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9 御前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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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千歌先到了傅家拜访舅舅和舅母。
千歌和夜凤邪到的时候,安氏正逗着小孙子玩,小家伙还没到起名的时候,桑梓给他起了个小名叫念儿。对这个稍显女气的小名,傅南峰和安氏都没有反对。
千歌是第二次见到念儿,三个月大的小念儿已经不像刚出生时瘦弱的模样,虽然还是不及他哥哥个头大,但也是个肥嘟嘟的小胖娃了。
千歌把念儿抱在怀里,念儿就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看她,乖巧的模样让人疼爱到心眼里。念儿生的的确很像表哥,但细细一看也能找到姐姐的影子,尤其是眼睛的瞳色与姐姐一模一样,澄澈干净的能映出人的影子。
“五皇子可调皮了,一点也不像念儿这般乖巧,”千歌对傅南峰和庄氏说,“有一次姐姐带着他睡午觉,结果他自己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把包着他的襁褓都给蹬开了,被姐姐发现了,那小调皮就咧着嘴笑,姐姐原本要打他的小屁屁的,结果就舍不得了。”
傅南峰和安氏聚精会神的听着,除了满月宴上远远的看过另外一个孙子一面,至今他们都没有再见过。千歌描述的小宝贝和家里的小孙子完全不一样,小小年纪就闹腾的不得了,二老听得既高兴又心酸,安氏频频的拿手帕拭着眼角。
“等过两年,五皇子大些了,就让念儿陪着五皇子一起读书玩耍,”千歌道,“到时候姐姐能见到念儿,舅舅和舅母也能常常见到五皇子了。”
两人高兴的连连点头,两兄弟能一起成长,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千歌临走前,将雪千舞准备的一块金脚镯套在念儿的脚腕上,而后对傅南峰道:“舅舅,很快就要到年关了,每年春季北疆胡族都会扣关劫掠,舅舅一定要提前做好准备。”
傅南峰目光奇异的看了她一眼,他知道这个甥女是个厉害的,会这么认真的提醒他,必是有什么缘故。他慎重的点头:“我会的。”
千歌又去了一趟江府,看望了有孕的四妹妹,她刚答应了一起用午膳,宫里就派了一个太监来召她和夜凤邪一同进宫。
千歌连回一趟雪宅都来不及,就匆匆回宫了。
路上,小太监代全福透露消息给他们:“夜太师、夜王爷一起求见皇上,皇上似乎很生气,除了召三王子和雪尚宫进宫外,也召了二皇子入宫。”
千歌和夜凤邪到达御书房的时候,夜太师和夜王爷仍在,太后、皇后、卫贵妃和雪千舞都到齐了,连韦语茶都在一旁站着。
君习玦比他们先到了一步,见他们两人一起进来,眼中闪过一丝沉冷的光。
两人还没来得及行礼,太后就先发作了:“皇上虽然给你们指婚,但是你们毕竟还没定亲,出入也不知道避嫌,像什么样子!”
夜凤邪道:“千歌昨日路遇歹徒袭击,臣不放心她一个人,所以才随同保护,还请太后见谅。”
“要保护她有的是侍卫,”太后冷道,“难不成她以后进进出出,全都要你跟着保护不成?”
夜凤邪理所当然的道:“不错,我自然是要亲自保护才能放心。”
太后被他的话噎住,怒道:“你堂堂七尺男儿,不思上进,成天跟在一个女人身后算什么?!”
“咳咳咳!”夜太师咳嗽了几声,道,“太后息怒,老臣管教不严,让太后见笑了。”
夜王爷心里苦笑,他们从不敢对轻笮说一句重话,太后这样训斥,被他记恨了可不是好事。
夜凤邪不理会夜太师的打圆场,道:“臣倒也想做些别的事,只是有个人在一旁虎视眈眈,寻个机会就对千歌不利,还败坏她的名声。臣不盯紧一点,不知他又会做出什么事来。”说着冷冷瞥了眼君习玦。
君习玦风度翩翩的一笑,道:“三王子这样战战兢兢,草木皆兵,可不是智者所为。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勉强不了。”
“君子易处,小人难防。防范小人自然要严整周密,”夜凤邪似笑非笑,“尤其是那种痴心妄想、不择手段的小人,不仅要严防,还要狠狠反击。二皇子,你说是不是?”
君习玦脸上带笑,眼神狠戾。
“都给朕住口!”元帝不耐道,“你们在朕面前打什么哑谜?”
千歌开口道:“不知皇上召见臣,所为何事?”
“你还有脸问?”太后插口道,“外面关于你和二皇子的流言都传遍了,雪家的女儿就不知道检点一点!”
太后对雪太妃根深蒂固的恨意,让她逮到机会就恨不得把雪氏一族全部踩死,她这一骂不只骂了千歌,把雪千舞也一起骂了。千歌和千舞还没怎么着,元帝已经先怒了,不过他只怒在心里,脸上却不会表现出来。
卫贵妃脸色不是很好的说:“太后,流言终究是流言而已,不足为信,二皇子和雪尚宫可没什么关系。”若说在场的人谁最不愿君习玦与千歌扯上关系,非卫贵妃莫属。
千歌一笑:“卫贵妃娘娘说的不错,臣与二皇子的确没任何关系。”
君习玦暗恼母妃拆他的台,面上则一派认真道:“太后,那些流言的确有许多不妥之处。事情是这样的,孙儿偶然救了雪尚宫,一时没考虑太多,就将她带回府中治伤,却被三王子误会,闯到府里来闹了一通,才被一些好事之人编排出似真非真的流言来。”
太后质疑道:“若果真如此,为何你会说雪千歌是你的人,让她与三王子退婚?”
“这……”君习玦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似乎不知该如何解释。
太后脸上出现一丝恶意,大声道:“哀家听说雪千歌在你府中逗留了好几个时辰,这期间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会做了什么逾礼的事吧?”
君习玦慌张了一下,连忙否认道:“没有!”然后似乎发觉自己反应过度了,又放缓了语气道,“太后明鉴,孙儿只是找大夫给雪尚宫号脉,而后命人熬了药给她服用,并没有发生别的事。”
470 脖子上的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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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习玦越是极力否认,越是让人觉得欲盖弥彰,不只太后一脸抓住把柄的兴奋,连元帝都起了点疑心。
这时候韦语茶突然惊呼一声,然后连忙捂住口,一副惊慌的模样。
“语茶,你怎么了?”太后问。
“没,”韦语茶慌忙摇头,“没有,什么事都没有。”
“语茶!”太后低喝道,“哀家还不了解你?你想在哀家面前撒谎吗?”
“臣女不敢,”韦语茶怯怯的说,小心翼翼的看了千歌一眼,吞吞吐吐道,“臣女看见,看见雪尚宫脖、脖子上有……”她没说完,脸先红了。
太后立刻盯着千歌道:“你脖子上有什么?!”
千歌淡淡瞥了眼韦语茶,道:“臣也不知道韦小姐想说什么,不如让韦小姐说完,臣女再找找是什么。”
韦语茶咬了咬唇,声如蚊呐道:“她脖子上有红紫的痕迹。”
一屋子都是过来人,很快就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何意思,顿时脸色各异,尴尬的不得了。
“好你个雪千歌!”太后大怒道,“你竟然敢做出如此不知羞耻的事!”
千歌蹙眉:“臣不明白太后的意思。臣不过是不慎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有些过敏了,太后为何要如此责骂臣?”
“你还敢狡辩!”太后叫道,“你老实招供,你是不是与二皇子……”
“太后!”元帝打断她的话,神色不愉,太后这话若是说出来,让雪千歌如何做人,就算是清白的也要和玦儿扯不清了。“太后若是心有疑虑,请女医来一看便知,何必无端猜测?”
太后心有不甘,冷声道:“来人,请女医来!”
御书房外的全福应了一声,连忙派人去了。
“韦小姐,”千歌看着韦语茶道,“我穿着这样厚的衣裙,韦小姐竟能看清我脖子上有什么,当真是厉害。”
“这有什么!”太后说道,“语茶小时候误食过山里的果子,眼睛就变得特别好,能看清细微之处。”
“原来如此,”千歌一脸恍然,继而疑惑道,“韦小姐看清我脖子上的红痕,就脸红害羞,这又是为何?”
韦语茶脸色顿时一僵。
其他人看向韦语茶的目光顿时多了一层异色,她必定是熟知男欢女爱之事的,否则如何会那般反应。雪千歌一脸疑惑不解的模样,才像未出阁的女子的反应。
韦语茶弱声说:“雪尚宫误会了,我是因为身子不好,想咳嗽,但是太后问话,我不能失仪,因而才会忍得脸红。”
太后暗中松了口气,道:“现在要查的是你的事,你休要转移话题!别以为语茶性子弱,就总是想欺辱她!”
“臣不敢。”千歌垂眸道,心中冷笑,韦语茶的眼睛的确有古怪,但是会想到拿她脖子上的痕迹做文章,定然是君习玦的主意!看来这两人已经暗中合作,要搅了她和夜凤邪的婚约。
韦语茶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她的借口很好,但是也要有人信才行。夜太师和夜王爷心里对韦语茶的印象肯定跌了不少。
事实上的确如千歌所想,夜太师和夜王爷本就看不上韦语茶,今天见她又不像是个检点的,身子骨又弱不禁风的,他们甚至觉得,把韦语茶配给二王子做侧妃都不够资格。
这时候,女医在外面求见。
“进来。”元帝道。
一名身材瘦高的女医垂首走了进来,然后依命检查了下千歌的脖颈,道:“启禀皇上、太后,雪尚宫是吃了些不适宜体质的食物,所以有些过敏,臣这里有药膏,涂抹几日便能痊愈。”
“下去吧!”元帝冲她一挥手。
女医将药膏留给千歌,收了千歌的一声谢,而后退出了御书房。
君习玦盯着千歌,没有失望,反而无声的笑了笑,他就知道千歌不会留下这么大一个把柄给他抓,他要的只是旁人的一个怀疑而已。
太后冷哼道:“去了趟二皇子府,立刻就过敏出一脖子的红痕,倒是巧的很!”
君习玦说道:“太后,孙儿不知雪尚宫有哪些忌口,可能昨日午膳的时候给她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所以才会过敏吧。”
“你倒是对她维护的很,”太后道,“你不知道她自己难道不知道吗?你们两个可别联合起来糊弄哀家。”
君习玦立刻低下头不说话了。
“太后娘娘,”雪千舞忍不住道,“二皇子救了千歌一命,这本是好事,太后何必诸多猜疑呢?”
“你敢这么对哀家说话!”太后斥道,“瞧瞧你的好妹妹,好端端的把二皇子和三王子的名声都带坏了,上梁不正下梁歪!”
元帝冷下脸道:“太后大病初愈,不宜动气,朕让人送太后回去吧!”
皇帝又为了那个狐狸精给她难看!太后气得胸口发疼,憋着气硬邦邦的道:“哀家还撑得住,多谢皇帝关心!”
夜太师和夜王爷一直在旁观,心中不停思量,他们固然想毁了轻笮和雪千歌的婚约,但是太后极力把雪千歌和二皇子扯上关系,万一最后弄巧成拙,真把雪千歌嫁给二皇子,那可就大大的不妥了。他们可不想看着雪千歌把柔贵妃拉到二皇子的阵营里。
皇后心里就没有夜太师和夜王爷那么冷静了,她做梦都想毁了雪千歌给玲珑报仇,绝不允许她嫁给夜轻笮,否则她以后还有什么机会报仇?这个念头在她心里日日夜夜的叫嚣,现在好不容易抓住了一个机会,她还哪顾得上其他,而且就算雪千歌真指给了二皇子,以后还有时间应对呢!
