对是非常有用的。
钟珊又翻过去看封面，发现这本书正好是任嘉言自己本人翻译的，任雪见此，也在旁边说道，“这本书是国外的一个作者，是我爸爸刚翻译出来的，你手上拿的是样品，现在还没出版呢！”
“啊，那岂不是很少。”
“没事，印刷厂先给了我几本样品看看，你就拿着吧。”任雪挽着钟珊的胳膊笑嘻嘻的说道。
“那谢谢叔叔。”
任嘉言摆手，“说了，不用这么客气。
在晚餐桌上，任雪就提出来让钟珊和自己睡一块儿的想法，果然是没有反对。任嘉言吩咐家里的阿姨，给钟越单独准备一间房间就够了，阿姨依言去准备。
用过晚餐，几人在沙发上聊了会儿天，就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间忙自己的。
钟珊也跟着任雪进了房间，任雪的房间似乎不像一般姑娘家的房有那么多粉嫩的颜色，甚至于连洋娃娃也几乎是看不见，钟珊有在陈列柜上看一组非常精致的仿真娃娃，正在欣赏，任雪说道，“这是国外的一个很有名的娃娃设计师做的，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一个！”
“不，不用了。路上拿着不方便，而且我家到时候肯定亲戚不少，到时候给弄坏了！”钟珊连忙拒绝。
任雪想了想，好像是这个道理，“那到时候我带到学校去给你！”
“我……”钟珊哭笑不得，不知道再怎么和任雪说了，只能是赶紧转移话题，只期待等到开学的时候任雪早就忘记这件事了，“你好多书啊，而且原文书也很多。”
还在上学的时候，钟珊也去过任雪那个家里做客，那边的书就很不少，这边的书只有更多。
有了一些外语底子的钟珊一一看过去，发现这里面不仅仅只有英文的，还有法语，西班牙语的，还有一些语言的写法她不认得，不过多半都是西语系的，任雪给她解释道，“我爸爸是外语系的教授，也是西语系教研室的主任，所以我这方面的书就多。”
“哦，原来是这个样子，你爸爸是哪个学校的教授啊？”钟珊问道。
“P大的，外语系。”
“好厉害！”
“是吧，我也觉得！”任雪满脸骄傲，“他本来在美国读完博士，教了几年，Y大是想要把他留在学校的。但是，我爸爸是个传统观念很重的人，别看他读的是西语文学，但是他觉得咱们是天朝人，根还在这里就转而回来了，然后就在P大任教到现在十多年了。”
“挺好的。”钟珊由衷的说道，“难怪你外语说的那么正。”
“哈哈，你的外语说的味道也很正啊！”
“那都是你的功劳嘛！”
俩姑娘打打闹闹好一阵才停下来。
三楼的书房。
任嘉言端着一杯茶走进书房，见任老爷子已经是半眯着眼睛靠在椅子上，任嘉言出声，“爸。”
“哦，来了啊。那个钟珊和任雪相处的还好吧？”任老爷子清醒过来，坐直了身子问道。
任嘉言将茶杯放在桌上，转而又拿起旁边放着一个紫砂壶给任老爷子把茶杯添满，“嗯，她们本来就很和啊，怎么会相处不好。”
“怎么样？你觉得这孩子是吗？”任老爷子神情有些凝重。
“你不是看到朱雀了吗？难道还不信？”任嘉言挑了挑眉毛。
“朱雀？得了吧？你说许从灿？”任老爷子嘟囔，“许从灿那小子从来就不如许从安靠谱，甚至还不如许诺！当年就到处乱跑，把我们四家族搅和的天翻地覆，现在又跑来捣乱。任芳叫人把他送回去没？”
任嘉言闻言笑，“自然是要送回去的，但是架不住人家对钟珊是真的亲，估计过两日就要跑回来了。”
“那也是，”任老爷子长吁一口气，靠在椅背上，“毕竟他和那魔修一起生活了上千年，估计没有人更能够比他认得那魔修的气息了。”
任嘉言点头。
