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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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李大人稍等！”胡啸现在比较关注的是镜中的变化，站在一边，捧着个镜子，左照右照。铁慕青用眼角扫到胡啸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对着镜子挤眉弄眼，不时地在铁慕青刚才粘泥子的地方抠抠，那团泥子就像原本就长在脸上一样，怎么也弄不小来，大惊失色。
“铁娘子，我这脸上的东西，还能不能洗掉啊？”胡啸这下也顾不了脸面了啦，虽然能够安全到达京都，但是现在的样子可比他以前的相貌差多了。虽说男人对相貌要求不高，但谁不想自己长得帅点啊！
听了胡啸的话，铁慕青“扑哧”一声笑出来，这男人也是爱惜脸面的，似笑非笑，说道：“要是洗不掉，胡大人是不是要和我拼命啊？”
“你······”胡啸翘着手指头，指着铁慕青，要吵架的样子。李大人，王思也跟着色变，担心洗不掉，那可就麻烦大了。
“开玩笑啦，你脸上的东西，只要用我的特制药水，洗一下，就能恢复原样！”铁慕青见三人差点当真，知道这个玩笑开大发了，“要不然我脸上的东西，岂不是也洗不下来！”
“这就好，这就好！”三人这才放心下来，胡啸大有一副要是洗不掉我和你拼命的架势。
“铁娘子，你也是易容了吗？”李大人仔细看着铁慕青，看不出来啊。
铁娘子嫣然一笑，并不秀美的脸上，居然也可以笑得这么坦然：“小女子，本就是一介布衣，不想搀和朝堂之事。只是无意被遇到李大人被袭击，听闻李大人贤明，为了大宇朝将士，小女子才会出手相助，等李大人安全送往京都，就是铁娘子离开之时！”
“那老夫以后怎么感谢铁娘子啊？”李大人这人一生耿直，受人相助，一定会报答，要不然一辈子寝食难安！
铁慕青莞尔：“李大人不必如此，李大人为了天下大义，小女子空有一番侠义心肠，今天帮助李大人，就当做行侠仗义了。至于报答，小女子不敢接受，所以之前蒙面，现在又不以真面目示人，就没打算要李大人回报。”
“铁娘子高义！”王思在边上仔细盯着铁慕青，想看看铁慕青是不是在说谎，言谈之间见铁慕青，对答自如，神色黯然，看不出任何破绽。如果不是说的真话，那这个人能隐藏到这个地步，算是心机深沉了。
铁慕青先拿了两个硬质纸片，沾了点特质胶水，说道：”李大人，麻烦闭上眼睛！”
李大人虽然好奇，但还是照着铁慕青的话去做，闭上眼睛，只感觉在他眼皮上贴了点东西，貌似有点不舒服。
“麻烦李大人睁开眼睛！”铁慕青轻声说道，然后在李大人的眼皮上涂了点泥子，使刚才贴的那个小纸片和肤色一致。
李大人睁开眼睛，结果胡啸递过来的镜子，一看，呵呵笑道：“奇了，老夫一辈子的单眼皮，临老了还能变成双眼皮！老夫期待铁娘子的巧手！”
得到李大人的鼓励，铁慕青迅速开展起来，团团揉揉，涂涂抹抹，最后用粉质物体定住“妆容”，李大人的脸偏瘦，所以铁慕青在李大人脸上沾了不少泥子；因为眼角还有很多皱纹，又在眼角的地方，粘了一些。下巴被胡子给盖住了，所以暂不做改变。
原本李大人的肤色偏白，现在铁慕青给加深了一些，真的和昨天是两个人。这下换成李大人抱着镜子，仔细看看里面的人，不停感慨咂嘴，真是奇了。
剩下来就是王思了，铁慕青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就弄好了，三个大变样的人，相互看看，呵呵笑着，要是这个样子，完全可以大模大样的去京都。
“三位大人赶紧换衣服吧！我们之间的称呼要改一下了。小女子就是李大人的婢女小青，胡大人是侍卫，王大人就扮成家丁，怎么样？”铁慕青问道。
“就按铁娘子说的做吧！”李大人点头说道。
铁慕青纠正道：“老爷，是小青！不是铁娘子了！”
“哦！是的，小青！”李大人呵呵笑道，“你们两个都听到了吧！”
“好嘞！老爷，胡啸现在就去准备干粮，我们现在趁人少，还没起来，赶紧上路！”胡啸说完，便转身离开，进了自己的房间，换了一件普通富户侍卫的衣服，除了要了很多干粮。王思已经去后面马车和马匹拉出来，结完帐之后，立即快马赶路。
铁慕青作为李大人的婢女，自然也跟着李大人坐在马车里，王思赶车，胡啸骑马。这还是铁慕青第一次坐马车，颠得差点要吐，这可比之前那个老夫妻的牛车还颠人。
一直出城十里，来到一片小树林，四人停下来，准备生活吃饭，早饭没吃，所以没到晌午就饿得不行。
王思迅速拿出火折子，在边上找了一些树枝，生火做饭。其实顶多也是少点热水，吃点干粮馒头。铁慕青从小在大青山里游走，认识很多野菜，这个小树林里也有很多野菜。
“王大哥，你生火烧水，放点肉在里面，我去找一点野菜放在里面！”铁慕青说完边去，找野菜。可能是这个小树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所以地上很多野菜没有人挖过。没一会儿功夫，就抱来了好多，走到溪边清洗好，放到吊起的铁锅里面。
铁慕青刚才临走的时候，问店小二买了一些作料，放在里面，没一会儿铁锅里传来滚滚的泡泡，原始的香味从铁锅里面飘出来，引得四个人食指大动。
“没想到一锅野菜肉汤，也能这么香啊！”胡啸在边上摩拳擦掌，准备大快朵颐。
“本来赶路已经很累了，再吃不好，身体还是会拖垮的！”铁慕青拿出四个木碗，盛好，拿出包里的馒头，在火上烤烤，外面黄黄的，里面软和，非常好吃！
三人见铁慕青吃的香甜，放下心来，吃起来，啧啧称赞！吃晚饭之后，就是赶路的时间，铁慕青先吃好之后，又去找了一些，防止晚上找不到露宿的地方，又得在外面吃饭，有备无患吧！
第十七章 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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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李大人不时地摸摸脸，虽然脸上有一层东西，但貌似一点感觉也没有，就好像脸上什么也没有一样。
安全行路一天，居然没有受到人追杀，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晚上的确没有找到客栈，好在经过一个村子，四个人的话，找了户农家露宿。
太阳已经落山，天色暗了下来，四周的树木影影绰绰，寂寥地随风沙沙作响。低矮的房屋，卑微地在逐渐暗下来的天色之下，更显萧瑟。
“老人家，天色已晚，我等一行人没找到住宿的地方，能不能在你家借住一天啊？”王思作为家仆敲门之后，一个满头华发的古稀老人开门，破旧的粗布衣服，浆洗的干干净净，看来是一户勤快的人家。
老汉咧嘴笑着，掉了两个门牙的嘴巴张开笑着，点头说道：“那敢情好，小老儿家的房屋是村子里面最多的，平时儿子儿媳们都到城里在大户人家当差，家里有几件空房子，能住得下你们四个人。”
老汉把门打开，对着屋里面吆喝：“老婆子，赶紧烧水给客人们洗手洗脸！”
一个老婆子从屋里面出来，手里还领着一个小孩子，头上扎了两个羊角辫，是个可爱的小女孩,躲在老婆子后面，睁着大眼睛，打量着来人。
“贵人们，先到屋里坐，我先把你们马车拉进来，正好院子南角有个驴圈，家里有喂驴的料草，随便喂点！”老人家嘴里透风，说话有点不清晰，但大部分还是能听懂的。
“谢谢您，老人家，这是我们老爷一点心意，您先收着，简单地给我们准备点饭菜，收拾下房间，明天我们还要赶路呢！”王思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塞给老头。
“茅庵草舍哪能收贵人的钱啊！”老汉推辞不要，但王思知道这户人家也不是宽裕之人，要是不收钱的话，估计他们这半个月吃油的钱都没有了。
“老人家，您要是不收，我们主仆四人也不好意思在这边住啊，烦请老人家务必收下！”李大人上前拱手说道，绝对不能这样做，老百姓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小青，你去和大娘一起去做饭菜，我们车上还有一些肉之类的，放一些在里面。”王思轻声说道，他心思细腻，就算这户人家没有问题，但仍小心翼翼，尤其是在吃的方面，一定要注意。稍微在里面方面蒙汗药或者毒药之类的，就够他们受得了。
铁慕青从怀里掏出两块麦芽糖，铁慕青别的爱好没有，就是喜欢吃点小零嘴，见这家有小孩，便蹲下来，甜甜说道：“囡囡，吃糖！”
小丫头还是躲在老婆子身后，不出来，不过眼里透出渴望，一会儿看看奶奶爷爷，一会儿看看铁慕青，还有铁慕青手里的麦芽糖。
“小草，姐姐给你的，你接着吧！”老婆子摸摸孙女的头，笑眯眯地慈爱说道，好长时间没有给孙女买糖吃了。
被叫做小草的小丫头才怯怯地从奶奶身后走出来，接过铁慕青手里的麦芽糖，拿在嘴边舔了一下，脸上洋溢着明亮的笑容，小声说道：“谢谢姐姐，很好吃！”
小草虽然害羞，但很懂礼貌，看来这户人家家教很好，铁慕青就喜欢小孩子，一股脑把所有的麦芽糖全部给小草了，说道：“小草乖，吃完糖之后，不要忘记要漱口哦，要不然会蛀牙的！”
虽然不知道蛀牙是什么东西，但是小草知道大姐姐是好人，说的话都是正确的，点头说道：“小草知道了！”对着铁慕青甜甜的笑着。
“大娘，我们先去烧点水，给我加老爷洗洗脸！”铁慕青转身，笑着对老婆子说道。
“那好，贵客随便坐，我在家里招呼客人，带小青姑娘去厨房，老头子你去外面打点酒！”老婆子麻利地去了厨房，生火烧水，动作爽利。
铁慕青跟上，给打个下手。铁慕青之前做过这些事情，手脚麻利地很，一个人能做得过来，便说道：“大娘，要不我在这边烧水做饭，您先去收拾房间。”
老婆子以前是在大户人家做过一段粗使婆子，知道一些门道，吃饭的事情可是大事，所以见铁慕青这么说，也不推辞，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草屑，笑眯眯地说道：“那就麻烦小青姑娘了，趁现在还有点光亮，老婆子去收拾东西。小草，跟奶奶一起出去呢！”
“不嘛！我要和姐姐在这边！”小草就铁慕青的一包糖给收买了，四五岁的小孩子，已经知道好歹，蹲在边上，边吃糖。
“大娘，就让小草在这边吧，我会看着她的。”铁慕青摸摸小草的头，笑着说道。
“那好吧，小草，你要老老实实的，不要给小青姐姐惹麻烦！”老婆子交代完，便去收拾房间。
家里面只有三个空房间，小青是姑娘家自然要住一间，李大人是老爷单住一间，王思和胡啸两人住在一间。房间蛮大，住得下。
铁慕青从马车上拿出一块大约两斤的牛肉，切成碎片，放在锅里面，煮面条。
“肉！”小草指着铁幕正在切得牛肉，奶声奶气说道。
铁慕青莞尔，问道：“小草是不是喜欢吃肉啊？”
“嗯，肉好吃！以前爹娘回来的时候才会卖肉！”小草歪着头，一本正经地回答说道。
“哦？那你爹娘呢？”铁慕青问道，虽然感觉着这对老夫妻没问题，但是总有一种很不踏实的感觉。
“奶奶说爹娘去了很远的地方，小草要是听话的好孩子，等小草长大了，爹娘才会回来，但是隔壁的小路子说我爹娘死了，就是永远也会不来了。”小草乖巧的说道，“爷爷不是好孩子，说谎了！”
铁慕青正在烧火的手，停下来，知道怎么回事了，那对老夫妻绝对有问题，明明儿子儿媳已经去世，居然说没死。刚才铁慕青到房间里面看了，要是老夫妻的儿子儿媳死了的话，床上的铺盖绝不会像平时一样工整的铺在床上，上面一点潮气没有，这就说明这是专门给他们准备的老头子去打酒，说不定去打酒就是去报信。小心使得万年船，就算露宿野外，也比被人包围要好。
铁慕青也顾不了现在正在烧火，跑到堂屋，在李大人耳边，嘀咕一番。
听了铁慕青的叙述，李大人瞳孔一缩，想了一会儿说道：“不防，我们不是已经易容了嘛！他们应该不认识我们！要是我们现在立即逃走，说不定就露馅了。而且那个老汉出去打酒，顶多半个时辰的时间，所以就算我们逃，也逃不多远，以不变应万变。”
第十八章 有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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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行？万一要是被认出来，我们不是要被抓住？”铁慕青摇摇头，不认为这是个好方法。
李大人摆摆手，说道：“一切都有定数，小青不要着急，如果现在像你这样着急的话，就算他们认不出我们的相貌，相信他们也会把我们这行人给抓住。坦然面对，那么多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不怕这一遭！”
李大人这个倔老头，说什么也不离开，铁慕青心里嘀咕：“也不怕你阴沟里翻船！”既然李大人不走，铁慕青只好继续回厨房烧饭做菜，小草站在一边，大大的眼睛笑眯眯地看着铁慕青，眼睛里的纯真，一眼可以望到底。
烧好饭之后，锅灶旁边的水箱里正好已经温好了热水，铁慕青拿起盆子装了一些热水兑上凉水，端到屋里面，说道：“老爷，洗把脸吧！饭已经做好了，马上可以吃饭！”
