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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而来的曙光全文阅读

作者:SS狙击手     穿越而来的曙光txt下载     穿越而来的曙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弹簧炮

    钟斌原本来说不算是个合格的海军军官,但是他在南中国海面上也算是横行多年的老海盗了,对于南海上纵横的各种势力如数家珍,又熟悉沿岸的各个港口、走私窝点,对于各地的海盗山贼一类人的切口对答如流,这样的人物如果丢在劳动营里烂掉肯定是个巨大的损失。所以在以杨俊博为首的一批非pla海军的海军爱好者们一致要求把钟斌释放出来通过系统的培训之后放到海军来进行有控制的使用,加上被批斗后钟斌“深刻认识到自己曾经犯下的罪行,洗心革面,在劳动营中用实际行动为曾经的罪恶赎罪,态度极好”,所以元老院经过一次海军元老的听证会后决定释放钟斌并且授予他归化民的身份,以他曾经指挥过舰队的经验直接授予海军少尉军衔,经过了一系列的课程培训后重新被安置在他曾经的座舰“何老六”号上,不过此时这条船被东方港的指挥部命名为“春晓”号,因为这是元老院海军第一艘船,这个命名也就意味着这将代表着元老院海军力量将如同雨后春笋一般逐渐壮大。

    杨俊博是个古战船爱好者,对于古代海军作战的阵型战例如数家珍,尽管这个新时空中有的战例还没有发生或者完全不会发生,但是并不妨碍他作为一个教官对下面的一批预备海军军官们上课。因为他的教案中所讲述的t字横头之类的教材基本上都是照搬自旧时空的教材,为了防止被土著学员质疑元老院的来历,所以他的学生只能是元老。所以此时通过了海军军官培训的钟斌并不认识杨俊博。

    钟斌看到杨俊博伸出了右手,连忙条件反射地一个立正敬了一个军礼道,“首长好!”

    杨俊博有点尴尬,连忙回了一个礼,然后再和钟斌握了握手。“欢迎来到春晓号巡逻舰。”说着他指了指脚下这条船道,“很熟悉吧?还是你的那条船,但是我们进行了现代化改装,把转舵装置改成了舵轮,把你们的硬帆改成了软帆,你应该看过教材上的资料吧。”

    “是的,”钟斌连忙挺直腰杆一个立正回答道:“软帆虽然在承受风力上不如硬帆,但是收放都很方便,如果在战斗中损坏很容易修补。”他左右打量了一下,悄悄问道,“杨首长,这船上没有炮了么?”

    “咳咳”杨俊博又尴尬了一下,“火炮还在生产中,你们之前的火炮已经完全不能使用了,所以被卸了下去,等到火炮工厂制成了之后就会送过来的。”

    春晓号之前的火炮炮身上又是裂纹又是气孔的,如果发射的话一定会发生炸膛事故,所以都被送到了冶金部门去冶炼,但是此时的李锦还带着冶金部门还在调配冶炼材料的配方中,根本就无法提供能够承受巨大膛压的钢材,此时林深河也一筹莫展,无法试制火炮。

    “那么如若遇到海上遭遇敌人,如何是好?”钟斌可不管这些,他知道这些元老手里有好东西,被俘的当天就见识过大小铁船,又见识了巨大的投石机和蝎子弩,就算没有大炮怕也是吃不到什么亏,但是此时春晓号上却是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首先,这作为一艘训练舰,主要是作为培训风帆战舰的水兵和军官的,我们将不会参与海战;其次,春晓号上有弹簧炮,这种弹簧炮的射程可以达400-700米,足以自保。”杨俊博笑了笑解释道。

    好吧,这种弹簧炮就是二战中英国人使用的piat反坦克枪。它的发射管中有一根粗大的弹簧,通过把发射管竖起来后压下弹簧就能完成发射准备,但是因为这根粗大的弹簧相当给力,经常导致需要两个甚至更多的人才能把这个弹簧压到位。因为其装填过程与发射弓弩极为相似,因此获得了“元老院的弓弩”这么一个诨名。但是这种弹簧炮却不全是通过弹簧发射的,弹簧的作用只是打响炮弹尾部的火帽,然后把炮弹旋转着抛出发射管,接着炮弹尾部的发射药就会被火帽引燃,然后飞出去,通过尾翼自旋保持弹道的稳定,直到弹头的引信遭到撞击发生爆炸。这种翻版的piat不同于英国佬的原版,弹簧炮的身管长度和口径都要远远超出piat,口径达到了足足100毫米,而且增加了装药量,毕竟黑色药的爆炸力远远不如梯恩梯,此时只能经过加大装药量来弥补爆炸力上的不足。炮弹弹体是铸铁的,冶金部门那些不太合格的产品都被用来制作弹簧炮的炮弹,炮弹前方的引信其实就是一个大号的弹簧火帽,因为这种小型弹簧的材质不过关,导致除了竖起向上放置,否则很容易因为轻微的撞击而导致爆炸,因此此时的弹体与引信是分离的,只有在发射时才安装上去。

    原本因为安全问题,曾经有许多海军军官提议不如直接使用rpg来顶替舰炮使用,但是遭到了一众古战船爱好者们的强烈反对,rpg发射时会喷出强大的尾焰,弥漫的硝烟也会使得在战斗中无法看清楚战场情形,而弹簧炮的优势是发射时不会产生尾焰,在狭窄的甲板上丝毫不用担心会灼伤水兵或者点燃船帆甲板等易燃物品,并且以这种自由枪机原理的迫击炮发射方式可以把这种炮弹较为准确地抛射到700米的距离上,本时空还没有任何一种舰炮能够有这样的射击距离。虽然这种弹簧炮使用的弹簧力度非常高,需要两三个人来上膛,并且发射时又有较强的后坐力,但是此时在船上就不存在这些问题了。而且这种90毫米的炮弹在这船上可以储备500发,足以满足一场堪称规模剧烈的大战役级别的炮战需要了。

    钟斌没有见过弹簧炮的发射,但是看到面前这杨俊博轻描淡写的样子就知道必然是一种威力强大的武器,所以也不多说,只是顺着杨俊博的手望向船身两侧的弹簧炮。接着他简直不可置信地望着船舷边的两门粗细不到自己手臂粗的“炮”。

    “首长,这炮未免也太细了吧?”钟斌走上前去仔细打量了好几圈这门火炮,几个水兵正在用水擦洗着炮身。这门细细的大炮在阳光的照耀下让他觉得闪得有点看花眼的感觉,“这能打出去多远呢?”边说着他还边在怀念他那几门随时可能炸膛的火炮。

    “嘿嘿!”杨俊博腹黑的笑了笑,这可是个刷新土著见识的好机会,通过武器威力的震慑可以让土著更加忠诚于元老院。“火炮一组集合!”

    随着船上执星官吹响的哨音,四五个穿着水兵服的士兵从甲板下冲了上来,在甲板上排成一行等待命令。

    “目标!四百五十米外靶船,速射两发!”杨俊博此时觉得自己是东乡平八郎附体的感觉,右手向着远处在海面上飘动着的靶船一指。

    这个靶船是一个上面画着醒目标志的浮标,平日里是用来测试火炮使用的,除了陆军火炮测试场外,这里是海军的火炮测试使用的靶船,平日里无论是渔船还是巡洋舰驱逐舰,都不会进入这一区域。

    火炮一组整齐地向杨俊博和钟斌敬了个礼,然后分开行事,两个士兵下到船舱从里面取出了炮弹箱和引信箱,用专用撬棍打开了箱子,然后半跪在箱子边等候射击指令。另外两名士兵把固定在甲板上的炮座插销打开,把炮管竖了起来,嘿呦嘿呦地拽动着弹簧炮里的弹簧拉柄。随着当的一声,发射准备已经完成,供弹手把引信和炮弹小心地组装起来,然后平稳地把细长的尾部装入了炮管。弹簧炮的炮弹是超口径的,前端的战斗部直径有110毫米,弹簧到位后正好可以把炮弹的尾部装进去。

    炮弹装好后,炮长仔细地测算了距离和仰角,这些炮长都是经过专业考试的,虽然复杂的三角函数算不过来,但是套公式算弹道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仰角45度!瞄准!”炮长一边高声报出数据,装填手按照炮长的数据调整了射角,接着把拉火绳抓在了手里等候发射命令。piat是使用扳机进行发射的,但是由于它900n的弹簧力度实在太大,发射也需要使用极大的力气,同时较大的后坐力也需要发射手使用较大的力气来保持发射管的稳定。所以弹簧炮采用的是拉火绳的方式进行发射,炮管是被固定后进行发射的,也无所谓后坐力的影响。

    “发射!”炮长大声地发出了命令,只见发射手猛地一拉拉火绳,随着“咣”的一声,弹头就被弹出了发射管,但是随着噗通一声就直接掉进了二十米不到的海里,接着就是岸边巡逻的陆军士兵们没心没肺的笑声。

    “喵的……哑弹。”杨俊博不由龇牙咧嘴的,虽然军工部门对他保证这批超口径炮弹的哑火率绝对不超过1%,但是在这段时间的实弹射击中已经遇到过好几次这样的哑弹事件了,让他感觉颇为不爽。想到这里,他举起了右手,向着目标一挥,“继续射击!”

第十七章 军议

    几名炮组成员很快在30秒内装填好了第二发炮弹,这次伴随着“咣”的一声,炮弹成功的点火,并且飞向远处的靶船,很快高高的水柱就在靶船边腾起,接着传来“轰”的一声巨响。钟斌这下激动了,他还深深地记得自己的那几门火炮,最多不过是打到一百五十米的距离就掉到水里了,而且精度非常糟糕,所以只能在里面装填各种各样的铁砂、碎铜钱甚至是砂石作为炮弹在靠近敌船时扫射对方甲板,如果使用铁球倒是可以轰击对方船舷,但是就是一弹一洞,没有什么附带杀伤力。可是首长们搞出来的这个几分钟前还让他嗤之以鼻的弹簧炮却能够在飞出四百五十米后准确地打到那个最多不过两米左右的小舢板旁,并且还能爆炸开来。这代表装载着这种炮的春晓号可以在这南海洋面上轻而易举地游走于敌人的射程之外,又快又准地使用这种开花弹撕裂敌人的船壳,让他们统统下海喂王八。

    他突然间觉得自己那么幸运,自己曾经纵横这南海洋面这么多年竟然一直没有遭遇过元老院海军,而最后虽然遭遇到首长们的军舰轰击,自己居然还能留下命来,此时竟然还能以元老院的归化民海军军官的身份加入到这支海军中来,要知道这时候海军军官中只有他一个人是归化民身份,其他的可都是首长。此时的钟斌感觉自己突然间信心百倍,他有充足的信心能够在元老院的指挥下成为海军的一把利剑,尽管他以前一直都是个醉心于劫掠的海盗。

    此时一旁岸上的陆军士兵们都呆立当场,他们都知道陆军炮兵现在装备的飞雷炮,不久前才参观了飞雷炮的试射,他们当时觉得飞雷炮能够把那么肥嘟嘟的圆炮弹轰出去三百五十米已经很匪夷所思了,但是刚才海军的水鞋们居然能够把炮弹发射到四百五十米外,看上去好像还能够发射得更远。

    炮组又发射了三枚炮弹,都成功地击中了目标附近三米左右的范围,杨俊博开心地举着他的海军型望远镜看着刚才射击的战果,之前那个在波涛中轻轻起伏的靶船此时已经是惨不忍睹,上面竖着的木板被飞射的弹片削掉了一半,红色的靶圈已经被打穿了好几个洞,船体大概已经进水,正在慢慢扬起船头。杨俊博唤过钟斌,把望远镜递给他,让他看看刚才的射击成果。

    钟斌疑惑地接过这个不知道干什么用的东西,照着刚才杨俊博的姿势把目镜凑到眼前,就这一凑,把他吓得往后一跳,把望远镜就扔了出去。还好这望远镜一直是挂在杨俊博脖子上的,不然可能当场就摔坏了。“首长!这是妖法!这是妖法!”钟斌丝毫没有看到杨俊博手忙脚乱地接住望远镜的动作,只是蹭蹭蹭一阵退出到三米开外指着这个望远镜大喊,同时两脚还在发抖。

    “胡扯!”杨俊博有点生气,好心好意让他看看射击效果却险些摔坏了自己从旧时空带来的望远镜,这东西可是原装正品的美国海军望远镜,花了他六千多才买到的,为了这个望远镜,女朋友跟自己大吵一架还分了手的。他此时连忙上下检查没有看到什么损坏,抬头来看到钟斌那张发白的脸不由得笑了起来。“这是望远镜,用来查看远处的敌情的,在海军作战中特别有用。你过来。”

    钟斌此时半信半疑地走了过来,仔细打量了一阵这个望远镜,按着首长的操作这么一阵折腾,果然看到了远处那条起伏的靶船。在望远镜中的靶船清晰异常,如同伸手就能摸到一般近,他突然觉得背上涌起一阵凉意。这元老院的元老们难道一个个都是天神下凡?竟然有这么多的秘术,可以让丝毫不起眼的一些东西发挥出如此众多匪夷所思的奇术,这让他不由得觉得元老院是绝对不能背叛的,否则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夜幕降临,东方港南面军营中的士兵们此时兴奋异常,他们所在的元老院陆军第一营刚刚配发了新式的1628式步枪,尽管外观上和猴版步枪有些相似,但是内部构造上却和猴版步枪截然不同。首先最重要的自然是枪管中的膛线,这些步枪不是锤锻枪管,而是直接使用的从旧时空带来的无缝钢管,质量自不用说;其次是使用的子弹,1628年式12毫米铜壳弹使用的是铜弹壳,嵌入式火帽,铅弹头,发射后铅弹头底部的气室会膨胀,让铅弹头楔入膛线中旋转,保证子弹能够准确地击中500米外一米直径的目标,其中一部分步枪甚至能够达到500米距离上击中直径10厘米的目标。

    第一营的士兵们下午的时候使用这种步枪进行了试射,他们之前已经使用过有膛线版的元老院步枪进行过训练,此时这种使用定装弹的1628式步枪无论是装填速度还是精度上都要远远超过膛线版元老院步枪了,他们对此简直是爱不释手。

    此时的他们已经接到了命令,明天早晨拔营前往文家庄参加围剿任务,在此之前连队里的政治委员已经向他们讲述了文家庄的文新奕是如何通过收买书办修改文书,强行掠夺盐村和周围许多穷苦人民的个人财产。这些士兵基本上都是穷苦农民,不是长工佃户就是短工。长工还好点,起码还可以有的固定的饭吃,但是短工往往就是必须要干了活才有饭吃,遇到主家耍赖甚至饿上几顿也是正常的事情,至于佃户就更惨了,租的地主们的地经常要受到各种盘剥,大斗进小斗出都算是好的,往往人家嘴皮一翻一年收成的六成都要归人家,要是遇到了天灾收成不好,饿死了也是常有的事情。他们对于这种盘剥贫苦老百姓的人有着天生的仇恨感,此时被政治委员天天熏陶着更不用说,他们一个个士气高昂嗷嗷直叫,都说在这次行动中一定要奋勇作战,誓与这种以盘剥老百姓为乐的地主老财战斗到底。

    此时的执委会办公室里灯火通明,杨铭焕面前坐着一大圈人,他们正在进行文家庄的战后分配问题。

    “武安村位于武朝南面与安南边界附近,里面收罗了许多武朝与安南的亡命之徒,文新奕平日养着这些败类就是作为打手使用的,但是他们的战斗力完全可以忽略。”李杰琦桌前摆着一个打开的文件夹,他正一边看着文件一边侃侃而谈。“村寨外是四米左右的墙壁,外部是砖石结构,里面是夯土,这种结构并不特别牢靠,尤其是此时空的土著是没有水泥的,靠糯米汁进行的粘合肯定抵挡不住多大的轰击。经过三天的观察,村寨内的人口大约是四百到五百人左右,有女人和小孩,在战斗中要特别当心减少妇女儿童的伤亡,这对于我们元老院的伟光正形象很有影响。”

    “攻击计划是这样的,我们将出动第一营的第一连和第二连两个连共200正规军对东面和南面进行包围,特种侦察队第一第二狙击小组负责在北面和西面对企图跳墙逃跑的武安村武装人员进行直接击毙,劝降不成之后以飞雷炮对寨墙进行定点爆破,然后突入占领。”

    “那么”杨铭焕打断了李杰琦的话,“明天杜彦德执委将一同前往参与这次破庄行动,另外还有计委接收人员20名,你们也要保护他们的安全。”

    “这没问题。”李杰琦很快就点头表示同意,虽然杜彦德不是最佳选择,但是一个当过兵还参加过真枪实弹的军事行动的执委总比那些文科生或者种地的执委要靠谱。“另外我们还动员了200民兵与75名盐村民兵参与,他们不会参与直接战斗,任务是保护非战斗人员和炮兵部队的安全,以及破庄后进行清扫战场和俘虏控制等工作。”

    杜彦德在一旁点了点头道,“民兵倒不是一定不能参与战斗,但是要注意伤亡,民兵不是正规军,伤亡对于他们的士气影响很大。”

    “好的。”李杰琦点了点头,“明天我将会跟随前往指挥,东方港就拜托肖明伟同志直接指挥。”

    肖明伟虽然五十多岁,军人的作风在他身上显露无遗,虽然发布命令的李杰琦比他要小上差不多25岁,但是他依旧一个利落的起身,对周围所有的执委和军事成员敬了个礼道:“保证完成任务!”

