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纳这怎么看也不正常。”尤弥尔看向陷入自闭当中的贝尔托特,询问道:“是吧?贝尔托特,如果,你知道什么的话,就别继续沉默了,赶紧做点什么吧。”
“如果,我告诉了你,你愿意让维斯蒂亚这个混蛋闭嘴吗?我真的受够她了……现在……只要我听到了她的声音……我脑袋就疼……啊——!”贝尔托特一脸痛苦不堪地紧紧捂着发出刺痛的脑袋,像是求饶一样地说道:“好吵啊……真的好吵啊……脑袋里一直有什么东西在鸣叫着……让我好难受……所以……算我求求你了……把维斯蒂亚这个混蛋的嘴巴封上吧……求求你了……”
“贝尔托特……?”而莱纳看着痛苦不堪的贝尔托特,一脸担忧地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你一直在说维斯蒂亚?难道……维斯蒂亚欺负你了?开玩笑吧,你都这么大一个人了,还和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
“莱纳……你并不是士兵吧。”然而,就在这时,贝尔托特缓缓抬起头,一脸忧郁地看着莱纳,用着低沉的声音说道:“我们,可是战士啊。”
“啊……!”听罢,莱纳顿时就无法平静下来了,只见,他瞳孔猛缩,口中不断发出急促的颤声,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而一段仿佛刻入骨髓的记忆,涌上他的脑海当中。
“莱纳……莱纳你……干什么啊!”
“啊啊啊啊啊——!!!”
马可那惨绝人寰的哀嚎声,以及被巨人啃食的那令人惨不忍睹的死状,都让莱纳记忆犹新。
没错,在特罗斯特地区时,正是因为马可听见了莱纳,贝尔托特,以及阿尼的谈话,所以,马可才会死掉。
是莱纳杀了马可!
“是啊。”莱纳紧绷着一张脸,许久之后,他才回过神来,侧过身去,一脸黯然失色地说道:“你……说得对,我们是战士。”
说罢,他便沉默了下来,盘坐在树枝上,用手扶着额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喂,这算什么?”艾伦看着让他感到莫名其妙的莱纳,顿时,一股怒火直窜心头。
“维斯蒂亚,艾伦,我隐隐约约,似乎算是明白了。”这时,尤弥尔一脸惊奇的看着莱纳,有些激动地叫道:“维斯蒂亚,你解释的还不够清楚。啊,莱纳,我一直都觉得很奇怪,破坏了城墙的家伙居然会拼命去救康尼,原来你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一直在做自相矛盾的事,我也说不清楚你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但是,我猜,你原本是一个以破坏城墙为目的的战士,但在伪装成士兵生活的过程中,变得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了。不,也可能是因为你承受不了罪恶感,为了让自己心里舒服些,下意识地选择逃避,把自己当成了保护城墙的士兵,并渐渐对此深信不疑,结果导致精神分裂,记忆被篡改。
还经常发生前言不搭后语的情况,贝尔托特那惊愕的表情就是证据,真厉害啊!你这一根筋的性格居然让你变得如此矛盾和复杂,原来,你们这些家伙,还是人呀!竟然会不堪于罪恶感……”
“够了!”突然,莱纳瞪大眼睛,怒吼了一声,用着嘶哑的声音叫道:“闭上你的嘴!”
“你吼这么大声干什么!”然而,尤弥尔或许会考虑莱纳的心情,但,维斯蒂亚和艾伦可不会。只见,维斯蒂亚愤怒地叫道:“臭狗屎莱纳,你现在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是装给谁看啊!恶魔!早点下地狱去吧!永远挣扎于痛苦之中吧!混账东西!混蛋玩意!”
“别开玩笑了!”当维斯蒂亚骂完后,正在蓄力的艾伦当即破口大骂道:“莱纳,你这个该死的混蛋!居然还敢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嘴脸!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一天,你们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来跟我们说话的?喂,贝尔托特,说你呢!跟屁虫!
我说过的吧!就当着你们的面,说我妈妈被吃掉时的事情,我说了吧!就是因为你踹破了城门,碎片直接砸中我家,我妈妈才没能逃走,你知道的吧?我全都告诉你了啊!你是怎么想的?那时候,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那时,我觉得……非常抱歉。”贝尔托特撇过头去,异常平淡地说道:“但是,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把你们当做是和我们一样的存在,对,你们是恶魔的后裔,我们和你们不一样,你们不算人……对!你们不算人!你们是恶魔的后裔!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是为了创造一个没有纷争的美好世界……”
说着说着,贝尔托特的声音愈加微弱与无力,似乎,这一套说辞,连他自己都无法信服。
“是吗?我们在你们眼中,原来一直都是连人都算不上的牲口啊!”艾伦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他死死瞪大着眼睛,鲜红的血液从眼眶下的肉痕中流淌而出,他强行压制着愤怒的火焰,用着低沉嘶哑的声音,说道:“你们既不是士兵,也不是战士,不过是杀人凶手而已,是杀害了大量无辜人民的杀人狂!”
“这些事情我都知道!”顿时,莱纳暴跳如雷,咆哮道:“用不着你特地告诉我!”
