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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凰斗全文阅读

作者:风挽琴     重生之凰斗txt下载     重生之凰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5544 讨要嫁妆

    门口正忙着挂红绸,张贴囍字的奴才先看到千歌,忙都高兴的喊道:“二小姐回来了!”

    院子里的一家人这才看到千歌,雪上义最先迎上来,热情的道:“二姐回来怎么也不先通知一声,小弟好先到门前迎接啊!”

    其他几人也满脸堆笑的迎过来,语气殷勤的不得了。

    千歌目光扫过拿在雪上义手上的金器,似笑非笑道:“都是一家人,五弟何必客气。”

    雪上义面色有些尴尬的摸着手上金貔貅,道:“小弟实在喜欢这金貔貅,所以才拿起来欣赏一番,不是有意动二姐的嫁妆,请二姐不要怪罪。”

    雪上礼说道:“五弟说的什么话,二姐有那么多嫁妆,这小小的一只金貔貅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五弟既然喜欢,二姐肯定会送你的!”雪上礼转而看着千歌,笑嘻嘻的说,“二姐你说是吧?”

    “四哥别开玩笑了,”雪上义责怪道,“做弟弟的,怎好要姐姐的东西?”

    灵姨娘难得和他们站在同一战线,笑着说:“五少爷就是太客气了,二小姐刚才还说都是一家人呢,姐姐送弟弟妹妹一件小东西,不过是一件小事么。”二小姐送了五少爷,那其他几个弟弟妹妹都要送,就算她占不到一份,八小姐总是有的,最后还不落到她手里嘛。

    青枝和青扇都气红了脸,小姐这才刚跨进家门,他们就堵在门口朝小姐要东西,也实在太过分了!更何况这还是小姐的嫁妆,她们从没听说,哪家的兄弟有张口要姊妹的嫁妆的!这两个少爷也太离谱了!

    千歌淡淡的看着他们,这些东西还真不看在她眼里,但也不能这么便宜他们,这几个人的贪心是无底洞,她稍退一步,他们便能得寸进尺。

    “别说五弟手里这个,这所有的东西,只要弟弟妹妹们看得上的,尽管拿去,”千歌微笑道,见他们全部目露惊喜和贪婪,又慢悠悠的加了一句,“不过这里面有很多皇上赏赐的嫁妆,和其他的都混在一起,我也分辨不清,你们可都要睁大眼睛看清楚,莫要拿了御赐之物,回头被皇上砍了脑袋。”

    几人脸上的惊喜都僵住了,雪上礼不满道:“二姐舍不得给,不给便是,何必说这种话糊弄我们!”

    雪上义神色也不好看,摩挲着金貔貅,既想放下,又舍不得,只拿眼睛沉沉的盯着千歌。

    “四弟可真是误会我了,”千歌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那些嫁妆前,拿起一只墨玉雕细竹的砚台,递给雪上礼道:“我听说四弟读书很好,这砚台便送于你用,等来年金榜题名,也不负父亲对四弟的期望。”

    雪上礼下意识的去接,却接了个空,砚台掉在地上,砰的一声摔得四分五裂。

    “哎呀!”青扇发出一声惊呼,慌忙道,“小姐,奴婢认得这砚台,是皇上赐给小姐的,当时皇上还说,这是极品墨玉,非常珍稀,本来打算留给五皇子长大用的,还是娘娘提起,皇上才舍得给小姐的。”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确是这么回事,”千歌说着担忧的看着雪上礼,“四弟也太不小心了,打破这墨玉砚台,回头就算是姐姐求情,也未必救得了你。”

    雪上礼脸色一下就白了:“你胡说!是你没有拿好,我根本就没碰到砚台,这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灵姨娘小心!”青枝这时喊了一句,“灵姨娘身后是皇上赏赐的玉如意,可别也打破了。”

    灵姨娘吓得绷紧身子,一动不敢动。

    雪上义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们一眼,冷硬道:“二姐就别吓他们了,大家不过是开个玩笑,二姐何必如此小题大做。”

    “五弟不相信我说的话,我也没办法,”千歌淡笑道,“做姐姐的还是那句话,东西都在这里呢,你们喜欢什么尽管自己拿,不过后果可要自负。”

    雪上礼气得喊道:“二姐别忘了,明日还需要我背着你出嫁呢!”语气里充满了威胁。

    “怎好劳烦四弟你,”千歌道,“大堂兄自会为我送嫁。”

    这下雪上礼和雪上义的神色都变了,二姐名满京城,为她送嫁是件长脸面的事,雪上礼嘴上威胁,其实心里早就乐坏了,雪上义年幼一点没有机会,还很是遗憾呢。

    雪上义忙劝说道:“二姐莫生气,雪宁府的堂兄毕竟是外人,四哥可是二姐的亲弟弟,哪有让外人送嫁的道理!”

    雪上礼也想示弱,但是拉不下那个脸。

    千歌微笑道:“这是去年就定好了的,那时四弟五弟都不在京城,还是祖母亲自去雪宁府走了一趟才定下的,祖母之命,也不好随意更改。”

    两人都不信,祖母肯定会要求把他们兄弟接到京城,怎么可能去求雪宁府,但是现在祖母都不在了,二姐说什么他们也无法反驳。

    “我有些累了,先回房间去休息,”千歌瞥了眼满院的嫁妆,笑的很是温和,“这些东西,你们慢慢看。”说完,千歌便转身施施然的走了。

    雪上礼气得狠狠踢了下脚下砚台:“二姐太过分了,明明我们才是她亲弟弟,她就这么见不得我们好!”

    雪上义没有说话,只是阴沉着一张俊脸。

    灵姨娘见没有好处可拿,撇了撇嘴,讥讽雪上礼道:“四少爷,那砚台可是御赐之物,你这么用脚踢,可是大不敬之罪,要砍头的。”说着捂嘴咯咯笑了几声,拉着八小姐也离开了,两位少爷可都在气头上,她才不想留下当出气筒。

    雪上礼对着灵姨娘的背影骂了几句不干不净的话,然后冲雪上义道:“五弟,你就甘心这么任二姐欺负?!”

    雪上义将手中的金貔貅扔回箱子里,不发一言的走了。

    雪上礼讨了个没趣,心里更不爽快,望见那些忙忙碌碌的下人,喝骂了一会出气,才不甘不愿的回了自己院子。

    经过早上这么一出,这一天下来,雪宅的气氛都很僵冷,千歌反而觉得清静,待在自己院子里绣一朵并蒂莲花,左右无事,新嫁娘的绣品自然越多越好。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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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嫁 出嫁前

    千歌坐在长廊下,既不被太阳晒着,又有清风送爽,她正低头专心的做着女红,青枝在她耳旁低声道:“小姐,外面好像是七小姐。”

    千歌转头往院外望去,就见一抹粉霞色的身影在探头探脑,她们的视线正好对上,那颗小脑袋顿时吓得缩了回去。

    “七妹妹!”千歌唤住想要逃跑的七小姐雪千欢,笑着道,“七妹妹怎么在门口站着,快进来。”

    雪千欢这才慢慢从墙角挪出来,怯怯的看着她。千歌又笑着招呼她进来,她才小步的走过来。

    青枝搬了个凳子过来,请雪千欢坐下,青扇则去端了点心果子,对于这个羞怯的七小姐,她们的印象还不错。

    千歌目光收敛的打量着雪千欢,七妹妹胆子小,又总是低着头,有别人在的时候,她几乎没有存在感,所以她还未曾这么细致的看过她。雪千欢的脸型长得很像水姨娘,眉眼却意外的与她有些相似,那双水晶似的墨瞳里盛满了小心翼翼。

    千歌心念一转,就猜出雪千欢为何会长成现在这种性格,水姨娘去世时雪千欢还小,没有生母护着,祖母又是个心性凉薄的,雪上礼和雪上义又经常在外读书,雪千欢只怕没少受灵姨娘欺负。

    千歌虽然不喜水姨娘,但是这个七妹妹却是无辜的,她会变成这样也有自己的原因。千歌心里不由多了几分怜惜,柔声道:“七妹妹尝尝这些点心,都是宫里带出来的,你可能还没尝过。”

    雪千欢应了一声,乖乖的拿起离得最近的红枣糕,兔子一般小口小口的吃着,一边吃还一边偷偷的看着千歌。

    千歌怕加深她的紧张感,便低头继续做女红,语气轻柔的与她说话:“七妹妹在京城还住的惯吗?”

    雪千欢点点头,想到二姐低着头看不到,又声如蚊呐的嗯了一声。

    千歌便这么与她一问一答的说着家常,雪千欢终于渐渐放松下来,扭捏的从袖子里拿出一块帕子和一对同心结,小声说:“二姐姐,这是我做的……”

    千歌笑道:“这是送给我的吗?”

    雪千欢点了点头:“二姐姐要成亲了,我、我不知道送什么。”

    “这个就很好,我很喜欢!”千歌立刻高兴的接过来,仔细的看了看,笑着说,“七妹妹真是心灵手巧,比我做的好看多了。”

    “没有没有,”雪千欢连忙摆手,一张脸都红透了,“我怎么能比得上二姐姐。”

    千歌忍不住轻笑起来,抬手摸摸她的头。帕子和同心结还带着雪千欢身上的暖意,一路传进千歌心里,这是她意外得来的一份温暖。

    翌日便是出嫁日。

    千歌一夜几乎未眠,两个丫鬟也很是兴奋,寅时未到就来敲她的门,千歌反正睡不着,便起床由她们折腾。

    上妆、绾发便用了近两个时辰,天都快亮了,青枝和青扇才终于满意了,让千歌把眼睛睁开。

    千歌看见水银镜里的自己时,便是一愣,那是自己,又不像是自己了。浓浓的黛眉没入鬓角,眉心一点雪花朱钿妩媚动人,双瞳剪水光彩潋滟,面若飞霞艳比花娇,墨发绾绕如堆云,朱唇似火艳欲滴。精巧的耳垂上坠一对大红灯笼耳坠,纤细无暇的脖颈绕一根珊瑚血玉红珍珠串成的大项链。她的身上妆满浓艳的大红,妩媚娇艳、动人心魂。

    青扇笑嘻嘻的说:“小姐以前从未上过这么浓的妆,我早就想试试了,小姐这样果真好看极了,三王子看了一定会惊艳!”

    “贫嘴。”千歌斜睨她一眼,浓而卷的长睫半垂,唇角含一丝浅浅的笑意,娇媚的风情让两个丫鬟都看得呆了。

    青扇道:“奴婢说错了,三王子看了一定会扑上来。”说完她连忙笑着跑开。

    千歌羞红了脸,笑骂道:“你这丫头越发没规矩了。”

    这时珠帘攒动,人未进来,爽朗的笑声已传来:“哎呀,咱们新嫁娘大早晨的还在立规矩呢。”

    “沈姐姐!”千歌高兴的看着打起珠帘走进来的沈冰心,“姐姐这么早就来了!”

    “早什么,天都亮了,”沈冰心道,“若不是睿儿早晨哭闹,我早该来了。”

    跟在她腿边的一个五岁左右、活泼可爱的小男孩仰着脸望着千歌,奶声奶气的说:“姨姨真好看!”

    一屋子人都笑了,沈冰心捏捏自己儿子的脸蛋,好笑道:“你这么小就知道什么是好看,长大还得了,可别成了风流的**子。”

    小沈睿不知道什么风流,但也明白娘亲说的不是好话,想要反驳,最后只说出来一句:“姨姨就是好看!”

