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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有个包小姐全文阅读

作者:三丁包子     开封有个包小姐txt下载     开封有个包小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21 宿命冤家

    似乎停了,四周是死一般寂静。

    “公子……”有人在说话。

    难道我又穿了?还是个男的?

    猛地睁开眼睛,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有一句话叫做相由心生,所以我想我的脸上现在一定很厌烦,因为我实在不想见到这个人。索性闭上眼睛,静静地想了想昏迷之前的事儿,然后睁开眼,慢慢打量四周。

    这是一间阁楼,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座楼的顶层,因为最上面是拱圆形,横七竖八的横梁,外加几个小天窗。从天窗里射下几道阳光,斜洒在木质地板上。

    在阁楼的最中间,有一张条案,上面放着一张红色绸布,绸布上面是一个精致的木盒。

    而我,则坐在这张条案的正前方,不,准确的说,是绑在一张椅子上,还好绑得不太紧,估计只是想限制我的行动,并不想让我太难受。

    “怎么不说话?”对面的人终于忍不住先开了口。

    “说什么?说你是怎么利用我的?怎么害人的?”我面无表情地说,一开口便感觉声音有些异样。也知道昏迷了多久,怎么喉咙这么干?

    “这话……太冤枉我了!消息不是我放出去地。人也不是我请来地。我答应给你解药也做到了。至于亲自送你回去。是你自己不愿意。包小姐怎么反而怪起我来了?”赵牧颇感委屈道。

    “你……”我真地很想揍人:“你利用花殇跟利用我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我答应过不会利用你。又没有大答应过不利用花门主。再说。花门主她是自愿地。”

    他说这话地时候。就好像他所做地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毫不亏欠。我摇了摇头。不想再跟这样地人废话。

    赵牧扬了扬手。立即有人递过来一杯茶。他接过茶。小心翼翼地吹了吹。然后送到我面前。

    我觉得十分好笑。干脆闭上眼睛。懒得看他。脑子反复思索着那句话:花殇是自愿地。自愿地?她和襄阳王达成了什么协议?襄阳王与开封府势不两立。她这么做不等于对付展昭吗?那对她而言有什么意义?

    过了好半天,睁开眼,发现那杯茶仍举在我面前!这人真有够无聊的。

    “你不无聊吗?有空帮你爹害人去,跟我耗个什么劲儿?”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他放下茶杯,让左右的人退下。

    “我不想听什么故事,你忙你的去吧,我谢谢你全家啦!”

    “我没有家。”他背对着我,自顾自的说。

    我只得闭目养神,只要不看到他的样子,那声音还是可以入耳地。

    “有个人他以为自己生来就是个乞丐,因为自他记事起,他就是个小乞丐,他努力地做一个乞丐,但是他每次乞讨所得会被其他乞丐抢走,他只好去抢,和人抢,会被打,和狗抢,被狗咬,有一次,一条狗追着他不放,他以为自己要死了,这时候,一位和尚救了他。”

    “从此,他变成了一个和尚,他很努力地练功,但是无论他怎么努力,师父都不喜欢他,所有最重最累的活儿都是属于他的,因为他是个乞丐。其他的师兄也老是取笑他,拿他开心,因为他是个乞丐。”

    “终于有一天,他打败了大师兄,但是师父却要把他赶下山,因为他打伤了大师兄,其实他是无心的,但是没人相信他。”

    就这样,他在江湖上漂泊,象永远不能靠岸

    直到他遇上了一个人,这个人给他锦衣玉食,给他关心他,爱护他,给了他从未有过的感觉,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家的感觉,但是从此没人敢欺负他,也没人敢说他是乞丐,他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你说,他该不该报答这个人?该不该帮他做事?”

    我叹了口气,想不到他的过去还挺悲惨的,可是这个世界上,悲惨地人多得是,难道你的人生悲惨了就要去害人,让别人跟你一样悲惨?

    “你告诉我这些,是为了让我同情你的所作所为?”我问道。

    他转过身来,很认真地看着我,说:“我不需要同情,我只是想问你,我该不该帮他做事?”

    我摇了摇头:“他对你好,是为了让你帮他做事,那不是真正的好!”

    “是吗?可是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之外,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是吗?那个救你的和尚呢?他对你有救命之恩,这还不算吗?”

    “他死了!早就死了!”他眼里划过一丝哀伤。

    “那你的师父呢,他至少教了你一身武艺,没有这身武艺,襄阳王他会对你这么好吗?你有利用价值吗?”

    “哼!”赵牧冷笑一声:“他对我非打即骂,还把我赶出少林,在他心里,我只是捡回来的乞丐而已!”

    “可他们至少不计回报的教你武功,在你一无是处的时候,养了你十几年,这还不够吗?你有过一丝回报吗?”

    他面色一滞,没有说话。

    忽然有个声音自墙壁上传来:“公子,他们来了!”

    赵牧一听,面露喜色,忙唤进来一个人,对他耳语了一阵,那人领命后急忙离去。

    晕,这是什么机关,对讲机?不过外面的人可以将情况报告给这里,这里说地话外面似乎听不见,否则赵牧也不会让人传话了。

    不知是谁来了,难道是白玉堂他们?难道这里是冲霄楼?

    我急了,破口大骂:“赵牧,你这个变态,你居然利用我……”

    赵牧回头一笑,道:“上次我的确没有利用你,但并不代表我下次也不利用你,你怎么能把这两件事混为一谈呢?”

    “你……你就是个混蛋!”

    他嬉皮笑脸的坐下:“刚才谢谢你听我讲故事,所谓礼尚往来,像包小姐这样知书达理的人,是不是也应该讲个故事给我听听?”

    我靠,你那只眼睛看出我知书达理了!

    墙壁上又传来声音:“公子,他们闯过了第一层!”

    赵牧低头一笑,似乎毫不慌张,可是我却紧张得要死。

    “这里是冲霄楼吗?外面是不是白玉堂?”我急了,不得不开口问他。

    他没有回答我,反而问道:“你真的不是这个世界地人?”

    我一愣,他怎么会知道?这个变态怎么会知道的?

    他抿嘴一笑:“你不回答,看来是了,那个老狐狸跟我们讲地时候,我还不信呢!”

    原来是黑妖狐,竟然是黑妖狐?他真的跟襄阳王是一伙儿地?我简直不敢相信!

    “你知道吗?黑妖狐说我们这辈子是冤家,来世也会是一对冤家,而这两个冤家的意义恰好相反,他说地对吗?”赵牧含笑望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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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留言……没劲

122 守株待兔

    目瞪口呆,万料不到黑妖狐连这个也告诉他,这可会透露的秘密啊,黑妖狐你这个老狐狸,老混蛋,亏我每次遇见你还客客气气的,那天就应该让你喝酒喝死,哭鼻子哭死!

    腹诽了半天,发现赵牧的脸色更加得意起来。他饶有兴趣的捋起我一撮头发,仔细端详着:“下辈子,是不是太远了点?不如这辈子开始吧!”

    我浑身一抖,鸡皮疙瘩啥的瞬间掉了一地。说也奇怪,虽然赵牧很奸诈很变态,但我对他没有一丝一毫惧怕感,怪只怪我对他这张脸太熟悉了。

    好在墙壁上不失时机的传来一句话:“公子,他们已经闯入第二层了!”

    赵牧直起身来,颇感意外道:“速度还真快!”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沉思着,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赶紧喊道:“喂,我要喝茶。”

    赵牧挑了挑眉:“不怕我下毒了?”

    “好啊,毒死我吧,我谢谢你全家了!”我无所谓的说。

    他皱了皱眉,想必我这句话他很不中听,不过他还是端起茶送到我嘴边,我毫不客气的喝了下去,嗓子顿时舒服了许多。

    “说吧,要如何你才肯收手?你抓我不是为了引他们上钩这么简单吧?”

    赵牧微微一笑。反问:“为什么不是?”

    “少来。要想引他们上钩还不简单。展昭和江宁婆婆不是上钩了吗?你只说有宝贝在这里。何必抓我做饵。还给我安排这么好地位置。楼顶上看风景么?”

    “那依你看。我抓你地目地是什么?”赵牧笑道。

    “像你这么变态地人。一定喜欢看别人求你。你抓我来这儿。又随时报告他们地情况。无非是想让我担心。让我害怕。说得明白点。无非是想借此威胁我。让我求你放了他们。说吧。你们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呢?我挺笨地。猜不出来。”

    赵牧微笑点头:“谁说你笨。你不算笨!”

    “……”

    “好吧,若是你能告诉我下一任皇帝是谁,我也许可以考虑放了他们!”

    原来是这个!对哦,襄阳王一生最大的梦想就是做皇帝,这个自然是他最关心的,但我若说出下一任皇帝的名字,他会不会想方设法除掉他?很显然的,他肯定会地!

    但是我若不说,以他对冲霄楼的信心,他绝对会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下面的人死掉,绝对地!

    而且我若是耽搁一分,他们的危险便增加一分,这冲霄楼步步陷阱,随时都有可能丧命,我该怎么办呢?

    我呼了口气,道:“黑妖狐无所不知,他不会连这个都没告诉你们吧?”

    赵牧摇摇头,道:“我们若是知道,又怎会问你?黑妖狐他只是替他师父还我爹三个人情,所以他只帮我们做三件事,他并非我们的人!不过这三件事已经够了!“他诡秘一笑。

    原来如此,难怪黑妖狐跟开封府也有来往,他应该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否则包拯怎么可能找他办事,而他帮襄阳王做事,肯定是有苦衷的。我相信!

    我又问:”下面地究竟是哪些人?若是跟我不相关的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让我先去见见他们吧,见到了我自然告诉你!”

    赵牧低头一笑,道:“那我们就慢慢等,等他们上来再说吧!”

    看着他好整以暇的样子,我真想问候他全家!

    我冷冷的说:“

    是有事,我宁死也不会跟你们透露半个字,你也知道来说是没有任何威胁的。”

    赵牧一笑:“你不会死的,包小姐,像你这样来自另一个世界地人,简直是无价之宝,我爹怎么会让你死呢?看见那个盒子了吗?”他指着我面前条案上的盒子,“那是解药。

    你地!”

    我眼皮一跳,心脏出现短暂的停滞。

    解药?果真有解药!这么说,我不会死?我死不了了?天哪!

    长久以来,那么多人告诉我此毒无药可解,我心里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就连小蜜蜂、展昭、花殇帮我寻找解药都无功而返,公孙先生、江宁婆婆都对此毒束手无策,我心中早已认定这毒是真地无药可解的。

    可是现在,突然有人告诉我此毒不但有解,这解药就在我眼前,我怎能不欣喜若狂?

    想必我脸上我地表情已经出卖了我自己,赵牧笑道:“怎么样?只要你回答我爹的问题,以后帮我爹做事,我保证下面的人没事,你也没事!”

    虾米?还有附加条件?帮襄阳王做事?

    “不行!”我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不但赵牧脸色变了,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啥时候变得这么大义凛然了?连自己的命都不要?难道在开封府待了一段日子被熏陶的?哈哈,想不到在关键时刻,我还能坚守正义,我真为我自豪!

