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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永恒之火     儒道至圣txt下载     儒道至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911章 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在场众人一愣,陶定年大呼:“不可!申洺你万万不可自误!”

    “申主簿,你可要为你的子孙后代着想!”温固的声音里充满了阴狠。

    “申主簿,不可自断绝路啊!”

    数十官吏纷纷劝说,他们太清楚让申洺去西北军的后果。

    敖煌忍不住看了方运一眼,心道读书人果然一肚子坏水啊,若仅仅是让申洺死,对左相影响微乎其微,但是让原本左相阵营的人前去西北军赎罪,这等于是当着景国百官的面给了左相一个大耳光。

    方运看着申洺,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但申洺却只从他的脸上看到寒意,以及犹如泰山般的威压。

    “求大人恕罪,在下,认栽了!”

    申洺终于支持不住,心中的坚持轰然崩塌,跪倒在地。

    咔嚓……咔嚓……

    随后,一声更尖锐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听到文胆破碎之声。

    “噗……”申洺口吐血雾,昏死当场。

    无一人前去搀扶。

    许多官吏叹气,年轻举人若是文胆碎裂,休养几年会和普通人一样,但申洺现在文胆碎裂,活不过三年。

    方运无视倒在地上的申洺,张口宣判,革职、抄家、游街和充军一个不少,不过没有宣判申洺的家人,今天先判决申洺放出风声,明天自然会有大量苦主状告申洺一家人,到时候再做出更全面的判决。

    申洺一家,必须要连根拔起,不能让申家在宁安县有丝毫崛起的可能。

    宣判完申洺,方运突然望向正堂外的官员,神色肃正,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今日申洺落网,诸位理当心有警惕。不可继续效仿。当日我曾说过:天道循环,报应不爽,缺了这两个,自然会有另外两个补上。今日,便是警示。诸位退下吧。”

    此刻已是午间,方运说完便起身往后衙走。

    众官吏全部愣住了,因为他们之前没听说过方运那两句话,不过很快联想到当日吏员齐佸假传方运的命令让杨玉环提前进入文院,差点害死杨玉环,最后被诛一族。但齐佸的两个儿子因为被送到庆国,躲过一劫,猜测方运在事后说过这话。

    可是,方运在左相嫡孙死的当天又说出这话,意义实在不一般。

    众多官员面面相觑,随后低声讨论,最后得出方运只是泄愤之言,不可能有别的原因。

    走出正堂,敖煌笑嘻嘻跟在后面。低声问:“说实话,申洺的侄女兰香毒害柳铭志的正妻,是不是你用了什么手段做的?”

    “与我毫无关系。”方运坦然道。

    敖煌皱起眉头,道:“你竟然如此说。那肯定跟你无关。但是,你那日说天道循环,报应不爽,会有另外两个补上。明显是指这对龙凤胎啊!左相培养的奸细要害杨玉环,奸细的两个儿子本来应该死却没死,现在左相的两个嫡孙死了。不就是应验了吗?”

    “只是巧合吧。”方运微笑以对,好似完全不当回事。

    “不对!这只是第一个巧合!第二个巧合是,今天并不是大日子,你却决定医道文会在今日召开,又故意在今日让农殿之人前来,极可能知道今日左相嫡孙会死,然后拿下申洺,并彻底掌握宁安县!”

    方运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敖煌不断缠着方运,可方运就是不说。

    方运自然不能说在宁安县见到申洺第一面的时候,就想起在书山幻境中发生的事,书山幻境中,左相嫡孙被害乃是大事,方运记得一清二楚。

    方运在下了书山后,已经想明白,一上书山的幻境内容,本就是借助《易经》根据景国已经发生的事件,根据每个人物的性情、习惯或喜好等推演而成。

    入主宁安后,方运仔细验证,发现只要自己不去改变的事或人,最后事情的发展都与书山相似,包括兰香与柳铭志正妻的矛盾,时间丝毫不差,所以确定兰香依旧会在三月十九日毒杀掉柳山未出生的嫡孙。

    也正是因为如此,方运选定在这一天开医道文会,一旦得知兰香下手的确切消息,就对申洺下手!

    而且,在书山幻境中得知的事件不仅仅如此!

    一个主簿,只是反攻的号角!

    吃过午饭,方运回到书房,奋笔疾书开始书写。

    “近日,本官接到匿名举报,因牵扯重大,为保护匿名者,本官决定毁去匿名信原件……”

    “……举报涉及密州以及鹰扬军大量官员,影响人族与蛮族交战,本官深恐其中有妖蛮细作,因此请刑殿参与查办……”

    “正三品密州都督、翰林严冲源,于新历一百九十六年,为求十年延寿果,勾结逆种文人风城绝,提供大量情报,导致定远军大败一场,数年后方恢复元气。新历一百九十七年,在其默许下,其子暗中收购北御商行,一个月后,州军换装,价值二十万两的军械由北御商行承接,之后这批军械在一年内以战损为由被替换,从未使用,后得知,这批军械的成本不高于三万……”

    “正三品密州牧、翰林洪溟,在任青乌府知府期间,其子为一金矿杀死首先发现金矿的三人,但被人发现,洪溟担心影响自己仕途,暗中雇佣马匪屠杀三户共十五人,并亲自杀光马匪……”

    “鹰扬军从三品西河将军、进士史玉书,于新历一百九十四年,杀良冒功,污蔑一批投靠的蛮族为奸细,尽数杀光,从而导致蛮族的黑水部偷袭武国景国两国边境,损失惨重……”

    “从四品镇军参军、进士翟丰,于新历一百九十三年,因一己私欲,扣下情报,延迟发出,致鹰扬军三千人的一卫全军覆没……”

    方运不断书写,最后定稿,涉及翰林两位、进士十二位、举人七位,全都是在密州或鹰扬军任要职的官员,他们都是左相柳山的人!

    一旦查证,这些人必将全被革职,至少会被圈禁,最严重者极可能赐死并在临死前让其制造文宝来保全其后代。

    方运写完后,又重新看了一遍举报信,并在最后签署自己的名字。

    方运。

    在写这封举报信前,方运已经想好,圣院几乎不可能追查自己这位虚圣,实在追查下来,完全可以说获封虚圣后不知为何多了一部分记忆,毕竟读书人封圣后,被书山抹去的记忆会重现。

    反正目前为止就他一个虚圣是在活着的时候被册封,恢复部分书山记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未完待续。。)

第912章 宁安县改姓!

    在幻境中,景国破灭,一些景国读书人甚至左相党人要么良心发现,要么过得不如在景国,于是抛出了一份又一份罪证,逼得刑殿不得不查证。UU小说,www.uu234.com

    书山幻境中的罪证极多,但有些事发时间是在上书山之后,由书山推演的,方运怕未必发生就没列入其中,只把已经发生的罪证写在其中。

    这些人,都是被柳山一手提拔起来,哪怕现在左相权势不如以前,这些人也不会离开,坚定跟随柳山左右。

    他们一旦倒下,柳山在密州将失去半壁江山!

    此次是真正动摇了左相的根基。

    方运写完举报信后,以官印录入内容,分别传书给圣院刑殿、景国监察院以及景国内阁。

    之后,方运又抄写了三份,命人加急传往京城,其中一份会被传递到刑殿。

    方运望着窗外,面带冷笑。

    “柳山,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低估了我掌握的信息。这些东西,我本来怕犯忌讳不想抛出,但从你把我逼到宁安准备赶尽杀绝毁我殿试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找到恰当的时间抛出这些罪证!现在,有各殿官员在,宁安县真正水泼不进,正是最好的时机!从今天开始,宁安县改姓方!”

    方运心里想着,起身前往正堂,审理正常的积压案件。

    积压的案件越来越少,但越往后的案件越棘手,不仅有重大的刑事案件,更有各种典史无法处理的民事案件,案情非常复杂,一个案件所需要的人证物证往往几十天甚至几个月才能得到,所以经常有案件暂且搁置,然后换下一个案件审理。

    今日有关一起拐卖儿童妇女的案件非常复杂,不仅需要差役在全县走访。还需要其他地方衙门的支持,在审了半个时辰后,方运不得不让案件押后,把嫌疑人押入大牢待审。

    临近傍晚,方运前往县文院,参加医道文会。

    今日,医道文会本应该成为宁安城的焦点,但实际上,云楼投影的到来让宁安县衙变成了今日的重心,医道文会竟然被一部分人忽视。

    方运本以为现在县文院的医道文会现场外应该是人山人海。结果现在也不少,但人数远远少于之前的预估。

    太阳落山,天色渐暗,天空一片蓝黑色,只有西面泛着青白色。

    整条文院街张灯结彩,大量的灯笼挂在长街两侧,犹如节日。

    县文院正门大开,方运迈步进入正门,空旷的圣庙广场上空同样被各种灯笼或彩花笼罩。甚至有一些发亮的小机关,宁安县各房为了今天准备许久,哪怕今天出了大事,也没人敢怠慢这个文会。

    圣庙广场摆下数以千计的桌椅。每张桌子上都有一些零食水果。宁安县这时候买不到太好的食物,这些食物大都得自农家的云楼投影。

    今日不仅有医家之人,在宁安县的工家、法家和农家之人也都已经前来。

    医道文会乃是全人族重要的大型文会,从下午开始。青乌府、密州和京城的部分官员陆续抵达,表示对医家的尊重。

    京城的礼部尚书毛恩峥、鸿胪寺卿黄宗裕、大医院的太医令杨紫江、密州州牧洪溟、北芒将军丁豪盛和青乌府知府蔡禾等多位官员已经到来。

    不仅如此,医殿的大儒阁老张藏象、农殿的大儒阁老许实也已经到场。见到方运后立刻微笑迎来。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起立,一起参与迎接。

    今日之后,方运在众人的心目中的地位又上了一层。

    那些别有用心的医家人也全部闭嘴,没人再把粮价与医德联系到一起,一切与正常的医道文会毫无区别。

    “恭迎方虚圣!”张藏象老人亲自拱手,其余人也跟着行礼。

    “张老客气了,诸位也无需多礼。话说回来,理当是本县迎接诸位才对。”

    方运笑着说话,视线扫过前方的所有人。目光落在密州牧洪溟脸上稍稍停顿了刹那,这一个刹那,让方运发觉洪溟脸上的笑容极为不自然,而且他的目光中隐藏着敌意。

    方运猜到自己举报洪溟的传书已经被他得知,不过,如果洪溟知道举报内容,断不可能留在这里。所以,方运推测洪溟不知道具体的举报内容,因为这次是连带刑殿参与,外泄消息的人绝不敢泄露详细内容。

    “来,我们等你许久了。”张藏象老人一点也不像官僚,不在乎那些虚礼,走到方运身边,伸手扶着方运的后背,用这种很亲密的方式一起向会场的主席位置走去。

    道路把现场的席位分成两部分,但主席大桌则位于道路尽头的正中,红底绣金龙桌布铺在上面,无论是筷子还是碗碟都十分醒目。

    众人羡慕地看着方运,张藏象不仅是医殿阁老,也是张圣世家的家主,继承了医圣张仲景一脉的医术,堪称当今医道第一人。张藏象如此做派,显然不仅仅把方运当虚圣,更是把方运当成医家领袖。

    其余各家的人也轻轻颔首,暗赞医家人的气度,换成杂家或儒家人有新书颠覆他们半圣祖辈的理论,不知道会用什么极端的手段阻挠方运。

    不过农家人的笑容里似乎有些别的东西,因为在许多医家人看来,自古药食不分家、药食同源,此次农家人果断出动云投影与方运合作,在食物方面占得先机,医家人被迫拼尽全力拉拢方运。

    众人很快走到主席大桌的位置,方运也不先坐,而是道:“谢过张老、许老。不过本县更应该感谢青乌府蔡禾蔡知府、密州洪溟洪州牧以及太医令杨紫江杨太医,正是在三位的努力下,此次文会才能顺利召开。”

    在场的人都是老油条,方运感谢蔡禾和杨紫江是实,但特意加上洪溟,明显是在当众表达不满,此次粮祸事件,洪溟必然为计知白出谋划策,没有他的默许,粮祸的爆发不可能如此猛烈。

    身为一州州牧,却不惩罚为祸百姓的粮行,换谁都不会给这样的人好脸色看。(未完待续。。)

第913章 欠一个道歉

    洪溟是一个身穿白衣墨梅翰林服的男子,面色红润,身体健壮,一脸淡淡的笑容,看面相只有四十多岁,正值壮年。

    听到方运好似话里有话,他笑道:“密州数十县,也只有宁安县让本官如此劳累。”

    会场一片沉默,没人在这种时候说话,洪溟毕竟是翰林州牧,主掌一州大权,讨论别的事可以低头、可以沉默,但现在是讨论自己辖区的政务,就算方运能动用虚圣的名号,也不能轻易低头认错,不然就是仕途的污点。

    方运随即点点头,道:“是啊,洪大人为了宁安县操碎了心,下官也跟着一起累。”

    许多人置身事外,静静地看着两人,一个影射宁安县大乱县令无能,一个却指责州牧为祸下辖的县。

    敖煌撇撇嘴,道:“那个什么州牧,本龙劝你少说两句,方运可不是惯孩子的爹娘,你说不过他,要是出了事,可别怪本龙没提醒你。”

    在场的读书人得亏多少有点城府,不然都会大笑起来,敖煌的意思大家都明白,没有坏心眼儿,可这话用来对堂堂州牧说,就完全变了味儿。

    洪溟身边的一位年轻的七品都事忍不住冷哼一声,道:“明明是方县令治县无方,今儿个竟倒打一耙,把罪责推到我家大人身上。州牧衙门关于宁安县的文书都堆成了小山,若不是洪大人大度,给你一分薄面,早就命你到州牧衙门述职,让你颜面丢尽。”

    方运看了一眼那七品都事,又看向洪溟,缓慢而有力地说道:“洪大人留我一层薄面,却给敌国商行留千层厚面。我早就上报州衙门,请州牧大人彻查粮行一事。可为何连傻子都知道我国粮行被敌国收购,洪大人却不闻不问?我一个小小的知县管不了,州衙门下的户司也管不了吗?”