    众人顿时笑得更欢了。

    沈冰心拉着千歌的手,笑着说:“这下我放心了,我家睿儿不傻,知道我们千歌是绝色美人。”一句话把自家儿子和千歌都给调侃了。

    千歌嗔道:“沈姐姐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又是笑闹了几句,沈冰心道:“我知道你姐姐肯定给你添了许多好东西,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正好年前跑商的时候从大齐国运来一些特产的丝绸,回头给你和三王子做几套衣服,另外还有几样稀奇玩意儿,也就给你玩个新鲜。”

    沈冰心说的轻描淡写,但千歌知道她送得必是千金难求的珍稀品,千歌把她当作亲姐妹一般,也不与她客气,笑着道了声谢。

    过了不久,像是周蓉蓉等其他关系好的好友都来给她添妆,玲琇公主、娉婷郡主她们也都来了,另还有许多其他的郡主、县主、小姐等,满满当当的一屋子。舅母安氏、雪宁侯夫人庄氏并其他一些关系近的诰命夫人也都来了一趟,然后奉请到其他房间坐着。

    屋里屋外侍奉的丫鬟仆妇们个个笑容满面,若没有二小姐,她们哪里见得着这么多贵妇小姐们,府里来了这么多人,可见二小姐有多大的面子。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闺房里的人都各自散了,庄氏来给千歌梳头,一边梳一边唱完梳头歌,庄氏道:“你姐姐出嫁的时候,便是我梳的头,转眼间便是你了,时间不知不觉过得还真快。”( )

556 迎亲队改道

    庄氏提到雪千舞的出嫁,让千歌眼中闪过一道沉沉的光芒,脸上微笑着说:“夫人德高望重,在族中素有贤名,姐姐和我能得夫人梳头,是我们的福气。”

    庄氏脸上笑意立刻浓了几分,道:“千歌真会说话,应该说我能为你们姐妹送嫁,是我的荣幸。”

    庄氏打量着镜子中的倾世容颜,笑道:“你们姐妹都是有福相的,当初你们初来雪宁府,我就看出你们姐妹不凡,果然你们嫁的都是极好的。三王子人品才学样样顶尖,但愿你们夫妻以后和和美美,多子多福。”

    千歌垂眸而笑:“谢夫人吉言。”

    庄氏又说了几句吉祥话,外面响起炮竹声,青扇兴奋的跑进来:“小姐!小姐!花轿到了!”

    “你这丫头,”庄氏笑骂道,“你这么兴冲冲的样子,旁人看到了,还以为你家小姐急着嫁呢。”

    青扇吐吐舌头,低头认错:“夫人教训的是。”

    “好了,你守着千歌,我出去看看。”庄氏笑着说道,然后起身往外走。

    庄氏刚出去,珠帘又是一阵攒动,傅安氏走了进来。

    青扇见她这时候过来,便知道有私密话要说,自觉的到门外守着。

    安氏坐到千歌身边,道:“之前人太多,有些话不好说,你马上要上轿了,舅母嘱咐你几句话。”

    “舅母尽管说,甥女洗耳恭听。”千歌认真说道。

    安氏眼中带着几丝哀愁的看着千歌,未开口就先叹气,然后慢慢道:“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原本我也不该说,但是不说的话心里实在难以踏实。”

    安氏把千歌的两只手握在掌心里,道:“你和千舞两人生的这般好,性情也与旁人不一样,真说不好是福是祸。以前你为千舞做了太多,太过引人瞩目,有些人就对你起了兴趣,如今你要成亲了,日后该为自己多想想,专心于和三王子过自己的日子,也许那些人就不会再多关注你,”安氏顿了顿,才苦涩的说:“千歌,舅母不希望你走千舞的老路。”

    千歌心中涌入一股热流,忍不住眼眶发酸,姐姐和琛儿是舅母的儿媳和孙子,原本就比她多几分亲近,舅母能对她说这样的话,是真真正正把她疼到心坎儿里。

    “舅母的话,甥女记下了。”千歌词义含糊的道。她今生就是来还姐姐的债的,姐姐没过上好日子之前,她怎么可能抽身不管。

    安氏欣慰的点点头:“三王子虽然为人肆意了一些,但的确是个好的,你们以后要好好过日子。不过三王子若真欺负了你,你就来告诉舅母,舅母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千歌笑着应:“甥女会的。甥女自小没有娘亲,舅母就像甥女的娘亲一样,有事情当然要找舅母。”

    安氏笑起来,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媒婆的大嗓门在外面嚷嚷,吉时到了,新嫁娘该上花轿了。

    青枝和青扇慌慌忙忙的进来,将金玉满堂千宝如意九凤垂旒凤冠戴到千歌头上,这凤冠原是千歌卖给夜凤邪的,又被他当作聘礼送了回来。凤冠待在千歌头上,更为她增添几分珠光宝气,光彩夺目令人移不开眼。

    千歌只来得及稍稍看上一眼凤冠,便被盖上红盖头,在一片鞭炮声、鼓乐声、贺喜声、嘈杂声中,由雪宁府的嫡长少爷背着上了花轿。

    一身大红喜袍的新郎官笑的春风得意,他一勒马缰调转马头,宽大的袖子随风鼓荡,高束的墨发肆意飞扬,带着自己的新娘踏上返程。

    无人注意的阴影里,君习玦目光阴沉的盯着大红花轿越走越远,抬手拍断一棵立在墙角的树,转身大踏步的离开。就当先寄存在夜轻笮手里,君习玦心中这般说服自己,总有一天他会连本带利的将千歌讨回来!

    迎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的朝夜府前进,沿途挤挤攘攘着看热闹的百姓都被全副武装的士兵拦在街道两边,一眼望不到头的嫁妆迷花了老百姓的眼,惊叹议论声几乎被喜乐都淹没了。

    行到半途中,一个做短打打扮的侍仆挤到夜凤邪的马旁,低声道:“主子,前面的平顺街走不通了!”

    夜凤邪眸光微微转动,道:“来时不是好好的么。”

    “刚才有一户人家的院墙突然倒了,”侍仆道,“大部分土石都倒在了街道上,一时半会清理不干净。”

    “那便改道吧。”夜凤邪道。

    侍仆说:“奴才探查过了,平安街和顺兴街都可以走,但是从平安街走的话要绕路,可能会误了拜堂的吉时。顺兴街虽然不会绕路,但是街道狭窄,路边又有百姓围观,行走起来比较麻烦,不过能赶得及拜堂。”

    “走平安街。”夜凤邪毫不犹豫的说,他压根就没想着能顺利赶在吉时回去,就算他想,也有人不愿意。

    侍仆到前面传命去了,走到街口时,迎亲队伍拐向了平安街。

    街边一栋楼房的三楼窗口处,宇文昊慢慢的摇着折金扇,微垂着视线看着下方长龙般的迎亲队,自言自语道:“他居然会选择走平安街,还好我在两条街上都做了准备。”

    平顺街是主街,每日人来人往,晚上巡逻的士兵走得也勤,不好动手脚,平安街和顺兴街两旁都是住宅,白天也没几个人走,要好埋伏的多。

    这时下人带了一个少年上来,少年远远的就殷勤的道:“草民见过宇文公子!”

    宇文昊没有回头,只淡淡的道:“交代你的事做好了?”

    “不负公子所托,一切准备妥当!”少年忙道。

    宇文昊满意的嗯了一声,这才转过身,看着一脸恭敬的雪上礼,漫声道:“事成之后,本公子承诺你的官职一定会兑现。”

    雪上礼欣喜的连声道:“多谢公子!多谢公子!”他心中按捺不住的激动,等他当了大官,再也不用看五弟的脸色,父亲和五弟以后都要捧着他才行!

    见宇文昊转身又看向窗外,雪上礼识相的告辞,倒退着离开了房间。

    宇文昊身后的侍从道:“少爷,要不要把他……”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先等等,”宇文昊摇着折金扇道,“他若是这么死了,以后谁还敢帮本公子办事。”

    “少爷说的是,奴才愚钝!”侍从道,他知道少爷不是不杀雪上礼,是要等此事过后,再悄悄的送人去见阎王。( )

557 突发爆炸

    迎亲队伍慢慢前进着,最前面的夜凤邪都快走出了顺兴街,后面的队伍还有一半在上一条街道上呢。

    大红花轿拐到顺兴街上后,街道两旁的百姓中挤入一些穿着打扮不起眼的汉子,这些人数目不少,但是混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就在夜凤邪出了顺兴街,花轿却还在顺兴街中间位置的时候,那些汉子悄无声息的点燃藏在墙角、地缝里的引线,很快又挤出人群。几息之后,爆炸的声音在整条街上炸响,地板被高高掀起,朝四面八方抛飞,一时间惊叫声、惨呼声、求救声、咒骂声四起,迎亲队伍、士兵、百姓全都惊慌的四处乱跑,不少人被推挤在地上遭人踩踏,还有人被挤在墙壁上,擦的满身是血。

    被抛弃在路中间的花轿正好位于爆炸最厉害的地方,被炸飞后落在地面上,轿底都被炸穿了,穿着大红嫁衣的新娘趴在里面,不知是死是活。

    这边一乱,前后两截的迎亲队伍都乱起来,所有人都害怕脚下地面也会突然爆炸,慌不择路的逃跑,带动的其他街道上不明所以的人也都跟着跑,附近几条街都乱成一团。

    被人群挡在另一条街上的夜凤邪跃上墙头跑回来,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他知道宇文昊肯定会出阴招,(但没想到他会这么肆无忌惮、丧心病狂,竟敢炸京畿之地,造成百姓的无辜伤亡!

    三楼上的宇文昊看着下面惨烈的场景,哈哈大笑起来,手中折金扇摇的好不欢快。他不仅是为了害雪千歌,给夜轻笮留下一个毕生难忘的记忆,也是为了报复元帝,敢逼迫他娶娉婷公主,真当他宇文昊是好欺负的!

    夜凤邪飞跃到花轿前,探了下趴在里面的女子的鼻息,虽然微弱但还活着,他从袖中掏出一只瓷瓶,倒出一颗黑色药丸塞进女子嘴里,又在她身上几处大**连点几次,女子很快悠悠醒来,虽是雪千歌的面貌,眼里却是不带丝毫感情的冰冷,虚弱的喊了一声:“主子。”

    “好好养伤。”夜凤邪说道。他打了个手势,立刻从阴影处闪出一个人影,扛起地上的女子,眨眼消失了。

    楼上的宇文昊自然看到了这情景,眉头皱起,折金扇一收,在窗沿上狠狠敲了一下,不甘心的骂道:“好你个夜轻笮,居然用李代桃僵之计!”

    此时夜凤邪正好抬头与他对上一眼,相隔的远,宇文昊却能清楚的看见他眸中的森冷寒意,心中猛的一跳,竟不由自主的生出几分惧意。宇文昊重重冷哼一声,他是为皇贵妃办事,又没真杀了雪千歌,他就不信夜轻笮敢对他怎么样!

    片刻后,城防军赶来,慌忙的安顿伤者、安抚百姓,场面很快控制住,但到处都是伤者的**和哭嚎声。

    查看情况的人都很庆幸,火药是违禁品,并不好弄到手,所以歹人埋下的火药并不多,除了花轿那里,爆炸的威力并不大,只能伤人罢了。骚乱发生后,士兵最先反应过来,及时的调解疏散百姓,所以虽然有不少人在混乱中被踩踏、擦挤而受伤,但不幸中的万幸是没有死人。

    雪宁府和夜王府都派了人过来,将散落的嫁妆收起,准备继续抬往夜府,路上虽出了事故,成亲却还是要继续的。

    却说另一边,等迎亲队伍离开后,抬着千歌的花轿才从雪宅离开,从另外一条路绕道,半途中和夜凤邪汇合,然后回到夜府。

    夜府中坐满了来贺喜的文武百官,顺兴街的事虽然传了过来,但是没有几个人放在心上,伤了几个百姓对他们来说无关紧要,反而有很多人幸灾乐祸的看夜、雪两家的笑话。只有京兆尹吓出了一身冷汗,匆匆离开了,京城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的官位恐怕要难保了!

    元帝和雪千舞也到了夜府,元帝虽然生气,但是事情未查清楚前,他发怒也没用,看在今天是千歌大喜的日子的份上,硬是忍住了没发火。雪千舞更多的是担心千歌和夜凤邪的安全,见他们安全归来,放下大半的心,而后就悄声吩咐人带上银钱抚恤受伤的百姓。

    夜凤邪和千歌牵着一根大红的连理绸,在鞭炮声中进入大门,贺喜的人都跟着涌入正堂,等着新人拜堂。

    成箱成箱的嫁妆从侧门抬入夜府,其中一个箱子大概是被炸松了骨架,刚抬到院子里,就突然四分五裂的散开了,里面一只匣子滚落下来,匣盖被撞开,一封信从里面掉出。

    一个小厮慌忙要去捡,一只手却先他一步将信捡起。小厮抬头去看,就见一名相貌平凡的中年男子捏着信,他一双漆黑黑的眼睛里透着几分阴鸷,小厮害怕的缩了下脖子,见他要拆开信,慌忙叫道:“住手!你干什么!”