    成军此时站了起来向大家自我介绍道,“我是成军,计委负责人,明天我将带领物资接收小组跟随前往武安村等待战斗结束后进行接收工作。”

    大家纷纷点头,正当成军坐下的那一瞬间,另外一个人站了起来,“我是吴镝,现在属于海军,我希望能够让我带领海军陆战队第一排参与武安村攻击行动。”

    几个正在喝茶的陆军元老直接把口里的茶都喷了出去,李杰琦第一个跳起来表示反对,“不行,你们是海军的,这场战斗进行的地方是内陆,也不是为海军而战,你们不需要参战。”

    李杰琦近期来对吴镝简直是恨之入骨,这个吴镝自从海军建立起来后就一门心思推广他的海军陆战队计划,经常和他抢夺新兵来源。此时海军陆战队已经组建了一个连的规模了,虽然装备的还是淘汰下来的膛线版元老院步枪,却一天到晚嗷嗷直叫,唱着勇士之歌,让他们步兵的掷弹兵进行曲都有点黯然逊色。更不要说薛子良这个正牌的美国海军陆战队老兵此时也参加了这个海军陆战队第一连,这不是打陆军的脸吗?马晕再牛,还得陆军打天下啊!

第十八章 武安村之晨

    “对!没错,这是我们陆军的战斗,用不着你们海军上。”旁边几个陆军的连长也开始叫了起来。

    但是明显吴镝此时完全不在乎他们的意见,“海军陆战队就是作战部队,我们也同样需要战斗经验,这样的战斗对我们来说是很重要也很宝贵的。而且根据南蛮北犯的情况来看,我们即将面临一场战斗,甚至可能会需要把我们海军陆战队第一连也投入到战斗中去。所以我们必须要通过这样一场战斗来获得更多的经验。”

    “可是这是陆军的战斗啊,无论是作战地域还是作战对象都是跟你们海军没关系啊。”李杰琦右手挥了几下,继续表示反对,“况且你们不是说东方港的海岸防御都是你们海军陆战队的事情吗?完全不需要我们陆军染指。你们总共才一个连的兵力,这次要是出去打武安村,这东方港谁来保卫?”

    “这不用操心,”薛子良站了起来解释道:“东方港的防御不难解决,此时贸易船队主要还是通过输送物资到占城港然后通过公路运输到我们这里进行贸易的,东方港需要防御的级别不高,而且我们的训练方式和你们不同……”

    “像你们那样每天吼声震天地跟敌人拼刺刀吗?”一旁一个陆军连长在挖苦薛子良道。

    “拼刺刀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算是旧时空的美国海军陆战队,刺刀和徒手格斗术都是非常重要的训练项目,这可以让士兵对面对面的战斗不至于觉得畏惧甚至溃逃。日本人从民治维新后组建的新式军队一开始是不讲究拼刺刀的,结果在日俄战争中遇到俄国毛子凶神恶煞地挺着刺刀冲过来就被吓得作鸟兽散,此后就又重新开始进行的刺刀训练。”薛子良笑了笑接着说道,“尽管美国人追求的是零伤亡的战争模式,但是他们一刻也没有放松过刺刀训练,一支连刺刀见红都不敢的军队是肯定不能完整打赢一场战争的,就算是武器上再占便宜也不行。”

    “那你们打算怎么打?”那个连长有点语结,但是却很好奇这帮海鳖如何用这种熟练装填手也需要至少45秒才能完成装填的元老院步枪打仗。

    “很简单,步枪在远距离进行射击,当敌人靠近的时候上刺刀……”

    薛子良的话让一群陆军军官嗤之以鼻,纷纷出言嘲笑薛子良的作战方法。不过薛子良也不说话,旁边的吴镝站了起来说道:“你们以为现代的敌人都是能和你死拼到底的么?本时空无论是武朝部队还是安南军队,都是武将统御家丁,家丁压阵,前面是乡勇,乡勇才是我们需要对付的主要对手。满狗和太平军死掐的时候就是这样,满狗驱使乡勇在前面打仗,太平军驱使抓来的老弱病残在前面作战,只要双方这些老弱拼完了就直接双方一起溃散。”

    旁边人看着他,不知道他打算说什么。薛子良清了清嗓子,“任何一支军队,如果能够撑到十分之一不溃散,就已经是强军了,如果能够撑到损失已达三分之一还能继续进攻的,那就已经是强军中的霸主了。我不认为本时空能有这样的军队存在。”他环顾了一下与会之人继续说道,“这次与南蛮的战斗报告我也看了,第一场战斗的交火距离事实上实在120米左右开始的,五百人包括骑兵冲击三百多人的防线,最后是在五十米左右溃散的,我们有更强的步枪,能够保证两到三百米内的射击精准度,自然能够更早把子弹倾泻在敌人头上。所以我觉得只要是不超过防御人数两倍的敌方攻击,我们海军陆战队是能够抵挡甚至将其击溃的。”

    杜彦德咳嗽了一声,作为明天会去武安村的执委,他还是有权力决定那些部队去的。“这样吧,这次攻击武安村的话,陆军和民兵以及民壮的人数不变,另外添加海军陆战队的两个排吧。”

    陆军的几个军官虽然很有意见,但是却没有什么办法,只好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向后一靠,满脸无奈地打量着踌躇满志的吴镝和薛子良。

    …………………………

    清晨的武安村里人声鼎沸,起床的农户们扛着农具前往田间干活,女人则在屋门前抖动着昨晚刚刚盖过的薄毯,一时间灰尘满街都是。寨门打开了只能容纳两人并行的宽度,守寨的乡勇们一个个稀稀拉拉地站在寨门口,有的斜靠在寨墙边,有的拄着根长矛打量着路过的女子,还有几个只要看见人家女子稍有姿色就靠上去拦住要求搜身,惹得寨门口进出的队伍被堵了很长。

    虽然这相当扰民,但这还真是他们得到的命令,文新奕自从几天前在盐村上演了一出割须弃袍的刘翔式狂奔后回到武安村就病倒了,那群家奴在安允城里请来了大夫给文新奕把了把脉,断定是邪气入体外感风寒之类的病症,开了一堆的拉肚子药,把文新奕给拉了个昏天黑地。虽然文新奕拉得头晕目眩,但是还深深记得那群海贼们凶悍的战斗力与追击时的勇猛,武安村肯定是上了海贼的黑名单。所以他特地下达了命令,让所有的家丁乡勇都聚集起来,把寨外的人都搬了进来,这样防御就更加有人数优势。他这武安村寨墙里原本就足以容纳三四千人,这下所有的男丁加起来已经超过六百人,更不要说能够提供辅助的女人也有差不多四百人,这样只要他死守这村寨,那帮海贼没有攻城器械的情况下是绝对攻不进来的,即使有攻城器械,寨子里这超过千人的规模,海贼应该也不敢动手。只要坚壁清野不让海贼的探子细作混入寨子里来,就不怕海贼攻打。

    今天的文老爷感觉好了很多,起码有精神多了,此时的他刚刚从梦中醒来,脸上还洋溢着刚才梦中的喜悦。梦中那帮海贼来这里攻寨吃了个瘪,死伤甚众,不得不和他签订城下之盟。他坐起身来喊了一声,“阿芬,服侍老爷穿衣。”

    但是此时进来的丫鬟却不是阿芬,他此时才想起阿芬被那帮海贼捉了去,也不知是死是活。此时他也不想这些,接过丫鬟递上来的毛巾,毛巾上的水温度正好,不冷不热的很适宜。他擦了把脸,然后站起身来。

    丫鬟连忙把铜脸盆放在一旁,把文老爷的鞋子摆在床前,开始服侍文老爷穿衣。

    穿戴结束后的文老爷伸了个懒腰,走出了卧室,新的家丁教头正垂手站在廊下,一见文老爷出门来,连忙迎上前来拱手道:“文老爷早安,据探子回报,东方港附近的海贼军营从昨天起就很热闹,好像是放鞭炮一样的噼噼啪啪响了一整下午,晚上的时候又闹哄哄的。不知道是不是海贼准备出来进攻老爷的文家寨。”

    文新奕稍微思索了一下,摆了摆手道:“无碍,海贼喧嚣是以为常事,不需太过紧张,若是海贼一有风吹草动我等就如惊弓之鸟,岂不是不待海贼来攻即已自乱乎?”

    自从上次在盐村跟了自己十多年的家丁教头死了之后他不得不花了大价钱从安允城里唯一的一个镖局里雇了一个传说武功很不错的镖师,让他担任了自己的家丁教头。但是这个家丁教头未免也太有良心了点,经常指责自己手下扰民,或者对自己的一些命令推三阻四,让他觉得非常不爽。这群海贼不光打死了他的家丁教头,就连他平日里用来当作奇兵的燕子王起也一起被抓了,以他那草上飞的本事居然也没能逃出来,让文老爷对自己如何能够逃出生天一直以来都觉得甚是惊奇。

    “老爷,此时门口的乡勇借盘查细作之机又在扰民了,其中还有多人非礼民女,这……”教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文新奕打断了,“那些民女本来就是我文家寨的人,死了也是我文家寨的鬼,乡勇们平日里全心为文家寨安危尽心尽力,此时正需要这些民女为我乡勇提高士气,此事你不要多管,听之任之便是。你周伯通只是我家丁之教头,管好家丁的拳脚功夫即可。”说着文新奕撇了撇周伯通,这个周伯通一张大方脸上浓眉大眼的,眉宇之间充满了一股不屑之意,他便知道这周伯通良心病又犯了,只得柔声说道:“此时正需家丁乡勇尽心为保护寨子,这骚扰民女之事虽然不近情理,但是颇能让我寨乡勇齐心协力士气高涨,又不需我等多费心思,此不是好事么?”

    周伯通只是低头不语,他一直以来就是见不得这些欺压民众的事情。后来练就一身武功到了镖局,偏偏还不能和这些欺压老百姓的人交恶,让他更是憋屈。这才离开了镖局来当家丁教头,谁知道这群家丁乡勇的纯粹就是一群土匪,每天就知道抢夺老百姓的钱粮,盘剥小贩,要不就是借机调戏民女的。这让他感觉更是极度不爽,此时的他只想早早做完这个月拿了工钱走人了罢。

第十九章 叛出文家庄

    文老爷在周伯通的陪同下在庄子里巡视了一番,对自己的手下们鼓励了一通,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宅子里。婢女已经把早餐准备好了,自己的小孩子已经吃过了早餐,跑到院子里打闹玩耍去了,稍大点的孩子已经去请来的私塾老师那里上课去了。他一直以来都很注重孩子的教育问题,原因无他,武朝是很敬重读书人的,如果能够有秀才的功名,就能够免除很大一片地的赋税,如果功名更高,免除得就更多。文老爷本身不认识多少字,他有个远房亲戚倒是个秀才,所以他把自己的田产都投效到了这个秀才的名下。如今虽然他有差不多两千亩熟地,还在林间开辟许多隐田,每年收秋粮的时候不过是三四十亩地的赋税,如果家里再出几个秀才,那不是可以开辟更多的地都免赋了?

    此时听着远处传来的阵阵读书声,他不由得陶醉其中,口中的白米粥也变得好吃起来。突然间他一愣,这口中的粥味道的确很鲜,不由得多吃了几口。吃完了粥后的他倍感奇怪,这厨子的手艺他是知道的,什么时候能作出这么鲜味十足的粥来啊?于是他唤人叫来了厨子。

    “老爷,”厨子一进来先还有些战战兢兢的,但是见老爷没有面露愠色,也没有那么害怕了,一听说老爷是询问如何作出这么鲜味十足的粥,立刻就来劲了。

    “小的前些日子去安允城采买,路过一间茶楼,被其香味所吸引,店内那可真是人满为患,小的也去尝了一尝。只觉得饶是普通菜色也是鲜香无比,于是小的也想把这样的手艺偷学到手报效老爷。”这个略有些胖的厨子连忙奉上一顶高帽子给文新奕戴上。“不过那些店里的伙计不知道,后厨的人又不吭声,于是小人就偷偷爬窗户看了一两个时辰。只觉得他们做菜之时与小的也无甚差异,只是在最后出锅之时会撒上点东西,后来小的找到了这个。”

    厨子说着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小纸片,纸片上写着两个字“味精”。厨子继续神秘地说着,“小的后来在城内辗转终于在一个米店里找到了这味精,自己回来试了试,果然鲜味十足,这些海贼还真有好东西。”

    文新奕听到这里没来由地一抽抽,立刻就从心底涌起一股想要逃跑的感觉来。他突然一愣,“什么海贼?这味精跟海贼有什么关系?”

    “这?”厨子也是一愣,“这味精就是东方港那些海贼出售的啊,还真贵,一小包不过三钱,就要一两银子。不过味道还真是不错……”

    “啪”的一声,文新奕狠狠地在餐桌上一拍道,“什么?这是海贼的东西?”

    “是啊……”厨子此时有点害怕了,他平日也见过文新奕发怒的样子,但是此时的文老爷满脸狰狞的样子他可从未见过,“老爷……这……”

    “来人啊!”几个家丁连忙冲了进来,“给我把这个厨子拉出去家法伺候。”

    “老爷!”一旁的周伯通见状连忙上前一拱手道:“此事不妥,这厨子无非是为了更好的伺候文老爷才购买的这些货,老爷想必也是因为倍感口味甚佳方才唤来厨子询问,他又不知老爷和海贼之间的过节,不如训斥一番……”

    文新奕狠狠地又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把周伯通也吓了一跳,“我惩罚我的厨子什么时候要你操心了?你这个窝窝囊囊的教头也来说教于我?来人啊!”

    一旁的家丁连忙上前拱手,“老爷。”

    “拿二两银子给这姓周的,今日之内给我离开文家庄,不要让本老爷再看见你。把厨子家法后给我拖到后院柴房去绑起来,饿三天再说。”

    周伯通原本就没有什么私人物品,此时既然是被文新奕赶了出来,回到自己那间房里随便拿了几件衣服,打起包袱就出了门。走在寨子里的街上,老百姓此时都已经出寨劳作去了,只剩下一些乡勇家丁还在街上巡视,路边只剩下一个摆摊的小贩。这个小贩他知道的,几天前刚刚过来,货栏里带了不少的针头线脑,为了能够在文家庄里摆摊,还花了几两银子给这些乡勇们请客。也不知道这些针头线脑的能卖出这么多银子来么?

    门口站岗的只有一个乡勇,那个乡勇一看是教头,对他一拱手道:“周教头,去哪里?”

    周伯通一愣,抬头一看竟然是阮家小二。这个小伙子是个实诚人,平日里对自己相当恭敬,也很少欺压百姓,若是见到同伴调戏于女子也会上前阻挠一二。

    “在下已经被文老爷扫地出门,不再是文家庄的教头了,”周伯通冲他也拱了拱手回道。

    “那如何可行?”阮小二不由有些愕然,他手中提着一支鸟铳,不由得挥舞了两下,差不多是叫了出来。“这文家庄若没有教头管辖,这些家丁疏于管教,必然会作出令人不齿之事啊……”

    周伯通低头苦笑道,“在下不过仗义直言了两句就被赶了出来,不过也好,这文家庄毕竟不是我等久留之地,早走早好。”

    这阮小二左右看了看,不由得一跺脚,冲周伯通道,“教头还请稍待片刻,小的去去就来。”

    周伯通一愣,就看到阮小二一溜烟地跑进了寨门,大概过了一刻钟,见他提着一个包袱用鸟铳挑在肩头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四五个乡勇或者家丁打扮的年轻人。

    “我与这些同伴都是早就不愿再在文家庄之人,既是周教头此时要走,不妨带上我等一起吧,这鸟庄子我们也呆够了。”阮小二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周伯通一起就走出了寨门。

    周伯通此时脑袋没转过弯来,被这阮小二一闹,不知道他闹得是哪一出。

    “我等平日里不愿欺压百姓,但又人微言轻,好不容易有周教头这样好的人愿意为文家庄百姓出头,却又被那姓文的赶走。我等也不呆了,这就随周教头一起走吧。”

    “就是。”“没错,平日里看到老百姓被欺负,说话又无用,此时周教头既然也被赶走,我等不如也走了吧。”几个在后面的乡勇家丁也说了起来。一时间甚是热闹,此时寨门口已无人防范,这群人一刻钟里就走出很远了。

    这群离开文家庄的人向着安允城走了不多久,却见得安允城方向烟尘滚滚,似是有大军开进,正疑惑间,忽听的身边一阵大喝,“不许动!举起手来!”