    洪溟带来的人面有怒色,洪溟只是收敛笑容,道:“方县令心急了。本官已经吩咐户司严查此事,但粮铺一事牵扯极广,自然要慢慢调查方能有结果。方县令平息粮价缓慢,在县衙排除异己、在此地指责上官倒很迅疾。若非今日乃是医道文会,本官必当追问你是如何把宁安县的粮价搞得一团糟的!”

    方运笑了笑,道:“当然是洪州牧您联合蓝将军、耿司正协助计知白为毁我殿试。而把宁安县粮价搞得一团糟。”

    “放肆!”

    “大胆!”

    跟随洪溟来的众官大声呵斥,洪溟也是一愣,不明白方运为何要把这种事在当众挑明。

    一些医家人也好奇,本国内政矛盾在医道文会上激发,无论怎样都坏了官场的规矩。

    无论里子烂到何等程度,官僚们总归是要脸面的,是要捂盖子的。

    县丞陶定年自申洺被提审就憋着一肚子火,见方运竟然不自量力剑指州牧,立刻上前一步。道:“方县令,此乃十国重要的医道文会,您在此时此地挑起祸端,且不说有辱景国。更兼冒犯上官,理当问罪!”

    “陶县丞说的没错!”宁安县左相一党的官吏整齐向前一步,他们今日在县衙被方运抓住把柄,眼看十房尽失。现在有州牧洪溟在,一定要扳回局面。

    方运诧异地看着陶定年,道:“陶县丞的话实在怪异。这里是文会,明明可畅所欲言,你却不让我说。在本官在县衙审案的时候,你们本不应该插嘴,你与一些官员却肆意插嘴。我想想,你们怎么说的……嗯,‘君不君,便臣不臣’,还有‘读书人应该有风骨,要不畏强权’,对了,‘为正义与上官据理力争’,这些话,你们都说过吧?”

    以陶定年为首的宁安县许多官员愣在原地,他们的确这么说过。

    洪溟早就知道今日上午的事,面色一沉,道:“好了。方县令你不要无理取闹,大好的医道文会,不能因你对我的偏见而中止!诸位……”

    方运却果断打断洪溟的话,道:“慢着!洪州牧,明明是你身为州牧戕害下属县令,操控粮价飞涨,差一点导致医道文会中断,现在却血口喷人?不过,本县也不与你计较,只是,你欠十国医家读书人一个道歉!”

    一众医家读书人恍然大悟,方运这是开始反击了,今天清晨,所有人都以为医道文会就要中止,差点让方运臭名远扬。方运若是普通县令也就罢了,可毕竟是虚圣,不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众人都知道方运会反击,可没想到竟然直接拿一州州牧开刀,都在心里暗道方虚圣果真胆大包天,狂君的名号不是白叫的。

    “你若对本官不满,可向朝廷递交奏章弹劾,当众无端指责,简直蔑视礼法!你若再出言无状,本官身为密州牧,定当夺你职权!”

    典史于八尺面色一变,殿试进士担任代县令的确有特权,但若是做了大错事,一州州牧绝对可以暂时镇压代县令的官印,夺其权柄,然后由国君和内阁决定是否革职,如若革职,再上报圣院,由半圣考官做最后的决定。

    自从有科举以来,在殿试中被革职的进士不足十人。

    谁都知道三位半圣考官不可能同意将方运革职,但州牧洪溟可以暂时夺方运的职权进行羞辱。

    方运淡然一笑,道:“你夺不了!”

    “放肆!”洪溟一声舌绽春雷,怒目圆睁,周身元气激荡,显然动了真怒。

    太医令杨紫江与两人关系都不密切,轻咳一声,道:“洪州牧,方虚圣年轻气盛,在粮价一事上又被折腾的够呛,大概是过于为百姓着想,我看,此事就算了吧。”

    杨紫江的话明摆着,方运的确太冲动,但冲动的原因是左相一党太过,大家都看得出来,就让洪溟退一步。

    洪溟知道杨紫江是两不相帮,可不能当众说方运已经向内阁和监察院递交了举报文书,虽然不知道是何内容,但若今天在文会上被方运气势震慑,那他这个州牧必然会被打上被县令折辱的印记,左相以后还如何重用他?

    洪溟压下怒意,道:“杨太医说的不错,既然方县令年轻气盛,就理应为年轻气盛道歉。”

    杨紫江一听差点气歪了鼻子,自己明明是好心化解,可洪溟竟然借用他的话来攻击方运,把他这个和事佬牵扯到两人之争中。

    杨紫江面色不悦,一拂袖,后退一步,两不相帮。(未完待续。。)

第914章 州牧金印

    天色渐暗,有风吹过,灯笼轻摇,落在众人脸上的灯光晃动起来。UU小说,www.uu234.com

    圣庙广场的主席大桌前,方运与洪溟对面而立,剑拔弩张。

    医家人自然更偏向杨紫江,听洪溟那般说,顿时对他起了反感。

    “堂堂州牧在文会上为难一个年轻县令,比大儒都霸气,佩服佩服!”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在圣墟和进士猎场中与方运一起出生入死的华玉青。

    “吓得我都不敢说话了。”说话的是张圣世家的张子龙,出名的医家天才,在进士猎场中出力极大。

    在场的大儒与大学士们始终不开口。

    方运昂然道:“年轻气盛,是义气盛,何错之有?倒是州牧大人与邻国商行勾结,是为不忠;为祸辖区百姓,是为不仁;身为一州之长却暗害属下,是为不义;明明是人尽皆知却反诬陷本官,是为不智!你这种不仁不义不忠不智的官员,当然欠我一个道歉,欠医道文会一个道歉,欠宁安县百姓一个道歉!”

    “方运,你目无尊长,专横自大,伤化虐民,简直无法无天,这是在逼本官!”

    洪溟说完,一翻手摘下官印,托起在身前。

    就见包住官印的红布自然解开,露出一方州牧金印,散发着耀眼的金光,照得整座圣庙广场犹如白昼。金光冲天起,百里之外亦可见光芒。

    金印光芒无比浓郁,如金液流淌,形成震慑人心的威压,所有人都感到这金光仿佛蕴含整座密州的力量,翰林之下的人不由自主低头,生怕冒犯天威。

    方运却丝毫不惧,淡然道:“洪大人显露官印金光,威压全场。意欲何为?”

    方运明明只是县令,但说这话的时候,却犹如一位国君在质问反叛的臣子,威势竟然排开官印金光。

    “既然方县令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事到临头依旧不知悔改,那就怪不得本官了。宁安县代县令方运,目无礼法,败坏朝纲,对抗主官,按律暂时夺其官职。封其官印,交由三法司会审!封!”

    洪溟舌绽春雷,声传全城,州牧金印释放的金光突然暴增十倍,煌煌如日,照耀全城。

    会场之中,凡是文位不到翰林的人,全都本能地眯起眼,用手遮目。而那些没有文位的差役则被金光刺得双目流泪,不得不转身。

    金光刷过方运,就见方运腰间的饮江贝轻轻颤抖,似乎有一物在里面左冲右突。

    方运一摸饮江贝。县令官印出现在手中,发出低低的微鸣,似乎有些怕州牧金印。

    一条暗金色的锁链从州牧官印之上飞出,如毒蛇一般扑向方运手中的县令官印。

    无论是十国的医家人还是密州的官员。无论是与会的工家人还是农家人,都盯着方运手中的官印。

    一旦链锁官印,那方运将无法动用县令应该有的力量。他所有的命令都不具备律法效应,哪怕最普通的差役都有权拒绝他的命令。

    在那暗金色锁链即将抵达县令官印的时候,另一个声音自文院正门响起。

    “封!”

    这声音并非是舌绽春雷,但文会现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声音里充满宏大的威压,远超州牧洪溟的官威。

    一道金色中透着血色的锁链凭空出现,轻轻一抽,粉碎州牧官印外放的锁链,然后扑到州牧官印之上,如活蛇一样纠缠,发出喀拉拉的金属锁链声。

    照耀百里的金光突然消失,州牧金印所有的力量所有的威压被新的锁链封印。

    与此同时,文院正门口那个说“封”字的人继续道:“景国密州州牧洪溟,请随本官一同前往京城,接受刑殿与景国三司联合会审。”

    所有人望向门口,就见在重重灯笼光芒之中,一位身穿刑殿翰林服的中年人左手托着金色的刑殿官印,右手托着一张圣页,圣页上的字竟然立起来。

    所有人都看到那字墨成骨的文字。

    封。

    就见那写着“封”字的圣页飘到天空,金光大作,随后化为流光飞入密州牧洪溟的眉心,封住他的文胆和文宫。

    洪溟的眼睛如薄纱遮掩,暗淡无光。

    洪溟怒发冲冠,大声呼喊:“贼子方运,竟然调来刑殿翰林害我!本官不服,本官要见左相!本官要见宗圣……”

    门口的刑殿翰林道:“肃静!”

    无形的力量封住洪溟的身体,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短暂的寂静之后,文会现场顿时乱了,桌椅移动声不绝于耳,议论声四起。

    “是刑殿翰林,不是刑殿进士,文位与洪溟相当,又动用大儒微言大义,事态很严重啊!”

    “是啊,若刑殿进士来,应该只是协助调查,现在,必然是有重大案件。”

    “这位好似是刑殿驻景国的一学士两翰林中的一位,看来是下重手了。”

    “我明白了!怪不得方虚圣如此,怕是早就知道了!”

    “拿一州州牧立威,不愧是方虚圣啊。”

    “不是那位刑殿的黄大学士亲临,应该不涉及妖蛮,事态不会太重。”

    那门口的刑殿翰林也不进来,只是向前方一拱手,道:“下官有要事在身,将连夜前往玉阳关,与前往青岩城的黄大人汇合,然后一同前往京城,礼数不周,请勿见怪!”

    就见刑殿翰林身后的人快步跑出,抬起一动不动的洪溟跑向刑殿翰林。

    被抬到空中的洪溟双目怒张,恨意弥漫,却又隐含惊惧。

    “告辞!”那刑殿翰林再次一拱手,转身离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短暂的寂静过后,是喧嚣。

    “黄大人?刑殿驻景国的首席官员就是黄大学士啊!”

    “怪不得黄大学士没来,原来是去青岩城抓人去了。”

    “密州州军都督府就在青岩城,密州都督严冲源就在青岩城!这……”

    “也是,青岩城除了严都督,没人值得黄大学士亲自出马。”

    “一州三大主官是州牧、都督和州院君,今日刑殿竟然连抓两人,这密州风起云涌啊。”

    “难道是粮价引发的官场大地震?”

    众人一边窃窃私语,一边望向站在正中的方运。

    星空之下,方县令一身白衣立于众多青衣大学士和紫袍大儒之中,如人中之王,威压一州。

    敖煌望着文院正门,长长一叹,摇头道:“看到了吧?本龙告诉你别惹方运,偏偏不听,现在傻了吧?不听老龙言,吃亏在眼前啊。”

    周围的人听到直翻白眼。

    片刻之后,方运收起官印,微笑道:“虽然还欠一个道歉,不过,医道文会开始!”

    三月十九夜,医道文会如期举行。(未完待续。。)

第915章 循序渐进

    县丞陶定年等左相党的官员望着方运,状如痴傻,满面恐慌。UU小说,www.uu234.com

    州牧主政,都督主军,一州级别最高的三位大员中的两位就这么被拿下了?

    身为景国官吏,他们太清楚景国的官场环境,皇室没有这种力量,军方和文相一党更没有这种力量,就算有这种力量,那些人也没有撕破脸、掀翻桌的豪气。

    方运羽翼未丰,更不可能有能力拿下两位大员,哪怕是刑殿相助也不可能,毕竟刑殿是外援,不可能成为打击左相一党的主力。

    可是从蛛丝马迹看来,明显是方运亲自下场,终结两位大员的仕途。

    方运凭什么?

    众多官员开始拼命传书给京城或圣院的友人,想把事情弄清楚。

    但是问来问去,发现事情远比想象中严重,一天之内,超过十位密州官员被刑殿带走,没有人敢说出真正原因,但也隐隐透露出一丝讯息,极可能涉嫌叛族逆种。

    所有人立刻停止追查,许多人甚至流下冷汗,如果涉及叛族逆种,那黄大学士亲自出马去抓捕一个翰林就说得通了,自己若真查下去,刑殿很可能会登门拜访。

    许多官员惴惴不安,望向方运的目光充满了畏惧。

    任谁都看得出来,左相一党不可能逆种,最多是跟妖蛮有一些交易,说到与妖蛮交易,九成的世家都不干净,哪怕孔家也必然与妖族交易过。

    但是,和妖蛮交易永远不能拿到台面上,一旦曝光,刑殿必然会彻查。

    刑殿彻查才是最让人恐惧的,因为刑殿一旦严查,往往会挖掘出一个人的大量罪行,这些罪行必然牵扯大量的人。不涉及叛族逆种的人。刑殿不会管,但会把罪证交给各国。

    有了这些罪证,那太后、文相和军方三股势力就有了足够的借口,不仅会解决涉案的左相一党,更会让自己的人抢占那些官位,从左相手里夺权!