    其他人被惊动,都朝这么看来,小厮壮着胆子道:“那是雪尚宫的信,你快还给我!”

    仇易咧嘴一笑,道:“不错,这是雪尚宫的信,大家可都看到了,这信是从雪尚宫的嫁妆里掉出来的!”

    小厮不明白他为何这么说,正不知所措,这时有人认出来仇易是大齐国的使者,连忙堆着笑跑过来:“哎呀,仇大人怎么到这来了?这里乱的很,仇大人快请到正院,待会多喝几杯喜酒。”

    仇易看了那人一眼,点了点他和那个小厮和另外一个人,道:“你们三个跟我去正院!”他说完就抬脚往前院走。

    三人对视一眼,心里不安,但不得不跟在仇易身后。

    正院大堂里,夜凤邪和千歌刚拜完天地,司仪高喊送入洞房,仇易大步走进去,大声道:“慢着!”

    “仇大人这是做什么?”徐尚书见仇易一脸来者不善的模样,眼睛就一亮,故意道,“仇大人就算是忙着闹洞房,也不能把人堵在这里闹啊。”

    他身后的人都发出笑闹声,不过碍于元帝和柔贵妃都在,没敢笑的太大声。

    仇易没有理会徐尚书,抱拳对元帝道:“皇上,在下有重要的事要禀告!”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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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8 仇易?云天赐?

    雪宁侯先不满了,道:“仇大人有事可以晚点禀告,何必挑在这个时辰?”

    仇易轻蔑的瞥了他一眼,仍是对元帝道:“皇上,在下禀告的事与雪尚宫有关,所以不得不在此时打扰皇上。”

    元帝皱眉,顺兴街爆炸的事就与雪千歌有关,这会儿又冒出一件事,他心里立刻就觉得这是有人存心想破坏今天的婚礼,分外不耐烦,脸上就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何事?”

    仇易举起手中的信,道:“这是刚才从雪尚宫的嫁妆里掉出来的信,在下身后这三人都是证人。”仇易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三人都连连点头,仇易继续道,“因这信封上写着宇文公子的名字,在下觉得蹊跷,所以想请皇上过目。”

    仇易说着上前几步,将信递给全福。全福将信封朝下,小心的抽出里面的信纸,见没问题,才呈给了元帝。

    元帝展开信,看了几句后神色便一凝,越往下看脸色越难看。

    “皇上,怎么了?”一旁的雪千舞担心的问。

    元帝转头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充满怀疑,让雪千舞心中一冷。元帝将信递给她,语气不善道:“你自己看!”

    雪千舞接过来看了,信的内容是千歌写给宇文昊的,除了表达倾心,手机看小说哪家强? 手机阅读网还隐隐有暗示结盟之意,希望寻求宇文世家的支持,助五皇子登上皇位。

    雪千舞蹙眉,有些受伤的看向元帝:“皇上相信这信中所写?”

    元帝不愿相信,但是又忍不住怀疑,任何触动他皇位的事都会引起他的警惕。就算千舞与世无争,但是雪千歌未必不想争,雪家、傅家也未必甘心将机会拱手相让。

    “朕信你,”元帝说道,“但这信是雪千歌所写。”

    “皇上还是不信臣妾,”雪千舞伤心道,“臣妾根本没想过那些,千歌又怎会多此一举,皇上,臣妾和千歌遭人构陷的次数还少吗?”

    元帝有些动摇,但是很快怀疑还是占了上风,道:“爱妃与此事无关,且听雪千歌如何解释吧!”

    “臣妾遵旨。”雪千舞将信放在中间的桌案上,垂下眼不说话了。

    众人都不知道皇上和柔贵妃在说什么,想问又不敢问,皇上此时的脸色当真不好看。

    夜凤邪开口道:“皇上,这信可否容臣一观?”

    “看吧。”元帝道。

    夜凤邪接过全福递过来的信,简单的扫了几眼,发出几声低笑,而后将千歌的盖头掀开一角,半露出垂旒下倾国倾城的脸。夜凤邪的目光留恋的在她脸上一点点扫过,然后将信递给她,语气含笑:“千歌,你瞧瞧这封所谓的投敌信。”

    简单的投敌信三个字,让众人都猜到了信的内容,顿时神色各异。

    千歌仔细的将信看了一遍,道:“皇上,这不是臣写的信,虽然伪造的很像,但是破绽不少。”

    千歌指着信里的一个字道:“臣的生母名讳中有念字,因而臣写这个字,会以别字避讳,伪造此信的人显然不知道这一点,信中通篇都用了这个字。另外,信的落款处,臣习惯用轻微的一点收笔,这信的落款后却是干干净净的。还有,臣写信用的纸张都是暗金纸,表面看起来与平常的纸没什么区别,但是放在火上烤一下,就会出现暗金色的细碎光点。”

    本来在悠哉悠哉的看戏的宇文昊脸上的笑意挂不住了,狭长的眼睛阴冷的盯着千歌,这臭丫头也太狡猾了,一封信都能搞出那么多花招!他自以为可以以假乱真的信,竟有三个破绽之多!

    说话的这一会儿,傅南峰已经派人去取了几封信过来,道:“皇上,这是雪尚宫写给臣的家书,请皇上过目!”

    元帝将几封信简单看过,又让全福在蜡烛上烤过,果然都如千歌所说。而那封投敌信却没有这些特征。

    见元帝神情缓和,徐尚书不甘心道:“皇上,也许雪尚宫是为了以防万一被发现,有借口可以逃脱,故意设置了这些破绽呢!”

    千歌轻笑一声,主动道:“徐尚书所言也不无可能。”

    徐尚书惊疑的看着她。

    千歌把目光转向仇易,道:“不过这信是仇大人送上来的,这么一点可能就变成不可能了。”

    仇易瞳孔一缩,心中浮现不好的预感。

    千歌微微一笑,这笑容看在仇易眼里却如恶魔一般,恶魔缓缓说道:“我说的对不对,仇大人?或者说,云天赐?”

    云天赐三字一出,众人惊哗,元帝脸色也猛的一变。

    云天赐知道身份已经完全暴露,雪千歌敢当面揭穿他,肯定是有了确凿的证据,他索性不再隐藏,在他心里其实早就期待这一天。他疯狂大笑了几声,神色狰狞道:“雪千歌你这个贱人,果然一如既往的狡猾!不错,我就是云天赐!”

    元帝立刻怒道:“把他给朕抓起来!”元帝怒极,一个在逃钦犯,居然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京城,还受到他的礼遇,这是在狠狠刮他的颜面,不将云天赐碎尸万段,难消他心头之恨!

    “谁敢!”云天赐叱喝一声,突然拿出一根火折子,另一只手将前襟拉开,露出里面绑成一排的火药,冷笑道,“谁敢妄动,我就引燃火药,有皇上和文武百官给我陪葬,我云天赐纵然死了,也毫无遗憾了。”

    众人都吓得亡魂皆冒,连连后退,元帝也惊得几乎坐不住,脸色青白一片。

    宇文昊又惊又怒,他觉得云天赐疯了,居然偷藏他的火药,想要和仇人同归于尽。在他看来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什么仇人,没了性命,就算报仇了又能如何。

    云天赐的确是疯了,先是不能人道,而后家破人亡,被迫逃离海外,仇恨怨怒在他心里压抑了六年,日日夜夜的折磨他,让他终于变得疯狂,这一次背着云天赋跟随宇文昊回到昭月,早就打定主意,就算是身死也要报仇。

    看着众人惊恐的样子,云天赐露出扭曲的笑,故意将火折子朝引线靠近,吓得众人一阵尖叫,就想往外跑。

    给读者的话:

    2小时后还有一章( )

560 娘子想与为夫洞房?

    一场婚礼连出意外,众人都有些心不在焉,没到天黑酒宴就结束了,等元帝和柔贵妃一走,其他人也纷纷告辞。

    夜凤邪没有亲自送客,只遣了下人礼送,自己直接回了新房。满朝文武都知道他不拘礼节的脾性,都觉得习以为常。

    “侯爷。”新房里的青枝和青扇见夜凤邪回来,均是抿唇一笑,不用他吩咐,就带着小丫鬟们出去了。

    房门关上,夜凤邪大步走入内室,一眼就看见双手交叠的坐在床边,顶着红盖头的新嫁娘。大红喜烛安静的燃在一侧,朦胧的烛光在层层叠叠的嫁衣上映出流动的喜色,龙凤双喜帷帐钩挂在床沿,百子千孙喜被铺陈在她身后,浓郁火热的大红色冲撞在他眼底,如一把火燃在心头,四肢百骸都烘烤的暖意融融。

    原本急切的心情突然就沉静下来,琉璃凤眼融成两湾春水,夜凤邪站在门边静静的看了好一会,才放轻了脚步走过去。

    千歌不自觉的握紧了双手,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混乱,她没来得及考虑太多,直到此刻才有些后知后觉的羞涩,她和凤邪成亲了,今晚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头上的喜帕被掀开,千歌抬起头,看着眼前一身大红喜袍的夜凤邪,她从未见他穿过红色,刚才喜堂上仓促一瞥,只觉得分外惹眼,此时仔细的看了,方觉平日里一身紫衣的夜凤邪仿若如仙似妖的谪仙,今日的他像是食了人间烟火,风神仙骨中沾染了几分红尘的琼华。

    千歌怔忡间,就被揽入熟悉的怀抱,一声含笑的喟叹在她耳旁轻响:“千歌,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精致的耳廓红成了胭脂色,千歌下意识的想移开,夜凤邪突然叼住她小巧的耳垂,不轻不重的印上两个牙印。千歌正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这一下竟敏感的不得了,全身不由自主的颤栗。

    夜凤邪好心情的笑起来,唇舌落在她而后更敏感的地方,只轻轻一舔,便让她软在了自己怀里。

    “夜凤邪!”千歌有些羞恼的低唤了一声,声音却是软绵无力,倒像是撒娇一般。

    夜凤邪又**了一下,邪气的笑道:“娘子何事?”

    千歌恼怒的推了他一下,道:“合卺酒还没喝。”

    “娘子说的是,合卺酒喝了才好洞房,”夜凤邪的呼吸流连在她颈间,低笑道,“这会儿天还没黑呢,原来娘子这么迫不及待想与为夫洞房。”

    “你这无赖,休要乱说!”千歌红透了一张脸,想要狠狠咬他一口。

    夜凤邪笑的更欢,从喉咙深处发出的笑声低沉悦耳,他执起放在床头几案上的长颈酒壶,斟了两杯酒,与千歌各端一杯,双臂相交,递到唇边。

    千歌见夜凤邪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脸上更红,忙把眼睛垂下,将酒水饮入口中,还没来得及咽下,夜凤邪突然吻上她的唇,两人口中的酒水相溶,各自吞下一半,还有几滴顺着千歌的唇角流出,将她火红的唇氤出一片诱人的水色。

    “你!”千歌吃惊的瞪他,哪有人这样喝合卺酒的!

    夜凤邪却有些意犹未尽,可惜不能再喝一杯。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青枝焦急的道:“侯爷,小姐,不好了,宇文公子说是在府里丢了大齐皇帝赏赐的玉佩,带了好多人来搜查!”

    夜凤邪眼中冷意一闪而过,宇文昊还真是阴魂不散!

    青枝来通知的时候,宇文昊已经带人闯进府中,因为有夜王爷陪同,下人也不敢阻拦。宇文昊让一部分人假意在正院寻找,然后带了大部分人直奔新房。宇文昊已经狗急跳墙,将所有隐藏的力量全部带来了,他也不耍什么阴谋了,只想一刀杀了雪千歌,完成任务返回大齐。

    新房外的下人根本阻挡不了,宇文昊一脚踹开新房的门闯进去,宝剑握在手里随时准备应对夜凤邪的攻击,却将整个新房找了一遍都没看到人影。

    宇文昊回到门口,用剑指着青枝,喝问道:“他们人呢?”

