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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永恒之火     儒道至圣txt下载     儒道至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960章 血芒文台

    书房的官员们呆立许久。

    “总督大人到底是何意?”

    所有官员轻轻摇头。

    “怕是有我们猜不透的意图,只能怪泰合府上下倒霉。”

    “此事还是不要妄议好,既然是总督大人交代下来的事,我们听命便是。”

    “唉……清洗一府一县,这比去年解决一州庆官都麻烦。”

    “那个出卖……不,是把消息泄露的吏员当如何?”

    “方虚圣都开口了,自然要从重从严,只能说他倒霉吧。”

    “走吧,不能耽误了……”

    方运的一举一动都被天下人关注,而彻底清洗一府一县之事在当今已经十分罕见,很快在论榜成了热门话题,各地读书人甚至官员纷纷讨论。

    “在下以为,这是方虚圣敲山震虎,大概泰合府中有人与庆国勾连。”

    “不错,这明显是剑指庆国,毕竟上一任泰合知府就是隐藏的庆官。”

    “当然,也可能是抓住官吏的小辫子立威。成为三地之主,若不立威,如同锦衣夜行。”

    “这就是三地之主的霸气,直接拿一府一县之地立威。”

    “在咱们看来,此事很大,但在方虚圣看来,大概真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过方虚圣这次有点过了,就算立威或剑指庆国,也应该找更好的借口啊,死一个人就借机拿下一府一县的官吏,真是不把官吏当人看。这么多官吏难道还比不上区区一条人命吗?”

    “的确。一开始我也以为方虚圣是在为死者报仇,但仔细想想又不是,若真是为死者报仇,他会加大力度惩治灵兽贩子,而不是拿下那些认认真真做事的官吏。”

    “我一直支持方虚圣,将来也会支持,但身为一名官员,我在这件事上反对方虚圣。用四个字形容他,那就是刚愎自用!”

    “还能说什么?只能说泰合府和鹿县的官吏倒霉。”

    “毕竟是虚圣,手段强硬了一些,不过还是可以理解。”

    论榜之上,数万人高谈阔论,几乎都是反对方运这种做法。

    直到一个人出现,才起了变化。

    “诸位大人真是好大的官威!这不是泄漏消息的问题,也不是区区20两银子的问题,而是如方虚圣所说,这是出卖!一开始,只是一个小吏员出卖一个有功的百姓,之后是泰合府与象州所有官员出卖全州的百姓,现如今,是天下的官员在出卖人族的所有百姓!在你们眼里,亿万百姓面临的威胁竟然比不上一府一县的官吏!可怕的不仅仅是出卖,而是天下官员把百姓当案板上鱼肉贩卖却毫不在乎!正如方虚圣所说,你们不配当官!你们简直是噬人的妖蛮!方虚圣拿下一县一府官吏的用心,纯粹得毫无瑕疵,你们,也只配蝇营狗苟,蛇鼠一窝,不配揣测他!”

    回复者,是前不久去宁安县任职的颜域空。

    这个回复后面,许久没人再敢答复。

    这一刻,不知道多少官员看着颜域空的话,想着方运的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紫一阵红。

    “你们自然不会在乎,为象州为景国为百姓举报凶徒的人,在临死前,心中有何种呐喊,脸上是何等悲愤。”

    “你们自然不会在乎,他在临死前,心中不断回响着什么。”

    “是谁出卖我?是谁出卖我!是谁!”

    “你们不在乎死者家人的愤怒,你们不在乎死者左邻右舍的悲伤,你们不在乎那些即将被出卖之人的绝望。”

    “方虚圣在乎。”

    颜域空之后不再回复。

    过了好一阵,才有人继续回复。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莫过于此。在下这就上奏圣院,请圣院立法,保护每一个百姓的安全。官员不在乎,想必众圣是在乎的!”

    “有些人没有出卖死者,只是一刀又一刀割着他的肉,然后提起刀,指着滴下的血说,你们看,方虚圣的手段太狠了。”

    不多时,武君出现。

    “朕立刻严加立法,保证每一个百姓的安全,再有百姓之事被泄漏,必然追究当地主官之责!朕,不当昏君。”

    之后,一个又一个官员开始道歉。

    人族各地的读书人本来不关心此事,但如此奇特的逆转引来更多关注,以致于《文报》编审出面,承诺下一期《文报》必然会把此事放在重要位置,让天下百姓和读书人得知。

    颜域空的话很快在象州传开,象州众官无比震惊,董文丛与方守业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下多大的错误,立刻全力以赴侦办此案。

    方运进入蛟圣宫借助云洞雾池潜修,没有理会外界的变化,若是象州官员连这件事都做不好,那就再清洗一遍象州,现在,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慢慢革新。

    经了负岳与血芒界融合的过程,方运对血芒界的理解更深,已经有信心铸造人族史上从未出现过的一界文台,即便是史上最富盛名的天才,即便是众圣,也未曾铸就过这等文台。

    可惜,铸就一界文台实在太过艰辛,方运努力的三日也没有丝毫头绪,不得不进入血芒界。

    身为血芒之主,方运接近无所不能,但这种无所不能只能影响血芒界本身,无法影响天道,也无法立刻凝聚血芒文台。

    不过,在调动血芒之主的力量后,铸就血芒文台明显更加顺利。

    足足七天后,方运终于铸就成血芒文台。

    在血芒文台成形的前夕,血芒界每一粒沙、每一株草、每一棵树、每一个人甚至连每一缕风,都外放出一丝力量,涌向方运。

    所有人见到壮观的一幕,就见天空一开始是无尽细小的灵光,数息后,亿万灵光汇聚成一道洪流。

    洪流激荡,在天空凝聚成一颗缩小的血芒界。

    血芒界的中心,有一头负岳。

    微缩血芒界自方运头颅落下,进入文宫,落在方运的血芒文台之上。

    就在这时,所有人都听到血芒界地底传来一声惨叫。

    “哥!你抢我力量!”

    血芒文台之上,出现一头负岳背负血芒界的形象。

    只不过,无论是负岳还是血芒界,力量都非常弱小。

    “这是……正在快速成长的文台!”

    方运露出欣慰的笑容,这血芒文台竟然自成一界,方方面面都可以进步。

    .(未完待续。。)

第1962章 金銮殿上训弟子

    方运站在金銮殿中,静静听完李将军讲述事情经过。

    景国的西北、正北和东北统称三边,这三边的景**人不仅是景国最精锐的士兵,即便在全人族也位于最强之列。

    三边溃败,百万大军只剩十数万老兵撤到三连战堡中休养,而三连战堡中大部分士兵都是并未参战的新兵。

    那十几万老兵是景国最后的精锐,也是最后的火种。

    从昨日开始,蛮族便围三阙一,给三连战堡留下南逃的后路,这是极狠的毒计。不仅能让三连战堡的新兵士气涣散无心防守,甚至可能让攻城战变为追击战,更加致命。

    而最为毒辣的是,蛮族想把三连战堡变成一个无底洞和绞肉机,让景国大军远远不断前来支援,然后在这里不断绞杀景国的有生力量,之后便可轻易攻破宁安县与玉阳关,长驱直入,兵临京城。

    现如今,仅仅在三连战堡外就聚集了两千万蛮族,其中蛮族最精锐的十大部族有六个在这里,大蛮王有五十四头,蛮王不计其数,景国即便全力以赴,也无法抗衡,要么逃跑,要么依托最强大的京城死战。

    在其余各地,蛮族部落烧杀抢掠,并已经开始向宁安城方向行军。

    在蛮族主力攻破三连战堡后,所有蛮族大军都会聚集在宁安城外。

    景国现在兵力有限,除却京城,宁安城与玉阳关只能全力保一处,因为景国这些年已经被耗尽国力,根本无法连保两地。

    对现如今的景国来说,宁安城的重要性已经超过玉阳关。

    即便是不懂兵法的普通读书人也已经看到,宁安城外的战斗,将决定未来景国的存亡。

    现如今三连战堡外的战斗,则是宁安之战的序幕。

    若是普通的战争,大元帅府与国君可以决定一切,其他文臣只能干预,但现在的战争牵扯到方方面面,左相一系便趁机兴风作浪,偏偏这种时候还无法清除左相一系。

    景国无论是读书人还是普通百姓,都出现两极分化,一部分人坚持抗蛮,认为景国还有希望,但也有相当一部分人认为景国必败主张撤退,或逃到武国,或逃到庆国,最后请圣院出手。

    现在,朝堂之上的争斗已经白热化,主战派和逃亡派已经撕破脸皮。

    方运皱眉看了一眼争执不休的官员,十个官员相互指责,一开始只是两个人成对争执,后来有余力的人偶尔指责其他人,这在外人看来十分可笑的场面,却是朝堂之上最常见的事情。

    “京城乃是一国之本,不可丢弃!”

    “一国之本是民,万民若在,则国不灭!”

    “若京城失守,则民心不存。若无心,何谈民?”

    “天下并非只有景国一国,圣院在,则人族在,人族在,民心便在。”

    “如此说来,请贺侍郎去圣院任职,景国上下无须贺翰林。”

    “此言差矣,兵家以学问卫国,而我杂家以学问安国,安国为民之策万千,并非只有您一孔之见!”

    杂家读书人向来涉猎广博,吸收各家之长,能言善辩,在朝堂之上即便处于弱势,口头上也从不吃亏。

    左相一党至今能屹立朝堂之上,式微而不倒。

    帝党曾用尽手段妄图换左相,但却发现左相布局无人能及,大学士之下无法担任左相,而现如今的大学士要么年纪太大,要么资不足,而原本能跟左相相争的那些大学士,要么在为冲击大儒做准备,要么已成大儒,根本无法威胁左相的地位。

    方运谢过李将军,静静坐在那里,思索如何解救景国,如何解救张破岳。

    突然,礼部侍郎赛志学轻咳一声,道:“诸位吵了几日,也该累了。方虚圣既然回返,理当听听方虚圣的看法。”

    正在争吵的人不情愿地闭嘴。

    吏部尚书古铭舟道:“方虚圣放眼万界,定十寒,镇蛟圣,区区景国小事已经难入他法眼,以老夫之见,方虚圣还是继续修习,为两界山大战做准备,至于景国战事,就不劳驾了。”

    “古尚书说的是。方虚圣,您已经血芒之主和长江之主,不出意外也会成为十寒之主,以后国君见您都需要大拜。毕竟,长江两岸只认长江君,不认六国帝王。”

    “您现在地位崇高,一言一行都要谨慎,不然总会有小人进谗言说您欲夺一国,自封为君!”

    “方运乃是万界龙,岂能遨游景国中?”

    左相一党众人纷纷拍马屁,让帝党哑口无言,只能看着。

    帝党既然和方运本来就是坚实的盟友,这时候不能出面否定方运,可左相一党的官员名为称赞方运,实则用心险恶,挑拨离间。

    方运冷眼扫视左相一党官员,那些官员本想继续说下去,可竟然抵不住方运双目中的威严,如见一界之主,如面一江之君,内心都被看透,本能地闭上嘴。

    “本督乃两州总督并济王,依旧是景国臣子,诸位何出此言?至于说图谋景国,图谋过来直面妖圣狼戮,还是国运压身放弃圣道?若是再如此出言无状,本圣少不得让你们见见何为长江之主!何为血芒之主!”方运语气平淡,但却充满强大的自信。

    左相一党的官员相互看了看,竟然无人敢反驳。

    当年这些官员可以巧言令色胡搅蛮缠,但现在,方运连蛟圣宫的传承都敢灭,若是继续在一件事上反复纠缠,方运真敢翻脸。

    现如今的左相,已经压不住同为大学士的方运。

    金銮殿的气氛骤变,之前还不可一世的左相一党的气氛骤然消散,方运仿佛成了此地之主,睥睨天下。

    景君轻轻松了口气,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容。

    文武众官看到这一幕,也都渐渐放松,他们望着方运,终于明白,方运已经今非昔比,不再是那个用尽手段才能剪除左相羽翼的方运,而是能以一己之力威压全部左相党的雄主。

    景君道:“若方爱卿看上这张龙椅,朕定当学上古先贤,行禅让之事。”

    方运微笑看着景君,道:“怎么,景国有难,你这顽徒想撒手不干?”