    墙壁上忽然传来声音:“公子,不好了,他们已经闯进了第三层。”

    赵牧眉头一拧,似乎有点难以置信。

    我哈哈大笑道:“什么破机关,居然想难住陷空岛五鼠,别异想天开了!”其实我只想打击打击他的嚣张气焰,心里面紧张得要死。我暗暗祈祷:小白你可千万别出事,你要是出事了,我一定……一定把面前这个人生吞活剥了!

    赵牧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奇怪,半晌才说:“你好像不怎么怕我!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

    我正要反击,墙壁上又传来声音:“公子,他们似乎对机关了如指掌,我们设的机关都被他们破解了,照这样下去,他们很快便会攻上来!”

    啊哈,他们一定得了什么破解机关的方法,太好了!

    啪!什么声音?

    等赵牧将手抬起,我才发现,那只我刚才喝过水的茶杯已经化为粉。

    呼~~好可怕!

    我立马变得乖乖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眼睛都不闪一下。

    “好好看住他!”赵牧喊了两个人上来看住我,自己下楼了!

    我又开始紧张起来,那机关已经很难缠了,这丫还去捣乱,这可怎么办?

    急也没用,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楼底下便传来打斗声,看来离我不远了。我既兴奋又害怕,兴奋他们现在还没事,又害怕他们过不了最后几关,这心里面就跟猫抓似地难受!

    猫?忽然那想起展昭,心里一痛,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按理说,解药应该早就送到了,那解药应该是真的吧?一定是真的,真的真的真的!

    我这边心里祈祷着,那边楼梯口忽然人影一闪,未等我看清,那人已冲到我身后,旁边俩看管我的人应声倒地。

    回过头去,与那人四目相接,我立即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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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冥冥天意

    然是一袭青衣俊逸挺拔,依然是一身正气浑然天成双眼睛,一向沉静如水的,一向淡定从容的,这一刻,竟似波涛汹涌,那里面翻涌着太多的情绪,震惊、难过、心疼、焦急,怎么还有愧疚?

    这一刻,我的眼泪忽然流了下来,让我有些粹不及防。

    我为什么要哭呢?我该高兴的不是吗?我喜欢的人终于在我最危急的关头出现了,虽然没有踩着七彩云霞,虽然没有披着金甲战袍,可是他在我的眼里有如天神一般,没有人比他更帅了!

    可是,我又为什么如此害怕呢?我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就算被绑架被刺杀遭遇那么多危险的我都没有如此害怕过,这一刻我真的好怕死,这一刻我从来没有如此迫切想要活下去。

    因为就在这一刻,那双眼睛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写着他有多紧张我,多在乎我,没有一丝伪装,没有一丝虚假,倘若我死了,他该有多难过?

    想要说点什么,但觉如鲠在喉,我只得报以粲然一笑。展昭嘴角微微抽搐,似乎要说什么,但终于什么也没说,也许是像我一样说不出来。

    忽然,他的眼神一凛,目光越过我的头顶。

    不用看,不用问,我也知道是谁来了。

    展昭一个箭步过来,手起刀落,我顿觉身上一松,被割断绳子随着我的起身滑了下去。

    我本能地想要躲到展昭的背后,可移动间忽然带动了椅子,只听嘎吱一响,就像机关启动的那种声音,墙壁上忽然裂开几个黑洞,有什么东西嗖嗖嗖地向我们飞来!

    我来不及反应。已经被展昭揽在腰间。在空中转了几个回合。由于脸部朝下。看不见具体地情形。头晕晕地。只能看见一根一根掉在地上地黑幽幽地箭矢以及各种奇怪地暗器。

    当展昭把我放下时。我才发现我们已经退到一个墙角。离刚才地地方已经隔了几丈远。而赵牧。此时却站在案几边。手里拿地是正是装有解药地锦盒。

    他慢悠悠地开口道:“想不想知道这解药是怎么配成地?听说过铁树开花吗?铁树第一次开花需要三十年。第二次开花需要六十年。如果想再配一粒这样地解药。需要等上六十年呢!”

    站在展昭地身后。我明显感觉到他身躯一震。而我。也是震惊不已。想不到月蚀散地解药竟然要用上铁树地花。就算是回到现代。也只能在书本上看见它地描写:“花是一把剑。剑是一朵花”。又有多少人真地见过?难怪他们都说此毒无药可解。这铁树地花哪里找得到?

    赵牧看了我们一眼。微微一笑。似乎很满意我们地表情。他又接着说:“就算过了六十年。你们也不一定能配到这个解药。因为它还需要一样东西:南海夜明珠。咱们大明朝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颗了!”

    我地天。果真如此吗?这下被他吃定了。难道我真地要答应他地条件。从今以后听命于襄阳王?不。绝不!我才不会帮他做事去对付包拯呢。打死也我也不!

    这时展昭忽然说道:“想不到进献给太后寿诞的贡品‘南海夜明珠’,竟然藏在襄阳王府!难怪追查多年毫无下落!”

    赵牧笑道:“展大人,如今这颗夜明珠已经化为这一颗药丸,难道你拿这个去跟皇上邀功?”

    展昭没有接口,但他握剑地手因为太用力而显得发白。我心里一阵难过,若不是我,堂堂的南侠展昭,何至于受人威胁?就算赵牧那个变态说地是事实,但是他也不能用这个来威胁展昭。

    我狠狠地瞪了赵牧一眼:“少糊弄我们,谁知道那是用什么做的,说不定是毒药呢!”又对展昭说:“别理他,我们走吧!”

    展昭伸出一只手,在我的手心捏了捏,似乎叫我别急。他的手比之上次温暖了许多,所以当他放下时,我竟有些舍不得。

    赵牧轻轻一笑,道:“不愧是展昭,这么容易就能闯过

    楼,比之那些江湖鼠辈不知道强多少倍,难怪我爹爱人才,三番五次放你一马!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懂得时务,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爹的心意吗?”

    展昭冷笑道:“那要多谢王爷错爱了,只可惜,展某只识公理,不识时务!还请赵公子遵守承诺,将解药交给展某,至于三宝,展某已经带来了!”说罢,从怀里拿出一个包裹。

    我大吃一惊,襄阳王要这三宝做什么?阴阳镜和游仙枕已经没用了啊,至于古今盆,难道他有开启的方法,话说,他开启那个干什么?

    赵牧看到包裹,脸上地笑意更浓:“看来包拯并非无情之人,对一个不是自己女儿的人也如此重视,实在是令在下欣慰。”

    游仙枕在皇上那里,想必包拯费了许多周折才拿回来。我心里又是一阵愧疚。

    忽然,赵牧话锋一转:“我并没说只用三宝就可以换取解药,这只是条件之一。”一边说着,一边还用手指轻轻摩挲着锦盒表面,看地我牙直痒痒,真想骂他八辈祖宗!

    “还有什么条件,直说吧!”展昭仿佛早已预料到赵牧会这么说。

    我真佩服展昭的忍耐力,他居然还能平静地和他谈判,换做我早就上前砍了,看来我这种人不适合练武地,太冲动了。

    赵牧笑道:“展护卫果然爽快,其实很简单,只要展护卫能接受我爹的心意,这解药不但立即奉上,我还让会下面地人赶紧住手,若是展护卫愿意追随我爹,想必陷空岛的几位大侠也不会拒绝我爹的好意。”

    “若是展某不答应呢?”展昭沉声道。

    赵牧眼睛一眯:“那就怪不得赵某了,你能上来算你运气,下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那展某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好得罪了!”说罢,亮出手中的巨阙。

    赵牧眼里划过一道寒光,忽然,他冷笑一声。说时迟,那时快,一张网状似的东西从天而降,速度之快令我咂舌。展昭将我往旁边一推,另一只手则挥舞巨阙,但那网子不知是什么物质做什么的,竟然丝毫不为巨阙所伤。

    我心急如焚,眼看展昭就要落入网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银钩嗖地飞过来,连接银钩的是一条长索,一拉一扯之间,那网子竟被生生地勾了过去。

    来人正是徐庆,而其他几位,白玉堂、卢方、蒋平、韩彰等,都一一出现在顶楼入口。

    赵牧脸色如寒冰,也许他不能置信他精心布下的机关和人手竟这样不堪一击。

    白玉堂嗤笑道:“还以为冲霄楼有多了不起呢,不过如此尔尔!”

    这边韩彰却道:“跟他罗嗦什么,看我拆了这冲霄楼,免得他再害人!”说完,从怀里拿出几个黑乎乎圆溜溜的东西来,朝赵牧诡秘一笑。

    那是什么东东?他要干什么?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就听见展昭一声大喊:“慢!”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我被白玉堂一个拦腰抱起,人已向外飞出。

    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地上遍是灰沙尘土,我的眼睛都睁不开。轰隆声和倒塌声持续了好久,待我能睁开眼睛看见东西时,再回头一看,冲霄楼已是一片废墟。

    除了我和展昭,其他几人脸上都是大仇得报的欣慰以及慨然之色。

    而展昭,则呆呆的看着冲霄楼,眼里是从未有过的痛苦和绝望。

    其他人看着展昭,脸上均是不解,只有我知道为什么,可是我不能说。

    如果他们知道能救我的唯一希望就这样被毁掉,他们几个肯定会自责。既然没都没了,何必让他们再去自责呢?何况他们是无心的。

    也许,这就是天意吧,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吗?惩罚我之前一直消

124 生未同衾

    时的襄阳王府,已闹了个底翻天。四面八方皆有官围聚而来,想必连门口的护卫都赶来了。

    在打还是撤这个问题上,他们五鼠争论不休,最后还是展昭拿了主意,按他的话说,现在还不是和襄阳王对决的时候,因为开封府还未掌握襄阳王谋反的足够证据。

    于是,趁尘烟还未散尽,四鼠又在各处放了一把火,大家趁乱出了襄阳王府。

    出城后,卢方准备带着四鼠回陷空岛。的确,黑妖狐那人神出鬼没,想找到他恐怕还得依仗江湖上的朋友,另外江宁酒坊的事也需要他们回去处理。

    正要和他们几个告别,白玉堂忽然将我拉到一旁,问我中毒的事情,原来那夜我毒发后,他去找赵牧,却意外的发现婆婆被困冲霄楼,所以一番打斗下来并没有问到解药的事情,这让我松了一口气。

    我编了个谎,说赵牧抓我回去的时候,毒已经帮我解了,他不相信,我拿起他的手放在我的脉搏上,说:“你看,是不是很正常,有中毒的迹象吗?”

