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有何不可
许苏娘整理整理衣服，轻咳一声才开口：“我是替我儿子来的。”
许文水皱眉：“苏娘你别闹。”
许苏娘瞪眼：“我没闹，既然别人都来得，我的儿子为何不行，我刚刚都瞧过了，你们书斋的条件是秀才！我儿也是秀才，还有你们也别忘了，他曾经可是帮你们写了好多话本的。”
许文水站起来要拉她：“我们这是正经八百的招人。”
许苏娘挥开他的手，端端正正地坐着不动：“我也是正经八百的来找活干的。”
许烟笑：“你确定儿子愿意？”
许苏娘立刻大声说：“愿意，自然是愿意的。”
许烟不笑了：“我是说，是以帮工的身份，而不是…”
许苏娘急忙打断：“不是以你弟弟的身份，我知道的，我家儿子现在已经自力更生了，不求你的庇护。”
“那好，你过来把名字写下，需要跟你再说说我们的待遇吗？”
许苏娘拿起笔刷刷几下把名字写在本子上，“不用，我刚刚都听清楚了，月前加餐补每月二两白银保底，其他的视个人的能力计算。这个就是为我家儿子量身定做的。”
“那好，明日辰时你儿子就可以过来这里开始上工了。”
许苏娘不解：“来这里？”
许烟点头：“对，我们的书斋还没建好，先在这上工。有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许苏娘直接出了门，找自家儿子去了。
一一
“不要，我打死都不会去的。”
许家宝正忙着抄录一本写实书。
许苏娘温柔地解释：“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帮工，靠得是你自己的实力进去的，他们招的都是秀才的帮工，一个月有二两呢，是你现在的一倍多，而且你可以自由进行创作，工钱更高。”
许家宝停下笔：“只是普通的帮工，跟其他人一样？”
“自然是一样的，只是明日需要去清府上工，别误会，是因为他们的书斋还没建好，所有帮工都是先去清府上工一段时间，先把各种书整理出来，等书斋建好了，大家再一起搬去书斋。”
许家宝继续动笔抄录：“既是如此，那便去吧，好啦，其他的我们回去再说，管事已经盯着我们许久了。”
许苏娘站起来：“那你先忙，我先回去了。对了，下工时记得要跟你们的老板说清楚。”
“知道。”
许苏娘走到门口，还是转身看了几眼那个埋头苦写的身影，读书时都没有这么认真，看来这几天他吃的苦，确实是让他开始沉静了下来。
也是因为这些变化，让许苏娘也开始反省自己，确实是因为自己的放纵与溺爱，差一点就毁了自己的宝贝儿子。
心里也很清楚自己错怪了许烟，只是自己一直拉不下脸来给她道歉，但是心里对她已经全无怨念，甚至是感激她这个做姐姐的。
是她第一时间发现了家宝的变化，也第一时间给他改变的机会。
虽然自己这几年对她的态度亲热了许多，但总体来说，自己总是亏欠她的，所以见她与她爹亲密的各种互动，她虽然心酸，但也不敢说什么，毕竟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一一
晚饭时，许苏娘特意跑来许府。
与大家说起来了这件事。
“清晖真的决定开书斋了？”许文采也是也很讶异，毕竟当初无论大家如何劝，他们都是坚决不开的。
许苏娘点头：“真的，铺子都找好了，正在装潢呢。对了小叔，阿烟现在需要帮工看铺子，你要不要也去看看。”
“什么铺子？”
“具体什么铺子我就不大清楚，不过一共有三间新铺子，你明天可以去问问。”
许何老娘也点头：“老头，你也去看看吧，你不是说整天闲的慌，反正家里有我和亲家母看着呢。”
“对对对，你们的手艺不能荒废了，去看看有没有需要用得着的地方。”韩夫人说道。
毕竟再府城的花销太大了，这样下去，撑不久的。
许富财直接说：“饭后我们陪你一起回去。”
“诶，好好。”
“对了娘，”许苏娘有些犹豫，“前段时间你骂阿烟是不是骂得有些过分了？”
许何老娘脸一红：“确实是，等等我也同你们一起过去一趟吧，确实是错怪她的，这几天我也想了想，这丫头的脑子灵活，很多事，都比我们想在前头，思虑也比我们周到。”
“我们都觉得家宝考上秀才是祖上的庇佑，大家都把他捧上了天，却不知也因此差点害了他。阿宝啊，你姐姐所以方式是偏激了些，但我总归是为了你好的。你自己也找个时间，去给她认个错吧。”
许家宝沉默不语，三两口把饭扒了，放下碗：“我吃饱了，我先去休息了。”
许富财睨了一眼：“现在才知道要后悔，别说家宝飘上了天，你们一个二个都飘了，天天出去与别人炫耀攀比，什么东西金贵就想着法子往自己身上套，早就忘了自己曾经也是穷得揭不开锅，上不了学。”
“是阿烟给了你们现在的好生活，好指着她骂没心肝，我看啊，就你们最没心肝。”
许何老娘被他说的脸热耳炸的：“现在才来做诸葛亮，当初我骂人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拦着点。”
“我拦得住你吗？我敢拦你吗？”
老当益壮，吵吵更健康……
一一
许烟听完阿爷他们的来意，笑了：“这么晚过来就为了这事啊，吓我一下跳，没事，阿爷和小叔都帮我们弄过书馆的各种书架书桌，若是你们愿意帮忙那是最好不过的啦。”
许富财：“那什么时候开始做？木板和木头需不需要我们准备？”
许烟望向清晖，清晖把茶杯放下说：“这个不着急，里面的墙面还需要一两日才好弄好，木板这些我们也都会提前准备好，到时我会提前一日告诉你们的。”
许富财点点头：“那行，那我们就回去等着你们。”
“对了，”许烟忽然站起来，“你们等我一下，我这有几张图纸，看你们能不能给我做出来。”
许熹先一步跑出去：“姐姐，我去拿。”
许文采问：“是什么图纸？”
第二百五十七章开头
“我们新盘下了一间银饰铺子，为了更好地展示里面的饰品，我画了几张展示柜的桌子，正想着找人看看能不能做出来。”
许富财和许文采拿着图纸，仔细地研究了半天。
许文采指着一处问许烟：“这柜子里面的这些小木桩是什么？”
许烟凑过去看：“哦，这张是最后的成品图，里面的小物件我有格外画出来，这些都是独立做好以后，再单独放进去的，我需要的就是可以放进去，也可以随时拿出来。”
“呐，就是这，它的大小尺寸以及形状，我都一一给标好了。就是具体操作起来不知道可不可行，还得等做出来以后才能知道。”
许文采问：“这些先让我们拿回去仔细琢磨琢磨？”
许烟全部递给他：“可以，有什么不懂的随时过来问我。”
一一
许烟看到站在自己面前欲言又止，却又迟迟不不出声也不愿离去的许何老娘，还有什么不懂的呢。
“阿奶，你们是不是还没去过烟火的烤肉店？明日要不要去瞧瞧，喊上韩夫人一道过去给我们参评参评？”
许何老娘端详了一会许烟脸上的笑意，发现她是真的坦然：“你不气你阿奶了？”
“你都过去几天啦，早就忘了，一家人哪有什么深仇大恨的，吵吵闹闹的也正常，该翻篇的就该让它翻篇，日子才能继续。”
许烟尽量说的云淡风轻，对方都给了台阶，自己作为晚辈自然也得给出更大的诚意。
许何老娘忽然叹了口气：“我们真的是越活越回去的，一大把年纪了，既然还没你一个小姑娘活的通透。一家人可不就是一天吵闹一天和气地过着的吗，我和你也阿爷生活了大半辈子，到现在都还是一天一吵的。可就是这样感情才会更好。不过阿烟，那天的确是阿奶说的话太重了，你别往心里去，那都是阿奶的气话，不算数啊。”
许烟抓着她伸出来的手：“阿奶，我知道的，我早忘了。”
“那你原谅阿奶了？”
“早原谅啦。”
许何老娘不知怎的就红了眼眶，紧紧抓住许烟的手说：“你今年也才十四，可你做事说话却一点孩子气都没有，带着我们这样的一大家子人，肯难为你了，这几年在外面受了不少委屈吧？”
突如其来的深情，许烟差点儿招架不住：“没有阿奶，我一直都有阿清和熹昕他们陪着呢，他们怎么会让我受委屈呢，是吧。”
许熹和许昕赶紧上前来宽慰许何老娘。
却不知为何，许何老娘越哭越伤心。
最艰难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竟全是与她没有血缘关系的。而他们这些有着血缘关系的人，只顾着享受着她带来荣华富贵，一个不如意了，就一味地指责她。
许富财见她还哭上，也是无奈：“你道歉就道歉怎么还哭上了呢，不明不白的别人会以为阿烟又欺负你了呢。”
许何老娘的眼泪就是止不住：“我就是觉得自己太过分了，阿烟一个女娃娃为着这个家在外面努力打拼，我们作为她的家人、最亲的人，不帮忙就算了，还要给她添堵。”
许苏娘的脸也是一阵火辣辣一阵凉飕飕：“娘，你快别说了，是我最混了，我一直都没帮上什么忙，还一直给阿烟添乱。”
看着家里两位加起来快过百的两位女人泪流满面的样子，许烟觉得场面完全失控了，连连往阿清身后躲：“阿爷，爹爹，那是你们的女人，你们自己负责啊，夜深了，我们就先去休息了，你们也早些休息啊。”
一一
谁知，刚出了客堂门口，就看到许家宝跪在院子里。
又一个。
许烟抢在许家宝前开口：“你可千万别给我哭了啊我头疼，还有你先起来，刚刚阿奶也说了我今年才十四，我还想多活几年，你这样我可是要折寿的。”
许熹和许昕过去把他扶起来。
许家宝跪了有段时间，站起来时还踉跄了一下。
许烟心里也不好受，但是脸上依旧云淡风轻，她不怕跟人吵的鸡飞狗跳，就怕他们又是哭又是跪的，总觉得自己是一个穷凶极恶的大魔头死的。
许烟也走前一步：“我那天的语气的确是有些恶劣，我跟你道歉，我的方式也有些强硬，对不起。但是你是我的弟弟，是我们许家的未来，更要懂得做人处事要有度，偶然的张扬不伤大雅，这个度过了，就一切都变了。”
见许家宝还是沉默，许烟轻轻拍拍他的肩膀：“若是想通了就搬回来住吧，我很是想念小关村的眼里有光，温暖的大男孩。”
许烟说完就往前走。
“姐。”
许烟停下，没转身。
许家宝对着她的背影说：“姐，我错了。”
许烟侧身笑的灿烂：“嗯，我也错了，我们一起改。”
许家宝的衣袖被揪成了一团：“我，我今晚就回家。”
许烟点点头：“记得洗干净些。”
一一
许烟昨晚在床上胡思乱想，辗转反侧许久，都无法入眠，硬拉着清晖聊了大半宿的人生感悟。
清晖依旧大清晨起来带着大家练功，他的练功小分队现在越来越壮大，从开始的熹昕二人，后来明月如加入，明月如拉着府里的丫鬟与家丁，变成了七人团，再后来就是张氏兄弟加入，现在又多了许家宝和许乐，一共凑成了一个十一人的联盟。
就是如此，十几人的气音依旧吵不醒睡梦中的许烟。
一是许烟实在缺觉，而是清晖为了不打扰许烟的睡眠，特意把大家练到的地方挪到了二进院的偏院里，那里有一排茂密的竹子，很是适合他们提气。
辰时未到，就已有文者与画者来到清府报到，董管事和张氏兄弟一一把他们领到事先准备好的书桌前，所有的笔墨纸砚、彩墨都已经准备妥当。