    周教头和那些家丁们都吓了一大跳,连忙举起手来,却不见身边有人,很快几个全身披着茅草的人从路边或者树林里站起身来,手里举着几支奇怪的东西。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看着那如同鸟铳一样举着对着自己,想必也不是旱烟杆。

    他们遇到的正是北纬带领的几个元老特侦队成员,他们是在队伍开进方向前出三公里的开路先锋,一路上用步话机通报沿途的路面情况和行人状况,此时正遇上这群身穿家丁衣服的人,于是上前抓舌头。原本贺亚运建议直接击毙掉留下两个活口就够了,但是北纬否决了这个提议,他毕竟不愿意用这样的方法来大开杀戒,多抓几个俘虏对了解文家庄的情况也是有好处的。

    “抓到了俘虏?”杜彦德有点发愣,按照特侦队几次侦查绘制的地图,这里距离文家庄还有差不多六公里,在这里能抓到文家庄的俘虏?未免也太玄幻了?这帮文家寨的乡勇也知道前出侦察,那他们怎么跟六公里外的大本营联系?

    “是的,不过这些俘虏和咱们想的有点出入,”李杰琦拿着前面特侦队送回来的纸条笑了笑递了过来。“你自己看看吧。”

    杜彦德皱着眉头接过纸条,仔细一看不由得楞了一下,“这不算俘虏吧?应该算是起义人员了吧?”说着也笑了起来。

    周伯通等人被带着来到了海贼大营,与他们想象的截然不同,这些海贼既没有仪仗也没有大刀长矛,反而全部都是携带的鸟铳,这些鸟铳看起来就非常精良,铳身上泛着烤蓝的光泽让他们完全看不懂这是什么打造出来的。每一个海贼的士兵都穿着完全一样的笔挺军服,虽然不一定合身,但是却显得身材壮硕,头上都带着镶着金属帽徽的藤盔,看上去给人感觉非常威严。海贼们排着整整齐齐的队伍,海贼头目们行走在队伍的右侧,他们一起踏着整齐的步伐,在鼓点和短笛声中有序地前进着。

    周伯通平日里也算见多识广,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整齐的队伍,光从这队伍来看,就算是武朝最精锐的强军也不过如此,甚至可能还不如。这是一支什么样的海贼队伍呢?他不由得泛起了嘀咕。

    队伍的中间是一辆大车,车上搭了个大棚子,棚子顶上架着一些奇怪的架子,还有一些反光的板子,都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其实车上是大功率天线和太阳能发电板,这车是一座移动通讯中心,所有的讯息会被先送到这里,再发到后方。

第二十章 陆战队之歌

    “周教头,这些人就是海贼?”阮小二悄悄凑在周伯通耳边问道。面前这帮穿着统一制服的人只是继续向前走着,没有人转过头来看他们一眼。他们也干脆不再说话,只是好奇地打量起这些行进中的海贼来。

    一开始陆军组建时并没有统一的制服,陆军部向所有的元老征集军服设计方案,结果军事爱好者们踊跃投稿。当这些雪花一般的设计稿堆积到陆军部的这帮元老面前时,所有人都不得不摇头叹息,这一大堆的各种军服方案仔细看来也不外乎那么几种:美式、二战德式、苏式、英式,然后就是那些华丽的滑膛枪时代的旧式军服。美式军服又分为现代美式与二战美式,这两种设计很快就被枪毙,美式军服身上的口袋太多,容易挂住步枪的一些关键部位造成走火;二战德军军服虽然很适合,但是生产工艺也不简单,对于布料的要求很高;苏式军服虽然制作不难,但是实在也太难看了,无论是现代俄军还是二战苏军军服,都不怎么适合,尤其是那跟蘑菇盖差不多的超大的大盖帽,很不招这帮元老待见,所以也和二战德军军服一起被枪毙;英式军服也很适合,但是还是料子的问题,同样被枪毙了。

    至于那些就是军服,一个比一个华丽,简直就是直接挑战了这帮元老院服装部门的制作能力。且不说这热带地方找不到地方去弄熊皮做帽子,就算是弄到了熊皮,谁能戴着熊皮帽子在热带作战呢?这还根本轮不到开战就要先中暑死掉一批才行啊。

    很快65党力排众议脱颖而出,65式军服是相当适合此时的元老院军队的,因为此时的陆军中既没有土著士官更没有土著军官,现在在齐步前进的土著们除了士兵就是士兵,军事组的元老此时承担了从士官到军官的全部职务。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陆军操典此时还在编撰中,士官和军官教材的编撰计划还在拟定中,就更不要谈士官学校和军校了,所以这种两个口袋的军服非常适合装备这支军队。

    布料很好解决,此时杨灿铃的纺织厂每天织出的各种棉布堆积如山,她的工人们每天都在刷新生产新纪录,只要棉花和亚麻料供应不断,布料的产量就能够源源不断地提供给穿越众自己使用和对外进行交易;裁剪也不是问题,何滚龙的妻子雪漫此时已经升任服装厂的负责人,这个在旧时空是个丝毫不起眼的服装设计师的年轻女人因为在旧时空找不到上升空间,每天就憋屈在一个狭小的设计室里作着一些被没眼光的上司斥为“没有人会喜欢”的服装设计,最终听说丈夫说起有这么一个机会开创一个属于自己的新世界的机会,她毅然坚定地跟随丈夫一起参加了穿越。穿越众的服装厂是建立在后勤组带来的十台缝纫机的基础上的,杜彦德虽然要求要带这些设备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使用这些设备,此时既然有人能够熟练使用缝纫机,自然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服装厂的负责人了。眼下这个有着足够的工作热情在自己热爱的岗位疯狂工作的女人带领下,一批女性归化民此时已经能完全熟练地操作这些缝纫机,不光是这些军服,就连归化民新生服此时都是她们的提供的,并且数量还远远超过了需要,正愁产能过剩呢。

    那么陆军军服剩下的最大问题就是染色问题了,因为石力的化工组此时还是停留在纸面上的,带来的所有化工设备为了防潮此时已经被转移到了远离海岸的煤矿附近,但是却因为缺乏原料而无法进行生产,全都躺在仓库中。既然化工原料无法生产,自然化学染料问题就不要去指望了。既然化学染料无法解决,那么就只能使用大自然能够获得的染料了。很快靛蓝就落入化学组人的视线之中,石力在孙文清的带领下在丛林边缘转了好几天,终于找到了不少蓼蓝以及菘蓝、木蓝、马蓝等含有吲哚酸成分的植物叶子。化工组的同志们把这些叶子堆积在水缸里,发酵几天后,等其成为黑色土块状,再用臼捣实成球靛,最后加入木屑和石灰以及碾米剩下的麸皮,加水拌合加热到三四十摄氏度,很快就成为了蓝色不溶性靛蓝。

    但是用这些染料给布匹染色后发现这种效果很糟糕。于是石力又带人去查阅了大图书馆里的资料,这才发现原来染色时需要用酒糟发酵,让发酵中的氢气和二氧化碳将靛蓝还原成靛白,靛白再给白布染色,空气氧化后才能显出蓝色来,这是春秋战国时期就已经开始使用的染色方法。不过还有一种印度于公元前100年开始使用的方法,步骤与酒糟法差不多,但是他们的发酵材料是——尿。

    本着两种方法都试试的想法化工组同时进行了这两种发酵材料的染色法,最终尿发酵法获胜……效果差不多的情况下,尿还是比酒糟容易得到一些。孙文彬现在对于酒糟看得死死的,天天恨不能抱着睡觉了,这可是他专门留着喂猪的,要是都叫人拿去染布了还不得郁闷死。虽然减少一部分尿会让他的堆肥计划受到一些影响,但是好歹堆肥……那是个长远计划,相比较之下他最后还是选择了留下酒糟。

    现在士兵们穿着的就是蓝色的65制服,一个个穿着高腰的帆布靴子,打着帆布绑腿。要不是背着陆军标准背篓以及扎着的是元老院武装带,头上又戴着浓浓80钢盔风味的藤盔,这真的可能会被旧时空的人当成是工农红军了。更不要说这些士兵此时正跟着元老士官们唱着歌呢。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背负着民族的希望,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我们是人民的子弟,我们是人民的武装……几百个男人整齐地唱着这首几乎每个军事组元老都会唱的歌曲,虽然南腔北调,却依旧那么雄壮威武。尤其是最后那句“元老院的旗帜高高飘扬”时所有的士兵都在高声喊着,还有许多士兵摘下头上的头盔在手里向着空中挥舞。让这打量海贼队伍的几个“俘虏”不由得一阵没来由的紧张,连连左顾右盼,这才发现队伍的中间走着不少的旗手,这些旗手是各个连的掌旗手,连长有权力选择连旗的样式和连徽。于是乎这次出来的两个陆军连就用的不同的连旗。第一连连长名叫何岳,何岳是大票仓之家何滚龙的父亲,退伍军人,曾经在西部参加过镇暴行动,也是有作战经验的。之前一直在马林明手下开工程机械,听说陆军扩军后就申请调动到了陆军,因为其实战经验在这有限的军事组中几乎无人能及,所以顺利地当上了陆军第一营第一连的连长。他是个骨头里充满了军人傲气的人,他选择的连旗完完全全就是解放军军旗,五角星里的八一要多显眼就有多显眼。至于连徽也是直接让肖竞在木材厂用木头给他车了一个八一军徽挂在上面。至于第二连,连长是赵勇,这个退役的武警士官此时被赶鸭上架,成为了连长,他平时也没有什么热爱的,就爱看二战的电影,对于里面的苏联红军热爱非常,此时连旗就是活脱脱一面苏联红旗,至于连徽也是毛子的军徽。不过他手下却有一个极其跟他不对付的家伙——刘利华,刘利华是个标准的崇拜二战德军的家伙,登陆日当天他宁可自己摔了一嘴沙也不愿意让那面卐字旗栽倒在沙滩上。他进入军事组的最大愿望就是能够有一天能够把卐字旗当成自己的连旗高高举起在开进的方向上,但是却在一次演习中输给了赵勇,自己只是成为了一个排长而已。

    不过这时的刘利华也不是那么不开心,他此时左袖口缝着“大德意志”的袖标,胸口挂着一个步兵突击章,以彰显自己已经是个合格的步兵了。他的胸前没有挂任何的勋章,因为他此时觉得自己还没有足够的功勋来挂任何勋章,尽管佩戴任何勋章都是个人行为,不会得到元老院的认可,他也坚决要在参加第一次战斗后再给自己佩戴勋章。

    此时的陆军士兵们的歌刚刚唱完,突然后面响起了了海军陆战队的齐声歌唱,这歌声竟然间盖过了陆军的声音。

    鹰挣脱枷锁,他的生命和崇高的荣誉注定为神之眷顾。他尊享元老院的拥戴和历史的崇拜,他以力量维护和平,他展翅飞过二百年时光。从北非海岸到东沙,神护佑着军团年复一年,剑闪神光,枪燃圣芒,赤手空拳亦有上帝的力量。神圣、强大,天生杀手,魔鬼训练。永远忠诚,绝不放弃,战争伊始,狼兵出击。我是海军陆战队,我是杀人机器。火光闪烁之间让你血流如溅。不要怀疑,这是我的地盘。当你奔袭而来我得意地微笑。因为胜利是属于我的,我是一流的杀手,带来死亡……

    陆战队之歌的词和曲子很多地方并不适合,但是被这群陆战队的士兵们齐声唱出来却依旧能体现出陆战队的杀气来,这在薛子良得意的笑脸和陆军军官黑着的脸上明显就能看出来。

第二十一章 围寨 1

    文老爷生气地在书房中踱了好几圈,此刻的他还在为厨子买了东方港那帮海贼的东西而愤怒。这群海贼为那帮泥腿子出头也就算了,卖那些贵重的精奇玩意也就算了,竟然二话不说就把自己在盐村的利益给霸占了去,竟然都不联系一下自己,完全不把他文新奕当回事嘛。他虽然不是安允十大杰出土豪,好歹也是这安允相当著名的土豪之一了,这些海贼就算是要盐村,说一声就是了,竟然派出人跟自己的人大打出手,这简直太不尊重自己了。

    想到这里,他愤怒地举起了桌边的茶杯狠狠地摔到了地上,丫鬟连忙凑过来想用手捡走那些碎片,却被文新奕一脚踩在丫鬟的小手之上,让丫鬟一阵惨叫。“滚出去,不要收!”他大声吼叫着,丫鬟一边哭叫着一边捂着还在滴血的手连忙跑了出去。

    文新奕看着丫鬟匆忙跑出去的声音,摇了摇头,他想起了阿芬,那个服侍了自己那么多年的丫鬟现在也不知道被那帮海贼如何折磨了。他转了转头,左顾右盼一阵却没有发现平时在廊下候着的家丁教头,此时才忽然想起自己刚才盛怒之下把那个周教头给开了。这个周教头一个月三两银子,做了还不到一个月就被自己开了,还给了一个月的工钱,现在想起来真是亏大了。现在也不知道周教头走了没有,他连忙唤了两声,却没看见廊下应该会候着的家丁进来,走出门一看,家丁护院的都不知哪里去了。

    他在廊下又喊了好几声,全然没有人回应,不由直接踱步到了天井,天井边有几个家丁在窃窃私语,此时看到文新奕走过来,连忙收声。

    “人都到哪儿去了?”文新奕冲着这几个家丁问道。

    “回老爷,”一个看起来是个小头目的连忙冲文老爷拱手道,“不知为何,今日颇有几个家丁已经不见了,就连门口站岗的乡勇也不见了好几个。”

    “怎么会这样?”文新奕有点愕然,“家丁不见了?”家丁是他的私奴,乡勇也是他庄子里的私兵,没有他的命令这些人私自逃离是可以当场诛杀的,但是此时却不见了,而且一走就是好几个,这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时候跑了这么多家丁可不是件好事,要是其他乡勇家丁也有样学样,这文家庄还不得连个守庄子的人都找不到了?

    “现在是何人负责本庄之防卫?”文新奕连忙问道。

    小头目想了想,“回老爷,原本是周教头负责的,但是此时周教头已经离开了庄子,应该是曾二牛曾大哥管辖。”

    “那给我去把曾二牛给我叫过来。”文新奕话音未落,就听的院子外面一阵嘈杂,一时间人来人往,慌乱的叫声此起彼伏,大概有人还碰翻了门口哪个小贩的摊子,听得几个小贩在哪里哭喊。

    “发生何事?为何如此嘈杂?”文老爷心里直打鼓,他从早晨起来做了那个美梦之后本来心情舒畅,但是却被那个用海贼味精的厨子弄得心烦意乱的,此时更是火冒三丈。

    小头目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打算指使一个家丁出去看。不过他也不需要操心了,因为就在这时,外面已经有人喊了起来,“海贼围寨子了!”

    所有的人心头都是咯噔一下,尤其是文新奕,他那张本来因为愤怒而发红的脸突然一下变得煞白,这海贼怎么来的这么快?不是听周伯通说昨天这群海贼还在闹哄哄地放鞭炮吗?怎么这才吃过早饭不过一个时辰,这些海贼就到了寨子外面了?莫非这帮海贼都是些神行太保?

    他连忙冲着眼前的小头目大声喝道:“你快差人去城西千户所请阮千户,就说海贼围寨子,要请他过来解救,银子好讲,带五十两银子去当开拔银子好了。”

    小头目对旁边的心腹吩咐了几句,心腹点头领命而去。

    “你跟我来,我等且去看一看这些海贼来,若无攻城之器械,休想打下我文家寨!”文新奕缓了缓气,脸色变得红润了点,一挥手就带着这几个家丁走出了院门。

    院门外的大街上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寨子不大,他一眼就能看见人群都在东面的寨墙上拥挤着往外看,只听得许多人在哭喊着。他连忙直接快步赶往寨墙,在家丁们的推搡下人群让出一条路来,让这文新奕终于上得寨墙,他向外一看,原来是早上出去务农的农民此时有很多都被关在寨门外,寨墙上的亲人们都在哭喊着要让关门的乡勇打开寨门让农民们进来。

    “绝对不行!此时海贼已经在东面列阵,若是海贼趁着寨门大开之际趁势突入如何是好?”一个家丁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挡住了那些试图涌过来打开寨门的人。

    “放进来!”文新奕一声大喝,“开门!”

    家丁不由抬头一看居然是文老爷,连忙推开那些拥挤的老百姓,走过来刚想说话,就被文新奕一个耳光抽得原地打了两个转,晃了好几下才站住了。

    “门口之人皆是我文家寨之良民,此时不放进来,难道等海贼一拥而上把他们都杀了?你瞎啊?没看到海贼此时还在五百步外列阵啊?”

    寨门被慢慢推开了,寨外的农民们蜂拥着冲进了寨子,然后乡勇家丁们连忙又把寨门给关上了。文新奕始终站在寨墙上打量着远处那群正在列队的海贼。

    海贼也好暴民也好,他算是见过很多了,但是此时面前那帮海贼却与自己见过的那些海贼截然不同,他们既不急着围寨子,也没有在准备攻城的工具,云梯撞木什么的一样都没看到,只是隐隐约约瞥到海贼后面有个奇怪的大车,并且还有两根粗大的铁管,似是火炮。不过就他所知,此时也只有九节炮能够打到一千步之外,但是那种炮听说重逾千斤,四五头牛马亦无法拖动之,绝对不是现在能看到的这种铁管能比的。

    海贼们此时正在喊着什么口令,他能够看到有两种不同衣服的海贼,一些穿得是深蓝色的衣服,另外一些穿得是浅蓝色的。深蓝衣服的海贼大约有两百多人,而浅蓝色的只有百人不到。只听得一阵口令声,浅蓝色衣服的海贼整齐地一个向左转,接着就整齐地大踏步走向南面。

    紧接着深蓝色衣服的这帮海贼阵中响起了密集的鼓点,接着就传来了一阵笛声演奏的音乐,只见深蓝衣服的海贼们踏着整齐的步伐开始向着寨墙逼近。

    文新奕心里一下子就被提了起来,这就要攻城了?他虽然经历过不知道多少次被围寨,可是围寨的人从来没有真正攻击过,此时他还看到远处又有大量的穿着各式衣服的老百姓们,有的手执长枪,有的抓着棍棒,更多的却是手无寸铁,老百姓们只是在远处围观。这立刻刷新了他的观念,海贼和暴民攻城的时候不是都让抓来的老百姓在最前面当炮灰,等消耗掉了守军的箭矢弹药后才开始让真正的亲随进攻吗?那这群老百姓怎么还在亲随的后面?