    他脸微微一红,摇了摇头,道:“那你回去好好待着,我很快就去看你。”

    我眼睛一热,鼻子酸酸的,连忙低下头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他还不知道,我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一别也许便是永远了。

    走回马车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展昭忽然开口道:“我们去杭州,正好同路!”说完,朝我看了一眼。我虽然有些诧异,但展昭不会无故做出这个决定,也就不再问了,其他人自是欣然同意。

    不知蒋平哪里弄来一辆超大马车,简直是马车中地劳斯莱斯,七个人坐在里面还觉得宽敝,大家轮流赶车,余下的人便在车厢里闲谈。

    直至此时。我才得知。他们之所以能顺利地闯入冲霄楼并直达楼顶。还多亏了黑妖狐。

    原来。黑妖狐趁那夜襄阳王地人偷袭我们时。带走了婆婆地遗体。并留下一纸书信和一张图纸。那图纸上便是冲霄楼所有机关地设计及破解之术。

    根据赵牧之前透露地信息。我大胆猜测。黑妖狐地师父很有可能欠了襄阳王三个人情。所以他便答应帮死去地师父为襄阳王做三件事。这其中一件便是帮忙设计冲霄楼地机关。说出我地身份估计是第二件。而第三件。我就不得而知了!

    于是我又问黑妖狐留下地书信中写地什么。大家皆沉默不语。最后还是蒋平说了出来。大意是:这辈子他愧对婆婆。婆婆之死跟他有关。他会好好照顾婆婆。不会让她再孤独。最后还留下一句“生未同衾死同穴”。

    话说。自那以后。黑妖狐仿佛从江湖上消失了。再也没有人见过黑妖狐地踪迹。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听到这里。我也默默不语。心里极其地不是滋味。展昭忽然伸出手来。将我地手紧紧攒在手心。惹来大家好一阵眼光。我只得低下头看着脚尖不说话。

    马车里安静极了,大家都低下头,一致看脚尖。而白玉堂呢,正在外面当车夫。

    为躲避襄阳王的追兵,我们马不停蹄地到了江陵。到了这里,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心情顿时沉重极了,晚饭自是没有胃口,只说是累了想休息,便提前回房了。

    估摸着他们大概歇着了,我便开了门想溜出去,谁知一开门,便被人堵在门口,但这次不是白玉堂,而是展昭。

    “怎么,又想偷偷溜走吗?”展昭将我拉回房里,顺手关上门。

    有前科的人最怕被人提前科,我的脸不禁有些发烧:“那个……”我期期艾艾的说,“我想出去走走。”

    “那你也应该加件衣服!”展昭拿起床边的一件长袍,不由分说地披在我身上,那是我准备晚上换洗地。

    大概又觉得我这样披着也不妥,他又将我的手拿起来放进袖子里,又顺便将我的腰带解下来,套在外面一层重新系上,一边系还一边说:“我早就想跟你说了,你这样系腰带是不对的,在大宋朝,绝对没有第二个人像你这样系腰带,像你那样系很容易打结,腰带是这样系的……”

    展昭兀自在那里喋喋不休,我却像被人点了穴一样,全身僵硬,说不出话来。

    也是什么难受,但是他挨我这么近,他的身上带着竹叶清香的味道,他挺直而透明的鼻翼,他一张一合的薄而有型的嘴唇,他领口处露出地一截细腻光滑的肌肤,他修长而匀称的手指,无一不叫我心乱如麻。

    我从来不知道展昭还有如此强势如此婆妈的一面,从昨天他在马车上将我的手抓住地那一刻起,一直到现在,几乎都没有我说话的份儿。不管我答不答应,他仿佛铁了心地要让我知道他的心意。

    这不正是我希望地吗,可是我为什么如此紧张?紧张得手心冒汗!

    情急之下我抢过腰带,开始笨拙地打起结来:“我,我,我已经看清了,我自己来好了!”其实我压根没看清。结果,没弄两下,那双让我心跳加速的手又伸了过来。

    “你这样还是不对,我帮你好了!”他地声音平淡而温柔。

    “我,我,我摸索一下!”我紧张得舌头都在打结了。

    结果,拉来扯去,很不小心,很抓狂的,又打成了一个死结。

    我了,不知如何是好,抬头对他傻笑了笑。

    可是突然之间,我发现,他的漆黑幽深的眸子里,有种让人想哭的忧伤,看得我一愣。

    忽然,他伸开双臂,一把将我拥入怀里,将我的脑袋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前,耳边是他的低喃:“对不起!对不起!”

    我整个人都石化了,好半天,我才回过神来,一种巨大的幸福和喜悦从心里直窜出来,迅速蔓延至每一处神经,燃烧着每一个毛孔,所有的猜忌、戒备和防线在那一刻土崩瓦解,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我伸出手去,轻轻地环拥住他,这一刻,我仿佛拥抱了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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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 两两相忘

    不知过了多久,又仿佛没有过多久,但是他胸前的衣的泪水打湿的衣衫,已经变得很凉很凉了,我轻轻地挣脱出来,看着他胸前一大块湿漉漉的地方,顿时尴尬无比,手忙脚乱地想要擦干它,其实脱掉是最好的办法,但是我没敢那么想。

    展昭轻轻一笑,拉开我的手:“既然你睡不着,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说完拉起我便走。这时街上已经有不少店铺打烊了,我们并肩走在街上,手被他轻轻地攒在手心,有种温暖自手心传递过来,一直传递到心里,夜很凉,但我的心却是暖暖的。

    老远便看见一个老汉挑着那种古代特有的货担,手里还拿着拨浪鼓,嘴里在喊着什么,我听不太清楚,想必是这里的方言。正要请教一下展昭,却发现他嘴角上扬成一个好看的弧度。那老汉是他亲戚么?

    来不及问,展昭捏了捏我的手,加快脚步走上去,我只好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

    “老伯,来两碗馄饨!”展昭朗声道。

    倒,原来他想吃馄饨,跟我这个宋朝第一大厨说不就得了,我可以天天做给他吃,而且保证每餐都有新花样!

    那老汉十分熟稔地从货担上取下两张小凳,然后打开盖子,一股热气兼香气扑面而来,在这清冷的夜里显得格外浓香。

    说起来,我晚上没怎么吃东西,刚才情绪太激动不觉得,现在闻到这香味,胃里跟抓猫似的馋。

    不过我猜错了,展昭不是想吃馄饨,而是想看我吃馄饨。当我呼哧呼哧干掉一碗后,发现他正笑意盈然地看着我,而他手里的馄饨竟是一丝未动,我原本以为他是怕烫,谁料他是给我准备的,又凭什么给我准备两碗?难道我的样子很像猪么?

    在抗议无效的情况下,我勉为其难地接过他地馄饨,又呼哧呼哧的干掉一碗,还很配合摸了摸肚子,展昭这才满意地站起身来付账。

    吃完馄饨。身上也暖和了许多。我以为他会带我四处走走。逛逛夜市啥地。但让我大跌眼镜地是。他竟然将我带到一处店铺。那是一家纸马店。他怎么知道我晚上偷跑出来就是为了买这个?难道他会读心术?

    见我愣在那里。他替我挑了一些。出来时柔声对我说:“明天路过地时候。我会让马车停一下。我陪你去。”原来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我鼻子又酸得一塌糊涂。我知道他是细心地。但没想到他会这么细心。来了这么久了。第一次感觉有人可以依靠可以依赖。这种感觉真地真地非常好。

    回去地时候。客栈都快关门了。展昭送我到房门口。却发现一件不妙地事情。门口站着一个人。居然是白玉堂。

    本来。白玉堂在也没什么。关键是我们当时手牵着手。不过牵手也没什么。对吧?可他却一直死死盯着。就好像我们握地不是手。握地是武林秘籍九阴真经。握地是屠龙宝刀倚天剑。而且上面还刻着他地名字。

    他太专注了。就连展昭唤了声“五弟”。他都仿佛没听见似地。眼睛眨也眨一下。

    本来我们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地。反正大家总得知道嘛。早知道晚知道有什么关系呢。但被他盯得久了。竟有些头皮发毛。只好不情愿地松开手。

    这时,蒋平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先是跟我们打了声招呼,然后拉着白玉堂就走,一边走一边说:“五弟,我正到处找你呢,大哥有事找我们,赶紧走……”就这样,白玉堂被推搡着走了。

    我松了一口气,朝展昭吐了吐舌头,顺便将我的小手主动递了过去,这一会儿不牵还有点不习惯呢。展昭笑了笑,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休息去吧,明早我来叫你!”我乖巧的嗯了一声,转身进屋。

    关上房门,靠在门上好久好久心情才平复下来,然后又趴在床上蒙着被子偷笑了好久好久才香香甜甜地睡去。

    其实这天晚上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我直到很久以后才知道。说起来,我总是那个最后才知道真相地人,唉!

    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变化,马车变成了两辆。卢方解释说他们在江陵购置了一批东西,一辆马车恐怕装不下,我十分好奇,有什么东西江陵有而松江没有地,就算松江没有杭州那么大城市应该有吧,正要上去看,却被展昭拉住了。

    展昭向卢方客气道:“多谢卢兄,让卢兄费心了!”便拉着我上了另一辆马车,于是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出发了。只是我一个人待在车厢内好无聊,展昭要赶车,而小白从一出客栈就钻进那辆劳斯莱斯,我也不好意思拉他过来。罢罢罢,睡个觉先。

    行至某个地方,马车突然停住,展昭让大家先走一步,在前面茶肆等着,然后带着我去了一个地方。

    那是一处悬崖,是小蜜蜂和玲珑双双坠崖的地方,数月前的一幕又仿佛历历在目,心里面有一处伤口又被层层剥开,隐隐作疼。站在崖边,看着手里的纸钱向悬崖底飘飘荡荡而去,我感觉山风无比的冷,身体有些瑟瑟发抖。

    展昭走过来,轻轻地拥住我,在我耳边说:“别难过,他们会很好很好的!”那时我只是以为他在安慰我,却不知,这句话还有着另一层意思。

    离开江陵后,我们加快速度,几日后便到了松江,只可惜酒坊依旧,人已不在,想起那段日子在松江,婆婆地温颜细语以及悉心照顾,我一个人躲在房里偷偷哭了很久。当然,最伤心的要数白玉堂,他将自己关在婆婆房里,一天一夜都没出来,也没有吃东西,最后还是展昭出马,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才让他开了门。

    说起来,白玉堂和展昭虽然表面水火不容,但很多时候,当别人对白玉堂束手无策地时候,只有展昭才有办法,真的奇怪得很!

    第二天,我和展昭准备告辞去杭州了,等了许久也不见小白出来,想起那一次他扮作车夫死皮赖脸跟着我们,不禁有些心酸,这一幕,也许再也不可能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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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女人的事

    许是我们起得太早了,偌大一个码头,竟然只有一家戴着斗笠,身形瘦小,见到我们,赶紧迎了上来。

    “二位客官,可是要雇船赶路?”

    那船家我本就看着眼熟,一听这沙哑的声音,顿时眼前一亮。

    “哇,好巧,又是你!”

    “姑娘真是好记性,这就叫做缘分吧!”船家笑道。

    可不是吗,我来这宋朝,总共也才坐过四船,竟有两次登上同一条船,遇见同一个船家,不是缘分是什么?

    我哈哈一笑,轻轻一跃,正要上船,却被展昭从半空抓了回来。

    正自诧异,却听展昭道:“不敢有劳丁小姐,我们还是寻别的船家去吧!”说完,拉起我朝一旁走去。

    我愕然,转头去看那船家,貌似气得不轻,身体微微颤抖,难道真是丁家小姐?想不到我坐四次船竟有三次遇见她,难道她很喜欢给人撑船么?