    青枝脸上不见丝毫惧色,道:“侯爷的去向,奴婢也不知道。侯爷让奴婢转告宇文公子,公子想寻东西尽管寻找,但是若伤及府里一草一木,侯爷自会找公子算账。”

    宇文昊大怒,就想一剑杀了这个胆大的丫鬟,被夜王爷劝住:“五少爷息怒,别和一个丫鬟计较。”他还真怕轻笮为这个丫鬟出头,和宇文昊僵上,轻笮的性子一向是无法无天的。

    夜王爷又转头对青枝道:“等轻笮回来后,让他回王府一趟,你告诉他,事关重大,必须回去!”

    “奴婢记下了。”青枝恭敬的给夜凤邪福了个礼。她知道夜王爷让她传话,是为了保她一命。

    宇文昊冷哼一声,把剑一扔,气急败坏的走了。

    等所有人一走,青枝大大松了一口气,刚才她表面不怕,其实早出了一身冷汗。还好,这多灾多难的一天总算是过去了,侯爷和小姐离开府中,该是不会再有人找麻烦了。

    却说当时夜凤邪和千歌听到青枝的传信,千歌正想着如何应对,夜凤邪就抱着她离开房间,飞檐走壁的出了夜府,朝着城外飞去。

    千歌心有疑惑,但并没有询问,她知道夜凤邪当然不是怕了宇文昊,当是有其他安排。

    等到了城外,一匹骏马早就准备在路旁林子里,夜凤邪抱着她骑上马,沿着官道不紧不慢的奔驰。

    晚风迎面吹来,千歌头上的凤冠发出珠玉相碰的清脆声音,她的心神迷醉在天边泼染的晚霞上,那红艳的霞光是旖旎的嫁衣,或许今日也是某位仙女的出嫁日。

    千歌这么想着,唇角不禁扬起灿烂的笑容,她放软身体依靠在夜凤邪怀里,半扬起头看他,视线不意外的落入一双温柔宠溺的凤眸中。千歌微微闭上眼,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唇上。

    下一刻,搂在她腰间的手臂收紧,带着曼陀罗花香的披风盖住她,骏马嘶鸣一声,倏然加快速度,朝着前方风驰电骋般奔去。

    给读者的话:

    琴妈为了千歌闺女也算豁出去了,4小时就雕琢出这一章,还是觉得差了点什么( )

559 一盆水解危难

    “谁敢离开大门一步,我们立刻同归于尽!”云天赐猖狂大笑,成功的将众人吓得战战兢兢,丝毫不敢再动。

    傅南峰暴喝一声:“云天赐,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云天赐的表情如地狱中爬出的恶鬼,“我想要你们死!雪家、傅家的人都去死!”

    “你休想!”元帝冷声道,他岂能接受一个乱臣贼子的威胁。

    云天赐冲元帝冷笑:“皇上可要想好了,是要自己的命,还是要雪家、傅家的命。臣子死了可以再找,自己的命没了,你那皇帝的宝座可就要换人坐了。”

    “住口!你这个大胆狂徒!”元帝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一刀砍了他。

    “皇上息怒!”徐尚书哭号道,“皇上圣体关乎江山社稷、天下苍生,雪家、傅家为皇上牺牲,是他们的荣幸,皇上就答应了云天赐的要求吧。”

    “真是荒谬!”雪宁侯道,“若是雪氏一族真的能救皇上和诸位于危难,本侯义不容辞,但是云天赐分明是亡命之徒,他根本就是在耍弄我们!”

    徐尚书义正言辞道:“为了皇上的安全,纵然是一丝可能也要尝试。雪宁侯如此推脱,莫非是怕死,不想救皇上?”

    “你胡说。 八道!”雪宁侯怒道,“若真能救皇上,本侯立刻引颈就死,却是徐尚书你,敢与本侯一同赴死吗?!”

    徐尚书脸色一变,强辩道:“本官为保护皇上,什么都敢做!但是云天赐要的是你们雪家、傅家的性命,本官可帮不了你们!”

    “两位大人都不要吵了,”雪千舞突然开口,看着云天赐道,“你怨恨的是本宫,与他人无关,只要你肯放过其他人,本宫愿意抵命。”

    云天赐想说话,雪千舞又道:“你该明白,你的要求不可能实现,朝廷不会做如此大的妥协。纵然你引燃火药,本宫有这么多人保护,未必会死,你炸伤其他人也报不了仇。”

    云天赐犹豫了一下,看着簇拥在元帝和她身边的一群侍卫、奴才,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很对,他心里最恨的人是雪千舞,如果她死不了,自己就不算报仇。

    “好!”云天赐道,“你、雪千歌还有傅南峰,我只要你们三个人的命,没得商量的余地!”

    “不行!”元帝和雪千舞的声音同时响起。

    元帝心中感动,这是千舞第二次舍命救他,若是他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了,向一个乱臣贼子妥协,他的皇威何在,颜面何存?

    云天赐狞笑:“皇上这是不想要自己的命了,也好,皇上杀了我云氏一族百余口,今日我就用皇上的鲜血祭奠父亲、母亲和所有的云氏亡魂!”

    云天赐说着就点燃引线,他身上其实有两根引线,这一根是假的,他就是要逼着皇上下决心,他不信皇上会为了一个宠妃罔顾自己的性命。

    果然,元帝脸色大变,惊叫道:“住手!朕……”元帝正要说答应他,突然猛的停住。

    云天赐落汤鸡似的站在那里,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片刻后才缓缓转过身,首先看到的是流萤面无表情的冷脸,然后是她手中还在滴水的大盆。刚才他的注意力大多放在前面,没料到流萤悄无声息的进来,居然用一盆水毁掉了他的依仗。

    众人一时间呆若木鸡,他们刚才都想破脑袋也没想到自救的办法,没想到只是简单的一盆水,就解决了他们的困境。

    云天赐醒过神,倏然掏出一把剑,猛的扑向元帝,绝望之中他的头脑反而异常清醒,只要能杀了元帝,哪怕只是让他受点伤,朝中大臣们肯定不会放过弹劾雪千歌和雪千舞的机会,他宁死也要让她们付出代价!

    然而他想的好,却被夜凤邪轻而易举的拦住,他想绕过夜凤邪,奈何武功不济,三两下就被制住,膝盖上挨了重重一脚,砰的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哈哈哈……”元帝高兴的大笑,拍着桌子站起来,“好!非常好!”他首先看向流萤,“你叫什么?朕重重有赏!”

    “奴婢流萤不敢居功,”流萤垂首道,“奴婢只是听从雪尚宫的吩咐办事。”

    “你这奴婢倒也谦虚,朕便赏赐你黄金百两吧。”元帝道。

    “奴婢叩谢皇上。”流萤跪地谢恩。

    元帝又看向千歌,心情大好的道:“雪尚宫识破钦犯,又救驾有功,官升二品,另封二品诰命夫人。”又对夜凤邪道:“夜轻笮制服钦犯,功不可没,封二品隐侯!”

    夜凤邪和千歌一起谢恩。

    女客们羡慕嫉妒的很,雪千歌官升二品,就与后宫四妃平起平坐了,日后在后宫行走,便是不靠柔贵妃的庇护,也能横行无忌了。在场有不少一品诰命,但是却都是虚名而已,无人有雪千歌这般风光。

    众人对夜凤邪的二品隐侯就很是不屑了,一个隐字,就代表了元帝对他的态度,而且虽然封侯,却没有官职,三王子终究没有任何实权,只是名头好听罢了。

    跪在地上被点了哑**的云天赐发出不甘心的嗬嗬声,眼睛血红的瞪着前方,他不愿相信自己就这么功亏一篑,他日思夜想的报仇,居然就这么幻灭了!

    元帝厌恶的瞪了眼云天赐,道:“把他押入天牢,大刑伺候,逼问出云天赋的下落!”他很久没对一个人如此痛恨过了,云天赐不仅践踏他的皇威,还逼他差点同意杀了千舞,他要让他尝遍所有酷刑,生不如死!

    云天赐被拉了下去,刚刚从鬼门关绕了一圈的众人此刻仍心有余悸,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想着,回头要好好招呼这个贼子,把今天的惊恐加倍还回去!

    “事情已了,诸位请移步花园,多吃几杯喜酒压压惊。”夜凤邪轻笑道。

    众人都没了喝喜酒的心情,但是新郎新娘都刚升了官,他们不能不给面子,都强颜欢笑的连道恭喜,说着百年好合之类的吉祥话。

    宇文昊却是冷哼一声,阴沉着脸甩袖走了。( )

561 洞房花烛夜

    不知道奔行了多久,等骏马终于放缓速度,千歌发出一声低呼,惊喜的望着前方一望无际的油菜花海。随着渐渐靠近,视野里只剩下一片金黄色,铺展绵延到天际线。

    此时天色将暗未暗,油菜花海在夕阳的映照下笼罩了一层朦胧的霞光,如遮着面纱的美人,别有一番影绰的风姿。

    见千歌欣喜,夜凤邪也露出笑容,等到了近前,抱着千歌直接从马上飞下,轻飘飘的落在湖岸边。

    千歌这才发现这片油菜花海生长在湖里的一块块小岛上,弯弯曲曲的湖水在花海中流淌,几只舴艋小舟摇摇晃晃的在水面上飘荡,水鸟在花海中穿梭跳跃,鸟叫虫鸣声交织如乐,近处还可以看见几只翩翩起舞的彩蝶。

    这时一只装饰着大红喜绸的舫船从油菜花海中钻出,慢慢的朝这边行来,不等它靠近岸边,夜凤邪就揽住千歌踏水而行,稳稳当当的落在船头上。

    夜凤邪偏头看着千歌,眼神温柔:“喜欢吗?”

    “嗯!”千歌重重点头,目光在船上贴的囍字上扫过,唇角笑意压也压不住,这绝对是一个惊喜。

    夜凤邪揽住千歌在船头上席地而坐,两人大红色的袖角裙边铺陈在船弦上,衣摆几乎碰到水面上。千歌有些新奇的摆动了一下双脚,一角裙边真的浸入了水中,她吓得连忙将裙摆提起。

    夜凤邪轻笑一声,伸手从旁边摘下一朵油菜花,插在千歌头上的凤冠中,珠光宝气中添了一抹生动的嫩黄,竟意外的和谐。

    千歌不再去看湖面,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四周摇曳的油菜花,舫船在花海中缓缓穿行,两旁的油菜花娇俏可爱、触手可及,停驻在花枝上的鸟儿遇人不惊,田埂上偶尔有几只小动物穿过,毛茸茸的脑袋好奇的打量他们,被千歌看到,便害羞的藏了起来。

    夜凤邪柔声道:“我曾说过,你若是喜欢,我们成亲时备一张百丈大船去海上游玩,如今离大海太远,就只能委屈你在这湖中赏景了。”

    千歌微怔,片刻后才想起来,当初沈姐姐在扬州成亲时,于瘦西湖布置游舫赏玩,夜凤邪的确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当时她对夜凤邪尚有戒心,这话也只当作笑话来听,早被她忘在脑后了,却没想到他还记得。

    千歌心中瞬间涨满甜蜜蜜的喜悦,将头靠在夜凤邪肩膀上:“谢谢你,我很喜欢这里,一点儿也不委屈。”

    何其有幸,她能遇到这个男子,成为他的妻子……

    夜色渐沉,舫船一圈全部点上蜡烛,将周围映照的仿若白昼。夜空中一轮圆月高挂,繁星点点,花海中虫鸣蛙叫,暗香怡人。千歌靠在夜凤邪怀里,全身心的放松之下,渐渐有了睡意。

    一只手将她的下巴抬起,炙热的吻落在她眼上,千歌睁开眼睛,夜色中近在咫尺的琉璃凤眸分外明亮,似有两团火焰在眼底燃烧。

    千歌的睡意瞬间就消失的一干二净,屏住了呼吸看着他。

    夜凤邪一把将她抱起,转身大步朝船舱里走。千歌咬住唇,心脏几乎跳出喉咙,双手不自觉的抓紧他的衣襟。

    船舱里布置的几乎与新房一模一样,千歌不敢看夜凤邪的脸,视线一直定在那一对燃烧的龙凤喜烛上。

    夜凤邪将千歌放在床上,轻笑道:“之前你还想向我献身呢,怎么这会儿如此害羞了?”