等李大人洗漱好，铁慕青见老婆子已经把房间收拾好说道：“大娘，现在饭做好了，一起吃饭吧！”
老婆子不时地看看门口，老头子怎么还不来呢，心里不放心，见铁慕青叫她吃饭便推辞道：“小青姑娘，你们先吃吧？我等我家老头子回来再吃！”
“奶奶，吃肉！”小草在边上笑呵呵地说道，刚才看到铁慕青在面条里面放了肉，就早早地惦记上了。
“馋嘴丫头，看我不打你！”老婆子作势要打小草，但小草是个机灵地小家伙，挪着小短腿跑到铁慕青的身后，咯咯笑着。
铁慕青看着笑得没心没肺地小草，心里叹息，不知道大人是处于什么原因说谎，看看四处破败的房屋，可能是为了财吧。自古以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也能解释地清楚。
“既然大娘您这么说，我先盛点饭给我们老爷吃了，我们赶了一天的路，饿坏了，我在厨房里给您留了半斤咸肉，留给您和老伯待会吃。小草，跟小青姐姐一起去吃面，好不好？”铁慕青笑着说道，拉着小草的手。
“小青姐姐真好，吃肉喽！”小草跟着铁慕青进了堂屋，蹦蹦跳跳，欢快叫道。
“老爷，我们先吃晚饭吧！”既然铁慕青劝不了李大人，那现在就是吃饭最大，吃饱了待会才有力气应付接下来的情况。
“那好！”李大人点点头，看到铁慕青身边的小草，和蔼的笑着，想起了家里的小孙女也是这么大，每天下朝回来之后，“爷爷，爷爷”跟前跟后地叫着，疼得心坎里了。
铁慕青找到一个盛饭的陶盆下干净，装了一盆面条，端到屋里面，再把陶盆里面的面条盛到碗里，给李大人的碗里放了好多肉，说道：“老爷吃饭了！”
然后又给小草盛了一碗，说道：“小草，过来，小青姐姐给你围上兜嘴，这样就不会把衣服弄脏掉了！”铁慕青把小碗里的面条和肉给弄碎，这样小草就可以用勺子直接吃了。
“王大哥，胡大哥，你们两个也过来吃饭吧！”铁慕青出来，对着正在喂马的王思说道。
“胡啸，你先去吃饭吧，我先把这两个牲口喂好再吃！”王思不放心全部的人都去屋里面吃饭，便让他们先去吃饭。一直以来的机警，让王思躲过了很多暗算
“那好，王大哥，我在锅里给你留了一些，我们先吃，待会来替你！”铁慕青和胡啸两人到了屋里面，迅速吃了碗面，铁慕青就去替王思。
就在王思刚端起碗，老头子回来了，手里拎着一个酒坛子，里面大约有两升酒，铁慕青趁着给老头子开门的时候，往外面看了一下，没有人啊!难道是猜错了？不过小孩子是不会说谎的，结合现在的情况，铁慕青有点拿不准。
“小老儿，买了点酒，大家喝点吧？”老头子进屋之后，就把酒坛子打开。
李大人刚才在铁慕青的提醒之下，不管这老头子有没有问题，都不会喝这些酒了，摊摊手说道：“谢谢老伯的好意，我等明天一早就要赶路，喝酒误事，这酒还是不喝了。姨妈病重，要不是路不好走，我们都要连夜赶路了。”李大人的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悲戚，不像是假的。要不是铁慕青知道李大人在演戏，还真就相信李大人的姨妈要不行了。
老头子身形一顿，但见李大人的情形不算是作假，心里打鼓，难道他们不是那些大爷要找的人。从他们的描述中，好像眼前的这个人还真不像。不管了，反正那群大爷说了，只要有生人经过，就给他们说一下，至于是不是，就不是他这个小老百姓所能做主的了。
胡啸虽然想喝酒，大娘见李大人这么说，也不好再开口要酒喝。
“是小老儿孟浪了，既然不喝，就吃饭吧！”老头子笑得见牙不见眼，把酒坛子盖上，搬到墙角。
铁慕青做了很多面条，为了不让那对老夫妻起疑，所以连他们的饭也做了。铁慕青见陶盆里的面条快没了，端着去厨房全部盛过来，有肉有菜的面条，非常香，连小草都吃了将近一碗。
吃完饭之后，李大人洗脸洗脚漱口之后，上床休息。铁慕青躺在炕上，睡不着，心里想着今晚的事情，分辨真假。好长时间，油灯燃尽，铁慕青迷迷糊糊睡着了。
午夜子时，是一天中最晚的时候，铁慕青被巨大的敲门声吵醒，心惊肉跳，立即穿衣起来。王思和胡啸，两人在铁慕青的提醒下，直接和衣而睡，立即拿着一把尖刀藏在袖子里，出了房门。
“各位大爷，不知道有什么吩咐？”老头子弯着腰，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们是官差，奉命缉拿逃跑罪犯，听说你们家有几个生人借住，让他们赶紧起来，爷要看看到底是是不是？”领头的那个自称官差的人，大声说道，七八个大小官差推门而进。
“各位官爷屋里坐，我去把他们叫起来！”老头子把几个人迎进来。
“老爷，麻烦您出来一下，官爷要查逃犯，这也是为我们百姓做好事，所以贵人见谅，莫要见怪啊！”老头子走到李大人的房门前小声说道。
李大人慢条斯理地起来之后，就等着他们过来叫呢，连忙开门说道：“老伯，这有什么见怪的，官爷们深夜追查，辛苦不说，我们这些做百姓的，自然要全力配合。”
四个人出来之后，站成一排，领头人走就把李大人的画像拿出来，一一对照，和画中人一点都不像。上面说是五十天命之年的老人，发须斑白，但是前面最老的不到四十岁，而且还是个双眼皮，不是通告上说的单眼皮，那就不是了。边上除了那个大个子好像有点功夫，剩下的家仆和婢女根本就没有武功，看来这几个人的确不是要找的人。
第十九章 无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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阖上画像之后，领头人看向铁慕青是个年轻女子，虽然不漂亮，但是年轻啊，领头人起了邪心，摸着铁慕青的脸蛋，说道：“小姑娘，水嫩的很啊，要不赔小爷一夜？”
铁慕青没有躲开，极力控制不要冲动，攥紧双手，担心一伸手，就出拳打出去。
李大人一看到铁慕青额头上的青筋毕现，就知道已经到了铁慕青忍耐的极限了，弯腰上前作揖，说道:“各位官爷，这个女婢是我家管家之女，要是她在路上出了问题，老夫回家也没法向世仆老人交代啊。老夫这里有十两银子，留给各位官爷，去吃酒！不知可好？”
领头人见李大人手里的钱财，拿过来，放在手里把玩，说道：“你们是从何处来，到何处去？”迈着八字步，绕着李大人走了两圈。
李大人继续弓腰作揖，回答道：“官爷，老夫是青山县人士，京都姨妈病重，只是用人参吊命，半个月之前捎信过来，老夫打点好家里便急着往京都赶，希望能见到一面，官爷开开恩啊？”
领头人根本不在意这几个人去干吗，只要不是画像的人，那就和他没关系，但要是能发点小财，他也不会往外面推是吧！随即，领头人起了杀心，抢财抢人。
“人参？你们家很有钱啊?”领头人把玩着手里的银子，阴阳怪气说道。
李大人眼皮一跳，知道这些个家伙是起了贪心，赶紧跪下来，说道：“老夫身上只有几十两银子，好汉手下留情，我再恭送大爷三十两，剩下的二十两仅仅够我们到京都的，大爷行行好啊！”
领头人一听总共有五十两，看着眼前这个软弱的人，应该不是说假话，要是杀了他们的话，这些钱不全是他们了嘛！
老头子一辈子见了好多人，也看出领头人的想法，心里暗暗叫苦，本来只是听他们说捉拿朝廷要犯，没想到这些人居然想杀害无辜。要是要是真的杀了这些人的话，估计他们一家三口的性命也保不住了。
老头子想到这，弓腰赔笑说道：“官爷，这几个人也是老实人，您就高抬贵手，我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以后说定能帮您找到画像上的人，那赏金可是一千两白银啊。要是传出去，这几个人在我这边出事了，哪还有人敢在我这里投宿啊！”
这是在提醒这些人，老头子这个地方，是非常重要的，要是他们甘愿因小失大，那他老头子也没有办法了。
领头人想想也是，就算抓不到画像上的人，老头子报几次信，也能捞个几十两，没得为了这几个小钱，还有这个长相普通的小丫鬟，断了财路。
“那好吧，就听这老汉的话！”领头人得眯着眼睛，等着李大人的孝敬，原本摸着铁慕青脸蛋的脏手放了下来。
李大人见机行事，赶紧套出怀里的三十两银子，恭敬地递给领头人，说道：“请大爷笑纳！”
“这还差不多，兄弟们半夜出来办差也不容易，算是辛苦费了！”领头人把银子拿下，装在怀里，也不看后面几个人，直勾勾的看着他装钱的地方。这样爱钱的人，又不好好对待身后的兄弟，这人以后说不定就会死在这些所谓的兄弟手上。
领头人收下钱，大摇大摆的走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敲打老汉说道：“小老儿，别忘了一有生人经过，就给我报信，要不然就是包庇罪犯，被大爷我知道了，把你们全家都关进牢里！”
有一个年轻人，见没有钱拿，看到老头子放在墙角的酒坛子，打开了闻闻，味道不错，顺带着一起给拿走了！看得老汉有口难言，想阻止，但又不敢。
铁慕青算是明白了前前后后，这老汉也不是奸坏之人，只是被人蒙骗利用了。
等这些人走后，铁慕青松了一口气，李大人这才赌赢了。这次他们要是没认出李大人，证明走这条路之后，后面的危险会小一些。这可是一招险棋，好在这次已经过去了。
“老人家，你怎么和那种人为忤啊？”李大人关切问道，李大人的智商很高，铁慕青能看清楚是怎么回事，李大人当然也能看清楚什么事情。
老头子显然有点不少意思，这次弄错了不说，收了人家的银子，背后却透露风声，懦懦说道：“贵人有所不知啊，十天前，他们过来，和小老儿说，只要有陌生人在这里借宿，就让我头头到酒庄报信，说是要抓朝廷要犯。老头子一介布衣，自然不敢忤逆，只好去告诉他们。小老儿想的是，他们是官差，要抓坏人，自然要相助；但今天看来，朝廷要犯，小老儿没见到，倒是感觉他们这一群人不是什么好人！”
“小老儿和老伴带着孙女过活不容易，儿子儿媳死了，为了不引起你们注意，故意说在镇上大户人家当差，真是对不住啊！”说着小老儿便要下跪给李大人赔礼道歉。
李大人赶紧扶起老汉，说道：“老伯，万万不可，你也是无奈之举！虽然你有错处，但还是收留我们住宿，我等赶紧不尽，天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休息吧！”
老头儿见李大人这样，更是惭愧不已，摸着眼泪，回房间了。
铁慕青对李大人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能屈能伸，怪不得能在朝堂上屹立二十年不倒，这份做人做事的功力很深厚啊！
“小青，我们天亮就走！”李大人吩咐说道。
“不吃早饭了吗？”铁慕青问道，也急于一时啊，热汤热水吃一点舒服。
“不吃了，刚才已经在众人面前说一早就走的，不走的话，我怕引起老汉的怀疑。放心吧，老夫感觉后面的路会好走一些！”李大人说完，便进了房间，继续休息。
胡啸和王思两人在轮流休息，观察周围的动静，以防那些人再回来。
铁慕青躺在床上，这次只是小喽啰，没有经验，除了会吃喝玩乐，欺压老百姓，没有别的本事，要是换成那些细心的人，观察马匹和马车，还是能瞧出一二的。
这次算是躲过去了，铁慕青终于可以放心睡觉了。
第二十章 拉钩
第二天早上，微微亮，铁慕青就起来了。原本铁慕青以为她自己是起的最早的，但一打开门，就看到胡啸在喂马，王思在检查马车，有松动的地方，用锤子钉子，敲敲打打，以防马车在半道上趴窝了，那真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李大人已经收拾妥当，貌似铁慕青这个婢女做得不是很称职。
“大家早啊？我们什么时候出发？”铁慕青问道，看看还有没有时间做早饭。
“马车还要一刻钟的时间才能修好，老爷说，修好之后，立即启程！”王思憨厚地回答说道，昨天晚上吃得面条很好吃，现在仍然怀念，要是再能吃一顿多好，希冀地看着铁慕青。
一刻钟的时间，那就相当于半个小时，做个拨鱼面疙瘩，时间应该来得及。
“老爷，那我去做点面疙瘩，吃点热汤热水再出发，很快的！我用半刻钟的时间就能做好。”铁慕青也不等李大人同意，径直去了厨房，开始做饭。
看着锅底烧的旺旺的火苗，铁慕青一阵恍惚，想到了前世今生唯一的亲人铁匠老爹。记得铁匠老爹在世的时候，铁慕青也是每天早上给他做饭，不管铁慕青做的好吃，还是难吃，铁匠老爹都会笑着吃下，连连夸赞闺女孝顺。那时候铁慕青没少过下面烧柴的地锅，所以每次做饭都被呛得咳嗽不停，眼泪连连。凭着一股韧劲，铁慕青半个月之后，终于可以一边烧火，一边做饭，而且厨房里不会有太多的烟和灰尘。
铁匠老爹为人憨厚耿直，但只有铁慕青知道在他憨厚地外表下，有一颗坚强倔强的心，还有一身绝顶的武功。铁慕青现在会的全部是来自于铁匠老爹的真传，要不然只会使用现代枪支的铁慕青，是不可能自动担任李大人的保镖的。
锅里面炸了油汤的水开了，铁慕青把和好的面盆端到铁锅旁边，找了根筷子，飞速地把面盆里的面，飞快的赶到锅里面。面穗子就像一条条小鱼一样，随着铁慕青的动作，争先恐后往锅里面跳，随着翻滚的热水，不停地沉浮。
已经喂好马的胡啸，闻着从厨房透过来的香味，抽抽鼻子，问道：“小青姑娘，做了什么这么香？把我肚子里的馋虫的给吸引出来了。”
“马上好，赶紧洗洗手，马上就可以吃饭了！”铁慕青把胡啸赶出去，这是厨房，像胡啸这样人高马大的个子，进来之后，别人就抹不开身，碍事绊脚的。
“好好，我这就出去！”铁慕青的力气大着呢，胡啸被铁慕青推得连连往后退。这是什么女人，吃铁块长得，武功高，力气大，将来谁敢娶这样的婆娘。看在她心底善良，又是侠义心肠，小爷我是不是就做做好事，从了她呢？