“但是，这姑娘我刚才试探过，完全没有任何灵气啊？”任老爷子还是满脸的担忧。
“这姑娘是没有，但是我感觉到她身上又另外一股气息，”任嘉言的手指敲了敲桌面，“一股来自于神器的味道。”
神器？这姑娘会有神器？任老爷子不太相信，“我怎么没感觉到。”
“您和她近距离接触的时间短，那股气息不太稳定，”任嘉言皱着眉头，“似有若无的，似乎有人在刻意的给她在进行隐藏。”
043 夜半探秘（上）
任老爷子听闻任嘉言的话，也赞同，“唔，也是有可能。神器本身自己可能就已经开化了早期的灵智，自己会掩藏也不一定。”
“没错，这也是不好说。”任嘉言颔首，和任老爷子又哈拉了几句家常，这才从屋子里退了出来。
下到二楼，站在楼梯口朝着任雪的房间定定的看了一会儿，这才走到自己的房间里。
钟珊洗完澡坐在任雪房间的床上，手上拿着一本小说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瞅着。
至于毛球，她倒是不太担心，任芳说花房还养了其他的鸟儿，估计遇到同类比跟着她这个人类要开心。
只不过任芳说这话的时候，钟珊怎么都觉得任芳的眼中有着恶作剧得逞一般的兴奋似的，不过到底是没有深究，毕竟是在别人家做客，太较真了总是不太好。
浴室的门打开了，任雪擦着头发从里面走出来，见钟珊看的书，笑着说道，“这是最近大热的那部玄幻电影的原著小说，挺好看的。”
“嗯，我看过中文版。”钟珊扬了扬手里的书，“不过，现在看英文版感觉和电影的味道更相符一些。”
“是啊，所以我不太喜欢看译本，现在翻译质量层次差距太大，如果是大师级的翻译还好，一般很多翻译别说达到什么境界了，就连最基本的语句通顺可能都做不到，读起来怪怪的。尤其是这类通俗小说。”任雪回浴室把吹风机拿出来，一边吹头发，一边和钟珊聊天。
不过，到底是累了一天。
钟珊等任雪钻到被子里，俩人又聊了不到半个小时，钟珊终于是撑不住沉沉的睡去。任雪见状，也闭上眼睛不再去打扰钟珊，心道，难怪许从灿那个混不吝的，宁愿变成傻乎乎的毛球天天在钟珊身边卖萌也不离开，这姑娘的周身平白散发出一种平静的味道，真的能让他们感觉到平和和宁静，总是觉得特别的舒服。
深夜凌晨。
钟珊睁开眼睛，她胸前的玉葫芦吊坠散发幽幽的光芒，一明一灭。钟珊偏头看了一眼旁边正在熟睡的任雪，悄悄从床上坐起来，轻手轻脚的打开门走了出去。
走到钟越的房间门口，伸手敲了敲门，房门很快就被打开了，钟珊闪身进了屋。
“哥，你看。”钟珊将手中的吊坠拿下来，递给了钟越，这个过程中钟珊觉得这个吊坠似乎更加兴奋，那闪光的速度明显的加快了不少。钟越没有接过吊坠，只是果断的起身说道，“走，我们出去看看！”
“不好吧？毕竟是在别人家里。”钟珊有些犹豫。
“难道你不想知道它为什么这么兴奋？”钟越回过头，引诱道，“现在它可是算是神器，搞不好就有一丝未开化的灵智在，这屋子里肯定是有什么，不然它不至于如此兴奋。”
听到钟越这么说，钟珊的好奇心也被勾起来了，抿了抿嘴唇，便什么话也没说跟着钟越打开了房门。
俩人随着葫芦的感应指示出了主屋，朝着西侧的一个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小屋走过去，那屋子被建成了一个典型的东方古典建筑的模样，和这个现代化的宅院似乎并不相匹配，但是一看就知道经过了很多年的侵蚀，屋子周围虽然清理的非常干净，但是屋面上却是爬满了攀爬植物，将整个屋子围的密不透风。