    “老爷,何小三已经准备好去千户所求援了。”一旁有人向文老爷报告道。

    文新奕转过头来,只见一个瘦小的汉子正把一包银子往怀里塞。他连忙喝道:“何小三,不要从东面和南面走,此时海贼还在往南面走,你且去西面,从那里下寨墙,然后从密林里潜走。”

    何小三连忙点头不已,文新奕不放心,硬是跟着他到了西面,看到几个乡勇把缒下寨墙的绳子准备好了,对何小三点了点头。只见何小三动作极快地顺着绳子滑下,然后就踏着田埂往远处的密林方向跑去。文新奕捻着胡子微笑道:“这何小三步履轻盈,是个好苗子,等到他这次请来了救兵,就要赏他……”

    “啪”,远处密林里传来一声鸟铳声,这不同于武朝的火器,众人尽管都看着密林,却没有人发现发射鸟铳时发出的火光,更没有看到硝烟。不过这一枪却实打实地击中了正在迈开大步飞奔的何小三。

    何小三连吭都没吭一声就一头栽倒在水田中,怀里的银子也在惯性的作用下摔了一地。

    所有的观众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海贼什么时候在那密林中已经藏了奇兵?有多少?有多精锐?鸟铳几何?他们全然不知,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这些海贼的奇兵果然很厉害,刚才何小三距离密林至少有一里半,却在这一枪之下就变成了冤魂。

    北纬把m24狙击步枪中的弹壳退了出来,又关上了枪机,一旁的阳牧秦端着望远镜趴在一旁仔细盯着远处那个横卧在水田中的倒霉蛋,口中说道:“目标击毙。”

    北纬又把眼睛凑到瞄准镜前看了看,“你说要是现在看到文新奕一枪打死了他,这文家庄我们能不能直接搞定?”

    “也许能行吧,不过现在执委会不是有命令一定要尽量活捉他吗?现在要是打死他了,不就是违反元老院命令了?不好吧?”说着阳牧秦又端着望远镜扫了扫寨墙上那群目瞪口呆的土著们。“我看到文新奕了,距离六百五十米,城墙上旗杆向右第六个,穿着灰色长衫的那个。”

第二十二章 围寨 2

    北纬很快就找到了阳牧秦指出的目标,他有点不甘地擦了擦鼻子,瞄准镜里所有的人看起来都是目瞪口呆的,尤其是那个灰色长衫的文老爷,更是满眼着急的神色,不知是担心无法送人出去报信还是心疼水田中散落的银子。

    “现在只要我扣一下扳机文老爷就是历史里一个连水花都没起来的货了。”北纬不无郁闷地说着。“可惜啊,为什么一定要活捉啊?”

    “谁知道呢?这么好的机会也不能打,真恼火。”阳牧秦继续搜索着墙头上值得重视的目标。“文新奕身边的那个土布短衣的家伙应该是个头目,等下可以优先击毙,然后是他右侧五米左右那个穿浅蓝色土布短衣的,应该也是个有价值的目标。”

    这个时代打仗的军队就是要尽量地凸显出军官的与众不同来,因为他们没有步话机一类的通讯工具,无论是指挥战斗还是方便被传令兵找到以传达命令,显眼的军官都是必不可少的。更不要说冲锋时军官还要冲在最前面以鼓舞士气,因此往往军官一死,战斗就算结束了,士兵们一看在前面显眼的军官挂了,自然就只剩下疯狂逃命了。并且这个时代的远程武器射击距离都比较近,骑弓不过三十五米,步弓也不过四十米,就算是威力极强的火铳也不过是在五十米以内发挥威力,以本时空的发射药质量之低劣,弹丸外形的不规范,能够击杀三十五米以内的目标就算是运气爆棚了。更何况以本时空火器的质量低劣程度,发射时炸膛现象时有发生,士兵们平时根本就不敢训练,作战时拿在手里根本就是一通乱打,所以军官就算穿得再显眼,在双方步兵接触之前还是比较安全的,因而不需要担心被优先清除。这种习惯也逐渐被乡勇这些准军事力量学会了,所以此时寨墙上的这些乡勇小头目此时手舞足蹈地指挥着手下的乡勇家丁们来回跑动着,要多显眼就有多显眼。

    “文老爷,现在看起来海贼的伏兵应该只有一个,我们若是派出多一些的人出去,海贼就不知道该打谁了,所以咱们不妨派十个人一齐冲出去。”一个小头目向文新奕献计道。“等到下到地面就往外分散跑,海贼肯定追之不及,并且海贼用的是火器,此时必然正在装填之中,不妨现在就冲出去。”

    “老爷,”一旁的一个谋士模样的家伙又献计道,“如今东门门口虽然是两百多海贼,但是南门只有几十个,我们不妨派出两百乡勇直接冲出,必然扰乱其部署,也会使得这海贼伏兵来不及射击,如此这般,派出去的人就更能安全到达千户所城了。”

    文新奕点了点头,叫来了十个平日里腿脚比较快的家丁,每个人分了三十两银子,让他们出去后直奔安允千户所所城。如果被打死了,就给他们的家人十两银子做抚恤。如果成功了等回来后就能得到十五两的赏赐,并且升家丁头目。这一通封赏许诺惹得这群家丁们一个个士气高涨嗷嗷直叫,此时都在商量该怎么花这笔赏钱了,全然没把丛林里埋伏的特侦队狙击手当回事。

    薛子良的第一排和第二排到达了文家庄的南面,此时南面都是旱田,田里种着许多叫不上名的作物,在这热带地区即使是冬季也是非常茂密,足有人小腿高。他们一到位就向庄子方向逼近到了两百米,正好是线膛版元老院步枪的射程内,然后向前抛掷了不少铁蒺藜。这些铁蒺藜是用绳子串起来的,在防御时是这些穿着布鞋草鞋甚至光脚敌人不可逾越的障碍,而转入进攻时只需要快速的顺着绳子收起来就能够清除出前进道路来,使用起来相当方便。

    正当他们刚刚铺设好铁蒺藜,只听得南门方向一声炮响,寨门忽然打开,从里面涌出几百乡勇来。这原本预计200人的乡勇此时超过了300人,许多乡勇觉得冲击这批几十人的海贼必然很轻松,他们中间有不少本来就是逃亡军户或者亡命徒,平日里见过不少火器营操练,知道火器要在五十步左右才能发挥威力,自己只要冲到一百步左右减慢速度就可以让跑得快的给自己挡子弹,然后等海贼再次装填时就能冲上去砍杀。这种送上来的功绩自然不能放过。于是很多根本就不在出击序列的乡勇家丁都混了进来,这寨门一开就一起嘶喊着冲了出去。

    不过与他们想象中的战斗完全不同,这些浅蓝衣服的海贼们看到他们冲出来一开始是有些慌乱,但是只见其中一个肩膀上绣着星星的人拿着一把细长的长刀挥舞了几下,这些海贼们就恢复了镇静。

    “第一第二排,向前循环射击准备!”薛子良毫不紧张,用他的话说再猛烈的战斗他也见过,那些喊着阿拉啊卡巴手里抓着起爆器对着自己冲过来的事情都遇到过好几次了,此时看着这群挥舞着刀枪棍棒的土著他心底里忽然涌出一种做梦的奇异感觉来。

    陆战队士兵们按照之前训练的按班战成了三排。很快第一排就打开了保险完成了射击准备。

    “第一组开火!”说着薛子良手里的巴顿剑向下狠狠一挥。

    随着一阵密集的开火声,冲在最前面的十多个乡勇们如同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忽然就仰面倒在了地上。他们的鲜血飞溅,把紧跟在后面的乡勇们吓得一哆嗦,不由得就站住当场。怎么海贼的火器能够打到这两百步的距离吗?

    乡勇中颇有不少当过军户的前火器营士兵,手中也拿着三眼铳或者鸟铳,看到对面的海贼开枪了,连忙也点燃了火绳开始射击,不过他们的火器除了放鞭炮一般地听了个响,对海贼们此时毫无杀伤,反而因为平时保养不力还发生了一个三眼铳炸膛的事故。这个三眼铳如同一个大号的手榴弹,一瞬间就把射手身边七八个乡勇与家丁放倒在地上,头破血流或者断手断脚的人顿时一阵哀嚎,让冲锋的乡勇们更是觉得脚下如同灌了铅一般迈不动腿。

    不过这才第一次齐射呢。薛子良向前继续一挥巴顿剑大喊道:“第二组上前。”

    第一组的士兵半跪在地上开始装填弹药,身后第二组的士兵侧身走到他们身前,接着举起步枪开始瞄准这些傻站着都不敢乱动的乡勇们。

    “第二组开火!”

    又是一股硝烟在火焰的伴随下腾空而起,这些傻站着的乡勇们顿时如同被割倒的麦子一样倒下了十多个。此时其实乡勇的伤亡并不算大,三百人的冲锋此时只被打翻了五十人不到,但是这种在“不可思议”的距离上轻取自己性命的海贼未免也太凶悍了。此时已经有不少在后面原本打算捞好处的家丁开始转过身来往后逃了。

    “第三组上前!”

    此时虽然有的第一组士兵已经装填好了弹药并且安置了火帽,却依旧挺胸半跪在地上等待着薛子良的命令。第三组的士兵早就急不可耐,一听到命令,连忙快步上前来到第一排做好了射击准备。

    “第三组开火!”

    再一次密集的开火声彻底打消了这群乡勇家丁们的战斗意志,远处的这些海贼只是不停地发射着他们的鸟铳,自己这边就在对方腾起的硝烟中死伤惨重,这还怎么打?对方连动都不需要怎么动,就可以把自己全部耗死,而自己却连对方皮都擦不到一片。只见一个非常幸运的家丁,左右两人都中弹倒地,他毫发无损地站在原地稍微愣了十秒钟,接着一声惊叫玩命地往寨子里跑去。这一跑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所有的家丁乡勇们此时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拼了命地往后逃去,甚至于在可以容纳五六人并行的大门口发生可不可思议的拥挤。

    不过薛子良事先得到了命令,此次行动是以最大限度地抓捕有生劳力为目的,而不是最大杀伤为目的,所以他的陆战队第一第二排虽然大多数已经完成了弹药装填,却都固守在原地没有再进行射击。

    寨墙上的文老爷和他的谋士此时都是目瞪口呆,三百多人的冲击居然连对方皮都没擦到一片就被打翻了五六十人,这不可思议的战绩让他们甚至忘记了这原本是为了掩护十个家丁外出送信的佯攻,此时那边还在等着自己的命令缒下墙头开跑呢。

    “快!快出发,海贼们此时应该还来不及……”

    家丁们一听到命令,纷纷抓住绳子缒下墙头西面和北面跑了起来。此时海贼虽然势大,但是在西面应该只有一两个,无论如何也是无法把他们全部打死的。文老爷这思绪还没有来得及扩散开来,就听的对面丛林里又一次传来清脆的火铳射击声,只见跑在最前面的一个家丁突然捂住胸口,就像撞在一面看不到的墙上一样仰面倒在了水田中。文老爷还没来得及惊叫出来,又听得北面丛林里传来同样清脆的射击声,向北奔逃的一个家丁忽然脑袋爆了开来,惯性驱动他还往前面迈了四五步,然后一头栽倒在水田里,鲜红的血水把那一片稻叶都染红了。紧接着就是有序地射击声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在外面奔逃的家丁在短短几秒钟后就只剩下了一个人呆站在原地,寨墙上所有的人都看着这个家丁。此时的家丁裤子上屎尿齐流,一声尖叫就往寨墙方向跑来。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一直到他顺着绳子攀上寨墙,这个家丁都没有遭到任何射击。

第二十三章 事故

    “你觉得他们知道我们是要让他们留在寨子里么?”阳牧秦继续举着望远镜看着那个弄脏了自己裤子的家丁顺着绳子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爬上寨墙,缓缓地对身边的北纬问道。

    北纬头也没抬,只是安静地向弹匣里装填子弹。距离他们不远处另外一个元老狙击手也在装填子弹中,m24步枪里面只能装五发子弹,这九枪就已经把他们弹匣里的子弹基本上耗空了。

    “要是他们突然派出五十个人怎么办?”阳牧秦一边扫视着墙头上那些纷纷躲开那个家丁而鸡飞狗跳的人群自言自语起来。

    “他们突然派出五十个人?”北纬笑了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你开什么玩笑?你看看每个被打死的人身上都带着很多银子,应该是出去求援的。这一口气跑出去十个就被打死了九个回来,还有什么人愿意出去?另外就算是他们脑袋发烧冲了出来,你手里的八一步枪是纸糊的啊?”

    和阳牧秦想的差不多,此时墙头上的文老爷的确是还想要派出更多的人出去。

    “你们看到了,这树林里不过是两个海贼的伏兵而已,你们若是一齐冲出去,定然不会被他们全歼,必然有能冲出去的,只要是谁送到了信,我就……”文老爷明显结巴了一下,但是却很快下定了决心,“赏他一百两!另外再加上一百亩地!”

    所有听到的人都明显恍惚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了理智,没有人认为自己能够跑得比子弹快,而海贼的子弹又精准无比,这一百两银子一百亩地绝对不是好拿的。

    一个乡勇头目愤怒地举起了一只手,指向了这些畏畏缩缩往后退的人骂道:“文老爷都开出这么高的赏格了,你们居然还如此不识抬举!”

    “你识抬举你去啊!”人群中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把这个头目愣生生憋住说不出话来。他愣了几秒钟,突然一下拔出了腰间的刀,冲着人群一阵挥舞,大声吼道:“谁说的?谁说的?”

    自然不会有哪个人会出这个头,谁也没说话,这时这个头目顿时得意洋洋地说道:“既然敢说不敢做,那就你们都去送信!”说着他还冲着人群挥了挥刀。

    人群一阵嘈杂的喊声,不过他们根本用不着这么担心,因为仅仅一秒钟后,这个乡勇头目的脑袋突然爆了开来,身体摇晃了几下,手里的刀掉到了寨墙内,而身体却直挺挺地掉到了寨墙外。这时,远处才传来清脆的一声枪响,与躯体落地的声音交相辉映。

    此时寨墙上的人立刻明白了原来这寨墙上也是能够被海贼的鸟枪打到的,连忙作鸟兽散,有的顺着楼梯往下跑,有的连忙趴在走道上往下面爬,更有甚者直接从寨墙上往地面上跳,总而言之就是在一秒钟里,西面寨墙上已经看不到任何站着的人了。

    文老爷自然又是第一个,他根本就没打算去和拥挤的人抢楼梯,直接就从墙上跳到了地上,不过崴了脚一屁股墩坐在地上,龇牙咧嘴了好一阵方才站起来。

    “老爷老爷!”一个家丁从东面跑过来,看到文老爷摔倒在地上,连忙上前来搀扶起来,“东面的海贼在喊话。”

    文新奕此时也顾不得脚痛,只是让家丁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赶到东墙边。上面明显没有遭到海贼的射击,许多人还站在寨墙上旁若无人地看着热闹。

    “武安村的村民们,我们是元老院东方港的陆军部队,我们到这里来是奉命清除本地恶霸头子文新奕的势力的,请你们擦亮眼睛看清楚,我们不会滥杀无辜。请你们现在远离东面和南面寨墙,我们即将对这两处地方发动进攻,并且请你们不要试图从西面和北面逃跑,我们在那里部署了狙击手,凡是试图在战斗结束前离开武安村的任何人都将是格杀勿论。”墙外传来了海贼的喊话声,声音大得令人吃惊,明明那个喊话的人距离寨墙足有两百多步,看起来他也没有卯足了劲拼命地喊,偏偏他的声音这边还能听得一清二楚。

    这个说话的海贼喊了差不多一刻钟,然后发出了最后通牒。“警告负隅顽抗的以文新奕为首的犯罪团伙,在两刻钟以内放下武器对我们开门投降,争取宽大处理,不要在错误的道路上一错再错一条路走到黑!”