    许多官员心里已经能推算出后果,这次密州官场地震,左相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放弃对密州的控制,要么派京城的官员填补密州官位。但在京城空出的官位,就可能被太后文相抢夺。

    更坏的情况是,柳山已经无法掌控密州文官、州军和文院三系,必须吐出一系来,否则全盘皆输。

    这一次引发刑殿动手,牵扯太大了,给了左相之敌足够的借口。

    县丞陶定年偷偷看着方运,发现他一脸平静,好像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可身为县令的副手,陶定年比别人更清楚整件事情的脉络,方运先是引圣院各殿入宁安,进行利益捆绑。然后以申洺为突破口夺取十房控制权,彻底控制县衙。

    稳住宁安县,方运无后顾之忧,再以雷霆万钧之势出手。捅破密州的天,让号称左相后院的密州处处失火,逼得左相一党众官疲于奔命。无暇再祸害宁安。

    甚至可以说,方运更希望左相一党继续针对宁安针对他,那样他们首尾难顾,极可能被太后、军方和文相等势力联手慢慢击破。

    陶定年低下头,和许多人一起沉思,方运到底知道或者做了什么,竟然让刑殿出动?

    在场的非医家人已经完全忘了现在是医道文会,自顾自思索聊天,想把事情弄明白。

    而医家之人经过短暂的疑惑之后,把杂事抛之脑后,开始关注今日医道文会的主题,《瘟疫论》!

    在方运宣布医道文会开始后,医殿大儒张藏象代表医殿讲话,阐述此次文会的意义和目的,然后再一一介绍在场的大学士和少数翰林。

    之后,宁安县印坊把印好的全本《瘟疫论》用马车运来,张藏象一挥手,数千本《瘟疫论》漫天飞,准确地落在每一个人的面前。

    随后,方运起身,讲解《瘟疫论》成书的过程。

    《瘟疫论》作为华夏古国第一部系统研究传染病的医学专著,颠覆了过去有关瘟疫的理论,尤其是“戾气”的外感病因更是得到后世的肯定。

    《瘟疫论》最重大的作用不仅仅是系统研究瘟疫,更为重要是为温病学派打下坚实的基础。

    张仲景的《伤寒论》是万医之源,各派医道理论都出自伤寒派,甚至温病学派本身就是从伤寒学派中独立出来的。

    现在的圣元大陆虽然对温病有研究,但还是用旧眼光来看待,没人敢把温病从伤寒中独立出来。

    这部《瘟疫论》也没有大胆到把温热病从伤寒中彻底独立出来,但却提出了这种可能性,并以这种可能性为依据,纠正了医圣张仲景中《伤寒论》对温病的一些缪误,同时增加了圣元大陆前所未有的医道理论。

    这种颠覆部分《伤寒论》的行为,放到一些百家之中怕是会遭到疯狂围剿,甚至可能引动大儒亲自攻击,不过医家不同。

    《伤寒论》问世后,医家人自然因为解读不同而形成了不同的流派,若是发现了其中的疏漏,会联系张圣世家和医殿,一旦确认便会把正确的内容送入圣书《伤寒论》中,让《伤寒论》不断完善,自行修改。

    所以,哪怕张仲景圣陨,圣书《伤寒论》的力量也越来越强。

    医家有着强大的自净能力和革新动力,所以圣道之争向来以事实说话,相对来说不太残酷。

    方运讲解完成书过程后,便开始讲解《瘟疫论》的温病体系,不过也只是讲述温病学的雏形,不可能直接抛出“温热病及瘟疫非伤寒”这种革命性的医家言论,更不能直接出现后世的“卫气营血辩证”和“三焦辩证”等成熟医道体系。

    方运需要时间慢慢变革医道,而医家人也需要时间慢慢接受。

    所以,这本《瘟疫论》虽然没有错误,但却有疏漏,这都是方运故意留下的,因为这些疏漏实际指向了更为完善的温热病医道。

    不过,《瘟疫论》终究是有着巨大的颠覆性,在方运讲解进入一半后,引发了天花乱坠的异象。

    在这个异象出现后,许多对方运抱有怀疑的医家人暂时压下疑惑,至于那些想攻击方运的更是知趣地闭上嘴,能引来天花乱坠异象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暗合圣道。

    在讲解完《瘟疫论》的医道体系后,方运开始从细处着手,一一讲解《瘟疫论》中的新理论新学名。

    一开始还没事,但讲到表证里证的时候,数十位医家人陆续离席,甚至包括一位大学士。

    这些人不仅面露痛苦之色,而且表情极为矛盾,明明不愿意离开,却不得不走。(未完待续。。)

第916章 革新之声

    会场的气氛开始变得凝重起来。UU小说,www.uu234.com

    各家每次出现圣道大变革,都会有人突然如璀璨之星升空,而有些人如石坠深海,不起半点浪花。

    圣道之争,有时候争的不是对错,而是争自己是否有资格继续脚踏圣道。

    方运好似没有看见那些离开的医家人,继续讲解。

    讲解完表证里证后,方运停顿片刻,缓缓道:“接下来,将讲述治疗瘟疫病的手段,这就不得不提到汗法、吐法、下法、和法、温法、清法、消法和补法等治疗八法。张圣仲景总结的八法至关重要,学生不再赘述。只是,同样是治疗八法,治疗伤寒病与温热病的理念不同,实际治疗手段亦不同。所以……诸位三思,我先休息半刻钟。”

    方运说完走下讲台,回到座位。

    会场的众人立刻交头接耳,响起令人烦躁的嗡嗡声。

    敖煌又激动又兴奋,等方运坐好,低声道:“马上就会有文胆破裂声吧?你一开始讲的表证里证还在张仲景的‘八纲’之内,本质上还是遵循伤寒学派,虽然细节稍有出入,但无伤大雅,大都可以接受,所以只有少部分人离席。可你现在要把张仲景的‘治疗八法’根据寒温分开,正常医家人可接受不了,这等于否定他们的医道!文胆顶不住啊!”

    方运白了敖煌一眼,道:“看热闹不怕热闹大。”

    敖煌嘿嘿一笑,道:“现在你提到八法,那就是具体的治疗手段,涉及的方面更多,颠覆的理念也更多。若无法接受,要么和之前离开的人一样,彻底放弃研究《瘟疫论》,要么彻底否定你的医道。否则的话就等着文胆破碎吧。”

    方运轻轻摇头,道:“我若是在颠覆杂家、法家或儒家等各家的某些理念,必然会有人否定我批判我,但这里医道文会,他们最多只是在我讲解完后与我交流争论,就算要彻底否定,那也是几个月甚至几年后的事。”

    “可惜了,恐怕见不到真正的唇枪舌剑争论了!对了,以后你去圣院论道之前,一定要叫上我啊!李文鹰历练归来。就会去圣院论道吧?嘿嘿,他树敌颇多,不知道会吐几口血!至于你……你放心,我一定提前把龙宫最补血的神物准备好。”敖煌贼笑着道。

    方运白了敖煌一眼。

    时间慢慢过去,陆续有医家人离席,等方运再次登台的时候,文会现场又少了一百余人。

    方运站在讲台之上,扫视全场。

    医家读书人中,除了大学士和大儒。下到童生上到翰林,脸上的表情大都十分凝重,仿佛存飞蛾投火之念,行破釜沉舟之举。

    普通的医道文会是交流学习之处。但今天的文会,是一次巨大的考验。

    若通过考验,便能学习《瘟疫论》,增强自身。医道更上一步。

    若通不过,今生与《瘟疫论》和温热学派无缘,永远落后。

    灯笼如林。红光如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方运轻嗯一声,道:“先从下法讲起。时疫下法与伤寒不同……”

    此话一出,许多医家人面色微变,开宗明义直接把时疫和伤寒区分开,这可不是方运之前说的“可能性”,而是隐隐想把瘟疫从伤寒中独立出来。

    想到这里,一些人开始满身冒汗,目光游移不定。

    “……伤寒下不厌迟,时疫下不厌早;伤寒在下其燥结,时疫在下其郁热……”

    时间慢慢过去,会场的气氛更凝重。

    咔嚓……

    一声清脆的文胆裂开声响起,就见一个人软软地倒在椅子上,七窍流血。

    张藏象身前浮现一本厚厚的医书,一挥手,医书飞出一道光芒打入那医家举人的体内,止住伤势。

    早有准备的差役匆匆跑过来,把那医家举人抬走。

    方运好似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讲解。

    每讲解一段,必有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或是文胆有细微裂痕,或是文胆开裂,或是文胆彻底碎裂。

    等方运讲完,已有五十七人被抬走,甚至包括两位医家翰林。

    会场弥漫着血腥味,在大红灯笼的照耀下,医道文会竟然多了些许阴森。

    每有文胆开裂声,方运面前的《瘟疫论》原本就重一分,最后《瘟疫论》原本压得桌子咯咯作响,方运不得不拿起《瘟疫论》,放在手中。

    每有文胆开裂声,方运文宫中的医书的气息就浓厚一分。

    每有文胆开裂声,在场所有医家人的才气便凝练一分。

    每有文胆开裂声,县文院的地面就凭空出现一根树苗,树苗快速生长,长成杏树。

    每有文胆开裂声,位于圣院的圣书《伤寒论》表面的光芒就流转一次。

    突然,会场西南角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平儿,为父终究是老了,你定要坚持到最后。咱们孟家医馆,交给你了……”

    咔嚓……

    清脆的文胆开裂声响起,老进士脖子一歪,七窍流血,倒在儿子的怀里,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父亲……”中年举人扶着父亲,眼中含泪。

    方运手托《瘟疫论》,如医诊脉,不喜不悲,不燥不寒,平静地道:“革新之声,如破晓之啼,见光明,见虚实,见生灭。以医家之魂,续人族之命。愿,人族长安。”

    那医家老进士脸上的痛苦之色渐渐消散,化为安详之色沉睡。

    “愿,人族长安。”众多医家人轻轻回应。

    一股安宁祥和的力量笼罩着整座宁安城,五十八棵杏树陆续开花,香飘十里。

    敖煌轻叹一声,轻声道:“原来革新之声是这样,以前被骗了。怪不得,怪不得龙圣爷爷总说,人族比龙族强,旧时代的力量,以文胆碎裂为标志终结,但,也在滋养新生的力量。这大概就是医道中的阴阳、表里、虚实什么的吧。那不是腐朽之声,而是传承之音,哪怕只是在告诉后人那条路错了。”

    敖煌望向方运,似笑非笑,只觉讲台上的那个身影无比高大。

    方运收起《瘟疫论》原本,道:“《瘟疫论》的末尾,是撰写的药方,不一一详说了,需要慢慢印证。之后,便与大家交流,相互学习。”(未完待续。。)

第917章 医殿空了

    萧布衣东都谋划的时候,王世充还在扬州筹划。

    五路大军看起来很美,但是能增援东都的生力军其实只有两路。

    虎牢自顾不暇,坐镇正中,只能出奇兵援助,萧布衣借鸡生蛋去了东都,不动自己半分本钱,却让徐世绩继续扩张势力,渗透江南。东都处于漩涡中心,轻易不敢出兵,有萧布衣后才有底气让段达去袭击洛口仓,可内讧严重,争权夺利大有隐患。

    五路大军中能以生力军支援的不过是薛世雄和王世充两路。

    王世充虽然最近深得杨广的信任,马屁拍的没边没沿,可毕竟不过是郡守,薛世雄一直镇守涿郡,却是身为左御卫大将军,这次五路兵马的行军总管却是非他莫属。

    计划远远不如变化快,杨义臣说的第五路大军到底是谁,估计没有人明白。王世充在得到圣旨要攻打瓦岗的时候,第一感觉不是欣喜,而是苦恼。

    他还在江都,这还是他的根基之地,对于江都,他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

    天下大乱,江山谁主?这个问题其实考虑的人并不多,毕竟在这世上,想当皇帝的人可能很多,但是真敢付诸行动的人绝对不多。更多的人不过是观望,积累资本,只等到天下势力划分明朗后前去投靠,为日后升官进爵做准备王世充却是最先付诸行动的一个人。

    他也很能忍,他由一个自称的杂种混到江都郡丞,再由江都郡丞升到江都郡守,其中的心酸辛苦常人难以想象,他熬了十数年才有今天的成就,可他毕竟成功了,得到了常人期冀的地位。

    可就算是他极为得到杨广的喜爱,却也不过是江都郡守,若论官阶。毕竟还是比卫府大将军差了很多,但他控制的势力已经不比薛世雄要差,他舍不得离开江都。他苦心孤诣了这么多年,陷害了张衡,拉拢了江都附近各郡的华族,只盼争夺天下地时候依据江都。进取中原。若论布局,他算是落子在金角之上!

    可他没有想到过,杨广到了扬州。

    杨广南下让天下大乱,让各种势力加快了争夺天下的步伐,可也打乱了王世充的全盘计划,一个攻打瓦岗的计划让他哭笑不得。

    到东都,意味着他要放弃江都,他不想去。可他留在江都也是无可奈何,杨广的精兵尽数驻扎在江都。他想要造反,阻力空前加大。可要去东都,就意味着重头来过,更何况如今薛世雄为首,东都有萧布衣坐镇,这两人一拥重兵,一是奇谋诡计层出不穷,他没有把握胜过这二人。

    “难道我一辈子都是为人臣的命?”王世充苦恼地自言自语。

    王辩一直站在王世充身旁,见到王世充苦恼,小心翼翼的问。“义父,我们到底何时出兵?圣上那面已经派人来询问了数次,孩儿只说还在招募兵士,准备辎重粮草。可这种推搪再一再二,说多了只怕圣上不满!”