钟珊看了一眼手上的吊坠，吊坠的光芒真在急速的闪动，似乎在发出一种急迫的渴望。
钟越看向钟珊，钟珊点点头。
俩人走到门前，本以为门是有锁的，却不料钟越上前轻轻一推，大门传出经年岁月的沉闷声响。
门开了。
俩人都惊讶互相对望一样，又齐齐朝着屋里望去。
屋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黑沉沉的仿若一个吸人的黑洞，只要踏进一步那屋子里就是去而不返的人间绝路。
不过，这兄妹俩，自然是不能以正常人的情绪和反应来判断。
几千年的魔修生涯，早然让他们的心里素质极其强悍。
不过是一间屋子而已，又有何可怕之处？他们虽然警惕，但是却并不害怕。
互相使了一个眼神，俩人便闪身进了这间诡异的屋子。在踏进屋子的一瞬间，钟珊只觉得那坠子的光芒忽然大盛，将兄妹俩所在的一小片区域照亮起来，钟珊轻笑，“倒还真像是一个随身手电筒，不过比手电筒可是方便多了！”
钟越听闻轻笑，而钟珊手里的坠子则是不依不饶的蹦跶了两下，似乎对于钟珊将自己和手电筒那种流水线上出来的死物混为一谈，非常的不满。钟珊好笑，伸出另外一只空着的手，用食指稍稍安抚了一下它，坠子便也老老实实的不动了，继续心甘情愿的充当手电筒的功能。
绕着整个屋子走了一圈，钟越皱了皱眉头，“这个屋子是空的？”
钟珊却不是这么认为，身为炼器师，虽然她已经没有修为但是直觉却还是在的，接着吊坠的光，钟珊脚上一块砖一块砖的摸索过去，轻轻敲击一下，忽然她停住了脚步，“哥，这个！”
钟越快步走过来，站在钟珊的面前，钟珊低头往下看，一块平淡无奇的石砖，和其他的地砖并无什么出奇之处，若不是仔细分辨当真就冒过去了。
“帮我照一下。”钟珊将手中的坠子递给钟越，钟越接过来，钟珊蹲下身子，伸手就在地上仔仔细细的摸索着，过了一会儿，果然摸到一块凹陷，钟珊用力将那凹陷继续按下去，只听见一阵石头摩擦的声响，就在俩人对面的石墙缓缓从两边分开来。
俩人对视一眼，钟珊起身继续往里面走，里面很是宽阔，已经不是全然的黑暗，几盏壁灯挂在墙上，有气无力的亮着，室内是一片昏暗，本以为这里会藏着什么宝物的兄妹俩，扫视了整个屋子，便觉得有些丧气。
屋子里似乎很久都没有人气了，感觉四处都雾蒙蒙的蒙着一层灰，一脚踩下去，灰尘飘然而起，左右两边立着两个空空入也的博物架，钟珊上去摸了一把，上好的红木，可惜已经是被灰尘覆盖了厚厚的一层，看不出原来的光泽了。
044 夜半探秘（下）
莫非是还有另外一层机关不成？兄妹俩互相看看，俩人都沉默了一阵，最后身为炼器师的钟珊自然是走上前去。
将两边的博物架摸了个彻底，手被灰尘粘上形成一层厚重的黏腻感。
“没有，什么都没发现。”钟珊吊着两只手，无奈的说道。
“难道这真的就是一个废弃的屋子？”钟越明显不太相信，举起钟珊的吊坠，吊坠的光芒大盛，“这里绝对是有个什么机关才对。”
说实话，钟珊也同意钟越的话，然而这间屋子内却找不到任何的机关，若是这个时候有灵力就好了。钟珊有些颓然，若是有灵力还能感受在哪里，现在完全靠肉眼和手感去碰触，这得找到何年何月？
俩人不死心，又绕着整间屋子寻摸了一圈，依然还是什么也没找到。
正打算放弃返回之时，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隆隆”的响声，俩人都愕然抬头看去，只见屋子的石板地面上就这样裂出了一条缝，进而地板往两边推移而去，这是怎么回事？！这个机关居然是在地下吗？！