铁慕青端着撑着面鱼的瓷盆从厨房里出来，看到一脸歪歪表情的胡啸，抬起右脚，就是一个虚踢。胡啸虽然在走神，但是功夫不错，感觉到有人攻击，立即做出本能反应，连跳着往后面躲开。
“吃饭了，发什么呆啊！”铁慕青嗔道，端着盛面鱼的瓷盆进了屋里。
这时候，老汉一家也起床了，小草一见到铁慕青端着个饭盆就跳起来，说道：“小青姐姐又做了好吃的！”说着蹦蹦跳跳去端了碗筷，摆在破旧的桌子上。
老婆子见识铁慕青做的饭，有点不好意思，客人来了，居然要客人做饭，也不知道够不够吃的，尴尬说道：“小青姑娘辛苦了，居然让客人动手！”
“大娘，不要客气，锅里面还有的，您和老伯，再到锅里面盛，好不好，我们就冒昧先吃赶路！”铁慕青回答道，嘴巴甜的能滴出糖水来，虽然这对老夫妻做的不地道，但他们不是坏人，只是被人蒙骗。
老婆子一听铁慕青说给他们也做了饭，心里更是惭愧不已，哪还敢责怪，拉了老头子去厨房吃点。
“小草，来，快吃！”铁慕青给小草盛了一碗面，放在小草的面前。
“真好吃，小青姐姐，这是什么啊？”小草笑眯眯地问道，自言自语：“他们好像是水里的小鱼呢！”
粗陶碗里面的面鱼，加上面汤，还有一点绿色的野菜，看上去还真有点像水洼里的小雨，还带着杂草呢。
“小草真聪明，这就做面鱼！”铁慕青给小草的碗里放了几块咸肉，“赶紧吃吧！”
吃完饭，大家准备上车离开，小草对铁慕青恋恋不舍，说道：“小青姐姐，等你从京都回来的时候，一定要走我家哦！”
铁慕青揉揉小草的头，蹲下来，说道：“好！”从怀里拿出一个好看的绢帕，这是胡啸从成衣铺子里买的，“小草，这个送给你了！”
上了马车，马车在坎坷不平的路上，摇晃着向前行。铁慕青看着路边的那个小人影，心里微酸，不过好在她还有爷爷奶奶。
“哎！”李大人叹息着，“这一家三口的性命，早晚要断送在那一帮爱财如命，贪赃枉法的人手上！”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铁慕青惊疑问道，秀美的眉毛纠在一起。
“要不是怕暴漏行踪，真想把他们带到其他地方安家！”李大人喃喃说道，“那些人借着查人，实际上是勒索，当我们到了京都，他们没这个借口了，这对老夫妻就失去了作用了，为了防止他们所作所为败露，他们一定会杀人灭口。”
铁慕青震惊，漠然，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社会啊，没有王法了。铁慕青掀开车窗帘子，探出头，仍然能看到小草挥舞着手里铁慕青给她的绢帕，心里一酸:“王大哥，停车！”
车子还没有停稳，铁慕青就从马车上跳下来，飞奔着往小草身边跑过去，蹲在小草身边，说道：“小草，听小青姐姐的话，如果你家里来了很多人的话，你就从卧室房间的窗户爬出去，躲到屋角的大缸里面，这样他们就找不到你了。这里是一包松仁，到时候在缸里面吃。一次不能吃完，要分好几次吃，知道吗？”
小草点点头，回答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躲到缸里面，但小草听小青姐姐的话，躲到缸里面再吃这些松仁！”小草甜甜地笑着说道，那双纯净漂亮的眼睛笑成一个小月牙儿。
“小青姐姐和你说的话，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秘密，好吗？”铁慕青小心哄着。
“好！我们拉钩！一百年不变！”小草伸出小手指，勾上铁慕青的小手指，然后一大一小两个大拇指按在一起，两人之间的有了小秘密。
如果小草命大的话，说不定能等到她从京都回来。铁慕青转身离开，李大人那边等不了多长时间，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第二十一章 “爱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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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你们说了什么？”李大人好奇问道，刚才铁慕青毫不犹豫地下了马车，李大人再一次感到铁慕青是一个好姑娘，心地善良。
“我刚才和小草说，如果家里来了很多陌生人，让她躲到屋角的水缸里！等把您送到京都，我会立即赶过来，如果小草命大的话，说不定还能活下来！”铁慕青如实相告，闭上眼睛，倚在马车的边上，很多事情，不是铁慕青有心，就能阻止的。
“小青，世上很多不公事，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李大人同样感到无奈，更何况她一介女子呢。
铁慕青听了李大人的话，睁开眼睛，眼里更加坚定，说道：“我知道了，李大人，尽人事，听天命，遇事尽力而为，不失为真性情也！”
四个人不停地赶路，不过这次铁慕青一行人变聪明了，不住农家，全部住客栈。越是人多的地方，越是安全的地方，反正易容了，只有身边的三个人知道；就算之前派出去的四个侍卫被抓到，也说不出李大人现在的相貌。
有好多次，铁慕青看到好几拨人，气势汹汹地到处找人。不过就算那些人从铁慕青等人面前经过，都没有认出李大人。
赶了二十几天的路，终于赶到了皇城脚下，虽然离得很远，但仍能看到巍峨的城墙屹立在远处，就像一只沉睡的狮子，坚固地盘踞在这个地方，守护者大宇朝经济，政治最为繁华的地方。来来往往进城门的人和马车络绎不绝，一派繁荣的景象。
“老爷，马上要进城了，马上可以到家了！”胡啸兴奋说道，这样差事真是凶险，好多兄弟遇难了，活着回来的，除了他和王思，不知道还有谁。想到这，刚才的兴奋烟消云散，心里酸酸的。
“不回家，直接去宫里，把怀里的东西给皇上看过之后，老夫才能安心。”李大人斩钉截铁的说道，眼神坚毅，“这一路我是见识到他们势力庞大，手段卑劣多端，说不定在我家里已经安插了人进去。亲亲苦苦，用十几条人命才换回来的东西，要是被人劫走，那老夫的罪过大了。”
铁慕青想想也是，从包里拿出药水，递给李大人说道：“李大人，既然去皇宫，您就不能用这个相貌了，赶紧用帕子倒点药水，就能把脸上的东西擦下来！”
虽然铁慕青不计较小节，但男女有别，铁慕青是不会用自己的帕子给李大人用的。李大人拿出一块布，倒了一些药水在上面，用力在脸上擦了起来。
脸上的泥子像是被融化了一样，全部被擦下来，只是那块白布却污迹斑斑。铁慕青递过去一个小镜子，说道：“大人，您看着镜子，把脸上彻底擦干净吧！里面剩余的药水，正好够王大哥和胡大哥用的。”
李大人一手拿着镜子，一手拿着干净的布头，仔细把脸上的东西擦掉，惊奇问道：“哎呀，二十几天没见到真面目，老夫怎么感觉脸上的皱纹少了很多啊？”
李大人希冀地看着铁慕青，希望铁慕青给她一个解释。
铁慕青不禁莞尔：“这里面我调泥子的时候，放了油，一点蛋清和一些味道很淡但很滋养皮肤的中草药，所以才会看上去皱纹很少。”这可是铁慕青的得意之作，不仅不上皮肤，反而还滋养皮肤。
看着镜中乌黑的头发，李大人指指头发问道：“老夫这头发，怎么弄啊？”虽然话里是想把头发还原，但是谁不想年轻啊，这头发一黑就看着年轻，李大人还真有点舍不得。
“呵呵，这个啊，不需要用药水啊，一个多月自然就会掉颜色的，要是保养的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坚持半年呢。”铁慕青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自然能听出李大人的意思，又从包包里拿出掏出一个纸包，“李大人您要是还想染发，可以在家里让丫鬟给你染上就行了。”
李大人面色微红，被一个小辈看出心思，老脸没地方放，不过浸淫官场二十多年，没有脸皮薄的，深谙黑后学说，脸皮已经练厚了，伸手接过铁慕青递过来的小包包，说道：“老夫也爱美啊！”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分男女。再说了，李大人，您只是染染头发，这样更显年轻，皇上自然以为李大人您老当益壮，会把更多重要的事情交给您做，这也是为民造福，这不仅仅是您的一己之私，李大人无需介怀！”铁慕青安慰这个爱面子的老人，给个台阶下。
李大人摸着黑黑的胡子，笑眯眯，这铁娘子还真是个妙人，能够精准地把握住人心的心理，这样的人要是为朝廷办事，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可惜铁娘子是个女子，而且还不喜欢官场，令人扼腕。
马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皇宫，知道宫门口，李大人终于从马车上下来，铁慕青也跟着下来。
“铁娘子，这一路辛苦你了，以后但凡有事，尽管来找老夫，老夫绝对会尽力而为！”李大人抱拳感谢，这一路的凶险，李大人比谁都清楚，要不是铁慕青剑走偏锋，不以寻常方式隐藏，说不定他这次要死在路上，回不了京都。
铁慕青赶紧还礼，坦然笑道：“小女子幸不辱命，等李大人安全进入宫门，小女子就会离开！”
“铁娘子，不能留在京都一段时间，老夫设宴款待感谢一路照顾！”李大人挽留，很是不舍。
“相逢何必曾相识，他日要是有缘，一定还会重逢！李大人请！”铁慕青伸手，恭送李大人进宫门。
李大人知道铁慕青是性情中人，不会来那些虚套，既然说不会留下，自然不是在试探或者是说谎，只好点头，叹着气走进宫门。
“什么人，居然敢擅闯宫门？”侍卫的长枪拦住李大人，厉声问道。
“混账，难道连本大人也不认识了吗？”李大人气场全开，瞬间占了上风，“老夫才出去三个月，你们这帮武夫就不认识老夫了？”
守宫门的侍卫，哪一个不是机灵的，在李大人开口的时候，就意识到不对。再加上李大人经常出入宫门，自然有人认出李大人。一个都尉听到李大的的声音，赶紧跑过来赔礼，这些个文官，没一个好惹的，尤其是这个李大人，公正无私，让人又爱又恨。
“李大人息怒！”都尉刚说完，抬起头，“呀？李大人，您这是去办差，还是得道成仙了？怎么年轻好多，头发全黑了？”
“吴将军赶紧带路，老夫有要事要禀告圣上！”李大人面无表情说道，端起架子。
第二十二章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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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将军被李大人面无表情的样子吓了一个机灵，也不再多问，李大人可是圣上身边红人，不是他一个四品宫门都尉能惹得起的。前段时间，只是风传李大人奉皇命暗地里办差，除了核心
几个朝廷大员知道其动向，外面的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其真正的目的。
记得前段时间，皇帝迷恋炼丹，长生不老之术。不过现在看到李大人精神焕发，神采飞扬，精神奕奕，难道是给圣上去求长生不老丹？想到这吴将军一脸凝重，不敢喘大气。
自古以来，人们对神仙鬼怪的存在，深信不疑，虽然有孔子的子不语怪力乱神等言论，但更多的人是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更何况现在李大人活灵灵，活鲜鲜地站起眼前
，不得不令人遐想。
见李大人顺利进了宫门，铁慕青放下心来，这次的任务圆满结束，到了京都就安全了。铁慕青仰头看看天空，晴朗的天空，令人神清气爽；朵朵白云，点缀在像上好蓝色绸布的天空中，
随着风，变幻出各种各样的形状。
朱红的宫门逐渐关闭，以至于看不到一丝缝隙，铁慕青收起心神，对着边上的胡啸和王思，抱拳说道：“胡大哥，王大哥，铁娘子此行已经结束，现在不得不向两位告辞！后会有期。”
胡啸虽然知道铁慕青即将离开，但不知道铁慕青马上要离开，心下不舍。一路上铁慕青的机警，是四人躲过了好几次近距离的盘查。胡啸这个大男人，自持武力高强，很少对谁服气，但
在铁慕青面前，胡啸佩服地五体投地。
“铁娘子，就算是四处游历，两条腿赶不上四条腿的马匹，这匹马虽不是好马，但也是跟着我们走了一路，很熟悉，我就把这匹马送给你了，作为代步工具！”铁慕青之前已经说了很多
要离开的话，所以胡啸就算舍不得也没有多做挽留。
铁慕青本想拒绝的，但一想到用两条腿走路又累又慢，有匹马就好多了。胡啸和王思这次护送有功，以李大人赏罚分明的性子，一定会重重奖赏他们的，这匹马对他开说也是可有可无，
所以铁慕青也不推辞，决定收下。
“多谢胡大哥，这是铁娘子需要的，那我就收下了！”铁慕青莞尔，那张普普通通的脸蛋，因为本人内心坦然，为人正气凌然而散发出让人仰望的面容；那双眼睛更是充满一般女子所没
有的坚毅，好像在诉说着，即使遇到再大的困难，她也能够凭着一股坚韧不拔的勇气去克服它，征服它。
王思从李大人的马车里拿出两个盒子，里面装着铁慕青的两把大刀，还有那把轻质软弓，双手奉给铁慕青说道：“铁娘子，拿出一把背在身上，作为防身武器，其他的全部放在箱子里吧
？”