    这些话把文新奕和一帮家丁乡勇听得大眼瞪小眼,完全不知道海贼们到底在说什么。但是大概的意思还是能听懂的,应该是让自己投降。可是这不是开玩笑吗?自己只要固守就可以了,这武安村又不是没有被围过,以前的海贼肆掠时也来过,围了三天就走了,几年前占族人叛乱也围过,围了五天也走了。这些海贼没有携带攻城器械,如何能够攻下自己的寨子?文新奕笑了笑,叫过两个下人给自己揉脚,对于海贼的劝降丝毫不放在心上。此时寨墙上依然站着许多看热闹的乡民,尽管西面那边跑过来的乡民说海贼有武器能够打到寨墙上,可是大家依然不相信,毕竟自己没看到的东西总是假的,而国人又特别爱看热闹……

    两刻钟转瞬即逝,李杰琦抬手看了看手表,上面显示的时间是上午十一点。“传我的命令,飞雷炮准备。”

    一旁等待已久的林深河顿时兴奋得嗷嗷直叫地跑向火炮,开始指挥十多个新手炮兵拖着飞雷炮开始部署发射阵地。

    “老爷!”在寨墙上负责瞭望的家丁冲着下面还在揉脚的文新奕突然喊了起来。“海贼好像在搞什么事。”

    一个家丁小头目连忙凑上前去,“两伙海贼拖着两个粗大的铁管子过来了,他们在地上挖坑。”

    “挖坑?”文新奕此时好奇心大起,也顾不得腿脚不便,三下五除二就爬上了寨墙,不过他不敢站起身来,只是蹲在垛口下面悄悄露出眼睛张望起来。

    果然两百多步的远处两伙海贼正在地上挖坑,很快另外两队海贼拖着用轮子架起的粗铁管跑了过去,接着把铁管的口子冲着这边。不过这和他以前见过的大炮不同,炮口是冲着天的,不是冲着寨墙。这让他觉得这帮海贼就是在吓唬自己的,不由放声大笑起来。“老爷何故发笑?”一旁一个家丁看老爷这么突然笑了起来,凑趣地问道。

    “老爷我笑海贼不知兵,天下哪有这样的炮?炮口朝天,难道是打鸟吗?哈哈哈哈……”文新奕此时一边捻着胡子一边笑着。

    旁边的家丁们一看老爷如此沉着,不由都大大的放心起来,之前全神贯注的戒备也放松了不少。

    远处一个海贼举起一根两尺多长的细铁管,横着凑到眼前望着这边,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距离!两百一十五米!无风!”负责测距的元老举着一米测距机仔细测量了距离,大声地汇报着参数。这种一米测距机就是在88毫米高炮旁出镜率极高的测距仪,不论是在法国、北非、俄国前线,照片上的88高炮旁经常都站着一个横举着一根铁管子的德国兵,他们手中的就是一米测距机,这种测距机通过人瞳孔间的“体识”感觉以测量距离,不仅可以测量地面目标的距离,也可以测量空中飞机的距离,但是因为人与人两眼看物体的立体感不同,造成“体识”不同,往往产生的误差相当大,所以在激光测距仪出现后这些测距机就慢慢淡出,不过此时,这却是本时空谁也赶不上的天顶星科技。

    “标准发射药一包,使用两百米引信榴弹,装填!”此时没有专门的炮兵指挥,除了林深河在试炮的时候有不少经验外,其他人对于这种土到掉渣的“飞雷炮”都是毫无头绪,所以林深河此时担任了临时的炮兵指挥员。

    他再一次检查了方向机的刻度,再用跳眼法测量了一下,跟旁边的几个炮兵新兵解说了一下该如何调整后,让发射手们装上了拉火管。林深河回头看了看远处的李杰琦,李杰琦则扭头看了看身边站着的杜彦德。杜彦德此时觉得眼皮子有点跳,有些不太好的感觉,不过此时大战在即,总不能让所有人都停下来重新检查装备,只是因为他有点不好的预感。想到这里,他不由得轻叹一口气,冲着李杰琦点了点头。

    “一号炮!开火!”伴随着发射手猛拉拉火绳,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一个巨大的铁制圆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炮口飞了出去,只见炮弹在空中划过一到抛物线,砸在了距离寨墙二十米左右的田里,然后猛的爆炸开来。一时间碎土和弹片横扫了寨墙上还在看热闹的乡勇和家丁。几个被打中死在当场的直挺挺地栽倒了下去,而受伤的倒霉蛋则捂着伤口在原地哀嚎着,没有受伤的则是毫不犹豫地直接跳下寨墙往寨子里面就逃。刚才海贼可是喊过了,远离东面和南面寨墙,看来还真不是在唬自己啊。

    “二号炮!开火!”发射手听到命令,也猛地一拉拉火绳,不过不知为什么,炮管里面没有发出轰鸣,而是冒出一股黑烟。炮兵们都惊异地站了起来盯着炮口,只听得林深河冲着二号炮位大声喊道:“快跑!哑火了!”

    就在这一瞬间,伴随着“轰”的一声巨响突然在二号炮位上腾起一个巨大的火球,霎时间淹没了整个炮位上所有的炮兵,冲击波冲倒了附近一百米内所有站着的人。

第二十四章 飞雷炮显威

    无论是寨墙边扶着垛口张望的乡勇家丁还是在后面被爆炸冲击波冲得七零八落的陆军士兵,所有的人都呆呆地保持着自己的姿势望着远处这个刚刚爆炸而出的大坑。林深河此时脑袋里面嗡嗡直响,张大嘴巴望着不远处那个变成大坑的炮位上一个巨大的蘑菇云腾空而起。大坑的外面一门七歪八扭的飞雷炮炮口像喇叭花一样大大地张开着,狰狞得让人不寒而栗,大坑边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炮兵,其中有两个脚还在抽搐着,但是看到他们嘴角口鼻都在往外面流着鲜血估计此时已经是大出血状态,即使是在旧时空的医疗条件怕也是回天乏术了。

    稍微远一点的地方是陆军部队的阵列,此时也因为爆炸的冲击波导致大多数人此时或站或坐或者半跪在地上,许多人张大嘴巴用手掏着耳朵,或者捂住耳朵,应该都是因为爆炸的巨响导致耳朵在鸣响。杜彦德和李杰琦在爆炸的瞬间就被冲击波的气流冲得飞出去一米多远,两个人此时灰头土脸,互相看着,嘴巴张得大大的,甚至都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在说话或者是在喊叫,因为耳朵里的鸣响都让他们觉得头痛欲裂。

    “文老爷!”一个家丁头目冲着还在发呆的文新奕大声喊道,“大好机会!海贼现在阵列已乱,只需我等一个冲击即可击溃!”

    文新奕不由得晃了晃头,看着远处之前那个拿着长铁管横着对着自己的海贼此时正向这边爬来,从地上捡起那个铁管又连滚带爬地往回走了。一时间寨墙上的人们都挥舞起武器冲着海贼的队伍呀呀怪叫着。

    “军心可用啊!文老爷,机不可失!”一旁的谋士冲文新奕点了点头,文新奕自己也动了心,连忙挥了挥手,大声喝道:“出击!”

    他的乡勇和家丁可都没有什么建制的,反正听到他说出击,就立刻高举武器七手八脚地打开了寨门冲着海贼的阵列冲了出去。

    林深河完全不知道为什么那门飞雷炮怎么会突然发生爆炸,这些炮手都是自己训练出来的,还是这陆军中相对来说有一定知识基础的人,至少是认字的。但是这个爆炸未免也太奇怪了。他还没有想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个炮兵焦急地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指了指寨门方向。

    林深河扭头望去,寨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了,并且一大群家丁从里面蜂拥而出正向自己这边冲来,一个个张大了嘴巴也不知道在喊什么,此刻自己什么也听不见。他连忙转头看往陆军的两个连,刚才的爆炸让他们暂时都失去了听力,军官在挥舞着指挥刀大声喊着连他们自己都听不到的话,士兵们此时都茫然无措地望着军官,他们是真的听不到命令。

    “糟了……”林深河自言自语一句,不过他此刻也听不见自己的说话,这群家丁乡勇们嘴巴张得大大的冲向这边,他估算了一下大概距离,又自言自语了一句。“那好,让你们尝尝飞雷炮的厉害!”

    说着他拉了几下旁边两个还在愣着的炮兵,做了个装填的手势。

    两个炮兵明显眼中露出了恐惧的神色,一个不待林深河吩咐,直接爬起来从炮位里就跑外面去了;另外一个虽然没跑,但是也腿脚发软直发抖。林深河不由得摇了摇头,新兵怕炮这是真理,更何况还刚刚看到另外一门同样的炮炸过膛的。他也不再多说话,自己从旁边的弹药车里取出发射药包,放到炮管里,然后戳破了药包底部,往点火孔里塞了一个拉火管。接着又跑到弹药车那边取出一个大号的榴弹,按照炮弹飞过200米左右的时间剪了引线。不过这枚炮弹是个铸铁的榴弹,重量相当大,自己又刚刚被剧烈爆炸的冲击波洗礼过,手脚发软,根本就搬不动这枚炮弹。他试着搬了两下,没能扛起来,他不由焦急地扭头看了看炮位里那个脚发软的炮兵,那个炮兵一边摇着头一边连滚带爬地爬出了炮位。远处的敌人最前面几个刚刚冲进火炮第一次发射的炮弹炸点,此时要是再不装填,炮弹就落不到敌人的头上了,但他此时根本没可能搬得动这颗炮弹,而这种铸铁炮弹又不能搁在地上滚,尘土砂石都会严重影响炮弹的弹道和射程。他正在焦急中,突然四只手突然伸了过来抱住了这枚炮弹。林深河定睛一看,居然是之前负责拖炮的几个盐村的民夫。

    其中一个民夫大概是冲他说了话,但是他什么都听不见,不过此时抱起炮弹的民夫肯定是来帮忙的,他也不多说,连忙一起举起炮弹一起走到炮口前,完成了炮弹的装填工作。接着他做了个手势让这两个民夫离开炮位,此时的他对这门炮心里完全没底,万一爆炸了也少带两个垫背的不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两个民夫居然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是坚定地摇了摇头,继续蹲在炮位边,捡起了之前炮兵们丢下的两把装上了刺刀的1628式卡宾枪,他们不知道这卡宾枪该怎么用,就直接把刺刀的一头朝外当长枪用,帮他做好了防御准备。

    林深河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冲着外面大喊了一声:“开炮了!注意隐蔽!”接着就用力拉动了拉火管。

    “轰”一声巨响,炮弹在炮口喷射而出的硝烟和火光中飞上天空,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落在了士气高昂满状态冲锋的敌人中间。

    随着爆炸的巨响,落点附近的人当场被剧烈的冲击波打成了碎片,手脚和尸体残骸四散落开。稍微远一点的人此时也是直挺挺地栽倒在地,面目扭曲死在当场。飞雷炮发射的并不是普通的炮弹,而是一个铸铁包裹的爆炸药包,其爆炸的巨大威力不仅当场能够轻松地击毁普通的石质城墙,就连旧时空的主战坦克也不在话下。此时这颗炮弹正好落在行进的人群中间,巨大的冲击波直接就让二十米以内的所有人非死即重伤,重伤的此时都是内出血,就连穿越众自己此时也没有办法进行救治。

    这枚炮弹在一秒钟里就夺取了将近三十人的性命,更将差不多二十多人放倒在地,连哀嚎的能力都没给留下,一个个只是凭着本能在地上爬动着,或者拖住身边疯狂回逃的同伴,张大嘴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炮弹的爆炸效果霎时间让敌人高昂的士气归零甚至达到了负值,他们此时尖叫着,纷纷丢掉了手中的武器,比用来时还要快上一倍的速度往寨子里面逃去。

    文新奕在看到对方开炮的那一瞬间就知道这次冲锋算是完了,连忙吩咐手下死守,不能让海贼攻破大门。不过此时的他也没有什么办法了,一旁几个有守城经验的家伙弄来了传说中的金汁,这是被煮沸的粪便和尿液,如果对方冲到墙下,就可用来泼向敌人,不仅可以直接烫死敌人,而且因为其肮脏,伤口腐烂迅速,极难医治。一时间墙头上弥漫着臭味,让人难以忍受。

    提着一米测距机的元老此时也跑到了飞雷炮的炮位上,冲着林深河敬了个礼说了几句话,但是此时两方都是耳朵嗡嗡作响,虽然程度比之前有所减轻,不过还是无法用语言交流,林深河只能用手势比划着让他给自己这边重新测距。

    很快,在两个民夫的辅助下,林深河再次装填了飞雷炮,并且做好了发射准备。

    “开炮了!注意隐蔽!”林深河喊完又一次狠狠拉动了拉火管。

    炮弹在呼啸中飞过两百多米的距离,正落在寨墙边不到一米的地方,这次爆炸的冲击非常给力,寨墙在巨大的爆炸之下被炸断了一段长达四米左右的缺口。墙上被放在炉子上烧着的金汁伴随着被炸飞的寨墙碎砖,此时如同巨大的喷泉一般腾空而起,然后落在了附近还在寨墙上或者地上没有散开的人群头上。

    随着一阵阵被金汁烫伤的人的尖叫声,家丁乡勇们在寨子里一边试图脱掉沾染了金汁的衣服,一边在寨子里面乱跑起来,有的被砖头砸倒在地当场头破血流死了,更多的是尖叫着冲向寨子的深处。

    杜彦德冲李杰琦点了点头,李杰琦则抽出腰间的指挥刀,大声喊道:“目标!武安村,准备冲锋!”

    陆军士兵们因为距离爆炸点比较远,此时耳朵大多已经恢复了听力,对于李杰琦的命令基本上都听到了,就算没听到的,也能够猜出命令是什么。纷纷从腰间的刺刀鞘里抽出了刺刀,装在1628式步枪前面。

    “所有士兵注意了!四件事!一不许滥杀无辜!二不许奸淫妇女!三不许随便点燃房子!四不允许私藏战利品!”李杰琦说完这四件事,把指挥刀向着村子一挥大声道:“第一连!前进!第二连!跟上!”

    所有的陆军士兵开始枪上肩,向着武安村的方向大踏步前进起来。

第二十五章 破寨

    炮弹落地后成功地驱散了所有乡勇和家丁们的斗志,现在这两百多陆军士兵排着整齐的步伐走向寨墙,寨墙边立刻炸了锅。墙上原本还在观望的人群此时一下子尖叫起来,纷纷从墙上跳下去,拼命地向寨子里面退去。不得不说文新奕的运气简直好到不能再好了,漫天的金汁与横飞的砖头居然连擦到他的都没有,此时几个家丁正保护着他沿着寨子里的道路退向自己的大宅子。

    突然间寨墙的墙头上一声爆响,一股硝烟迅速从墙头上升腾而起,原来是文新奕不知什么时候弄来的一门虎蹲炮在墙头开火了。几个乡勇头目一边紧张地看着轰击的效果一边催促着手下赶快给火炮重新装填。

    炮弹就是一堆破铜烂铁外带一些碎石,这种霰弹理论射程是200米以内,但是以虎蹲炮可悲的装药和短小的炮管,这些飞出炮口就如同仙女散花一样满天乱飞的弹丸最远也没能飞出50米就掉落在田里。

    不过虽然虎蹲炮没能给一百多米外海贼造成任何杀伤,但是基于刚刚目睹的大炮殉爆威力,早就让陆军士兵们胆寒不已。此时一见墙头火光一闪开炮了,刚才还整整齐齐列队前进的陆军阵列忽然或蹲或趴矮下了一大片,乍看上去还以为是被炮弹打翻的,让墙头的一众乡勇以为自己的火炮打中了,立刻升腾起一片欢呼声。

    “都给我起来!”走在第一连中间的何岳差点气得七窍生烟,说真的,乍看到身边的人突然矮下了一片他也以为是被火炮打中了,但是却看到这些士兵在地上爬来爬去的才知道压根就没有被打中,不由得一阵高腰帆布靴子在最近的三个排长屁股上踹了起来。

    排长可是如假包换的元老众,甚至有不少还是部队下来的,此时居然都在带头往地上趴,这直接影响元老的伟光正形象。

    几个排长爬了起来立刻又把自己被踹的郁闷平均地撒布到每一个还没来得及爬起来的陆军士兵屁股上,“都起来!都起来!进攻!进攻!”

    还好,刺刀枪阵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当队伍进入到一百米的时候,赵勇忽然挥舞了两下指挥刀大声喊道:“第一排齐射准备!距离一百米!”

    第一连还在继续踏步前进,第二连全体立正,肩枪动作转为托枪。很快第二连的鼓手开始敲响密集的鼓声,赵勇接着发出下一个命令,“第一排,目标墙头,瞄准!”

    鼓点声开始有节奏地敲响起来,第一排的士兵把步枪端在手中,瞄准了墙头那些值得怀疑的地方——此时墙头根本就没有多少人了,这齐射纯粹是压制性射击,用以震慑可能存在的敌人。

    压制性射击的几十发子弹刚刚扫射过墙头,开炮的家丁乡勇们就开始爬了起来给虎蹲炮装填起发射药来。赵勇二话不说,再挥了一下指挥刀道:“第二排上前!齐射准备!”

    第一排的士兵枪口朝下推动杠杆打开弹仓,抽出滚烫的黄铜弹壳丢到自己腰上带着的弹壳袋里,然后从子弹包里抽出一枚新的装进了弹仓,然后把弹仓关闭起来,准备下一轮射击。平日里陆军士兵们训练换弹动作相当多,以至于在训练阶段就弄坏了不少1628式步枪,此时只用了十多秒钟就完成了装填操作。第二排的士兵们快步上前超越了第一排的位置,在鼓点声中士兵们放平了步枪,瞄准了墙头那几个忙碌的乡勇家丁。

    “开火!”密集的枪声再次爆响开来。那些装填弹药的人被纷纷打中,东倒西歪地摔下墙头。看来短时间里是不会有人敢去给这门虎蹲炮进行装填了。

    接着第三排的士兵越过第二排的士兵,再次进行了一次齐射。

    此时第一连的士兵已经走到了被炸塌的缺口前,接着何岳高高举起指挥刀大声喊道:“吹冲锋号!冲锋!”