皇后想到这不再犹豫,道:“皇上,臣妾听闻了流言之后,因为关乎皇家声誉,便派人去查探了一番,结果找到了一个证人,恳请皇上传召。”
元帝扫了皇后一眼,皇后立刻把头一低。元帝冷哼了一声,道:“准了!”
皇后显然早有准备,片刻工夫,证人就被带了上来,是一个十七八岁,丫鬟打扮的少女。
君习玦一见她,就失声道:“蝉衣!”
471 雪千歌,让人又爱又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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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唤蝉衣的少女抬头看了眼君习玦,慌忙又把头垂下,嗫喏的唤了声:“二皇子。”
千歌眯了眯眼,她也认出了这少女,正是被她打昏的那个丫鬟。
皇后道:“既然二皇子叫出了她的名字,那就没错了,这丫头是二皇子府里的奴婢。”
君习玦神色不安道:“她的确是儿臣府里的丫鬟,平日里只侍候茶水,儿臣不知母后为何召她过来。”
皇后冷笑一声,道:“蝉衣,把你看到的说出来!”
“是,皇后娘娘。”蝉衣有点畏惧的小声叙述,“昨天早晨殿下将雪尚宫带回府里,然后就安置在殿下的寝房中,殿下一直在房里待了一个时辰才出来,中午也是在房里陪着雪尚宫用膳。之后奴婢进去送茶点的时候,发现、发现雪尚宫脖颈上有、有红紫的痕迹,奴婢一时心惊,不小心将茶点打翻,还挨了雪尚宫好一阵打骂。后来……”
“你住口!”君习玦脸色难看的打断她,对元帝道,“父皇,您别相信这丫头的鬼话!儿臣根本不曾在房里待多长时间,雪尚宫脖颈上就算有什么痕迹,那也肯定是因为午膳吃的不适。儿臣与雪尚宫真的是清白的!”
皇后冷笑:“如果你们之间真的没什么,你又何必如此急着辩驳。二皇子府那么多房间,你为何要将雪尚宫安置在自己房里?”
“这,”君习玦底气不足道,“儿臣见雪尚宫昏迷,一时紧张,没有想那么多。”
“昏迷?”皇后乘胜追击,“如此说来,雪尚宫还是被你抱着回府的?”
太后也道:“雪千歌不过是昏迷,你就紧张的什么都忘了,看来你对她当真是在意的紧呢!”
君习玦脸色大变,朝千歌看了一眼,张口想说什么,皇后冷喝道:“二皇子,你可要想清楚,欺君之罪你可担当得起?!”
君习玦慌忙跪在了地上:“儿臣、儿臣不敢!”
千歌冷眼旁观,神情嘲讽,君习玦这场戏唱的当真是好,现在怕是连皇上都相信他们之间有什么私情了。
皇后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吩咐道:“蝉衣,你继续说下去!”
蝉衣接着说道:“后来雪尚宫去冷宫看望云妃,两人起了冲突,殿下为了护着雪尚宫,把云妃踢成重伤。雪尚宫给小世子求情,殿下就立刻把小世子接出冷宫,送给雪侧妃抚养。夜三王子去接雪尚宫的时候,殿下称雪尚宫是他的人,让雪尚宫与三王子解除婚约,还差点与三王子打起来。”
“荒谬!”卫贵妃脸色铁青,“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婢,竟敢污蔑二皇子!你说,到底是谁买通了你,让你说出此等诛心之语!”
“奴婢没有!”蝉衣连忙叫道,“奴婢所说句句属实,娘娘若是不信,可以召见府里其他人询问。”
“还敢狡辩!”卫贵妃道,“你一个端茶倒水的丫鬟,从何得知冷宫里的情况?编排的如此天衣无缝,还说不是有人故意教你这么说的?”
“卫贵妃此言差矣,”皇后道,“冷宫里面发生的事,亲眼目睹的奴才多着呢,本宫只是不想召见那么多奴才烦恼皇上罢了,卫贵妃想求证的话,本宫可以把那几十个奴才全都召到你面前。”
“都别争了!”元帝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道,“雪尚宫,朕想听你如何解释。”
千歌上前两步,道:“皇上,蝉衣说大部分都是实话,但并不是事实。”
元帝不解道:“这是何意?”
千歌神色严肃道:“昨日截杀臣的是云家余孽,臣当时听到其中一人喊着要杀了臣告慰云傅氏,众所周知,云傅氏生前对臣非常仇恨。”
元帝朝前坐直了身子,大怒道:“云家的余孽竟敢出现在京城?居然还敢当街行凶!”
“皇上,云家人向来胆大包天,”千歌道,“当初云天赐就敢刺杀柔贵妃,现在他们身为逃犯,更是无所顾忌了。”
元帝气得狠狠拍了下桌子。
“皇上息怒!”夜太师和夜王爷忙说。
太后不悦道:“雪千歌,现在问的是你和二皇子的事,你提云家做什么?”
“此事正是和云家有关。”千歌不紧不慢道,“二皇子之所以留臣在府里,主要是为了询问云家余孽的事,毕竟这案子当初是交给殿下审理的,殿下自然非常关心,为了不走漏消息,才把臣安置在殿下院子里。后来去冷宫看望云妃,也是借机试探,想引出云家余孽,只可惜对方没有上当。殿下担心冷宫的防卫不周,小世子会受到伤害,才将小世子送到雪侧妃膝下抚养。”
千歌看了眼君习玦,继续道:“至于殿下让臣解除婚约的事,完全是好事之人的谣传。臣的婚事是皇上钦点,皇上金口玉言,岂是臣能毁约的,殿下明知这一点,又怎么可能说出那种话。但凡仔细想一想,就知道这完全是谎言。三王子去接臣的时候,殿下误以为是云家余孽,才会拔剑相向,待发现是误会后,立刻便握手言和了。”
“你撒谎!”皇后道,“如果真为了查问云家余孽的事,二皇子刚才怎么不说?”
“二皇子怒愤于云家的不忠不义,不想现在提到云家惹皇上心烦,准备抓住云家余孽之后再禀明皇上。”千歌叹了口气,道,“事实上,臣答应殿下保密的,若非太后和皇后误会太深,臣原本也不打算解释的。”
卫贵妃忙道:“皇上,二皇子在臣妾面前经常提起,要抓住云家余孽正法。殿下一片忠孝之心,才会遭受诬陷也不解释。”
元帝道:“玦儿,果真如雪尚宫所说吗?”
君习玦看了千歌一眼,压下心中的不甘,道:“是的,父皇。”他刚才做足了姿态,否认和千歌的关系,现在由不得他说不。而且千歌把一个获得父皇好感的机会摆在他面前,他不可能不接。雪千歌,你当真是足智多谋,让人又爱又恨!
“父皇,儿臣当初错信云家,心里一直愧对父皇,”君习玦道,“儿臣发过誓,一定要亲手抓住云家余孽,将他们绳之于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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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2 老夫人身死
元帝脸色缓和,道:“你有这个心,朕很欣慰。错信云鹤不是你的错,朕也受到他的蒙蔽,你无需太过自责。”
卫贵妃和君习玦心中都大喜,这是皇上第一次开口赦免他们和云家的牵连。
君习玦给元帝叩首:“儿臣谢父皇恩典!”
“起来吧。”元帝道,“你若真抓住云家余孽,朕另外再有奖赏。”
“儿臣一定不辜负父皇期望!”君习玦高兴道。
夜太师和夜王爷神情微妙,皇上这时候赦免二皇子,未必是真的感动于他的忠孝,恐怕是韦家与他们近来走的太近,皇上想打压大皇子。
皇后气得脸色发青,非但没毁了雪千歌的婚约,还让二皇子咸鱼翻身,她心里怎甘心!“皇上,这只是他们的一面之词,那些刺客都已经被灭口,谁知道究竟是不是云家余孽。若听凭他们信口胡言,以后谁出个什么事,都拿云家余孽做借口,那还不乱套了?”
“皇后说的不错!”太后道,“他们私下见面,还争风吃醋闹得满城风雨,现在又拿查案做幌子,实在胆大妄为,绝对不能姑息!”
夜凤邪道:“太后、皇后言重了,臣等怎敢在皇上面前撒谎。”夜凤邪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枚令牌,道,“这是臣追寻那帮刺客,从其中一人身上搜到的云氏令牌。”
雪千舞走下来,将令牌接过去呈给元帝。元帝拿到手上看,令牌的正面刻着云字,背面是云氏的族徽。
“这的确是云家的令牌。”元帝道,对于朝中文武重臣常用的信物他还是认得的。
太后犹不肯罢休道:“就算他们说的是真的,孤男寡女同室共处数个时辰,也是于礼不合的!”
千歌正色道:“臣首先是皇上的臣子,而后才是雪千歌,为了朝廷社稷,区区虚礼又算得了什么!”
元帝露出笑容,道:“不错,雪尚宫果然识大体!”
太后气结,盯着夜太师问:“京城如今传遍了流言,雪千歌名声尽毁,夜太师难道能容忍这种女子嫁入夜家?!”
夜太师神色古怪的看了太后一眼,皇上刚夸过雪千歌,他能说别的话吗?“雪尚宫贤良大义,轻笮能娶到这样的王子妃,是他的福气。”夜太师说道。
皇后气愤于父亲竟说出这样的话,但事情已成定局,她再不甘也没有办法了。
“夜太师说的不错,朕也觉得雪尚宫是个不可多得的贤女子。”元帝道,“两个孩子年龄都不小了,朕回头让钦天监挑个好日子,早点让他们成亲。”
夜凤邪笑起来:“臣谢皇上恩典!”
夜太师和夜王爷也硬着头皮谢恩。
君习玦握紧拳头,面容绷得紧紧的,韦语茶也把头低下,掩住了脸上的神色。他们没想到这一闹非但没成功,反而适得其反!
太后气得拂袖而去,皇后也难掩失望,怏怏的告退。
离开御书房后,千歌送夜凤邪出宫。
“皇上对我们的话未必全信,”夜凤邪道,“君习玦故意那般表现,皇上应当已经看出他对你有非分之想。”
君习玦私下拦过她数次,有几次还在皇宫里,皇上当然不可能一无所知。“不管皇上对我们的话信了多少,他绝不可能看着雪氏倒向二皇子,所以只能让我们早点成亲。”千歌说。
皇上要的是朝廷平衡,让她嫁给夜凤邪,也是看在姐姐的面子上,还有几分分化夜家的意思。她敢肯定,她若是想拉着姐姐和雪氏站到大皇子一边,皇上会立刻除了她。
夜凤邪似真似假的道:“我们成亲之前,以防君习玦又耍什么阴谋,我派人将他打断腿,让他无暇他顾怎么样?”
“行呐,最好连韦语茶的腿一起打断,”千歌笑眯眯的说,“他们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夜凤邪一笑,眸光闪动:“嗯,这主意真不错,就这么办。”
千歌瞪了他一眼,只以为他在开玩笑,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结果没几天,君习玦出京的路上遇伏,虽然没被打断腿,但是也必须卧床休养十天半月。韦语茶也莫名的从阶梯上滚下,把胳膊摔得骨折。
千歌当真过了半个月安生的日子,然后又到了一年年关时。
各种物什采购置备和分配、祭神、祭祖、宴会、拜贺、封赏等等,一应大小事务,内务府都要到万安宫请示过目,雪千舞首次经手,难免有些手忙脚乱,再加上下面的人或是欺她不懂,或是有意刁难,或是中饱私囊,若非千歌帮她把关,雪千舞非忙到焦头烂额不可。
千歌有意锻炼千舞的能力,大多点到为止,全由雪千舞做主,雪千舞也做的异常认真,所有事情都要弄到明白为止。一个年关过后,雪千舞几乎完全掌握了后宫各司的运作,愈发让那些司吏和奴才不敢小瞧。
等雪千舞终于闲下来,五皇子已经能自己坐的稳当当,抓着拨浪鼓摇的咕咚咕咚了。
千歌的婚期也近了,一件大红嫁衣已经开始收尾,这时候却突然发生了意外。老夫人出城上香时,不慎从山路上跌下,摔得头破血流。
千歌匆匆赶回雪宅时,没见到老夫人最后一面,老夫人就已经走了。
“祖母!”雪千兰在老夫人床前哭得声嘶力竭,“都是兰儿不好,是兰儿没有扶住祖母,如果兰儿小心一点,祖母就不会摔倒了!祖母,兰儿对不起您!”