    那丁兆惠一把掀掉斗笠,一头长发随风飘扬,小脸儿却是涨得通红:“展昭,我哪里得罪你了,今天你给我说清楚,否则你休想过这条江!”说罢双脚一点,一个纵身跃来,好似暴怒的母狮子,吓得我连连后退。

    展昭将我轻轻一拉。身体一转。已挡在我面前:“丁小姐。我们着急赶路。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丁兆惠怒道:“我好心送你们过江。你却不领情。难道本姑娘地船坐不得么?”

    “不是坐不得。”展昭眉头微微一皱。“只是姑娘如此打扮。想必是刻意隐瞒身份。可惜展某又不能装作不知。只好辜负小姐地美意了!”

    “你。你……”丁兆惠大概从没受过这样地待遇。手指着展昭。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她把手一转指向我。语无伦次道:“这个。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地野丫头。你竟然为了她。她怎么配?她哪里比我好?”

    “住口!”展昭脸一沉。丁兆惠更是气得眼泪纷飞。

    这丁家在江南是大户人家。丁兆惠这么一闹。岸上顿时挤满了看热闹地人。我和展昭都颇为尴尬。

    担心他们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赶紧鼓起勇气上前,拉起丁兆惠往旁边走,一边回头对展昭使眼色。

    展昭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而丁兆惠仿佛没料到在骂我之后,我还会主动拉她地手,竟有些愕然,任我拉着往旁边走。

    拉到一处地方站定后,我叹了口气,看着丁兆惠道:“丁小姐,如果你真的喜欢展昭,就应该拿出你的诚意来!”

    丁兆惠闻言,怒目道:“少来教训我,你没有资格,我对他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不像你只会给他惹麻烦!”

    不知道是她地脾气变暴躁了,还是本来就如此,我有点后悔拉她过来了。

    我抚额道:“丁小姐,你以为对一个人好,就是吃饭给他付钱,然后形影不离地跟着他?你可考虑过他的感受,他是个男人啊,男人跟女人是不一样的,男人需要一个理解他支持他,在适当地时候给他空间的女人,不是一个跟屁虫,也不是富婆,更不是怨妇。”

    丁兆惠脸色更难看了,嘴唇抖了抖,半天才讥诮道:“我可没有你那么经验丰富,对男人了如指掌。”

    “是,丁小姐冰清玉洁,年轻貌美,又武艺高强,可是男人要的不止这些,尤其是展昭,围在他身边的美女多了,武艺嘛,他自己有,他需要地是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能和他过日子的人,丁小姐可会烧菜做饭?可会绣花缝针?倘若展昭娶了你,难道还要再找一个会烧饭会绣花的妾?”

    “住口!”丁兆惠咬牙道,“他敢娶妾,我定不饶他!”顿了顿,又不屑道:“你说得这些有什么了不起,我们家丫鬟多的是!”

    我叹了口气:“对,你们家有钱,你们丁家好有钱,难道你要展昭吃软饭?他像一个吃软饭的人吗?”

    丁兆惠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我又继续说:“所以嘛,你今天跟他这样对峙,他肯定很不爽,你何苦来呢?你看上展昭,难道不是看上他地俊逸潇洒,风骨傲然,难道你想找一个整天只会黏在女人屁股后面点头哈腰的哈巴狗?”

    丁兆惠皱了皱眉,对我这个哈巴狗颇为不解,我也懒得解释,继续道:“你看,这么多人在围观,就算你不顾及自己地面子,也要顾及展昭的面子吧,男人地面子可是第一要紧的,丁小姐如此聪慧,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丁兆惠看了四周一眼,没有说话,眼皮却低下了,似乎有些懊恼。

    “所以,就请你今天先回吧,等展昭气消了,再找他也不迟,倘若你觉得我说地话在理,,一个月后再来开封府,你我公平竞争,如何?否则,以你现在这种水平,实在是没有资格跟我争!”

    最后这句话虽然说得重了点,但我已经下了挑战书,那丁兆惠也是算个女中豪杰,怎甘心输给我,她哼了一声,道:“我绝不会放手,你休想跟我抢!”说完,一转身跃入人群,转眼就不见了!

    唉,总算把这大小姐打发走了!我笑了笑,心里泛过一丝苦涩。

    若是我还有时日和你争,我又岂能让给你?但若是我走了,展昭岂不是孤独一人,我可不希望他为我孤独终老孑然一身,那样的日子一定很苦很苦……对了,还有花殇,不知道展昭会比较喜欢哪一个?

    唉,我又在瞎想什么,我只不过不想让那丁小姐绝望,至于他将来到底选谁,那真是我无法控制的事!

    这个时候码头的人渐渐多了,船只也三三两两的出来了!

    回到展昭身边,见展昭一脸的歉然,我笑道:“她暂时不会来打扰你了,不过等一个月后我走了,就说不准了!”

    展昭一听,脸色顿时变了,他拉起我,转身就上了一条船。

    水天一色,江山如画,船在江上悠悠荡荡,我的心也沉沉浮浮。

    展昭不知怎地一言不发,在船头坐了好久好久。

    起风了,江风凉如水,我从包袱里找了一件披风,走到展昭身边替他披上,他回头看了我一眼,顺势握住我的手,嘴角微微一弯,笑得极为牵强。

    我伸出手去,顺了顺他的眉,不悦道:“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跟我说,你这样闷着我多难受,难道我不可以替你分担一些吗?”

    展昭听了,捉住我的手,将我拉到怀里,下巴顶在我额头上,柔声道:“我有什么不开心的,你不知道吗?”

    “因为丁家大小姐?”我故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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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 最后的路

    昭用墨如点漆的眸子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道:“除会去想别的女人!”

    这本是十分肉麻的话,但从展昭嘴里说出来,而且是极其严肃的语气,极其正经的表情,差点没让我晕倒。啊,谁说他是大木头,谁说他不解风情,他说起情话来比谁都特别,比谁都迷人,让见惯大世面的我都几乎几乎要晕船了。

    我着将头埋进他的怀里,呼吸着那特别的竹叶清香,心甘如饴。

    良久良久……

    又听他说:“你怎么不问我去~做什么?”

    我换了个更舒;的姿势靠在他身上,故意凶巴巴地说:“有什么好问的,随便你去哪里,反正我跟着,去哪里都跟着,你休想甩掉我!”

    昭顿时愣住,忽将我得更紧了,在我耳边低喃道:“我们去灵隐寺,找佛印大师,是他赠你三宝,他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

    直至此时,我知道我中毒之事给了他多大压力,想起他一直瞒着我四处寻找解药,我竟浑然不觉,甚至误会他,而他却从不解释半句,默默承受至今,我心里就一阵难过。

    喜欢一个人,是要让他乐,而不是给他压力,正如丁兆惠所言,我总是给他麻烦给他压力,我没有为他做过任何事,其实我真的没资格说她,我连丁兆惠都不如。

    “怎么”展昭觉察到我的异样。

    我摇摇头。手绕过他地脖子。静静地靠在他地肩上。心里难过得要。

    上天。给我一条生路吧。如果我就这样死了。他该有多难过啊!

    还有那个死法海。你等着我。你要是不给我想个办法出来。我就一根一根扯掉你胡须。拔掉你眉毛。让你变成脱毛鸡!

    不过还没将法海变成脱毛鸡。我们俩却变成了落汤鸡。刚走到山脚。雨便淅淅沥沥地下起来。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连个避雨地地方都没有。展昭将包里地衣服拿出来盖在我们头上。但很快便被雨水淋得透湿。

    正着急间。忽然听见一个苍老地声音:“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二位可去我家避避雨?”回头一看。是一挑着柴火地老汉。听说他家就在附近。展昭连忙抢过他地柴火担在肩上。让他带路。

    绕过几条小径。前面果然有间屋子。只是这屋子有点眼熟啊。刚进院子。展昭回过头来冲我一笑。我顺着他地眼睛望过去。却是一块青红灰白相间地大石桌。我顿时想起来。这不是上次我们从灵隐寺下来烧火做饭地地方吗?哈。想不到又是故地重游。而且偏偏是这场雨把我们带到这儿。看来我跟这个地方还是挺有缘分地。

    进了屋子,才发现还有一位小姑娘,看上去七八岁的样子,衣服虽然破旧,头发也显蓬乱,一看就是很少洗脸梳头的那种,但她一张鹅蛋脸,眉如~月,睫毛浓而密,小嘴虽然黯淡无光,形状却生得十分好,不笑的时候,嘴角也微微上翘,嘟嘟地极为可爱,只是,她地眼睛虽大,却毫无生气,甚至有点痴痴傻傻的样子。

    一问老汉才知,这孩子是他一个月前从山上捡来地,想必是哪家大人带她上香时丢在山上的。

    我叹息道:“多俊俏的一个孩子啊,她父母怎么舍得丢掉?”

    老汉摇摇头道:“她个哑巴。”

    我晕了:“那她听得见吗?”

    老汉又摇摇头,叹道:“不但又聋又哑,而且还是个痴呆。”

    我彻底晕了,这也太惨了,看她蓬头垢面生活不能自理的样子,我大为心痛,心想,

    这么一幅好容貌有什么用,还不如给她一个健全!

    那老汉最终也没有认出我们是当初租他房子做饭地人,看他一个人照顾那小姑娘挺可怜的,临走地时候,我们想把身上的银子留给老汉,那老汉执意不收,无奈,我们只好趁老汉不注意,将钱袋塞在小姑娘手里,令我惊奇的是,那小姑娘竟然对我一笑,我几乎怀疑我看错了,再看时,却又恢复了那痴痴傻傻的模样,难道真是我看错了?

    由于心急,我们很快便到了灵隐寺,还未等我们开口,那小和尚竟然直接带我们去见法海,也就是他们口中的佛印大师,我和展昭又惊又喜,难道他知道我们要来?如果他知道,那岂不是代表他有办法?

    果然,法海果然有办法,只是他的办法,却让我陷入巨大地矛盾和痛苦之中!

    他的破办法就是:帮我开启古今盆,用古今帮我穿越代。

    “道就没有其办法了吗?”我追着法海反反复复地问了不下一百遍,却换来他一百次地摇头:“除此以外,再无他法!”

    我郁闷,我抓狂,要活命就离开这里,离开展昭,要跟展昭在一起,就没得活,这是什么道理啊,这是什么选择题?这跟没有解药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最后一线希望都没了,我终于忍不住泪水长流,太委屈了,我从来没有做过害人的事儿,为什么老天这么对我!

    “没关系,只要你能活着好!”展昭笑着拥我入怀。

    他说轻松,可我怎么会看不出他笑容底下地苦

    “你想想,那有你的父母,你地亲戚,你的朋友,他们都很想念你,你回去以后还能继续以前的生活!”

    “你就里是一场梦好了,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梦啊,只要你记得梦里有我就好了!”

    “命是最要紧的,活着比什么都好,我只要知道你还活着,我就会过得很好很好!”