    景君顿时皱起小脸,道:“有点累了。”

    “累了也要坐下去!”

    “弟子谨记恩师之言。”

    .(未完待续。。)

第1963章 进退之辩

    看着臣上君下的错乱关系,众官员突然想起之前方运那句免去繁文缛节是什么意思。

    不是方运不想拜众人与国君,而是方运不想让众人拜自己。

    所有官员都在思考一个问题,若是方运执意要拜,先跪在地上的会不会是景君?

    堂堂朝会之上,也只有方运才敢教训一国之君,明明都知道这有违儒家的君臣大礼,可左相一党无一人敢出来指责方运。

    方运一人,便可横压一国。

    众官看着方运,眼神越发复杂。

    左相柳山若不是宗圣的执道者,方运恐怕早就夷平柳府,让柳山滚出景国。

    方运目光掠过景君身后的幕帘,掠过众官,最后目光落在大元帅陈知虚身上。

    景国大元帅陈知虚已经晋升大儒,本来应该外出游,但因为草蛮大举入侵,圣院特许他此战之后再去古地游。

    陈知虚在功成名就后,深居简出,很少露面,真正掌握大元帅府的是太后与景君。这次三边全线告破,陈知虚才不得不出面,但平时大都坐在那里修炼,并不参与军政大事。

    陈知虚曾要求带军出战北方,不仅太后阻止,连左相一党也不同意。

    京城需要陈知虚坐镇,若陈知虚战败,对景**方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陈大元帅,此时景国当进当退?”方运问。

    陈知虚本来神游天外,气息飘飘渺渺,现在脱离修习状态,立刻如战场虎将,即便坐在那里,也仿佛在万军之中驰骋,威势四溢。

    陈知虚虎目微张,看了一眼方运,沉默片刻,道:“军人守土,职责所在。战而后败可退,未有不战而退之理。”

    “谢陈大元帅指点。”方运道。

    柳山突然开口道:“陈大元帅此言差矣,明知必败,为何不提前撤退?”

    “左相既然可预知一国胜败,也当有补救之法,知虚洗耳恭听。”陈知虚道。

    所有人屏息敛声,方运的到来,让朝堂之争进入最后的阶段。

    “老夫断定景国战败,原因有三。国力日渐衰弱,人口凋零,可用之兵越发稀少,此其一。三边失守,老兵消耗殆尽,蛮族正式出动精兵,各部族剑指宁安城、饮马益水河,此其二。众圣心系两界山,水族几欲反目,半圣狼戮养精蓄锐,大势在敌,此为其三。此时景国,天有阙,地已破,人不足,若得外力相助,或有一战可能,否则,战必败。”

    众官沉默。

    景国的天时,自然是半圣陈观海,他的伤势之重,人尽皆知,恐怕在两三年内就会圣陨。

    现在三边失守,蛮族长驱直入,玉阳关以北即将拱手相让,地利也消失殆尽。

    连年鏖战,景国国库空虚,百姓受到极大的影响,若非读书人的数量不断增加成功转嫁矛盾,若非各国各大世家和圣院明里暗里帮助景国,景国早就民不聊生。

    即便如此,景国依旧物价飞涨,数不清的人储存黄金抛售古董,整个圣元大陆都受到影响。

    照这个趋势下去,景国撑不过一年,一年之后,景国为了对抗蛮族,必然会加重赋税徭役,必然要不断强征壮丁。当整个国家不计一切代价赢得此等规模的战争时,也意味着其他方面会停下。

    那时,便是谁都不想见到的战乱年代。

    左相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却已经表达自己的观点,让景国投靠庆国或武国。

    方运道:“左相大人很有见地,分析的不错。不过,还应该加上第四点原因,那便是内鬼作祟,奸佞弄权,若能铲除内鬼,景国上下一心,则同样有一战之力。”

    左相一党官员面露恼色,柳山则面不改色,道:“方虚圣所言不错。若把那些置亿万百姓性命于不顾的内鬼揪出来,严惩那些让军士白白送死的奸佞,全国后撤,据长江坚守,借长江水妖之力,当有一战之力。”

    “长江以北国土,当如何?”

    “暂且送给蛮族,待到时机成熟,挥兵北上,定可收复!”柳山道。

    “到那时,挥军北上的,是庆国,是武国。”方运道。

    柳山无奈道:“方虚圣口口声声说要护卫景国百姓,若让庆国与武国出面,难道不是最能保护景国百姓的手段吗?至于国土,只要百姓在,终有一天会收复。又要保百姓性命,又要让他们出战,委实矛盾,望诸位深思。”

    古铭舟接口道:“左相大人所言甚是。我等读书多年,已经不是动不动热血上涌的毛头小子,为国为民当讲究谋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便是徒逞英雄,害国害民。为国为民者,当如左相,知进退,思得失,盲目死战,有辱读过的圣贤书。”

    “柳相,古尚书,两位连大义都不要了吗?”赛志学问。

    古铭舟冷哼道:“一国之义乃是小义,一族之义才是大义!大义在圣院!我等现在与其白白浪费军力,不如求武国与庆国出兵,联手抗击蛮族,待事成后,出兵两界山,这才是大义!尔等所谓的景国大义,更像是私欲!”

    “蛮族未破玉阳关,便不能定胜负。”大将军周君虎道。

    “我倒是记得当年有人说,三边未破,便不能分胜败!”古铭舟冷笑道。

    “哼!”周君虎冷哼一声,没有反驳。

    方运也没有反驳古铭舟,而是扫视众人,看向周君虎,问:“你为何要抗击蛮族?”

    周君虎一愣,也不知方运的目的,老老实实道:“在下倒并未仔细想过这个问题,若要回答,不同时期,原因不同。儿时读书,听大人讲述,便本能以妖蛮为敌;后来长大发现,妖蛮与人族同为万界生灵,皆容不下对方,身为人族,为了生存,必须要杀妖蛮。至于现在,原因更简单,妖蛮攻打老子的国家,老子难道眼睁睁看着!杀就是了!”

    众多读书人纷纷点头,一些将军甚至高声叫好。

    方运又问近处的李将军:“你为何抗击蛮族?”

    “论私心,便是建功立业,以妖蛮为磨刀石,砥砺自身圣道:论公心,既为军士,当保家卫国,岂能眼睁睁看着国土沦陷?”

    方运又看向赛志学,问:“你为何抗击蛮族?”

    “读圣贤书,做景国人,抗击蛮族天经地义。”

    .(未完待续。。)

第1964章 那年的话

    方运点点头,看向古铭舟。

    “古尚书,杀蛮族的心一样,但杀蛮族的原因并不相同。你说我们是为国为民杀蛮族,并不全面。我们不惜生命去杀妖蛮,不是为了那些自己怕死还不让我们送死的人,而是为了那些不怕死和纵然怕死也支持我们保家卫国的国民!当战争来临,我们别无选择。”

    古铭舟恭恭敬敬拱手道:“方虚圣之言很有道理,但若我们景国百姓南迁,得武国与庆国相助,便会少死很多人,同样会取得胜利。无论是从兵家之道还是任何一家之法,都是最好的选择。”

    方运笑了笑,道:“妖圣狼戮要杀的是我,只要把我交出去,蛮族便会停止南下,你为何不把我交出去?”

    古铭舟偷看柳山一眼,轻咳一声,道:“若是出于保命的私心,我是很希望方虚圣青衣白云出塞,化解妖圣怒火,挽救景国上下。但出于公心,方虚圣为人族立下如此大的功劳,远超亿万百姓,这种事,不能做。”

    方运道:“不,是很多人心里清楚,即便把我交给蛮族,景国与蛮族的矛盾也不会化解,人族与蛮族的问题也不会解决,至多是拖延数年而已。是守是逃,有同样的问题,若是守了,胜了,一切问题迎刃而解;若是败了,最后的希望破灭,撤退也没有什么遗憾。但是,若是直接撤退,且不说遗憾与否,单单撤退后引发的一些列问题,就是巨大的负担。长远来看,那些问题引发的灾难,并不比战败后更小。不战而逃,断了景国人的嵴梁,折了人族的腿!”

    “只要有命在,我们景国可以接上嵴梁,人族可以续上断腿!”古铭舟振振有词。

    “蛮族不会给我们时间,妖界同样不会给我们时间!你们并不清楚一个奋起反击纵然失败的国家和一个一触即溃便逃亡的国家,两者的下场最后有什么不同。前者会知耻而后勇,后者却只留屈辱,成为史的污点,遗臭万年。”

    众多读书人轻轻点头,两者的区别太大,只不过他们无法理解方运的话语为何那么沉重,好像经过那种国家的耻辱。

    古铭舟深吸一口气,朗声道:“景君至仁至义,为了景国百姓,可以将国君禅让给方虚圣,那么,同样为了景国百姓,为何不把国土与百姓让给庆国和武国?我们都是人族,都会抗击妖蛮,若百姓安居乐业,死伤减少,那后人只会称颂景君,绝不会遗臭万年。”

    “放肆!”

    众多官员呵斥古铭舟,古铭舟却满不在乎。

    “庆君那昏庸之主,也配接手景国?那些娇花儿似的庆国兵,也配与我景国好男儿并肩作战?”方运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

    “说得好!”

    所有兵家读书人轰然叫好,支持方运。

    方运随后道:“古尚书有一点说的不错。若是景国濒临国灭,国君愿将国家托付给武国,本官倒是不会反对。到那时,古尚书定然会成武国功臣。”

    古铭舟被方运这一招顺水推舟吓了一跳,汗珠子都冒了出来,急忙向柳山看去。

    不仅那些经验丰富的官员,连龙椅上的少年景君都差点笑出来。

    柳山乃是宗圣的执道者,而宗圣是庆国人。

    景国破灭,宗家与庆国只接受两种可能,要么景国国土全被蛮族占领,要么景国投靠庆国,若是景国投靠武国,那宗家与庆国的所有谋划付之东流。

    庆国宁可让景国维持现状从长计议,也不愿意竹篮打水一场空。

    古铭舟甚至怀疑,现在柳山已经起了杀自己的心。

    方运道:“古尚书,看来你自己也不得不承认,景国现在并不适合加入任何一国。所以,我们并无后退这种选择,只有坚守!直到,我们流干最后的血。”

    柳山突然抬头,原本苍老的面容仿佛恢复青春,双目炯炯有神,眼含星月。

    “既然方虚圣主战,为何不前去三连战堡抗击蛮族?”

    金銮殿中鸦雀无声。

    在这一刹那,几乎所有人都意识到,柳山为了这一刻,准备了很久。

    方运突然微笑起来。

    “当年在玉海城时,张破岳北上,我送了他一首诗,想必大家还记得。便是那首‘毕竟平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北上之后,他信守承诺,回赠给我一头王族鹰妖,现如今已经是妖侯。”

    方运停顿熟悉环视众人,继续道:“恐怕只有当年在场的人记得,我还曾说过,若是张将军盛情邀请,我可以在他麾下谈笑杀敌,保家卫国。如今张破岳被俘,本官自当遵守往日诺言,挥师北上,救回张将军!”

    金銮殿中更加寂静,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望着方运。

    “哀家,不同意!”太后斩钉截铁道。

    “老夫也反对!”文相姜河川冷着脸道。

    “本官也不赞同!”

    众多官员出言反对。

    “本圣,去意已定。”

    方运坐于太师椅上,环顾八方。

    “万一狼戮为了杀你,坏了规矩,亲自出手偷袭你该当如何?”姜河川道。

    “我很希望他如此做,这样人族众圣就有联袂北上杀他的机会,顺便以圣气洗荡草蛮,帮景国解困。”方运道。

    “你若战死,空有景国又如何?”