一屋子的奴才都跪在地上,哭得满脸是泪。
千歌面色凄然,纵然老夫人与她之间没有真正的祖孙之情,但也有多年的养育之恩,生时她还可以怨怪,现在人都走了,她心里也不免难过。
雪宁侯和庄氏都赶了过来,庄氏在一旁用手帕拭泪,对千歌道:“谁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意外,你也别太难过了。”
雪宁侯道:“你父亲远在扬州,难以赶过来,我与你父亲是堂兄弟,老夫人也是我的叔母,丧事我会代为操办,你不用担心。”
“有劳侯爷了。”千歌谢道。
“我们两家有什么可客气的,”雪宁侯道,“另外,我会在祖坟里选个好位置,将老夫人好好安葬。”
千歌点头:“祖母能葬入雪氏祖坟,她老人家泉下有知,定会很欣慰的。”
雪宁侯劝了她一句节哀顺变,便出去安排老夫人的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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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3 亲人再见
雪宅里迅速挂上了白绸,老夫人的灵堂刚布置好,满朝文武就赶忙带着奠礼上门,一时间外面挤满了车马轿子。雪宁侯早料到这情况,从府里调派了许多奴才过来,才不至于招待不过来。
雪宁侯身穿孝服,以孝子之礼一一给来宾行礼,雪宁府的少爷也都一身素孝的忙里忙外,外人看过去两家已成一家。老夫人虽无任何品级在身,却获得了许多诰命夫人都没有的殊荣。
万安宫里,雪千舞听到老夫人身亡的消息,立刻就昏倒了。已是皇家人,她不能为老夫人哭泣,只能硬忍着不落泪,却是食不下咽、夜不能寐,两天下来就变得一脸憔悴。
元帝看在眼里,心疼的不得了,最后破例让她出宫奔丧。端妃也向元帝求情,想要同去。元帝想着两人一同去也有个照应,便恩准了。
不去说太后得知后,如何到元帝面前说教,雪千舞和端妃立刻就换上一身稍显素净的宫装,出宫直奔雪宅。
柔贵妃和端妃联袂而来,让文武百官皆震动,元帝在位二十多载,从未有宫妃回母族奔丧的先例,可见皇上对柔贵妃的恩宠。
雪宅里原本已经稀疏的人群立刻又变得拥挤起来,三位皇子和各王府的王子们纷纷前来祭拜,很多少爷小姐也都来凑热闹。
雪千舞和端妃给老夫人的灵堂上过香,便红着眼睛由下人领着到后院休息了。
雪千舞在房里等了没多久,千歌和安氏就悄悄的过来了。雪千舞一见安氏怀中抱着的男孩,泪水立刻就掉了下来,踉跄着冲上前,将他抱进怀里。
“念儿!”雪千舞吻着男孩的脸蛋,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我的念儿,娘想的你好苦!”
千歌和安氏站在一旁,也忍不住心酸落泪。
小念儿乖巧安静,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看着雪千舞,小手挥了挥,抓住了她一截袖子。
雪千舞纾解完了思子之情,又感激又愧疚的看向安氏,想要喊母亲,又觉得没脸喊出口。
“好千舞,”安氏拿手帕给她拭泪,“好孩子,你受苦了。”
雪千舞刚止住的眼泪立刻又流出来,泣声道:“母亲,千舞愧对您和父亲的疼爱!千舞让你们蒙羞了!”她知道尽管无人敢说,心里都对傅家瞧不起,嘲笑傅家出了她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儿媳。
“胡说!”安氏哽咽道,“你是我和老爷的骄傲,你永远是我们傅家的好儿媳!”
雪千舞泣不成声,若不是抱着念儿,她直想扑进安氏怀里大哭一场。
等两人情绪冷静下来,在一起促膝而坐,说着离别后彼此的生活,安氏说着念儿的事,雪千舞也给她讲五皇子的成长,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等念儿突然哭起来,两人才意识到时候已经不早了。
雪千舞连忙摇着念儿哄,安氏也轻声的诱哄,小念儿哭了几声就乖乖的停下,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分外惹人怜惜。他肉嘟嘟的小手挥舞着去攥雪千舞的衣服,小脸直往她胸口拱。
“念儿怕是饿了。”雪千舞不舍的说道,她才刚见到这个儿子,不想这么快就和他分开,可是自己又没有母乳喂他。
安氏道:“没关系,晚点再喂他也行。”
雪千舞摇头,她更舍不得因自己的私心,让孩子饿肚子:“母亲先带他去奶娘那吧,反正我要在这住几天,还有机会看他的。”
“那好吧,”安氏道,“晚上我再抱他过来,让你带着他睡觉。”
“谢谢母亲!”雪千舞高兴的道。
安氏从雪千舞怀里接过念儿,悄悄的走了。雪千舞站在门口望着她走远,才依依不舍的回到房间。
千歌给她倒了杯茶,道:“姐姐匆匆过来,又掉了那么多眼泪,快喝点茶吧。”
雪千舞端了茶盏在手上,只浅浅抿了一口,哀愁道:“我以为祖母还有几年高寿,不想她就突然这么去了。”
千歌眼神冷沉,道:“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我低估了他们的决心。”
雪千舞惊疑的看她:“你是说……”
“我问过六妹妹了,祖母是踩到阶梯上的石块才滑倒的,护国寺不可能出现这种失误,而且六妹妹当时是能扶住祖母的,但是她当时感觉胳膊被什么打了一下,双手就麻痹了。”千歌道,“下个月便是我的婚期,祖母这时候亡故,我便要守三年孝期,无法成亲了。”
雪千舞脸色也沉下来:“他们太过分了,竟对祖母下这样的毒手!”
“我现在还不知道是他们中哪一个下得手,或者两者都有份,”千歌道,“等我查出来,一定会为祖母报仇!”
雪千舞点头,不管祖母出于什么心思,从小到大,祖母对她还算疼爱,她绝不会让祖母枉死!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千歌目光一闪,道:“我去开门。”
千歌走出去开门,雪千舞低头慢慢的啜着茶,等听到脚步声抬起头,双手一抖,茶盏差点掉到地上。
桑梓站在不远处,缓缓拿下脸上的面具,目光深深的看着她。
雪千舞呆呆的与他对视了片刻,而后猛的站起来,扑进他怀里。
她投入怀中的瞬间,桑梓立刻合拢双臂抱紧她,深深的嗅着她发间的香味,喃喃唤着她的名字。
雪千舞的脸颊贴紧他的心口,表情又哭又笑,她出宫的时候抱着微小的奢望,希望能见表哥一面,现在当真实现了,她却如做梦一般。
好一会,桑梓才松开她,心疼道:“你瘦了,也憔悴了。”
雪千舞有些紧张的摸了摸脸,担心表哥会觉得现在的自己不好看。
桑梓笑了笑,道:“就算如此,你也是世上最漂亮的女人。”
雪千舞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表哥就会哄我,我知道女人生过孩子就不好看了。”
桑梓摩挲着她的眉眼,柔声道:“千舞,谢谢你为我生了两个孩子。”
雪千舞含泪而笑,重又投入他怀抱,该说谢谢的是她,是表哥给了她两个孩子,给了她救赎。
给读者的话:
感谢爱睡觉的狐狸君、风中的千纸鹤打赏。520,琴也耐你,O(∩_∩)O
474 颠鸾倒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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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天空挂着一轮半明半隐的残月,遥远的天边几颗萤火般的星子晦暗不明,街道上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一个披着宽大的披风,把全身遮掩的严严实实的人影快步走着,前面一个同样遮遮掩掩的仆人提着一只纸灯笼给她照路。
两人拐入一个巷道,走进一个不起眼的院子,仆人将身后的人领到一间房门前,压低着嗓音道:“主子在里面等着您呢。”
身后的人冲他点了下头,仆人立刻打着灯笼离开了。
这人不安的看了看两旁,而后才推门走了进去。一进门,一股热气立刻扑面而来,温暖的让人忍不住放松身心。
正对门口摆着一张宽大的紫檀木桌案,琉璃灯罩下烛光明亮,桌前一名男子温润如玉,眉梢眼角尽是柔情,他垂眸看着面前的书卷,修长似竹节的手指握着一根狼毫毛笔,正要下笔写些什么。
听到脚步声,男子抬起头,暖阳似的眸子注视着来人,脸上表情更加柔和,微笑道:“你来了。”
来人慢慢将帽子揭下,露出一张冰肌雪肤、娥眉青黛的面容,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男子。
“怎么了?”男子从桌案后走出来,停在她身前,伸手抚平她额前的乱发。
“殿下,”女子轻唤了一声,抓住他的手,“殿下近来只看得到千歌,已经把我抛到脑后了吗?”
男子目光闪了一下,轻笑道:“说什么傻话,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吗?”
“若不是我借机出宫,又给殿下传了信,殿下能想得起来看我吗?”女子伤心的问。
男子似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千伊,你又不是不知道,近来我在养伤,哪有机会见你。”
来人正是端妃娘娘雪千伊,而被她称为殿下的男子,便是二皇子君习玦了。
雪千伊靠进君习玦怀里,双手抱紧他的腰。她不止一次的后悔,当初若不是阴差阳错的替了雪千舞,她就不会是皇上的妃子,也许后来她就能光明正大的嫁给二皇子了。街道上第一次偶遇的时候,她就觉得二皇子是个暖玉一般的男子,但是没等她意识到自己的心意,就已经侍奉皇上了。上天见怜,让她与二皇子偶遇几次,渐渐走到一起,她不敢奢求其他,只想偶尔能见见二皇子,以解相思之苦。
“好香,”君习玦在她耳边道,“你身上的香味总是我最喜欢的。”
雪千伊目光如水的看向他,羞涩的暗示道:“我来之前沐浴了兰汤。”
君习玦低笑一声,抱着她倒在里间的大床上。
云雨之后,雪千伊香汗淋漓的枕着君习玦的肩膀,心里幸福甜蜜。
君习玦拿出一颗药丸,柔声道:“千伊,吃了它。”
雪千伊脸色一变,撒娇道:“殿下,我不想吃,我想为殿下生个孩子。”
君习玦将药丸递到她唇边:“乖,快吃了。”
雪千伊红了眼睛,哀求道:“殿下……”
君习玦仍是一脸温柔,手上的动作却不容拒绝。
雪千伊含住他指间的药丸,好一会才艰难的咽下,脸上已是泪水涟涟。
“哭什么,”君习玦用拇指拭去她眼角的泪水,“等我登基以后,会让你名正言顺的在我身边,到时候你想生几个孩子就生几个。”
“真的吗?”雪千伊惊喜,“殿下,我真有那么一天吗?”