    ……

    整个下午到晚上,他都想尽各种说辞来哄我,来劝我,就像哄小孩一样。

    可是这个笨蛋,他以为这样说我就会开开心心的走么?当我是傻瓜吗?我怎么可以当这里是一场梦,怎么能啊!

    可是他说的有一点很让我触动,在那里还有我的父母,我的亲戚,我的朋友,是啊,我离开这么了,我爸爸妈妈一定急坏了,妈妈身体本就不好,我如果永远的走了,他们该有多伤心,他们老了怎么办?

    当然,还有楚牧,经历了这么多事,我的心已经不知不觉的发生了变化,如果我回去,该如何面对他,如何面对我的心,也许,只能平静地说分手了!

    没办法,只能接受这个现实了,反正一个月后我总要死的,在我死的前一天,用古今盆穿越回去好了,那样,比我死在他面前让他好过一点,也只有这条路可走了!

    怀里揣着被法海施过法的古今盆,我们向山下走去,一路上,展昭像个唠叨婆一样不停的叮嘱我一定要记好那个开启古今盆的咒语,从来不知道他还有这毛病,气得我大叫:“你再嗦我现在就念出来给你听!”展昭连忙噤声。

    嘿,怕了吧,倘若我现在念出来,那古今盆起了作用,不穿也得穿了,法海说过,这古今盆只能用一次哦。唉,说起来,这三宝是谁发明设计的,都是一次性的,真没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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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 归去来兮

    色渐暗,来灵隐寺进香的香客早已散尽,幽静崎岖我们两个人,我们加快脚步向山下赶去,看来今晚只有在杭州城里找家客栈歇息了。

    正行走在半山腰上,一溜山风穿林而过,展昭忽然拉我停住,眼里闪过一丝警觉,我侧耳一听,除了呼啦啦的山风,什么也听不见,但听展昭沉声道:“各位想必已经等候多时了,不如出来一见吧!”

    话音刚落,从岩石后、大树后倏地跳出十几个人影,竟然是邓车、邓彪、张华、姚成等人。襄阳王的消息可真灵通,想不到这么快就派人追上来了,我们赶尽杀绝为他干儿子报仇么?

    可是接下来却让我大吃一惊,从树后缓缓走出一个人,那人右手臂缠着白布,脸上带着一抹冷笑,神情倨傲地看着我们,似乎我们已是囊中之物。

    看见赵牧的刹那,我和展昭对望一眼,眼里除了惊异,还有一丝欣喜。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既然没死,那是不是意味着解药也还存在?

    不过更让我吃的是,紧随赵牧身后的居然是花殇,正神情复杂地看着我们。她怎么会和赵牧在一起,难道他们又达成什么协议?

    我失声叫道:“花殇,你怎么这儿?”未等花殇开口,赵牧抢先一步道:“我们能这么快找到二位,这还多亏了天机门,这要多谢花门主了,不过这次她执意要跟来,可见二位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重要!”

    什么?他说的真的吗?我吃惊地看着花殇,用目光询问她。

    花殇忙上前解释:“你们别担心,我来告诉你们,只要你们答应他的要求,跟他们回襄阳王府,就可以拿到解药了!”

    “解药?”我和展昭异口同道,心里狂喜不已,那解药果然还在?

    “是地。”花殇走到我面前。很真地跟我说。“解药。能让你活下去地解药。你听我地话。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命没了。什么都是假地。”

    。她说地没错。活着才是最重要地。可是她又说错了一点。就算命没了。有地东西还在。我心里明白。我和展昭都不会答应他们地条件。就算丢掉这条性命。也不可能抛弃做人最起码地原则。

    “赵公子!”展昭忽然抱掌道:“只要你能给我们解药。展昭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你要展某地人头也好。要展某地手臂也好。只要不违背展某地良心。展某绝不会说一个不字。”

    听到展昭这一席话。我和花殇都怔住了。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跟赵牧那样地人说出这种话。他是堂堂地南侠啊。他嫉恶如仇。更不会向人低头啊。都是为了我。为了我这个笨蛋。我心里难过得要命。

    而那个赵牧呢。神情更为得意:“本公子现在还不想要命。其实你只要答应帮我爹做事。就什么都解决了。何必这么固执呢?”

    展昭眉头一皱。道:“这是违背展某良心地事。恕难从命!”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听得我精神一~。

    “没错!”我拉住展昭地手,冲赵牧骂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好歹不分,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认贼作父?拿着你的解药滚得远远的,我不稀罕!”

    “骂得好!”这声音从几丈远传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就连赵牧都吃了一惊,只有展昭眼睛一亮,看样子来了帮手!

    果然,不一会儿,从上山的路上拐弯处,跃出一群人来,待我看清来人,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原来是卢方白玉堂等人,后面还跟着一大帮抄家伙地兄弟。

    老远便听见韩彰叫骂道:“你爷爷的,命还真大,这么炸都炸不死你,浪费老子的霹雳弹了!”又听蒋平说:“咳,别心疼你那几个霹雳弹,下回兄弟给你弄几个更猛的来!”

    小白更是几个纵身跃到我们跟前,指着赵牧骂道:“赶紧把解药交出来,否则别怪你白爷爷不客气,今天你想给也得给,不想给也得给!我可警告你了,待会儿别哭着跪着求饶!”

    哈,这下可好了,那赵牧还有他的解药这下可成了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这时展昭上前一步,走到白玉堂身边站定,道:“多谢五弟了!”谁知小白竟回了一句“滚!”看样子很生气,又听他说,“你爷爷地,来找解药也不告诉我,当我是什么?”

    展昭回头看了我一眼,哭笑不得,我忙劝道:“不怪他,是我不让他说的。”白玉堂一听,更生气,回头瞪了我一眼:“一边去!”吓得赶紧后退,不敢说话了。

    唉,看来真地得罪他了!

    再说赵牧,我们突然多出这么多帮手,他竟然丝毫没有慌张,我真是佩服他。

    只见他笑吟吟地抽出宝剑,寒光乍现,那剑身竟然发出一道蓝光。

    “好剑!”小白低声道,这小子看见宝贝武器眼睛就发绿。

    展昭淡淡一笑,铮的一声,亮出巨阙,一道银光过,剑气森然。

    这两人哪里是打架,敢情是来比剑地!

    小白左看一眼右看一看,了一声,猛地从怀里掏出一把扇子,啊,不正是我送的那把沉香木扇吗,这扇子质地优良,用来做武器正合适。我正为我送出如此有用地礼物得意,忽然看见小白回头瞄了我一眼,又赶紧将扇子塞进怀里,那模样滑稽之极。

    眼看一场正大战即将爆发,我赶紧拉着花殇往,退到一块岩石后面。

    下面打得难分难解,我和花殇在边分析战况。

    “唉,这山路这么狭窄,真不适合打群架。”我趴在岩石上向下望去。

    “喂,下来,别让人发现了!”花在下面

    “:现有什么?他们自身都难保呢,很明显,我们的人多,展昭他们可不是浪得虚名!”

    “你是不知道赵牧的厉害,他要不是有一身好武艺,襄阳王也不会如此重用他!”

    “是吗?哈,快看,邓彪被打得惨!”

    “唉,你呀,要是我,就答应那个赵牧……”

    “我还没说你呢!”我气呼呼地爬下去,瞪着她,“你怎么又跟那个赵变态搅在一起啦?你还在帮他们做事?”

    “你不懂,这天机门虽说遍布江湖,可这天下是朝廷的,总得找个靠山吧,有生意我何乐而不为,再说我只卖消息,从不干杀人越货的勾当!”

    “你不杀人?你卖给他消息他去杀人,这跟你杀人有什么区别?”

    “哎,这怎么能混为一谈,这消息我不卖,自然有人卖……”

    “行了行了,我不想听你的生意经,总之我的事儿你别操心了!”我恼怒地转过身去。

    “喂,展昭是死脑筋就罢了,你怎么也这么死脑筋,你就不能为了解药,先假装答应他们,等吃了解药再反悔也不迟啊……你别忘了你是几百年后穿来的啊,要能屈能伸!”

    “对不起,我不是大丈夫,我不能屈,展昭才是大丈夫,他是有所为有所不为,他不喜欢事,我不会去做。”

    “你……你下来……小心……”

    我回头一看,一柄剑正插进花腹部,她美丽的脸正因痛苦而纠结着。

    “啊!不!”我跌落下来,一把抱住花殇。

    好像有人冲过来,头顶上响起刀剑相碰的声音,可是我什么也顾不得。

    “花殇,花殇你别死啊,家居猫,蓉蓉帮主……”

    你死了谁陪我说话,谁给我沙发躺,谁听我讲过去的故事……

    我大声地哭着,大颗大颗的泪珠滴下来,滴在花殇的脸上。

    “别哭,死了,说定,就能回去了……”

    啊,她还活着,我低头一看,一抹浅笑挂在花殇唇边,她的眼睛正在慢慢合拢。

    死了,回去,我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是的,回去,回去!古今盆!

    我连忙从怀里拿出古今盆,按照法海教给我的咒语叽里咕噜念了一通,那古今盆忽然像要裂开一样,从裂缝里散出无数道银光。

    我将古今盆往花殇怀里一塞,那银光慢慢将她包裹在里面,她就像月光中的圣女一般,皎洁而美丽,慢慢地,她变成了水晶一样透明的颜色,慢慢地,她在我眼前消失不见了……

    成功了吗?她回去了吗?她一定回去了!法海赠给我的三宝,从来没有失手过。

    擦了擦眼泪,我抬起头来,看见不远处的展昭正呆呆地看着我,一把闪着蓝光的长剑正向他刺去!

    “不!”我大喊一声,扑了上去,也许是平生的力气都用上了,我竟然抱住了那个拿着蓝剑的人,在他身后,是深不见底的山谷。

    我甚至没来得及再看一眼展昭,没来得及再看一眼这个让我惊心动魄的大宋朝,就向一个无底的深渊直直地坠落下去。

    我听见有人在我耳边说话:“你真是我的冤家,你知道吗,我差点被炸死,可我手里还紧紧地攒着那个解药……有你陪我死也不错,我不再是一个人了……”

129 永不后悔

    佩服他还能说这么多话,我连大气都不敢出呢,但我掉了这么久还没到底啊,这山没那么高吧?

    天哪,不会就这样一直一直往下掉,直到饿死,渴死,最后变成僵尸,还要继续往下掉吧?

    不是

    “救命啊——”

    “别喊了,睁开眼睛看看!”

    咦,有人,而且不那个赵变态的声音。

    我赶紧睁开眼,看了看,用地揉揉眼睛,再看,老天,我看到了什么?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人,不对,是牛,不对,是人的身子上安着个牛头。

    “看什么看,:见过帅哥啊!”牛头扭了扭脖子,很不满道。

    我的呀,这不会是传说中的牛头马面中的牛头大哥吧!这么说,我到了阴曹地府?