    “我们淮南的子弟兵可否齐聚?”王世充叹气道。

    王辩点头道:“义父,我们淮南精兵两万全数聚齐。如若不在扬州造反,我倒建议全数带到身边。可若是造反自立的话,倒可留下。”

    王世充摆手道:“造反万万不可,圣上这次下江南,骁果军就有数万,这些关中精兵,身强体壮,个个能以一当十。丝毫不差于我们的淮南军。若是造反。我只怕损失惨重也不见得拿下东都。再说圣上现在虽然声威不如以往,可大隋还有一帮死忠之士。我们若是杀了圣上取而代之,不言而喻,是与天下人为敌,实乃下下之策。”

    他虽是称呼圣上,可这不妨碍他想杀杨广,对王世充而言,如果真有利益可图,叫你爹都行,如果他叫了你爹,说不定转身的时候就会捅你一刀。

    “那玄应、玄恕都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兵。”王辩低声道:“义父,其余的人手也是齐备,能够信任之人,基本都列在出兵之列。”王玄应和王玄恕都是王世充的儿子,都是骁勇善战,王世充当会带在身边,不想留在江都。直觉中,他认为此去东都,回转的可能性不大了。

    “如此最好。”王世充又是叹息一口气,沉吟道:“再拖只怕圣上有疑我之意,辩儿,今日就去找个道人选个黄道吉日,三天内务必出军。”

    王辩皱眉道:“义父,出军在即,装神弄鬼恐怕军士不喜。再说争夺天下,靠我们地努力和拳头,总是依赖旁人的预言,如何能够成事?”

    王世充微笑摆手道:“我儿,很多事情你还不懂。这出兵占卜用意有三,其一是让盗匪误以为我好装神弄鬼,对我产生轻视之意。想当年我占卜时日,让刘元进误会我出兵之日,却是一举偷袭成功,兵不厌诈,你切记之!”

    王辨若有所悟,“原来如此,义父,有其一想必就有其

    王世充微笑道:“不满的兵士当然会有,可你要知道,芸芸众生,愚昧者居多,我们选黄道吉日出军,就有振奋士气的作用。而这第三点嘛,就是圣上也是信此,我就想让圣上看到,我对他的忠心耿耿,这样就算失败,也非我之过!反正好处多多,你就速去准备吧。”

    王辨恍然大悟,“义父高明,谋算深远,孩儿佩服,这就去准备。”

    他快步走出了王府,王世充坐在椅子上,听到义子的马屁,却没有多少自满的情绪。望着窗外,王世充眼中露出怨毒之色,喃喃道:“若是到了东都,薛世雄和萧布衣都是我的大敌,五路大军攻打瓦岗,想必瓦岗就算有通天之能,只怕也要败北。若是胜了瓦岗后,谁来入主东都呢?薛世雄老迈,不足为惧。这个萧布衣,应该怎么对付才好?”

    王世充选了黄道吉日出军,一行浩浩荡荡,分前军、中军、后军向北进发。他手下淮南军有精兵两万,尽数坐镇中军,却让新招募的兵士去打头阵。

    王辨押运粮草辎重。有王玄应、王玄恕辅助,前军却是任命手下大将郭善才为游击大将军。他人在马上,吩咐兵士日行三十里的速度进军,不可急躁,避免被盗匪冲营,得不偿失。

    这些都是他图谋天下地本钱,他不容有失。

    可每日这种行军速度,要到东都可要有些时日,王世充却并不着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天高皇帝远,一来一回的通传消息,也要数日之功,东都嘛,总有能到的一天。按照他的打算,最好是薛世雄能和瓦岗两败俱伤,然后他及时赶到,坐收渔翁之利最好。

    杨义臣地五路大军考虑的周到,几乎调动了大隋目前可用地精兵。但是他兵法虽好,还是少考虑人心,更是死于人心。

    每次想到这里的时候,王世充都是马上得意地笑。

    大军在途并非一日,这一日过了淮水,到了下邳郡的地域。前方不远山脉连绵,就是龟山、君山一线。王世充见到远山。又想起了萧布衣,暗自皱眉。心道萧布衣起起伏伏,每次都能再上一层,实在是个异数。

    正沉吟地功夫,前方游弈使飞奔而来,急声道:“大人,报!前方有盗匪大军出没!”

    王世充心中微颤。“可探明是哪里的盗匪?”他行军也重视军情。这次带着身家性命,不能不小心翼翼。

    “是无上王卢明月的旗号!”游弈使回道。

    王世充皱了下眉头。挥手道:“郭善才呢,可否交兵?”

    游弈使摇头道:“郭江军谨遵大人吩咐,按兵不动。”

    王世充满意的点头,“再去探来,命郭善才不得我号令,绝不可主动攻击,违令者重罚。”游弈使应了声,快马前去。王世充只是沉吟片刻,就已经下令,“安营扎寨!”

    王世充在下邳郡安营扎寨抵抗卢明月的时候,段达正准备出兵去夺回兴洛仓。段达出兵,并没有王世充考虑地那么多,不过越王却是亲自相送。高台上,越王亲自祭过天地,高台下,群臣都是各怀心思。

    萧布衣人在角落,脸上幽漠淡远地笑,祭拜天地这一套当然很老套,萧布衣肯定不会采用。如果他有这时间,有这种精力的话,宁可多花费点时间去打探军情。可不能否认地是,越王已经竭尽所能,他毕竟还是个十数岁地孩子而已。

    他听言纳谏远胜杨广,可相处几日后,萧布衣发现这尊贵的外表下,其实满是惶惶。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杨侗在萧布衣眼中不过还是个孩子。可这个孩子因为杨广的失误和自傲,却要莫名的把诺大的江山担负在自己的肩头。

    越王态度从容不迫,可萧布衣却敏感的察觉到他的身心疲惫。

    越王对萧布衣恭敬有加是因为裴茗翠,他现在只要能用上的人,恨不得一股脑的用上,因为他实在没有太多地选择。他不想得罪皇甫无逸,他也不想得罪萧布衣,他期待这两个大将军联手坐镇东都,期待所有的人感受到他的赤诚,进而变的忠君爱国,更期待这次击退李密后,能够早日迎回杨广,那时候他就可以卸下肩头的千斤重担。

    出生帝王之家有时候是让人羡慕的时候,可有时候,也有骨子里面地悲哀。

    可他还是太年轻,处理关系虽然不差,很多事情却太过一厢情愿。萧布衣想到这里,摇了摇头,他知道这里除了越王和卢楚外,已经没有几个人希望杨广回来。

    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念头,他萧布衣有,皇甫无逸当然也是有,甚至段达、元文都也可能想过这个念头。

    这如同面对个金山,少有人抵得住这种诱惑。

    可萧布衣却清醒地明白,这要等杨广死,这要等打败李密,这其中的时机至关重要。可他明白,皇甫无逸显然还不明白。他只觉得眼下萧布衣威胁到他的势力,却不知道大隋的江山随时可以崩溃,所以他授意段达抢萧布衣的功劳。

    他不想让萧布衣再担击败瓦岗之威名,他只以为击败瓦岗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皇甫无逸等人虽然知道盗匪不少,可从骨子里面还是瞧不起盗匪,在他们眼中。瓦岗盗匪无非还是饥贼盗米,他们一直不出兵,不过是觉得时机未到,现在萧布衣来了,他们却不能把这个功劳让给萧布衣。

    东都城内欢腾一片,喜气洋洋,鼓声阵阵,很多贵族子弟都自告奋勇的加入到这场剿匪地战役中。

    很多人衣着华丽,铠甲鲜明。骑着高头大马,全不觉得这是一次生死之战,而不过是认为这是一次狩猎,或者不过是郊游。

    此次战役地行军主管由光禄大夫段达担任,此刻正走上高台,接受越王的赐酒,豪情勃发,不可一世。

    萧布衣远远望见,只盘算着他这次能否活着回来。他虽然还没有和李密正面交锋过,可知道李密绝对不是段达之流能够抗衡。

    他在越王面前说了太多攻克兴洛仓地重要。却唯独没有说瓦岗早就今非昔比,他在等着别人来抢功,等着别人送死,结果不出意料。

    段达身旁是虎贲郎将刘长恭,这次行军的大将军,刘长恭旁边却是那个曹郎将。萧布衣现在已经知道他叫曹慕贤,现在的曹慕贤正在斜睨着萧布衣。神情中有着说不出地挑衅和骄傲!

    萧布衣笑笑,心道你慢慢骄傲吧,只怕也骄傲不了几天,这种人实在算不上他的对手,他目前的对手是皇甫无逸,中期的对手是李密,如果继续发展下去的话。对手还有很多。这个曹郎将实在排不上号。

    锣鼓喧天声中,大军终于启程。

    旌旗飘飘。鼓乐齐鸣,东都百姓也是群情振奋,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讨伐瓦岗的不是萧大将军?可萧大将军一来,东都转瞬出击瓦岗,这只能说明萧大将军很有影响力,百姓如是想着。家眷,可自从他撒谎之后,就没有一天睡的安稳,这几天整日在府邸没有出来,更不知道萧布衣到了东都。李采玉见他神色不对,这才找出来散心,没有想到却是碰到了萧布衣。

    萧布衣微笑望着二人道:“柴公子,采玉姑娘,别来无恙。”

    柴绍一张脸涨地通红,“我好不好关你何事?”

    萧布衣暗想这家伙昨晚多半没有睡好,不然怎么这么大的脾气?李采玉却是很快的镇定下来,沉声道:“萧……将军,太原一别,一切安好?”她其实隐约听说萧布衣到了东都,可半信半疑,这次见到他神采依旧。对比身边的柴绍患得患失,不知道心中什么感觉。

    她倒不是后悔自己的选择,只认为柴绍少了太多的风度,让人尴尬。

    柴绍伸手去拉李采玉,不悦道:“和这人有什么可说地,采玉。我们走。”

    李采玉一不留神,脚步踉跄,有些皱眉,却还是问了句,“不知道萧将军来东都作甚?”

    萧布衣含笑道:“圣上有旨,让我前来东都平定瓦岗。”

    李采玉搞不懂这其中复杂的关系,强笑道:“萧将军大才,定能马到功成。”

    她寒暄地都是客套之语,柴绍却是酸溜溜的满不是味道。心道自从见到萧布衣后。他就一直骑在自己脖子上,处处不如他,李采玉这么说,可是对选择他心中有了悔意?

    男子自卑起来和女人自恋起来都是相若,不可理喻,见到李采玉还是不走,柴绍冷冷道:“采玉,你若是寒暄,随便你,我要走了。”

    他倒是说走就走。掉头而去,李采玉只好歉然道:“萧将军,我还有事,容他日再叙。”

    无论如何,萧布衣都已算是隋朝的一方势力,李采玉无论因为李玄霸。还是为了父亲考虑,都是不想得罪了他。

    见萧布衣点头。李采玉匆匆忙忙的跟随柴绍离去。柴绍牛一般的前行,李采玉费尽全力才跟得上,见到他只是快走,没有目的,不由跺足道:“柴绍,你给我站住!”

    柴绍终于止住了脚步,却是一拳打到了大树之上。闷声道:“你理我做什么?怎么不去找你地萧大将军?”

    李采玉愣住。没有想到柴绍居然冒出这句。心中羞恼,李采玉嗔道:“你胡说什么。什么我地萧大将军?”

    柴绍转过身来,冷冷笑道:“若不是你地萧大将军,今日怎么迟不出来,早不出来,一出门就是碰到他?若不是你的萧大将军,怎么见到了他,你就挪不动了步?若不是你地萧大将军,怎么我叫你走,你却削我面子,想必是…李采玉双眉一竖,就要一记耳光煽过去,陡然见到柴绍眼角的泪水,心中一软,转身道:“柴绍,你记得今日说过什么!”

    她转身就走,快步流星,柴绍只是愣了片刻,心中大悔,疾步奔过去,一把扯住李采玉的衣袖。

    “放手!”李采玉咬牙道。

    柴绍见到李采玉面寒似冰,心中陡然升起了惊惧,慌忙道:“采玉,我刚才说错了话,请你原谅。”

    “我怎么有资格原谅你?”李采玉冷笑道:“我这就去找我的萧大将军。”

    柴绍更加慌张,扯住李采玉的袖子不放,哀求道:“采玉,我真地错了,我一见到萧布衣,不知道怎么,就是一肚子怨气。”

    “他从来没有得罪过你,”李采玉皱眉道:“如今乱世,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仇敌多堵墙,我亲人很多都在东都,他如今在东都是将军,我们和他树敌绝非明智之举。”

    柴绍紧张道:“采玉,我知道错了,求你原谅我!我真的很在乎你,我怕……怕你离开我!我……我真不如萧布衣,我只怕……”

    李采玉见到柴绍哀求的样子,终于心软,握住柴绍的手道:“柴绍,我和你说过很多次,感情这种事情,绝对不能用如不如的来衡量!一个男人,可以暂时不如别人,可若自卑到睡不着,过来打扰萧兄的清梦,是不是很残忍的事情?”

    “裴小姐来找,什么时候都很欢迎。”萧布衣吩咐下人准备清茶待客。

    裴茗翠却摆手止住,“萧兄,其实我才从越王那里前来,昨夜我和他谈论良久,现在来却是请萧兄过去一叙。”

    萧布衣见到她面色的苍白,皱眉道:“裴小姐,你如此辛劳,对身子大为不妥。”

    裴茗翠摇摇头,轻声道:“习惯了。”

    二人出了府邸,脚步轻轻,踏着晨曦的静,裴茗翠举目远望,突然道:“萧兄计策是好的,不过说的太早。其实……若是和我、越王说及声,我们悄然行事,如今恐怕已经夺下了洛口仓。”

    “裴小姐这么说,难道觉得段达他们夺不下洛口仓吗?”萧布衣微笑道。

    裴茗翠也不转头,轻叹声,“萧兄如何认为呢?”