“那是自然,”君习玦笑道,“只可惜我登基还早得很,现下只能先委屈你了。”
雪千伊摇头,高兴的抱紧他:“殿下是人中龙凤,总有一天会登上皇位的。”
“如今大皇兄在朝中的势力比我强盛,我自己都没有多大信心,”君习玦有些忧心道,“若是雪宁侯能站到我这边,大皇兄就不足为虑了。”
雪千伊道:“雪宁侯肯定是支持柔贵妃和五皇子的,怎么可能站到殿下这边呢。”
“五皇弟毕竟还小,等他长成气候还要十几年,柔贵妃和雪宁侯想扶持一个幼儿谈何容易,有我和大皇兄在,几乎不可能。”君习玦道,“说句大不敬的话,父皇能否再活十几年还未可知,所以柔贵妃最好的选择是依附我或者大皇兄。”
“殿下说的也有道理,”雪千伊道,“但是我曾经问过柔贵妃,她的意思是想保持中立,两不相帮。想劝服她可不容易。”
君习玦道:“柔贵妃有雪宁侯和傅南峰做后盾,所以有恃无恐。以后我若是登基,也不会为难他们母子,但若是大皇兄登基就未必了,皇后对她恨之入骨,他们母子最后恐怕没有好下场。我最担心的是你和她走的这么近,皇后以后也不会放过你。”
雪千伊咬了咬唇,她也想过,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大皇子和皇后得势,她以前还想着五皇子夺嫡的可能性,现在立刻把这个念头灭了,她想要二皇子登基,以后自己就能陪在他身边了。
君习玦叹气道:“可惜母妃与柔贵妃的关系也不好,否则就能让母妃劝服柔贵妃了。”
“我帮殿下劝她,”雪千伊连忙道,“只是千歌一向比较有主见,千舞又凡事都听她的,我不能保证一定能劝服她们。”
君习玦笑道:“没关系,你有这份心意就好,成不成功都不重要。”
“我一定会尽力的!”雪千伊说,她想了想,道,“殿下,我隐约觉得柔贵妃和那个苗疆公主、驸马的关系很微妙,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
“哦?”君习玦来了兴致,“你为何这么觉得?”
“我和柔贵妃相处这么久,对她也算比较了解,”雪千伊说,“柔贵妃看着那个桑梓的目光总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而且图昕公主也似乎对柔贵妃很有敌意。”
君习玦沉吟片刻,道:“你以后注意多留心他们。对了,这次柔贵妃出宫奔丧,桑梓应该也在,你仔细观察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雪千伊点头:“万一能发现柔贵妃的把柄,殿下想收服她就容易多了。”
“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想。”君习玦笑着在她脸上吻了一下,眼中有深沉的光芒一闪而过。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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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5 小姐嫁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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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搁棺的第五日,夜间由千歌守灵,青枝、青扇和流萤在一旁陪同。
白日里忙碌了一天,下人都各自休息去了,整个雪宅没有了白日的人来人往、喧闹嘈杂,显得异常安静。
千歌跪在灵堂前,往火盆里投入纸钱,明灭的火光映在她面无表情的脸上,显得肃穆而冰冷。
轻轻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然后是青枝惊讶的声音:“卫公子。”
千歌转身回头,卫寒焰一身布衣走进来,在老夫人灵堂前鞠躬上香,而后单膝跪在千歌身旁,抓了把纸钱投入火盆。
“多谢卫公子。”千歌向他一礼。
卫寒焰点了下头,说:“前几日我都在当值,刚刚才轮休出宫。”
千歌明白他是在解释这么晚过来的原因,再次对他一礼:“卫公子有心了。”
之后便是一阵静默。卫寒焰也不走,就跪在千歌旁边,与她一同烧着纸钱。
千歌觉得这气氛实在怪异的紧,又不好出口赶人,想了想,道:“当初绿柳的事,多谢卫公子帮她解围。”
“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卫寒焰说。他也是看在千歌的面子上,还有还柔贵妃饶珍妃性命的人情,而且到最后绿柳还是被高喜带走了。
千歌道:“听说前不久卫公子高升大统领,如今在禁卫军中的地位仅次于统帅,真是可喜可贺。”
卫寒焰目光深深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千歌被他看得不自在,躲开了他的视线。
过了片刻,卫寒焰有些自嘲的说:“就算我升职为大统领又如何,在你心里,我始终比不上三王子。”
千歌蹙眉,声音不再那么温和:“夜深了,卫公子该回去了。”
卫寒焰看着千歌的侧脸,她神情中有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对着三王子的温柔娇羞,吝啬于分他丝毫。卫寒焰低头,又抓了把纸钱投入火盆,看着火焰慢慢将它们吞噬,道:“很遗憾老夫人遭受意外,但是你暂时不用嫁人,我很庆幸。”
千歌眉头皱的更紧:“卫公子,我……”
“你又想说拒绝的话?”卫寒焰打断她,声音冰冷却坚决,“不管你说多少次,我都不会放弃的!”
千歌觉得头疼,对于君习玦她还可以恶语相向,对待卫寒焰她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拒绝没有用,难道要翻脸绝交吗?
“我已经定亲了。”千歌对他称述不可忽略的事实。
“一年内能发生很多可能,”卫寒焰冰雪雕琢的眸子直直望进她眼里,道,“就算你真的成亲,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抢过来!”
千歌觉得一股寒意从他的眼睛一直渗透到心底,他说的是真的!千歌意识到这一点,有些恼怒的沉下脸:“卫公子有问过我的意见吗?我不是任人抢夺的物品!”
卫寒焰道:“你知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不管是什么意思,我希望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千歌冷冷道,如果卫寒焰心里抱着那个念头,那他们就只能绝交了,这样对彼此都好。
卫寒焰眼中出现一抹受伤,很快又敛去,声音低哑道:“我已经错失了一次,不想再错失第二次,无论你说什么,我心意已决。”他说着,不给千歌再开口的机会,起身道:“我明日再过来。”
千歌望着卫寒焰僵直着脊背走出去,没入夜色里,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卫公子真是个痴情人。”青扇小声的说道。
千歌一愣,才想起刚才几个丫鬟都在一旁听着,顿时羞也不是,恼也不是,分外尴尬。
青扇还在说:“小姐如果不是有三王子了,卫公子真是个可以托付的好男人。”
青枝伸出手指戳戳他,示意她别再说了。
青扇偷瞧了一眼千歌的脸色,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可惜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就只能从一而终,否则小姐嫁给两个人,那就两全其美了。”
“青扇!”千歌这下真生气了。
“奴婢胡言乱语,奴婢掌嘴!”青扇装模作样的打了自己两嘴巴,一副乖乖认错的可怜模样。
千歌拿她没办法,又舍不得打骂,狠狠瞪了她一眼就作罢。
第二日,卫寒焰果真一大早就来了,千歌只当作没看到他,卫寒焰也不上前打扰,就站在不远处一直看着她。
等夜凤邪来了,两人理所当然的出去打了一场,千歌也没管他们打得结果如何,傅南峰过来时带了消息给她,北疆胡族于边境集结军队,蠢蠢欲动,有扣关之势。
这一次傅南峰得到的消息比朝廷还早,原来傅南峰自得到千歌提醒,让他准备北疆作战后,便留心打探北疆的动静。他毕竟在北疆从军十多年,人脉有不少,也有很多铁兄弟,他现在今非昔比,那些与他有交情的人多多少少都受益,也想攀着他这棵大树。所以他稍微打探了一下,就有不少人暗中向他透露消息。
这若是放在以前,耿直的傅南峰绝对不会做这种事,但是家逢骤变,儿子有家归不得,儿媳和孙子待在危机密布的皇宫,傅南峰早下定决心,就算豁出去自己的忠良之名,也要护住一家老小的安全。
千歌的盘算,傅南峰这些天也想清楚了,他现在虽然位居大将军,但是手中却没有忠于他的军队,北疆军无疑是最合适的。四十万北疆军进可为兵,退可为民,军需有大半都靠自给,对朝廷的依赖性不大,如果他能把这支大军握在手里,就可不畏惧任何人。日后不管谁继承皇位,他都能保全千舞和五皇子。
不过现在北疆军的实权握在夜家人手里,想从夜家人手中把兵权抢过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舅舅先不用担心其他,”千歌眸光流转,缓缓道,“胡族来犯,北疆军元帅会率大军抵御,我们只需静观其变即可。”
傅南峰不知她有何深意,但是他早已不把她当真一个小丫头看待,而是一个谋士。她既然说静观其变,那他就先等着好了。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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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6 主动出击胡族
当天下午,北疆胡族异动的折子就呈到了龙案上,元帝立刻召集武重臣在御书房议事。. 。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的小说
依附大皇子一派的赵将军道“皇上,胡族靠游牧为生,‘春’季万物复苏,牧草尚未长成,每年这个时候他们都会南下劫掠,不过北疆军有夜元帅坐镇,必会将他们挡回去的!”
“赵将军此言差矣,”二皇子一派的刘‘侍’郎道,“北疆军有四十万大军,每年消耗大量军需,却年年都被胡族戏耍,难以建功。胡族匪寇闯入我境烧杀抢掠,而后逃之夭夭,究竟是被夜元帅打回去的,还是抢够了自己回去的,还真不好说。”
陈‘侍’郎道“皇上,刘‘侍’郎言之有理,胡族之所以如此嚣张,皆因北疆军御敌不利,倘若夜元帅的威名能让胡族忌惮,他们早就退避三舍了,哪敢年年来犯!”
“你们说的轻巧,胡族若是那么容易对付,朝廷早就将他们灭了,”陆学士冷哼道,“遥想先皇在位时,胡族数次攻破北疆防线,兵力直‘逼’京师,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夜元帅如今能够守住北疆,阻挡胡族南下,已经是大功绩了。”
“那是先皇登基之初,朝还不稳定,才让胡族有机可乘,”刘‘侍’郎反驳道,“先皇与皇上都乃盛世明君,昭月国力大增数倍,如今想要剿灭胡族,并非不可能!”
一个粗‘性’子的将军斥道“你一个官懂什么!胡族人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人人皆骁勇善战,宝马良驹也比我们多,哪是好打的!尤其是骑兵,冲撞起来势不可挡,而且来去如风,追都追不上!”
“咳!”夜太师咳嗽一声,示意这个将军收敛。. 小说
元帝听惯了下面人争吵,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武大臣的争执通常都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只不过为了打压对方而贬低罢了。每次议事这都是必定要有的开场,元帝听得漫不经心,但也不阻止;
不过今日二皇子一派的人似乎是有备而来,刘‘侍’郎谏言道“皇上,昭月国力日盛、兵强马壮,当是扬我国威的时候,对待胡族不应再被动防御,应该主动出击,打得他们永不敢来犯!”
元帝神‘色’微动,道“刘‘侍’郎所言,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大皇子一派的官都有些吃惊,又有些动心,若是夜元帅真的能大败胡族,大皇子必然更上一层楼,赐封太子指日可待。不过他们可不信二皇子的人会这么好心,觉得里面必定有‘阴’谋。武官们想的要简单一些,他们很多人都知道胡族的厉害,抵御已是难事,主动出击只会造成更大伤亡,还难以建功。
两部分人想得不一样,但都觉得这不是个好建议,不过他们都没有出声,而是等着上面的人拿主意。
手下的人都心动了,迫切想做太子的大皇子自然更为心动,不过他也谨慎的没开口,而是看向夜太师和夜王爷。
夜元帅是夜太师的嫡次子,夜王爷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若说两人不想要这份军功,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这军功如果真那么好拿,他们还能等到今天?