大宇朝对女子的管束非常严格，女子一般不可以抛头露面，就算出来，也都是带着蒙砂围帽或者坐着轿子。最为让人无语的是那些自诩为名门闺秀的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是需要裹脚的。
上层社会还流传着这么不成文的风俗，一对新人结婚，蒙着盖头的新娘子在下轿的时候，如果两只小脚是三寸金莲，走路如扶风弱柳，别人就会赞叹，这新娘子很美，直接不看脸的；要是脚
大过三寸，就算盖头下的新娘子再美，那也是个丑的，会受到众人的嘲笑。
这是铁慕青在这一路上见到的情景，感觉不可思议，前世今生加起来四十岁了，终于见识到了所谓的三寸金莲。对比铁慕青的天足，人家两只脚赶不上她一只脚大。
不过这仅限于上流社会，那些附庸风雅的迂腐文人所追求的。经李大人讲解，女孩子八岁裹起，撕心裂肺的痛叫声，脚骨畸形，十二岁成型，天天挤进三寸金莲里鞋子里；直立起来，似
风飘，步履艰难。之前见了那个曲阳东的妻子林氏，走路摇摇晃晃，不稳当，铁慕青还以为人家假装“林黛玉”，较弱不堪，现在明白了，十有八九是裹脚了。虽然出身官宦之家，但从历史
的角度来说，也是个苦命人，也是男权社会压榨下的畸形产物。
男权社会，女人凄苦。
不过，铁慕青对三寸金莲嗤之以鼻，这都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们，不想女人超过他们，所以变着法子，控制女人，好继续维持一夫一妻多妾这种社会纲常。
而下层的女人因为要和男人一样下地干活，操持家里家外的活计，所以不需要裹脚；江湖上对于女子的管束，就相对来说比较少一点，女子因为要练武，所以也不需要裹脚。
这样的社会形态，更加坚定了铁慕青闯荡江湖，作为一个江湖人士，四处游历。不过铁慕青不会以真面目示人，是为了防止人在江湖票，哪有不挨刀的惨剧，等游历到不想动了，就找一
个地方，安安稳稳地过小日子，种点田，采点药。。
“嗯，谢谢王大哥提醒！”铁慕青拿出一把大刀和一个小包裹背在身上，另外的全部被王思绑在马上。王思担心铁慕青一个女子，如果不是江湖人士，抛头露面，会被人指指点点。
“一路珍重！”胡啸和王思同时抱拳，告别，目送铁慕青翻身上马。
铁慕青灵巧地翻上马背，转身侧着抱拳：“告辞！”两腿用力夹着马肚，潇洒离开。迎着风，衣袂飘飘，青丝缭绕，随着马蹄声的远去，背影越来愈小，以至于最后变成一个点，消失在
远处。
现在正午已过，铁慕青感到很饿，急需要补充能量。铁慕青按照原路离开，刚才来得时候，看到有卖包子的。
“包子，包子，又香又大的肉包子！六文钱一个，十文钱两个！”小贩吆喝着，吸引了不少顾客。
铁慕青心里嘀咕：“这京都的包子也这么贵，在青山县，一个包子才两文钱，整整多出来两倍。摸摸身上只有二两多银子，一路上住店吃饭，还有一匹马要吃草料，根本不够啊，这可这
么办啊？这里没有山，想挖药材也不行。”
铁慕青买了很是肉疼地买了两个包子，边吃边走，想着如何赚点钱，赶回去救小草。等包子吃完了，铁慕青仍没有想到办法，抬起头，仰望天空，发散思维，开动脑筋，想办法。
不其然，前面二十米处，一个大大的旗子，随风飘扬，上面写了四个大字：“吉祥当铺！”
铁慕青脑子里灵光一闪，摸摸包裹还带着一个玉佩，是上好的羊脂白玉，这可是好东西，一定可以当不少钱。
这个玉佩，铁慕青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前世今生，铁慕青只有铁匠老爹一个亲人。对于这块可能知道铁慕青身份的玉佩，铁慕青根本就没想过用这块玉佩去查找她的身份。一个人惯了，
要是哪天突然身边出现了很多亲人朋友，那才会让铁慕青无所适从。
现在没钱花，首当其冲地受到抛弃的就是这个唯一值点钱的玉佩了。
铁慕青把马绑在门口，进了吉祥当铺，好在里门口很近，眼角可以看到马匹。铁慕青把背上的包裹一放，刚想说话，就听到里面的掌柜子像唱歌一样的吆喝：“虫吃鼠咬，光板没毛，破
皮烂袄一件······”
哎呦，这哥们有意思，铁慕青还没说要当什么呢，只是把包裹往他柜台上一放，这尖嘴猴腮的掌柜子就开始贬低了，虫吃鼠咬，破皮烂袄，这家伙还真能想得出来，顺口溜很顺嘛。这在
商业谈判上，就是气势上先压倒对方，说对方怎么怎么不好，然后争取更多好处，把价钱往死里压！。
“掌柜子，您眼神可不好啊，大热天的，我哪来的破皮烂袄当给您啊！”铁慕青失笑道，四处打量着周围的物件，这还是第一次来当铺，挺有意思的。
“这位姑娘见笑了，这是我们这一行当的行话！”掌柜子见铁慕青面色正常，没有不愉，也顺嘴接下去。要知道打开们做生意，生意不成仁义在，和气生财，掌柜子还是知道的。
“原来如此！”铁慕青从包裹里拿出羊脂白玉做成的圆形玉佩，上面刻着精致的纹理，有花有鸟，加上铁慕青保管的比较好，所以品相不错，递给掌柜子。
还真有货啊，掌柜子见铁慕青把手伸过来递玉佩，阻止道：“姑娘且慢，第一次当东西吧，不知道我们这的规矩吧。我们这行的规矩多着呢，看货的时候，尤其是玉石，一方把东西放在
台子上，没有损坏，本掌柜才会拿起来相看；你现在直接递过来，万一这个玉佩是坏的，那是你弄坏的，还是我弄坏的？”
铁慕青把玉佩放在台子上，抱歉说道：“小女子莽撞了，您看看这值多少钱？”
第二十三章 23的当铺（一）
掌柜子仔细看了一下玉佩，没有坏，才小心翼翼地拿起玉佩，在手里把玩，对着门口照射进来的阳光，冷吸了一口气，这可是上好的羊脂白玉，而且还是前朝雕刻大师袁驰风的得意之作。传说中，这样的玉佩对着光，可以把玉佩上的发光聚成一点。留存世上的物件，已经少之又少，甚至到目前为止拿东西只出现在传说中或者文献里，没有人真正见过。
掌柜子做了十年活计，熬成掌柜，对于古玩玉佩，了解很多。这下见到传说中的聚光玉佩，激动不已，走到门口，验证这个玉佩是不是传说的那样，可以聚光。
“嘶······”掌柜子不由自主地吸气，摸着胡子的左手，甚至把那稀疏花白的胡子拔下了几根。玉佩上方一寸半的地方，有个豆粒大的光点，甚至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佛影。这个虚影是在玉佩的表面，经过复杂工艺的雕刻，不仅可以聚成一个点，还能反射出一个虚晃的佛影。
真是仙家宝贝，无价之宝锕！估计是袁驰风最得意的作品，这块玉佩很可能是袁驰风晚年的研究出的作品，世上估计只有这么一块。
“破铜烂铁，劣玉顽石一件！”掌柜子回到座位上又开始扯着嗓子说唱，要不是他吐字清晰，铁慕青都在怀疑者老头是不是周杰伦上身，天生的说唱手。
刚才掌柜子的表现，和玉佩在阳光下的反应，是个人都知道这个玉佩是个稀罕物品。这老头子，居然出口又是胡诌。铁慕青伸手，迅速地从掌柜子手里玉佩抢过来。
“掌柜子，你刚才说得又是你们这个行当的行话吧？”铁慕青似笑非笑说道，要是很便宜的话，铁慕青不卖了。一路上只吃馒头，露宿在野外，赶到小草的家里应该已经够了，只是辛苦一些，所以铁慕青没必要在这边被人家当傻妞宰。
被抢走玉佩的掌柜子，脸上的褶子纠结着一起，像一朵被冰雹砸过的半开的菊花，有点瘆人。
“我知道我这个玉佩是上好的，所以你再这样拿你那些不三不四的行话贬低我的玉佩，我可就不卖了啊！反正京都里的当铺不止你一家，你不收，我到别的地方去。”铁慕青说着，转身就要离开，让这个老小子装。不是看不起他，他这点小把戏，在铁慕青眼里还真不入流。铁慕青在前世特训的时候，那心理素质过硬，观察人的能力，可以根据别人的一个眼神，甚至喘息声，都能判断出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在说谎。显然刚才这老小子不老实，出口就是贬低。
“姑娘留步，姑娘留步，小的只是习惯使然，不是真的说您这个东西不是好东西！”掌柜子一着急就从后面的柜台里跑出来，拦着铁慕青。这样的好东西要是落到别家的当铺，要是被东家知道，估计他这个掌柜也是当到头了。
铁慕青刚才也是假装的，和刚才掌柜子的目的一样，就是用言语和行动，击溃对方的底线，这样就能获得更多的利益。
“上好茶！”掌柜子大声吆喝，把从铁慕青那里受来的憋气，发泄到伙计身上，“这位姑娘，我们到里面叙话，再商谈价格可好？”
铁慕青一个姑娘家，去里面不合适，再说了万一他在里面使坏，撒毒粉之类的，说不定就着了他们的道了，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铁慕青才不会进去冒险。
“不用了，就这个地吧！”铁慕青坐在边上的椅子上，把包袱放在桌子上，“你就说我这玉佩到底值多少钱？合适我就卖，不合适我再找他家，哪来这么多麻烦。”
掌柜子连连称是，不断地擦拭额头上的汗珠，这姑娘怎么能这么难缠呢。这也是为了她好啊，要是拿着大把的银票，被那些宵小看到了，不是很危险。既然她不识好人心，那他也管不了了。
岂不知掌柜子刚才的表现，心口不一，已经比铁慕青划为狡猾分子，那还听他的安排。
“不知道姑娘你这个玉佩准备当多少钱？死当，还是活当？”掌柜子睁着不大的眼睛，眼神里透着精光！
铁慕青才不傻呢，她第一次来京都，对这里的物价只限于包子的价钱青山县那边包子价钱的三倍，其他的两眼一抹黑。要是说少了，那铁定是铁慕青吃亏。
“死当，掌柜子，您说这值多少钱？别绕弯子了，直接说！”铁慕青又把皮球踢给狡猾的掌柜子，不能把自己的底先漏出来。
“既然姑娘这么说，那小的就直说了，这块玉佩，很是珍贵，本掌柜做主出一千两，这个价格对于这么大一点的玉佩算是很高的价格了。”掌柜子满脸堆笑，脸上的褶子像一朵盛开的菊花，看着更加瘆人。
“一千两？”铁慕青惊叫道，一时没有说话，这么一点点的玉佩居然值一千两。
就在铁慕青愣神的时候，掌柜子以为铁慕青说钱少，又伸出一个手指头，说道：“姑娘嫌少，再加一千两？两千两，这是最高的价钱了，要知道我们铺子里有很多玉佩，几十两的多得是。”掌柜子那张菊花像吃了黄连一样，苦着脸纠在一起。
铁慕青心急剧跳动，只是几秒闪神的功夫，又涨了一千两。刚才还因为一千两的银子兴奋，但掌柜子的理解错了，又涨了一千两银子，让铁慕青那发热的脑袋冷静下来。根据这老小子的表现，这玉佩绝对不止两千两。
调整好心理的铁慕青，似笑非笑看着不断擦汗的掌柜子，把玩着手里的玉佩，不时地把手里的玉佩跑到半空中，再接回来。
掌柜子那颗心，随着玉佩抛入空中而吊起；跟着玉佩下落，那颗心也跟着下落；当落入铁慕青的手里的时候，掌柜子那颗心才放回原处。不过铁慕青就像是在恶作剧一般，不停的这样上下抛落，掌柜子的那颗心可是真真的攥在了铁慕青的手里。
“姑娘唉！您就高抬贵手，饶了小的吧，你再抛几次，估计小的都喘不过来气了。这个玉佩五千两，这是小的能做主的最高限了。”掌柜子原本是坐着的，现在不得不站起来，放松一番，纾解压力。
铁慕青看着掌柜子的举动，心里暗笑：“老小子又开始装，让你装，本姑娘我就是不松口！”
“那你们店里，还有谁当家啊？”铁慕青从讨价还价开始，这是第二句话。说得多，不一定就能占到上风；而现在铁慕青说的少，恰恰正好，站在了制高点上，俯瞰掌柜子。
“您对这五千两还不满意啊？”掌柜子呲牙道，看着铁慕青手里的温润的玉佩，恨不得一把抢过来。不过在眼睛看到铁慕青背上的大刀，还有手上的茧子，知道眼前的这位姑娘，绝对是个练家子，说不定她一个小手指头，就能要了他的命，所以他也只是想想，根本不敢乱来。
铁慕青点点头，说道：“不要再讨价还价了，两万两银子，要，我就留下；不要，我拿走！”
“两万两？”这下掌柜子差点没跳起来，原本稀疏的胡子，又被抓掉了几根，零零落落地掉了下来，有一根还落在了铁慕青的身上。
恶寒，鸡皮疙瘩，铁慕青赶紧把那根头发掸掉，谁知道这人头发多长时间没洗了。
“我说姑娘，您这是在当东西，不是在抢劫！”掌柜子大声说道，太不像话了，一出口就是两万两银子。要不是东家最近在搜集稀奇珍贵的东西，掌柜子才不会在这个地方和铁慕青浪费口舌，早就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扫地出门了。
“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我拿着东西来这当东西，而且还是死当，讨价还价，天经地义，姑娘我什么时候抢劫了？嗯？”铁慕青厉声说道，说不过，难道想来硬的，说着便要把刀。
掌柜子知道铁慕青不是好欺负的，知道刚才说了不恰当的话，连连赔不是：“姑娘息怒，小的失礼了。您要两万两，小的实在做不了主啊。实话和你说吧，其实小的最多能做主一万两。”
“哎呦，刚才您不是说五千两啊，现在怎么又是一万两了?诓我呢？”铁慕青揶揄地看着掌柜子。
被铁慕青说的脸红的掌柜子懦懦说道：“这一万两，可真的就是底线！从刚才的一千两涨到一万两，这可是十倍的银子啊！”
这话铁慕青又不乐意了，反驳道：“这话可不中听，那您刚开始要是出一两银子，那现在可就是一万倍的银子。”有这么算账的嘛，当别人都是傻帽呢。
掌柜子见铁慕青不松口，但是他真的没有权限了，泄气地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粗气。
第二十四章 当铺（二）
好一会儿，掌柜子才缓过神来，说道：“姑娘，不是小的不出两万两，实在是······哎······要不姑娘再等一会儿，我们东家估计还有半个时辰会来这边一趟，让您和我们东家亲自谈谈?”