就在兄妹俩惊诧之时，从地下室里传来了脚步声，不一会儿，一个人就从地下室走出来，手里拿着烛台，仿若是闲庭信步一般。
那人笑着，“两位小友是否就在找这个密室？”
“您是任爷爷！”钟珊惊呼。
“没错，”任老爷子点点头，“没想到你们能突破第一二层的禁制找到这里来，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烛光之下，本来和蔼可亲的任老爷子的脸显露几分诡异来，钟越不着痕迹的挡在钟珊的前面，也笑道，“多谢老爷子夸奖，看样子老爷子这是在这里等了很久了。”
“没错，本来看你们突破第一第二层禁制的时候，我本以为你们能够突破第三层禁制而进来，却不料……”老爷子说到此处，叹了口气，“罢了，这本也怪不到你们，毕竟你们还是普通的孩子。”
几个意思？兄妹俩眯起了眼睛，看向任老爷子。
任老爷子见二人如此一致的目光，摆摆手，“罢了，你们随我来吧。”
兄妹俩对视，钟珊表示，要不要去？
钟越挑眉，去，都打开了，难道你不好奇地底下藏着什么东西？
那是当然的。
说走就走，兄妹俩快走两步，跟上任老爷子，一步步走下台阶。
果然，地底下是一个别有洞天的存在，四处燃烧着明亮的烛火，墙上的烛台古色古香，整个地下室并不算大，但是在正中央的玻璃罩子保护的木台上却是放着一个完整的龟甲。
“这是？！”钟珊和钟越惊呼出声，钟珊立刻认识那个是什么，“这是玄武龟甲！”
“没错，小姑娘真是好眼力。”任老爷子点点头。
“你们……”钟珊看了看任老爷子，又看了看这龟甲，“自古东方世界便有神龟镇宅之说法，难道这就是你们任氏一族能够存续这么多年的秘密？！”
“是，但也不是。”任老爷子高深莫测，微笑着看向对面的兄妹俩。
室内是一阵安静的沉默。
任老爷子启动了一个机关，玻璃罩的侧面被打开，任老爷子抚摸着那龟甲，眼神悠长，仿若穿越了多年的时光触碰到了某些美好的回忆，那眼神……钟珊浑身一个激灵，张口说道，“若不是您意外所得，那这个东西便只有两个解释。”
“哦？”任老爷子饶有兴致的看向钟珊，“小姑娘说说看，什么解释？”
“要么这是您本身就有的东西，属于您或者您的家族一部分，要么这就是您的恋人的。而我觉得后一种的可能性似乎比较大。”钟珊直视任老爷子，“爷爷，您这个年纪了，还如此精神矍铄，想必不是普通人吧？”
这一点钟珊早就怀疑了，若是那任嘉言是任老爷子的儿子，而任雪是任嘉言的女儿，从任雪的年纪推断任嘉言今年也快四十的年纪了，而任老爷子看上去却好似只有五十多岁的模样，这显然是个悖论。
“小姑娘果然是观察仔细入微，”任老爷子抚掌大笑，“果然是被我们选中的人，当真是心如发丝，明察秋毫！”
选中的人？这又是什么意思？这一会儿的工夫，似乎造成的信息量太大，以至于钟珊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她疑惑的看着任老爷子。
任老爷子将那龟甲放好，点头说道，“不错，你说对了，这龟甲确是我家族之物，而这龟甲便是来自于我那已然飞升的祖母。”
祖母？
钟珊一呆，钟越也吃惊，“这么说来，您本身就是……”
“没错。”任老爷子点头，“不光是我，这整个任家正脉都是玄武之血统，我，我的儿子，女儿，还有我现在的孙女，也就是你的同学任雪。”
钟珊万没想到自己的同学居然是四圣兽之一，呆了一下才咽了咽口水说道，“那这么说，您的寿数……”
“对，如今的我已经六千多岁。”任老爷子长叹一声，“眼看着寿数要尽了。”