夜太师朝龙案后的元帝看了一眼,皇上听了刘‘侍’郎的建议,脸上仍是没什么表情,但是身体却微微朝前倾了一点,显然皇上心里很感兴趣。夜太师心里苦笑,近几年来,不管是剿灭景王还是平定苗疆之‘乱’,朝廷都大获全胜,而且这两年风调雨顺,国库充盈,咱们这位皇上的心只怕也膨胀了。
一方面是几乎可以预见的败仗,一方面是皇上的圣心,二皇子还真是给他们出了个难题!究竟该如何选择,连夜王爷一时都不敢拿主意。
夜太师没有犹豫太久,就选择了后者,圣心不可违,皇上既然已经意动,这场仗迟早是要打的。现在他们顺应形势,若是战败也可把责任推一部分给提议的人,皇上到时也不会太过怪罪。而且说到底,夜太师心里未尝不抱着几分侥幸,渴望赢得那军功。
夜太师斟酌道“皇上,胡族人强马壮,老臣觉得主动出击,恐怕没有多少胜算。不过胡族这些年的确过于嚣张,应该给与他们一些教训,至少让他们有敬畏之心,三两年内不敢来犯。”
“夜太师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卫国公道,“我昭月如今的人马不比胡族差,兵力又远胜于对方,何愁不胜?夜太师如果觉得夜元帅如法胜任,不如让夜元帅把位置让出来,‘交’给有本领和胆识的人去领军作战;”
“太师也是出于谨慎考虑,”夜王爷道,“卫国公从未上过战场,自然不知道胡族的厉害,胡族若是轻易可败,何以数百年传承不绝?”
元帝敲了敲龙案,问道“珅儿和玦儿以为如何?”
君习玦出列,道“父皇,儿臣觉得夜太师固然谨慎,但缺乏锐气,胡族屡犯边境,我昭月若不给与重创,何以镇住周围虎视眈眈的列国?”
君习珅紧跟着道“父皇,出击胡族势在必行,不过胡族实力有目共睹,儿臣以为不可贪功冒进,应当徐徐图之,先挫其锋芒,而后再慢慢考虑如何败兵。”
元帝沉‘吟’片刻,问傅南峰道“傅爱卿曾于北疆军从军,应当清楚双方军力,爱卿觉得此战可有胜算?”
“回皇上,”傅南峰道,“臣离开北疆军已经四年,对敌我兵力情况已经不甚了解,不过近几年我昭月军力的确大增,或许可以一战。”
元帝道“既然如此,那就让夜元帅率军出击胡军吧。”
“皇上圣明!”众臣齐呼。
元帝看着大皇子道“你要替朕多督促夜元帅,北疆军若能力败胡军,朕重重有赏!”
大皇子高兴的道“是,父皇!”
夜太师心里却高兴不起来,皇上虽然只说了战胜有赏,但是倘若大败,还不知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君习玦低下头,掩去眼一闪而逝的光芒,千歌说的没错,父皇果然同意主动出击胡族,其实在此之前他都不敢确定。他心不由闪过一个让他脊背发凉的念头,千歌对父皇的了解,难道比他还深吗?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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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7 求而不得
上一章:476 主动出击胡族
老夫人下葬这日,雪宅里哭声震天,不管是真伤心还是假难过,从主子到奴才,个个都哭得声嘶力竭。{我们不写小说,我们只是网络文字搬运工。-<网>(hua
雪千舞已为皇家人,不能为老夫人哭丧,在这种情形下又忍不住被感染,只能远远的避开。
端妃陪着她站在角门处,望着众人扶棺出殡,握着雪千舞的手劝慰道:“老夫人有雪宁侯为她送终,又得以归葬雪氏祖坟,她老人家泉下有知,想必也觉得欣慰。你快别伤心了,我看着你这样子,心里也难过。”
雪千舞红着眼眶,强忍泪水道:“伊姐姐不用担心,我从小由祖母带大,祖母突然一走,我一时间有些难以自持,过一会便好。”
“这里风大,你这几日身子不好,我送你回房间休息吧。”端妃道。
雪千舞朝门口望了一眼,出殡的队伍已经走了,只留下一些奠客和女眷。千歌还在招待,她也无法帮忙,便点了点头,准备回后院。
两人刚走过垂花门,就见图昕公主朝这边大步走过来,看起来面色不善。
“端妃娘娘,我想单独和柔贵妃说几句话。”图昕拦在两人面前,大概顾忌端妃在场,她尽量缓和了语气说道。
端妃看看她,又看了看雪千舞。
雪千舞不想面对图昕,只是看她的样子,自己不答应,她恐怕不会罢休。图昕的个性直率火爆,雪千舞担心她把事情闹大,只好对端妃道:“伊姐姐,你先回去吧。”
端妃点了下头,转身的时候又看了一眼桑梓,才脚步缓慢的离去。(hua 广告)
流漓和绿柳、绿茵往四面散开,防止有人闯过来。
等端妃走了,图昕立刻愤怒的道:“这几天晚上,桑梓是不是都在你房里?!”
雪千舞有些羞涩、愧疚和尴尬,对她的质问不知该如何回答。虽然她和表哥只是单纯的说话,没有做出格的事,可是终究是对不起图昕。
图昕看她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气得眼睛都红了。若不是她前天心血来潮,半夜去找桑梓,她还不知道他竟然背着她和这个狐狸精幽会!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图昕骂道,“你已经是皇上的人,为什么还要缠着桑梓不放?你祖母死了,你还有闲心勾引男人,你还有没有廉耻?!”
雪千舞脸上的红晕瞬间褪去,变得刷白。
“够了!”旁边突然传来一声怒喝,桑梓快速走过来,脸上满是怒气,“谁准你这么跟她说话?!”
“你还护着她?”图昕伤心道,“桑梓,我对你这么好,你却屡次背叛我,你对得起我吗?!”
桑梓喉结滚动了一下,脸上怒气消退,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她的恩情他不会忘,她的胁迫折磨他也不会忘,但是对他来说,他们之间的羁绊从来就不涉及爱情。
似乎是看懂了桑梓眼神中的含义,图昕不由朝后退了一步,表情伤心欲绝。片刻后,她眼中闪过一丝狰狞的恨色,突然一拍腰间的囊袋,将什么东西朝雪千舞扔去。
桑梓脸色大变,想也未想就挡在雪千舞身前,将她紧紧抱住。背后有虫体入肉的感觉,一股尖锐如刀割般的痛感瞬间传遍四肢百骸,桑梓强忍着一声不吭。
“表哥!”雪千舞失声大叫,桑梓的脸上像是有细长的虫子爬过,有血液从皮肤渗出,看起来尤其瘆人。
“表哥,你怎么了?!”雪千舞惊慌失措,想伸手去摸桑梓的脸,桑梓却猛然将她推开。他不知道这蛊虫是否会传播,不想害了千舞。
雪千舞被推的往后踉跄几步,又不顾一切的冲上来抱住他,桑梓全部的力气都在撑着自己不倒下去,已经没有力气再阻止她。雪千舞拿袖子去擦桑梓脸上的血迹,却擦破了一块皮肉,她顿时不敢再碰,惊的声音都变了:“大夫!快请大夫!”
“他中了我的蛊,中原的大夫治不了他!”图昕冷冷的道,两人苦命鸳鸯的模样刺激的她浑身发抖,心里的绞痛让她吐出恶毒的话,“再过一刻钟,他就会全身溃烂而死,变成一滩烂泥!”
雪千舞惊恐的摇头:“不要!我求求你饶过他!你恨的人是我,你要对付就对付我,不要这样对他!”
图昕冷笑:“我原本要对付的就是你,谁让他自己非要护着你,死了活该!”
桑梓已经支撑不住的倒在她身上,身上到处都在渗血,雪千舞若不是扶着他,就要给图昕跪下了:“求你放过他!只要你放过他,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你要真想杀人,就让我代他死吧!”
桑梓声音微弱:“不要……千舞,不要……”他挣扎着要站起来,却只蹭出更多的血。
“表哥,你别动!你别动啊!”雪千舞泪流满面。
图昕强忍着不对桑梓心软,冷声道:“只要你答应从此之后不见桑梓,我就救他!”
“我答应!”雪千舞毫不犹豫的说,只要表哥能活着,她愿意忍受后半生的孤苦。她如今这个样子,早就不该再见表哥了。
“你要说话算话,否则下次我一定要了你们两人的命!”图昕威胁了她一句,立刻就将桑梓抢过来,咬破食指往他口里滴了几滴血,又拿出一把看不出材质的刀,在自己和桑梓手腕上各划了一刀,将伤口紧贴在一起。
片刻,一只沉黑肥腻的虫子就从桑梓的手腕上的伤口爬了出来,动作极快的要往图昕伤口里钻。图昕捏着一根细针以更快的速度将虫子钉住,而后丢进腰间囊袋里。
做完这些,图昕脸上失去了血色,而桑梓身上立刻停止流血,眉宇间痛苦的神色也减缓了。
雪千舞忙擦了擦眼泪,想上前查看他,却被图昕喝止,她冷道:“你可以走了,别再让我看见你缠着桑梓!”
雪千舞害怕她再做伤害表哥的事,不敢久留,只能悲伤的最后看了眼桑梓,艰难的转身离开。
“千舞……”桑梓想甩开图昕去追她,图昕恨恨道:“你若想我把刚才的蛊虫用到她身上,你就去追!”
桑梓被钉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雪千舞慢慢走出视线,脸上是痛苦到极点的麻木。
图昕背对着他狠狠抹了把眼泪,心里告诉自己,这是她给自己和桑梓的最后机会,如果桑梓和雪千舞不见面,却还是忘不了她,那她就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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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8 端妃的猜测
端妃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就一直坐立不安。刚才图昕去找雪千舞不知道要说什么,有那个会武功的流漓在,她不敢留下偷听。不过她离开前,隐约听到图昕说了晚上、桑梓这两个词。
他们三个人之间,绝对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纠葛!端妃心里肯定的想。
等了一会,敏姑姑从外面推门走进来。
端妃忙问:“怎么样?”
敏姑姑小声的说:“娘娘,刚才图昕公主和驸马离开了,不过两个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样子似乎是闹矛盾了。奴婢从柔贵妃院门口经过,试探的问了一下绿茵,但是什么都没问出来,只知道柔贵妃回房间里休息了。”
“只有这些?”端妃追问。
敏姑姑点了下头,为难的说:“娘娘说了不能让人察觉异样,奴婢就不敢多查。”
端妃慢慢在椅子上坐下,有些不甘心。
敏姑姑道:“娘娘,柔贵妃和公主驸马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
“本宫也不知道。”端妃蹙眉道,她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但是一直想不出来。
“公主和驸马从苗疆过来,与柔贵妃又没见过几面,”敏姑姑道,“唯一算得上有牵扯的,就是云傅氏当初诬赖驸马是傅兮阳。”
端妃心里笼罩的迷雾突然被拨开,她猛的站起来,满脸震惊。
“娘娘,您怎么了?”敏姑姑不解道。
端妃没理她,自言自语道:“不对,这解释不通。”那日太和殿里已经证实过了,桑梓和傅南峰根本没有血缘关系,他不可能是傅兮阳。
端妃想了想,喃喃道:“云傅氏会认错,肯定是因为桑梓和傅兮阳很相像,千舞莫非是忘不了原来的夫君,所以对桑梓移情,和他暗通款曲?”
端妃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否则图昕公主怎么会那么敌视千舞,从不给她好脸色看。联系到今天图昕说的晚上、桑梓两个词,难道是千舞晚上和桑梓幽会,被图昕发现了?
“娘娘,您在说什么?”敏姑姑听不清她的低语。
端妃看了她一眼,道:“没什么,今天的事不准对任何人说。”她有些嫉妒千舞的好命,也想抓住她的把柄,但并不想害千舞。她虽然信得过敏姑姑,但这种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况且她也没有证据。
“是,奴婢知道了。”敏姑姑道,“娘娘,明日一早就要回宫了,娘娘有没有想采办的,奴婢去准备?”