铁慕青看看天色，今天就算出发，也找不到住店的地方，那就明天一早再出发了，点点头说道：“那好，我姑且等一会吧！”
“姑娘，请喝茶！”掌柜子虽然和铁慕青没有谈妥，但能把人留住，等东家来谈，也算是尽力了。
“谢谢，不必了！”长期养成的机警，使铁慕青从不吃不信任的人准备的东西。这个玉佩很值钱，万一他们起坏心，在茶水里下毒，那她可真是插翅难飞，就算有再高的武功那也是白费。
铁慕青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处于沉呼吸状态，自我调整身体机能。这一路赶回京都，没有一天休息好的，身体和脑子都非常劳累。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果真有个中年汉子进来了，掌柜子赶紧快步迎出来，弓着腰道：“东家您终于来了，这位姑娘有一件仙家至宝，只是要价太高，两万两银子，少一两不当！”
“哦？仙家之宝？”中年男子扬声问道，很感兴趣。能被当了几十年当铺掌柜子说成仙家之宝的东西，应该不是凡物。
“姑娘，我们东家来了，钱员外！”掌柜子殷勤地介绍，“姑娘，能把您的玉佩拿出来给我们东家看看吗？”
铁慕青睁开眼睛，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这个钱员外，长得可真像个有钱人，肥脸大肚圆腰，两只眼睛被脸上的肥肉挤在一起，双下巴很有喜感，像个弥勒佛。
铁慕青把玉佩放在桌子上，不像刚才那样犯了一个行内的小错误，说道：“钱员外请看！”
钱员外看了一眼这个玉佩，玉质不错，但绝不值两万两银子，当时脸就拉了下来。下个月就是太后的生日了，福亲王已经把这寿礼的任务交给他了，希望找一个新奇珍贵，独一无二的东西。
这可把钱员外愁得茶饭不思，瘦了好几斤，头发掉了好几撮。要是拿不出这寿礼，估计这福亲王的大腿，他是抱不上了，在京都也难混下去了。福亲王是太后的小儿子，是当今皇上的同胞兄弟，权势滔天，惹不起啊。
今天一进店了，掌柜子就给他摆了这么个乌龙，心下不爽。难道这掌柜子年龄大了，老眼昏花，看不清楚？是不是要再换一个掌柜子了？
“这就是普通的玉佩，哪值两万两啊？不要什么人都当成上宾。”钱员外呵斥道，瞥了一眼那杯泡好的上好龙井，说着就要进后面的房间，看看账本。
铁慕青一看这人就猜到这家伙估计对这些玉石，不是很精通，最起码没有掌柜子精通。不过铁慕青也不是赶着上前去推销，慢条斯理地把玉佩收起来，准备离开。
铁慕青不急，但有人急，掌柜子一急之下，居然拉住了钱员外的袖子，急忙说道：“东家，那可真是件宝贝，在阳光下，可以在上面聚光，而且还有个隐隐约约的佛影。”
看来这掌柜子真的是老眼昏花了，钱员外看在掌柜子赶了几十年的份上，不和他计较，摇摇头，还是不相信。
“老爷，您就信小的一次，行不行？您最近不是要找稀奇的东西吗？这个正好，有光点，有佛影，吉利！”掌柜子也急了，直接用力把钱员外给拉到门口，“姑娘把玉佩拿过来！”
铁慕青也不说话，只是把包裹系好，慢条斯理地走到门口，说道：“看也可以，我这可要涨价了，四万两！”
刚才铁慕青可听说了，这掌柜子这东家要找珍贵又稀奇古怪的东西，这块玉佩正符合钱员外的要求；还有一点就是这钱员外的态度让个铁慕青很不爽，狗眼看人低。这次不让他多出点血，都对不起铁慕青自己。
“什么？四万两？您自个儿看吧！”钱员外气哼哼地呵斥道，甩袖准备离开。
铁慕青把手放平，灿烂的阳光正好照射在上面，一个豆大的亮点又一次出现在玉佩上面，至于那佛影，只能在靠近的时候，才能看到了。
钱员外在转身的瞬间，正好看到这个亮点，一愣之后，立即转身，走过来，问道：“好东西啊！好东西啊！果真可以聚光！”
“东家，您靠近一些，还能看到佛影！”掌柜子担心钱员外只注意看光点，而把最为珍奇的佛影给忘了。
钱员外那张肥脸，不断靠近铁慕青的手掌心，当隐隐约约看到那个佛影的时候，“嘶嘶”吸气，“果真是仙家之宝啊，巧夺天工！姑娘，里边请！”
铁慕青把玉佩攥在手心里，再一次坐到刚才的座位上，说道：“一口价，四万两，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只等一刻钟！”
钱员外那张肥脸，被铁慕青的话堵得一句话说不出，吭吭哧哧地说道：“刚才不是两万两银子嘛?”难道就是刚才一转身的功夫，就要多花一倍的钱。
“您也说那是刚才啊？”铁慕青轻启朱唇，“在你诬蔑仙家之宝之后，就涨价了！”
钱员外听了铁慕青的话，全身的肉就像被虫子咬过一样，一个劲儿得疼啊。看着姑娘的样子，是不准备降价了。太后笃信佛教，初一十五都要吃素斋戒。这个东西要是送给太后，那可真就是独一份的礼物，福亲王在太后面前有脸，那他一个小小皇商，很可能就能熬成一个大皇商。
其实在整个京都，想巴结福亲王的人海了去了，根本轮不到钱员外一个小小的皇商，只是前两次钱员外送去的礼物比较新奇，所以让福亲王留了心，交给他这个差事。这是给太后的寿礼，那可不能含糊，不仅要独一份，还要投太后的喜好。送开光的佛珠，或者绣的佛经等等，都是被人玩过的，钱员外为了这个寿礼，算是煞费苦心。
见钱员外的脸变成绛紫色，铁慕青也不搭理，说道：“要不要？不要我可要走了哦？”
钱员外见铁慕青就一个人，眼神一闪，准备把家里养的几个游侠儿，叫出来，抢了这个小丫头手里的好东西。
铁慕青刚才密切关注钱员外的眼睛和气息，明显的感觉到钱员外的气息紧促，知道这家伙起了坏心，铁慕青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一下，说道：“钱员外，不要想着找人来抢东西。先不说他们能不能打得过我，就算打过我，我会在第一时间把这个聚佛光玉佩给打碎，到时候，你什么也找不到。不相信，您可以试试？”
钱员外被铁慕青的话，吓得瞳孔一缩，额上除了冷汗，这只是想一下，就被人猜中了，此女绝不是一般的人物。在京都大户人家缺钱了，是会派仆人过来当东西应应急。眼前女子，穿着普通的丫鬟服饰，有此等物品和胆识，说不定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婢女，估计又是一个惹不起的人物。
“姑娘，两万银子行不行？我这里只有这些了。”钱员外哀求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一辈子做生意和和气气，今天怎么就被猪油蒙了心，得罪了人，白白要多花两万两银子。
铁慕青也不说话，拿起包袱，准备离开。要是相信钱员外说的话才怪，和那个掌柜子一个德行。
钱员外一看铁慕青要走，到手的玉佩不知道**，而且明日福亲王相邀，要是能把这个物件先给福亲王，好处大大的。
不就是四万两银子嘛！要是能多拿到一种物品的特供，就不仅仅是四万两银子了。钱员外一咬牙说道：“这是两万银票，走，剩下的两万两，我们去钱庄去取银票。”
铁慕青看了一下，钱员外手里的银票，是汇通钱庄的银票，稍微大一点的县城都会有汇通钱庄的分号，就连青山县的偏远县城，也有一个这样的分号，是县城里面体面的店铺。
银票的成色和密押，都是真的，铁慕青放下心来，说道：“那好吧，希望你不要耍花样！”
钱员外被铁慕青这句话气得不行，不是不想找麻烦，实在是担心这仙家之宝，被打碎了，那他这次的差事可就完不成了，会失去更多，哪还有心细吝惜那点银子啊。
“姑娘，我们东家一向讲信用，你不能诬蔑东家！”掌柜子跳出来，为钱员外打抱不平。
“是啊，姑娘，这吉祥当铺在整个京都那算是数一数二的，绝不会为了点银子，就失了信用。”钱员外沉声说道，本来就胖，不用打肿脸充胖子了。
“那是最好，我们现在就走吧！”铁慕青拿起包袱，走在前面，解开门口拴马的缰绳，翻身上马，“我在汇通钱庄等你，只等一刻的时间！”
刚才是从汇通钱庄门口经过，只有两道街的距离，坐马车，一刻钟绰绰有余，足够钱员外到汇通钱庄了。
第二十五章 变装
钱员外一听铁慕青只等一刻的时间，也顾不了其他，赶紧迈着肥腿上马车，大声呵斥道：“汇通钱庄，快点！”
街上的人很多，铁慕青拉紧缰绳，慢悠悠地过了两道街，几乎和钱员外一起到了汇通钱庄。
到了钱庄里面，铁慕青说道：“三十九张一千两的银票，剩下的一千两，全部换成五张一百两，八张五十两的，剩下的最后一百零，远不给我银子吧，最好是一两，五两这样的碎银子！”
“好好，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钱员外陪笑道，就怕这姑娘一生气，那可就是八万两，他也不得不买。
用了汇通钱庄的笔墨，写了一个两份契约。在等着汇通钱庄准备银票的间隙，铁慕青拿起钱员外的写得契约，看了一下：今有客人小青，愿把聚光佛影羊脂白玉一枚，投至吉祥当铺，愿出银四万两买成。议定立契之后，一家交货，一家交银，各无反悔。有反悔者，罚契上加一。合同为照，一样两纸，后边写了年月日，年月前边，空行中间，将两纸凑着，写了骑缝一行，两边各半乃是“合同契约”四字。另有汇通钱庄刘喜成掌柜为证。
铁慕青看了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在钱员外和李大掌柜签过字，盖上印章之后，小伙计把银票已经数好，放在托盘了，厚厚的一沓，旁边还有个刻有汇通钱庄标志精致盒子。
铁慕青仔细核对了银票是不是真的，用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然后把这些银票放在小盒子里，放在包裹里面之后，零碎的银子放在里衣服袖子里面的口袋里，就在契约上写了小青这个名字，没有印章，就按了个手印，把玉佩交给了钱员外。
银契两清，铁慕青抱拳：“告辞！”留下一脸好奇的刘掌柜，和一脸肉疼的钱员外。
说完便出门，翻身上马，凭借高超的马术，一瞬间的功夫，已经不见人影。钱员外见铁慕青已经不见了踪影，缓过神来，也赶紧把到手的玉佩小心翼翼地放到怀里。
“钱员外，您这是什么物件，值四万两？”刘掌柜非常好奇，那块玉佩顶多一百两银子，这钱员外不会被人骗了吧！
钱员外一听这刘掌柜的话，心里像三伏天吃了冰西瓜一样，从头发丝舒服到脚板底子，原来没有眼光的不止他一个人啊，心理上满足了。不过更多的是庆幸刚才听了掌柜子的话，才没有和这件宝贝失之交臂。回去之后，要好好奖励老掌柜，老当益壮啊！
“天机不可泄露！”钱掌柜拱手，便离开了汇通钱庄，后面刘掌柜很是好奇，作为大宇朝最大的汇通钱庄的掌柜，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但却看不透铁慕青；再加上钱员外的反常举动，刘掌柜在钱员外走了之后，在一个身材魁梧的伙计耳边嘀咕一下，去打探一下那个小青是什么人物。
钱员外不知道那个铁娘子是谁家的，心里放心不下，便吩咐人跟着铁慕青，待会可能就知道到底是什么人。
铁慕青身上踹了这么多钱，估计够心性节俭的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铁慕青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把脸上易容的东西擦了，把原本梳成双丫发髻的头发散开，用一块蓝色巾帼挽住，上面还是那个简单的木叉；拿出包裹里的衣服，换上一件淡蓝色的衣服，和头上的巾帼倒是匹配；换上昨天新买的一双软底的牛皮靴子，比绣花鞋舒服多了；把挂在马身上的盒子打来，两把大刀交叉背在身上，检查好包裹里的银票和碎银子，拎着软弓，翻墙矮着身子从屋顶上窜到另一条小巷子出去，甚至连胡啸送的马都不要了。就算是钱员外和铁慕青走了对面，都不会认出这是刚才和他交易的小青。
等钱员外和刘掌柜的派出的人赶到铁慕青所在的小巷子的时候，只剩下一件衣服，一双鞋子，两个木盒子，还有一匹马。两拨人才明白刚才的那个小青用了金蝉脱壳，失去了踪迹，意识到遇到高人了。
此时的铁慕青正在靠城门口的地方，找了家客栈，准备今天在这里投宿，准备明天一开城门便出城门，不知道小草现在怎么样了。
“小二哥，向你打听的事情，我想买一匹马，不知道哪边有？”铁慕青在店小二上菜的时候，给了小二哥一两钱银子，这可是相当于他一个月的工钱了。
拿到赏钱的小二哥，原本就能把死得说成活的嘴巴，现在更是抹了蜜一样，献好说道：“姑娘，您可是问对了，咱们这京城，还没有我小德子不知道的事情。我有个兄弟正好是在养马场干活，让他给您牵两匹过来，您挑挑，省得您专门跑一趟。”
还别说，铁慕青还真不想多走路，好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了。听了小二哥的话，还真有了让人代买的心思。
“那好，你让他们过来吧，牵两匹马，我可是知道马匹好坏的，要是拿一些病马，老马糊弄我，不要怪本姑娘不客气，这里一两银子的赏钱可就没了。”铁慕青又拿出一两银子，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多花点钱不要紧，最要紧的是怎么买的好马，明早出城。
叫小德子的店小二，听到还有一两银子的赏钱，加上要是马匹交易完成之后，那个兄弟还会给他二两银子的酬劳，这可是相当于的是四个月的工钱了，心下更是欢喜，连忙满嘴保证：“姑娘，您就瞧好吧！您先吃饭，我去和我那兄弟说一声！”
拿了赏钱的服务质量就是好，铁慕青有点理解前世国外的服务业做的非常好，和小费有很大关系。
铁慕青吃好饭，到房间休息了。睡醒了一觉，店小二就带了一个人过来，讨好说道：“姑娘，这是我兄弟二狗子，他家的马匹非常不错，门口就牵来两匹，您挑挑！”
效率很真快，铁慕青点点头，跟着到外面，两匹马通体红棕色，只有头上有一点黑黑的杂毛，沉声说道：“把马嘴掰开，我看看牙齿！”
二狗子心里一跳，原来是懂行人，幸亏刚才听了小德子的劝告，带过来的是两匹好马，要不然今天的这生意要做不成了。一般不愿去马场买马的人，都是急需马匹，不会在意小钱，他一个小伙计，还能从中间赚个几两银子。
“这两匹马都是好马，你看！”二狗子殷勤地上前，掰着马嘴，方便铁慕青查看。
牙口很好，是两匹好马。铁慕青随便挑了一匹马，问道：“多少钱一匹？不要骗我，我刚才已经向别人打听过一普通的马多少钱了！”
二狗子还以为找到了个肥羊，宰一把，但听铁慕青这么说，再加上铁慕青本人那双精明的眼睛，老实说道：“一匹马一百五十两银子！这是实在价，既然你问了周围的人，那就应该知道。”
铁慕青抿嘴一笑，感觉着二狗子，果然还是想宰她，笑着问道：“刚才问了别人，一匹普通的马匹八九十两银子，我就给你一百两，行的话，我这就给你钱，不行的话，我再去找其他人。”