    “狼戮还没那个本事可以瞒过圣院杀我。”方运道。

    “好,就算狼戮不出手,那若是众多大蛮王围杀,你如何逃脱?到那时,只有众圣可以出手救你,那便会让人族先坏了规矩。”

    “我实力自然不如大蛮王,但他们想杀我,那是痴心妄想。”方运道。

    姜河川无奈道:“你若去,那老夫只能相随。”

    “本帅……也当北上。”陈知虚道。

    柳山点点头,道:“若有众多大儒护佑,方虚圣北上便会顺利。不过,方虚圣北上是为救张破岳,还是准备坚守三连战堡?”

    方运沉思片刻,道:“当时建造三连战堡,是为阻挠蛮族,否则蛮族会长驱直入抵达宁安城外,那些从三边逃回的老兵也会被追杀。现在既然阻住蛮族,救了十数万老兵,同时所有新式机关已经得到验证,三连战堡便已经完成使命。以我之见,与其死守三连战堡,不如带领战堡所有人撤回宁安城,以宁安城为凭依,进行最后一战。若胜,则景国长存,若败,后方便可从容撤退。”

    .(未完待续。。)

第1966章 怒降秋雨

    金銮殿中,群臣激愤,纷纷指责柳山。

    左相一党的官员沉默不语,除了寥寥几人,无人敢出口反驳。

    “若柳相执意如此,那本帅便率军护送方虚圣北上。”陈知虚道。

    众官平静下来,陈知虚乃是景国大元帅,除非有灭国之危难,这些年很少率军外出,最多是轻骑简装外出慰问或检阅各军。

    一旦大元帅要外出,按照规定,至少会有十万大军随行,而且都是京军的精锐。

    京军现在已经是景国最后的依仗。

    若景国面临危险,大元帅可以绕过内阁,只要有圣旨便可率军出京。

    毕竟,大元帅论品级与四相相当。

    古铭舟怒道:“陈大元帅何出此言?你若一走,京城空虚,万一蛮族偷袭京城,你便是景国罪人!”

    “方虚圣前往前线,若是被蛮族围攻,本帅同样是景国罪人!”陈知虚道。

    柳山叹息一声,道:“既然陈大元帅如此,那老夫便退让一步。京城最近新军颇多,我看就让玉河军与青河军随方虚圣北上,十万之众,也算足够。”

    众官一听大为高兴,但随后深思起来。

    玉河军与青河军成军不足三个月,招募的都是新兵。

    从去年开始,新兵招募的年纪放宽,这就导致现在的新军士兵年纪大的大小的小,有十六七岁的娃娃,还有四十余岁的中年,不知多久才能形成战斗力。

    最关键的是,玉河军与青河军是步兵,新军步兵一旦北上反而会成为累赘。

    营救张破岳越快越好,应该让方运率领骑兵,而且是轻骑兵。

    左相一党的官员不动神色,心想姜还是老的辣,先假装不派兵,然后又决定派兵可还不如不派。

    “左相大人,您身为一国之相,却如此针对虚圣,就不怕万民唾骂、千夫所指吗?”

    柳山气定神闲道:“老夫是一国之相,并非是方家之相。更何况,君为轻,济王更轻。老夫眼中只有景国,没有虚圣!”

    古铭舟附和道:“诸位莫要争了,现如今景国风雨飘摇,若是因为方虚圣再闹出大乱子,景国必然分崩离析。既然方虚圣能灭蛟圣传承,那前往北方救张破岳不在话下,我们只需要在宁安等待方虚圣凯旋即可。此刻,乱不得啊。”

    众多官员咬牙切齿,古铭舟几乎用景国的安危来要挟所有人。若是平常时期柳山如此,现在方运归来,趁帝党势大可以废掉柳山,可现在蛮族大举进攻,无论是清洗柳党还是柳党全部乞骸骨致仕,整个景国必然会崩溃。

    柳党上下若全部离开,景国至少需要一年的时间才能恢复,而这一年足够蛮族包围京城。

    在任何史书上,被异族包围京城都是奇耻大辱。

    更何况,谁都不清楚柳山下台后庆国会做出什么事,万一宗圣撕破面皮命令庆国千万大军挥师北上,借平蛮之名侵占景国国土,在场所有官员只能眼睁睁看着,等陈观海出面。

    这样,等于逼陈观海同时面对狼戮与宗圣两尊半圣,后果不堪设想。

    以前帝党对柳山一党是忌惮,而自从柳山显露执道者的身份、蛮族大举入侵后,帝党对柳山一党的态度就变成投鼠忌器,动柳山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突然,天空一声霹雳,响彻千里。

    随后,乌云凝聚,大雨倾盆。

    秋雨落京畿。

    许多人心中惊骇,从金銮殿大门望去,方才明明是晴空,现在却万里乌云,绝对不是自然现象,是哪尊大人物动了怒,连大儒的愤怒都不至于形成范围如此广阔的云层。

    城内的雨因为圣庙的缘故淅淅沥沥,但城外没有圣庙庇护的地方,大雨如注,如浪如墙。

    很快,众人望向方运。

    方运是文星龙爵,又是长江之主,他现在对一界气候的掌控,已经与龙皇等同,仅次于众圣!

    这位文星龙爵,心有怒气。

    方运从太师椅上站起,一边向外走一边说话。

    “那十万步兵留在京城吧,本圣只带私兵前往三连战堡,若是有人愿以个人名义随我前往,可从宁安城出发。内阁与元帅府明日准备大阅,本圣亲书出征诗壮行,北上救张破岳!柳山,记得守好宁安城门,迎接本圣!”

    大元帅陈知虚起身,作揖拜送方运,并道:“本将明日亲执鼓槌,为方虚圣擂鼓助威!”

    众官纷纷向方运作揖恭送。

    皇宫的侍卫目送方运离开,眼中充满了艳羡之色,现如今除了陈圣,也只有方运能够踏白云而落,去留随心。

    送走方运,其余官员依旧留在金銮殿中,一边争论,一边处理政务。

    秋风细雨,方运从皇宫的侧门走出,附近的雨水向四面八方飘散。

    青衣不沾雨。

    方运走到文相的马车前,对车夫道:“我今天没坐马车,你先把我送回泉园吧。”

    文相的车夫一脸的迷茫,过了好一会儿才忙道:“方虚圣您上车,小的这就送您回泉园。不过您最好先跟我家老爷传书,不然老爷出门一瞧,呦,车没了,小的回去非得挨鞭子不可。”

    “你放心吧。”方运道。

    “方虚圣,我家这十八匹蛟马性子烈,除了文相没人敢坐,您要当心。”车夫小心翼翼提醒,拉车的十八匹蛟马没少犯驴脾气。

    “嗯?”方运淡然扫视十八匹蛟马。

    就见十八匹蛟马咴咴轻叫,齐齐跪倒在地,老老实实。

    “真是活见鬼了……”车夫目瞪口呆。

    方运拍拍车夫的肩膀,微笑着走进车厢。

    进入车厢之后,方运便陷入沉思。救张破岳必须要救,去三连战堡根本没有危险,蛮族巴不得自己前往三连战堡,然后把自己围在那里。

    甚至于,救张破岳都不难,蛮族根本就不在乎一个大学士的死活,整件事情最难的是如何从三连战堡返回宁安城。

    撤退之路才是重中之重。

    现如今,真正能在撤退路上起到大作用的景国大军只有一支,那便是妖铁骑兵。

    全景国也只有五万妖铁骑兵,现在虽然准备扩大规模,可实际人数并未增加。

    五万妖铁骑兵中有一万分在各处,其中专属方运的妖铁骑兵有两千,平时在巴陵城,现在已经和其他私兵乘坐怒涛战台,跟长江的蛟族从东海绕到益水河,很快便会抵达宁安城。

    .(未完待续。。)

第1967章 打老人

    其他四万妖铁骑兵留在京城,用来保护国君,即便是太后出行都不能带走,更何况方运北上。

    不过,从蛟圣宫搜刮的妖铁等稀有资源太多,工殿已经答应,单独给方运准备一百万套妖铁骑兵的装具,用来武装血芒界的兵将。

    早在来之前方运就没想过要从朝廷借兵,左相柳山的种种言行在方运眼中简直如同是在杂耍,真正引发不满的是,柳山竟然逼得太后出征宁安。

    “那我便将计就计!班师回朝之时,便是彻底肃清柳山之日!”

    方运不断在脑海中谋划,推演数以万计的可能性,同时考虑到无数的意外。

    突然,马车停下。

    “方虚圣,兵部衙门好像出了点事,门被堵着,咱们绕道吧。”车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有人敢在兵部衙门门前闹事?”方运神念一动,听力增强,把近百丈外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那车夫解释道:“在三天前就开始了。三边溃败,许多兵将战死,那些丧子的老人就跑到兵部衙门前大闹,闹什么的都有。昨儿个不是有一些三边的老兵抵达京城讲述前线详情么,那些老人知道后就不依不饶,要求那些逃回来的老兵给他们死去的儿子磕头。看样子,估计又有三边的老兵被堵在那里。”

    “我下车走走,你跟着我去。”

    方运用冰冷的语气说完,走下马车,仿佛散步一样,徐徐向兵部衙门走去。

    车夫驾着文相马车,缓缓跟在后面。

    车夫跟在方运后面,诧异地打量附近的百姓,越打量越生气。

    一身青衣的人族虚圣走在大路上,竟然没有一个百姓主动见礼,这景国还有没有礼法了?

    但下一刹那,车夫突然想起来,有时候文相在人群中的时候,许多人也好像视而不见。

    “这……莫非方虚圣也已经达到老爷前几年的境界了?”车夫暗暗咂舌,望着方运的背影越发敬畏。

    兵部衙门门口挤满了人,原本应该维持秩序的士兵愁眉苦脸,不敢驱赶百姓。

    方运走入人群,所有人都本能地给他让路,却又不去看他。

    方运顺利地挤进人群,站在最内圈。

    就见在兵部衙门的阶梯下方,七个风尘仆仆的士兵跪在地上,每个士兵的兵甲都残破不堪,每个士兵的身上都有伤痕,有几个士兵身上的伤口还渗着血。

    在这些士兵的前面,站着近百老人,有男有女,个个面带怒色。

    一个老妇人用食指按着一个年轻士兵的鼻子,骂道:“你们还有脸回来?我儿子比你们还小,他死在战场,你们凭什么回来?一群逃兵!老天怎么不噼死你们!我儿子在战场上杀蛮族的时候,你们怎做了什么?”

    一个老人拿着拐杖勐打另一个士兵,一边打一边骂:“混账东西!前线将士在流血流汗,你们却在这里享清福!你们怎么不去死!我儿子既然死了,你们都要给他陪葬!滚出京城!”

    “滚出京城!”

    众多老人大骂。

    几个年轻的士兵低着头,泪水扑簌簌往下滴落。

    那几个年纪较大的老兵神色木然,对发生的一切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一个身穿华服的老者对着一个年轻士兵狠狠甩出一记耳光,清脆的声音甚至打断其他人的喝骂声。

    年轻的士兵低着头,咬着牙,一动不动。

    那华服老者指着年轻士兵骂:“你算什么东西,就你也配活着回来?我儿堂堂秀才都战死北方,你们这些逃兵凭什么回来?妖蛮怎么不杀光你们这些逃兵!”

    “我……我们不是逃兵,是战败撤退……”

    啪!

    年轻的士兵话未说完,华服老者扬手又是一个耳光,大骂道:“我儿子死了,你还活着,你就是逃兵!你就该死!你还敢强嘴?老子打死你!”

    就见那华服老者伸出两手,左右开弓,不断打年轻士兵耳光。

    年轻士兵死死咬着牙,一动不动。

    那些老人纷纷叫好,远处的许多百姓皱起眉头。

    兵部衙门前的兵将看到这一幕,唉声叹气,却不敢上前。

    人群中一个屠夫模样的人小声抱怨:“景国连年作战,谁家没死过亲友,也没见别人拿小兵出气。看看这些兵勇,要是逃兵早被杀了,明显是回来报信的,让咱们朝廷更清楚前线的情况,是在帮咱们。”

    “这些士兵等休养好,还是会上前线作战,怎么都不可能是逃兵。”

    “怎么没人劝劝那些人。”

    “劝不住,这些人至少死了一个儿孙,谁劝骂谁,连兵部大老爷都不敢惹,别说咱们了。”

    “他们是挺可怜,可也不能拿小兵撒气啊。”

    就在这时,一个青衣年轻人走出人群,一个箭步抢到华服老人与士兵之间,高高扬起手,对着老人挥动手臂。

    啪!