    “好别发愣了,赶紧跟我走,今天死得人这么多,我还得加班呢!”牛头催促道。

    很明显我打不过他。逃也没用。只得跟他走。一路上看见好多被小鬼带着走地。估计都是赶着去投胎地。另外还有很多穿着白衣服地人。目视。飘来飘去。难道是传说中地幽灵?

    忽然。一个熟悉地身影从眼前飘过。那不是法海么?

    “法海!法海。佛印大师!”我又蹦又跳地大叫。能在这里见到熟人实在太好了。但是。他不是神仙吗?他来这里做什么?

    那法海一见我。赶紧低头。转身就走。

    想走?

    我扑了上去。一把抱住他地腿:“大师。救救我啊。你不能丢下我不管啊!”

    这时牛头追了上来:“唉,佛印老弟,你怎么又来了?”他居然喊佛印老弟,看来他比他大!

    “阿弥陀佛,老只是来无事逛逛,你可以无视我,无视我……”

    “别啊,大师,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我抓住法海的衣角,说什么也不放手。

    “闹什么闹,再闹不送你去投胎了,让你变成幽灵,现在名额少,抢抢不到呢!”牛头呵斥道。

    什么,投胎?我不要投胎啊!我莫名其妙的穿越了,现在又莫名其妙地死了,我多冤啊,我不要投胎啊!

    “大师,我不要投胎,我要回去啊!我回去啊!”我抱住法海的腿,痛哭流涕。

    那法海偷偷瞄了我一下,叹了口气道:“唉,罪过罪过,老衲给你古今盆你不用,那个花殇本该投胎,却被你送了回去,老衲现在也难办了哦!”

    牛头不耐烦地说:“唉,佛印老弟,你一天到晚跑我们地府来晃悠啥,你不会是又想带什么鬼魂去玩什么重生吧,可别怪我没告诉你,孟婆的生意最近不好做,她可是很有意见哦,万一她告到阎王爷那里……”

    法海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摞东西,递了上去,那牛头看都没看,赶紧往怀里一塞,左右看了一眼,咳嗽一声道:“好吧,我看她也死得不明不白,上天有好生之德,这个人就交给你了,你赶快带她走,别让人看见哦!”说完,倏地一下不见了。

    我没听错吧,一个地府的鬼差居然跟人说“上天有好生之德”?那他每天忙活什么?

    “那个,大师,你刚才给了他什么?好像是纸钱吧,你身为一个神仙怎么能这样呢?”

    法海一本正经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你没听过吗,这里可是冥界,现在是冥界老大在统领三界,这里的小鬼都牛得不得了!”

    “哦哦哦,那你是神仙,还是妖怪啊?你怎么能出入地府?”

    “咳,老是介于人和神之间的那种?”

    “哦!”我摸摸下巴,总算明白了,“你正在修仙,还没修成,对吧?”

    “咳咳,施主,我该送你回去了!”法海提醒我。

    “回去?回哪里?宋朝还是二十一世纪?”

    法海瞥了我一眼:“自然是二十一世纪,那具肉身已经摔得粉身碎骨了!”

    啊,可怜地包青青,哦,不,可怜的我啊!如果被展昭找到,岂不是难过死!

    “能不能送我回宋朝啊?想想办法吧!”我眼泪汪汪地看着法海。

    法海的头摇得像拨浪鼓:“要么投胎,要么回去,你自己选!”

    “投胎,我要回宋朝,谁让你送我去的,

    不走了!我不走了我!”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抽我就不信他不管我!

    法海连忙蹲下来:“哎呀,别这么大声,被人听见就不好了!”

    “那你送我回去!”我趁机要抰他。

    “好吧!”法海叹了口气,仿佛做了一件很不的事。

    “真的!?”我兴奋得跳起来。

    “你可别后悔哦!”

    “不后悔,保证不悔!”只要能回去,就是当牛做马我也愿意啊!

    “好吧,你要不要再看看你十一世纪的生活?”法海忽然问我。

    “我不是死……等等,让我看看,我想看看我爸妈。”我忽然好愧疚,我怎么能把我爸妈给抛弃了,我太不孝了。

    当法=摊开手掌让我看时,我甚至在想,如果我爸妈日子过得很不好,我就回去他们身边尽孝,毕竟他们生我养我,更需要我。但是一想到这样就意味着要和展昭永别,我心里就好痛苦。

    然事总是难料的,当我从法海的手掌里,看到我的父母正开开心心和我还有楚牧生活在一起,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地眼睛!

    “这,这,这个人是谁啊!”我指着“问法海。

    “这个人就是你啊!”法海的语气比我还怪。

    “怎么可能,我,我不是去了朝吗?”

    “是啊,没错啊,这个你去了宋朝,另外一个你还留在二十一世纪,有什么不可以吗?”法海反问道。

    “啊,怎么会这样?”我吃惊地看着他,“人怎么可以有两个灵魂,两个灵魂怎么可以同时存在于两个空间?”

    “有什么不可以吗?谁告诉你不可以的?”法海奇怪道。

    我挠了挠头:“那个那个,很多很多的穿越小说上说的嘛,两个空间需要平衡……同一个灵魂不能同时存在于两个空间……”

    “善哉善哉,所谓小说,就是某个人的胡言乱语加异想天开,写小说的人都是疯子,看小说的都是傻子,施主难道连这个都不明白吗?”

    “……”

    “好吧,那你刚才还让我回去?如果我回去了,这怎么办?”我指着那个二十一世纪的我问他。

    “这有什么问题,你回去了,同时拥有她和你地记忆,你们还是一个人!”

    “……”

    竟然有这种事?可是也没人告诉我不可以啊!是啊,世间万事皆有可能,只是我们人类不知道而已。

    “往后看看,看看他们以后会怎么样?”

    “只看一下哦!”

    “嗯嗯嗯……啊——”我,我被吓到了!

    “这,这个人是谁?”我指着李青怀里抱着的一个胖娃娃问。

    “你儿子啊,可爱吧!”

    “那他怎么长得像白玉堂?”

    “你没听说过吗?儿女是父母前世的债!”

    “可我没欠他钱啊!”

    “就没欠点别的吗?”

    “别的……好吧,就当欠了吧!”

    看着那个李青和楚牧手忙脚乱地子换尿布,半夜起来给儿子冲奶,轮流哄儿子睡觉……俩个人忙得晕头转向,我简直哭笑不得。这真是前世造的孽啊!

    “好吧,看到他们这么幸福,我就放心了,送我回宋朝吧!”

    “想好了?”

    “想好了!”

    “不后悔?”

    “不后悔!”

    “真的不后悔,以后不会找老衲算账?”

    “后悔个毛啊,你能不能快点!”实在受不了,这老和尚太墨迹了!

    我怎么可能后悔嘛!难道让我回到那个二十一世纪,天天对着楚牧,心里却想着展昭?那样的话,我还不如重新投胎呢!只要能回到宋朝,只要能再和展昭在一起,老天呐,我保证不会再说你一句坏话,保证不会再骂你不公平,你怎么对我都行!

    终于,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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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以为一章就可以结尾,谁知我里嗦竟然在这里花费了一章,真是抱歉啊!

    魔先去出差吧~~~回来给你一个好结局!

130 三世为人

    和元年秋,灵隐寺附近发生了一件很奇怪一个又聋又哑且痴痴呆呆的小姑娘掉进水里,捞上来后昏迷了三天三夜,醒来后从前简直判若两人,不仅能听能说,还能洗衣做饭,看文识字,人们都说这孩子得了灵隐寺某个神灵的庇佑,这事情越传越神,来灵隐寺进香的人更多了,有的人还专程绕道过来看她,据说是为了沾一点她的福气!

    这个小女孩就是我,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有个鬼的福气,我招谁惹谁了我?我跟那法海有仇吗?我本来好好的一个人,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忽然之间变成了二八少女,忽然之间又死于非命,再忽然之间又变了八岁的小姑娘,才八岁呀!他干嘛要这么折腾我?难道我上辈子也欠他钱了?

    这还不算,他还说,我不能离开杭州,不能主动去找展昭,不能主动说出我的身份,否则便是泄露天机,不仅不能达成心中所愿,恐怕就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不是玩我吗?既然这样我还回来干嘛?这难度系数多高啊,首先他得遇见我,然后他还得能掐会算知道我是谁。就算他知道我是谁,难道他会娶一个八岁的小姑娘?

    “你可以再等几年嘛!”法海开解道。

    听到这句话,我;点晕过去,再等几年?说不定展昭的娃儿都能打酱油了!

    我问他还有没有别的选,他说今年重生的人比较多,名额有限,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等下一个名额估计也要个十年二十年……

    我烤,我还有选吗?我只能认命了!

    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试一试,何况我心里还有一丝侥幸:也许他会偶尔想起有个人曾和他一起去躲雨,有个人和他一起在那里烧过饭,也许,他路过地时候,会想起那个人,会来看一看……也许,只是也许而已,只是我怎么会知道,我这一等会是多少年?

    也就在同一时间,发了一件轰动全国的事,皇上最宠爱的张妃娘娘突然暴病身亡,有人说,她不是得病死地,她中了河豚的毒,也有人说,下毒的人是已故皇子地娘亲,那些传言不知是真是假,只知道,张贵妃死后,张国丈便被罢了官……

    然而这些对我来说已经不要了。重要地是。我如何能活得更久一点。以保证我有足够地时间等待我和展昭地重逢。

    这年冬天。大雪封山。收养我地老伯去里砍柴。掉进沟里摔断了一条腿。从此以后。生存成了我最大地问题。为了活命。八岁地我学会了种地种菜。学会了辨认各种野菜野果。学会了砍柴。学会了将做好地包子送到几里外地码头去卖。卖地钱几乎全都用来买药……我将我对父母地所有遗憾都弥补在了那位老伯身上。我尽心尽力地孝敬他。我只希望。在展昭没有找到我以前。我不要那么孤单!

    一年过后。码头上地人几乎都认识我了。他们知道有个不知名地小女孩每天风雨无阻地来卖包子。他们都喊我卖包子地小女孩!

    他们不知道。我只是希望站在人最多地地方。我只想守着那个码头。守着那个去灵隐寺必经地路上。守着一份渺茫地希望。

    我多么多么希望。有一天能在茫茫人海中遇见他。然后我二话不说冲上去。抱住他再也不放手!

    可是春去秋来。又一年过去了。我依然见不到他。要一个远在千里之外地人相遇实在太难了!

    这一年,发生了一件大事,全国上下炒得沸沸扬扬。若是要评选全国最受关注人物,那非襄阳王莫属了!听说他四处网罗武林高手,勾结辽国,意图谋反,终于东窗事发,被开封府掌握了确凿证据,落得个龙头铡伺候的下场。

    也在这一年,我居然在灵隐寺见到了两个人,如果我没有认错地话,那一定是玲珑和小蜜蜂,只是小蜜蜂看上去有些痴痴傻傻,似乎失去了记忆,他看任何人都是茫然无措的表情,若是有人不小心碰了他,他会像个受惊的孩子一样扯着玲珑的衣服,直往玲珑身后退,而玲珑则是一脸的宠溺和幸福。

    那便是她想要的幸福吧,只要能够和他在一起。

    看着他们,眼泪掉下来了。真高兴,他们还活着。

    又是一年花开花落。这年冬天,老伯终于离开了我,他是笑着离开的,尽管他很不舍,他还遗憾着没有给我找个婆家……但是人生总是遗憾着,他走了,而我的世界也只剩下我一人了!