书桌就摆在一到四进院的各个回廊上，透光性好，还能适度地缓解疲劳。
书记都是清晖和许文水这几日去各大书斋收集的一些经典书籍，还有一车许文水特意从水关县与岭南县带过来的，书画馆新出的精彩图书。
很多许文水都没来得急看，连封条都还没拆。
第二百五十八章艰难
今日的应聘还在继续，许烟一直找不到称心合缘的银匠，店铺的管事也还差两位。
明夫人的学徒也还差三人，目前只有两人年轻的小绣娘是入了明夫人的眼，此刻正坐在明夫人旁边认真地学着绣针。
一一
时间都这样匆忙又紧凑地过五日，找到了两位做珠花的绣娘。
只是银匠师傅还是没有找到。
旁边的织布店铺却已经装潢完毕，织布铺子不再是单纯的批发卖步，而是正式升级为成衣铺，本来许烟打算把两件铺子打造合成一间，从饰品到成衣，都是配套的服务。
结果一直没有找到可以撑起整个铺子的银匠，这个计划就此一直耽搁了下来，毕竟珠花更适用于未出阁的女子，但是很多夫人更偏爱银饰。
明夫人已经带着五位小绣娘搬到成衣铺的作坊间，旁边的织布坊也是由明夫人负责，一开始明夫人还放不开，打算事事亲为，但是看到旁边一个个充满了求知欲的目光，终是被她们的诚恳所感染，决定还是敞开自己，倾囊相授。
明月如为了支持自己的娘亲，特意送上了一本全新的服装素描本。
许烟见了又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许熹的彩画配色是清晖亲自教的，虽没有清晖的出神入化，但也算是小有成绩，照模画样更是不再话下。
许烟让许熹特意把明夫人制作出来的衣服，照着画下来，再给它配上相应的色彩。
许昕则负责把每一套的服装的卖点与建议搭配，在旁边用小字写下来。
上面全是最近府城流行的款式，每一张图都标志着明月成衣铺。
每一款样式的服装，都有不用颜色的搭配，就是差饰品的装饰。
明夫人她们也只能把制作方向先定位在未出阁的女子身上。
一一
最顺利展开的是烟火豆芽铺子，一个管事，三位帮工。
许烟忙，所以把教帮工做豆芽的事情交给了许何老娘和许苏娘。
这事是许何老娘知道许烟打算开豆芽铺子以后，亲自找的许烟，说是见家里的男人每天忙的不可开交，自己不好意思一直闲着，韩晏晏那边的情况也稳定，不需要那么多人守着，既然有自己可以出力的地方，自然是不愿放过。
许烟只好让位，按管事的工钱日结给她们，她们见许烟愿意付工钱，开心地收下，还拿到许家宝面前得瑟。
许家宝没有理会她们的幼稚，每天埋头与许乐一起创作。
许乐负责讲故事，许家宝负责把故事写下来，拿到的工钱，两人平分。
这个鬼主意一看就知道是许家宝出的，他清楚地知道许乐的特长，更清楚许乐冬天不爱写字，于是偷偷找许乐合计了一番，平分以后发现，这样下来比许家宝一个人上工赚的钱还多，于是两人一拍即合。
在水关县时，两人就是这样配合写了不少话本，销售情况也还不错，但是那时两人都没有拿工钱，因为自己每天花的用的，比自己赚的多太多。
一一
二月六日，烟火豆芽铺子正式开业。
前几天豆芽在烟火的火锅的尝试，受到了大家的热烈欢迎，吃了两三个月的泡菜与腌菜，终于尝到了一口新鲜可口的蔬菜，久旱逢甘霖，一样的令人欣喜。
客人太多，东西明显供不应求，许何老娘和许苏娘天天从天亮忙到天黑，依旧不够卖。
只好松口让许烟多招了两个人。
这样才勉强满足了大家的需求。
在豆芽卖的火热时，酱油作坊那边的第一批蔬菜也可以出了。
第一批的量更有限，烟火需要，那三位老板的酒楼更是需要，于是大家一起商量，每人每天只能拿一样的量，而且卖的价格都需要一样。
烟火的菜时是需要自己现煮的，所以可以便宜十文。
物以稀为贵，一道菜价还是与肉价一样。即便如此，依旧买的火热。
但是大家都是经验丰富的商人，深谙与顾客相处之道，为了留住客人，也不会把价格抬的太高。
新鲜的蔬菜推出，并没有让豆芽的销量减少，反而因为蔬菜的上市，为豆芽菜吸来了大量的订单。
无论是高老板那样的大老板，还是小到街边的摊贩，都来求着豆芽。
一是因为豆芽的新鲜，二是因为豆芽的价格与夏日里的菜价一样便宜。
也因此引来了官家的人。
内务府御膳房的人，亲自找到了清府，利诱让许烟交出了豆芽菜的方子。
许烟用一个在水关县传遍的方子，换来了烟火产业在府城的十年保障。
无论是从哪想，都是大赚特赚了。
一一
二月十号。
许烟的茶馆正式开业。
与一般的茶馆不同，烟火茶馆不是主打卖茶叶，主打现场品尝。
为此许烟打造了一系列的服务：第一个卖点，请了一位讲戏先生，上午巳时讲戏，下午申时讲府城以及各地的各种大小奇闻异事。
戏本来源于书画馆，各地信息源于衙门。
许烟特意找的知府大人买通消息。
第二个卖点，许烟找了几个街边的小摊版，向他们长期定购当下大家爱心的点心，大家想吃什么那些，直接来烟火茶馆，就能一下吃到，不用再东跑西找，相当于一个点心小集市。
第三个卖点：花茶，许烟与府城的几个大花圃园签下了合作契约，花圃把所有快要枯萎的鲜花，统一送到清府，清府的丫鬟在烤房里把各种鲜花烘干，送到茶馆售卖。
第四个卖点：除了讲戏先生的那两个时辰，其他的时间，许烟都是安排古筝演奏，弹的都是些欢快轻松的曲子，适合大家谈心或看书。
卖点五：茶馆里面的各种书籍都免费观看，而且一个月还会换一批。
免费的东西总是有极大的吸引力，而且茶馆的装潢，温馨又有格调，走进这里，总会在不经意间变得文雅。
离开了茶馆以后，那股淡淡地花茶香，飘绕在衣间，萦绕在心间。
渐渐成为城府中金枝玉叶与友人相聚的好去处。
一一
二月十六日，第三间书画馆，正式开业。
因为清晖的文采在孙大人与孙夫人的极力推崇下，清晖因此结交了府城大半以上的官员与学子。
第二百五十九章顺
清晖的书画馆的消息一传出去以后，大家都明里暗里过来打探风声，或者为清晖提供了许多自己珍藏的好物。
清晖一一记下，在私底下摸清他们的喜好以后，在开业那一天，投其所好回应了他们同等分量的好物。
此举更进一步地虏获的众人的芳心，口口相传之下，半个月的时间，书画馆的书籍总类达到一百多种。
是书画馆迄今为止，最快收集图书的纪录。
但是清晖和许文水也因此忙的恨不得有分身术，跟在身后的张氏兄弟与许昕许熹的能力也得到了加强版的锻炼，无论是处理书籍的出品，还是接待客人，都已经的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这样的忙碌也有一个不能忽视的缺点，大家出错的几率，直线上升。
尤其是错别字，一页纸中出现了一个错别字，那一整张的字就都得重新开始，可尽管如此，错的字依旧很多，造成的纸张浪费依旧很严重，清晖只好按纸张计算，拿了多少张纸，就给还回来多少张，中间缺少的，从工钱里扣。
检查成品书籍时，发现一个错别字扣一文钱，虽然钱扣的不多，但是错一字代表浪费了一张纸，一张纸十文钱，还得重新摘抄一份一模一样的。
这来来回回的功夫，相当于半本书白做了，损失可太大了。
尝到了苦头的帮工，为了不出错，态度明显更严谨，书品的质量也得到了提高。
一一
每间铺子都进展的不错，顺利地开业，而且都有不错的收益。
就除了明月成衣铺，因为一直找不到合适的银匠，迟迟无法开张。
这一天，明月如陪着许烟去逛街时，忽然拉着许烟追着一位富贵小姐，走了一段路。
许烟一看富贵小姐的打扮就知道，明月如有看上了她的衣服，“月月，可以把她头上、耳朵的饰品也记下吗？”
“没问题。”
两人打算再次跟上去时，忽然被一位壮年男子拦下，一直跟在许烟后面的两位护卫，立刻走上来把许烟和明月如两人护在身后。
壮年男子对许烟和明月如作了一个揖：“无意冒犯两位小姐，我是见了小姐身上的这件衣裳有些熟悉，才认出了月如小姑娘。”
许烟身上穿的是当初在冯缘成衣铺，买下的那一件明夫人做的银丝云纹的缎绣裙。
就是这件缎绣裙，认识了明夫人母女。
许烟看向明月如：“月月，你认识他？”
明月如看了好一会，摇头：“不认识。”
“哦，不好意思，忘了这个。”壮年男子把脸上的胡子摘掉。
明月如眼前一亮：“假胡子叔叔！”
假胡子叔叔其实还是个大帅哥，就是笑起来有些怪：“对，就是我。好久不见啦月如，你娘亲还好吗？沈老板说你们许久没有送衣服过去了，你们院子也一直没人。”
明月如拉着许烟的手，激动地说：“叔叔，我们现在住在许姐姐家里，她对我们可好了，她也是很喜欢我娘亲做的衣服。现在我娘亲还拥有一间自己的成衣铺了呢。”
“许姐姐，这位是假胡子叔叔，他也是大好人，他帮我打走了那些欺负我的坏小孩，还常常带我去吃好多好吃的东西。”
许烟点点头：“你好，谢谢你对月月的照顾。”
假胡子叔叔把假胡子又粘回去：“月如娘亲的衣服帮我赚了不少钱，不必谢。既然她们现在过得好，我也放心了。”
明月如见他要走，赶紧拉着他：“叔叔，你是不是缺钱啦？我娘亲现在又做了许多新衣裳，你要过去看看吗？这些衣裳现在可都是保密，还不能卖的哟，就在后面几步的铺子。”
假胡子明显有些迟疑：“既是要保密，我不好过去看吧？”
“没事，叔叔又不是做衣裳的，去瞧一瞧无碍的，对吧许姐姐？”
许烟摆摆手：“我无所谓，你娘亲愿意见他？”
明月如脸上的笑意不减：“我娘亲愿意的，她一直说要感谢假胡子叔叔。”
假胡子的笑有些收敛，盯着许烟手上的银手链问：“小姐这银手链可是在玲珑阁买的？”
许烟疑惑但还是点了头。
假胡子盯着许烟看了好一会，旁边的护卫不着痕迹地挡住他的视线。
假胡子又作揖：“抱歉，请带路吧。”
一一
“叔叔到了，就是这，你稍等，我去叫我娘。”
假胡子喊住她：“不必麻烦，你娘亲不方便就不要勉强了，我看看衣服就好。”
明月如直接往里跑：“没事，我娘现在愿意见人啦。”
许烟见他有些尴尬，开口解释：“她没骗你，明夫人现在的确是愿意见人了，她还收了五位学徒呢，这些都是她们的成品，你可以随意看。”
假胡子就真的不客气，走到一件格外素净的衣裳，上前仔细端详起来，许烟见他的神情专注认真，似在温柔又专注地爱抚他的情人一般，就连衣服上面的阵线的走向与纹路都不放过。
这一定不是简单的看衣服、买衣服，他该不会是骗月月，要把这些衣服都全部记下来，自己回去重做，再拿到别的地方售卖吧？
明夫人很快出来。
明月如拉着明夫人说：“娘，这就是那位经常给我带吃的假胡子叔叔。”
明夫人一身素衣，可绣工精细线条明快，简单的几个图案就把整件衣裳变得高雅又大气，更是把明夫人的身材姣好，衬托的更加有熟女的魅力。
明夫人朝着假胡子微微屈身：“万分感谢公子多年以来的雪中送炭，听月月说公子最是喜欢我做的衣裳，若是不嫌弃的话，公子可以随意挑选几件回去，以感谢公子的恩情。”
假胡子第一次见到明夫人，原来月如说的不方便见人，竟是这个意思，于是语气更加的真切：
“明夫人不必如此客气，我只需要看看上面的绣纹就行。我姓江，丽芹镇人，是一位无名的小小银匠，明夫人的衣服清新雅致，上面的绣图更是精巧，与银饰异曲同工，很适合打造成各种银饰。”