    “想他们带精锐之师,瓦岗不见得挡得住。”萧布衣还是笑。

    裴茗翠咳嗽起来,“骄兵必败,段达为抢功劳,蔑视瓦岗,已经犯了兵家大忌。更何况瓦岗早就今非昔比,兵强马壮,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东都多半有瓦岗地奸细,段达大张旗鼓的出兵,看起来只怕别人不知。如今瓦岗对他们了若指掌,他们却对瓦岗一无所知,此次出兵,如同盲人骑瞎马和别人去打仗,不要说胜败,我想就算活着回来都不容易!”

    “裴小姐既然知道这些,为何不劝他们收兵?”萧布衣淡然问。

    裴茗翠脸上满是落寞,“劝不了了,再说他们怎会听我劝说?萧兄故意提出这个袭击洛口仓的计谋,想必早就算准他们必定会抢功,而且注定兵败,到时候段达、刘长恭等人都不见得活着回来,近三万大军多半也是转瞬间土崩瓦解。此次出兵之人多半都是皇甫无逸的亲信,如此一来,只怕损失惨重。这样看来,皇甫无逸派人来杀萧兄一人不过是小儿伎俩,贻笑大方。萧兄能不动声色就坑杀了三万大军,给与皇甫无逸重重一击,这招借刀杀人足见高明!”

    萧布衣轻叹声,“好在你不是皇甫无逸。”

    “我若是皇甫无逸呢?”裴茗翠突然问道。

    萧布衣正色道:“你若是皇甫无逸,我不会到东都!”

    裴茗翠轻轻点头,“萧兄说的极是,很多事情都是注定,改不了的。段达大败,皇甫无逸急于挽回面子,想必要找替罪羊。可萧兄在越王心目中地地位想必急剧上升,只要出兵胜上瓦岗一场,威望转瞬超越皇甫无逸,皇甫无逸看来远非你的敌手。”

    萧布衣笑笑,“我从来没有把他当作敌手。”

    “萧兄,你可知道你变了很多?”裴茗翠突然道。

    萧布衣用手摸摸脸,“是变地沧桑了,还是变的英俊了?”

    裴茗翠望着远方淡青的曙色,轻声道:“都不是,是变的狠心了许多。”

    萧布衣沉默下来,良久无言,裴茗翠缓步向前,喟叹道:“想当年我初识萧兄,萧兄虽是马贼,杀人越货,却有一腔热血!那时的萧兄,可为兄弟不顾性命,可为知己不眠不休,可为歌姬豪掷千金,可与杀手同生共死,那时候的萧布衣,是条汉子!可如今的萧布衣,巧施妙策,为达目地,可坑杀数万兵士而无动于衷,冷酷无情之手段让我也是为之叹服!”

    见到萧布衣还是沉默,裴茗翠止住脚步,终于扭头望向了萧布衣,眼眸如古井之水,波澜不惊。她用很平静地声调说道:“萧兄,恭喜你,从今日起,乱世江山必有萧兄的一席之地!”字

第918章 三日医会

    半刻钟后,张圣世家和华佗世家空行楼船还在路上,又有三艘空行楼船从京城起飞,荒城古地、两界山、镇狱海、十寒古地和孔家古地等等许多域外的医家人也通过文界抵达景国京城,坐着这三艘空行楼船前往宁安。…UU小说,www.uu234.com

    一篇《瘟疫论》不值得他们前来,但革新之声值得。

    方运得知消息后,令宁安城的衙役士兵出动,搬来更多的桌椅,各地的圣庙广场都极大,容纳几十万人不在话下。

    在夜里十点多,人族九成的高文位医家人聚集在宁安医道文会,一场百年难得一见的宏大文会正式开始。

    涉及一条圣道拓宽,不止人族各家各圣把目光投向这里,万界亦有多束目光望向小小的宁安城。

    上万医家人聚集在一起,元气为之改变,加速涌入在场之人的身体,让他们不会疲惫,也不会劳累,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永远保持在最佳状态。

    不止医道文会的医家人发生变化,整座宁安县的人也慢慢变化,有外伤的人伤口迅速愈合,有小病的人疾病无影无踪,有大病的人病情好转……

    人族医家人齐聚,文会的模式自然发生变化,不过大家还是遵循方运在京城讲学时的方法,把疑难问题写在纸上,递给方运。

    不过因为纸张太多,敖煌敖秘书接下分类的重担,他把所有纸张纳入吞海贝中,然后神念一扫便知道纸张上写的什么,并把相似的问题叠在一起,按照从多到少排列好,再按照顺序给方运看。

    方运扫过所有问题,微微轻叹,自己本来只想在本次文会上抛出《瘟疫论》,作为启发温病学派的种子。再过几年,这颗种子自然会发芽。

    但是,文会的规模超出了想象,普通医家人想不到的地方,那些大学士甚至大儒却能敏锐地觉察,方运故意留下的疏漏,被他们一眼看出,并且希望在今天的文会上弥补。

    方运左思右想,决定还是让温病学派在今日直接发芽,反正今天提问的问题五花八门。只要慢慢讲,肯定能碰到关键处,然后再从关键处展开引申,现在不求温热病从伤寒中独立,只求深入讨论,到时候自然水到渠成。

    至于温病学派要开花结果,那就需要等到以后了,一次文会绝不可能彻底形成,若没有足够的缓冲期。不知道会碎掉多少医家人的文胆。

    医道文会上的人不饥不渴,不疲不惫,持续交流研究,各种理念不断碰撞。不过今日不是论道。而是共同研究瘟疫和温热病,一切都点到为止,否则一旦大儒论道,能夷平整座宁安城。

    一夜过去。医道文会没有丝毫冷却的迹象,所有医家人依旧神采奕奕,说话的说话。争论的争论,记录的记录,敖煌直接把虚楼珠放到空中,记录整场文会的经过。

    宁安城的人没有发现什么大异象,只是觉得昨夜睡得格外舒服。

    三月二十,从上午、中午一直到晚上,医道文会一直没有停歇。

    直到三月二十一的凌晨,医道文会才不如先前那么热闹,但是,宁安城上空的元气变化更加剧烈,因为现在已经涉及瘟疫等疾病的细微之处,每一句话都不能轻易出口,每个回答都需要思索良久。

    一开始方运凭借强大的知识储备侃侃而谈,但从三月二十一的凌晨开始,许多问题都不能迅速作答,有时候不得不思索良久,或在奇书天地中寻找答案。

    精深之处,举步维艰。

    圣道之内,寸步难行。

    也正是从这天凌晨开始,第二轮的革新之声出现了!

    第一轮的革新之声是浴火成灰,第二轮的革新之声则是燃尽重生。

    “铿……”

    文胆有声,晋升二境。

    方运在思考一个问题,听到声音后循声望去,就见一位医家老翰林面带惊喜微笑,闭目养神。

    “那是启国的苏老先生,文胆晋升到二境了!可喜可贺!”

    仅仅过了一刻钟,又有文胆声响,这次是文胆凝聚成一境,是一位老举人。

    接下来,文胆晋升的声音陆续响起,大都是年纪较大的人,他们厚积薄发,最先获益。

    那些青年中年人没有丝毫的嫉妒,衷心地祝福,因为文会之后,他们只要潜心钻研,文胆必然也能很快有成,因为还年轻,将来在医道上走得比这些老先生更远。

    黎明破晓前,文胆声声。

    文胆每响一声,县文院内依旧会多一棵杏树,方运的医书依旧会增强一分,在场的医家人依旧会得到一丝好处……

    太阳升起,第一缕晨光照在文院现场,突然有莫名的轻音响起,那声音婉转悠扬,不失刚烈也不缺柔和,仿佛与天地第一缕阳光一样,犹如鸡蛋破壳声,充满了新生。

    一位老进士医道有成,文位突破,荣升翰林!

    贺喜声声中,晨光照耀下,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闻道般的喜悦。

    很快,许多医家人望向坐在主桌上的八位医家大儒,连方运和敖煌也不例外,眼中都有询问之意。

    八位大儒笑了笑,随后张藏象轻轻点了一下,道:“医道更重,圣道更近。”

    众人的笑容比晨光更加灿烂。

    “太好了!”

    大量年轻的医家人欢呼起来。

    敖煌尾巴不停摇摆,欣喜地道:“大好事啊!医道更重,那就意味着可以承载更多的医家人,之后医家读书人晋升的机会比以前多不少,人族整体力量也会增加。”

    方运点点头。

    之前无论是工家的机关还是法家的改革,都只是“技”的层次,但《瘟疫论》前承伤寒,后启温病,意义之大非比寻常,一旦温病学派形成,医道将上升一个巨大的台阶,说是继张仲景之后的医道中兴也不为过。

    文会从十九持续到二十一的清晨,仍然没有结束的迹象。

    之前,主要是方运承担讲解和开拓的重任,现在方运已经把温病学的大门打开,站在门边,如护道之人俯视天下。

    这三月二十一的医道文会,便成为医家所有人的舞台,所有医家人放弃束缚,开始发布自己的见解,相互交流,相互辩论,相互印证。

    到了夜晚,医道文会终于进入了尾声。

    在参与医道文会的时候,方运并没有懈怠,一直利用传书获取外界的消息。

    昨日,左相柳山回京,没有插手刑殿和三法司的联合会审。

    明日,将会宣布审判结果。

    宁安县中,元气涌动。

    京城之中,暗流涌动。(未完待续。。)

第919章 镇海龙王

    京城,左相府。

    书房中,左相坐在新的桌案之后,计知白正在为柳山斟茶。

    计知白偷偷瞄了瞄柳山,心中暗暗称奇,密州即将丢掉半壁江山,而且一对孙儿胎死腹中,可恩师回来后竟然满面红光,没有丝毫的丧气。

    “祝贺恩师凯旋。”计知白放下茶壶,规规矩矩后退一步。

    “坐吧。”柳山抬了抬眼皮。

    计知白面色微变,忙道:“学生本以为粮祸起码可以威胁到方运,谁知道他竟然能把农殿之人叫来,化解此事,是学生考虑不周,还请恩师责罚。”

    “此事非你之过,而是方运太过不同寻常,无需自责。”柳山淡然道。

    计知白轻叹一声,道:“现在最要紧的是追查我们之中的叛徒,如若没有大量叛徒提供消息,方运不可能得到那般确凿的罪证。有刑殿在,学生是打着您的旗号才能翻阅卷宗,否则根本不清楚具体原因。”

    柳山眼中闪过一抹异色,道:“此事……休要再提,连西海龙圣陛下耗费力量推演,也被莫大的力量截断,他说疑似与书山有关,除此之外,查不到一鳞半爪。”

    “是。”计知白无奈一叹。

    柳山看了计知白一眼,道:“你也无需太过自责,已经有另一方准备动手。”

    计知白眼睛一亮,道:“是坏他的殿试,还是更进一步杀……”说到一半,计知白急忙闭上嘴,哪怕柳山有宗圣赐下的圣物防止窥探,有些话也不能乱说。

    柳山微笑道:“九月内,可以见分晓,不过这只是第一件喜事。”

    计知白笑道:“那就是说不足六个月……这还只是第一件?那第二件是什么?”

    柳山道:“镇海龙王要回来了。”

    计知白面色一变,道:“就是那个先入圣元大陆,力克同辈读书人。误杀多位世家的天才,后进入妖界杀得尸横遍野、同辈之中无敌手,在十年前与妖皇力战三天因为年纪轻才落败的那个镇海龙王?”

    “正是他。”

    “文王世家的人不会……”计知白似是不敢说下去。

    柳山道:“当年的事少有人知道,他误杀姬家天才后,西海龙圣亲自登月,去文王世家道歉,然后把镇海龙王流放到妖界。哪知他在妖界又不断挑战,除了妖界祖神一族可败而不死,其余各族在他之手皆有死伤,以至于有传言说他是龙族派到妖界专门猎杀王者天才的。他对妖界造成的创伤,还在方运之上。西海龙圣一气之下,便把他流放到另一处,具体是哪里,为师也不清楚。”

    “以他的天赋,现在恐怕已经是大龙王了。嗯,用远古时期的封号,就是龙皇。只不过后来龙族实力衰弱,难以获得龙皇的力量。所以被各族改成为大龙王,一直没有改变。”

    柳山道:“不,他还没有成为大龙王,镇海龙王的野心极大。他妄图重现远古龙皇之力,压过东海公主敖雨薇,成为龙圣之下第一龙。”

    计知白突然笑起来,道:“传说敖雨薇颇喜方运。而镇海龙王更是说非敖雨薇不娶,我们只要稍加挑拨,镇海龙王必然会找机会与方运死战!”

    柳山呵斥道:“堂堂镇海龙王会因为敖雨薇杀人族虚圣?敖雨薇又岂会因为方运断了真龙血脉?”

    计知白心道那可未必。嘴上却急忙认错:“弟子考虑不周。”

    “不过,祖龙真血的失去必定会让镇海龙王愤怒。”

    计知白一愣,试探着问:“当日西海龙圣向方运讨要祖龙真血,是为了镇海龙王?”

    “是。镇海龙王曾经得过祖龙封圣不久后一滴真血,但那滴真血力量并不大。而方运那日得的祖龙真血,为抵挡月树神罚显现真神,明显是祖龙失踪前留下的最后一滴真血,拥有最强的力量。若镇海龙王回归后得知被方运消耗,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嘿嘿,方运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啊!好事,大好事!不过,近期要如何?您是否准备力保那些官员?”