    “谁、谁向你献身了!”千歌脸红似火,弱声反驳道。

    夜凤邪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腰封上,低声诱惑:“好千歌,我日思夜想的盼着这一天,你再为我做一次,嗯?”

    色胚!千歌心中暗骂一声,更是羞得不行,想到夜凤邪为自己做的一切,又不舍得让他失望,挣扎了片刻,终究是一咬牙,颤抖着伸出双手去解他的腰封。

    千歌因羞涩而闭着眼,所以没看见夜凤邪眼中骤然亮起的光芒,和额上隐忍的汗水。

    等千歌终于将他的外衣脱下,再也不肯动手后,夜凤邪笑了一声,不再勉强她,抱着她滚到床上。

    龙凤双喜床帐缓缓落下,遮去旖旎春光……

    舫船停在花海之间,碧水微澜的湖水中月影摇曳,虫鸣蛙叫声不知何时停了,静谧的夜色中只闻**婉转、爱语低喃,无边无际的油菜花海窃窃私语,明日将会是一个好天气。

    皇宫,御书房。

    顺兴街爆炸案、云天赐刺杀案让一干大臣焦头烂额,元帝从夜府回宫,就大发雷霆,君臣于御书房连夜议事。

    其实这两个案情一目了然,云天赐伪装成仇易跟着宇文昊来到京城,宇文昊必然脱不了干系,顺兴街爆炸案稍微一查,也与宇文昊有关,但是派人去查问宇文昊,他将一切都推到云天赐身上,言称自己也被云天赐骗了。

    要找到确切的证据不难,难的是如何处置宇文昊。激进派主张严惩,宇文昊太过嚣张跋扈,丝毫不把朝廷放在眼里,若此次忍了,日后他会更狂妄。保守派则力劝以和为贵,宇文昊不只是宇文世家嫡子,还关系着两国官商交易的成败,不可妄动。

    两派各执一词,互不相让,争吵到最后也没个定论,元帝听着烦心,将他们统统赶出宫。

    等群臣离开后,全福走进御书房,小声道:“皇上,已经二更天了,该休息了。”

    “朕不困!”元帝烦躁道,“你说朕养着这帮大臣有什么用,成天除了争吵,关键时刻一点用都没有!”

    全福知道皇上只是发发牢骚,赔笑两声,并不答话。

    元帝阴沉着脸:“今天若不是雪千歌机灵,朕的朝廷还不知能剩下几个人,就连朕恐怕都难逃一劫。”

    全福忙说道:“皇上洪福齐天,自当化险为夷的。不过云天赐的确太过可恨,万死都不能赎其罪!”

    元帝冷哼一声,将云天赐挫骨扬灰都难解他心中怒气,更可恨的是宇文昊,他甚至怀疑,云天赐是不是受了宇文昊指使,或者是大齐国皇帝的指使……( )

557 突爆发爆炸

    迎亲队伍慢慢前进着,最前面的夜凤邪都快走出了顺兴街,后面的队伍还有一半在上一条街道上呢。

    大红花轿拐到顺兴街上后,街道两旁的百姓中挤入一些穿着打扮不起眼的汉子,这些人数目不少,但是混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就在夜凤邪出了顺兴街,花轿却还在顺兴街中间位置的时候,那些汉子悄无声息的点燃藏在墙角、地缝里的引线,很快又挤出人群。几息之后,爆炸的声音在整条街上炸响,地板被高高掀起,朝四面八方抛飞,一时间惊叫声、惨呼声、求救声、咒骂声四起,迎亲队伍、士兵、百姓全都惊慌的四处乱跑,不少人被推挤在地上遭人踩踏,还有人被挤在墙壁上,擦的满身是血。

    被抛弃在路中间的花轿正好位于爆炸最厉害的地方,被炸飞后落在地面上,轿底都被炸穿了,穿着大红嫁衣的新娘趴在里面,不知是死是活。

    这边一乱,前后两截的迎亲队伍都乱起来,所有人都害怕脚下地面也会突然爆炸,慌不择路的逃跑,带动的其他街道上不明所以的人也都跟着跑,附近几条街都乱成一团。

    被人群挡在另一条街上的夜凤邪跃上墙头跑回来,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他知道宇文昊肯定会出阴招,但没想到他会这么肆无忌惮、丧心病狂,竟敢炸京畿之地,造成百姓的无辜伤亡!

    三楼上的宇文昊看着下面惨烈的场景,哈哈大笑起来,手中折金扇摇的好不欢快。他不仅是为了害雪千歌,给夜轻笮留下一个毕生难忘的记忆,也是为了报复元帝,敢逼迫他娶娉婷公主,真当他宇文昊是好欺负的!

    夜凤邪飞跃到花轿前,探了下趴在里面的女子的鼻息,虽然微弱但还活着,他从袖中掏出一只瓷瓶,倒出一颗黑色药丸塞进女子嘴里,又在她身上几处大**连点几次,女子很快悠悠醒来,虽是雪千歌的面貌,眼里却是不带丝毫感情的冰冷,虚弱的喊了一声:“主子。”

    “好好养伤。”夜凤邪说道。他打了个手势,立刻从阴影处闪出一个人影,扛起地上的女子,眨眼消失了。

    楼上的宇文昊自然看到了这情景,眉头皱起,折金扇一收,在窗沿上狠狠敲了一下,不甘心的骂道:“好你个夜轻笮,居然用李代桃僵之计!”

    此时夜凤邪正好抬头与他对上一眼,相隔的远,宇文昊却能清楚的看见他眸中的森冷寒意,心中猛的一跳,竟不由自主的生出几分惧意。宇文昊重重冷哼一声,他是为皇贵妃办事,又没真杀了雪千歌,他就不信夜轻笮敢对他怎么样!

    片刻后,城防军赶来,慌忙的安顿伤者、安抚百姓,场面很快控制住,但到处都是伤者的**和哭嚎声。

    查看情况的人都很庆幸,火药是违禁品,并不好弄到手,所以歹人埋下的火药并不多,除了花轿那里,爆炸的威力并不大,只能伤人罢了。骚乱发生后,士兵最先反应过来,及时的调解疏散百姓,所以虽然有不少人在混乱中被踩踏、擦挤而受伤,但不幸中的万幸是没有死人。

    雪宁府和夜王府都派了人过来,将散落的嫁妆收起,准备继续抬往夜府,路上虽出了事故,成亲却还是要继续的。

    却说另一边,等迎亲队伍离开后,抬着千歌的花轿才从雪宅离开,从另外一条路绕道,半途中和夜凤邪汇合,然后回到夜府。

    夜府中坐满了来贺喜的文武百官,顺兴街的事虽然传了过来,但是没有几个人放在心上,伤了几个百姓对他们来说无关紧要,反而有很多人幸灾乐祸的看夜、雪两家的笑话。只有京兆尹吓出了一身冷汗,匆匆离开了,京城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的官位恐怕要难保了!

    元帝和雪千舞也到了夜府,元帝虽然生气,但是事情未查清楚前,他发怒也没用,看在今天是千歌大喜的日子的份上,硬是忍住了没发火。雪千舞更多的是担心千歌和夜凤邪的安全,见他们安全归来,放下大半的心,而后就悄声吩咐人带上银钱抚恤受伤的百姓。

    夜凤邪和千歌牵着一根大红的连理绸,在鞭炮声中进入大门,贺喜的人都跟着涌入正堂,等着新人拜堂。

    成箱成箱的嫁妆从侧门抬入夜府,其中一个箱子大概是被炸松了骨架,刚抬到院子里,就突然四分五裂的散开了,里面一只匣子滚落下来,匣盖被撞开,一封信从里面掉出。

    一个小厮慌忙要去捡,一只手却先他一步将信捡起。小厮抬头去看,就见一名相貌平凡的中年男子捏着信,他一双漆黑黑的眼睛里透着几分阴鸷,小厮害怕的缩了下脖子,见他要拆开信,慌忙叫道:“住手!你干什么!”

    其他人被惊动,都朝这么看来,小厮壮着胆子道:“那是雪尚宫的信,你快还给我!”

    仇易咧嘴一笑,道:“不错,这是雪尚宫的信,大家可都看到了,这信是从雪尚宫的嫁妆里掉出来的!”

    小厮不明白他为何这么说,正不知所措,这时有人认出来仇易是大齐国的使者,连忙堆着笑跑过来:“哎呀,仇大人怎么到这来了?这里乱的很,仇大人快请到正院,待会多喝几杯喜酒。”

    仇易看了那人一眼,点了点他和那个小厮和另外一个人,道:“你们三个跟我去正院!”他说完就抬脚往前院走。

    三人对视一眼,心里不安,但不得不跟在仇易身后。

    正院大堂里,夜凤邪和千歌刚拜完天地,司仪高喊送入洞房,仇易大步走进去,大声道:“慢着!”

    “仇大人这是做什么?”徐尚书见仇易一脸来者不善的模样,眼睛就一亮,故意道,“仇大人就算是忙着闹洞房,也不能把人堵在这里闹啊。”

    他身后的人都发出笑闹声,不过碍于元帝和柔贵妃都在,没敢笑的太大声。

    仇易没有理会徐尚书,抱拳对元帝道:“皇上,在下有重要的事要禀告!”

    给读者的话:

    感谢小丫頭520、爱睡觉的狐狸君、猫猫的梦、雨季宠儿打赏!一个一个么么哒~( )

558 仇易?赐云天赐?

    雪宁侯先不满了,道:“仇大人有事可以晚点禀告,何必挑在这个时辰?”

    仇易轻蔑的瞥了他一眼,仍是对元帝道:“皇上,在下禀告的事与雪尚宫有关,所以不得不在此时打扰皇上。”

    元帝皱眉,顺兴街爆炸的事就与雪千歌有关,这会儿又冒出一件事,他心里立刻就觉得这是有人存心想破坏今天的婚礼,分外不耐烦,脸上就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何事?”

    仇易举起手中的信,道:“这是刚才从雪尚宫的嫁妆里掉出来的信,在下身后这三人都是证人。”仇易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三人都连连点头,仇易继续道,“因这信封上写着宇文公子的名字,在下觉得蹊跷,所以想请皇上过目。”

    仇易说着上前几步,将信递给全福。全福将信封朝下,小心的抽出里面的信纸,见没问题,才呈给了元帝。

    元帝展开信,看了几句后神色便一凝,越往下看脸色越难看。

    “皇上,怎么了?”一旁的雪千舞担心的问。

    元帝转头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充满怀疑,让雪千舞心中一冷。元帝将信递给她,语气不善道:“你自己看!”

    雪千舞接过来看了,信的内容是千歌写给宇文昊的,除了表达倾心,还隐隐有暗示结盟之意,希望寻求宇文世家的支持,助五皇子登上皇位。

    雪千舞蹙眉,有些受伤的看向元帝:“皇上相信这信中所写?”

    元帝不愿相信,但是又忍不住怀疑,任何触动他皇位的事都会引起他的警惕。就算千舞与世无争,但是雪千歌未必不想争,雪家、傅家也未必甘心将机会拱手相让。

    “朕信你,”元帝说道,“但这信是雪千歌所写。”

    “皇上还是不信臣妾,”雪千舞伤心道,“臣妾根本没想过那些,千歌又怎会多此一举,皇上,臣妾和千歌遭人构陷的次数还少吗?”

    元帝有些动摇,但是很快怀疑还是占了上风,道:“爱妃与此事无关,且听雪千歌如何解释吧!”

    “臣妾遵旨。”雪千舞将信放在中间的桌案上,垂下眼不说话了。

    众人都不知道皇上和柔贵妃在说什么,想问又不敢问,皇上此时的脸色当真不好看。

    夜凤邪开口道:“皇上,这信可否容臣一观?”