“去买些福果堂的点心果子,”端妃带着几分怀念说,“本宫未入宫前经常吃,算来有四年半都没尝过了。”
敏姑姑笑着道:“奴婢立刻去准备。”说完便出去了。
端妃想到福果堂,不免就想到当初和千舞、千歌一同住在雪宁府,一起去荣熹书院修习的场景,当初她们下学之后,总爱去福果堂里买些点心果子,或甜或酸的滋味现在她还能忆的起来。端妃心里说不上是怀念还是遗憾,匆匆四五载,物是人已非。
晚膳过后,端妃耐着性子等到天完全黑了,外面行走的人少了,便静悄悄的往雪千舞住的院子里走。她虽然觉得自己猜的**不离十,但还想从千舞那里再探查一下,最好是能拿到证据。否则等明天她们回宫了,想查到什么就难了。
端妃走进院子里,这个有五间正房,东西各六间厢房的宽敞院落里只住了雪千舞一个人。她当初还想着没把她们安排在一个院子里,是因为她们身份贵重,现在想来恐怕是方便幽会吧。
院子里只有正房中间的两间房亮着灯,门口也未见人看守。
端妃放轻了脚步走过去,走得近了,隐约听到里面传来谈话声,端妃站在门口凝神细听,听了片刻也没听出什么,身后突然传来冷冰冰的声音:“端妃娘娘!”
端妃吓得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手中的灯笼掉在了地上,迅速被烛火吞噬。
端妃转过身,就见流漓正站在她身后,千歌和千舞从院子中央朝这边走来,不紧不慢的步伐却似踏在她心口,让她浑身都绷紧了。
“伊姐姐,你怎么来了?”千歌笑问,“刚才被流漓吓到了吧,她总是神出鬼没的,我有时也会被吓到。待会我一定惩罚她,给伊姐姐出气。”
“没关系,怪我胆子太小了。”端妃迅速调整神情,若无其事的笑道,“我听到里面有说话声,还以为你们在里面,正准备敲门呢。”
这时房门从里面打开,绿柳和绿茵道:“娘娘和小姐回来了,端妃娘娘也来了,快请进!”
端妃有些懊恼,她刚才怎么没辨认出是这两个丫头的声音呢。
三人进了屋,在椅子上坐下,千歌问道:“伊姐姐这么晚怎么过来了?”
“我有些睡不着,所以想找你们说说话,”端妃道,“我原本想着你们若睡了,就不打扰了,看到房里亮着灯才走进来。”端妃说着拿出一只木盒,打开盒盖,“瞧,我给你们带了福果堂的点心,我还记得你们以前爱吃的口味。”
千歌笑着说:“谢谢伊姐姐,你还记得给我们买点心,这几天都没能好好招待你。”
“姐妹之间,说的哪里话,”端妃说,“你忙里忙外的,我来也没帮上什么忙。”
三人闲聊了一会,端妃有些担忧的问雪千舞:“今天那个图昕公主拦住你,没有为难你吧?我看她当时的样子有些来者不善。”
想到图昕,雪千舞心里阵阵抽痛,脸上却丝毫不显,道:“没有,图昕公主只是看起来有点凶。”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端妃又问,“她找你说了什么?可别又是受了别人的挑拨,故意找茬。”
雪千舞澄澈的眸子看着她,慢慢道:“对不起,事关图昕公主的私事,我不能告诉伊姐姐。”
端妃笑了笑:“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只要她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我就放心了。”
端妃心知千舞不可能说,又聊了一些其他的琐碎,就借口天色太晚,告辞离去了。
千歌和千舞将她送出院门,让绿柳提着灯笼送她回去。
端妃一走远,雪千舞的脸色就黯淡下来,像是问千歌,也像是自问:“为什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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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9 五皇子不像臣妾
千歌没有回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们不写小说,我们只是网络文字搬运工。-<网>千歌望着端妃的身影慢慢没入夜色,最后连那一点灯笼的光亮都不见了,对雪千舞道:“我们回房吧。”
雪千舞有些魂不守舍的跟着千歌往回走。
半个时辰后,君习玦收到了端妃传来的消息。
“桑梓,傅兮阳。”君习玦念着这两个名字,这两人的确身形非常相似,他以前还真没放在心上。
柔贵妃备受父皇宠爱,还会对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念念不忘,甚至移情到别人身上?这事情放在任何一个妃嫔身上,他肯定不信,但是雪千舞,他不由的就信了。
将信笺在烛火上烧成灰烬,君习玦唇角勾起一抹笑,有了这个弱点,柔贵妃就不再是无懈可击的了,等以后,这个情报一定能给他带来莫大的好处。
翌日一早,柔贵妃和端妃就乘坐厌翟车返回皇宫。
大街上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安氏抱着小念儿站在傅府门前,望着厌翟车从远处驶来,又目送它朝皇宫行去,安氏低声在小念儿耳边说:“念儿快点长大吧,长大后就能看到娘亲和哥哥了。”
念儿安安静静的躺在他怀里,黑葡萄般的眼睛无辜的眨动。
安氏含泪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抱着他走回府里。
万安宫的五皇子几日不见母妃,雪千舞一将他抱起,睡梦中的五皇子立刻就醒了,不像平时一醒来就哭着要吃奶,小家伙对着母妃咯咯的笑。
雪千舞连日阴郁的心情立刻就被这串笑声治愈了,将他放在床上坐着,拿着拨浪鼓逗他玩。
这时候元帝走了进来,宫婢忙要行礼,元帝手一挥,她们便福了个身,退了出去。
元帝走到床边坐下,雪千舞才发现他,高兴道:“皇上!”
元帝拉住她的手上下打量,说:“朕瞧着怎么瘦了,雪宁侯没给你吃好?”
“怎么会,臣妾有好好吃饭,”雪千舞笑着说,“雪宁侯要听到皇上这样说,肯定吓得诚惶诚恐。”
元帝哈哈一笑,而后道:“去送了你祖母,以后可不准那么伤心了。”
雪千舞点点头,愧疚道:“是臣妾太任性了,臣妾对不起皇上。”
“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元帝道,“就是这几天你不在宫里,朕有点不习惯。”
雪千舞冲他开心一笑:“臣妾也想念皇上,还有五皇子。”
“这臭小子你就别想他了,”元帝伸手在五皇子屁股上拍了一下,“他这几天好吃好睡,可一点都没发现你不在。”
五皇子立刻咧着嘴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还张手让雪千舞抱。
雪千舞连忙将他抱起来哄,五皇子干嚎了几声就停了,委委屈屈的哼哼。
元帝又好气又好笑:“这臭小子还是老虎屁股摸不得,豆丁大就知道装哭博同情了。”
“五皇子才不会这样,”雪千舞瞪了元帝一眼,“皇上肯定是把他打疼了,皇上以后再打五皇子,小心五皇子以后不跟皇上亲。”
这本是犯了忌讳的话,元帝却听着心情极好,揉了揉五皇子的脑袋,道:“小五儿找到靠山了,朕以后可不敢打你了。”
五皇子一扭头,把后脑勺对着他。
“还是个气性大的,”元帝笑道,“小五儿这脾气像谁?”
“反正不像臣妾。”雪千舞抿着唇笑,眼神明白白的在说像皇上您。
元帝哈哈大笑,他也不知道自己小时候是个什么模样,瞅着小五儿这样子,莫名的真觉得像他了。
“来,小五儿给父皇抱抱。”元帝轻轻将五皇子抱到自己怀里,小家伙似乎消气了,乖乖让他抱着,揪着他胸口的龙纹玩。
雪千舞见元帝脸上满满的笑,说:“皇上今日似乎很高兴?”
“嗯,朕刚刚收到消息,北疆军首战告捷,”元帝脸上笑纹扩大,“这一战开了个好头,极大的鼓舞了士气!”
“太好了!”雪千舞也高兴道,“臣妾听说胡族特别残暴,能把他们打走,北疆的百姓就有好日子过了!”
元帝胸中有豪情万丈,道:“朕初登基的时候,就下过决心,三十年内一定要将胡族降服,永不敢犯我昭月!”
雪千舞笑道:“皇上预计的时间太长了,这才二十多年,皇上的心愿就要实现了。”
元帝朗声笑道:“此话不假!”
雪千舞将已经开始打瞌睡的五皇子抱过来,放躺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
外面传来笃笃的敲门声,元帝道:“进来!”
绿柳轻步走了进来,说:“皇上,娘娘,皇后娘娘派人来请娘娘去凤仪宫,中午皇后娘娘设了小宴,请了几位娘娘赴宴。”
元帝脸色立刻一冷,道:“夜元帅刚打了胜仗,皇后就迫不及待的要炫耀了!”
“打胜仗这样的好事当然值得庆祝,”雪千舞笑道,“皇上都这样高兴,皇后娘娘自然也很高兴。如果臣妾有像夜元帅那样厉害的兄长,臣妾肯定也要炫耀一下。”
“你就会为别人说好话,”元帝道,“雪宁侯和你舅舅都是能打仗的,朕可没见你朝别人提过一句。”
雪千舞惊讶道:“雪宁侯也会打仗吗?”
“你连这都不知道?”元帝有些无奈,千舞当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朕总不能光看在雪太妃的面子上,就给他封侯,他的侯位也是靠军功挣来的,不过封侯之后,就很少带兵了。”
“为什么?”雪千舞不解,“将军不打仗不是很可惜吗?”
元帝无法跟她解释,因为雪家势力太大了,不能再手握重兵。其实不只雪宁侯,卫国公也是带过兵的,后来兵权都被他收缴,分给其他将军了。只有夜家是个特殊的存在,他以前只能容着他们。
“雪宁侯受过伤,不能再带兵了。”元帝糊弄雪千舞道。
“哦!”雪千舞点点头,“那雪宁侯还是好好休养吧,反正昭月厉害的将军很多。”
绿柳听着娘娘和皇上一对一句的说着,似乎完全把皇后宴请的事忘了,她也不着急,倒是把等在外面的姑姑气坏了,柔贵妃实在太嚣张了,对皇后的宴请竟然如此怠慢,就这么把她一直晾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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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0 争斗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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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姑姑在外面等了多时,才终于把绿柳等出来,立刻拉着张脸道:“柔贵妃这是出了趟宫,把宫里的规矩都给忘了,皇后娘娘宴请也敢如此拖沓,眼中还有尊卑吗?”
绿柳原本还打算好好与她说,见她如此无礼,便冷道:“陈姑姑好大的架子,对我们娘娘也敢指手画脚,皇后娘娘也没您这么大谱!”
或许是因为夜元帅打了胜仗,连带着凤仪宫的奴才腰杆都硬了,陈姑姑讥讽道:“皇后娘娘宽容大度,不与柔贵妃一般计较,我们做奴婢的总得代主子提点几句,省得有些人认不清自己的身份,还想欺到皇后娘娘头上。”
“我今日才知道,原来侍奉皇上,便是欺负皇后娘娘,”绿柳冲她露出一抹假笑,“多谢陈姑姑教诲,我这就进去通禀皇上和娘娘,娘娘得先紧着皇后娘娘,不能再侍奉皇上了。”
“等等!”陈姑姑脸色一变,“皇上在里面?”