二狗子苦着脸，说道：“姑娘，您说一百两也行，不过再加十两作为小的辛苦费，这么远的路，我牵过来，也不容易。而且你也知道的，小德子兄弟给我介绍，我也不可能不给他点好处。出门在外，做人留一线，行的话，我把马留下来；不行的话，那我只能把马牵走了。”
铁慕青知道这匹马也差不多一百两，之前和李大人讨论过各种物价，心下已经接受了二狗子的说法。再说了，他们这些养马的，里面的道道多着呢。而且他们是地头蛇，三教九流认识的人多，要是不给他们点好处，万一他们在马身上做点手脚，就够铁慕青受得了。
“说得好，做人留一线，兄弟你也是赚的辛苦钱，这是一百两银票，这是十两的辛苦钱！”铁慕青从怀里掏出银票，递给二狗子，又拿了一两银子给店小二。
二狗子原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才能拿到点辛苦费，没想到眼前的这位姑娘，居然这么轻快地答应了。再次打量铁慕青的装束，知道眼前的这位姑娘绝对是个不简单的人，当下感激说道：“谢谢姑娘赏钱，这两匹马都非常温顺，我挑选一匹好一点的，栓到后面的马棚里面去。”
“那谢谢这位兄台了！”铁慕青抱拳，江湖味十足。
铁慕青跟着二狗子一起去了马棚，把马拴好，铁慕青把钱财给了二狗子。等二狗子走后，铁慕青抱着这批红马的头，轻轻地抚摸着，小声地哼着摇篮曲。这是铁慕青在孤儿院的时候，跟着院长奶奶学的。
在特训学习马术的时候，铁慕青本人，付出了比别的人更多的努力，成为技术高手，最令铁慕青引以为傲的是，驯服了一匹野马，虽然期间付出了很多代价，差点被摔下马背，但马的野性大，但铁慕青比它更野，更有耐心耐性！
第二十六章 踪迹
感谢各位大大的打赏，评价，pk。大家的支持，是草草源源不断的动力。本来准备双更的，但今天加班起点，八点才到家，吃完饭只写了一章，所以连续三天加更的承诺食言了，明天双更，兑现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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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慕青对于驯马的心得就是肉体上摧残，精神上拉拢，不时地喂点好吃的。而眼前的这匹马，显然是已经驯服过了，很是温顺，等铁慕青走的时候，这批红马已经和铁慕青熟悉到贴脸的程度。
铁慕青回到房间之后，交代小二哥，帮她定制一个箱子，专门放大刀和软弓，把这些东西全部背在身上的话，铁慕青担心被刺杀李大人的那一拨人发现，最好藏在箱子里，平时身上只背着一把大刀。
小二哥今天从铁慕青这边赚了二两银子，自然对铁慕青的话，言听计从，天擦黑的时候，就拿过来一个榆木做的箱子，一米二长，三十公分宽，十公分厚度这样。放上一把大刀，一把风软弓正好，旁边还有个皮袋子，还可以把羽箭放在里面。
最令铁慕青高兴的是，里面有一个暗格，铁慕青放了一万两银票在里面；铁慕青又分别拿了一万两的银票，放在靴子的内里的袋子里面。当时铁幕青，之所以看重这个靴子，不是看重它好看，而是看重这双靴子，结实，而且里面有暗袋。很多江湖人士喜欢这样的鞋子，可以放一些暗器和匕首，关键时刻，出其不意打击对方，还可以救命。
剩下的四千两放在怀里衣服袋子里，一些碎银子放走窄袖筒里，方便取用。
铁慕青在窗户上和门口做了简易机关，只要有人要进来，铁慕青绝对能在第一时间醒来。至于那些不入流的迷烟之类的东西，对铁慕青就更没有作用了。铁慕青在铁匠老爹的遗物里面，找到了一纸条，上面记载了一种可以破解很多毒药甚至迷药的一个配方，铁慕青当时按照上面的说法，试制一份，然后买了点砒霜，又从山上打来的一只小绵羊试药。
吃了砒霜的小绵羊，口吐白沫的时候，铁慕青把那个药兑上水，给小绵羊吃了喝了之后，居然好了。一次实验，铁慕青不能肯定对其他的毒药也有用，但有没有其他的毒药，正好有个走街串巷的卖货郎经过，铁慕青又买了一些耗子药。
备受摧残的小绵羊，再一次成为铁慕青手下的试验品；在身体痊愈之后，再一次被铁慕青灌了耗子药。之后，还是老办法，再一次给小绵羊喝了对了解药的水，接过一刻钟的时间，居然也好了。这个配方没有名字，所以铁慕青就给它取了个名字“清毒丸”。
后来铁慕青要经常去山上打猎，害怕被毒蛇咬，担心这个清毒丸不能清楚蛇毒，所以再一次进行试验，从擅长捕蛇的人手里买到几种毒性非常大的几种蛇做实验，没想居然很快就把蛇毒给解掉了。铁慕青把这个东西当成至宝，专门找了一个竹筒装上，随身带着。
铁慕青本身是非常机警的人，对于周围的环境警觉很高，身怀高强武艺，手拿利器，身上还带着解百毒的清毒丸，所以铁慕青可以大胆闯荡江湖，四处游历。
第二天一早，铁慕青牵着马，把箱子绑在马上，出了客栈。多天的店小二小德子，把铁慕青亲自送出门，服务地妥妥当当，铁慕青忍不住又给了他一两银子，喜得这小二哥，笑得见牙不见眼。
铁慕青牵着马出了城门，在离城门一里地的地方，看着巍峨的城门，心里和这座繁华而古朴的古城道别。要不是想回去看看小草怎么样了，铁慕青还真相在京都多玩一段时间，体会这边的风土人情。
铁慕青上马，转身看了城墙最后一眼，夹紧马肚，离开京都。快马奔驰，四蹄踏在泥土路上，溅起一连串的灰尘。一身青衣，头挽巾帼，面容端庄明丽。骑在马上，随着马儿不断往前奔跑，衣裙飘飘。一瞬间的功夫，已经消失在眼前。
铁慕青不知道，李大人的安全回来给整个朝廷带来了多大的震撼；更不知道那个玉佩落到了太后手里之后，又引起多大的轰动，几乎动用了所有用得上的关系，查找铁慕青。
当李大人无意中看到福亲王暗中要找的人，就是一直从边疆护送他回京都的小青，而且画上的小青相貌，是她易过容的。在李大人没确定福亲王找小青的目的之前，他是不会透漏半点有关小青的事情。
“胡啸，王思，想必你们听到风声了，关于那些想找小青的人，老夫不知道他们是何用意。也就是说，只有我们三人知道小青的真实面目。不管小青是什么人，但一路上小青怎么对待我们三个人的，相信你们两个也清楚，所以我等做事也要对得起良心。就算是死，也不能说出或者做出对恩人不利的事情。”李大人连夜叫来王思和胡啸，交代他们不要为了那点功劳，作出对铁慕青不利的事情。
胡啸是个直人，虽然心里在犯嘀咕，但也非常赞同李大人的话，不管怎么样，知道铁娘子是个好人就行了，还是个美人，带刺的美人。
王思话虽不多，但心思缜密，说道：“李大人，我们要不要暗中查探那些人为什么要找小青？”
“要，当然要！不过，不能冒进！”李大人坚定地说道，“只要铁娘子不是做通敌卖国的事情，其他的事情，我都会理解她！”
胡啸才在李大人身边当了一年多的差，对李大人的话，不是很理解，但王思在李大人身边已经十年，为人心思细腻，小声建议说道：“那我们要不要去查铁娘子的下落呢？”
李大人站在窗户边上，看着天上那轮满月，仰着脸，摸着稀疏的胡子，说道：“王思，你觉得以铁娘子一路的谨慎，她离开我们，而且还当了一块聚光佛影玉佩之后，得了几万两银子之后，还会以小青的面目示人吗？”
王思不解思索地回答说道：“绝对不会！甚至胡兄弟送给她的马匹也不会继续使用的。”
“嗯，你说的很对，铁娘子在拿了几万两银子之后，便在一个小巷子里，换了衣服，发现了地上的衣服，鞋子，甚至还有一匹马。”李大人脸上的笑容很是欣慰，还有一股深邃的感觉。
“这才是我们认识的铁娘子啊！”王思感慨说道，语气的惋惜，叹息铁娘子为什么就不是个男子呢。
“这话老夫就说到这，你们两个一定要守口如瓶，如果有缘，我们说不定还能见到聪明机灵，武功盖世的铁娘子！”李大人做了简要的总结，明天还要上早朝。
铁慕青就像被风吹起的灰尘一样，在京都有了踪迹，但在风儿的吹动下，又失去了踪迹。
在铁慕青心里，李大人是一位令人敬重的官员，认识了暴躁急脾气的胡啸，还有心思缜密的王思，也算是铁慕青这一趟的收获了。最最大的收获，是铁慕青有了一大笔钱财，后半生无忧，哇咔咔。
铁慕青之前坐马车，赶了大约将近一个月的路才到京都。现在一个人骑马，是原来坐马车的速度的四倍这样。不过，铁慕青不敢让马儿跑得太多，而且铁慕青住的地方全部是好的客栈，马儿也能得到精心照料，不影响第二天赶路。
连续赶了四天路，铁慕青算算，骑马的时候，大约有三天可以到达小草的家。
这天晌午，铁慕青骑着马在路上狂奔，隐隐约约听到前面有女人的哭喊声，尖叫声，呼救声。铁慕青抬头看看周围，两边都是山坡，林木茂盛，中间只有一条路。
铁慕青加快速度，想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只是几分钟的时间，铁慕青就赶到了出事的点。地上躺着二十多个尸体，有十来个官兵的，还有十来个穿着囚衣，带着枷锁的犯人。
不远处好像是几个穿着囚衣的男人，在追一个穿着囚衣的女人。那个女子身体显然不是那几个汉子的对手，被抓住是必然结果。
当铁慕青看清楚的时候，其中已经有一个男子压在女子身上。既然是犯人，而且还是穷凶极恶的犯人，杀死了这么多官差的情况下，还想继续作恶，强奸女人，那就不要怪铁慕青出手杀了他们了。
铁慕青迅速地从箱子里拿出软弓，这次尝试着搭上四只羽箭齐发。铁慕青闭上左眼，瞄准，射击，一串动作，犹如行云流水，干净利落，一点都没有拖泥带水。
“嗖······”四只羽箭齐发的声音，比一只羽箭的声音大多了，像是要把空气撕裂一样，冲进那一群堪称魔鬼的犯人身上。
四个人皆中要害，直接倒在地上，尤其那个正在撕裂身下女人衣服的犯人，直接被羽箭爆头，羽箭从脑后直接贯穿到面部眉心。那个犯人到死，脸上都带着淫荡的笑容，留着哈癞子。
另外两个正在呐喊助威的两个犯人，正叫的起劲，一眨眼的功夫，四个大哥全死了，而且死相超级吓人。两个人被吓得瘫坐在地上，漫无目地寻找羽箭的来源。
第二十七章 慧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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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他们找到的动手的铁慕青的时候，已经晚了，两只羽箭已经到了面前，同样是两剑穿脑，瞬间死亡，临死的时候，两只眼睛惊恐瞪得非常大。
杀人对于铁慕青来说，已经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前世今生加起来，铁慕青杀了上百个人。要是有人看到铁慕青这样杀人的手段，会认为铁慕青是一个残暴，杀人成性的魔头，但铁慕青扪心自问，没有杀过一个好人，那些被杀死的人，大多是在南面边境的毒贩，杀人越货的罪犯。有一次为了缉拿一个连杀了十二个人的变态罪犯，铁慕青和队员们曾经五天五夜没有休息直至把一伙二十人的犯罪团伙全部击毙。
只有这种恶贯满盈的人少了，才能挽救更多的好人，这是铁慕青的杀人宗旨。
原本被压在地上的女子，因为不停地惊叫，以至于嗓子叫哑了，头发凌乱，眼神涣散。看到身边的人，一一中箭死亡，吓得瞪大眼睛，长大嘴巴，再一次处于极度的恐惧之中，她不知道后面的人是谁，也不知道即将要来的人，到底会对她怎么样。
铁慕青打马飞奔到女子身边，下了马，一脚踢开，挡在前面的罪犯尸体。
映入铁慕青眼帘的是一个女子含泪雾蒙蒙的大眼睛，惊恐地看着铁慕青，脸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嘴唇干裂，头发也是乱蓬蓬的，身上的囚衣也被撕破了，衣不蔽体，抱着膝盖，瑟瑟发抖。
不管之前这个女孩子为什么会是囚犯，但现在她是受害者，而且还是这些官差和罪犯里面唯一的幸存者。铁慕青既然救下了她，就要从她口里知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这个女子真的是罪有应得的囚犯，铁慕青绝不会手软，一定会送她上西天。
“不要怕，我不会杀你的，我是女人，更不会强暴你！”铁慕青平静地看着眼前犹如惊弓之鸟的女子，蹲下来，小声地问道。
铁慕青的声音属于中音，压低声音的时候，声音里有着可以让人心安的感觉。眼前的女人在最初的惧怕之后，慢慢平静下来，不再发抖，战战兢兢地站起来，没有回答铁慕青的话，抬眼搜寻远处的那一堆尸体。
“娘，娘，，小莲，你们在哪里啊？”女子撒腿就往前面跑去，不停地哭喊，脚上的鞋子，在刚才逃跑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掉到什么地方了。
地上不乏有很多三角六棱等不规则的石块，即使女子好几次被脚下的石头绊倒，摔倒，女子仍然坚持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向路边跑去。铁慕青跟在后面，牵着马，依稀能看到石块上的血迹。
人在精神极度悲伤，害怕的时候，疼痛就不那么明显了，甚至感觉不到。从刚才的称谓，就知道死尸里面还有她的至亲。
“娘······”铁慕青喃喃道，前世今生，铁慕青都没有娘，这是铁慕青一辈子的遗憾。没有爹娘的孩子，是可怜的，虽然身边又疼爱她的院长奶奶，那是很多孤儿的奶奶；重生之后，有了铁匠老爹，但仍弥补不了铁慕青的内心对妈妈渴望。
就算长大了，到了特警部队，看着队友抱着个电话，用五湖四海的语言叫着爸爸妈妈，这让铁慕青羡慕不已。有时候在大街上，听到一些小孩子，稚嫩的声音叫着“妈妈”，铁慕青都要回头看看。妈妈看到孩子的时候，那股慈爱光辉和温暖，铁慕青那颗孤独的心，也跟着热起来。这也是铁慕青在重生之前，为什么为了救一位想不开跳楼的女人最大原因，想让那个男孩不失去妈妈。
铁慕青用她朴实的行动，保护着那伟大的温情。也许那对母子已经团圆了吧，后续怎么样，铁慕青不知道，但愿他们已经团圆，过上好日子。
女子趴着一个蓬头污面的妇人身边，大哭起来，不停的摇晃躺在地上，已经凉透了的尸体。
“娘，娘······你醒醒啊？”女子哭得鼻涕眼泪满脸都是，脸上的伤口被泪水冲刷出一道水痕，女子站起了，弯着腰，用尽全力，把妇人往路边拖动，甚至爬在地上，把她的娘亲往山坡上拖动。直到一块空的沙土地，用两手不停扒拉地上的土。
没一会儿，手上就被含有石块的土壤磨得流出鲜血，但女子像是不知道疼痛，不知道劳累一样，不停地挖着，机械地重复着扒拉石土的动作。