    “看吧。”元帝道。

    夜凤邪接过全福递过来的信,简单的扫了几眼,发出几声低笑,而后将千歌的盖头掀开一角,半露出垂旒下倾国倾城的脸。夜凤邪的目光留恋的在她脸上一点点扫过,然后将信递给她,语气含笑:“千歌,你瞧瞧这封所谓的投敌信。”

    简单的投敌信三个字,让众人都猜到了信的内容,顿时神色各异。

    千歌仔细的将信看了一遍,道:“皇上,这不是臣写的信,虽然伪造的很像,但是破绽不少。”

    千歌指着信里的一个字道:“臣的生母名讳中有念字,因而臣写这个字,会以别字避讳,伪造此信的人显然不知道这一点,信中通篇都用了这个字。另外,信的落款处,臣习惯用轻微的一点收笔,这信的落款后却是干干净净的。还有,臣写信用的纸张都是暗金纸,表面看起来与平常的纸没什么区别,但是放在火上烤一下,就会出现暗金色的细碎光点。”

    本来在悠哉悠哉的看戏的宇文昊脸上的笑意挂不住了,狭长的眼睛阴冷的盯着千歌,这臭丫头也太狡猾了,一封信都能搞出那么多花招!他自以为可以以假乱真的信,竟有三个破绽之多!

    说话的这一会儿,傅南峰已经派人去取了几封信过来,道:“皇上,这是雪尚宫写给臣的家书,请皇上过目!”

    元帝将几封信简单看过,又让全福在蜡烛上烤过,果然都如千歌所说。而那封投敌信却没有这些特征。

    见元帝神情缓和,徐尚书不甘心道:“皇上,也许雪尚宫是为了以防万一被发现,有借口可以逃脱,故意设置了这些破绽呢!”

    千歌轻笑一声,主动道:“徐尚书所言也不无可能。”

    徐尚书惊疑的看着她。

    千歌把目光转向仇易,道:“不过这信是仇大人送上来的,这么一点可能就变成不可能了。”

    仇易瞳孔一缩,心中浮现不好的预感。

    千歌微微一笑,这笑容看在仇易眼里却如恶魔一般,恶魔缓缓说道:“我说的对不对,仇大人?或者说,云天赐?”

    云天赐三字一出,众人惊哗,元帝脸色也猛的一变。

    云天赐知道身份已经完全暴露,雪千歌敢当面揭穿他,肯定是有了确凿的证据,他索性不再隐藏,在他心里其实早就期待这一天。他疯狂大笑了几声,神色狰狞道:“雪千歌你这个贱人,果然一如既往的狡猾!不错,我就是云天赐!”

    元帝立刻怒道:“把他给朕抓起来!”元帝怒极,一个在逃钦犯,居然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京城,还受到他的礼遇,这是在狠狠刮他的颜面,不将云天赐碎尸万段,难消他心头之恨!

    “谁敢!”云天赐叱喝一声,突然拿出一根火折子,另一只手将前襟拉开,露出里面绑成一排的火药,冷笑道,“谁敢妄动,我就引燃火药,有皇上和文武百官给我陪葬,我云天赐纵然死了,也毫无遗憾了。”

    众人都吓得亡魂皆冒,连连后退,元帝也惊得几乎坐不住,脸色青白一片。

    宇文昊又惊又怒,他觉得云天赐疯了,居然偷藏他的火药,想要和仇人同归于尽。在他看来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什么仇人,没了性命,就算报仇了又能如何。

    云天赐的确是疯了,先是不能人道,而后家破人亡,被迫逃离海外,仇恨怨怒在他心里压抑了六年,日日夜夜的折磨他,让他终于变得疯狂,这一次背着云天赋跟随宇文昊回到昭月,早就打定主意,就算是身死也要报仇。

    看着众人惊恐的样子,云天赐露出扭曲的笑,故意将火折子朝引线靠近,吓得众人一阵尖叫,就想往外跑。

    给读者的话:

    2小时后还有一章( )

560 娘子想娘与为夫洞房?

    一场婚礼连出意外,众人都有些心不在焉,没到天黑酒宴就结束了,等元帝和柔贵妃一走,其他人也纷纷告辞。

    夜凤邪没有亲自送客,只遣了下人礼送,自己直接回了新房。满朝文武都知道他不拘礼节的脾性,都觉得习以为常。

    “侯爷。”新房里的青枝和青扇见夜凤邪回来,均是抿唇一笑,不用他吩咐,就带着小丫鬟们出去了。

    房门关上,夜凤邪大步走入内室,一眼就看见双手交叠的坐在床边,顶着红盖头的新嫁娘。大红喜烛安静的燃在一侧,朦胧的烛光在层层叠叠的嫁衣上映出流动的喜色,龙凤双喜帷帐钩挂在床沿,百子千孙喜被铺陈在她身后,浓郁火热的大红色冲撞在他眼底,如一把火燃在心头,四肢百骸都烘烤的暖意融融。

    原本急切的心情突然就沉静下来,琉璃凤眼融成两湾春水,夜凤邪站在门边静静的看了好一会,才放轻了脚步走过去。

    千歌不自觉的握紧了双手,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混乱,她没来得及考虑太多,直到此刻才有些后知后觉的羞涩,她和凤邪成亲了,今晚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头上的喜帕被掀开,千歌抬起头,看着眼前一身大红喜袍的夜凤邪,她从未见他穿过红色,刚才喜堂上仓促一瞥,只觉得分外惹眼,此时仔细的看了,方觉平日里一身紫衣的夜凤邪仿若如仙似妖的谪仙,今日的他像是食了人间烟火,风神仙骨中沾染了几分红尘的琼华。

    千歌怔忡间,就被揽入熟悉的怀抱,一声含笑的喟叹在她耳旁轻响:“千歌,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精致的耳廓红成了胭脂色,千歌下意识的想移开,夜凤邪突然叼住她小巧的耳垂,不轻不重的印上两个牙印。千歌正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这一下竟敏感的不得了,全身不由自主的颤栗。

    夜凤邪好心情的笑起来,唇舌落在她而后更敏感的地方,只轻轻一舔,便让她软在了自己怀里。

    “夜凤邪!”千歌有些羞恼的低唤了一声,声音却是软绵无力,倒像是撒娇一般。

    夜凤邪又**了一下,邪气的笑道:“娘子何事?”

    千歌恼怒的推了他一下,道:“合卺酒还没喝。”

    “娘子说的是,合卺酒喝了才好洞房,”夜凤邪的呼吸流连在她颈间,低笑道,“这会儿天还没黑呢,原来娘子这么迫不及待想与为夫洞房。”

    “你这无赖,休要乱说!”千歌红透了一张脸,想要狠狠咬他一口。

    夜凤邪笑的更欢,从喉咙深处发出的笑声低沉悦耳,他执起放在床头几案上的长颈酒壶,斟了两杯酒,与千歌各端一杯,双臂相交,递到唇边。

    千歌见夜凤邪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脸上更红,忙把眼睛垂下,将酒水饮入口中,还没来得及咽下,夜凤邪突然吻上她的唇,两人口中的酒水相溶,各自吞下一半,还有几滴顺着千歌的唇角流出,将她火红的唇氤出一片诱人的水色。

    “你!”千歌吃惊的瞪他,哪有人这样喝合卺酒的!

    夜凤邪却有些意犹未尽,可惜不能再喝一杯。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青枝焦急的道:“侯爷,小姐,不好了,宇文公子说是在府里丢了大齐皇帝赏赐的玉佩,带了好多人来搜查!”

    夜凤邪眼中冷意一闪而过,宇文昊还真是阴魂不散!

    青枝来通知的时候,宇文昊已经带人闯进府中,因为有夜王爷陪同,下人也不敢阻拦。宇文昊让一部分人假意在正院寻找,然后带了大部分人直奔新房。宇文昊已经狗急跳墙,将所有隐藏的力量全部带来了,他也不耍什么阴谋了,只想一刀杀了雪千歌,完成任务返回大齐。

    新房外的下人根本阻挡不了,宇文昊一脚踹开新房的门闯进去,宝剑握在手里随时准备应对夜凤邪的攻击,却将整个新房找了一遍都没看到人影。

    宇文昊回到门口,用剑指着青枝,喝问道:“他们人呢?”

    青枝脸上不见丝毫惧色,道:“侯爷的去向,奴婢也不知道。侯爷让奴婢转告宇文公子,公子想寻东西尽管寻找,但是若伤及府里一草一木,侯爷自会找公子算账。”

    宇文昊大怒,就想一剑杀了这个胆大的丫鬟,被夜王爷劝住:“五少爷息怒,别和一个丫鬟计较。”他还真怕轻笮为这个丫鬟出头,和宇文昊僵上,轻笮的性子一向是无法无天的。

    夜王爷又转头对青枝道:“等轻笮回来后,让他回王府一趟,你告诉他,事关重大,必须回去!”

    “奴婢记下了。”青枝恭敬的给夜凤邪福了个礼。她知道夜王爷让她传话,是为了保她一命。

    宇文昊冷哼一声,把剑一扔,气急败坏的走了。

    等所有人一走,青枝大大松了一口气,刚才她表面不怕,其实早出了一身冷汗。还好,这多灾多难的一天总算是过去了,侯爷和小姐离开府中,该是不会再有人找麻烦了。

    却说当时夜凤邪和千歌听到青枝的传信,千歌正想着如何应对,夜凤邪就抱着她离开房间,飞檐走壁的出了夜府,朝着城外飞去。

    千歌心有疑惑,但并没有询问,她知道夜凤邪当然不是怕了宇文昊,当是有其他安排。

    等到了城外,一匹骏马早就准备在路旁林子里,夜凤邪抱着她骑上马,沿着官道不紧不慢的奔驰。

    晚风迎面吹来,千歌头上的凤冠发出珠玉相碰的清脆声音,她的心神迷醉在天边泼染的晚霞上,那红艳的霞光是旖旎的嫁衣,或许今日也是某位仙女的出嫁日。

    千歌这么想着,唇角不禁扬起灿烂的笑容,她放软身体依靠在夜凤邪怀里,半扬起头看他,视线不意外的落入一双温柔宠溺的凤眸中。千歌微微闭上眼,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唇上。

    下一刻,搂在她腰间的手臂收紧,带着曼陀罗花香的披风盖住她,骏马嘶鸣一声,倏然加快速度,朝着前方风驰电骋般奔去。

    给读者的话:

    琴妈为了千歌闺女也算豁出去了,4小时就雕琢出这一章,还是觉得差了点什么。。。( )

561 洞花房花烛夜

    不知道奔行了多久,等骏马终于放缓速度,千歌发出一声低呼,惊喜的望着前方一望无际的油菜花海。随着渐渐靠近,视野里只剩下一片金黄色,铺展绵延到天际线。

    此时天色将暗未暗,油菜花海在夕阳的映照下笼罩了一层朦胧的霞光,如遮着面纱的美人,别有一番影绰的风姿。

    见千歌欣喜,夜凤邪也露出笑容,等到了近前,抱着千歌直接从马上飞下,轻飘飘的落在湖岸边。

    千歌这才发现这片油菜花海生长在湖里的一块块小岛上,弯弯曲曲的湖水在花海中流淌,几只舴艋小舟摇摇晃晃的在水面上飘荡,水鸟在花海中穿梭跳跃,鸟叫虫鸣声交织如乐,近处还可以看见几只翩翩起舞的彩蝶。

    这时一只装饰着大红喜绸的舫船从油菜花海中钻出,慢慢的朝这边行来,不等它靠近岸边,夜凤邪就揽住千歌踏水而行,稳稳当当的落在船头上。

    夜凤邪偏头看着千歌,眼神温柔:“喜欢吗?”