    柳山摇摇头,道:“证据确凿,本相亦无法让他们继续为官,只能让他们避免被重罚,然后送去宗家,或可实现一定抱负。至于严冲源那个蠢货,为了一颗延寿果贩卖人族情报,已经触犯刑殿底线,必死无疑。”

    “那京城、密州军方、密州文官和密州文院共四处,您放掉哪一处?毕竟我们人手不足。”

    柳山思索片刻,道:“蛮族即将南下,密州除却鹰扬军,其他已经失去价值,但京城不可缺人。老夫将放弃密州文官和文院两处,坚守京城与密州军方。”

    “恩师壮士断腕,果断老辣,学生不如。只不过……据说医道文会非常成功,方运在医殿恐怕会被委任要职。阁老不可能给他,大掌院也不可能有他,恐怕会给一个分院副掌院的位置,连李文鹰在大学士的时候,也不过是战殿分院之下的下院副掌院。”

    “无妨,医殿的实权远不如刑殿和战殿,无需顾忌。刑殿分院层次的必须专职不能身兼,至于战殿,只要他在殿试军功不足,老夫可让他永无机会入战殿!更何况,他没机会完成殿试了。”

    柳山微微一笑,喝光杯中的茶水,神态悠然,仿佛方运只是微不足道的尘埃,连绊脚石都算不上。

    “恩师妙计安天下,方运不堪一击。用密州一半高官换一位虚圣,值了!”计知白说完看了看窗外。

    “夜色已深,医道文会怕是要结束了。”

    宁安县,一艘艘空行楼船冲天而起,在夜色中向景国京城的方向飞去,之后船上的医家人通过各世家的文界挪移到各处。

    还有数百医家人在宁安县住一宿,明天便启程回国。

    医道文会结束前,医殿阁老张藏象把宁安县定为医殿革新试点,留下五十余位医家人,协助方运研究瘟疫,实则是帮宁安县人治病,助方运医务一科不出问题,顺顺利利拿到甲等。

    过几日,医家众人将联名上书给三位半圣考官,请三位半圣提前恩赐,让方运得圣前医务一科甲等。

    医道文会结束,大量的差役和士兵善后,摘灯笼,移桌椅,打扫卫生。

    方运则带着杨玉环和敖煌在广场边缘慢慢行走,赏花。

    圣庙广场边缘已经多了一百零八棵杏树!

    从此以后,宁安县将是医家圣地之一。

    等这些杏树结果,形成医杏,便可入万药,提高任何药物的药效。(未完待续。。)

第920章 宁安之祸

    离开县文院前,方运摘了三朵杏花,分别送给杨玉环、苏小小和奴奴,并亲自给奴奴戴上,把小狐狸美得不知道东南西北。△¢UU小说,www.uu234.com

    医道文会大获成功,方运的《瘟疫论》原本也被医殿大儒带走,供奉在医殿,增强医家气运。

    现在的论榜被其他各家人士酸溜溜地称之为“医家论榜”,大量的医家人利用论榜来讨论与瘟疫相关的一切。

    方运的好友们也纷纷发来传书,现在,宁安县已经成为刑殿、工殿、农殿和医殿共四殿试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左相一党想阻挠方运殿试已经难于登天,方运在宁安县已经彻底扎根,可以安安稳稳殿试。

    第二日中午,京城传来消息,方运举报的那些官员全部被判刑。

    用情报换延寿果的原密州都督被剥夺翰林文位,诛全家,一族三代内不得科举,已经有文位者不得当官,乃是一等一的重罚。

    杀了十几口人的密州州牧翰林文位仍在,但已经被抄家,家族势力被连根拔起,一家被流放到荒城古地,与妖蛮作战,三代内哪怕立下大功也不得回圣元大陆。

    至于其他人,流放的流放,圈禁的圈禁,只有几人被左相保下。

    也在这一天,景国官员大调动。

    密州的文院系和文官系的重要官员全部被调离,或者进入鹰扬军,或者入京,左相一党彻底放弃密州的两系官员,而国君一系则大获全胜,占据了密州文官和文院系的要职。

    这些官员将集体赴任,不过在上任前已经决定,四月初一一起前往宁安县,拜会方虚圣。

    他们的官位是方运打下的!

    方运的伯父方守业官升一级,由正五品晋升为从四品,调往密州青乌府担任府将军。并兼领一万新军,品级和实权都有所提升,并可随时援助方运。

    去年在方运童生试上担任考官之一的万学正,被调往宁安县,担任宁安县的院君,原宁安县院君被调走。

    左相放弃了密州两系官员,但对鹰扬军的控制力度更强。

    在这些天,由于方运不断努力,四道才气都已经达到九寸,只差一寸便可达到十寸巅峰。

    行百里者半九十。最后这一寸所需要的才气,几乎等同于之前的总和。

    实际上,接下来方运哪怕什么不用做,吃了睡,睡了吃,也会在半年内达到才气十寸,成进士巅峰,只因为他在宁安县的革新力量还没有完全展开,一旦完全展开。才气会快速增长。

    方运所写的诸如《瘟疫论》《机关设计手册》等书籍,都已经化为文宫星辰,高悬于文宫穹顶。

    《瘟疫论》形成的星辰更是无比璀璨,星光超过所有镇国诗词。堪比传天下的诗词文。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方运不再亲自撰写书籍,而是不断来往于工坊、云楼、医馆和衙门之间,默默地展开实践。在各科都有所长进。

    四月初一,《圣道》和《文报》发布,方运的成果再次震惊全天下。方全能的外号再一次被人不断称颂。

    本月的殿试进士排行榜上,方运因为在各科都有所涉猎,毫无悬念地得到本月的第一。

    不过这个月方运的文章实在太多,而且由于医道文会的关系,医家文章暴增,方运的一部分文章被延后发表,推迟在五月的《圣道》上。

    方运原本打定主意,整个四月不再争什么,无论做事还是做人都要低调下来,也不准备进行什么革新,要稳固自己的才气,避免才气增长太快而导致根基不稳。

    只不过天不遂人愿,前往密州赴任的官员会在四月初一的当天抵达宁安县,举办一场小型文会,祝贺方运在宁安县站稳,也感谢方运帮他们夺下官位。

    方运掐准了时间,在众多官员到来的前一刻,率领宁安县官吏抵达南城门口,进入驿站凉亭等待。

    驿站凉亭内的石桌很大,石桌边共有八个位子,但只有方运和敖煌坐在其上,其他官员都亭外站立陪着。

    在远离凉亭的地方,还有一部分官员,那些官员都是北芒将军丁豪盛或转运司司正耿戈的下属,冷眼旁观凉亭中的方运。他们不想与方运亲近,但却不能不迎接密州现在的都督和州牧。

    凉亭内,驿站的吏员小心地陪在一旁端茶倒水,方运一边喝茶,一边望着周边的景色。

    四月的宁安完全摆脱了春寒,迎来初夏,遥遥望去,农田连成一片,绿意盎然,与远山的青黛形成天地间最美的色彩。

    在农田之上,则有一片直径一里的浮云,浮云之上有一座完全由云朵组成的九层楼,农家人正在云楼中忙忙碌碌。

    那里决定人族未来吃什么。

    方运笑了笑,收回目光,望向众多官员即将前来的南方。

    街道两边的柳树长势喜人,条条柳枝如珠帘垂下,密密麻麻组成绿色的帐幔,白色的柳絮漫天飞舞,仿佛在告诉众人夏天已经来临。

    方运又扫了一眼归宁安县管辖的官吏,自从医道文会之后,所有人都老老实实。

    宁安县是大县,不仅有读书人在本地做官,也有许多人在景国各州以及京城任职。

    医道文会之后,和少数人猜测的一样,因为两个孙儿的死亡,柳山已经格外不喜宁安县官员,凡是出身宁安县的各地官员,在官员大调整中无一例外,全部被调离重要衙门,被边缘化。

    柳山已经彻底放弃了宁安县的官吏,为了方运,太后和文相也彻底放弃。

    而就在几个月前,宁安县官吏们还妄图靠着左相获得提拔。

    许多宁安县籍的官吏无法承受巨大的反差,多个童生和秀才的文宫开裂,甚至有两位举人文胆破碎,真正的吓破了胆。

    在这些天里,数不清的宁安县官吏被他们的妻妾长辈指责。

    许多官员称此次事件为宁安之祸。

    宁安之祸的消息传遍景国后,想投靠左相的人越来越少,想在方运手下当官的人却越来越多。

    现在,宁安县的官吏们已经没了靠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个个如履薄冰,在方运面前乖得跟孙子似的,用起来比私兵幕僚还顺手。

    大部分人不敢投靠方运,且不说方运眼界高,单说之前所作所为就让他们无颜面对,只希望尽心尽力为方运做事,等他离开宁安县的时候不追究他们的责任。

    不多时,一支长长的车队驶来,到了近处慢慢减速。(未完待续。。)

第921章 密州之主

    车队足足有上百辆甲牛车,并且有一卫共三千人的队伍护送,浩浩荡荡,让道路两边的农夫停下农活,驻足观望。

    方运从亭中起身,带着宁安县的众官吏向前迎去。

    车队停下,大量的官员从车上下来。

    方运微笑扫视众人,乍一看很多熟人。

    三位翰林官员走在最前方。

    一人原本是礼部侍郎赛志学,乃是方运的老乡,当年方运被封“文人表率”后,就是他带着太后的密令押送赏赐,而现在,他将担任密州的州牧!

    还有一位是玉海城的将军于兴舒,在观方运的兵道对垒后,终于突破,成为翰林,因此担任密州都督。

    第三位是文相的弟子胡裕,在学宫担任要职,方运在京城学宫学习的时候,与胡裕多次见面,甚至还得到过他的指导,此来担任密州文院的州院君。

    这意味着,密州除了鹰扬军,其他势力将全面被国君一系接管。

    和其他三州不同,密州只剩四府,所以州牧、院君和都督的实权较小,勉强与转运司司正平起平坐,比鹰扬军将军低一头。

    至于密州四府,除了青乌府的知府依旧是蔡禾,其他三府的知府全都换人,至于四府的府将军和府院君亦全换。

    不过,鹰扬军中属于军方或国君一系的将军们离开,全数由左相一党的人掌握,毕竟太后和文相对鹰扬军已经无能为力,不如换取对地方各军的掌控。

    密州唯一没有被替换的高层文官,便是转运司司正耿戈,这是柳山绝不能放弃的要职,一旦放弃转运司,鹰扬军将会任人宰割。

    方运一眼望去,不仅密州三主官自己认识。连新的知府、府将军和府院君或是自己的熟人,或是见过多次面,甚至还有自己的叔伯方守业。

    除了府级官员,还有十几位知县也一同前来,密州有近四十个县,需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全部换完。

    方运无比欣慰,是自己把左相的力量从整个密州逼进鹰扬军,而这一个个重要的位子,必然会被数不清的官吏眼红。尤其是进士可竞争的司正、知府、府院君、府将军和知县等,必然会呈现白热化。竞争者甚至会请世家的人向太后或文相说情。

    但是,两人顶住了压力,只委任方运的熟人,等于人情是方运的,也表示朝廷全力支持方运殿试。

    从今日起,凡是州府两级能决定的政令,方运说什么就是什么。

    众官下车后站好,三位密州主官在前,各司和府级官员在中。其余县级官员在后。

    站稳后,众人一起深深作揖。

    “见过方虚圣!”

    方运挺直腰身,轻轻点头,当仁不让受了众人的大礼。

    礼毕。方守业嘿嘿一笑,道:“还是我们大源府方家有出息啊!”

    “你是说给方虚圣当幕僚的那个吗?”

    众人大笑,方守业的儿子就在方运府中当幕僚。

    方应物翻了个白眼,懒得去看父亲。

    方运把众官带到县文院中。等他们安顿好了,中午便在县衙设宴并举办文会。

    因为此时正直春末夏初,便是常见的“送春迎夏文会”。不仅有京城来的官员,还请各殿驻扎在宁安县的人以及本地读书人。

    宁安县的读书人之前对方运只是尊敬,现在则是又敬又畏,区区代县令,引来圣院四殿驻扎,仅仅几个月就把左相经营多年的密州夺走,只给左相党留了一个鹰扬军,只手翻云,随口覆雨,令人畏惧。

    方运坐在主位之上,除了在文会开始前说了几句,几乎一言不发。

    文会向来是年轻人的舞台,方运比谁都年轻,但却已经无法被人当成年轻人,甚至于有年轻人作诗词请人点评,都没有资格找方运。

    在众人看来,至少是鸣州的诗词才能让方运开口,可区区宁安县的文会能出一首出县已经了不得,连达府都极难,更遑论鸣州。

    等年轻人作完诗词,众人开始饮酒聊天,进行文会的第二个主题,宁安县官员代表密州欢迎新任的官员们。

    方运身为虚圣,自然不能上台,于是县丞陶定年上台,挤出无比真诚的笑容,向宁安县众官介绍他们顶头上司的上司,和顶头上司的上司的上司。

    陶定年每介绍一位官员,宁安县近百名官吏都会呼啦啦站起来问候,到后来干脆一直站着。

    方运从头到尾都在微笑,本地官员欢迎外地来任职的官员实属正常,但一群已经被左相党抛弃不顾的宁安县官员欢迎密州新的大佬们,想想就知道他们心里有多复杂,但却只能捏着鼻子一遍一遍欢迎,一遍一遍口称上官,想要绷住不笑真需要一定的功力。

    在文会进行到后期,方运突然听到一个小官吏低声说了一句,他忍住没笑出声,敖煌却笑起来。

    “唉,终于明白当年方大人孤身进入密州是什么感觉了,咱们现在铁定和他当时一样。”

    形势彻彻底底逆转。

    附近的宁安县官吏不断点头,此次文会太恐怖了,最小的官也是宁安县的新任县院君,比方运之外的所有官员的职位都高。

    很显然,众官刻意联袂来这里,就是给宁安县官吏们一个超级下马威,让他们清楚方运的真正地位,告诉他们谁才是真正的密州之主。

    全州官员都应在方运面前低头!