就冲着她的孝心，铁慕青就做不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想法。从靴子一边，掏出两把小匕首，这是铁慕青在铁匠老爹的指导下，打出的最满意的两把小刀，削铁如泥不为过。
铁慕青扔了一把给眼前的女子，说道：“用这把小刀挖吧，要不然坑没挖好，你的十指就要断掉了。”
看到一把制作精致的小刀放在，女子抬头看了一眼，铁慕青，感激地磕头，说道：“谢谢，谢谢！”说完又继续挖坑，铁慕青手里还有一把，便蹲下了，帮助她一起挖坑。
大约用了一个时辰的时辰，一个一米六长，八十公分宽的，半米深的坑挖好了。女子用尽全力把她母亲的尸体放在了坑里面，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把在一边的土，不停地往坑里面赶。
等埋好她的母亲，铁慕青刚想问话，女子站起来，摇摇摆摆地去一大堆石头后面，拖出来一个光着身子的女子。
“小莲，小莲，都怪我啊！”女子坐在那个叫小莲的尸体面前，不停地哭喊。
铁慕青走过来，女子尸体上的痕迹，青紫一片接着一片，身下流了很多血，又被强暴的痕迹。铁慕青猜测，估计这小莲是被刚才那一伙人强暴的。
女子大约十五岁，年轻稚嫩的身体，暴漏在空气中，铁慕青看不下了，那些丧心病狂的禽兽。
铁慕青走到枣红马身边，打开她的包裹，拿出一身衣服，从里到外全部都有，还有一双铁慕青的绣花鞋，虽然穿过了，但有七八成新，就送给这个小女孩吧，让她穿着衣服，体面地离开这个世上。
“这件衣服给她穿上吧！”铁慕青拿着衣服，拿了一个布巾，把女子的身体擦干净，轻柔地穿上铁慕青给准备的衣服，然后两人合力把这个女子的尸首，抬到刚才的坑边。
铁慕青和女子两人用匕首又挖了一个坑，把那个小莲的女子放进去安葬！女子在坟头磕了三个头之后，呆呆地坐在坟头边上。
当一个人处于极度绝望，而且有做完了最后的事情之后，突然之间感觉到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了。现在这个女子就是这样，眼神茫然，表情木然。
铁慕青粗略地记住了周边的环境，抬头看看天上，乌云密布，马上要下雨了。
“姑娘，要下雨了，我记得前面不远有一个破庙，我们可以到那边躲一下！”铁慕青从女子手里拿过那把小匕首，擦干净，插到靴子边上。
“我不想走，想陪着我娘和小莲！”女子还是坐在地上，不愿意走。
铁慕青也不强人所难，说道：“那好吧，这是你选择的。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你的父母或许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才是他们最大的心愿呢。”
铁幕强慢条斯理的收拾东西，就是想给她一点考虑的时间，脚步也放得很慢。当铁慕青把枣红马牵到路上的时候，后面的女子终于动容了，向铁慕青走来。因为身体很弱，又受了伤，所以很走的很慢，短短的二三十米，居然在路上跌倒两次。
天下之大，已经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不过眼前的这个头挽巾帼的英武侠女，好像并没有她表现的那么残忍。她杀的全部是穷凶极恶的人，而且还帮她安葬母亲和婢女，所以这个女子一定是好好人。
“这位女侠，敢问怎样称呼？我文慧云一介女子，现在孤身一人，身无分文，但我会医术，恳请侠女收下小女子，小女子这辈子做侠女的婢女。”女子摇摇摆摆地走到铁慕青身边跪下，磕头。
铁慕青没有搞清楚她的底细，不敢贸然答应，所以只是说：“现在还没到说这个的时候，现在马上要下雨了，我们赶紧去寺庙躲一躲，我们再谈谈你的事情，不知这样可好？”
“谢谢姑娘收留！慧云感激不尽!“文慧云站起来，想帮忙牵着马。
“慧云，你受伤了，你坐到马上吧！”铁慕青看着摇摇晃晃的文慧云，心里不忍，伸手去扶她。
文慧云是个倔强的女子，现在甘愿做婢女，哪有小姐在下面走，婢女在马上坐着的，说什么也不愿意：“小姐，我的伤势没有大碍，还是你上马吧！我在后面跟着。”
就这样倔强得让心疼的文慧云，连铁慕青都有点佩服她的毅力，说道：“你赶紧上马吧，再不走我们真的要淋雨了！”
铁慕青翻身上马，然后用力一拉，文慧云就坐在了铁慕青前面，好在两个人都是女子，加起来才一百六七十斤，这匹马可以驼得动。
第二十八章 身世
“小姐，小心弄脏了你的衣服！”文慧云急忙挣扎，不想让自己身上的沾满泥土和血液的衣服碰到铁慕青身上。
铁慕青打马快速前行，看着远方，说道：“这有什么，到破庙里面再清洗吧！”
依稀看到前面有了破败的寺庙，还没有赶到，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打下来。虽然刚开始的雨滴不是很凉，但随着天上的乌云越来越多，雨水也跟着越来遇冷。
望山跑死马，这句话一点没错，看着那个破庙很近，但就像个海市蜃楼一样，跑了半个小时还没有到。再加上雨很大，遮挡了视线，泥土路上面的雨水逐渐渗透到泥里，有几次马儿差点滑到，马背上的铁慕青和文慧云差点被甩下来。
铁慕青敏捷地从马背上跳下来，要是马儿滑到摔伤，估计两人一马今晚都到不了寺庙。
文慧云见铁慕青下来，作势也要下来，但被和铁慕青阻止了：“小姐，我下来牵马，你坐在马上吧！”
“不用了，我没有受伤，还是你坐在上面吧，这样我们还可以早一点到寺庙。”铁慕青阻止道，文慧云现在身上有很多伤，尤其那张脸上，一道很深的伤口，到现在还是往外面渗血呢。
铁慕青深一脚，浅一脚牵着马往前走。减少了负重，又有人牵着，枣红马走路轻松很多，用了大半个时辰的时间，终于到了破败的寺庙。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寺庙，只有十几间房子，里面的东西，东倒西歪，乱七八糟的，没有一个人。
铁慕青找了个房间，把棕红马拴起来，枣红马到了屋里面，甩了甩身上的毛，就把身上的水甩出大半。铁慕青在不远处的大厅里，找了个供台，用大刀劈碎，又找了点碎绒，从箱子里找出火折子点火。
刚开始还有点浓烟，但铁慕青的生火技术很高，一小会儿，就燃起了大火，没有浓烟。
铁慕青把包裹拿给文慧云，说道：“我里面有两件衣服，现在也都淋湿了，你把这些衣服那处理，烘干，待会我们换上，我现在找点烧水的容器。”
寺庙里虽然破败，但一两个香炉还是能找到的。铁慕青找到那些香炉，拿到外面里里外外地洗干净，装上水，放在一个铁慕青弄好的一个小火堆上面，烧点热水。
文慧云踮着脚找了几个架子支起来，然后在屋里面找了两根竹竿，架在上面，然后把衣服铺在上面。然后蹲下俩，把火堆往架子旁边移了一点，但又不会烧到衣服的安全距离。
铁慕青小心翼翼地从包裹里面拿出几个馒头，但这些馒头被雨水淋湿了，外面黏糊糊的，不能吃。但现在下雨，想到外面打猎也打不到，不吃这个，就没东西吃了。铁慕青知道到外面折了几根树枝，插在馒头上，拿在火上烤。希望赶紧把外面的水分烤干，在放到暗火里面捂一下，就可以吃了。
“小姐，衣服干了，先换衣服吧！”文慧云把已经晾干的衣服，叠好，捧给铁慕青。
铁慕青忙着烤馒头，不停地转动手里的几根树枝，说道：“我在火堆边，不冷，你先换吧，我待会烤好馒头再换。”
文慧云见劝不过铁慕青，便到衣服的另一边换了铁慕青干净的衣服。
铁慕青试了一下馒头表面的硬度，感觉可以了，便从火堆里扒拉出来一点暗火，把馒头放在里面，捂一会儿，就能吃到外焦里嫩的烤馒头了。
铁慕青趁着这会功夫，看到香炉里面的水烧开了，拿出干净的帕子，沾了点水，说道：“你赶紧把脸擦擦吧，我这边有点药，赶紧把身上和脸上的疤痕涂一点吧，要不然溃烂就麻烦了。”
铁慕青把身上带的一小瓷瓶的金疮药粉递给文慧云，让她抹药。这些都是铁慕青准备的小玩意，本着人在江湖漂，哪有不挨刀的心里，铁慕青随身携带这些东西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谢谢小姐！”文慧云接过铁慕青手里的小瓷瓶，眼里含着感激的泪水，这一路上，受尽侮辱大骂，还是第一次有人给她药治伤。
在文慧云清洗好脸，上好药，铁慕青把一面铜镜和梳子递过去：“梳梳头发吧！”
仅仅是简简单单地几个字，文慧云听了鼻头一酸，父亲死后，除了母亲和小莲，再也没有人和她这样说话了。
“别哭了，刚上好药，我可是只有那点药，用完就没了，不要糟蹋了！”铁慕青摆摆手说道，这文慧云顶多十五岁，或许还没有她大，不知道犯了什么罪，也不知道要被押解到什么地方。
趁着文慧云把乱蓬蓬的头发梳好的空档，铁慕青去换了件衣服，穿着湿透的衣服真不是舒服。
铁慕青的头发也散开了，这样可以利用火堆烘干头发。铁慕青见文慧云已经梳好了头发，赶紧从暗火里面把馒头扒出来，递给文慧云，说道：“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说话！”
铁慕青一面吃馒头，一面把香炉里的水倒掉，继续接了点水，烧开，待会用来喝。
文慧云接过铁慕青递过来的馒头，大大地咬了一口，来不及细细的咀嚼，就咽下去，实在是太饿了，自从家里出事之后，就没吃过一顿饱饭。
铁慕青想到上次和李大人，王思他们在这里落脚的时候，藏了几个碗在佛像后面，不知道还有没有。铁慕青吃完馒头，便到佛像后面去找，居然还在。
铁慕青在屋檐下，就着雨水，把碗洗干净，等香炉里面的水烧开滞之后，烫一遍消毒。装了一碗水，放在文慧云身边。
文慧云正被馒头噎得说不出话来，铁慕青递过来的开水无异于是天降甘露啊，不过这甘露有点烫，烫的文慧云的舌头差点出水泡。
文慧云吃了两个馒头，铁慕青吃了一个，还剩下两个馒头，留作明天的早饭。
“你可以叫我小青，也可以叫我青姐，我想知道你的事情，你能和我说说吗？”铁慕青小声问道。
文慧云听了铁慕青的话，抿着嘴巴，想了一会儿，准备说出自己的经历，如果铁慕青不嫌弃的话，那她文慧云一辈子做婢女，报答她的恩情。要不是她，文慧云根本没有能力把母亲和小莲安葬。
文慧云抿抿嘴唇，看着铁慕青说道：“小姐，我实话实话，如果你要是觉得我的身份，会影响到你，我是不会跟着你，拖累你的。”说完，文慧云眼里噙着泪水，回忆起来。
“我父亲是御医文成祥，再给淑妃所生的九皇子，看病的时候，被卷入宫廷斗争，成为了淑妃和皇后斗法的工具，被以要对九皇子下毒，被处以极刑。我花了很多的银子，都没有见到我父亲最后一面。我在整理我父亲的遗物的时候，看到了一封信，信上说九皇子不是皇上的儿子，也就不是龙种。当时淑妃的儿子一生下来就死了，众所周知，宫里的女人要是没儿子，就注定会被出局，只是早晚的问题。当时我父亲就是淑妃的御医，知道始末，淑妃用我们全家的性命威胁我父亲，让我父亲不要说出去，剩下的事情淑妃自己会安排，只要为父亲帮她拖延两天的时间。在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淑妃的奶娘，就从外面搞来了一个小男孩。但淑妃只是暂时放过我父亲，一直在处心积虑的要灭口。也就是一个月前。在九皇子感染风寒，吃了我父亲的开的药，更重了，结果另一个御医从九皇子的药里，查出有砒霜。我父亲直接在太医丞就被带到大理寺，没几天就被砍了头。我们家的仆人全部被卖掉，我和母亲发配边疆，永服劳役。”文慧云慢慢地叙述家里的巨变，可能眼泪已经哭完了，现在只有苦涩，已经流不出眼泪了。
“这只是你的家世，但是为什么刚才路上官差和犯人都死了呢?”铁慕青没想通这个。
文慧云脸色一白，好像做梦梦到魔鬼一样，哆哆嗦嗦发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气息不稳地回答道：“刚才小姐出手杀的那些人，也是囚犯，总共有六个人，睁开了枷锁和脚铐，在抢了官差的刀，杀完官差之后，把所有带着镣铐的犯人杀死，我母亲就是这样被他们一刀毙命。我小莲年轻，就成了他们发泄兽欲的对象。”文慧云说到这，抱紧双臂，“小莲为了就我，被他们糟蹋，我也差点被他们······”说完捂着脸呜呜地哭了。
铁慕青虽然很同情文慧云的遭遇，不过更好奇地是那些作恶的犯人怎么会同时挣脱枷锁和镣铐。偶尔挣脱一个，或许是偶然，六个彪形大汉居然同时挣脱，这里面必然有猫腻，铁慕青怀疑这些人很可能就是淑妃派过来赶尽杀绝，永绝后患。
“你不觉得奇怪吗？”铁慕青轻声问道，想试试这文慧云的聪明程度。
文慧云那娇小的身子，在听到铁慕青说话的时候，打了个寒颤。
第二十九章 收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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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在最后活下来的文慧云，自然不是傻子，从小文成祥御医只有文慧云一个女儿,对她几乎是倾尽所学教育文慧云，所以才十五岁的文慧云绝不是那种只有外表，没有脑袋绣花枕头。经铁慕青这么一提醒，自然便想通了里面的关节。
“小姐，你说那六个人会不会是淑妃派来杀我们，永绝后患的？”文慧云直起腰背，有点不相信淑妃居然要做到这一步，其实她们母女二人，还有小莲三人一起被发配到边疆，一路上挨饿淋雨，身体早就被掏空了，不一定能活着到边疆。
铁慕青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简单地问道：“慧云，把你的猜测说一下，我听听！”
文慧云垂下眼帘，看着眼前的一堆篝火，用深呼吸平息内心的震惊：“六个人不可能同时打开镣铐和脚铐，这是其一；其二，如果他们只是匪徒的话，杀死了官差他们就可以逃走了，没必要杀死那些犯人，费时间；其三，我一路上总感觉有被窥视的感觉，好几次看到他们几个盯着我和我娘和小莲。从这些，我可以推断这些人是冲着我们来的，而且他们的任务就是杀死所有人，不让消息泄露。”
铁慕青点点头，说道：“你分析地很对！那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做呢？”
文慧云摇摇嘴唇，很茫然，不知道怎么做，好一会儿，说道：“小姐，我已经把我的身世原原本本地告诉你了，如果你感觉我是累赘的话，我绝对不会跟在你身边。我相信我有手有脚，我会医术，治病救人，采药卖药，都可以养活自己的。”
“你不想报仇吗？”铁慕青挑眉问道，想试探一下文慧云的心智。
“报仇？”文慧云已经一亮，惊喜地叫道，但脸上的神色旋即有暗了下来，“不了，那可是淑妃啊，动动手指头，就可以把我们置于死地，我拿什么去报仇，而且我也不希望小姐意气用事，那些人我们惹不起。至于那封信，还是看机缘吧！”