    “嗯!”千歌重重点头,目光在船上贴的囍字上扫过,唇角笑意压也压不住,这绝对是一个惊喜。

    夜凤邪揽住千歌在船头上席地而坐,两人大红色的袖角裙边铺陈在船弦上,衣摆几乎碰到水面上。千歌有些新奇的摆动了一下双脚,一角裙边真的浸入了水中,她吓得连忙将裙摆提起。

    夜凤邪轻笑一声,伸手从旁边摘下一朵油菜花,插在千歌头上的凤冠中,珠光宝气中添了一抹生动的嫩黄,竟意外的和谐。

    千歌不再去看湖面,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四周摇曳的油菜花,舫船在花海中缓缓穿行,两旁的油菜花娇俏可爱、触手可及,停驻在花枝上的鸟儿遇人不惊,田埂上偶尔有几只小动物穿过,毛茸茸的脑袋好奇的打量他们,被千歌看到,便害羞的藏了起来。

    夜凤邪柔声道:“我曾说过,你若是喜欢,我们成亲时备一张百丈大船去海上游玩,如今离大海太远,就只能委屈你在这湖中赏景了。”

    千歌微怔,片刻后才想起来,当初沈姐姐在扬州成亲时,于瘦西湖布置游舫赏玩,夜凤邪的确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当时她对夜凤邪尚有戒心,这话也只当作笑话来听,早被她忘在脑后了,却没想到他还记得。

    千歌心中瞬间涨满甜蜜蜜的喜悦,将头靠在夜凤邪肩膀上:“谢谢你,我很喜欢这里,一点儿也不委屈。”

    何其有幸,她能遇到这个男子,成为他的妻子……

    夜色渐沉,舫船一圈全部点上蜡烛,将周围映照的仿若白昼。夜空中一轮圆月高挂,繁星点点,花海中虫鸣蛙叫,暗香怡人。千歌靠在夜凤邪怀里,全身心的放松之下,渐渐有了睡意。

    一只手将她的下巴抬起,炙热的吻落在她眼上,千歌睁开眼睛,夜色中近在咫尺的琉璃凤眸分外明亮,似有两团火焰在眼底燃烧。

    千歌的睡意瞬间就消失的一干二净,屏住了呼吸看着他。

    夜凤邪一把将她抱起,转身大步朝船舱里走。千歌咬住唇,心脏几乎跳出喉咙,双手不自觉的抓紧他的衣襟。

    船舱里布置的几乎与新房一模一样,千歌不敢看夜凤邪的脸,视线一直定在那一对燃烧的龙凤喜烛上。

    夜凤邪将千歌放在床上,轻笑道:“之前你还想向我献身呢,怎么这会儿如此害羞了?”

    “谁、谁向你献身了!”千歌脸红似火,弱声反驳道。

    夜凤邪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腰封上,低声诱惑:“好千歌,我日思夜想的盼着这一天,你再为我做一次,嗯?”

    色胚!千歌心中暗骂一声,更是羞得不行,想到夜凤邪为自己做的一切,又不舍得让他失望,挣扎了片刻,终究是一咬牙,颤抖着伸出双手去解他的腰封。

    千歌因羞涩而闭着眼,所以没看见夜凤邪眼中骤然亮起的光芒,和额上隐忍的汗水。

    等千歌终于将他的外衣脱下,再也不肯动手后,夜凤邪笑了一声,不再勉强她,抱着她滚到床上。

    龙凤双喜床帐缓缓落下,遮去旖旎春光……

    舫船停在花海之间,碧水微澜的湖水中月影摇曳,虫鸣蛙叫声不知何时停了,静谧的夜色中只闻**婉转、爱语低喃,无边无际的油菜花海窃窃私语,明日将会是一个好天气。

    皇宫,御书房。

    顺兴街爆炸案、云天赐刺杀案让一干大臣焦头烂额,元帝从夜府回宫,就大发雷霆,君臣于御书房连夜议事。

    其实这两个案情一目了然,云天赐伪装成仇易跟着宇文昊来到京城,宇文昊必然脱不了干系,顺兴街爆炸案稍微一查,也与宇文昊有关,但是派人去查问宇文昊,他将一切都推到云天赐身上,言称自己也被云天赐骗了。

    要找到确切的证据不难,难的是如何处置宇文昊。激进派主张严惩,宇文昊太过嚣张跋扈,丝毫不把朝廷放在眼里,若此次忍了,日后他会更狂妄。保守派则力劝以和为贵,宇文昊不只是宇文世家嫡子,还关系着两国官商交易的成败,不可妄动。

    两派各执一词,互不相让,争吵到最后也没个定论,元帝听着烦心,将他们统统赶出宫。

    等群臣离开后,全福走进御书房,小声道:“皇上,已经二更天了,该休息了。”

    “朕不困!”元帝烦躁道,“你说朕养着这帮大臣有什么用,成天除了争吵,关键时刻一点用都没有!”

    全福知道皇上只是发发牢骚,赔笑两声,并不答话。

    元帝阴沉着脸:“今天若不是雪千歌机灵,朕的朝廷还不知能剩下几个人,就连朕恐怕都难逃一劫。”

    全福忙说道:“皇上洪福齐天,自当化险为夷的。不过云天赐的确太过可恨,万死都不能赎其罪!”

    元帝冷哼一声,将云天赐挫骨扬灰都难解他心中怒气,更可恨的是宇文昊,他甚至怀疑,云天赐是不是受了宇文昊指使,或者是大齐国皇帝的指使……( )

563 议储

    雪千舞一句随心,对元帝而言如醍醐灌顶,他想到的不只是立储之事,还有如何处置宇文昊。

    自宇文昊来到京城之后,他耳边常常听到的就是大齐国如何强盛,宇文家族如何势大,宇文昊如何不能得罪,听得多了,他纵然恼怒,但也越加忌惮,行事就难免有些束手束脚,将宇文昊纵容的愈发嚣张自大。

    回头想来,朝廷一再退让包容,只会让大齐觉得昭月可欺,反而更不把昭月放在眼里。大齐不只是宇文家族一家独大,还有可与之抗衡的家族,先不说大齐朝廷会不会为了一个宇文昊大动干戈,就算真借此发难,跨越大海远征,大齐未必能在昭月讨得好处,否则数百年来,两国何以能相安无事,昭月可不是随意可欺的软柿子。

    想通这一点,元帝突然觉得近日以来胸中的郁结之气消散许多,大齐固然要忌惮,但也不可事事畏手畏脚。他堂堂一国之君,被一个小小的世家公子欺负到头上,还差点丢了性命,如此还能忍得了,他还做这个皇帝作甚!

    有时候,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倒不如顺应心中所想!

    第二日天不亮,宇文昊还未起床,就被京兆尹带人闯进房里。宇文昊太过惊愕,等到被丢进大牢里还觉得不可置信,等到牢门落锁,所有人散的干干净净,他才终于相信皇帝是真的要惩罚他,当即怒不可遏,想着等他出去,一定要将今日的羞辱百倍奉还!

    早朝之上,众人还来不及对关押宇文昊的事提出意见,元帝就丢下了一件让他们欣喜若狂的事:议储。

    君习玦微垂着头,眼中爆出一缕精光,以前朝臣多次谏言立储,父皇都百般推脱,甚至大怒,此次父皇却是主动提出议储,说明一直虚悬的太子之位真的要迎来储君了。

    大皇子君习珅却是脸色发白,父皇早上刚抓了宇文昊,这时候又提出议储,显然父皇心中已经把他排出人选之外了。

    三皇子君习瑱神情漠然,眼神一如既往的阴郁,似乎对议储之事毫不关心。

    元帝既已明确提出议储,朝臣顿时都毫不掩饰,五个皇子的支持者都说得天花乱坠,朝堂上吵成一团。

    雪宁侯目光闪烁,事发突然,他心里一时乱成一团,拿不准自己到底该不该为五皇子保驾,他既担心坏了柔贵妃的计划,又怕错失良机,太子之位真的让别人给夺去,急的额头都冒出一层冷汗。

    雪宁侯下意识的朝傅南峰看了一眼,傅南峰的表情比他还复杂,像是在挣扎什么似的。

    傅南峰此刻的确在天人挣扎,五皇子可是他的亲孙子,占了皇子之位只是无可奈何,若是成为太子乃至登基称帝,那可是颠覆朝纲的大事!他往日脑中偶尔闪过这个念头,都是连忙压下,不敢多想,今日事情真摆在面前,由不得他不做决定,让他心中如惊涛骇浪般难以平静。

    私心里,傅南峰并不想五皇子参与夺嫡,至尊之路九死一生,更何况五皇子不是皇家血脉,一旦被人发现,将是震动朝野的滔天大祸!傅家已经支离破碎,他不希望再失去任何一个亲人!可是柔贵妃和五皇子如此受宠,他日不管哪个皇子登基,首先遭祸的必是他们母子,雪家、傅家也恐有倾族之祸!

    傅南峰狠狠的一咬牙,如今这局面,却都是皇上夺妻引来的,否则他们何以陷入如此困境!

    朝臣们争辩的脸红脖子粗,傅南峰的神情却渐渐归于平静,心里也想的明白了。夺嫡谋宫不是他所长,千舞和千歌如何决定,他便如何支持,他现在能做的是继续韬光养晦,一边暗地里收拢北疆军,为彻底掌管北疆军做准备。

    雪宁侯见傅南峰冷静下来,犹豫一番后也忍耐住了,他决定与柔贵妃商量一番再做决定,或者可以先询问雪尚宫的意见,雪尚宫正在宫外,见一面倒是容易。

    而此时,千歌正躺在船舱中的喜床上,睡意朦胧的睁开眼。

    外面已经天光大亮,船舱里还有些昏暗,千歌只觉得疲乏的很,迷迷糊糊的想闭眼再睡一会,一个轻柔的吻就落在她唇上,搭在她腰间的手又开始作乱。

    千歌立刻瞪大眼,面前一张放大的俊颜含着邪气的笑,声音透着一股慵懒:“娘子,早。”

    昨夜的记忆潮水般涌入脑海,千歌脸上刹时红透了:“你快起来!”

    琉璃凤眸波光一转,夜凤邪含笑道:“好啊。”说着就一手撑在床上,侧对着她坐起身,丝绸锦被从他肩头滑下,一路坠到腰间,露出蜜色的胸膛和肌肉紧实的腰腹,流线般完美的肌体泛着淡淡的光泽,胸前和肩臂处还有几道纵横的指甲划痕。他墨发披散,如水一般流淌在胸前肩后,半掩半露间,性感的让人移不开眼。

    千歌呆了一瞬,而后便是一声惊叫,面红耳赤、又羞又恼,待意识到锦被下的自己也是一丝不挂时,更是羞的不知如何是好。

    “哈哈哈……”夜凤邪一阵大笑,长臂一捞将千歌揽进怀里,抱着她在大床上滚了半圈,让她趴在自己身上,“昨夜该看的都已经看了,现在害羞已经晚了。”

    “你闭嘴!”千歌与他肌肤相贴,整个身体都变成了粉红色,恼羞的在他胸口咬了一口。

    夜凤邪调戏了她一会,见千歌真的要被逗生气了,才意犹未尽的停下,来日方长嘛。

    终于彻底得到心爱之人,让夜凤邪的心情好的不得了,抱着美人在床上甜蜜半天,才终于磨磨蹭蹭的起床,外面已经日上三竿了。

    千歌梳洗打点好自己,拿过丢在衣架上的嫁衣,手指在上面轻轻抚摸了一会,而后叠好收起,然后找了片刻,才在床的最里面找到九凤垂旒冠。

    这件前朝杨贵妃的出嫁凤冠、母亲的遗物,终于又回到了她手中。千歌微微笑了一下,正打算将它收好,突然发现一只花珠歪了,也不知是昨天骑马时被风吹的,还是被夜凤邪摘下时弄坏的。

    她心疼的将花珠掰正,却猛的听到咔嚓一声响。( )

564 藏宝

    千歌听到咔嚓一声响动,还以为自己下手过重,把珠掰断了,慌忙去看,竟发现珠连带着下面尾指指甲般的底座掀起,露出下面一个小洞,洞里露出一点莹白色。/xshuotxt/

    千歌眼神一凝,这凤冠竟暗藏机关,里面所藏之物必是极为紧要的。她正想着,夜凤邪从外面走进来,手里端着托盘,丫鬟小厮都被他赶到另外的船上,所以端膳食的事只能由他自己动手了。

    “你在看什么?”夜凤邪随意问了一句,将托盘放在桌子上,等他一回头,就见千歌用簪子的尖端从凤冠中挑出一角莹白色绸布。夜凤邪眸中闪过一丝震惊,连忙走过去,“这、这是……”

    千歌将绸布抽出来抖开,绸布约有手帕大小,上面绣着古怪的图案,她看了几眼没看出所以然来,见夜凤邪难掩喜色,疑惑道:“你知道这是什么?”