绿柳笑眯眯:“是啊,我们娘娘一回宫,皇上就来看娘娘和五皇子了。”
陈姑姑惊恐,她根本没看到皇上的辇驾,也没看到全福公公,否则她哪敢说这话。陈姑姑胆怯的朝里面寝殿望了一眼,庆幸自己说的声音并不大,皇上肯定听不到。
“绿柳姑姑说的哪里话,凡事当然以侍奉皇上为主,”陈姑姑拉不下脸示弱,匆匆把刚才的话揭过,软和了声音问,“不知娘娘如何回复,我也好回去给皇后娘娘复命。”
绿柳也懒得与她计较,道:“娘娘自然是愿意去的,只是皇上说了中午要在这儿用膳,娘娘只能向皇后娘娘告个罪了。”
“既然如此,我这就去回话了。”陈姑姑说完转身就走,心里很是嫉妒,万安宫仗着受皇上宠爱,一个小丫头片子都不把她放在眼里,她回去一定要跟皇后娘娘好好说道说道。
元帝中午在万安宫用过午膳,小憩了一会,便回御书房处理国事了。
元帝前脚刚走,皇后又派人来请柔贵妃,雪千舞心知这一趟推脱不掉,便更衣换妆,前往凤仪宫。千歌在宫外没回来,这一仗就要靠她自己打了。
到了凤仪宫,卫贵妃、四妃和其他一些娘娘都在,桌案上摆着水果点心,看起来午宴过后,大家都没散,就等着她过来呢。
雪千舞入座后,徐德妃阴阳怪气的说:“皇上对柔贵妃真是宠到了心眼里,破例让贵妃出宫奔丧,一回来又立刻去看望,真真让我们后宫姐妹羡慕的紧。”
贺贤妃笑了一声,道:“皇上现下对柔贵妃确实宠幸,不过谁能料得到以后呢,想当初德妃妹妹受宠的时候,要天上的月亮皇上也给愿意给。”
贺贤妃一句话讽刺了两个人,雪千舞还没怎样,徐德妃就气得变了脸色。
“那也好过贤妃姐姐你,”徐德妃嗤笑道,“姐姐入宫二十年,好像还从未被皇上独宠过呢。”
这回轮到贺贤妃气红脸了。
雪千舞目光在这两人身上扫过,看来她这几天不在宫里,错过了什么好事。
宁妃侧身靠近她,小声说道:“四皇子在御花园玩的时候,把玲琇公主的裙子弄脏了,玲琇公主责骂了他一通,贤妃和德妃就为此翻脸了。”
宁妃看了眼争吵的两人,又道:“我觉得四皇子向来乖巧懂事,应该是无心犯错,而且小孩子才几岁大,玲琇公主做的有些过了。”
雪千舞点头,四皇子的确不是个调皮捣蛋的,看得出徐德妃对他很重视,将他教育的很好。不过玲琇公主责骂四皇子只是表面上的,贤妃和德妃分别站在卫贵妃和皇后一边,她们会翻脸,也是因为大皇子和二皇子的争斗愈发剧烈了。
“好了!”皇后道,“本宫请你们过来,可不是听你们争吵的。”
贺贤妃和徐德妃相互瞪视一眼,神色难看的闭嘴了。原本只是小事,这几天争吵下来,两人却都吵出真火气了。
皇后看向雪千舞道:“皇上特许你出宫奔丧,但是你既然已经回来了,就不该穿的这么素,你这是想诅咒本宫还是太后?”
“皇后娘娘言重了,”雪千舞道,“臣妾这套衣裙是皇上赏赐的,皇后娘娘若嫌素了,臣妾这便回去更换。”
卫贵妃冷哼一声:“柔贵妃不要动不动就拿皇上说事,恃宠而骄可是没有好下场的!”
雪千舞道:“卫贵妃误会了,本宫只是担不起诅咒的罪名,只能实话实说罢了。”
“既是皇上赏的,那也就罢了,”皇后沉着脸说,“本宫之前派了陈姑姑去请柔贵妃过来,却遭万安宫的奴才冷嘲热讽,果然是一人得道鸡犬飞升,万安宫的奴婢都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
雪千舞惊讶道:“陈姑姑怕是只对皇后娘娘说了一半,上午皇上在臣妾宫里,陈姑姑不知情,所以出言不逊,皇上差点发了怒,臣妾才让丫头训斥了她几句。皇后娘娘日后可不要派那等刁奴出去办事,否则哪天真冲撞了皇上,娘娘只怕也要受牵连。”
皇后冷笑:“柔贵妃真是巧言善辩,凡事都是你有理!”
雪千舞道:“臣妾只是实话实说,皇后娘娘若不信,可以向皇上求证。”
“你少抬出几次皇上,本宫也不会拿你怎样,”皇后冷道,“不过本宫要忠告你一句,眼光要放远些,多为以后打算,免得将来后悔莫及。”
“多谢皇后娘娘教诲。”雪千舞淡淡道。
皇后将目光从她身上收回来,面上带了丝傲然的微笑,道:“北疆军首战告捷,想必诸位都听说了。”
“这么大的喜事,臣妾自然听说了,”蒋妃恭维道,“令人闻之色变的胡族,夜元帅将其打的溃不成军,还缴获了许多俘虏和宝马,当真是骁勇!”
于妃也笑道:“夜元帅是朝廷的大功臣,当称昭月第一元帅!”
皇后笑容扩大,道:“本宫还小的时候,就听夜元帅许愿,要击败胡族,保卫昭月大好河山。如今他的确是实现愿望了。”
下面顿时一片赞颂声。
卫贵妃冷嘲道:“皇后未免高兴的太早了,首战告捷是因为打了胡族一个措手不及,后面的战事输赢还难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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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1 后妃捐钱
“卫贵妃这话是何意思?”皇后立刻抓住她话中的把柄,“难不成卫贵妃很期盼北疆军吃败仗?”
“皇后别往臣妾身上扣罪名,”卫贵妃道,“胡族不足为惧,最后胜利的肯定是我昭月,只不过是不是夜元帅摘得胜果,犹未可知。”
皇后心中气急,面上淡淡的笑道:“不管是不是夜元帅,反正轮不到卫家的人,唉,有些人就是好命,别人在沙场冲锋陷阵,他们却在京城享清福。”
卫贵妃握紧了拳头,冷笑道:“臣妾父兄是没有马革裹尸的命,夜元帅却是有这个福气的。”
皇后脸上变色,卫贵妃这是诅咒她哥哥!“卫贵妃还是多关心卫家兄弟吧,”皇后冷森森的道,“他们帮着二皇子铲除云家余孽,可别一不小心反遭对方毒手!”
卫贵妃双眼一瞪,仇恨的盯着皇后,皇后也冷着脸瞪回去,双方都有种不死不休的气势。
吕慧妃轻声开口,打断了她们之间的对峙:“皇后娘娘今日召集众姐妹来,想必是有要事吧?”
皇后缓和了脸色,扫视众人一眼,道:“今日确有要事,北疆军于前线奋勇杀敌,这于国于民都是好事,这场战事的规模也比前几年浩大,耗费军需不计其数。皇上和满朝文武都为此战费尽心血,吾等也不能只在后方安享富贵,应当多少出一份力。”
皇后说到这,下面有些人的神情就变得难看,皇后继续说道:“金银珠宝于吾等来说,都是身外之物,但对于前线将士,却是性命和食粮。本宫将珍藏的一对价值千金的玉如意和二千两黄金捐出来,算是给北疆将士的一点心意。”
立刻有宫婢将皇后说的金玉端上来给众妃嫔看。
众妃面面相觑,一时鸦雀无声,皇后显然是想号召大家一同捐钱给北疆军,但是她们的银子平常花用还嫌少,哪舍得捐出去。夜元帅是皇后的哥哥,可不是她们的哥哥,皇后做的看似大义凛然,还不是为了自家人。
雪千舞眸光流转,皇后此举真是一箭三雕,既能显示自己的贤德,赢得皇上欢心,并在朝中博个好名声,又可以拿别人的钱支援夜元帅,还有一点是最重要的,若夜元帅最终胜了,便有皇后的一份功劳,到时候势必趁机推动大皇子成为太子,若是夜元帅不幸败退,皇后到时候求情也会更有底气。
雪千舞瞥了眼卫贵妃,显然她也看出皇后打的好算盘,脸色难看到极点,但并没有出言反对。皇后现在站在大义的角度上,谁若是敢提出异议,传到皇上耳里,绝对讨不了好。
众人没人敢反对,但也没人愿意掏钱,一时间气氛僵住了,大殿内落针可闻。
终于,徐德妃开口道:“皇后娘娘果然贤德,为天下女子表率,这份忧国忧民的胸怀当真让臣妾钦佩。臣妾每思及那些保卫家园的将士,也总想为他们做些什么,趁着这个机会,臣妾也捐上二千两黄金,聊表心意吧。”
“徐德妃果真识大体。”皇后露出了笑意,而后看向众人,等着大家表态。
皇后一派的妃嫔尽管心中不甘,却不得不一一开口,依照位份,高的捐出千两,少的捐出百两,总算是带动了氛围。
皇后的目光在卫贵妃和雪千舞身上各扫了一眼,似笑非笑道:“下面的妃嫔都出了心意,卫贵妃和柔贵妃却不做任何表示,岂不让北疆将士寒心吗?”
“皇后娘娘误会了,”雪千舞笑了笑,道,“臣妾只是在想,万安宫里很多贵重物品都是皇上赏赐的,御赐之物不能随便捐出,臣妾只能从嫁妆里面挑了,必定要凑齐二千八百两黄金,才能交给皇后娘娘。”
卫贵妃咬了咬牙,道:“臣妾也出二千八百两黄金,不过臣妾可没皇后这般阔绰,只怕要将栖鸾宫掏空,才能拿出这么多金子!”
皇后达成了目的,也不介意卫贵妃嘲讽的语气,反而冲她笑了笑。
其他妃嫔见状,也只能忍着心痛,纷纷报上捐钱数目。
殷姑姑在一旁将所有捐金记录好,粗粗一算,竟有五万两黄金,立刻乐得眉开眼笑。皇后看到殷姑姑呈上来的数目,心里自然也乐开了花。
众妃嫔被剐了一层油,个个都恹恹的,也没心情再留在这里,纷纷起身告辞。
皇后也不留她们,只不软不硬的催促众人在三日之内把捐金交上来。
卫贵妃第一个甩袖离开,众妃也都忿忿不平的走了。
雪千舞和端妃、宁妃结伴往回走。
宁妃叹气道:“我攒下来的私房这一次掏了大半出去,以后想打赏个奴才,都要精打细算了。”她的母族不强,升为妃位也才一两年,平日免不了要打通人脉,手中的确没多少余钱。
端妃也皱眉道:“我稍微好一点,但也拿出来一半了,皇后也太狠了,她自己拿那么多,让我们想少掏点都不行。”她的境况比宁妃好不了多少,父母每年拿不出多少银两给她,雪宁侯又待她不冷不热,除了月银,她的收入也很少。但是现在不同了,殿下会偷偷塞给她金银,手头宽裕多了,不过她不会表现在别人面前。
“我恐怕全部拿出来都不够,”雪千舞面带轻愁,“万安宫也就看着光鲜,但全是不能动的御赐之物,我的嫁妆全填进去还要差许多。”
宁妃目露同情,千舞位份高,比她们还要多捐一千两黄金:“若是实在不够,我再帮你凑一点。”
“不用了,”雪千舞笑着摇头,“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端妃道:“或许可以找雪宁侯帮忙,让他拿出一千两黄金不是难事。”
雪千舞看了她一眼,道:“伊姐姐好意,但是后妃严禁与朝臣联通,更别提拿他们的银两了,我不能如此做。”
端妃笑了笑:“我也只是随口一说。若你凑不齐也不要为难,我和宁妃都会帮你的。”
雪千舞一左一右拉住她们的手,微笑道:“谢谢两位姐姐,你们的心意我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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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2 北疆军大败
皇后带头捐钱的事,很快就传遍朝廷内外,元帝自然是龙颜大悦,朝臣也对此颇为赞许,不过却无人开口说捐钱,连夜太师和夜王爷也一声不吭。
“这是自然的,”雪宅里,千歌仍是一身素裙,墨发用一根沉香木簪绾住,“皇后和夜家没那么傻,已经得罪了后宫妃嫔,若是再得罪满朝文武,可没好果子吃。”
傅南峰道:“但是后宫与前朝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皇后此举,有些太过激烈了。”皇后不仅把别派的妃嫔得罪狠了,自己一派的妃嫔恐怕也会和她离心。
“皇后这也是没办法,”千歌微微一笑,“她在皇上心里地位一落千丈,当然要想办法弥补,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她没有更好的选择。而且夜太师和夜王爷也心急,他们担心夜元帅赢不了,想多弄些钱财帮助夜元帅。大皇子是最着急的一个,他想做太子,想把二皇子踩在脚下,暂时牺牲一点东西又算得了什么。所以衡量起来,他们得大于失,自然会这么做。”
傅南峰听着千歌用淡淡的语气将大皇子一派的心思分析出来,心里着实惊异,他觉得自己已经对她很高看了,她却总能让他更震动。
傅南峰明明知道千歌不懂得军事,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夜元帅拿到五十万两白银,便能将大军更换更好的盔甲和武器,你觉得他会打赢这场战事吗?”