    我已经十二岁了,十二岁的小姑娘已经有模有样了,何况我现在的~子是往人堆里一站便会扎眼的那种,走在路上偶尔会有人调戏搭讪,我总是撒腿就跑,我害怕极了,我再也不敢一个人去码头了,我像个孤独的小羊羔,我真担心我等不到重逢的那一天。

    那段时间我像疯了似的胡思乱想,他是不是已经结婚了?他是不是连孩子都有了?他是不是早就把我给忘了?每当这个时候,我真跑去开封不顾一切去找他,可是我不敢,我怕法海说的是真的,就算只是万一,我也不敢拿万一去赌,我怕万一我赌输了,我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根本不是叉叉和叉叉站u面却不知道叉叉爱叉叉,而是明知道你在哪里,我却不能去找你!

    岁月如刀,刀刀催人老,三世为人,我终于看透了很多东西。是谁说过的,就算人生是场悲剧,我们也要有声有色地演这出悲剧,不要失掉了悲剧的壮丽。如果它必然是场悲剧,那我就安安心心地等待这场悲剧的闭幕!

    我开始信佛,我成了灵隐寺最虔诚的信徒。我每天大半时间都泡在灵隐寺里,那是一个很安全,并且能让我安静地的想念他的地方。

    在那些与佛经檀香相伴的日子里,我常常想起一首诗。

    那一天,

    我闭目在经殿的香雾中,

    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

    我摇动所有的经筒,

    不为超度,

    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

    磕长头匍匐在山路,

    不为觐见,

    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

    转山转水转佛塔,

    为修来世,

    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每次想起,眼泪就忍不住掉下来,要何年何月何日,我才能与你相见呢?那仿佛是一个极其遥远的不可触及的梦一样,只能出现在我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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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章不是今天发就是明天发~~~

131 相逢如梦(大结局)

    终于明白当初法海为何一再强调让我别后悔,我虽然但是我若见到他,一定不会饶过他,他大概也知道,所以干脆来个死不相见!这老狐狸!

    因为长期出入灵隐寺,我经常遇见一位扫地的老和尚,根据我的观察,我敢肯定他是一位绝世高人。首先他够老,老得就像快枯死的老树滕,样子还真有点像天龙八部里打扫藏书阁的老和尚;其次他走路轻,听不到一点儿声音,好几次都把我吓一跳,不知道他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再者,他能干活,每天从早扫到晚,除了中午就餐,几乎不见停歇,但却丝毫不见其疲倦。而且,我问了很多和尚,他们都不知道老和尚的过往,只知道他是个扫地的。所以我推断,他绝对是个高手,而且辈分极高。

    我开始跟他套近乎,大概很久没有人主动找他聊天了,他对我很友好,有一次竟然夸我骨骼清奇,在我给他送了十次我亲手做的包子后,他终于答应给我传授武功了。其实还有个原因,,我发现了他的小秘密,原来他是个不戒荤腥的和尚,什么猪肉包子,虾肉包子他都照吃不误。不过这个秘密只有我知道。

    想不到我还是个练武的奇才,由于我对武术向往已久,兴趣甚浓,心无杂念,因此学起东西来很快,基本上师父演示一遍,我便能牢牢记住。当然,师父也没损失,我能做的菜几乎都被他尝遍了。

    我练武其实只是为了防身,那种弱小的感觉让我害怕,况且练武能够强身健体,也许能让我保持好身材。我最喜欢练的是轻功,我总记得第一次看见展昭时,他在屋顶上翻飞如云雀般的样子,如果我的轻功能比他强那该有多好,那他无论跑到哪里我都能把他给追回来,而我呢,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让他追不着……

    四年下来,我的武功精进不少,对付街头的小流氓已经绰绰有余。随着年龄的增大,我一个大姑娘,也不适合整天呆在山上,我开始想办法挣钱维持生计,我将灵隐寺山脚的那间屋子改造成了茶肆,过路或上山进香地客人都乐意去我那里喝杯茶吃个包子。

    我的生意越来越好了,但让我郁闷的是,来向我提亲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对有些人我还客客气气的拒绝,碰到一些无赖耍流氓的,我直接拎起往外丢。

    有一次某无赖不服气,纠集了十几个人来,被我一顿好打,那场架打得可真爽,打完之后顿觉全身痛快淋漓,全身舒畅,从那以后,我对练武更加痴狂,打架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在实战中锻炼后我的武功进步也更快。

    真正认识到我的武功还是那一次,一个江洋大盗在我店里喝茶,一伙官差追上来将他团团围住,竟被打得落花流水,我实在看不下去了,鼓起勇气站起来和他较量,没想到三下两下竟将他给制服了。

    这一次不但让我知道自己武功有多厉害,还让我灵机一动,法海说我不能主动去找展昭,可没说展昭不能来主动找我啊,好吧,那我就想个办法让他来主动找我!

    不久。江湖上出现了一个自称是“御猫”地盗贼。杭州城内频频有人遭劫。不过那偷儿只偷贪官污吏、为富不仁者。所以百姓都称之为侠盗。

    想必大家都猜到了。那侠盗就是不才在下我!因为每次作案都是晚上。我又穿着夜行衣。那些官差四处围追堵截。可是怎么追得上我?常常被我耍得团团。官府对我简直是一筹莫展。

    这天晚上。我干完事后。照样在屋顶上溜达。渐渐把那些个官差丢得没影了。

    忽然。前面地屋顶上多了一个身影。月光如华。白衣胜雪。那白衣男子慵懒地斜倚在屋顶上。一手撑头。一手端着个酒壶。夜风拂动。好一幅美男醉酒图。

    想不到这么多年了。他衣着相貌依然没变。只是比从前更加随意懒散。这大半夜地怎么会在屋顶上喝酒。难不成是帮官府来抓我地?不可能。除了开封府。他根本不喜欢和官府打交道。也许只是偶然遇见而已。

    我静静地站了一会儿。也不说话。只是想多看看。

    能见到你实在太好了,白玉堂,我心里说。

    “怎么不跑了?”他忽然放下酒壶,眯着眼睛道。

    “你要抓我?”

    “本大爷只想看看,是谁这么无聊冒充那只死猫!”

    我忍不住好笑,幸好我是冒充御猫,如果冒充锦毛鼠,估计他早就沉不住气来找我算账了。

    “你想看我就让你看么?”我忽然很想逗逗他,很想看看他生气的样子。

    果然,白玉堂哼了一声,将酒壶一扔,眨眼的功夫便移到我面前,二话没说就伸过手来,想要摘下我的面罩。他也太小瞧我了!

    我脚步轻轻一移,人已到了他背后。他咦了一声,转过身来,眼里满是惊异。

    “想不到还有两把刷子!”

    “要不然怎么敢冒充御猫!”我笑道。

    “功夫不错,可惜没长脑子,那死猫的三脚猫功夫,有什么好冒充地!”他不屑道。

    哈哈哈,这小气鬼,都这么多年了,还是对展昭的御猫之称耿耿于怀,不过有他在,展昭这些年估计不会太寂寞!

    我又笑道:“不冒充他,难道冒充你?”

    白玉堂嗤笑一声,道:“说你没长脑子你还不信,冒充我还能栽赃嫁祸,冒充他谁信?”

    他说得没错,他锦毛鼠又不是没偷过东西,在江湖上也早有盛名,可展昭呢,说他偷东西,真是鬼都不信。不过信不信对于我来说根本不重要,我的目的只是想让展昭知道有人冒充他。不过这个中缘由自然不能和他讲。

    这时后面忽然有了声音,那些官差还真是锲而不舍,精神可嘉,追了这么久还在追,真是信了他们的邪!还想跟白玉堂玩玩呢,难道就这么走了?那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你还不走?”见我站着不动,白玉堂很是奇怪。

    我想了想,又觉得他不会就此罢休,一定还会再找上我,于是说道:“好吧,我走了,后会有期!”说罢,纵身一跃,不料身后一道疾风过来,他竟然追了上来。

    “怎么,不想让我走吗?”

    “要走可以,先取下面罩!”

    “凭什么给你看?有本事自己来取!”

    “好,你白爷爷我就不信了……”

    我们俩便打边撤,不一会儿工夫,便将那些官差抛个老远,不过他始终没有取下我的面罩,我心中暗喜,想不到我的武功这么高了,和白玉堂打了这么久都没占下风,我师父可真是个高人啊!

    打了几个时辰,一直打到五更天,眼看就要天亮了,白玉堂这家伙竟然越打越来劲,见我要走,他居然喊道:“明日再战!”听到这句话,我差

    下屋顶。不过为了尽快撤退,我还是答应了他,他去了。

    接下来日子,可把我累得够呛,先是偷完东西,接着还要跟白玉堂打架。这白玉堂真是个磨人精啊,他肯定是闲得无聊,要不他怎么每天都来,一天不拉,有时候跟我打着打着,他忽然喊停,跑去帮我引开官差,我还以为今晚可以歇歇了,想不到没走多远,他又追上来,吓得我半死,幸好没回去,否则岂不是让他发现我的贼窝了!

    从此以后,我学乖了,每天必须跟他打到五更天,否则还真不敢走。而他也是每到五更就喊停,然后高高兴兴地回去,临走时还不忘丢下一句:“明日再战!”让我哭笑不得。

    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一个消息,我可能会和白玉堂一直这样打下去。

    那天在茶肆里听人说,开封府尹包青天包大人去世了。起初我不相信,跑到杭州城里四处一打听,才知道这是真地……

    嘉佑七年的冬天似乎来地特别早,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开门生意了,我也很久很久没有去做我的侠盗了,也很久很久没有去见白玉堂了!

    我放了一个牌位在屋内,上面刻着“敬爱的父亲大人包拯之灵位”,我不懂古代灵牌的写法,那几个字是我自己刻上去的。师父常常开导我:“欠了别人地东西不要紧,这辈子如果还不了,下辈子总会还的!”不知道我下辈子用什么来偿还他,让我再做他的女儿吧,我愿意的。

    这一年的冬天实在太漫长了,我将自己窝在家里,每天生一堆火,吃着馒头,喝着稀饭,就着咸菜,想念着展昭,想念着包拯,想念着公孙大人,想念着小卉和张龙,想念着那段在开封府地日子!

    不知道开封府的那些人怎么样了,没有了包大人,他们会不会各自回老家去,从此不问世事,过着风平浪静地日子。这辈子,我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和他们相见了吧!

    还有展昭,他会不会继续留在官场?一定不会,因为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包拯了。那他会去哪里?他会回去老家吗?他老家在哪里?天,我竟然连他老家都不知道!

    我忽然莫名心慌起来,我该怎么办?我要不要去找他?

    正想着,忽然传来敲门声,一下一下的,很轻,也很有规律,听得出,这是一个很有涵养地人,不像来寻衅滋事的。

    但是外面明明挂了“歇业中”,那么大地牌子,那么大地字,这人没长眼睛么?