    夜凤邪神情变得有些复杂,似是高兴,又似懊恼,道:“这是藏宝图的一角,其他的残图我都已经找到了,只剩这最后一块,了两年时间都毫无消息,没想到其实一直在我手中。”

    “藏宝图?”千歌惊讶,又将手中的绸布仔细看了看,那些古怪的图案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地图。千歌突然有些恍然,“你有时会出门数月,就是为了找这些残图?”

    夜凤邪点了下头,笑道:“说起来,当初正是为了寻找残图,我才会在丹阳遇见你,还从你父亲的书房里无意发现了一块。”

    千歌更惊讶了,父亲手里怎会有残图,而且丢失了也没见寻找?莫非父亲也不知道它是什么?还有凤冠里的这一块,是娘亲藏的,还是以前就有的?

    夜凤邪道:“藏宝图是前朝杨贵妃留下的,这凤冠是她的遗物,她把最重要的这块地图藏在里面,我早该想到的!”

    前朝杨贵妃是一代奇女子,千歌也不禁对她留下的宝藏生出兴趣,问道:“她留下了什么宝藏?”

    夜凤邪微微一笑:“我也不知道,回头我们一起去寻宝,到时自然就知道了。”

    千歌才不信他真的不知道,哼了一声,道:“不说就算了,那这块残图也休想我会给你。”

    “不给就不给吧,”夜凤邪轻笑道,“反正你的就是我的,就先交给你保管好了。”

    千歌瞪他一眼,将残图丢给他:“我才不帮你保管东西,回头丢了还不怨死我。”

    “你可冤枉我了,”夜凤邪一脸伤心道,“不过一张残图而已,就算那所有的宝藏堆在我面前,也不及你一根头发。”

    “言巧语。”千歌嗔了一句,忍不住抿着唇笑了。

    两人用过午膳,舫船又继续朝海深处行驶,夜凤邪随意甩了根鱼竿在船头,一路行过去,居然真的有两条鱼吃勾。夜凤邪钓上来后又将鱼放生,悠悠然的享受垂钓之乐,偶尔遇到湖中莲蓬,便摘下两朵与千歌尝个新鲜。千歌则靠在他身边,欣赏碧空暖阳下,另一番风姿的油菜海。

    夜凤邪有心带千歌再去别的地方游玩几天,千歌却放心不下,待暮色降临时,两人骑马返回了京城。

    府邸的门头已经挂上了新的牌匾——隐侯府,两人刚回到府里,夜王府就匆匆派了人来请夜凤邪回去一趟,却是没有提让千歌一同去。

    千歌原本还想着没有向夜太师和夜王爷敬茶,见对方对她无视,她也无所谓了,让夜凤邪自行回去,自己直接回房间去休息了。

    夜凤邪到了夜王府,夜太师、夜王爷和已经革职的夜元帅夜锦廷摆出一副三堂会审的架势,个个面色严肃的等着他。

    夜凤邪简单朝他们见了礼,便在一旁坐下,端起桌案上的茶杯浅抿一口,神态好不安然自在。

    夜太师三人对视一眼,见他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只好由夜王爷开口道:“轻笮,你这一天跑哪去了,连个招呼都不打,可知我们有多担心?”

    “王爷都带着宇文昊闯到我的府邸了,我难不成还要陪着你们闹腾?”夜凤邪淡淡道,“既然王爷见不得我清静,我自然是要换一个无人打扰的地方洞房烛了。”

    夜王爷被他噎的一时说不出话,讪讪道:“我也是为你好。”

    夜凤邪似笑非笑的瞥他一眼,夜王爷有些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

    夜太师皱眉道:“你离开这一天,可知京城发生了多大的事?宇文昊被关进了京兆尹的大牢里,而且皇上突然决定立储了!”

    夜凤邪笑了一声,说:“关的好,京兆尹不关,我也要将他送进大牢里。”

    “轻笮!”夜太师有些生气的喝了一声,“这非同儿戏!你和宇文昊闹得这么僵,等你回到宇文家,你如何与家族里的人相处?”

    夜凤邪脸色骤然变冷,但是对着从小将他养大的夜太师,又把冷意压了压,道:“我从未打算回大齐国。”

    夜锦廷摇了摇头,叹道:“轻笮,这不是你可以任性的事,依照大齐国如今的形势,离你回去的日子不远了。”

    夜王爷也道:“你留在昭月只能做个闲散侯爷,事事都要看皇上脸色行事,回到大齐就不同了,所有人都在为你铺路,只等你去摘取胜果。”

    夜凤邪阴沉着脸,眼中浮现一丝讥诮,懒得再多说。

    夜太师见他端着茶盏不吭声,还道已经说动了他,接着说道:“宇文昊之事暂且不说,立储却是迫在眉睫。虽说宇文家族势大,皇贵妃掌握朝政,权势对你来说唾手可得,但是你毕竟从小在昭月长大,在宇文家连一个心腹都没有,夜家就是你手中的重要筹码,关系到你能否尽快在宇文家站稳脚跟,大皇子他日若能登上九五,便能倾举国之力相助你,分量更是沉重。”

    夜凤邪抬起眼,唇角勾出意味不明的笑:“太师的意思是?”

    夜太师咳嗽了一声,老脸有些尴尬,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他不由看了夜王爷一眼,示意夜王爷说话。

565 夜家的前路

    夜王爷只好开口说道:“你与雪千歌已经成亲,虽然你母亲那里肯定有异议,但是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如今我们两家休戚与共,当同心协力。五皇子年龄尚小,不足以担当太子之位,只有大皇子最合适不过。只要柔贵妃能为大皇子出一份力,他日大皇子必不会亏待柔贵妃和五皇子。”

    夜王爷这些话说的有些中气不足,心中很是无奈,夜家失势之际,大皇子屡次想求助柔贵妃,还被他们嫌弃失了风骨。可是事到如今,他们已经无路可走,宇文昊待大皇子的态度不冷不热,现在更是被关进了大牢,这种时刻根本指望不上。

    朝中呼声最高的是二皇子,真让二皇子登基,他固然不敢将夜家赶尽杀绝,但是卫家的人可不会对他们客气,二皇子估计很乐意借着卫家人的手除掉他们父子三人,纵然宇文家族要追究,推几个卫家人出去顶罪就是。

    生死面前,什么风骨都不重要了,他们只知道,绝对不能让二皇子登基!

    夜凤邪听完夜王爷的话,唇角笑意更浓:“王爷这是与我开玩笑吗?”

    只这一句话,就让在座的父子三人神色难堪,均有些恼羞成怒,若是换做其他几个孩子,他们早就斥骂出声了。

    夜太师忍着怒道:“你难道真的忍心家衰败,我们父子三人死于非命?!”

    夜凤邪脸上神色收敛几分,道:“你们为何不反过来想一想,辅佐五皇子登基?”

    夜锦廷不愉道:“一个两岁多的奶娃娃,谁知道他长大后是什么性情?再说有雪傅两家,安知他们以后会不会过河拆桥?”

    “那三皇子如何?”夜凤邪又道。

    三人都是一惊,彼此对视一眼,他们根本没考虑过这个可能,他们一直想的都是大皇子,偶尔也想过五皇子,但都觉得不可行。

    夜凤邪说道:“单子对生母赵氏的态度,就知他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你们也不用担心他卸磨杀驴。而且吕惠妃进了一趟慎刑司后,身体就不好了,成天用药吊着命,皇上也再没去过一次瑞华宫,吕家和徐家相互打压的热闹,彼此都有损伤,三皇子此时正是孤立无援之际,你们若是雪中送炭,想必三皇子定会记得夜家的这份情。”

    三人一时间沉默不语,轻笮说的虽然有理,但是他们如何忍心就这么放弃大皇子?

    夜王爷忍不住道:“你劝我们辅助三皇子,那五皇子呢?柔贵妃和雪尚宫能甘心?”

    “就像你们说的,五皇子还太小,不甘心又能怎样?”夜凤邪道。

    三人面露狐疑,他们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夜太师拧起眉道:“是雪千歌让你如此对我们说的吧?她想让我们扶持三皇子与二皇子鹬蚌相争,从中得利?”

    夜王爷和夜锦廷也觉得这就是柔贵妃的意思,想借夜家的手,想让二皇子和三皇子争个两败俱伤。

    夜凤邪微微一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道:“除非夜家还有别的路可走,不然扶持三皇子就是最好的选择。成了,夜家又将有数十年风光,就还有没有勇气再搏这一把。”

    三人面色一阵变幻,大皇子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除了三皇子,他们好像真的别无选择。

    “若无其他事,我就先告退了。”夜凤邪起身道。

    夜太师也不指望他了,点了点头任他离去。

    父子三人坐在厅堂里,脸上都是若有所思。半晌后,夜锦廷一握拳道:“父亲,大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我们就拼一把,扶持三皇子于我们夜家最有利!”

    夜王爷不甚赞同:“你当事情真的这么简单?我们辛辛苦苦斗到最后,恐怕只是图做嫁衣,还不如现在投靠柔贵妃算了!”

    夜太师却是苦笑一声:“就算我们现在想投靠柔贵妃,她也是不肯接受的。你没朝堂上雪宁侯和傅元帅都是一声不吭,柔贵妃想必是打定了主意,坐山观虎斗。”

    “父亲说的是,”夜锦廷道,“而且柔贵妃怕是也不肯接受,雪傅两家再加上我们夜家,这朝堂都是柔贵妃的天下了,她难道不怕皇上忌讳?”

    夜王爷不说话了。

    夜锦廷继续劝说道:“三皇子权势最弱,我们支持他反而是最合适的,一个是没人能压制在我们上面,另一个是皇上如今的确对三皇子青睐有加。而且说到底,不管最后成不成,只要能阻挠二皇子登基,于现在的我们来说就已经是胜了。”

    夜锦廷这几句话把两人都说动了,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只要二皇子落马,其他哪个皇子登基,他们都不怕。

    想到这,夜王爷一扫犹豫,道:“父亲,二弟言之有理,我们就扶持三皇子吧!”

    夜太师心思已经倾斜,但到底更谨慎些,道:“也不急在这一会,我们再多考虑两天再说。”

    两人想了想,都点头同意。

    另一边,一辆马车乘着夜色到了隐侯府后门,雪宁侯夫人庄氏披着斗篷,悄悄的进了府门。

    千歌在后院的醉花轩接待她,庄氏先说了一些体己话,将她如何掌管后院的一些心得教给千歌,然后才步入正题。

    “你想必已经知道了,皇上早朝时提及议储之事,”庄氏说道,“老爷让我来探探柔贵妃和你的意思,回头面对皇上时也好应对。”

    千歌执起紫砂茶壶,给庄氏和自己各续上一杯茶,道:“以前该怎样,如今仍是怎样。”

    庄氏惊讶,想是听到的和以为的不同,不由有点心急道:“可是此次不同以前,这是皇上想立储,错过了悔之晚矣!”

    “对于我们来说没什么不同,”千歌淡然道,“五皇子还不足三岁,纵然皇上宠爱,也不足以服众。”千歌抬头躁的庄氏,微微一笑道,“有二皇子和三皇子两个成年皇子在前,尤其二皇子如此优秀,如何轮得到五皇子?”

    庄氏脸色一变:“你你的意思是说,五皇子不可能做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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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凰斗是风挽琴写的短篇综合类小说....前世,她为了爱情付出一切,却在失去价值后悲戚惨死,重来一世后,她决心扭转乾坤,改变命运,让所有仇人付出代价!嫡妹外表柔弱内心狠毒,她扯去她的面具毁去她的美梦;继母两面三刀心怀毒计,她将计就计破她财路断她生路;姨娘心思狡猾野心勃勃,她耍弄利用或捧或贬游刃有余。姨母一家笑里藏刀口蜜腹剑,朝廷内外争权夺利硝烟弥漫,宫廷后妃阴谋不断诡计不歇,皇子王孙真情假意手段重接,还有一只身份不明神秘难测的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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