    方运虽然得势,但从头至尾除了微笑,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依旧和刚来不久一样,是一个人畜无害的低调县令。

    临近傍晚,文会接近尾声,身为一州之长的州牧赛志学起身,做最后的总结和致谢。

    说完最后的致谢,赛志学看着方运,微笑道:“您虽贵为虚圣,可现在只是代县令,老夫这个州牧的话,在宁安县说出来,还能有个余音儿吧?”

    众人轻笑,一起看向方运,不知道赛志学想做什么,不过看样子是想劳方运出马,又怕方运不高兴。

    宁安县一众官吏则越发憋闷,这哪里是州牧跟县令说话的样子,简直就是县令跟州牧说话!

    “赛老头你少在那里故弄玄虚,有什么话快说,本官要回家陪娘子。”方运的话又引来一阵轻笑。

    方运对赛志学的称呼不涉及官职,那么两个人尊卑颠倒的尴尬便没了。(未完待续。。)

第922章 不叫柳树污青天

    方守业道:“若我所料不错,赛老头是想让方世侄作诗吧,毕竟方世侄是诗祖。UU小说,www.uu234.com”

    密州新都督于兴舒白了方守业一眼,道:“守业啊,自从进了宁安县,你就一口一个世侄叫着,能换个称呼吗?本将耳朵都起茧子了。”

    方守业得意洋洋道:“不换!趁现在能叫,自然要多叫,万一他将来写成十六首传世战诗,成了天下师,或者封圣了,我还敢叫吗?”

    方应物扶额低头,为这个老爹发愁。

    众官斜眼看着方守业,毫不掩饰对他的鄙视之情。不过转念一想,方守业说的没错,万一方运成为天下师,那以后文位比他低的人,见面都得叫他一声“方师”。

    方运笑了笑,望向台上的赛志学,道:“赛老头,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赛志学笑道:“方大眼猜的没错,我就是想请您做一首诗,而且必须以‘柳’为题。”

    赛翰林这话音一落,现场起了微妙的变化,许多人相互看了看,赛志学这是在落井下石啊。方运诗名已经不需要证明,所以赛志学相信方运一定能作出恰当的诗词。

    “算了,我没准备,改日吧。”方运目前还不想痛打落水狗,提高自己实力才是王道。

    赛志学却道:“诗祖在场,若不在最后做一首定场的诗,那此次文会白开了。”

    方守业大声道:“世侄啊,要是能作就作吧,左相……咳咳,那人可没少害你,就算替玉环报仇,也不能饶了那个老东西!还有……前年覆没的西北军。”

    在场的一些将军立刻色变,眼中闪过仇恨的光芒,西北军乃是北边重军。谁都有几个好友甚至亲戚在那里,可因为柳山从中作梗,几乎全军覆没,几乎成为景国的耻辱。

    敖煌道:“踩着左相扬文名,全国百姓喜闻乐见!”

    许多官员齐齐点头,越发觉得这位煌亲王顺眼。

    方运余光发现连原本左相一党的宁安县官吏也跟着点头,有些哭笑不得,看来宁安县官吏已经对左相由敬转恨。

    赛志学道:“方虚圣,全场现在就等您一个人,您可不能怕丢文名就不写啊!”

    “是啊。世侄啊,咱大源方家已经是豪门了啊!不能丢这个人!”

    方运白了一眼方守业,以前都是被敌人逼着作诗,现在倒好,竟然被自己人激将。

    “罢了……”方运起身上台。

    提起笔,方运扫视全场,望向赛志学,问:“不以‘柳’为题行吗?”

    敖煌反问:“那他们不白来了吗?”

    众官哄堂大笑,敖煌说的是大实话。众官就是想看左相的笑话。

    方运摇摇头,道:“那本县就写一首《咏柳》吧。”

    说完,方运慢慢书写一篇七言绝句,同时张口朗诵。

    乱条犹未变初黄。

    倚得东风势便狂。

    解把飞花蒙日月,

    不知天地有清霜。

    众人听完后,先是一愣,轰然叫好。

    这里不是文院。才气不能自显,赛志学用官印一照,就见二尺七寸的才气跃然纸上。达府,近鸣州。

    敖煌面带疑惑之色,道:“把柳絮比喻成飞花我懂,前三句我也知道,意思是说柳条还没变嫩黄色的时候,便因为东风来临就猖狂起来,只懂得将它的柳絮吹得漫天飞舞,好像能蒙蔽日月天地。可最后一句的‘清霜’,是指到了秋天霜雪让柳树凋零,还是说清霜和柳絮一样遍布天地,但无比寒冷。”

    许多读书人也愣住了,最后一句话的确有歧义,到底是突出清霜更冷傲安静,还是突出秋霜让万物凋零柳树没有好下场,这的确需要商榷。

    方运微笑不语,回到座位。

    许多读书人低声议论,没有讨论出结果。

    州牧赛志学扫视全场,发现新任的州院君胡裕面带微笑,心思一动,道:“在场之中,论诗词最高,非方虚圣莫属,但论学问最深,自然非胡先生莫属,有人说过,一旦胡先生荣升大学士,必然会成为学宫的掌院大学士。”

    方运与众人一起点头,胡裕是一心钻研学问的文院系读书人,很少参与政斗,是年过五十的老翰林,在景国学宫颇有才名,论学问自然超过在场诸人。

    胡裕笑了笑,道:“诗意已然在诗中。柳絮轻,霜亦轻,同样是轻,前者漫天飞舞,自以为遮天蔽日,后者却脚踏实地。柳絮白,霜亦白,可柳絮之白轻浮无力,但霜之白却寒冷有力,前者是虚白,后者是清白。”

    众人恍然大悟。

    赛志学道:“原来如此,若非胡先生提醒,我却忽视了。那‘解把飞花蒙日月’中的‘飞’和‘不知天地有清霜’的‘清’,表面上各形容一物,实则每个字都有一个在暗中的比较。‘飞花’对应‘落霜’,‘清霜’对应‘污花’。”

    “诗之暗面?此诗奇特啊。其实胡老先生的‘清白’二字,做出了最后的解释。若是指‘秋霜’,直接写秋霜即可,既然是‘清霜’,自然主要是指左……咳,指柳树不够清白。对了,谁还记得方虚圣在童生试后的宴会上作的那首《岁暮》?”

    敖煌当即吟诵。

    “岁暮远为客,边隅还用兵;

    烟尘犯雪岭,鼓角动江城。

    天地日流血,朝廷谁请缨;

    济时敢爱死,寂寞壮心惊。”

    众人自然记得这首诗,这诗是在影射前年的西北军在冬天与蛮族对战,结果左相柳山先是消极备战错过最好的时机,然后从中作梗,导致西北军几乎全军覆没,整首诗就是为西北军鸣不平,最后斥责朝廷中的不主战的人,自己小小童生都不怕死,都有一颗雄心壮志,朝廷大员为什么不敢主动出击?

    于兴舒道:“是了。霜雪齐出,不叫柳树污青天!”

    方守业道:“‘清霜’不是歧义,而是一词两意!因为前面‘犹未变初黄’,隐含初夏之柳絮,后面清霜自然可指秋天之冰霜。别看那柳絮猖狂,在密州胡作非为,到了秋天,自然凋零!”

    “已经是初秋了。”州院君胡裕道。

    “是啊,初夏已到,秋天还远吗?”赛志学道。

    方运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京城,吏部。

    计知白望着窗外。

    “秋天,便是你梦断圣道之日。”(未完待续。。)

第923章 平静的四月

    迎接密州官员赴任的文会悄然落幕,而《咏柳》亦登上文榜的丁榜,同时在论榜引发了不小的反响。

    在许多人看来,这首《咏柳》为宁安县的殿试之争画下了句号,左相一党如漫天柳絮,却被如清霜般的太后、文相和方运等人终结。

    过了四月初一,宁安县真的如同它的名字一样,宁静平安,方运开始全面接手宁安县,有幕僚和圣院的读书人在,宁安县被治理得井井有条,甚至有一些官吏给出“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评价。

    接下来的日子,方运也和宁安县一样沉静下来,没了对抗左相党的紧迫性,他只在白天处理政事,晚上若无紧要的事,便在家里读书学习,诵读众圣经典,稳固才气。

    方运开始了韬光养晦。

    方运已经过了舌剑境,开始收敛锋芒,要让锋芒能出亦能回,否则永远成不了翰林。

    整个四月除了那一场文会,圣元大陆再也没有关于方运的任何消息,无论是《文报》还是论榜,好像都遗忘了方运,但他并没有闲着。

    方运每隔两天就会进一趟云楼,与农家众人探讨研究,并用后世实验室的标准来要求云楼改进。

    农家云楼实际就是人造生态圈加育种基地,但制度落后缺失,完全靠方运一人来完善。

    在工事方面,方运和工殿官员合作,开始改进宁安城的建筑和道路,由于这个工程非常庞大,所以一切还只在图纸上。

    在医务方面,方运获得甲等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医殿人员的主要使命是利用宁安县验证方运之前的《瘟疫防治法》等方略。

    刑狱方面,方运依旧抓大放小,小案件都由典史与刑房负责。

    史学方面,方运已经开始动手写《古妖史》。不过《古妖史》可不是普通的史书,而是蕴含上古秘辛,把古妖传承化为文字,书写的时候需要消耗大量的才气。《古妖史》对十科中的文业也有助益。

    教化方面,方运早就书写完《增广贤文》和《幼学琼林》,这些天在进行删改,过一阵就正式送交圣院,这两本蒙童读物不仅有教化之功,更能提升文业一科,一举两得。至于《弟子规》和《方氏家训》等。方运不准备在殿试中拿出来,需要再等一阵。

    方运每旬都会给远在济县的方家子弟写一封信,用他自己的人生经历来教育他们,作为一个眼界跨度超过千年的人,他的经验在后世看来很普通,但在这个时代却高屋建瓴,有着不一样的高度。

    民生方面,宁安县堪称安居乐业,尤其是在方运化解粮价以后。获得多方面的好评。

    一些殿试进士颇有微词,认定方运把农家和云楼投影引到宁安县是作弊,但农殿的回复是任何殿试进士只要拿出与方运相当的功绩,都可引农殿前去。

    宁安县人口流动大。民生一科提升极难,许多殿试进士已经悄悄在争这科,认定方运对民生甲等无能为力。

    民生涉及方方面面,方运已经在规划。从生活、娱乐、工作、住宿、交通、教育和治安等等几十个方面开始改变宁安县的现状,这些动作看似普通,比如进行城区改建、规划道路。比如限制花楼和赌坊,比如增设新的公共娱乐设施,比如加强绿化,比如宣传基本的卫生知识,比如保证城区整洁,比如加强差役巡逻等等。

    这些行动在短时间内都不可能有任何效果,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别的殿试进士都不可能去做,但方运义无反顾开始,因为殿试是渐渐改变和增强人族最好的试点!

    哪怕三位半圣考官都不理解其中的改变,不会提高评等,方运也不会因此停下脚步。

    殿试再重要,也重不过人族的未来!

    至于吏治一科,最为困难,因为这是杂家的强项,宗圣世家的女婿向岚成和雷家的雷述山两大殿试进士都在争吏治一科。不过方运有绩效考核在,只要在工坊实验有成,会立刻稍加改变用在宁安县的官吏身上。

    绩效考核原本脱胎于文官考核模式,方运不过是借工坊当幌子,主要目标是吏治革新。

    最后一科军务,是目前方运唯一的短板。

    宁安县乃是重镇,防卫森严,再加上鹰扬军刻意阻止蛮族靠近,方运想杀妖蛮立功都没机会。

    之前鹰扬军一直不给方运军权,在方运的伯父方守业上任青乌府府将军后,才让青乌府府军驻扎在宁安县外,并获得大元帅府、兵部和密州都督于兴舒的命令,在方守业不在宁安的时候,给予方运调动这支府军的权力。

    青乌府府军原本是左相一系,但现在驻扎在宁安县外的府军都是临时从非左相一系的军中调来的,忠诚度完全没有问题。

    方运没办法带兵出征,但另辟蹊径,设计适合草原作战的迷彩服,对府军配置稍稍调整,根据后世理念结合圣元大陆情况完善后勤、医疗和工事等方面,并合理改变练兵方式。

    四月虽然静悄悄,但宁安县正在以众人难以觉察的方式在革新。

    不是变化,而是真正的全面革新。

    五月初一,喜讯临门,三位半圣考官赐予方运“医务一科圣前甲等”,让景国上下为之振奋。

    十个甲等,只剩九个,殿试的氛围悄然发生变化,所有的殿试进士都比以前更加谨慎和努力。

    五月初二,方运召集全县应届童生,从这天起,每隔五天在圣庙讲学,传授众圣经典,为六月十五的秀才试做准备。

    此事一出,大量殿试进士抗议,因为方运明明只是进士,却拥有近似大学士才有的“口含天言”,无论讲什么,学子都会记得,而且更容易理解,简直是在教化一科上作弊。

    但圣院方面的答复是年年都有殿试进士授课讲学,方运再如何,那也是他自己的能力,没有借用外力。

    对方运来说,五月除了多一项讲学,其他日子过得和四月没有任何区别,因为一些计划方针都在四月制定完,由他的幕僚、各殿官员和宁安县官吏实施,他只是询问一下进度,偶尔凭借二境画道易容进行微服私访,没有发现大问题。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方运除了处理政务就是学习,心思纯粹,才气逐渐稳固下来。(未完待续。。)