许烟似有所思看着他。
第二百六十章转机
明夫人本是要表达感谢的，结果反被他明里暗里都夸了一遍，有些不好意思：“那你尽管看，今天的不够，你过几日还可以再来，我们后面还有许多衣服没有出来。”
江淮来笑的开朗：“那就太感谢了，感谢。”
一一
许烟在旁边观察了许久：“江公子是吧？我是许姑娘，是明夫人的好朋友。你真的是一名银匠？”
江淮来指了指许烟的左手：“许姑娘的手链，就是我做的，是模仿许姑娘身上这一件云烟裙做出来的。”
许烟下意识摸着手腕的链子，一下想起了刚刚见面时，他是说见到这件衣裳才认出的月月，但是：
“玲珑阁的老板说是一位老匠人做的。”
江淮来不好意思摸了摸胡子：“不好意思，那是在江湖上混口饭吃不容易，有时候需要伪装一下。”
明月如脆生生的解释：“许姐姐，假胡子叔叔是真的有很多假胡子，还有假的白发，我都见过的。他没有说谎。”
许烟赶紧道歉：“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了。”
“无妨，是我自己造成的误会。”
许烟不再试探，直接把自己的意愿说出来：“江公子，我们这里正好缺少一位像你这样的银匠，不知公子是否有意来我们这里帮忙，条件随你开。”
江淮来想也不想就开口：“抱歉了……”
“江公子先不必急着拒绝，我们的铺子就在旁边，是与成衣铺连着的，你不妨先过来看一看。”
江淮来是知道这一件饰品铺子的，他与原来的老板有过一次不愉快的合作经验。
没想到这铺子这么快就易手他人。
许烟见他有意打量，觉得有戏：“这间铺子目前就是缺一位能工巧匠来支撑，我们只要打造的就是银饰、珠宝与衣服相互搭配的全套服务，江公子是丽芹镇人，若是担心来回上工不方便，可以直接把这些银饰带回家去做的。”
江淮来看着许烟：“许姑娘就不怕我把你的东西带走了，人与东西都找不回了吗？”
许烟低头问明月如：“月月，你担心你的假胡子叔叔会带着我的银饰逃跑吗？”
明月如不假思索：“不会，假胡子叔叔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江淮来都觉得诧异，附身轻问：“为什么月如这么肯定？”
明月如仰着头：“因为文博哥哥呀，叔叔说只有府城才能买到文博哥哥需要的药，难道叔叔不用给文博哥哥买药了吗？而且文博哥哥的病好了，叔叔也不会跑的，因为叔叔终于可以不用戴着假胡子牵着文博哥哥逛街啦。”
童言稚语，往往最容易让人动容。
江淮来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谢谢你月如。”
明月如不好意思地躲在明夫人身后笑，笑靥明媚。
江淮来转身对许烟说：“我愿意来上工，不过我有两个条件。”
“江公子请说。”
“一是我的确不方便天天往这跑，而且呆的时间也不宜太长，我家里还有一个生着病的儿子离不开人。”
“二是价格我希望可以跟玲珑阁的一样。”
许烟问：“玲珑阁是如何与你合作的呢？”
“盈利五五分。”
许烟笑：“这个完全没问题。只是对于第一点我有一个疑问，江公子家里只有你跟儿子两个人吗？”
“是的，所以我没办法离开太久，但是我只能努力跟上明夫人的衣服进度。”
“可以、只是一件衣服搭配的饰品需求量是很大的，从头饰、耳饰、手饰甚至是衣服的挂饰。”
江淮来思索了一下：“那我两天应该可以做出一套衣服的饰品。”
牛！
厉害！
许烟很是满意：“那我没问题了，你可以挑一套衣服回去，看着打造，搭配。材料在这边，拿多少登记一下就行。”
“对了，我们这还有一位负责珠宝装饰的匠娘。她现在正好出去采购材料了。有机会见到了再给你们引荐一下。”
解决了心头大忧，许烟神清气爽，得知江淮来要坐着牛车回去是，直接豪气地送了他一匹壮马，方便他出行。
一一
江淮来也不负众望，等他再次出现时，不仅带了一套完整的配饰，且每一件的做工都令人止不住的赞叹，若不是为了吸引客人，许烟当下就想把它带回家。
除此之外，江淮来带来了好几个零散的银饰：“这两个是我做这一套时，手感上来，随手做的，还有这些，是我之前闲时做的，昨天我修改了一下，觉得不错，就一并带来了。”
许烟大喜过望：“这简直太好了，对了，我们这也有好多现成的银饰，可是我觉得样式和做工都不够出彩，你若是有空的话，就过来改一改？或者拿回去修改也行。”
江淮来点点头：“那我去看看。”
许烟招呼里面的两位绣娘出来：“王夫人、杜夫人，这位就是前天找到的江师傅，这是他刚做出来的饰品，你们也过来瞧一瞧。”
“江公子，这两位就是做珠花的王夫人与杜夫人，她们以前都是高门大户的一等姑娘，对女子的穿衣搭配很是有心得，对洞悉夫人小姐的心意更是有一套经验。连我都心悦诚服，每天如何穿衣我都要过来问一问她们的意见。”
两位珠花绣娘见了江淮来的作品，眼里的敬佩与欣赏不加掩饰，江淮来对于有本领有能耐的人一向都是高看一眼，于是几人第一次见面，比许烟想象中的更要和谐。
江淮来也没有过多的闲聊，知道整间铺子都在等着自己，压力有些大，很快就埋头砸进了加工银饰的工作中。
许烟亲眼目睹了他的动作才知道，他是如何在两天之内，就完成了这么精巧的饰品，他有一套自己特制工具，熟能生巧，很多地方他只需瞧一眼，就知道该如何做。
三两下功夫，他就把一个毫不起眼的饰品打磨，改造了出来，还没等到许烟开口。
旁边一直看的津津有味的王绣娘先一步发出赞叹了：“江公子，我咋觉得你是有十双手同时在动，这动作也太流利了吧，这一眨眼的功夫，几两银子就到手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定
“对呀，有这么好的手艺，为何不自己单独开一家银饰店呢？肯定能大卖！”杜绣娘也是心生佩服之意。
江淮来被大家热切的目光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大家谬赞了，我不过是稍微打磨了一下，并费什么功夫。”
许烟笑盈盈地打断他们：“好啦，你们暂且放过他吧，他时间有限，午时就该回去了。”
江淮来想了想，还是开口请求：“我怕我一旦忙起来就会忘了时辰，还需麻烦各位在午时提醒我一下，我得赶回去给我儿子做午饭。”
许烟点头：“没事，两位绣娘会一直在这的。”
大家都知道时间紧，于是就没有再开口，只是目光总是不经意间都飘到那一双巧手上。
一一
桌子上焕然一新的饰品，就快形成了一座小山，目测都要十件了，依旧没见江淮来有停下来的趋势，王绣娘与杜绣娘眼看就快要午时了，两人一直犹豫着不知该如何上前去开口。
恰巧看到明月如来找她娘亲回去吃午饭。
杜绣娘赶紧走过来“月月，过来一下，你能不能过去喊一下那位叔叔，说是到午时了。”
明月如好奇地过去，带看清人后，眼前一亮：“假胡子叔叔，真的是你。”
江淮来终于抬起头来，手上的动作却没停：“月如？你来啦。”
“叔叔，快午时了哟，文博哥哥还在等着叔叔做饭呢。”
江淮来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手上的动作加快，“诶好，我快好了。”
等他做完了手上的，站起身来，麻利地把手边的各种工具全部收起来，再一一把桌面上的饰品一一摆好。
再走到成衣铺这边拿了一件衣服，就匆匆了跟大家告别。
这时一位烟火伙计打扮的伙计拿着食盒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江公子你好，这是许姑娘给你和贵家少爷打包的午饭。”
明月如见江叔叔愣在原地，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叔叔，快看看是不是文博哥哥喜欢吃的？”
江淮来道谢后接了过来看，里面全是自己曾经跟明月如提过的菜：“是，全都是文博哥哥爱吃的。”
明月如仰着头：“那叔叔快些回去吧，菜凉了就好吃了。”
江淮来木纳地点点头：“好，告诉许姑娘，我明日还会来。”
明月如笑的天真烂漫：“耶，太好啦。”
一一
江淮来走了以后，明月成衣铺这边一直没闲着，两位绣娘把江淮来改造过的饰品，一一搭配在木偶的衣服上面。
这些木偶是阿爷许富财和小叔许文采根据许烟画的图纸，以及府城女子普遍身型做出来的人形架模具。
许烟又把许熹和许昕从书画馆讨了回来，把江淮来做出来的饰品，一一画在图纸上，该润色的地方，润色，该标注的地方，再标注好要点。
在成衣铺开业前几天，许烟约了欧阳夫人和孙夫人吃了一顿饭，送了一份礼。
许熹和许熹手作的衣服搭配全书。
这些书很快在高门之内传开，书画馆引来了一批又一批大家闺秀与夫人。
预热了两三天，三月二十日，明月成衣铺，正式开业。
江淮来一大早就赶了过来，两位绣娘也整装待发。
许何老娘、韩夫人、许苏娘，依旧许家四位姑娘和明月如，全部穿上明月成衣铺的衣服，戴着成衣铺的配饰，站在门口充当模特活招牌。
客人一上来，热情位为她们量身推荐。
她们若是看上了模特身上的衣服，“可以呀，您若真的是喜欢，只要付了定金，留下您的府址，两天后衣服与相应的配饰，就会送到您的府邸。”
“你们亲自送过去？”
“对呀，免费送上门。”
“小二，这图书上面的这一套衣服在哪？可以让我去看看吗？”
“小姐，这边请，一整套都在这边，这里饰品都是配套的，一共有二套配饰，您看您是喜欢全银的，还是更喜欢珠宝与银饰一起搭配的。”
“我看这两套都挺不错的。”
“是吗？要不要给您亲自试一下？我们还可以亲自为您搭一些别的，例如给您换一个更甜美一些的发型。”
“那太好了，就一套，给我试一试。”
……
“你帮我看看我这一对耳环，搭配什么衣服？”
“好的，夫人是喜欢颜色艳丽一些的，还是素净一些的？若是艳一些的话，绿色耳环色配暗紫色的衣裳是最漂亮的啦，若是素一些，这种米白色或者灰褐色都可以。”
一一
许烟一直忙碌到未时才有片刻的空闲，转身一看，发现江淮来既然还在。
“江师傅？你这是回去了又回来了？还是压根就没回去呀？”
江淮来抬了一下头，很快又低了下去：“没有回去，我已经请村里的人帮我照顾文博了。”
许烟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已经定了聚香楼的饭菜，很快就会到了，大家先在铺子里将就一下，下午我再请大家到聚香楼哈哈吃一顿大的啊。”
话音刚落，又来了一批客人。
下午来了一位丫鬟打扮的客人，开口就问：“你们好，我是护荣府的，我们家夫人想请你们的绣娘上门去做衣服。”
大家听了面面相觑，许烟走了过来：“小姐，不好意思，感谢你们的赏识，只是我们的绣娘因为一些原因不方便出门。”