    我没理会,也许他一会儿就看见了,也许他敲了几下发觉没人就走了,但是过了片刻,那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我心情不好,忍不住大声吼道:“敲什么敲!没看见外面的牌子么?”

    敲门声果然停了,只不过停了一小会儿,又再度响起。

    我腾地一下跃起,顺便还活动了一下手腕,好久没揍人了,今儿个可是自动找上门的,可怨不得我了,大不了赔人家点医药费。

    “哐啷”一声,我猛地将门拉开。

    外面下雪了,映得我有些晃眼。

    在白茫茫的背景前,屹立着一个人,身姿挺拔如竹,面容清冷如水。

    长长的青丝用一根白色发带束起,随意散落在青衣上,那身青衣永远是一尘不染,只是此刻多了几片雪花。白色的衣领衬地肌肤纯净无暇,英挺的鼻梁如雕塑般清晰,眼睛依然如湖水般清澈幽静,但是细细望进去,仿佛埋藏着极深极深的悲怆和寂寞,还有深不见底的忧伤。

    曾无数次想过相逢地场景,然而真正到来时,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我木了,彻彻底底地木了,不单是心脏停止了跳动,就连血液都停止了流动。

    我看见他的眼睛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眼里划过一丝惊异,但很快便恢复原状。

    “姑娘,在下路过此地,可否借杯茶水?”他抱掌道。

    我愣了一下,半天才反应过来,忘了回答他,就径直回过头去找茶壶,发现早上起来没有烧茶,一锅稀饭喝到现在,早已凉了。于是我赶紧拿起空水壶,准备灌壶水现烧,却发现水缸里地水也没了……

    忽然感觉背后好安静,他不会走了吧?我顿时慌了神,回头一看,却发现他正注视着我,眼里的神色变幻莫测。

    没走就好,我赶紧举起水壶,扯出一丝笑容:“你先坐坐,我去灌壶水来!”

    见他点点头坐了下来,我这才放心地拎着水壶出门,在门外不多远,有一处自山上留下来的小溪,那便是我的水井。

    出了院门,我的眼泪顿时哗啦啦如流水一般倾泻下来,我曾经无数次梦想这种场景终于出现了,我应该笑不是吗?可是我笑不出来,只想哭,刚才极力忍着,这会儿却再也忍不住了。

    八年了,心中点点滴滴地思念和煎熬汇聚成河,成江,成海,不是说一下子就可以宣泄得了的,我甚至不知道从何宣泄起。想起法海的忠告,我的心就纠成一团。

    在小溪边站了一会儿,待心情慢慢平复了一些,我又担心他等不及走了,赶紧擦了眼泪,装了水往回走。远远地看见他坐在我刚才坐过的位置上,盯着我刚才没来得及收走地稀饭馒头发呆。

    见我回来,他表情一松,我举起水壶笑道:“很快的,你稍等!”

    坐在灶边,我一边生火一边想,如何才能让他多留一会儿,如何才能让他知道呢?这真是个高难度地事情,况且我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出来。

    不知道他饿了没有,也许我可以给他做顿饭,这样他就可以多留一会儿了。正准备问他是否在这里吃午饭,却听见他问:“姑娘是否听说过盗贼‘御猫’?”

    我眼皮一跳,装作若无其事道:“自然听过,这里没有人不知道的,都说他是位侠盗呢,不过我没见过。阁下是来抓他地吗?”

    展昭微微一笑道:“姑娘从哪里看出在下是公门之人?”

    我心里暗暗叫苦,嘴上却辩解道:“你不是来抓他,那问他做什么?难道是想和他交朋友?”

    “刚才姑娘也说了,他是位侠盗,在下正有此意呢,但不知他赏不赏脸!”展昭脸不红气不喘道。

    交朋友?想骗我?想不到几年下来,他别的没变,脸皮倒变厚了,我真想上去揪一揪。

    但是听他地语气,仿佛知道我就是那位冒充他地主儿,不会吧,他是怎么查到的?

    见他肩上的衣服有些湿了,大概是落在肩上的雪融化所致,不知怎地,我脑袋一热,居然说道:“你把衣服脱下来烤烤吧!”刚说完,自己脸先红了。

    再看展昭,正愣愣地看着我,也许他把我当成不正经女子也说不定。

    为了缓和这尴尬的气

    忙转移话题:“这天寒地冻的,赶路很辛苦吧,不在我吃点东西再走吧!”展昭沉吟片刻,点点头,道:“那在下先谢过了!”

    我心中狂喜,连忙张罗饭菜。好久没出门了,家里东西所剩无几,只有几截莲藕,几块腊肉,我叹了口气,看来只能用包子招待他了。不如做个藕丁、肉丁、咸菜丁的三丁包子吧,可惜那次在开封府做三丁包子的时候他不在,但是我教过姚厨子地,不知道他后来有没有做过。

    午饭很简单,稀饭,包子,咸菜,感觉好像回到了开封府的日子,展昭吃得很慢,很认真,我基本上没怎么吃,因为大部分时间我都在看他吃。有时候发现他的眼神飘过来,我连忙低头佯装吃饭,待他别过脸去,我又忍不住去看他。

    外面飘着雪花,无声地落在窗前,屋内也是安静的,空气却是温暖的,且夹杂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

    真希望时间就此停下来,在寒冷的冬天,有个人陪你一起烤火,一起吃着热腾腾地稀饭,这是多么幸福的事。

    然而,他终究还是要走的,推开门,天地间银灰一片,大雪早已覆盖了他来时的足迹。

    我看着他拿起包裹,提起长剑,跨过门槛,我有一种冲动,想要冲上去告诉他,可是,想起法海的忠告,我从头到脚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怎么办?怎么办?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呼喊,在不停地敲击着我地心脏。我有点快承受不住了。

    忽然,他回过头来,望了我一眼,说:“你做的包子很好吃,是不是叫三丁包子?我们家老爷临走地时候说,他这辈子最喜欢吃的就是三丁包子。”

    刹那间,我地眼泪夺眶而出。

    展昭怔怔地看着我,眼里地神色变幻不定,仿佛是惑,又仿佛是惊异,又仿佛是心痛。

    雪花纷纷飘落,飘落在我们地视线之间。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多么希望他能开口问我,但是他什么也没问。

    良久,才听他说:“我走了,多谢姑娘的款待!”

    他走了,在雪地上留下长长的脚印,就像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拉越长,越来越远,看不见尽头了!

    当他的身影消失在山路拐弯处,我猛然醒转过来,冲了出去。

    大雪纷飞,我在雪地中踉踉跄跄的奔跑,转过几道山路,却哪里还能看见他地影子。

    我终于被埋在雪地里的石头绊倒了,趴在雪地中的我,号啕大哭起来。

    在山中坐了很久很久,任雪花将自己的双脚掩埋,直到天黑,我才顶着一头和一身的雪花往回走。

    屋里黑的,但是凭一个习武之人的直觉,我知道屋内有人。当然,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经常有无赖躲在我家里意图不轨,但每次都被我打到求饶为止。

    关上门,我还特地加了一道栓。今天可别怪我了,谁让你遇到咱不开心的时候,不打断你一条腿我就不叫小李子!

    一道疾风迎面而来,我顺手一挡,却大吃一惊,头一次遇到这么好身手的无赖。看来不能掉以轻心了。我连忙调整状态,使出全身之力应对,没想到还是占不了上风。到最后越打越急,又加之心情不快,竟被对方看出破绽,一下子锁在怀里,动弹不得。

    我脑袋一嗡,心想糟了,难不成今天就是我地末日?

    不对,我怎么闻到一股竹叶的清香,好熟悉的味道。

    “为什么要冒充我?”是展昭的声音,是他,他还没走。我的眼泪顿时又吧嗒吧嗒掉下来。

    展昭吃了一惊,连忙松开我:“请恕冒犯,在下只想试试姑娘的武功!”

    我摇摇头,继续哭,不知道说什么好。

    黑暗中,又听见他的声音来,竟似有些颤抖:“我听说,八年前,这里有一位小姑娘突然死而复生,她本来又聋又哑,醒来之后竟如常人,我还听说,她做得一手好菜,附近地人都夸她做的包子是最好吃的!”

    他调查过我,他已经开始怀了吗?法海说过,我不能主动说,但是只要你问我,我就什么都告诉你,快问我吧!

    但是他没有问,却走过来,一直走到我跟前,借着窗户映过来的雪地的余光,我看见他地眼睛里似蕴含着水汽。

    “我认识一个人,她的腰带总是系得很难看,我从来没见过有第二个人会这样系腰带,像疙瘩一样……”泪水从他地眼眶里落下来,在他瘦削的脸上划过两道泪痕。这是我第一次见他流泪。

    我终于忍不住,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接着,我被一股很大地力量拉入怀中,我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前,我能感觉到他猛烈地心跳。

    “你怎么不来找我,你怎么这么狠心?”他低哑着声音道。

    “我不敢去找你,因为送我回来的人说,如果主动去找你,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了……”

    身体被拥得更紧了,我的眼泪肆意横流。

    过了好久,一个柔软的,温润的,带着些微凉意的嘴唇落了下来,从我的头发上,额头上,脸上,一路印下来,如蝴蝶般掠翅而过。他吻得非常仔细,温软的唇细细密密地落下来,一直落到我的唇上。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上面还沾满了我的泪水,咸咸的,凉凉的,但是很快便被温热的气息所代替。

    我们耳鬓厮磨,彼此纠缠着,他的动作青涩,却不笨拙,到最后,我竟然反客为主了。

    窗外大雪纷飞,屋内春光迤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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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问他,为什么去而复返,为什么确定是我?他说,来之前从没想过会是我,他只是在准备回老家的时候,收到白玉堂的疾书,说有人在冒充他,且功夫不在他之下,最近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一时好奇,便赶了回来。

    按照白玉堂的描述,那人身材娇小,应该是个女的,身手不凡,武功出自少林,每日作案,一定住在附近,一路查探下来,才寻到我的茶肆。只是,连他都始料未及,当我一开门,他便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让他心神不宁。后来种种细节,让他产生怀,但仅仅只是怀而已,然而这种怀足以让他去而复返,因为他不想错过任何一丝可能。

    直到再次返回我的茶肆,在屋里看见包拯的灵位,他才敢确定是我。

    我想,一定是包拯的在天之灵指引着他来找我,一定是他在保佑我。

    但愿来世还做他的女儿!

    --------全剧终--------

    终于写完了,谢谢一直陪我的书友,有空会写番外。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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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7624/ 第一时间欣赏开封有个包小姐最新章节! 作者:三丁包子所写的《开封有个包小姐》为转载作品,开封有个包小姐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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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有个包小姐介绍:
穿越成什么不好,竟然穿越成包拯的女儿!
追杀,白道通缉,连老爹都不放过自己……
摊上这么个爹,到底是祸是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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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的第一部作品,希望大家抬爱,多多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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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由玄色坊出品开封有个包小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开封有个包小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开封有个包小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