“我没有能力去帮你报仇，那九皇子很可能是将来的皇帝，我们只是小人物，能活着已经算是幸运，所以我希望你放下心里的仇恨，好好活下去，这才是你父母最大的愿望。你不是会医术嘛，你可以用医术治病救人，为你在地下的父母积德。”铁慕青缓缓说道，她只是一介女子，没有能力做那么多事，但是帮助这文慧云能够平安度过下半生，还个她可以办到。
“谢谢小姐！”文慧云从铁慕青口里听到到的全部是劝解的话，但没有听出她要挽留她的话，心里一阵失落，眼里酸酸的，原本已经干涩的眼眶再一次噙满泪水，模糊地看着眼前的篝火跳来跳去。小姐已经救了她的命，没有理由再去拖累她。
铁慕青看着文慧云没有出声，猜测刚才文慧云一番不想拖累她的话是真心的，铁慕青准备明天再告诉她，带她一起离开。
“很晚了，赶紧睡吧！这儿的柴火够多，可以熬到明天早上！”铁慕靠在火堆边上，闭目养神。李大人曾经也提过淑妃，看来这淑妃对皇位势在必得啊，儿子才那么一丁点大，居然就开始谋夺皇位的准备。而且还做的这么名目张胆，自以为天衣无缝，却不知道给自己埋下了多大的隐患。只要文成祥的那封亲笔信，公布于世，不管这封信是真是假，都会对九皇子和淑妃是非常大的打击。
天家血统，哪里容得下不清不楚的血脉。要是皇帝不是昏庸之极，应该能想明白其中的缘由。这种事情，只要怀疑就行，就算没有真凭实据，那也不是很重要。皇帝天性的多疑，会把一连串的事情串连在一起，就是皇帝心里一杆称。
文慧云知道铁慕青不准备收留她之后，心里也平静很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天无绝人之路，相信她文慧云一定可以好好地活下去。一路上的劳累终于占了上风，文慧云抱着膝盖，迷迷糊糊睡着了。
早晨的鸟儿已经飞出鸟巢，寻找食物，叽叽喳喳地在林中穿梭，下了大半夜的鱼，天亮之后，终于放晴了。
文慧云在铁慕青之前就醒来了，看着面前的火堆马上要灭了，加了点柴，昨天装了雨水的香炉放在上面烧水，旁边的包裹里还有硬硬的馒头，放在暗火里面稍微捂一下再吃。
铁慕青听到动静，醒来之后，就看到忙碌的文慧云，主动打招呼：“早啊！”
“小姐，早！”文慧云腼腆地微笑着。
铁慕青不禁莞尔，的确没有看错她，文慧云是一个非常坚强的人，有情有义，对母亲孝顺，对小莲仗义，收下她也不是坏事。
“慧云，你以后不要叫慧云这个名字了，从现在开始，世上没有一个叫文慧云的人了，你现在姓云名慧，云慧。你以后跟着我吧，也不要做我的婢女，我就当是朋友相处！如果你哪天想离开，可以自行离开。”铁慕青边收拾东西，边说道。
“小姐，你同意我跟着你了？”文慧云惊讶问道，原本已经放弃这个想法了，突然听到铁慕青这么说，简直有点不敢相信。文慧云在最绝望的时候，遇到了铁慕青，铁慕青在文慧云眼里不仅仅是救命恩人这么简单，还是那一个支撑她想明白的救命稻草。
“云慧，吃点东西走吧！”铁慕青把暗火里的馒头找出来，一人一个，作为早饭。
铁慕青在吃之前，拿出一个小刷子，沾了一点盐，放在嘴里鼓捣一会儿，喝了一口碗里的开水漱口。
“小姐，你既然收留了云慧，那云慧永远是小姐的婢女，其他的不要说了，文慧云已经死了。”文慧云终于在铁慕青刷好牙之后，才接受了这个现实。
“随便你吧！”铁慕青内心的没有那些等级观念，但文慧云坚持，铁慕青也不会勉强。
吃完早饭之后，铁慕青用树枝挑起昨天云慧穿的沾满血衣的扔到火堆里面烧了之后，把香炉里面的水倒掉，几只碗收起来，放到佛像后面，留着给其他过路人用。
虽然雨停了，天气放晴，但路上的泥泞很多，马上不能坐人。铁慕青牵着马，云慧在后面跟着，走到中午的之后，走出十几里的地方，路面硬实很多，铁慕青就找了一片青草多的地方，让枣红马吃点青草，补充体力。
这个地方离路边大约一百多米，边上还有水源，既不容易被人发现，还容易找到猎物。因为地上有很多猎物的脚印，而且机会全部是小动物的，没什么危险。
“云慧，你在这边找点柴禾生火，我去打点猎物，我们吃好再走。”铁慕青抬头看看太阳，早上只吃了一个烤馒头，早就饿了。
“好的，小姐，你放去吧，云慧在附近生火看着马！”云慧乖巧地说道，弯下腰，开始捡周围的干柴。
铁慕青把包袱放下，轻装上阵，猫着身子，在茂密的树林里，躲在灌木丛中，等待小动物去河边饮水，然后猎杀。
显然铁慕青的运气比较好，才五分钟的时间，就有几只野鸡在河边走动。铁慕青不是素食主义者，见到这些野鸡，唾液立即分泌过旺，拿出羽箭，瞄准，放箭，根本就没有多考虑，两只野鸡被射中了，不停地在扑腾着翅膀，旁边的野鸡犹如惊弓之鸟一样，被吓得四散逃跑。
铁慕青三步并两步，跑到野鸡旁边，拔出小刀割了两只野鸡的喉咙。从野鸡屁股的地方一刀轻轻割开鸡皮，直接剥皮。铁慕青没有那么多时间，一根根的拔鸡毛，虽然烤鸡没有鸡皮，味道可能会差一点，但是省时间啊。
铁慕青也没有时间清理野鸡肚子里面的五脏六腑，直接掏出来，扔到河里喂鱼，两只鸡没到十分钟就被铁慕青收拾好了，速度极快。
拿着两只鸡，砍了几节边上的竹筒，穿成串，在里面装了水，回到小树林里面。云慧已经生好火，铁慕青找了一个结实的树枝，把两只野鸡穿在上面，掏出一点盐巴抹在上面，架在火堆上。
“小姐，你在这边看着火，我看这边有很多草药，我去采点，正好可以治疗身上的伤口。”云慧请求说道，刚才光顾着捡柴，没时间采药。
“那好，你小心点啊，就在附近吧！”铁慕青点点头，同意了。天气热，估计云慧昨天涂得药粉已经脱落了。
云慧拿着铁慕青给她的小刀，在附近的草丛里采药，才一会儿的功夫，抱了一大捆。没有工具，云慧就把草药放进嘴巴里，嚼碎了涂在身上的伤疤那里，虽然有点疼，但是云慧可以忍得住。
“我是有要事要办，要不然我们可以在这边等一段时间再赶路！”铁慕青看到云慧因为疼痛，肌肉扭曲的小连，看不下去了。
云慧摇摇头：“不用了，我可以承受得住！”从小和父亲一起去山上采药，云慧并没有一般女子那样柔弱。
第三十章 高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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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慧敷好药之后，野鸡也烤好了，铁慕青递给云慧一只鸡给云慧：“赶紧吃吧！”
“谢谢小姐！”云慧接过铁慕青递过来的鸡腿，大咬一口，用力咀嚼。一路上饭都吃不饱，更别说吃肉了。野鸡的肉质比家里养的那种草鸡肉质紧实，不过也鲜美很多，非常好吃，云慧吃的津津有味。
铁慕青边吃，边和云慧一起聊天：“据我所知，那些所谓的官僚和上层社会，女子不是要裹脚的嘛，我看你走路不比我慢，也是天足！”
云慧无奈地笑了笑：“不过幸亏我有一双天足啊，要不然我估计在半路上就会累死了。我父亲只有我一个女儿，从小被当成男孩子养，不去宫里的时候，经常带我去京都附近的山上采药，。小时候母亲要给我裹脚，但是我那时候调皮的像个猴儿一样，母亲和丫鬟抓不到我，一来二去的，就过了裹脚的年龄。我父亲想到等我十六岁之后，就告老还乡，到祖籍招赘一个当地农人或者商人为婿，但现在却······”
“哦，原来如此，天足好啊！”铁慕青感慨说道，“我听说那些裹小脚的，脚骨头都会被裹断掉！”
“是的，云慧曾经看了我一个闺蜜的小脚，那可是脚趾被踩在脚底下，脚板被裹成拱形，据我推测，脚板骨就算没有断裂，但也是被裹成畸形，塞进三寸鞋子里，走路摇摇晃晃。不过后来她逐渐和我疏远了，说我是天足，粗野之人，会影响她的闺誉，也不想想她裹脚的时候，整天在家里鬼哭狼嚎的，那个可怜样子。她是个可怜虫不知道，居然还引以为傲！”云慧愤愤不平说道，虽然痛闺蜜气岔，但更多得是对那种残酷礼教的厌恶。
云慧说的这番话，让铁慕青很吃惊，不由得高看一眼，对云慧又多了一些好感，这个时代的女人，能有这种想法，并加以反抗的女子，思想开放地不简单啊。
“这是社会常态，我们喜欢我们的天足，就好；至于世人怎么想，那已经不是我们所能撼动得了的。快点吃吧，我们还要赶路呢！”铁慕青催促道，加快吃肉的速度。
两个小女人走了一个上午，都饿坏了，两人居然把两只鸡全部吃完了。不过想到野鸡的个头有点小，铁慕青心里也就不再纠结了。
牵着马到小河边喝了点水，然后让路。
铁慕青先上马，说道：“我你在我身后吧，抱着我的腰！”铁慕青伸手，把云慧拉上来，坐在身后。
“谢谢小姐！”云慧抱着铁慕青的腰，感谢说道，从今以后，只有云慧了，至于报仇，只能看机缘了。被铁慕青的侠气所感染，云慧的心胸豁然开朗，敌我力量悬殊太大，根本没法报仇，不如跟着小姐一起闯荡江湖，肆意人生也不错。
“那我们出发吧！”铁慕青小腿夹紧马肚，驱马前行。骑马比步行快多了，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一个小镇。
找了一家客栈，要了两个房间，把东西放好，店小二把饭菜送到屋里面。
铁慕青感觉一路上云慧坐得很稳，好像会骑马的样子，问道：“云慧，你会骑马吗？”
“会的，只是骑术不精！”云慧恭敬地回答道，嘴角上翘，好像想到了高兴的事情，“以前跟着我爹一起出去采药的时候，我们都是骑着马去的。”
“那好，我待会再去买一匹马，这样我们可以加快赶路的速度！”铁慕青边吃饭，边说道。
“是！”云慧应道，心里愧疚，要不是为了她，小姐说不定已经赶到了目的地。
吃完饭之后，铁慕青找来小二哥，问道：“小二哥，这边有没有卖马的？”
“有啊，就这我们这条街的尽头就是，不过现在天色很晚，姑娘还是明天早上早起一会儿，去买马吧，还可以趁亮挑匹好的。”小二哥热心地回答，迎来送往的店小二，热情是必备的，说不定还可以拿到赏钱。
冲着这份热情，铁慕青就没让他失望，掏出半钱银子，说道：“小女子初到贵地，不了解当地的规矩，麻烦明天马市开始的时候，小二哥提前告知一番。”
小二哥接过铁慕青给的上前，一看不是铜钱，而是银子，笑得更加热情：“一定，一定，姑娘的马跑了一天，想必累了，我收拾好，再去给添点草料！”
小二哥感觉半钱银子赏钱很多，觉得有必要再做一点事情，对得起这个赏钱。
“麻烦小二哥了！”铁慕青抱拳感谢，越是这种小人物，越要尊重，因为就是这种不起眼的小人物，害起人来，人不知鬼不觉。
小二哥给铁慕青和云慧送来了洗脸洗脚的热水，笑眯眯地关上门离开。
铁慕青见天色不早了，准备休息，这时候听到有人敲门。
“小姐，是我，云慧！”原来是云慧敲的门。
铁慕青站起来，走到门前，把门栓拿开，打开门，问道：“这么晚了不休息，你要干嘛啊？”
“小姐，我还是睡在你这边吧，夜里有事情，还可以给你端茶倒水的。”云慧小声说道，觉得她是个丫鬟应该做丫鬟的事情。
铁慕青摆摆手，说道：“不用了，我习惯一个人睡，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云慧见铁慕青这么说，也只好离开，走到门口，铁慕青说道：“把这个带着防身吧，哪天有空，我给你打一个趁手的，这个你先将就着用。”
云慧很喜欢这把小刀，记得就是用这把小刀挖坑安葬了母亲和小莲，“谢谢小姐！”
铁慕青摆摆手，把门关好，照例做了警戒布置之后，进入梦乡。
“笃笃笃······”睡梦中有人敲门。
铁慕青立即睁开眼睛，翻身下床，从门缝中可以看到是小二哥。
铁慕青打开门，小二哥轻快的声音响起：“姑娘早，马市现在马上要开始了，姑娘是不是要去看看啊？”
“谢谢小二哥，我马上过去看看！”铁慕青感谢说道，云慧听到动静，也跟着起床了。
“小姐，现在要出发了吗?”云慧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不是，我要去买马，你在客栈等我，趁着这会功夫，你自己赶紧弄点药，敷药,我去去就来！”铁慕青交代之后，便转身下楼，出了客栈。
早起的鸟儿有食吃，街上一些小商小贩，挑着担子，纷纷到小镇上做生意，路上已经有了很多人在忙活。
铁慕青按照小二哥的指引，出门右拐，走到街的尽头，果真有一个露天的马圈，用粗壮的木头围城栅栏。栅栏里面有十几匹马，体态虽然赶不上铁慕青骑的枣红马，但也不赖。
铁慕青在马圈周围稍微转了一下，问道：“大叔，我想买一匹马，你给我介绍一匹呢！”
“好嘞！”养马人要和一声就要往里面走去，牵过来一匹比较好的一匹马，掰开马嘴，“这匹小马刚成年，正得力，姑娘看看怎么样？”
铁慕青看看这批小马，没有残疾的地方，身上的毛发乌黑，一看早就知道这匹马不错。
“大叔，我知道你们做生意的规矩，这是你今天第一单的生意，不能还价，否则今天一天都不顺，所以你给我一个诚实的价钱，要不然，我是不会买的，打扰了你一早的生意，那可就别怪我了。”
中年养马人，一听铁慕青这话，就知道眼前的姑娘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说不定是个老江湖。既然不能从她身上捞一笔，那只能求个今天买卖顺利，把这些马全部卖完，要不然这赶来赶去也费时费力。
“姑娘是行里人，那老胡就不说瞎话了，一匹马，六十两！少一两，我都不卖！”养马人咬牙说道，这一批马顶多赚了五两银子，除去来回的费用，也就是三两多的利润。
铁慕青算了一下，整整比在京都便宜了四十两，而且还不需要小费，便点点头，递上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和十两银子，说道：“恭喜胡大叔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做生意的人，就是喜欢听吉祥话，胡大叔第一单大吉，把缰绳交给铁慕青。铁慕青直接牵着就走，上面的马鞍虽然不是很好，但可以使用。
回客栈的时候，看到一家成衣店，想起她的那两件衣服，一件给了那个小莲，另一件给了云慧，现在没有换洗的衣服，便进去买了四件衣服，四双鞋子。
昨天看到云慧穿铁慕青的鞋有点大，今天给她买了两双小一点，一双靴子，一双布鞋，铁慕青也是这样。
“小二哥，麻烦你帮我把这匹马喂点草料和水，我们吃完早饭就要出发了。”铁慕青又拿出半钱银子，作为赏钱，递给小二哥。
“好嘞！”小二哥把包子端到铁慕青和云慧的桌子上，接过赏钱，高兴地去喂马，反正现在客人还少，老板不会骂的。
铁慕青把装了两件衣服和鞋子的包裹，给了云慧，说道：“这是你的东西，换洗穿吧！里面还有点银票，留着你自己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