    接着一阵滴滴嗒嗒的冲锋号响了起来,一百多名士兵跟着就冲了进去。

    冲过缺口的何岳和一众陆军士兵都呆立当场,一个个愕然地看着完全空荡荡的街道,地上除了十多具尸体和几个严重内出血并且吐血的重伤员之外,别说是活蹦乱跳的人,就连能活蹦乱跳的耗子都没见一只。这时从前方路口冲出来几个小贩打扮的人,他们右臂上缠着一条蓝色的毛巾。他们是被情报部门派来安插到武安村里作为向导的,已经在几天前就以小贩的身份潜入武安村里,熟悉了寨子里的路线和文家的位置等情况。

    何岳身边的勤务宾手里捧着一个文件夹,文件夹里是根据之前航拍的照片绘制的武安村寨子里的地图。向导们跑到何岳面前敬了个礼,然后根据计划,三个排分散开来前往文家的院子,分别堵住了前门和后门,准备攻击。

    文府此时已经是乱成一锅粥,这里平日里只允许家丁和文家人出入,但是现在文家的一些外戚也涌了进来,这是他们觉得唯一安全的地方了。

    随着两个排把前后门一堵,里面的人就更加乱了,都想从外院逃到内院去,海贼们的大炮威力可怖自己可大都是亲眼看见了的。但是家丁们守住了内院的各处入口,不准那些人进入,几个家丁头目和死忠的家丁们此时还带着步弓和火铳攀上墙头对着下面的陆军士兵发射。

    不过这些人也是知道海贼火器之犀利的,大多数人都是躲在墙下对着外面一通乱射,这种枪林弹雨虽然看起来气势很大,但是却丝毫没有精准度,以至于连一个受伤的陆军士兵都没有。反倒是那些家丁们,有的实在耐不住探头去看海贼的位置或者察看射击效果,转眼间就遭到了步枪的攒射。一阵噼噼啪啪之后就纷纷仰头栽倒在墙根下。

    被打死的家丁尸体更加增加了海贼的可怕,外院的人试图往内院闯,家丁们已经开始有拦不住的迹象了。

    文新奕此时已经是焦头烂额了,一旁的一个谋士对他劝谏道:“文老爷,此等海贼来此无非是为了财物,我等不妨许之好处,让其退兵以作周旋……”

    “文老爷,万万不可,此等海贼势大,来势汹汹,此是灭我朝食之意啊,我等不妨趁海贼刚刚进寨混乱劫掠之际,集结所有家丁从北面突围而出。”

    “就是!老爷,不妨集结所有家丁从北面突围,此时海贼必然在村内大肆劫掠,我等此时冲出必然大出其意料,必然容易脱身。”

    文新奕此时也没了主意,听到几个谋士在这里以商讨,听到外面噼噼啪啪地火铳乱响,还有不少用官话在吆喝的,想必真的是在劫掠之中。海贼又有大炮,若是在这里死守是肯定守不住的,等到海贼把大炮拖近一点,自己脑袋上就是有座城墙怕是也扛不住这么个炸法。此时海贼劫掠之中必然不会把心思放在围寨之上,此时宅中至少还有三百多人,若是一口气冲出去,倒也不是没有机会逃出去。虽然在东门和北门有海贼的伏兵,但是看来人数也不多,几百人浩浩荡荡一冲,想必那几个海贼也无法拦住。

    “事不宜迟啊!文老爷,若是再耽误时间,怕是跑不掉了。”一个谋士在一旁大声劝慰道。

    文新奕此时也不得不下了决定,自己死了事小,若是文家就此绝了后,这文家几百年香火在这里断绝了,可是大不孝。想到这里,他连忙叫上几个家丁头目,让奴婢去收拾细软,又是赶马又是套车的折腾了差不多十分钟,就准备了一支小车队,车上堆满了装银子的木箱以及各种细软。他文新奕心里有底,自己这些年缺德事干得实在太多,此次被海贼占领寨子后必然会有各处村寨前来一通掳掠,没有银子在外可是连吃东西都成问题的,银子可得都带着。至于老婆小妾什么的带不带问题不大,关键是儿子得带着……这么折腾一番,又是十多分钟,一个家丁连滚带爬地冲进了内院对文新奕禀报道:“老爷,海贼正在后退!”

    海贼后退肯定不是撤围,定然是要用大炮了,文新奕立即决定事不宜迟,现在就走。

    他的家丁们一字排开,用手中的刀威逼着那些外戚在前面开路,接着就赶着马车跟出了大门。出乎意料的是那些穷亲戚们居然没有遭到海贼的攒射,让文新奕心中暗暗自喜,窃以为是海贼为了争夺战利品已经乱了阵脚。

    何岳站在墙头的瞭望台上用望远镜看着这支乱糟糟的队伍对着北门一路而去,一言不发,过了一阵,转过头对身边的传令兵问道:“口袋准备好了吗?”

    传令兵对着何岳点了点头大声回答道:“报告连长,战斗部署已经完成,只等敌人进入口袋了。”

    正在这时,又是一声巨响从南面传来,何岳不由愕然转头望过去,正看到一群士兵一面大红色的旗帜从刚刚垮塌的寨墙间挥舞着冲了进来,旗帜上是一只鹰双足抓住一根铁锚,锚的中央是一个地球。

    “他喵的,怎么陆战队的跑进来了?他们怎么能进来?”何岳愤怒地举起手里的望远镜就要往地上摔,但是抬头看了看手里的望远镜又极为舍不得,把望远镜塞给一旁的勤务兵,狠狠一脚踹在了一旁的望台栏杆上,把栏杆踹得飞了出去。

第二十六章 抗命的陆战队

    薛子良和他的陆战队原本来这里就是锻炼战斗技能增加战斗经验的,可是今天在寨子外面也就打了三排枪,然后连装填还没全部装填完就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冲锋的乡勇们兵败如山倒地退回寨子里去了,更别说什么白刃肉搏啥的了……这样的战斗经验有啥用?

    但是他的陆战队此次行动根本就是强行要求加入的,说白了就是后娘养的。在开会的时候他也看到了,陆军对于海军占据陆军资源组建的这么一支海军陆战队充满了深深的恶意,要不是海军此时担负着资源输入输出的护航工作,只怕陆军的人在会场上恐怕就要恶言相向了,没准还要全武行。

    陆战队在美国是一个独立的兵种,不同于中国的海军陆战队,它是独立于海军的,号称是比美国历史还要早的一支军队,其名称marine是来源于法语,是在法国人的援助下于1775年11月10日建立起来的,这支军队主要任务是在海外作战而使用的,就连当年八国联军攻占北京时获得国会荣誉勋章的美国兵也是个陆战队员。美军陆战队的地位相当高,虽然需要海军舰艇部队提供船只运输,但是却拥有独立作战能力,甚至都有他们自己的飞行部队。陆战队总司令只需要向海军部长负责,除了两栖攻击外,还有保护驻外使馆,给白宫站岗,连舰艇内部保卫工作都是由他们负责的。甚至于其在美国是五大兵种中的一个独立兵种,地位甚至高于其他兵种,陆战队司令能够和其他各兵种司令一样,是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的成员,并且还能够担任美军最高指挥——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作为美国快速反应部队的主力,它甚至是美军中唯一一支不需要国会批准就可以由总统调动的军队。

    不过这些自打到了东方港就没戏了……这里组建部队基本上是按照中国模式组建的,中国的海军陆战队虽然号称也是独立兵种,但是却从来没有人认为它能够独立于海军之上。所以这次自从开始建军,海军和陆军就都没把陆战队的存在当回事,反正海军看着海,陆军地上跑就足够了。

    当时薛子良和吴镝提出建立海军陆战队的时候,李杰琦就蹦了出来,严重反对建立这种“没用的”兵种。“海军陆战队有啥用?海军运着陆军的部队上岸就行了,海军搞个陆战队,那我们陆军岂不是要搞个陆军海战队?照这么搞,学着第三帝国的,空军装甲部队,陆军空降部队,党卫军空军……咱们每天就调和军种之间的指挥矛盾好了,用不着指挥打仗了。”

    在这种反对的情况下海军陆战队能够折腾出一个连来都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了,要不是薛子良用海军陆战队可以保护商业部门外设的交易站安全,可以为贸易部在海外打开贸易点之类的理由说服了辜晴倩在部长会议中给自己投上了关键性的支持票,估计这个连的编制都是镜花水月一般可望不可及。

    这次原本薛子良想要让自己的陆战队两个排担任主攻的,不过理所当然的受到了李杰琦的排挤,理由是陆战队的两个排人数太少,总共也就是六十多人,如果冲进去不能控制情况的话很容易被敌人通过寨内的复杂地形通过巷战造成大量的伤亡。这一点自然受到了薛子良的批驳,可是作为在场的最高指挥,杜彦德也被李杰琦说动了,他可不愿意看到陆战队的第一场战斗就遭受惨重的伤亡。毕竟杜彦德也是个陆战队控,当年没钱的时候对老美的陆战队制服一直望眼欲穿,但是等到有了钱就在忙着穿越的事情了,等到想起要买一身陆战队制服的时候——他已经在武朝安南的沙滩上了。基于这份情怀,杜彦德一直以来对于陆战队的组建是相当上心的,所以这次在部署上按照李杰琦的计划,把南面守而不攻的任务交给了陆战队。

    但是看到之前的炮兵阵地发生殉爆,薛子良就已经是心急如焚,再看到乡勇出寨冲击炮兵阵地,当即就打算迎击乡勇的进攻。谁知道林深河居然能打出那么完美的一炮,把这帮乡勇又给炸了回去。接下来又是陆军的那两个连的相互掩护射击,根本就打得整个寨子里连个敢抬头的都没有,自己的战斗经验积累计划立即落空。

    作为一个多年的老兵,薛子良甚至对于服从命令的重要性绝对一清二楚,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下,自己除了那三排枪外,就再也不需要开枪,以后还怎么体现出海军陆战队的必要性和强悍战力?他看着手下们不满的目光,这群在平时的训练中用“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的格言激励自己,无论是射击还是刺杀动作都是百分百地全力投入,若是这第一场战斗都不能发挥出威力,以后就算不说什么为陆战队在国防开支中夺取预算啥的,就算只是看着这些战士,自己都会有深深的负罪感。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左右张望了一阵,抬手看了看一直没有什么声音的步话机,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关掉了步话机开关,冲着一二排大喊了一声,“陆战队永远忠诚!第一第二排,跟我来!”说着他左手拔出指挥刀,向前一挥,第一个大踏步向前走去。

    杜彦德倒不是没看到这帮陆战队的独自行动,但是他也不愿意看到陆战队的在这里打个酱油就回家,也希望他们能够在战斗中发挥出陆战队的英勇和顽强出来,所以也装模作样地举起步话机调到陆战队的频道上命令了一声:“陆战队上!”

    陆战队到了寨墙下,但是南面寨墙并没有被炸开,如果他们转向东面寨墙必然会被陆军的丘八给拦在当场。于是这帮陆战队就在寨墙下搭了一个人墙,薛子良身先士卒第一个登上了寨墙。

    寨墙上已经空空荡荡丁勇全无,只留下一些被打死的尸体和那门虎蹲炮还在东南面的寨墙上搭着,薛子良带了几个士兵上前检查了一下,发现还有不少的黑色—火药在一旁散落着,另外还有几个没有打开的火药桶。火药桶这东西其实就是个大号炸弹,若是在战斗中被点燃,爆炸效果相当给力,他连忙叫上士兵们把这三四个火药桶统统搬到寨门前堆放好。因为没有引信,又不能大摇大摆的用打火机蹲在门口点火药桶,一众士兵正为如何点燃这颗大炸弹发愁时,从小就经常看西部片的薛子良二话不说,直接取过身边一名士兵的元老院步枪,狠狠一刺刀在火药桶上戳了个不小的洞,黑色的火药粉末开始从洞里漏了出来。

    两个排长这时才算是弄明了了连长打算干什么,二话不说一人一边提起这个火药桶跟着薛子良就往远处走。

    所有人都躲开到了一百米外,然后薛子良用一直随身带着的zippo打火机点燃了地上的火药。只见被点燃的火药小径一路迅速燃烧着向前,接着就点燃了寨门口堆着的火药桶。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又是一个巨大的黑色蘑菇云腾空而起,被炸飞的宅门平着向寨内飞去,足足有六七米才落地,无数的砖块和泥土以及木屑被炸得腾空而起,漫天飞舞后噼噼啪啪地落在了方圆五十米范围内,所有的人都被这爆炸的效果足足吓了一大跳,几个距离比较近的陆战队士兵被震得一屁股墩坐在地上,觉得内脏一阵翻腾。

    薛子良也不好过,但是此时在不进去估计就要被反应快的陆军士兵把寨门堵住了,连忙右手抽出格洛克手枪左手一挥指挥刀,大喊了一声:“陆战队永远忠诚!”第一个就闯入了寨子。

    和他预料的不同,陆军士兵此时基本上都在带路党的带领下包围文府中,根本就没有时间管他们这些独自行动的陆战队。倒是爆炸声让他们吓了一大跳,导致一大群人从后门冲出来而没有来得及拦截。

    要说这些土著动作也够灵敏的,这两百多文家的穷亲戚刚刚冲出来,就看到旁边四五米高的围墙轰然倒下好几段,接着就看到有马匹牛只拖着车就冲了出来,几个陆军士兵来不得反应,有的车辆撞上倒在一旁,一时间竟然乱成了一团。

    由于双方距离太近,大部分陆军士兵都不敢随意开枪怕伤到自己人,他们的操典中曾经提到过,如果敌人和自己人混杂在一起时不能随意开枪,以防止距离太近导致发射的弹丸打穿敌人的身体还能伤到自己人。一些最前面的士兵倒是没有这个顾虑,反正面前除了敌人就是敌人,对着敌人连连开火。不过距离实在是太近了,那些混乱的老百姓此时一见海贼冲着自己开枪,惊恐万状,再被后面的家丁们一怂恿,纷纷迎着并不密集的子弹冲了上来,与陆军士兵们打成了一团。陆军平日里虽然是训练了拼刺,但是并不是主要的训练项目,此时仓促上阵未免有些猝不及防,在一阵交锋之后十多个士兵和六十多个蜂涌上来的老百姓倒在了地上。

    文新奕的车队丝毫不在乎这些穷亲戚们的死活,只知道现在要是再不走,就肯定走不了了,连忙冲着北面尽最快的速度赶去。家丁们则驱使着那些穷亲戚们阻挡住海贼的部队,试图把双方的距离拉远一点。

    “陆战队永远忠诚!”随着一阵大喊,薛子良带着陆战队从南面炸开的缺口兜了个圈,从西面的小巷里冲了出来,一下子和陆军士兵一起把这些顽抗的家丁团团围在中间。

第二十七章 薛神医

    陆战队的士兵们从队伍中间杀了出来,和陆军的士兵一起把这些文新奕的穷亲戚们很快包围了起来,在士兵们“跪地降者免死”的吼叫声与闪烁着寒光的刺刀双重压力下,无论是乡勇还是那些穷亲戚,除了已经倒地不起的,都在短短几秒钟里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丢掉武器跪地投降。

    不过文新奕的车队趁着一时的混乱趁机拖开了差不多五六十米的距离,此时陆军士兵们正在区分战俘和打扫战场,正忙得不可开交,哪里还有空去追击逃跑的车队。薛子良张望了一下,自己所在的位置最靠近车队逃跑的北面,于是拔出指挥刀大声喊道:“陆战队第一第二排,跟我来!”

    反正此时陆军士兵已经在捆绑俘虏,陆战队员们纷纷转过身抓紧了步枪跟着薛子良追着车队而去。

    “薛中尉同志!请你的陆战队停止追击,我们陆军已经派遣了部队在前面做好堵截准备了,你们不用追击了。”正在奔跑中,薛子良被一个传令兵拉住了,传令兵一口气把话说完转身就要走。

    “这不可能!”薛子良冲他摆了摆手,抬头正看到远处寨墙上冲他直挥手的何岳。

    “中尉同志,你的任务是在南面负责警戒任务!不是来追击敌军的。”传令兵此时也有点头皮发毛,他是个归化民,面前这个提着指挥刀穿着四个口袋军官服的人可是个如假包换的元老,而且是个俗称“海兵队”的指挥官,何岳虽然级别比薛子良高,但是却不在一个系统里,管辖不到的。要是被面前这个海兵队的元老军官打一顿,还真没地方说理去。

    正说话间,只听到北面传来一阵噼噼啪啪的枪声,接着就是牛马的嘶鸣,原来第二连的两个排在进入寨子后就直接前往封锁了北面,就等着突围的文家主力。反正这个时候能够作战的力量肯定都被迫缩在文府里,在东方港陆军的火力压制下不可能环顾战场,只可能通过之前搜集到的情报从北面和东面突围,而南面的海兵队计划中是不需要参与行动的,所以对方会担心南面的海兵队移防到西面,所以只剩下了北面给文家的私兵。

    机动到北面的第二连的两个排很轻松地齐射打翻了带头的几辆大车和拖曳的牛马,接着陆战队的两个排又从后面包抄上来,迅速就夺取了车队的尾部,愣生生地把整个车队堵在寨子里。一百多士兵很快搜查了整个车队,车队上装的不仅是银子,还有一些上面装载着粮食细软,有的文新奕的家人在交火中被打死打伤。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居然在这样的两面夹击中,文新奕带着十多个家丁还有他的几个儿子以及他最喜欢的小妾一起退回了文府的后院。

    待到发现文新奕的逃脱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陆军的士兵必须要看守资财和俘虏,这抓捕文新奕的任务就落到了这抗命的陆战队身上了。

    此时赵勇和何岳两人已经赶来了,赵勇几乎把手指头戳到了薛子良的鼻子上了,“亏你还是美国当过兵的呢!什么叫服从命令你总知道吧?”