护荣府的人看着许烟说：“这府城的成衣铺都上赶着要为我们家夫人做衣服，你该知道，我们夫人看上了你们，是多大的荣誉。”
许烟心里叹了口气：“我们自然是知道的，那这样，这位小姐，我们先到里面说话。”
许烟之内把人请到了里面的客堂：“请小姐先喝口花茶，这是从烟火茶馆买的花茶。我去去就来。”
许烟连忙走到后院的作坊，找到了明夫人，把这事跟她说了，询问她的意见。
明夫人也做好了心理准备：“那我就过去见一见吧。”
许烟欢喜：“谢谢明夫人体谅。”
“明月成衣铺，这也是我应该做的。”
许烟指着明夫人告诉护荣护的人：“小姐，这位就是我们绣娘。”
许烟没有忽略掉她脸上的嫌弃，不着痕迹地靠近明夫人，给她支撑。
第二百六十二章又是她
明夫人只是低头一笑。
很快就送走了这位特殊的客人，忙忙碌碌继续。
一一
第二天，这位客人又来了，还是自己一个人。
只是这次手上多了一本书，明月成衣铺的人都对这本书非常的熟悉。
这位客人拿着书问：“这里面还有那一套没有被卖出去的？”
许烟笑：“小姐不好意思，上面的衣裳和配饰都有卖过，若是您想要哪一套我们还可以再给您做。”
这位客人瞥了一眼：“我们夫人不穿别人一样的衣服。”
幸好早有准备，许烟从柜台里面拿出一本新的书籍：“那小姐可以看看上面的衣裳，这里的都是定做的样式，保证只此一件。”
这位客人拿过来一看，翻了几下就直接合上说：“这本我可以拿回去看看吗？”
许烟抬手：“当然。”
这位客人走了以后，王绣娘走过来：“这样真的可行吗？”
许烟轻轻叹息：“死马当活马医咯，实在不行不怕，大不了少了一部分客人。护荣府应该不会做的太过分。”
王绣娘摇摇头：“护荣府的那位夫人，是出了门的彪悍跋扈，官家都会对她礼让三分，就是去年，她吃了一块点心，说是好吃，就直接把做点心的那位高门小姐，叫去做她们的厨娘。”
许何老娘听出了一身冷汗：“让高门小姐去做一个下等丫鬟？”
王绣娘心有余悸地点点头。
许何老娘拉着许烟的手，惊慌失措地问：“阿烟，这该如何是好啊？”
许烟心里也是没底，但脸上依旧笑的云淡风轻：“我们是光明正大地开门做生意的，能做的就是继续踏踏实实地招待好每一位上门的客人，其他的一切自有天意。后面还有客人等着我们呢，忙起来吧。”
这一番话苍白又无力，但也确实是这个理，在没有想到任何办法之前，就只能先做好眼前的事。
一一
没想到事情真的有缓转的余地，虽然有些棘手，但是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下午，这位客人又来了。
这次态度明显好了很多，“我们夫人想把上面的衣服全包了，时间上不着急，你们一件一件地做，做好一件送一件过去就好。但是必须要保证别人不会有。”
许烟结果书本：“没问题。”
这位客人又递来一张纸和一个木盒子：“这是我家夫人的尺寸，盒子里面是夫人给你们提供的一些饰品原料，你们就用上面的材料打造就行。不够了就过去跟我们取。”
还有这种操作，也是，他们有权有势，得到的东西，自然是比市场上的要好。
许烟拿着木盒子走到柜台，当面一一清点登记在册：里面竟全是一些稀罕宝贵的珠宝和金饰银饰，满满的一盒，一时闪花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睛。
“好的，我们会认真做好的。”许烟的声音都有些颤巍。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一一
“很多东西不是有钱就可以拥有，你有钱，但是你没有渠道去购买，你再想要也是没辙。”
晚上大家坐在一起吃饭时，许烟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包括许何老娘在内的，在场见到那一盒珠宝的女眷，此时一脸的呆滞，明显还是处于震惊当中。
许富财很不理解：“那么多的金银珠宝就这样直接挂在身上？不怕被抢了去？”
许文采反驳：“那是护荣府啊，阿爹，谁敢去抢？你还没靠近，人可能就没了。”
许富财皱眉，一脸不认同：“那天阿烟身边不是也有很多护卫，阿清这么厉害的高手就在旁边，不也被抢了去？人啊，太高调了总是会吃大亏的。”
许文水咳了一声：“别说了，这些事情我们还是装着不知道为好，更不要跟外人说了去，不要惹上了不必要的麻烦。我们是老老实实的生意人，那就老老实实地说生意，客人的事，不要随意胡乱猜测。”
许苏娘抬头看看许文水又看看许烟，而后点点头。
果然是亲父女，说话语气内容都是一个样的。
一一
江淮来已经连续好几天都呆在成衣铺了，许烟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江师傅，今天忙到午时，你就先回去吧，这几天实在太麻烦你了。”
江淮来摇头：“没事，我付了钱的，只是让大娘管饭和熬一下汤药而已，大娘我也是信的过的。”
许烟犹豫了会，还是决定把昨晚大家都同意的事说了出来：“江师傅，你看你每天这里跑来跑去，辛苦不说，还不能照顾儿子，心里总是有担心有顾虑的，要不你把文博接到府城来，这些事不就全部解决了吗？”
江淮来依旧低着头忙碌：“我知道，只是府城的房子都太贵了，我买不起，文博的药都太贵了。”
许烟斟酌着语气：“我府里是个七进院，你是知道的吧？现在还有两个院子是空着的，若是你不介意，可以帮过来与我们一起住的。”
江淮来终于抬了头，不过很快又低了下去，有些颓然：“不了。”
不喜欢寄人篱下。
许烟干脆坐在他对面：“不是让你白住的，明夫人现在不也是住在我们府里吗？现在的成衣铺衣服部分，我与她也是五五分的，但是我们真正到手的是四六，有一成是房租，相当于你们是买下了那个院子，那个院子是属于你们的，我们不能随意进去。”
江淮来明显是有些松动，但依旧是犹豫：“我想想。”
许烟宛然一笑：“我比较喜欢交朋友，尤其是你们这样有一技之长的朋友，看到朋友有难，心里也会不好受。”
“文博时常一个人在家待着，而你又总是很忙碌，他想说话，都没有人陪，月月的性子活泼，阳光又温暖，有她陪着文博说说话，说不定对他的病情也有些帮助呢。”
“而且府里都有厨娘，还可以根据文博的状况与口味，天天变换一些口味，食欲也许也会好一些。”
“府里天天都会有人，你也不用担心他的安危，你上工也能更安心一些，不是吗？”
江淮来问了一句：“一成是不是收少了？”
许烟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若是你愿意，可以一文不收，毕竟我是靠你赚钱的，少了你这件铺子就开不成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来
江淮来神情舒缓，轻轻点了头：“谢谢你许姑娘。”
许烟眉毛弯弯：“所以你这是同意了？”
“嗯。”
许烟激动地站起来：“那你先别忙活了，现在就回去收拾，我让张图牵着马车跟你回去吧，文博不是不能颠簸吗，马车坐着舒服一些，你东西多吗？一辆马车够不够？”
“不多，一辆就够了，也不必麻烦张公子，我自己驶着马车就行。”
许烟直接转身：“多一个人方便一些，你的钱，我也不能白收，是吧？”
江淮来终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一
三月中，清晖终于松口，说，城郊的那块大空地，可以动工了。
许烟大喜过望，账本都不看了，直接走过去坐在清晖怀里：“不是说要等学全部科目融化了才可以吗？”
清晖难得笑的明朗：“是，不过我们可以的地基可以先弄起来，那么一大块地，把地基做起来了，时间也差不多了。”
许烟把手伸进去，有意无意地撩拨：“你一共找了多少支工匠？”
“暂时三支就够了，等地基做好了，或者天气完全回暖了，再多请，尽量快些完成。”
许烟香了一个：“那就请我们的清公子多费点心啦。”
清晖直接抱起她往里面走：“我更乐意在别的地方费心。”
许烟第二天起来，就直接去了书房，和许熹计算最近的账单。
两人整整埋头合算了整整两个多小时，连午饭都错过了。
但两人的都是神采飞扬的神情，出来时，许烟还是哼着歌。
曾嬷嬷见了也是很开心：“饿了吧？想吃点啥，我重新给你们做？”
许烟也不客气：“嬷嬷做的卤鸡爪，要一盘啊，还有蒸排骨，再来半碗白米饭，就够了。”
曾嬷嬷笑盈盈地应好：“熹姐儿呢？想吃什么？”
许熹扳着手指数：“酱大骨、爆炒猪大肠、小鸡炖蘑菇、猪肉炖粉条、溜肉段…..”说完还咽了一下口水，笑了痴呆，“嬷嬷我就是说说，晚上再吃吧，现在给我来一个猪肉炖粉条就行，要放卤鸡爪和一颗鸡蛋啊。”
曾嬷嬷摇着头下去了。
许烟疑惑地看着她：“你这是饿了多久？”
许熹嘻嘻一笑：“心情好，就觉得什么都想吃。”
“没事，想吃就多吃点，咱们现在有钱啦。”
一一
晚上许烟拉着清晖笑的花枝招展：“阿清，我们再多买几块地，或者几间铺子吧？”
清晖身体后仰：“不是还有一处铺子是空着吗？”
许烟嘴巴扬到最大：“你猜猜我们最近除了所有支出，一共赚了多少？”
清晖比了一个数字。
许烟嘴巴张大：“你怎么知道？”
清晖低头笑出气音：“账单我都看过。”
“对哦。”
许烟一直缠着他：“我打算留一半给城郊，剩下的一半还是换成地契房契比较踏实。”
“铺子够多了，你一忙起来，整天都见不着人。这完全没必要，你要留时间多带许爹许娘他们出去玩一玩，正好现在开春了，时机正好。”
许烟有些泄气：“可是这些银票就这样放着，我总是觉得不舒坦。”
清晖提出建议：“你不是最爱打扮吧，可以多买些漂亮衣服、漂亮饰品，多去吃些好吃的东西。”
“这些都花不了什么钱，而且我的衣服多的都快没地方放了。”
“没地方放，可以把你不常穿的衣裳，打包送去给街头流浪的人，也可以买米、买面支个救济摊，帮一帮难民。”
许烟直起腰杆：“对哦，我差点忘了还有这件事，我在府城都没见过他们，一切府城没有呢。”
“不是没有，只是冬日太冷，他们躲了起来。”
许烟连连点头：“我们明天就去做，这事宜早不宜迟。”
清晖抱着她：“好，我让董管事去安排。”
“好～”
沉默了良久，许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还有别的建议吗？”
清晖轻轻叹息：“要不你也可以去买个庄子回来。种些花果什么的？”
许烟一下兴奋：“那里可以买？可以去哪找？”
清晖拉她回来：“我先去找找，有消息了再告诉你，快睡吧。”
“诶好，你要记得啊。”
“好，睡吧。”
一一
董管事和曾嬷嬷第二天一直在忙着筹备粮食的事情，许烟也带着许熹和许昕回到自己的房里，翻箱倒柜地一件一件筛选衣服。
挑来选去，折腾了大半天，才选了两三件衣服出来。
许熹把衣服拿起来问：“姐姐，就捐这几件吗？”
许烟一看，瞬间咂舌：“怎么这么少？”