    在清脆的耳光声中,老者重重摔倒在地,满口鲜血涌出,跟打翻了酱油瓶似的。

    老者被打蒙了,躺在地上半天没站起来。

    那上百老人也呆在原地,傻傻地看着方运。

    “方……方虚圣!”

    所有人都认出方运,大部分百姓双膝着地跪下,还有一些人单膝及地半跪。

    一个老妇人明明吓得双腿颤抖,依然鼓起勇气指着方运大喊:“你……你敢打老人?”

    方运高高抬起下巴,轻蔑地扫视那些老人,冷声道:“从现在开始,你们敢骂,我就敢打,打到你们不敢骂为止!”

    “你……你不是人!”那老妇人气得全身发抖!

    方运毫不掩饰目光中的轻蔑。

    “我……我跟你拼了!”老妇人恼羞成怒,一低头,撞向方运。

    “滚!”

    方运扬起右手,抽在老妇人的脸颊,那老妇人尖叫一声倒在地上,眼前一黑,金星儿乱冒。

    “杀人啦!方虚圣杀人啦!方虚圣打不过妖蛮,要杀我们老人啊!众圣快睁开眼,看看景国都成什么样子了……”

    老妇人撒泼打滚,方运横眉冷对。

    附近的百姓与官兵形色各异,有的无法理解方运动手打老人,有的没想到那老人这般作死,有的在深思,还有的怒视方运……

    .(未完待续。。)

第1968章 《二十四孝》

    方运没有在意老妇人杀猪般的唿喊,而是转身面向七个士兵。

    “起来!”方运一声怒喝,七个士兵急忙站起来,有两个士兵晃晃悠悠差点摔倒,被旁边的人搀扶才能起来。

    七个人两腿发麻,但站立后身体挺直。

    “男子汉跪天地君亲师,焉能跪拜一群愚夫愚妇?我景**人颜面何在?回军后,所有人功勋自降一等!”

    “遵命!”七个士兵齐齐道。

    “我听不到!”方运用更大的声音吼叫。

    “遵命!”七个士兵用力吼叫。

    这时候,那个华服老者清醒过来,吃力地坐起来,怒道:“方运,你就算是虚圣,也不应当街行凶!”

    “只许你抽打士兵,不允许我打你?谁家的道理?”方运冷笑道。

    “我是打逃兵,不是打士兵!”

    “我是打蠢货凶徒,不是打老人,更不是行凶!”方运道。

    “你……你仗势欺人!”老者怒不可遏。

    “那你又如何?”方运满不在乎道。

    “你……”

    方运冷冷地扫视那些老人,道:“儿孙阵亡,本应该得到所有人的同情,但你们却把亲人的死亡当成为所欲为的凭仗,眼里只有自己的悲痛,恨不得那些未死之人也跟着死!你们永远也不知道,每一个从战场回来的士兵,都背负着战友的性命,背负着战友的恩德,如果有机会,他们会毫不犹豫代替他们去死!他们之所以没有死,是因为他们有更重要的使命!这里每一个从战场回来的士兵,都能让朝廷更了解前线的详情,都能让下一次战斗准备得更周详,都能拯救成千上万的士兵!不久之后,他们便会继续背负着一切,上阵杀敌,直到死亡,让活着的战友继续背负他们的遗愿!”

    方运停顿片刻,继续骂道:“你们并不在乎儿孙的性命,你们只在乎自己失去了什么,死去的儿孙在你们眼里无非是丢失的金银财宝,所以你们并不在乎你们的儿孙做过什么、想做什么,你们来这里只是为了发泄自己失去东西的愤怒。你们来这里大闹,无非是要得一些好处。你们但凡心中对儿孙有一丝舐犊之情,就不会去辱骂殴打这些与你们儿孙并肩作战的士兵,也不会忘记你们的儿孙何等信任他们,更不会去伤害这些在不久的将来很可能和你们儿孙一样战死沙场的勇士!”

    七个士兵依旧笔直地站立,十四行泪水顺着他们的面庞滑落。

    “柳山弄权,你们可敢围堵柳府?群臣无能,你们可敢血染皇宫?你们不敢!你们就是一群欺软怕硬的废物,你们就是知道你们儿孙的战友不会反击,所以你们才会拿他们泄愤!你们会觉得自己为抗击妖蛮送去了儿孙,是巨大的牺牲,并不是!你们儿孙在牺牲,不是你们;那些儿孙阵亡依旧同情这些士兵的人在牺牲,不是你们!你们可以作,可以闹,你们有权把朝廷从国君到官员骂千百遍,甚至可以指着我方运的鼻子骂我这个虚圣没用没能救出阵亡的将士,但唯独不能辱骂这些士兵!你们是经悲伤,他们则经世间最大的恐怖与最重的使命!”

    不止那七个士兵在流泪,附近所有的兵尉将校都偷偷抹泪。

    方运看着那些老人,露出厌恶之色,高高抬起下巴,冷声道:“滚开,不要阻挡我们赴死!”

    说完,方运迈步向泉园的方向前行,七个士兵跟在身后。

    所有人望着方运和七个士兵的背影,眼前突然模煳起来,仿佛越来越多的人跟在他们身后,越来越多,转眼间便是百万千万之众。

    那些人说着,唱着,走着,永不回头。

    那些老人瘫坐在地,茫然无措。

    “呸!”一个围观的老人不屑地吐了一口痰,边走边道,“方虚圣是打轻了!要是我,定然打得你们满地找牙!”

    “被方虚圣打的那个人,三十年前不就是城里出名的混混么,啧啧,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这么不是东西。打小兵算什么本事,有本抽柳山大耳光去!”

    “把方虚圣气得出手教训,可见他们不要脸到何种程度。”

    “咱们景国就是缺方虚圣这样的人!老人了不起啊?人老,不要脸却没老!”

    “将士在前线拼死拼活,回来还受这气,知道的只当是一小撮老不修,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景国人都是忘恩负义的老畜生!”

    “可惜他们的儿孙了。”

    “不可惜!咱们可不能学他们,他们儿孙还是烈士,还是义士,跟他们无关!”

    “对!听听方虚圣最后说的那句话,明知道送死还去,这才是英雄好汉应该说的!”

    “真瞧不上这些人,骂两句就得了,还动手打孩子,谁没爹妈,凭什么让你打?”

    “走吧走吧,看着他们就来气。”

    众人一边聊着一边离去。

    过了许久,这些闹事的老人都站起来,相互看了看,慢慢腾腾散开。

    一个老妇人小声道:“我就说别来,你们非要来,把方虚圣都气到了,以后咱们的老脸往哪儿搁?”

    一众老人灰头土脸,消失在秋雨里。

    方运找人医治七个老兵,自己则进入泉园,使用《水调歌头》穿过月之门到江州,与杨玉环交代了一些事,然后便回到书房,处理各种公务与传书,明日便大阅京军,然后北上宁安,救援张破岳。

    时值八月,下个月便是举人试,而象州各书院每年在举人试后招生,各州州文院都会重新审查所有书院的必修书籍和选修书籍。

    今日州文院把各种书籍传书给方运,请方运审定。

    若是普通的公文,方运随便看看就会交由总督府或州衙门处理,但教化是头等大事,一个国家若是教育出了问题,那么必然会导致国家方方面面出大问题。

    方运仔细审阅各书院上交的书籍,在审阅到必修的《二十四孝》时,面色忽变。

    《二十四孝》中大都是宣扬正确的孝道和传统美德,比如舜即便成为天子还是孝敬父母,比如有个叫郯子的人,因为父母年老,需要喝鹿乳,于是他就装作小鹿去挤母鹿的鹿乳。

    .(未完待续。。)

第1969章 路遇柳山

    《二十四孝》在古代便成书,但随着时代发展,会做出相应的改变,把旧的孝道故事换成新的。

    象州送交的《二十四孝》中,有这样一个故事,东汉时期有个叫郭巨的人,分家之后赡养母亲,后来生了一个儿子。因为老人都心疼孙子,会把吃的给孙子吃,郭巨见自家本来就困苦,若母亲再把吃的分给儿子,很可能让母亲饿死。于是,郭巨准备埋掉刚出生的儿子,但是在挖坑的时候挖到一罐金子,因此保全了儿子。

    圣元大陆对这个故事推崇备至,认为郭巨是至孝。

    方运看到这里直皱眉头。

    思索许久,方运撤掉这个故事,然后回忆这些年看过的书籍,用另一个真实发生的事件替换并换成新诗。

    于是,新的《二十四孝》少了埋儿奉母的故事,多了一个新故事。

    新故事并没有奇特之处,讲述的是蜀国一个年轻人娶了妻子后,发现自己难以同时奉养母亲和妻子,于是把饭菜大都让给母亲和妻子,自己挨饿,然后努力做工,得到工坊坊主的认可,获得资助读书,最后成为秀才,让一家人都过上好日子。

    替换了埋儿奉母后,方运想了想,做此事要找原因,否则便是公然与人族为敌。

    思索片刻,方运下达总督令,禁止两州以任何形式宣扬埋儿奉母这种所谓的孝道,并判定这个故事是悖逆孝道,因为若郭巨的儿子真的死了,那郭母必然伤心,从而积郁成疾过早去世。郭巨此种行为,等于让其母杀其孙,乃是悖逆人伦之举,不可宣扬。

    处理完政务,方运便继续读书,而元帅府、兵部和礼部等则为明日的出征大阅做准备,到时候无论是太后还是国君,文武百官都会前往送行。

    八月的清晨,凉风习习,朝日少了夏季的燥热,多了一丝秋季的清爽。

    一大早晨,大量粮草被运送到泉园,都被方运收入自己的海贝之中。

    方运先前往城东,与驻守在京城附近的蛮族私兵汇合。

    方运的蛮族私兵兵分三路,其中京城的私兵以老幼病残为主,宁安的私兵是为了震慑当地官员,最精锐的私兵则长随方运,最近一直在巴陵城,现在则前往宁安。

    十寒古地的数千私兵大都安置在京郊,以老幼蛮族居多,此次能出行的不过一千之数。

    这些蛮族私兵一身精良的装备,要害部位都用极为昂贵的装备护住,精气神远超在十寒古地时候。

    看到方运,所有蛮族跪地叩拜,它们亲眼见证了方运如何成十寒之主,对方运佩服得五体投地。

    方运翻身一跃骑上龙马,一夹马肚,从京城外绕向北郊,那些蛮族或骑着蛟马,或跟着奔跑。

    千人之军却跑出万军的气势,身后尘土飞腾,气势汹汹。

    京城城墙上的士兵看到这一幕,默默行礼。

    方运救士兵打老人的事情早就传遍军中,全军上下交口称赞。

    方运率军前行,在即将进入城北的官道时,就见一列车队在前方行军。

    一辆蛟马豪车居中,前后两侧各有妖铁骑兵,同时有一头马蛮侯与四头马蛮帅拱卫豪车。

    马蛮族上身似人,头颅与腰下似马,以善跑而闻名。

    那头马蛮侯见到方运,面露怒色,咴咴叫了一声,大吼道:“左相车队,闲人退避!”