    “陆战队员从来不问敌人有多少,只问敌人在哪里!”一旁的一个陆战队排长直接插话道。与陆军不同,陆战队里的军官除了薛子良这个连长和参谋长之外都是土著归化民,并且薛子良一直到现在还没能记清楚这两个排长的名字。

    “你这是胡扯!”何岳对着这个排长一推,大声吼道:“哪里有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按照计划进行作战,那还需要作战计划干什么?”

    薛子良虽然记不清这个排长的名字,但是即使是个不知名的排长,他也是个陆战队的排长,护犊子情绪顿时冒了起来。“什么是计划?计划是人类苦心想出来让上帝发笑的东西!没准这会儿上帝正为我们的计划晓得前仰后合呢!”说着他一指文新奕逃去的后院大声叫道,“这就是计划?文新奕是按照计划逃进后院的吗?如果不是陆战队的两个排突入过来中间截断了敌人,恐怕你的两个排在这样狭窄的地方根本就挡不住后面的车队!”

    “那你说该怎么办?”赵勇愤怒地冲薛子良一摊手,“你说说看?”

    “敌退我追!陆战队员跟我来!”薛子良也毫不打算跟这两个平级军官争执,只是二话不说带着两个排就冲进了后院。

    后院是一个相当大的池塘,至少有六七亩大小,只有一座木桥通往池塘中央的小岛,岛上有一座三层的木制楼房。一排很快沿着池塘做好了射击准备,二排在排长的带领下径直冲上了木桥。

    就在第一个陆战队员即将从木桥上冲下来的那一瞬间,一扇并不起眼的窗口突然喷出火舌和硝烟,伴随着枪声,最前面的两个陆战队员几乎同时受伤,一个胸口中弹翻滚落水,另一个大腿中弹跪倒在地。后面的士兵冲上了正准备施救,那个窗口又连发了两枪,又有三四名陆战队员应声倒下。

    这就是三眼铳的威力,这种粗制滥造的武器只能在三十米造成杀伤,而这只有一条路的木桥恰恰是三眼铳发挥威力的时候,几乎是与此同时,又有许多羽箭从窗口飞出来,跟在后面的陆战队员纷纷中箭,七歪八扭地翻倒在木桥上。这短短几分钟里就有七八名陆战队员在这道木桥上受伤倒地。

    “压制射击!”薛子良快要气死了,今天除了在炮兵阵地上外怕是还没有遇到如此之大的伤亡,更让他觉得愤怒地是这居然是平时自己丝毫看不上眼的三眼铳!

    士兵们纷纷瞄准了刚才开枪的窗口,打了一排枪,只听得窗口里传出几句惨叫,但是依然有羽箭从里面往外飞出,而且紧跟着冲上去的陆战队员又有一个中了三眼铳倒地。

    射击阵地到窗口的位置足有六十多米,又仅有一座一米多宽的木桥连接,陆战队此时既无法压制,又不能投掷手榴弹,毕竟最近的伤员距离那个窗口不过五米左右的距离,万一被弹回来可就是伤员吃手榴弹了。

    不过这倒没成为太大的难题,陆战队既然属于海军,需要游泳的训练自然就不少,在一排密集射击掩护下,二排派了一个班的队员从桥的另一面武装泅渡而过。这些队员们上了岸后也不吭声,只是倒空了枪管里的水,然后装上了刺刀,接着端着步枪大喊着:“陆战队永远忠诚!”就直接冲向了最近的窗口。

    一楼只剩下几个受伤的家丁,尽管他们此时都是杀红了眼与海贼不死不休,但是在精于搏杀的陆战队员面前几乎毫无招架之力,只是两个回合之内就被刺刀全部捅死。为了防止再遇到狭窄区域遭受三眼铳的射击,陆战队员们没有选择从楼梯登上二楼,而是通过搭人梯爬上了二楼的屋檐,接着从窗口进入了二楼,出乎意料的是二楼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此时薛子良已经赶了上来,他身上穿着一件防刺服,左手指挥刀右手手枪地带着队就往三楼冲。不过冲上三楼的他被上面的情形吓了一跳,天花板的横梁上用白布挂着几个人,从衣着上看是一个女人和两个孩子。薛子良是个普世价值观充斥大脑的现代人,此时看到有孩子挂在房梁上,不由得连忙上前用指挥刀割断了白布把人都放了下来。两旁的士兵倒是不以为意,直接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就冲上了四楼。

    薛子良对于战斗会怎么样丝毫不在意,信仰基督教的他面前只是两个孩子和一个女人,自杀在无论哪个宗教里面都是最重的罪,有的甚至比杀人还重。他不希望因为自己带队突袭导致有人为此而自杀。

    不过他探了探鼻息,女人和比较大一点的孩子都没什么事情,尚有微弱的呼吸。只是最小的孩子,看起来不过六岁,此时已经没有了呼吸,他二话不说,直接开始给孩子做起了人工呼吸。就连上面下来了两个士兵向他进行报告他也没有在意。

    报告的两个士兵愕然的看着自己的连长此时正嘴对嘴地给这个脸色已经发紫的男孩子吹起,然后又双手在男孩子的胸口有节奏的按压着,按了几下又吹起气来。

    一个士兵走过来蹲在薛子良旁边,悄声说道:“连长,这孩子没救了,算了吧。”

    薛子良横着眼睛望了他一眼,“生命是最可贵的,我不会让孩子死在我面前而无动于衷!”说着继续做着人工呼吸。

    一旁的士兵都提着步枪围观在抢救现场旁边,小声地议论纷纷。

    “这孩子肯定没救了!”

    “就是,这么小的孩子,在上面吊了这么长时间,应该已经死了,首长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这肯定是文家的狗崽子,首长干嘛要救文家的狗崽子呢?”

    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只见孩子忽然深吸一口气哭出声来。薛子良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此时围观的士兵突然间轰动了,首长这是有法力啊!这孩子都已经是必死了,居然还给救了回来。一直到几年后,陆战队里都还在流传薛首长有掌握生死能力的传言,后来愈演愈烈,从此以后,薛子良就冒出了个莫名其妙的外号——阎王敌薛神医。

第二十八章 芝麻开门

    “看什么看?”薛子良看到孩子已经恢复呼吸,喘了几口气,对这身边一种“围观群众”喝道,“文新奕抓到没有?”

    “报告!”一个上士从上面走下来,薛子良认得这是二排的,排长之前身先士卒在木桥上被羽箭射伤已经被送到后面去了。“首长,四楼没有人!”

    “什么?”薛子良刚刚做完人工呼吸,还有点发懵,文新奕怎么可能不见了呢?这个土豪总不可能有遁地之能吧?“你带你的班到下面搜索一下尸体,所有人员继续保持对这个湖心岛的包围,不许任何人员进出!”

    看着上士敬了个礼转身带着自己的班下楼去检查尸体了,他不由郁闷地在第三层转了两圈。第三层里除了他和两个在一旁的传令兵之外,就是刚刚被救下来的女人和两个小孩,现在他们三个紧张的挤在一起,女人的一双小脚穿着高高的鞋子,看得出来正在瑟瑟发抖。

    “你们不用担心,我们不会随意杀人的。”薛子良跟他们讲解了一下元老院军队的俘虏政策,为了防止他们听不懂这带着老美腔的普通话,一旁的归化民传令兵还特地翻译了一次。出乎意料的是女人反而没有恐慌的表情了,只是连忙跪起身来对着薛子良连连磕头,口中连呼恩公,把薛子良和旁边两个士兵弄得莫名其妙。

    “小女子本是苏州人,被人贩拐卖至明州,几经辗转至此,后被文新奕买来,虽受宠幸,但却自小骨肉分离。方才文新奕让小女子和两个少爷上吊,以缓诸位大王之步伐,却不想大王竟然能为少爷之生死施展神通,让少爷死而复生,小女子在此先谢过恩公。”

    “我去?”薛子良感觉相当无语了,“居然能够让女人和孩子上吊来延缓我们的步伐?这还是人做的事吗?虎毒尚且不食子啊!”

    女人想了一阵,好像下定了决心一样点了点头,一字一句地对薛子良说:“恩公,小女子愿意向诸位交出文新奕此人,但求给小女子与二位孩子一条生路。”

    薛子良点了点头道:“我们不是嗜杀之人,只要你们身上没有血债,自然不会受到伤害,这个我可以以元老院的名义保证。”

    女子连忙向他磕了个头,然后毅然起身,施施然向着楼下走去。因为是小脚,她走路的步伐不大,在楼梯上如同飘过一般,让薛子良这看惯了穿着高跟鞋噼里啪啦一路昂首挺胸的女性姿态的觉得眼前一新,不过他转瞬间就想起了之前看到的那双小脚,不禁打了个寒颤。在美国的一些博物馆里他倒是看过有关小脚的不少资料,此时在这里看到了小脚的真实体现,顿时无数让他觉得恶心的资料翻飞在大脑间,连忙摇了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驱逐出去。

    女子带着薛子良和几个士兵一起到了一楼,七转八转地到了一间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房间前。

    “这是文新奕的书房,平日里任何人都不许进来,小女子也只是偶然间才到此来过,如果文新奕要逃出去,怕也只有此处一条路而已。”女子指了指房间,就退了开去。

    薛子良和几个陆战队员走进房间,房间的门斜着挂在门框边,之前应该已经被搜查的士兵一脚踢开过了,房间中横七竖八地翻倒着房间中的书桌、凳子、书柜什么的,墙上还挂着一幅中堂,还有几张字画挂在一边,倒是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

    “中尉同志,我觉得……这不大可能有人能藏在这里吧?”旁边的一个士兵在屋里环视了一圈。

    薛子良环顾了一周,总觉得有点别扭,但是却又想不出来什么导致的别扭,此时在里面转了好几圈,却丝毫想不出来,只得又走了出来。

    一楼大厅里躺在地上几个没死的俘虏此时也已经彻底断了气,毕竟刺刀这东西虽然有杀伤距离的限制,但是在战斗中被刺刀戳了而没有得到及时救助的家伙很少能生还的。

    “继续保持封锁,这栋房子不允许任何人进出。”他吩咐了一句,就走上了桥。由于没有找到文新奕,他还是有些不甘地回头望了一眼,就是这一眼,他不由得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刚才自己进去过的书房在屋子的西面,自己这个位置看去,屋子外面的长度要比在屋内看到得长度要长一些。

    “站住!”他连忙冲正在往外走的士兵们大声喊了一声。让手下们好一阵鸡飞狗跳的,纷纷端起步枪四处打量。

    “张阿大,带你的班跟我来!”薛子良一边喊着一边暗暗惊奇,自己之前还记不住这个班长的名字的,偏偏此时喊出来要多顺口就有多顺口,张阿大此时也不含糊,连忙冲着后面的士兵们打了个手势,立刻跟着薛子良就往房间里冲。

    薛子良带着人冲进书房,对着这砖木结构的房子就是一通猛踢,很快就发现了一段一米多的墙是空的,必定是有暗门什么的,肯定需要从外面开启。不过他们根本就不用考虑寻找开启暗门的开关,很快几个士兵就在张阿大的带领下从院子边柴房里找出了几把斧头,直接就开始在墙上劈砍起来。

    果不其然,几下劈砍下来,墙上就出现了一个不小的洞,接着就是一群士兵一阵拉扯,直接把这块空墙给扒倒了,从空洞里一阵凉风吹来,让一群士兵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这竟是一条向下的通道。

    几个士兵向下张望,薛子良连忙制止,正在他们把头缩回来的一瞬间,又有两支羽箭从里面射出,其中一支还扎穿了一个陆战队员的军帽。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放下武器走出来投降,还可以争取……”喊话的士兵话音未落,又是两支羽箭飞出,吓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才堪堪躲过了这两箭。

    “手榴弹!”薛子良冲着旁边的士兵打了个手势,士兵们从口袋里掏出几枚手榴弹。

    这是元老院军工体系的奇葩作品,自打开始设计时是打算用铸铁外壳做手榴弹的,但是却发现黑色起爆药的威力不足,很多手榴弹爆炸后要不就是一分为二,或者就是分成极大的好几块,很难对目标造成有效杀伤。于是军工部门就把眼光转到了竹子身上。这种竹壳手榴弹威力也很小,所以竹壳外面被套上了预制破片的薄铁皮以保证杀伤力,这种手榴弹因为装药起爆力的先天不足,杀伤力始终非常有限,最多只能保证在三米半径内发挥作用,还需要用火预先点燃,就如同旧时空玩雷鸣鞭炮炸鱼一般。一部分军事组的元老经常调侃这种手榴弹还不如旧时空的雷鸣鞭炮,起码雷鸣的引信点燃后燃烧的速度还是可控的,而这群穿越众尽管各行各业都有所涉猎,却没有一个造过鞭炮,制出来的引信有的燃烧迅速,有的半天都点不燃,简直就是集假冒伪劣产品之大成。不过这个问题倒是在几个小贩的到来而得到了解决,这几个小贩是从安允城贩了鞭炮过来出售的,这些鞭炮的引信相当不错,燃烧速度均匀,所以当天晚上特侦队就突袭了这家鞭炮铺,把老板全家老小一股脑抓到了东方港,在一阵洗脑和净化后,这全家就成了军工部门的重要成员。

    不过尽管如此,因为燃烧引信始终还是有受潮或者燃烧速度的影响而不可控,所以根据操典,投掷到这种狭窄空间的手榴弹至少要有三颗,以防止燃烧速度过慢而被敌人拔掉或者熄灭。此时洞口的陆战队员们叽里咕噜就丢进去了十多颗手榴弹,里面的人虽然不知道丢进来的是什么,但也知道肯定不是好东西。只听得里面一阵混乱,又是惊叫又是踩到东西滑倒的声音,很快就在一连串爆炸声中归于平静。

    接着薛子良从口袋里取出手电筒和手枪,第一个走了进去。他们首先翻看了被炸死的两个顽抗之徒,尽管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血肉模糊,但是根据他们的穿着和体型,肯定不是文新奕。薛子良长嘘一口气,向前张望,这是一条长长的隧道,宽约一米五,高两米,根据隧道两侧传来的湿气和前进的方向,这是直通到湖底的,前面没有风吹来,大概是通往某个密室的吧。

    很快隧道就延伸到了一个门前,跟着的几名士兵很快就打开了房门,所有人直接就被惊呆了,这里如同阿里巴巴中四十大盗的宝库一样,堆满了金银财宝和各种稀奇东西,远处还有七八个大水缸,以及许多堆放在一张桌子上的许多干粮咸肉什么的食品,看来如果没有被发现的话,刚才隧道里被打死的两个人和文新奕至少能在这密室里生活一个月还有多。另外一侧的桌子上还有许多的书信,文新奕打开来看,上面是一些看不懂的字,听旁边识字的几个之前当过海盗的归化民说这是海盗的文书,有几封还是钟斌的,另外还有刘香郑芝龙等人的。

    “我去,这难道是海盗的销赃窝点?”想到这里,他不由四处张望,同时对手下士兵下令道:“这里的东西全部封存,谁也不许拿,四处搜查,看看有没有暗门什么的,这既然是海盗销赃窝点,必然还有其他暗门的!”