这句话后是无尽的嗟叹，钟珊不明，“寿数尽？身为四圣兽之一，难道不是飞升？飞升以后，生命无限，如何会寿数将近？晚辈不太明白。”
钟珊神色整肃，对自己的称呼也变了，毕竟眼前的是大能，她必须恭敬。
“飞升？”老爷子苦笑，“若是能够飞升，我如何又能在这人间待上数千年？如今除了凤凰涅槃，圣兽的飞升通道早已关闭，而在千年前……”任老爷子看了俩人一眼，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在两三千年前，魔修的飞升也已被关闭，天道针对圣兽和魔修开启飞升禁制，你我奈何？”
显然，老爷子说出这话的时候，颇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意味在里头。
兄妹俩也是惊讶，这回终于是轮到钟越出声，“如此说来，前辈想必知道我们兄妹的真实身份了？！”
“自然。”任老爷子点头说道，“早在你刚刚夺舍之时我及其他三圣兽便已经知晓，本就想着何时与二位小友见面一叙，而今日早晨在女儿的花房看到那只朱雀，便更加确定了。”
朱雀？！
没想到自己一直带着的那只鸡仔，居然真的是朱雀？
钟珊顿时觉得自己凌乱了。
第45章 仙界新规
走出屋子，钟珊整个思维还是混乱的。
她完全想不到自己就这么随便在舅舅家的一众小鸡仔中随便捡了这么一只回来，居然就是一只凤凰的幼崽。
和钟珊一块儿出来的钟越见状，倒是没多大意外的，毕竟夺舍的不过是个壳子，内里的灵魂还是以前那个，笑着说道，“搞不好这只就是当年你捡到的那只呢，你看，任老爷子不也说了，朱雀是最先认出你来的嘛。”
“不会吧，那岂不是几千年都还没化形？这不是朱雀，是真的畜生了吧。”钟珊眉目纠结的说道。
“噗……”钟越一个没憋住笑出了声。
后面的任老爷子自然是听到兄妹俩的谈话，却什么也还没说，只是笑而不语，沉默的跟在俩人的身后。
几人走到主屋，任雪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了，见钟珊走过来，连忙几步上前拉着钟珊的手，语气担忧中又有着几分试探的小心，“没事儿吧？”
“没事儿，老爷子都告诉我了。”钟珊咧嘴笑，“如今说你成绩好，我再也不羡慕嫉妒恨了，你也是活了千年的老妖啊！”
“胡说什么！我是圣兽，圣兽！”任雪叉腰，一副气呼呼的模样，鼓鼓的脸颊好似一个发起来的包子，看的真是有趣的紧，钟珊伸手戳了戳任雪的包子脸颊，在任雪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笑哈哈的拉着任雪进屋去了。
任老爷子见俩姑娘关系好的很，自然也是乐见其成，不住的点头。
任雪和钟珊进了屋，任雪立刻就不在是方才插科打诨的模样了，“怎么样？你今天都知道了吧？”
“差不多吧，老爷子都说了。”钟珊点点头，“他说，我身为当年最好的炼器师，想要我帮助他们飞升。”
“没错，这也是四圣兽找你的目的。”任雪很干脆的点头，“自从人类进入到所谓的近代文明以来，对于山林资源的开采，空气的污染，别说修炼了就连适合我们这些修士和生灵的地方越来越少，天道也是开始限制飞升，尤其是兽类和魔修的飞升，这个……我想你也发现了。”
“自古以来，魔修飞升的难度就要高于正道修仙，这是一条人尽皆知但是又从来不表现出来的潜规则了，难道还有什么问题吗？”钟珊奇怪的看着任雪。
“是，但那时候起码魔修还是能看到希望的，但是珊珊，你想想你哥和你，你们渡雷劫的时候，那雷劫是什么样子的？”