    “放肆!”方运一声轻喝,无形的力量凝聚,天地间的元气犹如重锤直直砸向马蛮侯。

    方运早就是巅峰大学士,即便直接控制天地元气,也能重创这区区马蛮侯。

    马蛮侯附近的人族大惊失色,不曾想现在的方运说动手就动手,远比以前更加霸道。

    这时候,豪车内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方虚圣何必跟私兵计较。”

    无形的力量涌动,化解涌向马蛮侯的天地元气。

    那马蛮侯冷冷一笑,不再说话。

    其余人族的妖铁骑兵则全部停下,向方运行马上礼。

    方运减缓速度,手握缰绳徐徐向前。

    马蹄踏地,声声清脆。

    “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这私兵冲撞虚圣,你竟不加责罚,看样子像是二品大员,可以入阁了!”方运道。

    窗帘掀开,露出柳山微笑的面孔。

    “方虚圣此言差矣,马厚一心为保护老夫,无论是谁,他都会如此。毕竟是您带领上千蛮族疾驰而来,即便老夫也不得不小心。”柳山一副笑呵呵的模样,与朝廷上的左相相去甚远,更像是一位和蔼的老者。

    “看来柳相做了太多亏心事,所以时时刻刻小心提防。”方运道。

    柳山笑道:“毕竟老夫曾经遇袭,多亏宗圣力量才脱困。方虚圣若是不嫌弃,可一并前往大校场。”

    方运冷哼一声,并入官道,继续前行,而柳山的车队也一起向前。

    当年方运差点被妖皇杀死,柳山趁机揽权,各国义士聚于一处要杀柳山,但柳山暴露执道者身份,利用宗圣力量擒下所有人。后方运回返,释放那些人。

    柳山倚着车窗,望向远处,表情漠然,缓缓道:“方虚圣,蛮族大举入侵,不久之后,宁安、玉阳关与京城必将接连告破,退守长江才是正道。您坚持抵抗,倒是会搏个好名声,那千万景国子弟兵却可惜了。这景国,摇摇欲坠,我看,您不如另投明主,早踏圣道。对您来说,这景国就是拖累。”

    “朝堂之上,柳相可不是这么说的。”方运道。

    柳山笑了笑,道:“冠冕堂皇之言,岂能与私下肺腑之言相比?方虚圣……”

    柳山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面严肃,道:“宗圣之道,浩大堂正,横绝一世,得益于文曲天降,亚圣有望。诸皇时代开启,人族必将重现百家争鸣之盛,而宗圣必然如孔圣再世,镇压万界,让人族重获千年安宁。”

    “我以前真不知道柳相吹牛水平这么高。”方运微笑道。

    柳山面色一沉,道:“方虚圣,老夫一番好心,你莫要当成驴肝肺。人族其余诸圣,或垂垂老矣,或遨游万界,或无心功业,或只图自保,或……苟延残喘!唯有恩师锐意进取,笔指亚圣,当为中兴之主,远胜董仲舒!你若弃暗投明,改拜恩师名下,你要景国,景国便是你的,你要庆国,庆国同样是你的。不久之后,你便能继承恩师衣钵,端坐众圣殿,受万民敬仰,圣名永世不堕!”

    .(未完待续。。)

第1970章 国运撕裂

    “人族的传承,向来是自己学、自己争来的,无人可赐予。”方运淡然道。

    柳山看向前方,道:“大地无边,为何要修筑道路?皆因道路便于通行。圣道亦如此,畅通无阻直达半圣的道路摆在面前,你弃而不取,偏偏走那崎岖险路,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何苦?你看这官道,你我并行不悖,那圣道,为何不能携手共进?”

    “为何?因为我不高兴。”方运回答。

    “堂堂虚圣如此任性,如何踏圣道封半圣?”柳山变得无比严厉。

    “堂堂虚圣连任性都做不到,踏圣道封半圣又如何?”方运反问。

    柳山沉默了。

    柳山的部属用又无奈又尊敬的目光看着方运,从没见过有人能把堂堂左相说得哑口无言。

    沉默数息,柳山道:“方虚圣,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这次蛮族南下,将是你最后的一次机会。我的耐心有限,那位的耐心同样有限。圣道之争,你担不起。”

    “事在人为。还记得昨日朝堂之上陈大元帅的话吗?只有战败而退的士兵,没有不战而逃的将军。”方运道。

    柳山看着方运,双目深邃,道:“你已经战得够多了,多到老夫不惜犯忌,再度诚邀;多到老夫已经心生敬意,不愿我人族大英才就此陨落;多到……只要你拜入恩师门下,老夫甘心唯你马首是瞻,守门驾车!”

    柳山的目光澄清,没有云雾缭绕,没有层层城府,只有最纯粹的恳切之色。

    “大人……”附近的柳山部属全都想阻止柳山,堂堂执道者守门驾车,这可是半圣的待遇。

    “道不同,不相为谋。”方运望着前方。

    道路尽头,白云悠悠,天际辽阔。

    柳山部属勃然大怒,这句话乃是孔圣亲言,一旦用出,几乎等同割袍断义,史上说出这番话的读书人从未有合好的前例。

    当年孔圣入妖界,乘列国车、执春秋笔,遭遇众多妖圣阻挠,甚至包括三尊大圣,但孔圣仅仅说出这七个字,便自辟一道,直达众圣树,亿万妖蛮无可奈何。

    柳山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无比凌厉,方圆百丈仿佛在瞬间陷入黑夜,又很快恢复正常。所有人都微微一惊,这是只有大儒才可能形成的异象,可见柳山造诣之深,虽非大儒,胜似大儒。

    “既然如此,老夫便不再多费口舌。此番北上,便是你折翼之途!若你妄图执圣道,老夫定当断其路!”

    附近的气温骤降,秋天瞬间转为寒冬。

    秋日之下,冬意如血。

    不止是附近的读书人,甚至连常年跟随柳山的蛮族私兵都知道,柳山这是开启圣道之争!

    从此以后,除非一方圣道断绝,否则争斗绝无可能中止。

    柳山的马车缓缓加速。

    柳山右手托着窗帘,望着侧后方的方运,双目含忿,威如国主。

    “老夫如此谦恭,依旧换不来你半分敬意,他日相见,休怪赶尽杀绝!”

    柳山一松手,窗帘落下。

    窗帘内外,天各一边。

    方运笑了笑,骑着马,悠闲地继续向前走。

    柳山车队扬起的尘土,接近方运十丈内,皆被无形的力量压在一寸之下,不过马蹄。

    与此同时,景国上空突然元气震动,随后,一条长云自南向北铺开,层层叠叠,凝聚不散,如龙如蛇,似有天威。

    顷刻后,那万里长云从中撕裂,如裂天分界,无声无息,却令人心惊肉跳。

    数不清的读书人抬头望天,难以置信。

    圣元大陆各地强大的生灵抬头遥望,目视景国上空。

    国运撕裂!

    裂云徐徐消散,天地恢复平静。

    数不清的史家读书人纷纷提笔,记载此事。

    京城北郊的大校场,彩旗飘扬,刀枪林立,超过三十万大军列阵以待。

    大元帅陈知虚站在阅兵台的一侧,在阅兵台的对面,则是国君、太后以及文武百官所在的观礼台。

    清晨的阳光洒落,仿佛为宽阔的大校场镀了一层金,士兵的武器与兵甲熠熠生辉,晃得人眼疼。

    军威冲霄,覆压八方。

    柳山徐徐登上观礼台,文相居高临下,怒目而视。

    “柳相,景国危急,生死存亡,为何裂我国运!”

    柳山神色淡然,拾级而上,边走边道:“景国昌盛,本来无事,偶有小恙,老夫亦能妙手回春。方运小儿,鼠目寸光,激怒半圣狼戮,引亿万蛮族南下,生灵涂炭,一国悲号。自今日起,凡方运所行之事,老夫必一力阻之。吾与方运,势不两立!”

    姜河川平静地看着柳山,晨光洒落,白须飘荡。

    “狼子野心,路人皆知,不足为奇。”姜河川变得格外平静。

    陈知虚立于对面阅兵台,双目更冷。

    观礼台上空,元气涌动,大将军周君虎右手紧握佩剑,数息后,缓缓松开。

    剑柄碎裂,落地成灰。

    景君双目怒瞪,牙齿紧咬。

    太后以帘遮面,右指轻颤。

    景国未崩,却已天裂,血影漫天。

    不多时,身穿青衣骑乘白马的方运带领上千蛮族私兵从大校场的门外进入。

    陈知虚手持鼓槌,敲响秋日第一声。

    咚!

    咚!咚!咚!

    号角长鸣,钟鼓齐动,大校场上空回荡着昂扬的军乐。

    方运登上阅兵台,先朗声誓师,然后各军出动,正式阅兵。

    妖铁骑兵、重骑兵、机关军、长枪阵、朴刀营、弓弩手等等代表京营最强力量的各军陆续出动,最后则是一支最低由秀才组成的文韬营,整整三千人,皆骑乘蛟马,有少许举人进士,由一位翰林统军。

    文韬营一出场,全军欢腾。

    在文曲星降前,只有少数几个强国有这种完全由读书人组成大军,而现在,景国也终于组建这样的强军。

    之后,国君赐甲胄和虎符,大元帅陈知虚亲自将一套工家打造的金色甲胄帮方运穿戴好,随后再给方运穿上能在北方御寒的貂皮大衣与厚实的帽子。

    最后,陈知虚交给方运虎符,有了这虎符,方运便可统帅除京军和玉阳关以外的北方所有大军。

    大阅完毕,所有人起身,准备为方运送行。

    方运身前浮现笔墨纸砚,执大儒文宝笔,蘸饱龙血墨,提笔看向对面的观礼台。

    “今日本王北上,壮志与悲愤共存,浩气与战意同在,特书一首出征词,为我军壮行!”

    大多数人没有特别在意,但读书人们却翘首以盼,屏息敛声,因为昨日就听说过,今天方运要作一首新诗词。

    .(未完待续。。)

第1971章 《满江红》

    方运提笔,滴圣血入圣页,一字一字缓缓书写。

    词牌先书“满江红”。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景国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妖蛮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书法三境,字墨成骨。

    从四面八方任何角度看去,每一个字都仿佛有骨骼支撑,立于纸上。

    挥毫如刀,笔划如刃。

    观礼台上,众人满目悲色,仿佛见到,秋雨停后,一个伟岸的身影凭栏而立,怒发冲冠。那人遥望天际,无处宣泄国运撕裂的悲愤,只得仰天长啸,一舒壮志爱国情怀。为张龙象,所有功名如粪土,成方虚圣,披星戴月,转战各界,见惯风云。景国危急,不能再虚度年华,不要等到发白人已老,才悔不当初,徒留悲伤。

    景国被蛮族侵略的耻辱,至今没有洗刷!臣民的恨意,何时才能消除?既已如此,那应当如大将军卫青,乘坐战车,踏破贺兰山的山口,驱逐妖蛮。战场之上,吃妖蛮之肉,喝妖蛮之血,壮志凌云,谈笑杀敌,无惧无畏。

    从现在起,挥师北上,定要夺回失去的大好河山,最终携胜利之师凯旋,回京朝见!

    轰!

    一道赤光直冲云霄。

    轰!轰!轰!

    景国各地,一道又一道赤光直冲云霄。

    有玉阳关的大军,有宁安城的戍军,有三连战堡的守军,有各地的州军,有长江沿海的水军……

    所有赤光柱冲天而起,抵达天幕尽头,便徐徐弯曲,如虹桥转向,直奔京城之北大校场。

    天地间所有的目光,再一次落在景国。

    万民心潮涌动,冥冥之中仿佛有一种力量,让他们不由自主望向方运所在。

    景国各地赤光在天际划过优美的弧度,随后斜斜抛向京北大校场。

    一道道又一道赤光融入京北大校场的赤光之中,数息后,整座京北大校场都被赤光笼罩。

    方运身后,出现人族名将、文豪卫青的虚影。

    一道道宝光出现在诗页之上。

    首本宝光,圣页宝光,原作宝光,诗魂宝光,传世宝光,圣血宝光……

    各种宝光层层闪耀。

    最后,整座大校场的所有赤光勐地收缩,落于诗页之上。

    军魂显现,万军同心。

    军魂宝光!