“那你就别装模作样地学人类苦恼啊!”艾伦破口大骂道:“你们已经不是人类了!你们这帮畜生!残忍无情的畜生!把这个世界变成地狱的人可是你们啊!明白吗!你们这些杀人凶手!究竟在这里装什么!”
“那你们还想从杀人凶手这里寻求什么!”莱纳毫不示弱,疯狂咆哮道:“希望我们反省吗!希望我们道歉吗!这样你们就满足了吗!你们所认识的我们早就不存在了!如果大哭大闹能解气,那你们就这样闹下去吧!”
莱纳那愤怒至极的咆哮声,不断回荡在这个余晖照耀的世界当中。
“是啊……我还是……太天真了。”艾伦缓缓低下头,身体在微微颤动着,他说道:“我还得,继续努力,好让你们,让你们尽量,死得越痛苦越好。不,我要和维斯蒂亚一样,让你们活着受尽折磨与摧残,生不如死!”
“这不对吧……算我求你们俩个了,艾伦,维斯蒂亚。”就在这时,尤弥尔一脸难堪地撇过头去,说道:“别总是说这种幼稚的话了,否则谁敢指望你们啊。”
“嗯!”顿时,艾伦咬了咬牙,狠狠瞪了她一眼,而尤弥尔也冷冷瞟了他一眼。
“我问你,莱纳。”这时,尤弥尔看向莱纳,问道:“你应该看见了吧,那只猴子是怎么回事?”
“什么?”莱纳一脸冷漠地顿了顿,搪塞道:“猴子?你指什么?而且,这个问题,你不是应该去问维斯蒂亚吗?看样子,她和那只猴子应该很熟。”
“跟我装蒜吗?”尤弥尔冷冷一笑,一脸鄙夷不屑地说道:“你觉得维斯蒂亚这个死死守着几个破秘密的臭小鬼,会开口告诉我这些吗?我记得你们俩在见到那只猴子时,两眼可是都发光呢!就像孩子一样,那只猴子,究竟是什么东西?”
“那只‘猴子’是什么鬼!”听罢,艾伦直接扭头看向一直傻愣住的维斯蒂亚,用着没有了手掌的手臂,夹住维斯蒂亚,吼道:“喂!混蛋,快告诉我那只‘猴子’是什么!还有‘猴子’是什么?是一种动物吗?还有,你这个混蛋,不要到了这个时候,还用‘真相是要自己来寻觅’的这种破理由来敷衍我!”
“艾伦,别这么暴躁啊,做人要温柔一点,亚撒西一点,这样才能讨你家笠笠笠的喜欢。”维斯蒂亚笑了笑,调侃了几句。随后,便立马向后退了两步,毕竟,艾伦的嗓门也太大了,一般人哪遭得住。
紧接着,维斯蒂亚一脸奇怪笑容的看着莱纳,说道:“没错,艾伦,猴子确实是一种动物,算是人类的近亲。而这次骚动,那个长得像猴一样的兽之巨人,便是罪魁祸首!”
“没错,是他让墙内出现了巨人,目的可能是试探我们的实力吧。”尤弥尔接着说道:“他们俩要去的就是那家伙的所在地,只要跟着他,你们就能回到故乡了吧?”
说着,尤弥尔看向了莱纳和贝尔托特。
“真是聪明啊,尤弥尔。”这时,维斯蒂亚冲着尤弥尔微微一笑。随后,维斯蒂亚也看向莱纳和贝尔托特,一脸嘲弄的笑容,说道:“他们的故乡叫马莱,是一个很混蛋的国家,而那只猴叫吉克,是一个很阴险的家伙。”
“什么!”当听到维斯蒂亚说出吉克这个名字后,莱纳和贝尔托特,都无法平静下来了。
“混蛋,照你这么说,墙壁外面还有人类啊!”而艾伦听完,一脸的震惊,仿佛世界观彻底崩塌,随后,他继续吼道:“你还知道什么!全都告诉我!”
“艾伦,别这样啊。”然而,维斯蒂亚对此一笑而过,似乎打算继续隐瞒下去,口中敷衍道:“艾伦,知道了真相以后,我怕你受不了,一蹶不振了,所以,这些事情的真相,还是你自己去寻觅吧,这是属于你自己的故事,而非我的。”
“什么!”这些话听的艾伦莫名其妙。顿时,他火冒三丈,吼道:“你又想以这种破理由敷衍我,对吧!你这个混蛋!”
“艾伦,我是个混蛋,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维斯蒂亚微微一笑。随后,只见,维斯蒂亚蓦然展开手臂,一脸欢快地叫道:“哈哈哈,所以,就让我混蛋到底吧!”
顿时,维斯蒂亚向后一倒,直接从高高的树枝上落了下来,而此时,无数双贪婪的巨手,正等待着这个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美食”。
“艾伦啊,去寻觅真相,开启属于自己的故事吧!
而我啊,因为知晓了所谓的真相,变成了一个自私无比的废物。
虽然我本来就是一个废物,但,艾伦,我想看一看,当你知晓了真相后,你会变成一个怎样的人?伟大还是自私?
我很期待,艾伦,尽量别被现实的残酷所吞噬,命运的无情所戏耍,努力吧!加油吧!
我会一直看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