许昕忍着笑：“因为小姐觉得每一件以后都会穿。”
许烟连连摇头：“不不不，是因为我选的都是最好的，没有浪费钱。”
“是是是，那姐姐还捐吗？”
许烟看着眼前色彩斑斓的衣服，狠了狠心，“还是捐吧，再选一次。”
这一次许烟终于逼着自己应谁硬生生挑了一堆衣服出来，“就这些吧，其他的都是要穿的，还有些你们也可以穿。”
许熹笑着安慰：“没事啊，没有了，我们再去买新的，新的更漂亮、更舒服。反正我们也爱逛街。”
许烟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又多拿了几间出来。
把衣服搬出来事，许烟经过了库房，想到了什么，说：“库房里是不是也有一些东西是我们用不着的？一并搬出来吧，反正留着也是站地方。”
许熹想说，其实院子这么大，东西再多也不会占到多少位置，但是到了嘴巴还是变了：“行，我们一起去找。”
有了衣服的切割，这一次许烟的效率明显提高了许多，不一会就清出来了一大堆东西。
曾嬷嬷见了，实在是有些肉痛：“这么好的料子，你拿给他们，他们也舍不得穿吧？”
许烟没想那么多：“没得穿的时候，有什么就只能穿什么啦。舍不得代表他们还爱惜，知道爱惜，一间衣服可以穿好久好久啦。”
“也是。”
许烟见他们都回来了，问：“你们东西都买好了？”
董管事点点头：“都跟他们说好了午时会直接送到街口，我先带人过去把棚子搭起来。”
许烟点点头：“那你们快去吧。”
第二百六十四章开
董管事和曾嬷嬷走了以后，许烟想了又想，还是带着人出去了一趟。
去大街上的成衣铺里买下了所有的粗布衣和粗布料子，并让店里的活计，把所有料子都剪成一套春衣的大小。
粗布是最便宜的布料，一家店的粗布衣和布料全部加起来，也不过才几两白银，还抵不过明月成衣铺一套衣服的价格。
许烟让他们打包好，全部放上马车送过去。
一一
出发去街口前，许烟去找了清晖。
“我想找一些流浪壮丁去城郊帮忙，可以吗？”
清晖想了想：“可以，我来安排。”
“好～”
衣服和粮食这些都是基本也是暂时的，只有手里有银两，才是最令人安心的。
清晖很快列出了一张贴士：
对象全是城府中的难民，男女不限，年龄十五岁以上，工钱日结，一日五十文，并负责午饭。
果然有钱收的活计，更受欢迎，张宏一吆喝，就瞬间涌来了一大批难民，清晖赶紧带人管理秩序。
许烟带着大家过来时，就看到了常常的一条队伍。
许家宝很是惊奇：“府城就是不一样啊，连难民都这么讲究，还知道要排队等候。”
许烟解释：“他们是排队做苦力的。”
“什么苦力？”
“城郊建房子需要人手，我想着他们更需要这一个机会，就是就让清晖写了个贴士。”
许家宝佩服地竖起了大拇指：“高啊！”
许乐看不下去他这时候还拍着马屁，轻轻踢了他一下：“好了，快点下去啦，大家都等急了。”
一一
清府要支摊的消息是一大早就散出去的，此时街口已经聚满了衣衫褴褛的人群。
许烟一掀开棚子的门帘，大家就赶紧跑过来，快到跟前时，脚步又慢了下来，自动自发地拍成了一条队伍。
许烟见了，在心里认同了许家宝刚刚的话，府城的人，的确是不一样的。
无论男女老少，每一位都能领到两个热腾腾的肉包子、一碗粗米、一盆粗面，一套粗布衣，一套粗布，与许烟年纪相仿的女子还能领到一套许烟穿过的华丽衣服。
许何老娘和许富财带头，许家的人一一拍成一条横队，逐一把物质分发下去。
衙门的人收到了消息，还派了一小队人马过来，帮忙维护秩序。
许烟没想到难民这么多，准备的东西明显不够，中途还拉着清晖，出去补了一次活。
等人群全部散去以后，许府和清府的人都久久不愿散去。
许文水突然站出来说：“明日再开一次吧，有好些人跟我说，他们已经有三个月没有吃到肉了，一个包子里面的肉能有多少啊！”
“你们没看见他们身上的衣服，我们以前的日子再苦，也没穿过这么破的，还是这样的大冬天。”
许家宝也想了一个小男人对自己说的，说他羡慕自己，他的爹娘都被冻死了，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他的手，瘦得只剩骨头与皮，而且布满了冻疮。
所以他也赞成躲开几天，自己宁愿少吃一些肉，少花一些钱。
清晖最后站出来决断：“那明日再开一天。”
许烟却皱着眉头，“可是城中所有的粗布都被卖光了。”
许家宝这时候的脑袋异常灵光：“城中没有了，小镇肯定有很多呀，实在不行，那我的钱去买麻布。”
许烟一口答应：“好啊，那你的钱出来，去买麻布。”
许乐跳出来大声说：“我也有钱。”
就连明月如都举手：“许姐姐，我也有。”
许文水哈哈大笑：“那好，我们有多少出多少，先去附近的小镇把粗布和麻布都先买回来。”
“那好，我们分头行动。”
许烟说：“那我就不跟你们抢功劳了，我和熹熹昕昕去就在城里买。”
许家宝大声嚷嚷：“我们赶紧把东西收一收就出发，去晚了铺子都要关门了。”
一一
第二日，董管事包下了一间铺子的包子，直接让他们拉着道具到街口去现做现蒸。
这一次的救济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才落幕。
有许多大户听说了，也纷纷站出来说愿意近一些力，但是衙门这时跳出来说，不可日日开展救济，需要先去衙门做好登记，一个月只可开摊几次，冬日可以开到十日一次。
大家都只能听从衙门的安排，毕竟这些工作，往年都是官家带着官府的人一起做的，很少有民间带头组织。
烟火的名声一时风靡全城，烟火旗下的商铺天天涌满了人潮。
其他商人发现了商机，纷纷去衙门报名参加救济工作。
官家收到了消息，特意送了一个烟火的紫金匾额。
许烟蹦蹦跳跳赶回清府时，叩谢后，当众掀开，惊喜过后，问的第一句话竟是：“官家只给了一张吗？可我有好多间铺子耶。”
吓得大家，赶紧跟官家的人赔了重礼、道歉。
许烟反应过来后，也是一阵后怕，当晚就做了一个全府上下被砍头的噩梦。
没想到第二日，官家真的有让人送了紫金匾额。
还是两块，一块写着‘清府’，一块写着‘许府’。
许烟带着所有人对着官家的人千恩万谢，担惊受怕的十几颗心，也因此落下。
许烟小声问了一句：“这城里，一共有多少户，拿到了这紫金匾额呀？”
官家的人很是和气：“拿到资金匾额的府邸有不少，但是拿到紫金匾额的商铺，你们是独一家。”
“真的！？”
一一
拿到了紫金匾额，没有人敢张扬嚣张，甚至不敢对外提起，每天都把头收起来做人做生意。
只因那一句：“拿着紫金匾额，你们今后代表的是官家的体面，你们的一言一行都深系着官家，所以，一不留神，就容易家业查封，家破人亡。”
颤颤巍巍地问：“那我们该如何做？”
“九个字：低调做人，高调为百姓。”
许烟和清晖更是严格要就每一位帮工都要谨言慎行，尤其是客人主动问起时，更要闪避。
许府和清府没有人敢提，可外面却掀起了大风浪，人人都议论着这十个字：烟火、许府、清府、紫金匾额。
尤其是在烟火旗下的商铺里，人人都要问一句：“你们拿到紫金匾额，价格会涨吗？”
第二百六十五章约束
“不会，价格一样。”
于是大家议论的更疯了。
好几天许烟都窝在家里，不敢出门。
被夸的都不敢出门，因为自己完全不经夸，像许家宝一样，一遇夸，内心的虚荣、得意，就会像雨后春笋般的肆意蔓延，并会在一瞬间成型结果。
可现在却丝毫飘不得。
轻轻一飘，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许烟也就只敢在深夜无人的寂静里，扑进清晖的怀里，尽情地释放这无处安放的激动、与骄傲。
天一亮，又是无事发生的表象。
日子就在这样刺激又忐忑中，悄然走过。
一一
城郊外的房子，本来需要两个多月的工期，加入了流浪汉的帮助后，神速地缩成了一个半月。
清晖请了合作最愉快的那一支匠人，又签下了一笔新的合作，丽芹镇、根脚村的房子。
既然许烟说了每年都要过来滑冰，总不能年年都要跑那么远，建几处房子，总是有必要的。
“就是不知道今年我们会在哪里过年。”
清晖觉得在哪都无所谓：“你想在哪过？”
许烟很认真想了想：“其实在这呆的久了，就会有舍不得，这里的人啊，都太可爱了。”
这多简单：“你若是想，今年也在这过吧。”
许烟想起爹爹跟自己说的：“可是水关县的那些孩子还在等着我回去呢？爹爹不是说她们都在等我回去参加她们的喜宴吗？”
清晖讶异：“你没有回绝她们？”
许烟坐起来：“当然回了呀，我怎么会耽误了她们的辛福呢，就是翠平姐，你还记得吧？就是你亲自帮忙去送休书的那个，她又遇到第二春了。现在只是定了亲，但是无论大家怎么说，她都是坚持要等着我回去。”
清晖也跟着坐起来，眼眉微蹙：“对方不着急吗？她这样拖下去对方不会有意见吗？”
许烟一点就着：“等一下都不愿意，不要也罢。”
清晖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她的情况与你不同，你换位思考一下，若是要你与我天天分床而卧，你是否乐意，你心爱之人就在眼前，可你就是摸不得碰不得，你心何安？”
“并不是所有的男女，都能想你我这般，更不能强意干涉，爱就是简简单单，没有那么多复杂的考验，合了，无论如何都是合的，只看愿不愿意。”
许烟眼都亮了：“你这一番言论是从而学来的，竟把我都绕晕了。”
清晖脸色安然：“书画馆什么书没有，就是在这看多了分分合合的人，有感而发而已，每天有太多的人在经历分分合合，我们都该好好拥护眼前的。”
许烟把头靠在他踏实的胸膛上：“是啊，我总想着是要天天与之共枕的人，怕遇人不淑，要小心翼翼，要多方面考证试探，却忘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缘分二字，我们是要好好睁大眼看看，但也不能因此错过了本属于自己的幸福。”
“我明天就写信回去，让她别等我了。再写一封给叶夫人，让她替我出一下面，表达一下心意。”
清晖抱着她直接往后倒：“好了，睡吧。”
许烟钻进他的颈窝，用了地嗅了几下：“啊，好香啊。”
一一
许富财和许文采这一个多月，也没闲着。
效仿在关山村的方式，向外收购木材，再从流浪汉中找几个青年壮力当帮手，青年知道机会难得，每天起早贪黑地跟在许富财和许文采身后，许家父子心肠软也不藏私，把自己的手艺毫不保留地授予他们。
大到木床、衣柜，小到筷子、木碗，所有能木质的家具，许家父子能做的，全部带着青年们一一打造出来。
青年们也是给力，除了一开始有些手忙脚乱，无从下手，跟着做了几天，很快都有了头绪，效率明显提高，慢慢地自己一个人就能独立完成一件单品，很快，就两件、三件，最后就连匾额这样精巧的技术话，都敢亲手包了下来。
许富财见了欣慰又感概，感概自己的手脚，竟也渐渐跟不上年轻人了。