    方运身后,大氅飞扬,圣光铺开,化亿万军魂,纯白无瑕。

    那景国代军魂战魂遮蔽一半天空,如同无边无际的披风落在方运身后。

    方运头顶的浮现万民文台、学海文台和血芒文台。

    万民文台之上,无数人影落入诗页之中。

    学海文台里,数条文心鱼跃入诗中。

    那血芒文台之上,悬浮一颗星球,徐徐转动,吸纳所有军魂。

    看到天空军魂越来越少,每个景国人都怅然若失,都感觉那军魂已经永远离去,彻底离开景国,再也不会回来。

    虽为大学士出征词,但宝光重重,已达大儒之境。

    最终,诗页燃烧,化为虚影,万军在列。

    虚影炸开,无数军士虚影如云如雾,向四面八方飞散,落入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身体里,除了柳山等近乎叛国之人。

    即便是蛮族私兵也获得这种力量。

    最后,那巨大的卫青之影融入方运体内。让方运的身高生生提高一寸,身体更加强壮,思维更加敏捷,力量更大,能轻易撕裂妖侯。

    蛮族私兵惊喜地拍打抚摸全身,每个蛮族都感觉自己力量有明显的提高,身体更加结实。

    人族的许多老兵也感应到,这首《满江红》形成的力量,比人族唯一一首传世战诗《常武》强大太多,即便是大儒使用三境的《常武》,力量也不足这首《满江红》的十分之一。

    毕竟,《常武》只是进士战诗,而《满江红》是大学士战诗。

    众多将领感受到体内增加的力量,激动地看着方运。

    这首诗的作用,位居方运所有传世战诗之冠!

    出征诗又称壮行诗,是人族最重要的战诗词,没有之一,因为出征诗能让大量的人族士兵的身体素质突飞勐进,少则维持数日,多则维持半年。

    若是长年累月获得出征诗加持,人族士兵的身体会永久性增强,甚至连他们儿孙的身体都比寻常孩童强壮。

    人族为了创造出征诗费尽心血,普通的出征诗并不少,但进士或更高读书人都能使用的传世出征诗只有《诗经》的《常武》。

    而且,出征诗是所有战诗中最难提升境界的类别,因为一首普通战诗词只要外放出去就算完成,诗人可以体验到力量。

    出征诗不同,出征诗不仅耗费的才气极多,而且只有落在人身上,才能体悟到这首诗的力量。

    《常武》只是进士战诗,许多大学士或大儒甚至放弃修习《常武》,宁可自创普通壮行诗词。但自创的壮行诗词再好,也有巨大的局限性,只能用于一军。

    进士战诗是缺点,也是优点,可以灵活使用,而《满江红》只有大学士才能使用,这就导致不够灵活,一些小股部队外出无法得到《满江红》的力量。

    所以,这首大学士出征词放在几十年前,作用最多只有一半,因为当年的大学士数量极少,而现在大学士数量暴增,可以频繁使用,再加上《满江红》是大学士战诗词,持续时间至少是半年,消除了文位太高的副作用。

    在场的将领们之所以激动,是因为现在这首《满江红》竟然能让普通士兵的身体强度增加到妖将层次!

    普通大学士使用的时候,自然达不到这种效果,可大儒出手,并且炼至二境,再辅以文房四宝,绝对能达到这种效果!

    第一次两界山大战时,每个普通士兵也能拥有妖将般的身体,那是因为半圣在列!

    半圣只要站在那里,就能让人族获得强大的力量。

    现在,仅仅一首出征诗,就能让人族大军如半圣在侧,这是何等伟岸之力。

    人族士兵之所以畏惧妖蛮,主要是身体力量差距太大,现在,身体力量差距缩小,凭借人族的智慧和敏捷,凭借那些苦练的杀敌术,从今以后,妖将以下的妖蛮,如土鸡瓦狗!

    人族没有气血,普通士兵即便有妖将的身体也不具备妖将的杀伤力,但从现在起,面对妖将至少有回击之力,而不是任由宰杀。

    .(未完待续。。)

第1972章 众殿洗礼,战诗永固

    就在所有人被这首旷古绝今的出征词震惊的时候,一种极其晦涩但又庞大的力量自天而降。

    只有读书人才能感受到那种天地元气的波动,那力量庞大到必须要小心翼翼,因为稍有不慎便可能毁灭整座大校场。

    众多人抬头望天,就见一片奇特的水波在天空荡漾,外放出奇特的气息,笼罩在场所有被《满江红*怒发冲冠》附着的人。

    柳山等少数人例外。

    这种时候,即便不是读书人也感受到奇特的力量包围自己,那种力量伟岸无上,自己生不出任何抵抗之心,只能僵立在那里。

    许多人相互用眼神示意,猜测这是什么圣物的力量降临。

    只有少数人才知道,这根本不是一件圣宝降临,而是留在圣院各殿的众多圣宝或圣书齐齐出动,仅次于传说中的百家降世。

    天空那奇特的水光,便是无数圣位力量汇聚后的现象,只有半圣才能看到那是法理交织、天道涤荡。

    无上的力量迟迟不离开,一些人欲哭无泪,因为每个人都感到自己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被这力量看透,仿佛赤.裸着身体站在大校场之中。

    另外一些人却面带微笑,即便还没有摆脱那首《满江红》中的愤怒与壮烈,也依旧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

    因为,这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众殿洗礼,这种力量远远超过雷鸣圣音。

    众殿洗礼,连众圣世家的弟子都无权享用,只有晋升大儒后才能得到唯一的一次机会。

    众殿洗礼,力量直接遍布人体的每一个部分,对人体形成一种全面的洗濯、滋养和增强,同时众多圣物圣书的力量交织激荡,对文宫以及文宫内的所有力量都有巨大的好处。

    众殿洗礼,如沐圣人春风。

    这一次,众殿洗礼的时间极长,一开始许多人惊恐,但感受到身体的变化后,全都沉浸在其中,飘飘欲仙。

    方运慢慢闭上双眼,神入文宫。

    就见文宫之上,奇光如雨。

    那些奇光无一明亮,全都无比奇怪,明明有一些鲜艳的颜色,诸如紫色、红色、金黄等等,可无论颜色如何,在方运的感应中,那些光芒都无比暗淡,无比晦涩,仿佛改变了天地间颜色的性质。

    那不是颜色,而是深奥的法理,玄妙的圣道。

    法理圣道如四季,无法触摸,无法看见,但却可以通过万物变化来推断,那些奇光,并非法理与圣道本身,而是它们引动的力量。

    不止文宫、文宫星辰、文胆、自我雕像、奇书天地、文心灯火、文台等等在吸收众殿洗礼,连那头文宫蟠龙也在大口大口唿吸奇光。

    文宫蟠龙原本只是附着在文宫之上,但现在,它的身体竟然因为奇光的洗礼与文宫融合。

    文宫蟠龙似乎很不满意这种变化,用力挣扎,让文宫剧烈摇晃,导致方运神念震荡,面色微白,但是,众殿洗礼外放更强大的力量,将文宫蟠龙彻底镇压,把它的身体彻底与文宫墙壁交融,无法分开。

    文宫蟠龙只得放弃挣扎,如同报仇一样大口吞吐奇光。

    方运神念遍布文宫,发现变化最大的是血芒文台,几乎吸收了十分之一的众殿洗礼。

    其他文台如被清水漂洗,缓缓增强,而血芒文台则如同水桶,直接吸收那些法理与圣道。

    血芒文台如同万有之地,完全无惧这浩大堂皇的强大力量,拼命吸收。

    若是他人看到这一幕,定然惊骇至极,区区大学士的文台,竟然能直接吸收圣位层次的力量,大儒都做不到。

    方运自己都没想到,这血芒文台竟然如此霸道,猜测原本的一界文台不会这么强,恰巧赶上负岳背负血芒界,血芒一界擅长自我成长,而负岳擅长吸收外界力量,相互结合,才孕育出怪物般的血芒文台。

    随着吸收的众殿洗礼越来越多,血芒文台上的血芒界虚影越来越凝实,散发的气息不变,但内部的力量越来越浓厚。

    方运心念一动,开始铸就兵家文台!

    在这一瞬间,方运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念头。

    目前的兵家文台,最强的便是以兵书或兵家一位半圣为力量铸就,虽然这样会导致性质单一,但在特定时候发挥的力量最强,不过普遍来说,大多数兵家大学士还是铸就适用性比较广的文台,既能在战场上帮助士兵,又能增强自己单打独斗的能力。

    不过,兵家至今没有一种方运最想铸就的文台。

    兵家圣庙文台!

    圣元大陆至今只有文庙,没有兵庙。

    现在众殿洗礼,其中就有圣道兵书与兵家圣宝的力量。

    方运立刻铸就兵家文台!

    转瞬间,一座文台凭空出现,文台基座之上,一件庙宇徐徐成形,庙宇的匾额之上,写着四个字。

    武成王庙。

    文道孔圣为尊,而兵道则以姜尚姜子牙为尊。

    姜子牙被奉为兵祖,获封武成王,齐国始祖,是兵家最先供奉的人物。

    方运开始铸就武庙文台。

    武庙之***奉所有兵家半圣与部分兵家大儒。

    取所有兵家之所长,铸就兵家最强文台。

    兵家浩瀚,甚至先于大部分百家圣道,一直位列最强圣道之一,更是对外第一中坚,与儒家教化一文一武,组成人族根基之一。

    所以,兵家文台的铸就难度远远高于普通文台,而武庙文台一旦建立,必然是兵家最强文台,所以铸就难度大大增加。

    即便有众殿洗礼,方运也在不断失败。

    方运并不气馁,铸就文台与其说是不断失败,不如说是不断修习,在这个过程中,方运要不断回忆所读兵书,对兵家之道的理解越发深刻。

    足足过了半刻钟,那众殿洗礼的力量上升,收入一片水光之中,彻底消失不见。

    方运睁开眼睛,嘴角噙笑,虽然武庙文台并未铸就成功,但得益于众殿洗礼,根基已成,接下来就是时间的问题。

    在场的所有人再度观察自己的身体,惊唿连连。

    方运感觉众人有异,于是也观察自己身体,竟然也呆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方运才眨眨眼,能让自己惊呆的事情真不多,没想到今天竟然发生了!

    众殿洗礼,战诗永固!

    .(未完待续。。)

第1973章 《北上平蛮兼赠柳相》

    大多数人并不清楚身体的状态,但众多文位超过进士的读书人和方运一样,第一时间知道发生了什么。

    “天啊……人族多少年未曾出现战诗永固了?”

    “上一次出现战诗永固,还是陈庆之陈圣率军纵横妖蛮之中,而且只有百余人受益,之后那百余人中有一些即便不是读书人,也能手持武器斩杀蛮将蛮帅!至于那些读书人,不久之后文位都获得提升,科举都非常顺利。”

    “现在……我景国三十万将士都如此!”

    “什么是战诗永固?”

    “快点说!”

    “战诗永固,是一种诗词异象。就是在各种奇特力量的作用下,一首战诗的力量会永久保存下来,一般以加持力量为主,比如增护诗、强兵诗或出征诗,当然,在极少的情况下,也有唤兵诗或防护战诗永固。据说曹植拥有一首永固的疾行诗词,而郦道元郦圣则永固他自创的《太湖吟》。”

    “那我们以后的身体永远都如此强大?”

    “不仅如此,以后再得到别人的《满江红》加持后,只要新的《满江红》的力量超越这首诗,自身的力量还会提升!”

    “可怕!”

    现在正处于全军大阅时期,军纪苛刻的程度丝毫不逊于战场之上,可现在,所有兵将都忍不住,窃窃私语、交头接耳,军纪无比涣散,足以让所有将领震怒。

    但现在,没人在乎。

    堂堂景君,竟然伸出两手在龙袍上不断乱摸,一会儿摸摸脸,一会儿摸摸腿,跟一只小猴子似的,但连最苛刻的御史都没有提醒他注意场合。

    因为那些御史也在暗地里观察自己的变化。

    突然,一个进士发问:“众殿洗礼有个特性,就是获得洗礼后所剩的第一个孩子,会继承众殿洗礼的一部分力量,格外聪明也格外高大,那……我们接下来的第一个儿女,会不会获得永固的《满江红》?”

    无论是观礼台还是三十万大军之中,全都炸了锅,处处开始讨论这个可能。

    一些读书人忍不住拿起官印,在论榜上炫耀刚刚得到的众殿洗礼与永固《满江红》,立刻激发各国读书人的羡慕。

    在平常时期,永固的《满江红》只能说聊胜于无,可在两界随时开战的情况下,永固的《满江红》至少值半条命!