第二十九章 批斗大会

    果然,很快就有陆战队员在附近发现了密道入口,而且一直向前非常深远。带着手电筒的薛子良带着几个陆战队员顺着密道一直向前走了差不多十分钟,才在丛林边缘一个极不引人注目的出口钻出了地面。出口边杂乱的脚印一直延伸向丛林深处,并且很快就在林间小溪边彻底消失了。

    “从脚印判断,脱逃的人至少有五人,从那种众星捧月的模式几个人保护着一个人的逃跑痕迹看来,应该是文新奕与几个小喽啰吧。”薛子良正向赶到小楼边的杜彦德进行汇报。他既然是个前陆战队侦察兵,自然对于人类在自然条件下留下的痕迹进行判读。“因为我们发现这个密道的时间太晚另外又被留下来的喽啰阻挡耽误了时间,所以等到我们追到出口时已经找不到追击的目标了。我们没有当地地图,无法进行追击,另外贸然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在丛林中追击不明的敌人很容易出现事故,所以我就把人都带回来了。”

    “好的,”杜彦德点了点头,对薛子良说道,“这没什么问题,你的选择是正确的,其实……”杜彦德左右张望了一下,见身边的都是元老,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们其实主要需要的就是武安村里的粮食储备和文家的财务,文新奕抓到没抓到问题倒是没那么严重。反正根据汇报我们还抓住了他的绝大多数狗腿子和狗头军师,已经能够达到我们惩强扶弱保境安民的宣传宗旨了。”

    旁边几个军事组的元老连连点头,李杰琦笑着说道,“一个文新奕逃掉了并不会对我们造成多大的威胁,更不要说这个文新奕除了身上几件衣服,几乎就是光着身子逃掉的,就这种土豪离开了狗腿子又没了钱,根本就不能对我们造成任何威胁,这家伙就是尿坑里的泥鳅,掀不起多大浪头了。不过老杜,”李杰琦转过头望着杜彦德,“你不能下次再越过我指挥行动好不好?就算是你要陆战队前进,也请你通过负责的军事组成员,你这样越过我指挥,我很难做的。”

    薛子良何其聪明,连忙一个立正,“陆战队永远服从元老院的指挥!”李杰琦不由得假装咳了两声,“你们陆战队现在的确不归我们陆军管辖,不过我们很快就要组建参谋长联席会,希望到那个时候你能够尊重参联会。”薛子良冲他点了点头,“参联会也是接受元老院的指挥的,所以既然是元老院的指挥,我当然要尊重并且服从命令!”

    ………………………………

    此时的武安村外,士兵们正站成了一个巨大的圈,里面是武安村中的村民。现在所有的村民已经被从各自的藏身处驱赶了出来被集中在村外东面的一块相对平整的地方,一旁不远处是之前的炮兵阵地,现在还有一个被炸出来的大坑,里面黑乎乎的,大炮的炮身被炸得如同扭曲的麻花一样歪倒在一旁。有的民夫正在收拾战场上遗失的武器,有的则在抬走受伤的士兵,许多乡勇和家丁的尸体则已经被堆积到了远处丛林边缘已经堆积了很高的柴禾上,这些尸体将被焚烧成骨灰进行埋葬。

    被抓获的俘虏此时已经被集中在这块平地旁,边上是五十名陆战队员,他们手中的元老院步枪上的刺刀正闪着寒光,让那些俘虏们此时心惊胆战不敢轻举妄动。迎接他们的最好结局是被送到劳动营进行至少一年的劳动改造,最坏的结局——自然是被甄别出来的家丁头目和坚决顽抗到底的死硬分子将被现场判处死刑。不过行刑者不会是元老院的士兵。

    “各位乡亲们,大家受惊了。”杜彦德登上匆匆搭起的台子上,看着下面两百多名老百姓,这些老百姓里面老人不多,主要是女人和小孩,至于成年男人大多已经被征发做了乡勇。“我是元老院在东方港的负责人之一,负责此次征讨文新奕逆贼的行动总指挥。”

    台下顿时发出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台上这个身高一米六五的男人在一群身高不过一米五的士兵拥护下站在台上,倒是给这些土著们产生了很强的视觉冲击。

    “我们这次前来并不是如同逆贼文新奕所宣称的那样,我们不是海贼,诸位当然是见过海贼的,海贼哪次来这里是没有劫掠屠戮?以我们武器之精锐,做出屠杀劫掠之事自然是习以为常的。”

    下面的老百姓不由得面面相觑,的确是如此,这群“海贼”自从进入寨子之后就直接包围了文家。虽然他们武器犀利,但是却真的没有奸_淫掳掠,不过此时他们还是有点惊慌地看着随着这支海贼军队来的民夫此时正在推倒武安村的外墙,拆毁墙上的大门。

    “大家看到了,我们的军队和民夫将要拆除武安村的寨墙,清大家放心,这是我们的既定计划,我们将要拆除整个武安村,并且在原址上重建一个新的武安村。不过在此之前,大家需要到东方港去住一段时间接受培训……”

    不过胜利者是不需要理由的,既然这些海贼说必须要离开武安村,那就离开好了。这在场的人基本上都是佃户和长工,大多是无身外之物无隔夜之粮的,文新奕这一倒台,肯定就没地方吃饭了,既然这群海贼不杀自己,只是要自己跟去做工,自然是包吃住的。既然是包吃住,给文老爷扛活跟给海贼扛活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其中自然是有反对者的,其中一些富户和一些文家的亲戚颇有一些田产的,文家的族长和几个长者在下面大喊着鼓动老百姓,“这田产是我文家产业,怎可由尔等海贼随意夺取分配?”他们无非是仗着还有些支持者,想要给这些海贼一些压力,至少让他们吐出一点利益出来。

    不过他们立刻就失望了,平日里这些仗着文老爷的势随意欺压佃户长工的大老爷此时完全没有等到他们预想中一呼百应的,此时这些老百姓默默地看着这些已经完全失了势的老爷们,当年口口声声对着自己喝道你也配姓文的那些仗势欺人的家伙一个个被那些穿着整齐军装的海贼们按倒在地,绑起来。

    这时一个略有点胖的人走上台来,这正是上午刚刚被暴打了一顿丢进柴房等待发落的厨子,这个厨子也是文家的奴仆,年少时就已经入府,被取了个名叫文安。这时的他身上穿着一件血迹斑斑的衣服,都是上午被揍出来的。

    “他文新奕的奢侈是下面诸位乡亲想不到的,”他说着指着下面被绑起来的一个谋士,“这个家伙叫瑞敏,是个安南来的谋士,每天就给文新奕出馊主意,什么让我们在给长工煮饭的时候放里面放坏了的红薯啦,什么多掺两把沙子啦这些缺德事他出得最多,要知道往你们的粥或者饭里面掺的东西越多,就越不值钱,就越能给他文新奕省钱。知道这瑞敏一个月月钱有多少么?五两银子啊!”

    瑞敏连忙想要辩解,“哪有这样的事情,我……”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士兵往嘴里塞了一块石头,然后用个死了的家丁腰带勒住了嘴巴,只是一阵嗬嗬声,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此时的瑞敏紧张地看着面前的那些的老百姓的表情开始变得越来越愤怒,心里暗道不好。这时就听得台上的文安继续在大声说着,“平日里那文新奕日子过得奢侈的那叫一个吓人啊,吃肉包的时候都从不动手,就叫两个婢女把包子撕开一点,然后他只是张嘴,婢女就把肉馅挤进去,然后这些包子皮就都拿去丢到池塘里喂鱼啊。我就求那文新奕这些包子皮不如给长工们吃一吃也好让大家沾一些文老爷的福气,让大家感恩文老爷,你们知道文新奕那狗贼怎么说?”

    看到下面众人忽然间就不言语,全部望向自己,文安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地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过来了,他一边挥舞着手一边说道:“你看到这蚊子了吗?老爷我姓文,外面那些长工下贱得跟狗一样,就是蚊子也比他们尊贵,那些包子皮都给那狗贼丢到池塘里喂鱼了啊!”

    下面的长工佃户终年劳作,一年到头也只有农忙时分才有机会吃几顿饱饭,一听说文新奕居然如此穷奢极欲,不由得一个个撸起袖子从地上捡起石块对着台前跪着的一排文家老爷和谋士奋力砸去。这些人哪里会想到这些老百姓突然间就会暴起攻击自己?没几下就被打死了几个,剩下的没被打死的也是瑟瑟发抖。

    “大家辛辛苦苦劳作一年,收获的六成都要交到文新奕这狗贼手里,若是有漂亮的妻儿,他还要想法子把人家弄到破产,卖儿卖女还债。如果你借了文家一两银子,你不还二十两就不要想能还清债务,这样的利滚利,我们这样的老百姓是如何能还清啊?就是这帮狗贼,每天帮那文新奕出主意,怎么盘剥你们,怎么让你们给他们赚钱,反正你们死了没关系,长工佃户总是有的,只要文新奕那狗贼的田地还在,就总是有人会来的。这就是为啥刚才那些大老爷要让大家拼命给他们抢田产,有了田产,才能让他们继续过着吃肉馅子丢包子皮的好日子啊!才能继续盘剥你们啊!”文安继续说道。

    下面的百姓这时候才算轰动起来,纷纷涌了上来,士兵们按照命令闪开到了两边,任由这些百姓三两下就把这些大老爷给打死了。

第三十章 拆迁

    “这是不是过火了点?”李杰琦凑了过来在杜彦德身边耳语道。

    杜彦德转过头来看着李杰琦,苦笑了一下,“这不能不这么做好吧?想当年打土豪分田地的时代也都是这么干的,要是心慈手软,这些土豪在原来的村子里一样有原来的话语权和影响力,我们这些外来的肯定没有办法影响到老百姓,让他们跟着我们一起走。现在老百姓手上沾了血,不得不跟着我们走,就算想要回头也没有办法了。”

    李杰琦长吁了一口气,尽管他是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还是没有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

    “接下来按计划行动?”

    “没错,等到这批斗大会折腾完了,就开始拆村子。”杜彦德转头看了看还在进行着的批斗大会,台上的文安还在举着文新奕平日里用的茶杯在那里大量揭发黑材料,不过他已经完全没兴趣看下去了,“不过说真的,台上这个胖子还真有点本事,我们只是把他从柴房里放了出来,就铁了心要跟我们一起干。”

    李杰琦也饶有兴趣地看着台下这些老百姓跟着台上的文安一起喊着口号,“打倒文新奕这个逆贼!”

    “杜执委!”薛子良挤了过来,他手里还提着手枪,这个动作着实把杜彦德吓了一跳,“你这是干什么?”

    “是这样的,今天我不是救了文新奕的两个小孩和一个女人吗?”薛子良指了指远处被几个端着步枪的陆战队员正保护着的三个人。陆战队员们此时正刺刀朝外,许多老百姓正涌上来想要抢走这三个人打死,只是畏惧这些海贼而没有上前。“我之前答应过了一定要保证他们的安全,那个女人才给我指明了追击文新奕的道路,所以我觉得我们有必要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

    “这个……”杜彦德犹豫了一下,这三个可谓是文新奕身边最亲密的人了,更不要说两个孩子还是他的亲生骨肉。

    李杰琦突然插了一句,“这恐怕不行吧?就连那些跟文家八棍子打不着的亲戚都干掉了,这两个孩子可是文新奕的亲儿子,你这么来可不能平民愤哦。”

    “今天死的人已经够多了!”薛子良纷纷地一跺脚,不自觉地就把手里的手枪挥舞了起来。“我刚才到文府的院子里去过了,院子里摆着四十多具尸体,后院里还有三十多个上吊了的,我们既然是代表文明社会而来,怎么能做得跟他们一样如此残忍?”

    “你都知道死了这么多人了,再多死两个也没关系!”李杰琦也不由得恼火大叫出声来,不自觉把手枪也拔了出来,“更何况这可是文新奕的家人,你这么维护他们,谁知道文新奕是不是你故意放走的?”

    “我故意放走的?”薛子良火冒三丈,一下就举起枪对着李杰琦大声吼道:“我为什么要故意放走一个打死我两个兵还打伤我六个人的匪首?我只是不愿意再看到有人在这战斗已经结束之后还要被打死了,更何况还是孩子。”

    “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你能保证这两个孩子长大以后不会为文新奕报仇吗?更何况如果这两个孩子不死,就能够被别有用心的人培养起来成为反元老院的势力代表,而且文新奕还没死呢!谁知道这是不是他故意丢下来扰乱我们的棋子啊?”李杰琦也不甘示弱地举起了手枪,两个人的胸口都顶着枪口,像两只争斗的公鸡一般争吵了起来。

    “嘿!嘿!”杜彦德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两个人分了开来,把两支手枪都按了下去,“你们两个在搞什么?”说着冲两边努了努嘴。

    两人莫名其妙地左右一看,身边刚才热闹的批斗大会突然冷了下来,所有的老百姓和士兵们都在呆呆看着这两个人地争吵。

    杜彦德连忙冲台下挥了挥手,让他们继续,然后把李杰琦和薛子良两人给拉了下来,低声说道:“你们两个在吵什么?一个是陆军指挥官,一个是陆战队指挥官,今天这是第一场战斗,是不是要搞得陆海两军火并一场才算完?你们把元老院当成什么了?当成日本大本营了?海军陆战队也好陆军也好,都是元老院的利剑,你们都是代表元老院的力量的,以后不要再为这种事情争执不休了!这两个小孩带回去,送到教育口重新教育,反正不过六七岁人,记不住今天发生的事情的,如果有需要,和普通学生分开教育,另外再改个名。这个女人的话既然能够主动揭发文新奕的逃跑路线,那么肯定是心向我们的,也带回去,净化后看看有什么特别技能,也归到人力资源口去分配好了。这事情到此为止!不要再吵了!”

    两人对视一眼,转身都离开了。

    后面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所有的村民在收拾了各自的财物后举家在陆军的“保护”下来到了东方港,他们将在净化营地里经过十四天的净化流程然后被分配到适合的工作岗位担任工作。俘虏们被押送到了劳动营,入营之前每个人都得到了一个独立编号的金属小牌挂在脖子上,他们将根据在“解放武安村”战斗中所犯下的抗拒元老院罪行的高低而在劳动营中进行相应时间段的“劳动改造”。

    至于这武安村,自然不会再留下,盐村的民众被组织起来,浩浩荡荡地开往武安村,将其拆成了平地。然后所有的建材,无论是砖、石、木材都被一一运回了盐村附近,这些将被用于重建新盐村。在包道长的计划中这个新盐村是一个绝对能让穿越众们大跌眼镜的设计,其是类似于福建土楼的那种围子,不过是方形的。四个方向都有一个大门进出,外面设置了吊桥,如果出现危险,可以直接升起来以阻断敌人进入的通道。距离墙壁两米远的地方将用水泥修建护城河,为了防止在被围城时切断水源,村子里的水是通过暗渠从两公里外的河道中引入的,如果不是设计人员,根本就不知道水源该从何处截断。深受武安村地道的影响,新盐村也设计了一条地道,这条宽四米高五米,深达五米长达一千多米的地道出口选择在不引人注意的丛林边缘,这样的情况下无论是将伤员运出还是运输粮食物资有生力量都不会受到敌人的发现与干扰。另外在每个大门的两侧五米处都修建了一个凸角堡楼,这是仿自棱堡的设计,敌人如果攻击正门,那么除了正门上方的火力,还将遭到两个凸角堡的夹击,伤亡会更加沉重。

    这个堡垒村的外墙厚达近一米,全部由砖石水泥与钢筋制造,原因是无论从安允还是从武朝内陆大军开进,都必须要经过这个关键点,把新盐村要塞化有利于保护东方港不受武朝进剿的干扰,而且将武朝军队阻挡在工业区外可以确保将损失最小化。

    成军带着计委的元老人员清点物资的行动持续了二十天才算告一段落,主要耽误的时间是在湖底密室中被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分心所导致。就连成军自己也两次忍不住把东西揣到了口袋里,但是转念一想,自己拿这些金银是什么用都没有,这个时空里唯一能够入自己法眼的“奢侈品”还都是自己生产的,而自己购买东西根本就用不着金银,只要去购买的地方记账就好了……所以虽然在密室里耽误了许多功夫,但是门口负责搜身的陆战队员却是一个夹带金银财宝的都没抓到。让一众计委的人觉得颇有意思的是,清点过程中,他们竟然还发现了两面连镜粉盒和三瓶香水,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小密室里发现他们当年发家的商品,让他们真是颇有感触。

    不过对于元老院而言,密室里最值钱的东西倒不是金银财宝,这些虽然不是阿堵物,但是价值是一定的,始终只有这么多。密室中平时文新奕与海贼团伙销赃的账簿,还有平时收买官员小吏的账簿反而成为了最值钱的东西。不过这些堆积如山的书信账簿的判读和归档是件麻烦事,这时候军事组里一个叫做李园的元老脱颖而出,这个军事组的元老有点与众不同,他不是退伍军人,而是一个在美国呆了差不多十年的留学生。在美国的十年中,他的主要活动区域是德克萨斯某处他亲戚的农场,在那里他不仅学会了如何照看马匹,骑马,还学会了射击,这得感谢他的亲戚是个枪械爱好者,不过在德州很难找到不爱枪械的傻鸟。当时穿越集团刚刚组建时,这个射击高手和“很会骑马”的家伙就迅速地混了进来,在体育组为了买枪的事情一筹莫展之时他甚至还提出通过他在德州的亲戚去购置一批枪械的。

    不过此时对付这些往来书信与账簿的李园还有一个特殊技能,他的记忆力非常好,在美国学习法律的他阅读处理文件相当有一手,所以此时的他立刻就找到了他最能发挥力量的地方。不过他还有一个愿望,想借此机会进入元老院的情报机关,尽管此时情报机关还没有开始组建,不过早些未雨绸缪,早早地挂个号也是好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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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而来的曙光介绍:
三个发现了虫洞的宅男偶然得到了一个虫洞,他们并没有进行他们的小规模多次双向穿越,反而组织起了浩浩荡荡的一群乌合之众,登上了一条近乎报废的万吨轮。不过新世界并不是那么友好的。
穿越而来的曙光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越而来的曙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越而来的曙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