许何老娘听到了他的小牢骚，忍不住又骂出口：“你都几岁啦，还想跟着年轻人一样，那不成了老妖怪啦，吓死个人。”
许富财一听，瞬间释然。
生老病死本就是最正常的事，自己的手脚虽不如从前灵活，可身体却是健朗的。
想着想着就还笑了起来。
吓得许何老娘觉也不睡了，直接做起来看他：“你没事吧？这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一回愁眉苦脸，一会又傻乐什么呢？”
许富财拉着她又躺下：“你说我们回去以后，天娇的孩子会不会叫姥爷、姥姥啦？”
许何老娘的心思瞬间被带走：“肯定会了，而且还是个太肉球，像家顺一样胖呼呼的，多喜人啊。”
“是啊，文采的孩子也快了。”
许何老娘特骄傲：“我就是家顺是我们家的大福星吧，你看他一出生，我们家不仅变得殷实，还一下子大家都成亲有孩子了，这就是大家说的招财又招子，多厉害啊。”
“你又来了，这些都是阿烟辛辛苦苦的努力，你非要把功劳套在一个还在喝奶的小娃子，也难怪阿烟对你们寒心。”
“我当然知道这都是阿烟的功劳啊，可她们现在不都是住在清府嘛。”
“哎，你呀，别说阿烟了，就是你的亲儿子，文水、文采现在与我们都是已经来那个两家人了，和可况是孙女，你见天连她们现在又跟你亲嘛？阿烟如今那一点对你不够好？你身上的衣裳、珠宝哪一件不是她给的？你就知足，好好偷乐。”
许何老娘一时无言。
许富财叹息：“不仅是你，还有苏娘，你们都可对阿烟好些吧，不然总有你们后悔的一天。做人可不能这么偏心。女娃子怎么了，现在就是女娃子让你们过上了富足的日子。”
一一
府城暖居，因为天气与地势，没有建二层的院子，为了能更多地住人，清晖把所有单间都连在一起，一共三排，一排二十间，没有配厨房，只有公共浴室与公共茅房。
浴室的安排同样按照房号去轮流排序。
“知道了，睡吧。”
第二百六十六章护
府城暖居，因为天气与地势，没有建二层的院子，为了能更多地住人，清晖把所有单间都连在一起，一共三排，一排二十间，没有配厨房，只有公共浴室与公共茅房。
浴室的安排同样按照房号去轮流排序。
只有一个床炕、一个衣箱子、一张小圆桌、两张小板凳。
房租也是最便宜的，一月一百五十文。
两排三房居有厨房和浴室，有公共茅房。
三个大炕、一个衣柜、一张书桌、一套餐桌。
房租二百文。
单居和三房居都是统一用一个大围墙，围护起来，中间隔了一排护林。
带院子的独立房子也有两排，所有的配备都是齐全，距离第一排的铺子距离也是最近的，所以房租也是最贵，一月四百。
第一排的铺子也是直接出租，一个月五百文，但讲究种类，同一个种类的铺子，最多只能出现两间，所以采取先到先得的直接方式。
在铺子的另一边，还有两排独立的房子，是属于学子房，专门为来府城赶考的学子准备。
把他们集中在一起，也更方便他们之间的学术交流，彼此学习，更进一步。
一一
暖居的样板房刚装潢完毕，清晖就把所有信息，张贴在衙门。
衙门在城门口新民入城时，多了一项工作，推销暖居。
一是因为因为衙门有暖居一成的收入，二是因为暖居为很多难民和流汗汉提供了住所，让他们有了安身之处，不必再饱受风餐露宿之苦。
安全也有保证，因为每天都会有衙门的人过来巡署，若是有什么矛盾，就是吵个架，都有人当下给你解决了。
暖居开放第一天，暖居管理所前面都排了长长的的队伍，人人都可以来看样板房，但是真正能住进来的，只有拿着衙门凭证书的人，才能签订住房合约。
衙门会确认你是真的困难，且有需要，才会给你开出凭证，避免一些牙人行从中作梗。
除了难民最多，其次是来府城赶考的学子。
算是两极分化。
对面的居民群知道对面住的都是学子，都会莫名地觉得自己与他们沾上了一点关系，对他们都尽善地友好，为他们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便利，就是走过这一片的房子，都会自动地消音，放轻脚步，生怕自己吵到他们。
偶有学子出来散心时，彼此遇到都会礼貌地打声招呼，若是心血来潮还会与他们聊上几句，从他们口中了解到多样的人生，运气一好，又多了一首好诗、一片散文章。
但也是有矛盾的，文人吵起架来，总是有些吃亏，遇到恶人时，总有拜下风的时候，但胜在还是好人多，明事理的人多，谁是谁非总有一个结果。
时间一久，自见人心。
人品太差，附近人人都会知道，就是一人骂一句，一出门就是众人递刀子，也能让你在这一片呆不下去。
许烟每每过来看一看时，看到的都是一副和乐美满，像极了一个大家庭的样子，心里的幻想，落到了实处。
这就是这社会的好，只要自己不怕吃苦，有一颗善良之心，再难的日子，也有盼头，看得到未来的甜果，每天都不一样的大大小小的困难，但是还是笑的时候更多，希望更多。
一一
四月二十三日，许府收到一封加急信件，叶府送过来的。
许天娇四月六日生了一对龙凤胎，男孩是哥哥，取名叶明智，女孩是妹妹，取名叶明慧。
说是孩子们的乳名，就用姥爷和姥姥取的哥哥叫星儿，妹妹的叫月儿。
满月酒定于五月六日。
许何老娘激动的恨不得立马飞回去，参加他们的满月酒。
许苏娘惊呼连连：“这应该是我们许家人第一次有龙凤胎吧？”
许何老娘的脸可以上天：“可不，不只是我们许家人，就是整个小关镇都是头一回听说有龙凤胎的，前一回听说的还是叶夫人的双胞胎，这一下直接来了一个‘好’字，真的太厉害了。叶府的风水咋就这么好呢。”
许烟也觉得太神了：“阿清，府城又听说龙凤胎吗？”
清晖神色有些隐讳：“很久之前有听说过只言片语。”
见大家都很是亢奋，许烟直接提意今晚直接到聚香楼一起好好庆祝一下，也心中的激动有个可以安放的方式。
不然许何老娘一直嚷着要回去，韩晏晏听了难免会多想，有孕之人神经本就敏感，而且她现在的肚子也越来越大，眼看着就要生了。
可千万不要在此时起了争执。
一一
韩晏晏不适合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便没有跟着一起去。
许文采陪着她，担心她会觉得闷，还特意想着法子带她出来逛街。
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女人天性爱美，只要是逛街，总会有花不完的力气与精力，就连挺着大肚子，丝毫不阻挡购网的欲望与能力。
许文采最近干活也赚了不少钱，也就由着她来，不一会，许文采就大包小包地提着。
韩晏晏逛的正起劲，打算往下个一个铺子进发，刚出门走了几步，前方隐若有躁动传来，韩晏晏正要抬头一看，就看到一匹马直直地冲自己奔来。
韩晏晏的双脚仿佛失去了意识，整个人就这样定在原地，目光惊恐地看着那匹快马越来越近。
许文采就在她身后一步远的距离，手上的东西直接扔下，身子前倾要回抓她，可只抓到她的衣角，力道十足，韩晏晏顺利被带离危险地带，可因为控制不好力道，韩晏晏半转了身子，直接面朝地倒下去。
……
许烟他们在聚香楼收到许府家丁送来的消息时，天色已黑。
大家吓得衣服都来不及整理，就踉踉跄跄地冲了出去。
许烟被惊慌失措的韩夫人转了一下，往右边倒了一下，清晖眼疾手快地把她整个人捞在怀里。
“我们还没买单。”
清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有任何的的情绪起伏，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声音，让许烟顷刻之间，安定了下来。
许烟很快稳住情绪，跟着清晖走到柜台，一个简单的掏钱动作，许烟掏了许久，都拿不出里面的银两。
清晖温暖的大手轻柔却有力地握着她的手：“我来。”
重重地捏了一下许烟的手掌。
第二百六十七章慌
许烟顺从地把荷包松开。
清晖很快付了钱，两人一出门，清晖就把许烟搂紧，一下消失在夜色中。
一一
许烟赶到医馆时，大家都没到，里面只有许文采一个人，他面前还有一小摊血，触目惊心。
许烟的心，轻轻地咯噔一下。
“小叔，婶婶呢？”
声音克制不住的颤抖。
许文采惊魂未定站着看着前面的位置，里面很快端出来一盆血水。
许文采的脸色又更苍白一分。
老大夫见了许烟欲言又止，摇了摇头又快速进去。
许烟静静地站在外面听了一会，完全听不到里面的动静，连喊痛的声音都没有，也不知道立面的状况。
清晖喊来一个医馆的伙计问：“接生婆找了吗？”
伙计点头：“就在里面。”
清晖指了指许文采的右手：“他的手受伤了，你先帮他处理一下。”
许烟这才发现许文采的手一直在滴血。
伙计帮许文采处理伤口时，差不多两寸长的一个伤口，许文采眼眨都不眨一下，似乎没有知觉。
许烟看不下去，转移了视线，看着空荡荡静悄悄的医馆，许烟很是不安，“他们人去哪？怎么还没到？”
清晖按着她坐在一张空椅上：“坐着等我，我去看看。”
许烟点点头，目送着他的身影渐渐被黑夜包围。
一一
清晖走后，医馆显得更加的寂静，许烟看着在场唯一情绪还算平静的身影问：“大夫，他的手怎么样？”
伙计动作没停：“问题不大，就时口子有些长，不深，敷药包扎两天就能结痂。”
许烟只是点点头，似听非听，心乱成一团麻，里面依旧不声不响，安静的让人害怕。
她还没见过如此安静的产房，书上、电视上也都没见过。
许何老娘他们也不知道到了哪，时间一针一滴的，一下下拉扯着。
伙计找来了水盆和粗布，把地上的残血收拾干净。
许烟都不敢去看许文采。
看了心更慌。
门外终于有了声响，见到人又是一片兵荒马乱的想象。
清晖走到许烟的旁边。
大家围着许文采，惊慌着急地问着话，可许文采只是木纳地盯着一处，神情悲痛。
不知是谁用的大力气，许文采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又流出来了血水来。
许烟大声喝道：“别拉了，又流血了，大夫喝接生婆都在里面，别惊到了婶婶。”
大家这才看到许文采手上的血，愣愣地松开他，转而走过来为许烟。
许烟声音尽量平静：“具体如何要等立里面的大夫出来才知道。”
这时又一盘血水断了出来。
老大夫终于开口：“快进去两位妇人搭把手，与产婆说说话，她现在需歇着攒着力气。”
许何老娘和韩夫人毫不犹豫就跟着走了进去。
许文采见了也想跟着进去，被许富财拉着，“你一个大男人不能进去，惊扰了胎儿可不好。”
许文采瞳孔溢血：“我是她男人，孩子他爹，怎会惊扰！”
说这就要进去。
许何老娘眼疾手快地把门关上，瞪了他一眼：“男人进产房就是不吉利，都什么时候，别添乱。”
门被合上，许文采又回到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许烟过去宽慰了几句：“家里添新丁，这是好事，你要当爹爹了，更是大喜事，你该想想用怎样的姿态面对你的孩儿呢？总该笑一笑吧？”