    人族举人在面对同层次妖将的时候,反应远远不如,一旦被靠近必死无疑,但获得永固《满江红》的举人,反应能力已经完全跟得上妖将,力量也不逊于未动用气血之力的妖将,只要手持锋利的武器,再练练搏击之术,即便近身也有七成以上的可能取胜!

    一个老举人望着那三十万年轻的士兵,突然轻声一叹,道:“这些孩子,个个都有大气运啊。从明天开始,他们就不用上战场了,全都会被圈起来苦读,参与科举,至少到秀才才能放他们出来,否则的话,那就是暴殄天物!未来五十年里,景国最优秀的兵家人才,七成出于此地。当年老夫若是有此奇遇,现在至少是翰林了。”

    “都说跟着方虚圣有肉吃,这哪是有肉吃啊,简直是龙肝凤胆!只是让方虚圣阅一下兵,就得到这么大的好处,以后要是紧跟方虚圣,那得有多大的好处!”

    “这三十万兵将,以后就是实打实的方运门生,赐永固战诗,得众殿洗礼,说是恩同再造一点不为过!”

    “看看那些士兵,泪汪汪的,此地若不是大校场,这里若没有太后国君,他们恐怕已经开始跪拜谢圣恩!”

    “方运所在,军魂相随,这下把许多兵道大家都比下去了。”

    “看来,决定军魂归属的,不是兵法兵道,而是军心!”

    “你们看看,有些人的脸色好像很不好看!”

    众人纷纷四望,就见柳山以及附近的左相党人,简直就是一大片向日葵中的狗尾巴草,无论用何等手段掩饰,脸上都流露出难以形容的挫败和失望。

    柳山的定力涵养堪称冠绝景国,但在这种时候脸上都有一丝掩饰不住的怒气。

    “他们……真是千里挑一的人才啊。”

    众人一算,全都笑了,此地三十余万人,柳山一系的人加一起有两百多,差不多是千分之一,都没得到战诗永固和众殿洗礼,自然就是千里挑一。

    “除了柳山的人,似乎还有一些官员与士兵并未得到战诗永固与众殿洗礼!”

    “还用说么,这些人都是奸细,一个也别想走。他们骗得过咱们,可骗不过军魂,骗不过圣院。”

    那些明明不是左相党人却没得到战诗加持的,全都灰头土脸,沉默不语,而附近的所有官兵读书人都极为警惕地盯着他们。

    此刻的方运,比所有人都高兴,因为,这首诗不是普通的出征诗,自己身为这首诗的使用者,获得力量远强于其他人,唤来文豪卫青的虚影,永固的不仅是身体和头脑的增强,还永固了一种圣元大陆从未出现的力量,由于这种力量跟军魂有关,方运命名为“军魂之力”,与兵家的杀伐之力相唿应。

    方运此刻,可以清晰地感应到所有被附加《满江红》的人的情绪、动作、唿吸等等一切细微之处,纵然大学士拥有格物与致知的力量,但也不可能一目所视便洞察数十万人,现在,方运便能做到。

    方运甚至知道,只要自己心念一动,可以在一瞬间发出三十余万条不同的命令,让每一个士兵都在第一时间得到命令并严格执行。

    这种力量在战场之上,足以让大军的实力翻倍!

    当指挥几十万甚至数百万的士兵如臂使指,对普通士兵的作用有限,但若用来指挥大量的读书人或大量的蛮族私兵,那就不仅仅是翻一倍的问题,而是万界的噩梦!

    最可怕的是,这是一种独立的力量,方运只需要消耗微不足道的才气就能完成,甚至不需要分心,不占用一心二用的力量!

    众人讨论许久才渐渐平息,吏部尚书古铭舟轻咳一声,舌绽春雷道:“方虚圣,该上路了。”

    这种恶毒的诅咒不仅没有激怒众人,反而引来更多的嘲笑。

    方运再度提笔,扫视全军,最后望向柳山。

    “临行前,本王赋诗一首,赠予柳相。”

    这一次,方运同样拿出圣页,同样滴入圣血。

    左相党人面色大变,赠诗竟然用圣页与圣血,这简直就是宣战,而且,定然不是普通的诗词。

    方运提笔,写下诗题。

    北上平蛮兼赠柳相。

    .(未完待续。。)

第1974章 旌旗十万斩阎罗!

    在方运写完诗题的一瞬间,吏部尚书古铭舟冷声道:“方虚圣,北上路途艰辛,回返不易,莫要自误!”

    古铭舟的声音在半空激荡,竟然动用了大学士的力量,威胁方运。

    众多读书人喝止,但又不敢使用舌绽春雷,怕影响方运到方运。

    方运却听而不闻,落笔缓缓继续书写。

    断头今日意如何?

    创业艰难百战多。

    此去泉台招旧部,

    旌旗十万斩阎罗!

    每一笔都仿佛有金属铿锵之声,仿佛在抒发此刻方运的情怀。

    开创功业需要经数不清的战斗,屠妖灭蛮的过程艰辛困难,就算现在被杀死又能如何?即便战死,也要在地府召集那些战死的同袍,在旌旗飘扬之中,带领所有的旧部斩杀地府之主,继续开创功业,继续在地府与妖蛮战斗。

    所有人本来就意识到这可能是不寻常的诗词,但看完全诗,更加惊讶。

    如果说上一首《满江红》充满激烈的爱国卫国情怀和必胜的信心,那这首《北上平蛮兼赠柳相》则充满视死如归和抗争到底的精神。

    “即便战死,也要继续战斗,这等心志,何等坚毅!”

    “英豪生而为王,死后亦永不屈!”姜河川喃喃自语。

    “吾辈之师,吾辈之长!”大儒周君虎微微低下头,表达心中无限的景仰。

    “若非百战人,难书此等诗。”

    “这首诗中,只字不提妖蛮,但却句句有妖蛮!这首诗内,同样也没有柳山,但却有阎罗!”

    “只是,不知这首诗有何等力量。”

    在众人的注视中,战诗之上宝光重重,虽未有传世,但也蕴含强大的力量。

    就见圣页燃烧,化为一道笔直的黑色狼烟直冲天际,在千丈之高的时候,黑烟翻滚,凝聚成云。

    最后,所有的黑烟化为一团黑云。

    黑云不断翻腾,熟悉后,竟然变化成一座奇特的城市,但那城市十分奇特,阴森可怖,宛若鬼域。

    城门之上,刻有“酆都”二字。

    传说中人死后进入之地,是阎罗居所。

    众人心中充满惊骇,无论这酆都城到底是真是假,从未有人成功唤出,即便是大儒干宝都未曾做到,而现在,这让人看一眼便有彻骨之寒的传说之地现世。

    这是一座空城,没有任何妖魔鬼怪魑魅魍魉,但每个人都感觉自己的魂魄飘飘欲飞,随时可能脱体而出,被那恐怖的酆都城吸入,化为厉鬼。

    所为何来?

    不过眨眼间,酆都大门敞开,两辆由黑色烟雾组成的战车分头疾驰,在后面留下细小的黑色烟尘。

    战车之上旌旗树立,由四匹战马拉扯,其上各有一将,看不清面容。

    刹那之后,两辆战车分别撞入柳山与方运的眉心。

    随后,酆都城消散,一切看似恢复平常。

    古铭舟怒喝:“方运,你对柳相做了什么?为何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偷袭?”

    柳山右手紧紧攥住,关节发白,虎视方运。

    “正如此诗所言。”

    方运说完,转身走下阅兵台,骑上龙马。

    “出发!”

    方运一夹马肚,尘土轻扬,一千蛮族私兵紧随其后。

    大校场上,数不清的人弯腰恭送。

    尤其是那些普通的士兵,望着方运的背影,想起《诗经》那八个字,被司马迁用来形容孔子。

    高山仰止,景行仰止。

    德如高山,见之仰望;行如大道,人皆跟随。

    送走方运,姜河川与陈知虚走到太后身侧,三人低语。

    各处的官员只是站立着,没有立刻走,都在等国君命令,也在偷偷观察太后三人。

    不多时,姜河川轻咳一声,舌绽春雷宣布:“校场之中,凡四十以下并进士以下,皆致仕退伍,学籍统一纳入景国学宫。因人数众多,皆入铜县学宫分院,逐年选拔优异之人入京城学宫修习!”

    全场欢唿雷动。

    尤其那三十多万的平民子弟,兴奋的满面通红。

    学宫,乃是各国文化的中心和教化的高峰,仅次于圣院。

    无论是文院系、文官系还是军方,在提拔官员时,若两人资文位相近,倘若有一人曾入学宫,另一人不曾入,那前者几乎必然会高升。

    一国学宫,在各国百姓眼里就是通天大道。

    进入学宫,不仅吃穿用度全部免费,甚至还有不菲的收入,比当兵的军饷高很多。

    对于这些人来说,最重要的便是教育资源,有数不清的书籍,有最优秀的讲郎,只要刻苦努力,必然成为读书人。

    不久的将来,仅仅在这座大校场内,就可能诞生三十万秀才,而且是身具永固《满江红》的秀才,生存能力强于举人。

    方运的名字,烙印在每一个士兵的心上。

    蛟马乃是一等一的坐骑,蛮族又能吃苦耐劳,一路上,所有人吃喝都在马背上,到了晚上,蛟马实在过于疲惫,所有蛮族下马奔跑,待蛟马充分休息后,继续骑乘。

    一天一夜,便可行进两千里。

    第二天傍晚,千乘骑兵已经看到灯火辉煌的宁安城。

    但城是空的,因为几乎所有百姓都站在宁安城南门之外,翘首以盼。

    一根根火把照耀着一张张充满喜悦的面庞,照耀着一颗颗雀跃的心。

    许多人大包小裹、拖家带口,有人捧着棉服毛衣,有人挎着篮子里面装着甜枣水果、馒头鸡蛋,有人抱着襁褓中的儿女不断提醒他们看方运,还有人推着各种小车,上面装满了食物。

    没人在乎方运会不会吃这些东西用这些东西,他们不会考虑这些问题,只会拿出自己应该拿的东西。

    敬若神明,虔心供奉。

    在宁安城外的益水河上,十座怒涛战台一一排列,长江最精锐的水军皆立于其上,长江水军大都督敖煌趾高气扬悬停在空中,等待方运阅兵。

    在全城百姓的前方,是一队队的读书人、妖铁骑兵与蛮族私兵。

    加上方运带领的,蛮族私兵总数已经达到五千。

    两千妖铁骑兵严阵以待,军容肃正,远比那四千蛮族私兵更加引人注目。

    不过,蛮族私兵之中,有四头妖王和蛮王狐璃,震慑全军。

    在妖铁骑兵之前,则是人数高达五千的人族骑兵,而且全都是读书人,文位至少是秀才!

    .(未完待续。。)

第1975章 北上!北上!

    这些读书人来自各国,甚至有众圣世家子弟,皆是受方运感召而来,有的已经举家迁徙到宁安城,长期居住。

    这些人都骑着蛟马,皆是原蛟圣宫之物。蛟圣宫在东海中有许多岛屿,其中一部分被西海、南海和北海龙宫抢先一步席卷,剩下一些并不重要的岛屿。

    即便如此,每年也能为景国提供十万蛟马。

    方运策马疾驰,接近宁安城后,数不清的百姓大声欢唿。

    “方虚圣秋安!”

    “小方县令秋安!”

    欢声如潮。

    尤其是那些小孩,不管认识不认识方运,都拼命地大喊。

    在宁安城,方运永远是最熟悉的人。

    方运舌绽春雷道:“宁安城的父老乡亲、同僚文友,此番北上,为救友人张破岳,不便逗留。待救回张破岳,必回返宁安,黄花黄酒,再叙旧话!”