千歌轻嘲:“五十万两白银,等到夜元帅的手里,还能剩下多少。”
傅南峰默然,他行军多年,自然知道军饷被层层克扣的有多厉害,五十万两白银真正到了军队的,往往连三成都不到。
“如果夜家人亲自去送的话,夜元帅至少能拿到六七成。”傅南峰说。
千歌摇头:“皇上不可能让夜家人去送的。”皇上可不放心让夜家拿这么一大笔银子,再说二皇子一派的人也不会允许。
傅南峰一想便恍然,先点了点头,然后又忍不住想叹气,他们这些在沙场奋战的将士,总是受制于后方贪心不足的贪官,这是历朝历代都免不了的。
“如果是二皇子一派的人去送,夜元帅拿到的钱恐怕起不了什么用,但是皇上和满朝文武会觉得他拿了那么多钱,就应该打胜仗。到时候境况还不如不拿那笔钱。”傅南峰说到这里,自己都有些心惊。
“舅舅说的没错,”千歌微笑,“只可惜旁观者清,大皇子他们却是太渴望摘得胜果,难免心存侥幸。”
傅南峰想,若是换做自己恐怕也会这么做,既已骑虎难下,何不拼尽全力,只要能胜,一切付出都值得!傅南峰额头不禁冒出一丝汗意,只要人有欲望,果真就容易被人钻空子。
千歌突然问:“舅舅,你觉得北疆军赢得了胡族吗?”
傅南峰叹息道:“以我对胡族的了解,北疆军能守住防线就不错了,现在主动出击,有些防卫薄弱的地方肯定会被攻破,到时候胡族骑兵长驱直入,必定要血流成河。”
千歌想想那场景,就觉得心里堵得慌,但是这一步是必须要走的,有些牺牲不可避免。
“舅舅放心,”千歌一字一字的清晰道,“舅舅一定能带领北疆军将胡族击溃,至少让他们十年不敢南下,到时候边境百姓就有好日子过了。”
“你也太高估我了,”傅南峰苦笑,“其实对上胡族,我心里也毫无把握。”只是为了要保护的人,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往前走。
千歌却是一笑,不是很担心的模样。
傅南峰看她的模样,心中不由一动,想问什么又咽了回去,不知为何竟真的没那么忧心忡忡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北疆军一鼓作气,趁着胡族没反应过来,又与胡族对战两次,均大获全胜,就在整个京城都洋溢着喜悦,元帝也整天笑容满面、踌躇满志时,胡族的援兵到了,尤其是增加了三万铁骑,简直无坚不摧。
北疆军的运气似乎用完了,从输赢各半慢慢到伤亡惨重,也不过就两三个月的时间。幸好胡族铁骑闯入城镇后,立刻就失去优势,北疆军才可以将其挡回去,否则北疆城镇早就沦陷了,饶是如此,北疆的几座城镇也几乎被抢杀一空,百姓们死的死,逃的逃。
元帝在御书房差点将龙案给掀了,奏折扔了满地,夜太师和夜王爷被奏折砸中脑袋,夜王爷额头立刻被戳破,血都流进眼睛里了也不敢擦。其他文武重臣也都耷拉着脑袋跪在地上,噤若寒蝉。
大皇子跪在最前面,面如土色,一双龙靴在他眼前走来走去,他几次都感觉要踹到他身上,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二皇子跪在另一边,虽然也和其他人一般低着头,却是气定神闲,还有心观察一下自己皇兄诚惶诚恐的模样。
“三个月前你们信誓旦旦一定能将胡族赶走,现在一个个怎么都不说话了?!”元帝的吼声在御书房外都能听到,“再这么下去,别说赶走胡族,北疆都要失陷了!”
刘侍郎小心翼翼的开口:“皇上,北疆军接连失利,夜元帅责无旁贷,微臣觉得应该换一名主将。”
“不可!”夜太师忙道,“临阵换将乃是大忌,北疆军战败已经打击了士气,若是再把元帅换了,将士们肯定会士气动摇,到时只怕会溃不成军!”
卫国公道:“不换元帅,北疆军只会一败再败,难道真要等到北疆被彻底攻破,才来后悔吗?”
“你能保证换了元帅,就能挽回颓势吗?”夜太师道,“卫国公若是能担保,我立刻同意换元帅!”
卫国公一滞,恼怒道:“你这是强人所难!”
“都给朕住口!”元帝气得青筋暴起,“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这争吵!”
夜太师和卫国公立刻闭嘴,把脑袋埋低。
君习玦此时开口道:“父皇,儿臣以为,北疆军未必是真的打不过胡族,只怕是被胡族铁骑吓住了,再加上连吃几场败仗,士气有些萎靡,如此恶性循环,才会变成今天这个局面。当务之急不是更换元帅,而是鼓舞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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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觉得我有阴谋家的天赋,瞬间感觉高大上了肿么破~(^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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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3 夜家的颓势
上一章:482 北疆军大败
元帝脸色怒气一缓,追问道:“依你之见,如何鼓舞士气?”
“鼓舞士气有不少方法,但都见效缓慢,如今北疆岌岌可危,没有时间耽搁,所以儿臣恳请出征,”君习玦铿锵有力的说道,“儿臣要亲自上阵杀敌,重振士气!”
元帝动容,若是寻常,他肯定要怀疑二皇子觊觎兵权、欲揽军功,但是现在的北疆危机密布,动辄就会身死,这个时候去是极不明智的。(hua )
“玦儿,你确定要去?”元帝忍不住又问一遍,“这不是儿戏,你去了随时可能会丧命。”
君习玦抬头望着元帝道:“儿臣受父皇教养之恩,一直没机会回报,这次儿臣就算拼了性命,也要保住北疆!”
元帝伸手扶起他,道:“你有这个心,朕甚是欣慰。”
卫国公等人几乎急红了眼,二皇子怎会如此莽撞,万一真在北疆丢了性命,那还得了!
夜太师等人也急,二皇子不是傻子,到了北疆肯定会找安全的地方躲着,最后不管大军是胜是败,等他回来,在皇上的心里立刻就不一样了,皇上说不定会立他为太子!
大皇子咬了咬牙,豁了出去,大声道:“父皇,让儿臣去吧!夜元帅毕竟是儿臣的舅舅,儿臣与夜元帅会配合的更加默契,扭转局面的成功性更大!”
元帝看向他,冷淡道:“你从未带过兵,如何适应得了战场的环境?”
大皇子心里恼怒,君习玦也从没打过仗,比他好不到哪里,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失了先机,现在才开口,父皇肯定会觉得他是为了争权夺势,不像君习玦那般“忠心”,所以对他的态度完全不同。[hua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父皇,只要能击退胡族,儿臣什么苦都愿意吃!”大皇子说道。他绝对不能让君习玦去北疆,他有预感,自己这次如果倒下去,就没有机会爬起来了,他不能败!舅舅也不能败!
元帝见他眼神坚毅,脸色总算缓和了些:“你也起来吧。”
“谢父皇!”大皇子站起,两条腿因为跪的太久而酸麻的厉害,只能咬牙忍着。
元帝回到龙案后坐下,表情有些犹豫,他子嗣稀少,现今只有两个能用的儿子,他不想任何一个出现意外。可是北疆的情况,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他御驾亲征,或者派皇子过去。
御驾亲征?早些年他或许可以,现在却是不行了,所以只能由皇子代去了,但是派哪一个呢?
夜王爷现在终于敢呼出一口气,偷偷抹了把额头上的血,道:“皇上,就让大皇子去吧!大皇子敦厚贤良,文武双全,有夜元帅的辅助,定能重振士气,扭转局面!”
夜太师皱着眉没有说话,他不想让大皇子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可是更不愿二皇子去,而且夜家如今这种境况,恐怕只有大皇子亲征才能弥补。
元帝没思考多久,就已经有了决定,他现在只想让北疆军赶紧挽回颓势,可不想看到军队里发生内斗,所以珅儿显然比玦儿更适合。夜元帅可能不会尽心保护玦儿,但一定会全力保护珅儿。
“珅儿回去准备一下,带领五千精兵,明日就出发!”元帝下令道。
“是!父皇!”大皇子答应道。
夜太师和夜王爷都不知该松一口气还是提一口气,他们夜家竟被逼到此地步!
夜太师看了眼脸色没什么变化的君习玦,心中气急,煽动皇上出击胡族的是他,现在逼得大皇子不得不出征的也是他,夜太师如何还不明白,这分明是君习玦布好的局!但就算明白,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拒绝的余地。
夜太师看着君习玦的目光出了愤怒还有心惊,他们两派争斗这么多年,互有成败,却都没形成压倒性的优势。但这次不一样,一个不慎,他们就可能无法翻盘了!他不明白,君习玦为何突然会有这么阴狠的招数?他又新招了什么了不得的谋士吗?
大皇子匆匆回府准备,文武重臣也都各自散了。大皇子一派的人个个步履沉重,垂头丧气,二皇子一派的人却是脚步轻快,昂头挺胸,逮到宿敌就一阵冷嘲热讽,看着对方变换的脸色畅快大笑。
夜太师和夜王爷看着敌我双方的大臣,心中更往下沉,他们这一方已经人心浮动,有些人恐怕已经开始重找靠山了,甚至有人已经叛变了也说不定!
君习玦出了御书房,与众人辞别之后,便去了栖鸾宫。
卫贵妃慌忙就迎上来,问具体的情况,君习玦给她讲过之后,卫贵妃顿时喜不自胜,双眼发光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兴奋道:“本宫就知道你是最优秀的,最终能荣登九五的皇子必定是你!等夜家彻底溃败,皇上一定会封你做太子!”
君习玦微微一笑,看起来从容淡定:“现在说这些还早,夜家未必没有翻身之力。”
“本宫知道你向来稳妥,才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卫贵妃笑道,“本宫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皇后的表情,一定比前些日子更精彩!”
君习玦提醒道:“皇后如今如困兽一般,母妃现在不要招惹她,免得她急躁之下对母妃做出不好的事。”
“本宫不招惹她,她可不会放过本宫,”卫贵妃嗤笑道,“你放心,本宫和她斗了这么些年,绝对不会输给她!”
君习玦点了下头,他对母妃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卫贵妃心情高兴,留君习玦用了午膳,等心情终于平静下来,才想起来问:“你昨天是不是又去找雪千歌那贱人了?”
君习玦皱了皱眉,很不喜欢母妃用贱人称呼千歌,他坦言道:“没错,儿臣的确去找她了。”
卫贵妃立刻沉下脸:“本宫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准见那个贱人,你为何就是不听?!”
“儿臣不想因为此事和母妃争吵,”君习玦也绷起脸,“雪千歌是儿臣必须要得到的人,这个心意绝不会变!”
卫贵妃气的脸色发青,刚才的好心情全部都没了。三四年了,玦儿仍旧对那个贱人痴迷,她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药!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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