许苏娘也走过来劝说：“对呀，大夫不是说她还在歇着嘛，你是孩子他爹，你得振作些，宴晏还需依靠你呢。”
许文采只是点了点头，走到一旁的墙靠着。
许烟和许苏娘还想说些什么，清晖过来站在她们面前摇了摇头。
许烟只好小声转移了话题：“月月回去了？”
许苏娘点头：“我让乐乐她们一同送她回去了。”
“怎么来的这么久？”
许苏娘看了眼许文采，拉着人走到另一边说。
原来医馆的伙计先是跑去许府，大家吃饭还没回去，许府没有一个主事的人，许府的家丁忙不停迭地跑到聚香楼去找人，医馆的伙计先回了医馆。
家丁情急，但是忘了问是哪家医馆，等清晖带着大家来到这里时，这样一来二去的，时间就耽误了。
一一
紧闭的门从里面打开，老大夫出来，门又合上。
大家聚过去，老大夫的额头有些细汗：“血是止住了，但是胎儿在里面呆不住，需现在就得喝催生汤催产。”
许文采急促开口：“我夫人受得住吗？”
老大夫深情凝重：“受不受得住都得现在就生，不然大的小的都保不住。”
许烟见许文采摇着头要开口，掏出荷包递给大夫说：“都听大夫的，请大夫务必用最好的药。”
老大夫拿着荷包下去配药，很快端了一碗褐色的汤药进去。
门再次合上。
不可几个呼吸，里面就想起来动静，起先是虚弱的闷哼，渐渐的声音变痛苦嚎叫……
产房外的人只能隔墙观望，心神不宁地干着急。
一声一声地，把人的五脏六腑都一片一片撕裂了下来。
长长的一生‘啊’以后，一切又回到平静。
出来了？
大家又聚在门口，门从里面打开，是老大夫，手里端的是更深红的血。
许文采忽然往后倒了一步，清晖伸一只手抓住了他。
老大夫没有功夫与他们说话，倒了血水，换了一盆热水进去。
很快又出来，依旧是血水、
里面依旧是没有动静。
外面已经全面漆黑，无灯光无影更无风。
看着一盆盆触目惊心的血红，大家的脸色转青变白，就连精气神似乎都跟着被倒走。
没有人敢说话，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许文采的额头青筋冷汗爆出，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全身都在颤抖。
许文水见了过去给他支撑。
不知换了多少血，在无穷无尽的静寂中，那一扇门终于在合上了以后，不再打开。
一会终于响起了歇斯底里的嘶吼、
许烟有一瞬竟觉得这声音听着安心……
里面的惨叫声从有力变的无力，大家的心，再一次揪在一起。
随着一声洪亮的婴儿啼哭声，那难捱的声音终于结束。
许烟靠在清晖身上，轻轻地笑了。
一一
韩夫人抱着孩子出来，如释重负：“是个女娃子。”
许烟凑过去看，好小全皱在一起，比当初的小家顺还要小，心不由地变得柔软。
第二百六十八章慌
随着一声洪亮的婴儿啼哭声，那难捱的声音终于结束。
许烟靠在清晖身上，轻轻地笑了。
一一
韩夫人抱着孩子出来，如释重负：“是个女娃子。”
许烟凑过去看，好小全皱在一起，比当初的小家顺还要小，心不由地变得柔软。
等里面的人全部出来后，许文采再也等不急，终于踏进了那一扇门。
许何老娘走过来，全身也是一身虚汗：“阿烟，你们先回去吧，阿水，你去许府拿一下宴晏和孩子的东西过来，我们在这守一晚，等宴晏缓过来了，我们再回去。”
许富财点头：“对呀，你们先回去吧，这里不需要那么多人。”
许何老娘看着他：“你也回去，我和韩夫人在这守着就行，这还有大夫呢。”
许苏娘拉着许文水：“我们快去快回，把都东西都拿过来。”
许烟紧张过后，放松下来，也觉得深深的疲惫，只是：“婶婶还好吗？”
许何老娘笑笑：“有些虚弱，睡着了，需好好休养。”
许烟点点头，回去以后又拿了一包银子给许文水，让他们一起送过去。
晚上躺在床上，许烟看着清晖：“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清晖眼眸明亮：“我只喜欢你，若将来又孩子，我也希望她像你。”
许烟的嘴角在弱光中扬起了一个小小弧度：“像我的什么？”
清晖侧身过来，伸手细细描绘许烟的笑脸，这张脸从初见开始，变深深地刻在脑海里，也曾亲手执笔描绘过这一瞥一笑，就算闭着眼都能清晰准确地临摹在画卷上。
“像你的眉、你的眼，你的笑，你的性格，最好声音也是你的。”
许烟娇俏地拍了他一下：“你真当这是临摹呢。”
“嘻嘻，我也觉得她的性子要像我，不过呢，她的眼睛要像你，像你这般清澈明亮，总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清晖的眸色瞬变，许烟来不及闪躲，也攀手迎了上去，一时风雨，满屋子的春香蜜甜。
一一
二日午时，韩晏晏与孩子都被接了回来。
午后睡醒，许烟跟着过去坐了一会。
大人与孩子都没见着，许文采也陪着她们在里面歇着。
许富财在客堂里陪着大家聊了几句。
“孩子起名了吗？”
许富财似乎这时才想起这事一般，愣了一下才说：“也没听她们有说起，应该是已经想好了吧。玩些时候再问他们。”
许何老娘也说：“宴晏也是有些文墨的，她的第一个孩子，正式宝贝着呢，这么重要的机会，我们就不去抢功劳了吧。”
许烟蹙眉：“那乳名呢？”
许何老娘还是笑：“乳名她们好像也是想好了的，叫什么我也忘了，还是玩些再问吧，你们不是还要忙吗？先去忙你们的吧，这边一切都好啊。”
许烟只好带着许熹回到了成衣铺子里。
再里面看了看面前挑衣服的一张张明媚又娇艳的脸，心里总是觉得不舒坦。
于是又匆匆出了门，许熹赶紧把正在招待的客人交给旁边的伙计，快步追上去。
许烟去了书画馆，也没跟人打招呼，转了个圈，又沉着脸径直离开。
许家宝见了跑过来，只看到两个背影，回去问许乐：“阿姐那边是发什么事了吗？看着脸色不对劲的样子。”
许乐正埋头看着手里的书，都没发现阿姐有来过，听到许家宝的话，有些茫然地看了几圈。
许家宝叹气：“别张望了，人都走远了。”
许乐把书放下，认真盯着许家宝：“你是不是又犯事了？”
许家宝竖着眉，压低声音说：“这几天我天天与你呆在这，我还能分身出去是吗？”
许乐知自己说错话了，赶紧陪笑顺气：“是是是，你最近可用功了，才十日就把这个月的工钱拿到手了嘻嘻，我也跟着小赚了一笔。不过好像清大哥是不是出去了一段时间了，回来了吗？”
许家宝摇头：“没见到人，他身边的张宏张图也没有回来。”
许乐忽然瞪大眼，捂着嘴巴。
许家宝看着她这一惊一乍的，骂道：“你又怎么了？”
许乐的黑睫毛眨了又眨，越想越心惊，看到左右都是人影，拉着许家宝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小小声说：“会不会是清大哥在外面惹事了，然后被阿姐知道了？”
“不可能，清大哥眼里只有阿姐，平时阿姐犯了事，骂一句都舍不得。”
许乐继续说：“你忘了我们刚到这的那一日？阿姐的东西被贼人抢了去，清大哥都把东西拿回来了，还是拉着阿姐上楼打了一顿，你也听到那晚阿姐哭得凄惨。”
“还有前几日，清大哥气势汹汹地从外面回来，阿姐追着在后面哄清大哥，清大哥脚步都没有停一下，熹熹和昕昕跟在后面战战兢兢的，我追过去在门外听了一会，又听到了阿姐嘤嘤呜呜的哭声。熹熹还说是阿姐在外头被人调戏了两句，被清大哥听到了。就这样把阿姐又打了一顿。”
许乐忽然抖了抖，抱紧自己：“清大哥武力那么高深，一根手指头都能打倒一个壮汉的，阿姐那么的娇嫩，那受得住啊。”
两人都是写话本的，几个画面就整出了一出戏，没想到这戏还真的在自己身边发生了。
许家宝正好瞧见了许文水走进了，赶紧跑过去：“爹，清大哥外面犯事了，阿姐现在到处找他。”
许文水也是一愣：“犯什么事了？”
许家宝急红了脸：“一个大男人在外面还能犯什么事？阿姐都生气了。”
许文水问：“他们人呢？”
“我们哪知道啊，大家都在找着呢？阿姐也带着人在找。”
许文水才踏进一会了，柜台都还没靠近，又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许乐拉着许家宝：“你还愣着干嘛？赶紧去帮忙啊，阿姐又打不过。”
一一
许家宝跑了几步，急刹车转了个弯：“不行，我得回去喊人。”
“对对对，快点。”
于是带着清糊的家丁一处一处地去找。
烟火没人，许家宝见了门口的两位迎宾的伙计，上前去拉他们：“你们别站着了，先过来帮我们找人。”
能多一个算一个。
跑去城郊，还是没人，许家宝见了正在巡逻的护卫，把他们也收入队伍里。
护卫虽有些诧异，但想起了巧笑倩兮且一直优待大家的许姑娘，还是答应去帮忙。
一行人又回到大街上浩浩荡荡地找了一圈，都没见着人。
第二百六十九章好戏
两人都是写话本的，几个画面就整出了一出戏，没想到这戏还真的在自己身边发生了。
许家宝正好瞧见了许文水走进了，赶紧跑过去：“爹，清大哥外面犯事了，阿姐现在到处找他。”
许文水也是一愣：“犯什么事了？”
许家宝急红了脸：“一个大男人在外面还能犯什么事？阿姐都生气了。”
许文水问：“他们人呢？”
“我们哪知道啊，大家都在找着呢？阿姐也带着人在找。”
许文水才踏进一会了，柜台都还没靠近，又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许乐拉着许家宝：“你还愣着干嘛？赶紧去帮忙啊，阿姐又打不过。”
一一
许家宝跑了几步，急刹车转了个弯：“不行，我得回去喊人。”
“对对对，快点。”
于是带着清糊的家丁一处一处地去找。
烟火没人，许家宝见了门口的两位迎宾的伙计，上前去拉他们：“你们别站着了，先过来帮我们找人。”
能多一个算一个。
跑去城郊，还是没人，许家宝见了正在巡逻的护卫，把他们也收入队伍里。
护卫虽有些诧异，但想起了巧笑倩兮且一直优待大家的许姑娘，还是答应去帮忙。
一行人又回到大街上浩浩荡荡地找了一圈，都没见着人。
这时衙门其中一位护卫出来说：“要不要去怡春楼去找找看？”
许家宝拍手：“怎么这这忘了呢，快，现在就过去。”
到了门口，许文水黑着脸拦着两个小的：“你们在外面等着，不，在前面的摊子等着。不许给我进去。”
许家宝拉着许乐点头：“知道了，你们快去快回，不，找仔细一点。”
一行人杀气腾腾地冲了进去，里面的人看到衙门的护卫，瞬间乱作一团。
一刻钟后，个个灰头丧脸走了出来。
“怎么样？还是没找到吗？”
众人摇头。
人群中总有不死心的，“春楼那么多，我们只找了一间。”
许文水有些犹豫：“还要找吗？”
许家宝反对：“难道要阿姐亲自一间一间地进去找吗？”
许文水咬了咬牙，用力甩了衣袖：“走，继续找。”
一一
天色渐暗，府城内所有的春楼都被众人一一翻了个遍。
只好随头丧气地回去，许家宝见衙门的护卫也要走，从怀里掏出荷包把里面的碎银全部倒出来，递过去：“劳累几位大哥，跟着我们折腾了半天，还请各位再跟我们回一趟府里，我们请大家喝杯茶。”