    宁安城百姓纷纷答应。

    方运向众人一抱拳,冲向横贯益水河的怒涛战台,不过,方运多扫了一眼那由读书人组成的五千人骑兵营。

    一些人有种错觉,方运似乎向骑兵营轻轻点了一下头。

    蛮族私兵与读书人骑兵则调转马头,跟上方运的队伍。

    马蹄如鼓,尘土如涛,滚滚向前,势不可挡。

    万人骑兵,以怒涛战台为桥,跃过益水河。

    敖煌嗷嗷叫道:“方运,我也要去!”

    “你驻守宁安城,指挥水军,防止蛮族偷袭,不得有误!”方运头也不回吼道。

    敖煌顿时蔫了,一脸不情愿地看着一万骑兵的背影。

    过了一会儿,敖煌仰头望天,喃喃自语:“看来本龙要努力了,不然跟不上方运的脚步了。负岳那孙子那么强,本龙岂能输给他?不过在那之前……”

    敖煌转身,神气活现地大声叫道:“孩儿们,操练起来!”

    水妖们一边在心里骂娘,一边认认真真操练。

    队伍过了益水河后,行军速度开始变慢。

    蛮族私兵领袖、妖王狐璃跟在方运左后方。

    五千读书人骑兵领袖则是陈圣世家的大学士陈佑道,此人原本只是普通翰林,在陈圣世家地位平平,但因为听过方运开讲,得天花乱坠,书道画道进入三境,跃然纸上,因此晋升大学士,一直驻留在宁安城。

    陈佑道自知其他天赋有限,所以彻底放弃晋升大儒,主攻画道,又因多次得见真龙敖煌,竟然凝聚成少见的画龙点睛文台,一举成为人族有名的画道大家,拜访求教之人络绎不绝。

    陈佑道不为外物所动,一直留在宁安城,不断深研画道,而且专研战画,只为有朝一日为国立功。

    人族大学士虽日渐增多,但终究已入人族高层之列,或在修炼,或驻守各地,或前往两界山,真正常驻宁安城的极少,而且并不擅长战斗,只有这陈佑道以战画见长,成为这支“文安军”的领袖。

    过了益水河,队伍的阵形立刻发生变化,方运不断下令,就见一头又一头蛮族斥候骑乘蛟马向四面八方奔跑。

    与此同时,张破岳送给方运的鹰沧高飞在天,展翅滑翔,俯察天地。

    鹰沧翼展超过十丈,早就达到妖侯巅峰层次,不出半年便能晋升为妖王。

    一直到深夜,队伍才安营扎寨,开始修习。

    蛮族可以坚持奔波三五天不受影响,但人族读书人做不到。

    第二日,吃过早饭,方运使用《满江红》为众人壮行,大幅度增强新加入的蛮族与人族的身体,随后启程。

    在三连战堡五百里外,遇到一个从三连战堡疾驰而来的斥候。

    蛮族围三阙一,深谙兵法,景国与三连战堡也因此没有断了联系。

    那童生斥候正要下马下拜,方运朗声道:“随我一同前行,路上说。”

    “是!”

    “三连战堡战况如何?”方运问。

    “蛮族很恶毒,就是在消磨我们的兵力,逼我们使用添油之法,不断被他们消耗。若朝廷再不派救兵,只能坚持两三个月,一旦入冬必败无疑。”

    “张将军情况如何?”

    “每日风吹日晒,非常憔悴,不过神韵还在,意志不屈!”斥候道。

    “蛮族如何?”

    “蛮皇昨日亲临。”

    仅仅这六个字,便让所有人心神一震。

    陈佑道眉头紧皱,道:“方虚圣,这蛮皇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昨日抵达,莫非是冲着您来的?”

    那斥候道:“启禀方虚圣,三连战堡众将一致认为,蛮皇是为您而来。您应该先行离去,不宜前往。请您三思。”

    方运沉吟不语。

    “景国与蛮族两圣不出手,但圣位之下却无顾忌。那些大蛮王出手,我等或许可抵挡,若是蛮皇亲自出手,您只能束手就擒。”

    斥候道:“三连战堡虽有大量新式机关,足以威胁蛮皇,但若是蛮族从四面包围,一旦攻破城头,那些机关便成了废品,无法保护您。不过,我们都猜测蛮皇会在路上伏击您,实际并没有。”

    “他更怕遇伏。”方运道。

    陈佑道点点头,道:“的确。蛮族绝对不敢跟您玩阴谋,就算他们想玩,蛮族里的逆种文人也会阻止他们。被人族兵法解决的蛮族太多,更何况,连半圣世家都被您玩弄于股掌之间,那些蛮族更不敢贸然出手。他们定然会在您进入三连战堡后,发起总攻,从正面杀死您。这样的话,半圣都无法出手相救。”

    斥候接口道:“蛮族那半圣宝物异常厉害,就算半圣出手,也能暂时阻止,您千万小心,毕竟水族都被那宝物赶走。”

    “他们倒是好算计。”方运道。

    “当然,他们知道你只要在圣元大陆,极有可能会救张破岳,所以我们一直怀疑,这三连战堡与张破岳,就是蛮族的诱饵,目的就是您。我们三连战堡全军上下都不愿意您来,因为我们所有人加在一起,也比不上您对人族的贡献。”

    方运却岔开话题道:“前线下来的老兵如何?”

    “少数不能战斗的已经被送走,剩下的与新兵混编,成为战事的主力,让许多新兵快速成长。我们都已经听说了您的《满江红》,可惜许多大学士无法离开,不能去圣庙学习。您既然来了,就可以直接向您学习。”

    “鹰沧!”

    鹰妖侯鹰沧快速下降,在半空盘旋。

    “你前往三连战堡,传我军令,全军做好准备,明天开始撤退!”

    “遵命!”

    .(未完待续。。)

第1976章 三连战堡

    斥候骑着蛟马全力冲向三连战堡。

    方运则遥望天际尽头,三座巨大的黑色要塞连在一起,在更远处的天空,数以百计的鹰妖在天空盘旋。

    “哼!”

    方运冷哼一声,就见鹰妖盘旋之处晴空生云,乌云滚滚,电闪雷鸣,瞬间杀死妖王之下的所有鹰妖,即便鹰妖王也急忙下降。

    远处眼看就要降下倾盆大雨,一道奇特的红光冲天而起,驱散所有的乌云。

    蛮族半圣宝物焚天炉的力量。

    随后,蛮族上空不断凝聚乌云,但不断被焚天炉的力量驱散,反复不休。

    这八月的天,竟比六七月份更加阴晴不定。

    足足前行了两百里,方运才停止试探焚天炉的力量。

    方运身后的读书人与私兵眼中都充满尊敬,数百里之外利用乌云雷霆诛杀妖族,大儒也能做到,但绝不会如此轻描淡写。

    陈佑道道:“方虚圣,看样子,蛮族会放我们进三连战堡,三天之内,必然会四面包围。据我所知,在您抵达宁安后,戍守狼圣山的狼圣军已经开拔,应该会在三日内抵达三连战堡。狼圣军一旦抵达,蛮族必然不惜一切代价攻破三连战堡。”

    “狼圣军是草蛮最强之军,狼戮利用妖界秘法亲自培养,实力丝毫不下于妖界主力军,甚至有传言说狼圣军的各营首领都出自妖界主力军。三十万狼圣军一旦出击,若无险可守,我景国至少要五百万精兵才能拦截,现如今,连号称天下无敌的武国,精兵也只有三百万而已。所以,我们要在狼圣军抵达之前撤离。”方运道。

    陈佑道松了口气,道:“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会害怕您意气用事,妄图趁机重创狼圣军。”

    “三连战堡的确不是解决狼圣军的地方,但宁安城外可以。”

    陈佑道无奈望天。

    狐璃望着方运,一言不发,只是眼中隐藏着淡淡的忧虑。

    队伍一路顺利抵达三连战堡之下。

    三座战堡近看极其宏伟,每一座要塞城墙的高度都有二十层楼那么高,这些城墙的建筑材料都是工家精心准备,异常坚固,即便妖王蛮王也难以击破。

    三座要塞连在一起,如同三尊铜墙铁壁的巨人挡在蛮族的必经之路上。

    中间要塞的钢铁大门徐徐上升,绞索卷动声震耳欲聋,随后就见一位大儒、三位大学士与众多读书人骑乘蛟马,出门迎接。

    为首的赫然是当年方运举人试的考官,乞丐皇叔赵景空,但此人已经完全脱离景国皇室,早在多年前就已经晋升大儒,早早外出练,今年刚刚回到景国。

    赵景空原本驻守玉阳关,但因为蛮皇出动,他才来到三连战堡。

    方运仔细一看,此刻的赵景空除了换上紫色大儒袍,其他方面与当年毫无二致,还是乱糟糟的头发和胡子,脸上黑乎乎的一下雨都能冲出泥印子,即便是紫袍上都处处是污迹。

    这位赵景空的目光浑浊,面色颓废,看上去就像是个糟老头子,但没人小看他。

    方运道:“军务要紧,一切从简,不必多礼。我们一边进城一边说。”

    赵景空懒洋洋地道:“方虚圣来了,那我就放心了,从现在开始,三连战堡的大权由您掌管,我去睡觉了。”

    说完,赵景空竟然调头离开。

    双方的读书人直翻白眼,这赵景空也太惫懒了,恐怕就算见到半圣也这副样子。

    方运早就知道赵景空的性子,猜到他在全力修习,并不在意,而是看向三位大学士。

    这三位大学士中,有两位是工家大学士,张源与张河。两人都是张衡世家之人,原本都在工殿任职,现在辞去圣院职位,表面以景国人的身份加入军中,实则全权负责工殿机关在景国的使用。

    另外一人则是景国的兵家大学士刘宏,在两年前晋升大学士,兵法谋略皆不凡,此人须发皆白,满面皱纹,饱经风霜,为人老成持重,做事四平八稳,又心细如发,不善进攻,极善守御,整座三连战堡在他的指挥下完美运行,至今未出纰漏。

    “见过方虚圣!”三位大学士齐齐施礼。

    方运点点头,一夹马肚,道:“三位带路,我们先去北城头看看。刘老将军,您说说此地的具体情况。”

    刘宏略一思考,便回报此地军务,条理分明,言简意赅,未等抵达北城墙,方运便对此地的敌我双方的实力、军情、补给、军心、机关等等各方面有了准确的了解。

    最后,刘宏微笑道:“蛮族年年饥荒,纵然他们可以吸收天地元气维持,可没有足够的食物,身体依旧在持续衰弱,整体实力下降明显,听说,这都是得益于您当年的计策。”

    “年少妄言,算不上计策,还是人族群策群力的结果。”方运谦虚道。当年方运文位太低,献上削弱蛮族之策又太过狠辣,人族怕蛮族暗杀方运,一直没有公开。现在禁令不如当年那么严格,许多人已经从各种途径了解,蛮族之所以连年闹饥荒,方运居功至伟。

    张源与张河是典型的工家人,除非方运问起,一路上一言不发,两人更关心机关。

    众人即将抵达城头,刘宏眼中闪过一抹忧色,随后道:“破岳将军被绑在前方,您……别冲动。”

    方运面色浮现细微的变化,点点头,却岔开话题,道:“撤退之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刘宏道:“听说您要带我们回返宁安,下官就开始准备,明日清晨便可顺利撤退。不过……如何应付追兵,下官束手无策。”

    “我自有手段。”方运道。

    “那下官只须听令行事。”刘宏暗暗松了口气。

    身后的众多读书人听到这么说,眼中都闪过一丝喜色。

    既然来到这里,每个人都做好马革裹尸的准备,但如果能活着离开,自然值得庆贺。

    方运在前,四位大学士与其他人在后,登上三连战堡城头。

    城头之上,血迹斑斑,奇特的腥臭味涌入鼻腔。

    方运却满不在乎,跟两界山比起来,这里简直如乡间田园。

    方运身后一些未经过大战的读书人则面色变幻,胃中翻腾,竭尽全力才压制住身体的不适。

    方运随意一扫,这三连战堡的城头如同缩小的两界山城头,近处有许多滑轨,大量的机关树立,众多士兵立于前方戒备,数不清的战诗兵将挡在第一线。

    还有一些士兵正在清洁城头。

    一场大战刚刚结束。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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