第924章 放榜喽

    随着六月十五府试临近,圣元大陆民众对殿试的关注少了许多,毕竟考殿试的进士少,而考进士的童生遍布圣元大陆各处。

    从六月初开始,宁安县的部分童生考生或成群结伴或在父母的陪伴下前往青乌府的府城,那里是举行秀才试的地方。

    府试考三天,从六月十五一直考到六月十八的清晨。

    宁安县在秀才试的这几天一直很平静,因为所有的应试童生都已经前往青乌府的府城,与宁安城没有太大关系。

    对宁安县来说,唯一的变化就是许多人等着六月十九去县文院门口看放榜。

    六月十八,考官判阅试卷。

    六月十九的清晨,方运与万院君坐在县文院的院君舍中,一起喝着最上等的白毫银针,这是万院君的私藏,方运对这种白茶赞不绝口。

    “万兄,你们一家人在宁安县可住得惯?这里不比大源府,那里紧邻长江,空气湿润,宁安就差了许多。”方运放下手中茶杯。

    “下官是举人,这等变化倒不算什么,倒是内人初来时水土不服,还是托了您的面子,请医殿的人帮忙治好,现在已无大碍。”

    “此事我还记得。”方运点头道,然后为自己倒茶。

    过了一会儿,万院君道:“时辰快到了,青乌府那边理应快放榜,到时候你我会第一时间接到蔡知府的传书。我虽在大源府中任学正,但从未主管一县文院,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今年我宁安县高中的秀才与去年相比,比例是否增加。”

    “顺其自然,我这个正在殿试的县令都不急,你无须太在意,今年我初来宁安,教化不显。明年高中秀才的宁安人必然会有明显增多。”方运谦逊但充满自信。

    万院君道:“我也是如此想,您若是早来宁安半年,我现在就会准备庆功宴,因为今年宁安县的秀才必然暴增,可惜……”

    方运道:“此话不提。青乌府今年取一百六十位秀才,前三十皆可上书山,数量远超往年,乃人族之幸。”

    万院君笑道:“除了因为文曲星有异动,主要是您立下大功,让我景国获得圣院奖励。否则的话,哪里会有这么多的秀才和上书山的名额。”

    “万院君过奖了。”

    方运话音刚落,发觉官印轻颤,有公文传来。

    方运与万院君相视一眼,一起握住自己的官印。

    鸿雁飞出,化为传书,悬浮在方运面前,正是青乌府知府蔡禾发来的府试新秀才名单。

    秀才第一乃是青乌府城的人,方运轻轻点头。府城终究比县城大,人口众多,教育资源远非任何县城能比,每年的秀才试。各府前三几乎都被府城的童生包揽。

    方运继续往下看,前三名童生依旧都是青乌府府城的人,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十多年。

    与此同时,方运听到万院君叹了口气。心道看来万院君和自己一样,看到秀才前三没有一个宁安人。不过,方运心态端正。并不太过执着。

    科举成绩在教化一科虽占有不小的比重,但并非能一锤定音,毕竟殿试进士治理一县的时间很短。

    青乌府有一座府城和七座县城,共八城竞争。

    一般来说,每年秀才前十中,宁安县每隔一两年才能有一个秀才位列前十,如果是一年有两个秀才位列前十,在任的县令甚至会得到朝廷嘉奖。

    方运继续往下看,看完前十名后,却愣住了。

    万院君突然激动地道:“方……方大人,我是不是看错了,秀才前十,我宁安县竟然有四人在列?竟然与府城的人数相等?这可是建国后从未有过的事啊!等我揉揉眼睛……对,没看错,虽然排名不如府城的秀才高,但的确在前十中占了四位!”

    方运抬起头看着万院君,没想到万院君真动手揉了揉眼睛,不禁莞尔一笑。

    “继续往下看吧。”方运道。

    “嗯。”

    方运看完前三十名后停下来,因为前三十名的秀才可以上书山,相对重要。

    而这三十名新秀才中,竟然十一人是宁安县人,府城的秀才不过只有十人而已!

    前三十中,宁安县全面超越青乌府府城和各县。

    “大……大人,您教弟子的能力太厉害了吧!您不用自谦,宁安县什么水平我们都知道,计知白去年为了宁安县童生能在府试取得好成绩,差点累吐血,结果只比前年多了一个秀才,今年倒好,您一出马,位列前三十的宁安秀才数竟然压过府城!”

    方运微微一笑,道:“继续往下看,此次录取一百六十位秀才,前三十我宁安最多,但总数未必。”

    两人继续往下看,方运是进士,万院君是举人,方运提前看完,发现一百六十个新晋秀才中,宁安县占了足足五十四位,超越府城的四十三位,更不用说其他六县。

    方运抬头一看,就见万院君正盯着面前的传书,似是痴傻。

    方运笑着摇摇头,走到书桌前,铺开早就准备好的金榜纸张,开始抄录本县秀才的名次。

    “府试第五,张昀,乙中,乙中,乙上。府试第六,徐昌伟,乙中,乙中,乙上。府试第八……”

    等方运抄录过半,万院君才醒悟过来,忙道:“下官没想到会是如此惊人的结果,失态了。”

    “无妨。”方运说话间扫了一眼官印,从自己抄录名次开始,一直震个不停,估计又是许多友人的询问或祝贺。

    方运也不去管官印,道:“文院外面的百姓还在等着,先抄完再说。”

    方运足足抄录了三页金榜才写完五十四人。

    “来人,张挂秀才金榜。”方运道。

    “诺!”门口的两个差役走进来,两人因为听到万院君的话,表情有些诧异,往桌子上一看,吓了一跳。

    “三页金榜?”那差役说完闭上嘴,往年一页金榜足够。

    “去吧。”方运道。

    万院君却前抢两步,抓起一页金榜,道:“下官亲自去张贴。”

    “可。”方运笑道。

    “这是宁安县的大喜事,大人您不亲自出面?”万院君道。

    “本官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方运轻轻摇头。

    万院君一愣,若有所思,意识到方运早就超脱了自己所在的层次。

    “那下官便去了。”

    就见万院君手持一页金榜在前,两个差役手持金榜在后,三人喜气洋洋快步走向文院前门。

    一路上的官吏看到三页金榜无不愣住,随后个个两眼放光,快步跟上。

    县文院正门缓缓打开,万院君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舌绽春雷道:“放……榜……喽……”

    愉快的声音传遍宁安县。(未完待续。。)

第925章 微服私访

    县文院的门口聚集着一部分宁安县的百姓,有的是参与本年秀才试的童生的亲友,有的是宁安县的读书人,无关人等只占很少的一部分。≧UU小说,www.uu234.com

    尤其是本县的读书人最为热切,上到七老八十的老书生,下到七八岁的小蒙童,对他们来说,每年的科举放榜是比过年更有意义的事情。

    那些老读书人正在高谈阔论,说着往年的种种趣事,年轻人听得津津有味。

    在三张金榜出现后,文院外出现了短暂的寂静。

    凡是多次看过县文院放榜的人,都本能地感觉怪异。

    “怎么三张金榜?”

    处处有人发问。

    “不会是写大字吧?”

    “不会,金榜字体的大小都有基本的规矩,不可能随便变大。”

    “那只有一个可能了……”

    “先等等看,别高兴太早……”

    众人紧张地等待,等三张金榜张贴后,附近的人急忙向前涌,结果最前面的那些人和看守金榜的差役都被挤到墙上,脸贴着墙皮,苦着脸大喊别挤了。

    后面的宁安县人哪管这个,一边继续挤一边仰头看着金榜,不断惊呼。

    “好多秀才啊!”

    “怕是有四五十!”

    “我景国托文曲星变和方虚圣的福,科举名额增多,可一个宁安县也断不能有四五十,那几乎占了全府的三成,当其他城的童生在闭着眼睛答卷么?”

    “不信你自己数数。”

    “是周兄!周兄上榜了!天道酬勤!天道酬勤!”

    “周兄竟然高中了,他去青乌府城前还说,今年若是不中实属正常,若是中了,那定然是方虚圣教化有功!”

    “还有,小林那小子也中了秀才,才十七岁啊。他可是最喜方虚圣的诗词文章,完全当半圣之文来学习,他说今年只是去凑个热闹,谁知道竟然中了!”

    “哈哈,我大侄子中了,全府排第七十八!哈哈……”

    来看榜的许多人喜气洋洋,尤其是他们的同校同窗,最是兴奋。

    “方虚圣的教学有大用啊!那些没来听的人吃大亏,吃血亏了!”

    “我这就回去把方虚圣的讲学一字不差默写一遍,待到九月考举人。我至少比去年多了两成的把握!”

    “对对对,我宁安县什么时候在科举中如此风光过?多亏方虚圣啊!以后每年我都去县衙门口拜一次狮先生!”

    “嘿嘿,我听闻正知书院的那位欧阳公子因为与左相奸党的官吏有旧,不听方虚圣讲学,不去拜方虚圣亲封的狮先生,结果怎么样?他去年只差十几名就高中秀才,今年本来必然高中,结果呢?呵呵,金榜无他!”

    “不能这么说。也许是他坚定追随左相,用自己落第不中来证明方虚圣管辖的宁安县不通教化,舍生取义!”

    “哈哈哈……”周围的学子被这种刻薄的说法逗笑。

    方运虽然稳坐文院中,但能听到门外众人的议论。轻轻点了点头,便拿出笔墨,道:“镜子。”

    敖煌立刻取出一面镜子捧在方运面前,笑嘻嘻道:“又要微服私访?本龙喜欢。不过你不会是借着微服私访吃遍宁安县美食吧。”

    方运也不答话,对着镜子利用画道二境的能力,配合才气和墨汁。把自己易容成新面孔,然后换上普通的粗布蓝衣服,连童生都不是,看上去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普通书生。

    敖煌摇身一变,变成一个五六岁的顽童,笑嘻嘻跟着方运向外走。

    走到外面,大多数人都不在乎这两人,文院管进不管出,而且亦有寒门学子在文院内读书。

    临近门口的时候,有士兵发现两个人衣着普通,而且是生面孔,上来盘问,方运拿出官印,一震文胆,道:“是本县。”

    士兵恍然大悟,立刻站直身体并低下头,目送方运和敖煌离开。

    走出文院侧门,方运瞥了一眼文院前门,大量的人拥堵在金榜之下。

    孩童敖煌擦了擦嘴边的口水,仰头用亮晶晶的眼睛望着方运,用脆生生的童音问:“方公子,咱们今儿个吃哪家店?”

    “老张卤肉的卤酱极佳,下水更是一绝。”方运道。

    “好!好!好!就吃那家了!”敖煌又开始流口水,一双懵懂的眼睛全被吃占领。

    方运笑着看了敖煌一眼,敖煌不过一两岁,如果按照龙族的年龄算,现在还相当于婴儿,若不是变成人,很难把堂堂真龙当成小孩。

    宁安城的文院街上,一个少年书生手持折扇,悠闲地前行。身后,一个五六岁的顽童用肉乎乎的小手揪着少年的衣角,踩着穿过树叶缝隙的斑驳阳光,迈着小短腿摇摇晃晃随行。

    “不许吃太多。”

    “就吃二十……不,三十盘吧?”

    老张卤肉坐落在人流量较大的长白街上,哪怕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一楼的十余张桌子也被占了一半,外卖的窗口有三个人在排队。

    店里的伙计瞥了新进来的客人一眼,发现两人衣衫平平,本不欲去接待,随后看到少年的眼睛,这人不过是随意一扫视,伙计却觉得这人仿佛在虎视八方,睥睨天地,好似能谈笑灭敌,只手安天下。

    腹有诗书气自华。

    伙计心头一震,眨了一下眼再看,却发现少年已经扫视完店里,变成一个面带微笑温润如玉的书生,除了看上去成熟一些,没有丝毫的特别之处。

    “客官请!二楼的雅座都空着。”

    柜台后的掌柜抬起头,发现伙计竟然让一个身穿粗布衣的少年去雅间,略感疑惑。

    方运微笑道:“就在二楼找个临窗的桌子便好。”

    “好,小的给您带路。”伙计微笑着走到前面。

    一楼的客人各吃各的,有人只是随便瞥了一眼。

    走到楼梯前,方运回头笑道:“要不要我抱你上去?”

    敖煌见方运调笑自己,立刻昂首挺胸,道:“本……我自己上!用不着你!”

    “好。”方运先行上楼。

    敖煌一步一步上楼梯,在别人看起来有些吃力,实则十拿九稳,只不过实在太小了,让伙计捏一把汗。

    方运到了二楼后,一边向临窗的桌子走,一边道:“把你们店里的肉菜各来一盘。”

    伙计一愣,随后笑道:“好哩!客观您喝什么酒?”

    方运看了一眼敖煌,道:“有孩童在,便不喝了,来店里最好的绿茶即可。”

    敖煌一愣,小声嘀咕:“还是喝点好,我保证不耍酒疯。”

    伙计笑道:“好,客官您稍后,马上送到。”

    方运点点头,看了一眼窗外的街道,坐在窗边。(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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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读书人掌握天地之力的世界。 才气在身,诗可杀敌,词能灭军,文章安天下。 秀才提笔,纸上谈兵;举人杀敌,出口成章;进士一怒,唇枪舌剑。 圣人驾临,口诛笔伐,可诛人,可判天子无道,以一敌国。 此时,圣院把持文位,国君掌官位,十国相争,蛮族虎视,群妖作乱。 此时,无唐诗大兴,无宋词鼎盛,无创新文章,百年无新圣。 一个默默无闻的寒门子弟,被人砸破头后,挟传世诗词,书惊圣文章,踏上至圣之路。 ---- 新人新书需要收藏、推荐票和点击,求支持!儒道至圣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儒道至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儒道至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