护卫见有银钱守收，还有吃的，正好也累了饿了，于是再次跟上去。
回到府里，家丁守在门口，许家宝开口就问：“清公子回来了吗？”
“早回来了，此时正在厨庭里等着大家呢。”
许家宝瞬间跑得没影，后面的人赶紧跟着进去。
厨庭里灯光如昼，气氛和暖，大家围着餐桌叽叽喳喳地说着话，时不时有欢笑声传出。
许家宝跑进去，大家见了都停了说话。
清晖唤董管事去传饭。
许苏娘起身走过来：“你们去哪？怎么怎么晚才回来？”
许家宝快速扫了一眼，没见到阿姐，许熹和许昕也不在。
看到清晖一副笑盈盈的样子，瞳孔一缩，握紧拳头就冲过去，人还没靠近，就被张图拦下。
后面的护卫见了仗剑涌上来。
吓得女眷尖叫连连。
后面的丫鬟还把菜碟打破在地。
泾渭分明，厨庭里的人站成了两队对峙。
唯有清晖依旧安慰地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脸色都没变，依旧闲情在在地坐着，舒着眼看向许家宝。
许苏娘站在清晖旁边，惊魂未定地望着对面的许文水：“这、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带着官兵上门了？”
许家宝大声斥道：“清晖在外面与别的女人厮混，还被阿姐发现了，我们要替阿姐讨回公道！”
大家错愕了‘啊’了一声，齐齐看向清晖。
清晖脸上的讶然一闪而过，转而换之的是一声嗤笑，正要开口，右边先一步传来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清晖在外面的女人厮混？还被阿姐发现了？阿宝，你口中的阿姐是我吗？”
许烟袅袅走来，一头浓黑的大长发半湿半干地垂在身后，脸上未施粉黛，是刚刚沐浴后才有的红晕、肌肤滑嫩的可以吸出水汁。
穿也也是家居的一套薄纱裙，曼妙身姿展露无遗。
那些护卫正看的起劲，背后忽然吹来一个寒风，不可抑制地打了个寒颤，一转眼就对上清晖那黑沉沉的目光，连忙作揖告辞。
转了三道回廊，依旧觉得那淬了毒针的眼，如影随形，脚步加快，赶紧遁了。
一一
清晖拉着许烟坐在身边，期间还睨了一眼许家宝，吓得许家宝一激灵，脑袋慢慢清醒，在看自家阿姐含笑带娇的姿态，默默拉着许乐转身：“我们还没洗手，快去吸收吧。”
但清晖不打算就此放过，整个用餐过程，清晖那幽黑的眼，时不时飘过来，许家宝这顿饭吃得犹在嚼蜡，如鲠在喉。
顺便扒了几口，就想个借口赶紧溜了，筷子刚放下，那悠悠的声音牢牢地把双脚缠住，动弹不得。
“既然吃饱了，也有了力气，那就说说吧，我跟哪个女人厮混了？”
清晖脸上看不出怒意，嘴角还带着丝丝笑意，夹了一块排骨放到许烟碗里，随后把筷子放下，那只手自然地搭在许烟的椅背时，左手拿起茶水轻轻地抿了一口，又把茶杯轻轻放回去，这才抬眼直直地看着许家宝：
“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吗？”
许家宝被这染了霜的声音，冻结了，能言善辩的舌头都打了结。
整个餐桌寂静无声，就连吞咽的动静都停了下来，许文水和许乐这两位当事人，头都不敢抬，直直地盯着手里的碗，恨不得盯出个口子来。
还是许烟笑盈盈地打破僵局：“听说你们还把烟火的迎宾伙计都拉走了？去了哪？”
许苏娘这时也忍不住开口：“阿水，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么重的胭脂水粉味，我被熏了一个晚上了，吃个菜鼻子都全是骚粉味，你去了哪了？该不会在外面厮混的人是你吧？！”
许文水涨红了脸：“别胡说。”
许苏娘越想越气：“那你解释一下你身上的臭味那里染上的？”
许乐站了起来：“是我，是我看到阿姐板着脸走去了书画馆找清大哥，没找到，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急匆匆地走了，我想起了前几日阿姐和清大哥躲在房里吵架，就以为、以为……”
“就以为他是鬼混去了？你这是什么脑回路啊？”许烟满脸不可思议，“不是，爹爹，你怎会也会信？”
这也太荒唐了吧？
许苏娘见没人接话，过来拉着许乐：“然后呢？你们去了哪里？”
许乐白这一张脸，还是抽泣：“然后，然后我们去了烟火，去了暖居，又回到的大街上找，都没有找到人，就、就去了春楼……”
“什么？”
第二百七十章惹祸上身
顺便扒了几口，就想个借口赶紧溜了，筷子刚放下，那悠悠的声音牢牢地把双脚缠住，动弹不得。
“既然吃饱了，也有了力气，那就说说吧，我跟哪个女人厮混了？”
清晖脸上看不出怒意，嘴角还带着丝丝笑意，夹了一块排骨放到许烟碗里，随后把筷子放下，那只手自然地搭在许烟的椅背时，左手拿起茶水轻轻地抿了一口，又把茶杯轻轻放回去，这才抬眼直直地看着许家宝：
“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吗？”
许家宝被这染了霜的声音，冻结了，能言善辩的舌头都打了结。
整个餐桌寂静无声，就连吞咽的动静都停了下来，许文水和许乐这两位当事人，头都不敢抬，直直地盯着手里的碗，恨不得盯出个口子来。
还是许烟笑盈盈地打破僵局：“听说你们还把烟火的迎宾伙计都拉走了？去了哪？”
许苏娘这时也忍不住开口：“阿水，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么重的胭脂水粉味，我被熏了一个晚上了，吃个菜鼻子都全是骚粉味，你去了哪了？该不会在外面厮混的人是你吧？！”
许文水涨红了脸：“别胡说。”
许苏娘越想越气：“那你解释一下你身上的臭味那里染上的？”
许乐站了起来：“是我，是我看到阿姐板着脸走去了书画馆找清大哥，没找到，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急匆匆地走了，我想起了前几日阿姐和清大哥躲在房里吵架，就以为、以为……”
“就以为他是鬼混去了？你这是什么脑回路啊？”许烟满脸不可思议，“不是，爹爹，你怎会也会信？”
这也太荒唐了吧？
许苏娘见没人接话，过来拉着许乐：“然后呢？你们去了哪里？”
许乐白这一张脸，还是抽泣：“然后，然后我们去了烟火，去了暖居，又回到的大街上找，都没有找到人，就、就去了春楼……”
“什么？”
众人都吓了一大跳。
许烟也坐不住了，站起来看了看许乐，又看了看许家宝：“你们两个也进去了？”
两人赶紧摇头，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许苏娘的脸色更差了，掐着许文水的耳朵：“你一个人进去的？”
许文水也顾不得面子了：“没有，烟火的伙计还有衙门的护卫一起陪着进去的。”
“进去了多久？”
“一下下而已，我什么都没做，有护卫作证，我们只是去找人的，没看到人就立刻出来了。”
许苏娘不好糊弄：“一下下怎么会有这么重的味？啊？”
许家宝拉下许苏娘的手，解救了许文水的耳朵，“娘，我也作证，我们就在门口等着，他们是真的很快就出来了，那些人见到护卫都吓白了脸。”
就跟我们现在一样。
沉默了许久的清晖看戏看得不过瘾，又添了一壶油：“所以你们带着一群人，进了一家春楼发现没人，就把整座城里的春楼都去翻了一遍。”
众人见他们三人的头快要埋进颈窝里了，一时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但许烟却觉得很感动，知道他们都是为了自己而一时糊涂，于是开口为他们解围：“真的是难为你们了，这样折腾了一天，你们放一百个心好啦，就算我出去与别人男子厮混了，阿清也不会作出任何伤害我的事的。”
“所以你们放一百个心，回去歇着吧。”
没有人有动静，都一直定定看着许烟。
许烟歪头：“还有事？”
清晖拉着她坐在他的腿上，伸手把玩着她的发丝：“你要出去与别的男子厮混？”
许烟这才反应过来，不小心打翻了醋缸：“漏了两个字，就算，就算，我说的是就算。”
“所以还是有这个可能？”
“不，永远都不会有，我把它收回，昂嗯，吃掉了，我没说，更不会做。”
见清晖还是蹙着眉，直接捧着他的脸重重的亲了一下：“这样可以了吗？”
清晖没有回答，扶着她起来，直直地往房里走去。
“阿清，他们人呢？什么时候走的？”
周围已经空无一人，就连家丁丫头全部都躲了起来。
生怕他们的漫出来的水，淹及了自己。
许乐和其他几人，看到许烟他们回去了，又偷摸摸地出现在许烟的房门外，趴了好一会果然听到了里面的声音，又咻一下全部跑走。
除了他们的院子，许乐才敢小声说话：“阿姐又被我们连累了，清大哥没有打我们，却把气撒在阿姐身上。”
语气满满的自责。
许家宝也是满满的懊恼：“入春已有两个月，正式春暖花开之时，阿姐喜欢吃水螺，前几天还念叨着关山村的水螺，要不我们明天去找找看？就当是赔罪了？”
许乐觉得可行：“那我们明日早些起来，一起出去找找看。”
“我们还没洗澡呢，快走吧。”
一一
天气渐渐炎热，烟火的生意收到天气影响，客人一日少过一日，许烟只好撤下所有的火锅与烤肉，全部换成凉菜。
酱油作坊，因为发酵曲菌依靠太阳光就已经足够，便把烤房给停了，烤房的菜园也因此停下，让它自由荒凉休养生息，等待冬季的到来。
买庄子的事因为各种事情，一直耽误，直到天气炎热到在府里呆不住，许烟买庄子的念头再次活跃起来。
午饭后，许烟躺在许文采新坐的躺椅上乘凉，房里实在是闷热，呆不住人，只好挪到院前槐树下，至少旁边还有一个水池，有一丝丝凉意。
许熹站在许烟身旁轻轻地给她扇风，许烟自己手里也有一把轻缦小扇子，只做挡光用。
正在欲睡不睡，朦胧困顿间，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许烟姿势不变，斜着眼从扇子下望去，果真是清晖从外回来了。
待人走至跟前，许烟才悠悠地问：“今日怎么这样迟？”
清晖结果许昕端来的凉茶，一口闷了才开口：“刚从山上回来，庄子的事情有着落了。”
许烟拿掉扇子，做起来，眼里哪还有朦胧之意：“真的？可有想我说的依山傍水，清新怡人？”
清晖点点头：“确实是有一个小湖，东北方向还有一条小溪，因地势高低不平，自然形成一个流动的水柱，重点是那水清凉甘甜，站远也能感受到那舒爽的凉意，最是适合避暑。”
许烟没有被惊喜冲昏头脑：“这么好的地方，为什么会闲着？没有主人？”
清晖干脆坐在她面前：“自是有主的，我已与那卖家联系了。”
许烟还是粗着，拦下许熹一直煽风的手：“有一处这样庄子的人家，非富即贵，怎么舍得出卖？”
太蹊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