钟珊仔细的回忆了一番，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追着劈下来，就好似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般，完全不是正常渡雷劫的样子！”
“没错，”任雪沉痛的点点头，“就是这样，恐怕你还不知道，自从你和钟越都不在以后，魔修的修炼者越来越少，到最后几乎就已经绝迹了。而，除此之外的圣兽，也开始遭遇到仙界的排挤。”
“为什么？你们是圣兽啊？难道不应该是天生的神灵？”对于这个，钟珊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凤凰涅槃了。”任雪轻声说道。
“什么？凤凰涅槃和你们又有什么关系？”
“凤凰是天生的凶兽，又是天生的吉兽，天然就是百禽百兽之首，以至于仙界觉得既然凤凰已然涅槃苏醒，那我们这些所谓的圣兽自然就不需要了，于是便将我们赶下仙界，关闭了通道。”
钟珊听任雪这段话，只觉得自己脑门上的怒火蹭蹭的往上冒，“如此这般，还有什么脸面被人间众人所膜拜！都不是东西！”
“再不是东西又能怎样，”任雪苦笑，“他们本就是天然的上位者，本来也就没有任何的顾忌。”
钟珊不屑冷笑数声，“仙界又如何，他们真的能躲得过所谓天道？看来这万年来真是过的连自己的位置都分不清了，难怪如今的人们都去拜那外国的神明。”
“嘘……”任雪立刻捂住了钟珊的嘴，“不要这样，你会遭天谴的！”
“说几句话就遭天谴，那天道的肚量未免小气！”钟珊翻了个白眼，随后坐正道，“行了，说那么多没用的也没意义，说吧，你们想要我怎么帮助你们？”
“其实我们现在还没想好，”任雪有些尴尬的说道，“本来觉得珊珊你的前世是炼器师，想必能造出一些能够穿越到上古的神器来，那个时候还是可以的飞升的，只要回到那个时候，那我爷爷就可以飞升了。但是现在……”
钟珊点头了然，“现在发现，其实这条并不可行是不是？”
“……是。”任雪有些心虚的看了钟珊一眼，“但是，我们还是希望你能和我们……”
“这个你放心吧，”钟珊起身和任雪拥抱了一下，安抚的拍了拍任雪的背，“我自然是和你们站在一边的，而且，我觉得也不完全是不可能的，你看，我这不是还有它吗！”
说着，钟珊将脖子上的葫芦坠子取下来，“你可别小看它，它可是个神器。”
“嗯，我感觉到了！”任雪神色兴奋，“你知道吗，我好多年都没见过神器了！你这是个空间神器？”
“是，”任雪能出来也不奇怪，钟珊说道，“我现在也没能力也不能给你演示，但是虽然我现在没有能力，但是我可以自由进入空间，而且我发现随着我在这个空间里做的越来越好，它能够展现的东西就越来越多，说不定以后就有什么东西能够派上用场呢？这个谁说得准。”
一边这么说着，还给任雪细细的讲起来她进入到坠子这几次都看到了些什么东西。
任雪越听眼睛就越亮，她似乎看到无数个希望都长了小翅膀在她眼前四处乱飞的样子。钟珊也对这件事非常有信心，讲的差不多了，钟珊忽然问道，“对了，你知道不知道朱雀化形一般要多久？”
“你问这个干什么？”任雪起先是奇怪，立刻就明白过来，马上说道，“四圣兽化形的时间都是不一样的，对于朱雀，我……并不是太了解。”
“是嘛……”听到任雪这么说，钟珊的神情有些失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