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很遗憾。”沐沐的笑容逐渐消失，只留下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
“我师傅不希望我随意伤人性命，今天是你们逼我的。”沐沐缓缓举起左轮。
没准能行，沐沐这家伙也许——
“待会儿准备分头逃跑。”沐沐用耳语一样的声音对其他几人说。
啊？逃跑？逃跑好，比和这些家伙开打明智多了。别的怪人不知道，反正博利对于这女妖的实力心知肚明，还有一段恐怖的回忆。当年她漫不经心地说出自己的名字——歌莉娅，之后的记忆不堪回首。
“怎么跑？”周铭背靠驴先生，而驴先生差点条件反射地踢他。
啪！
沐沐朝天放了一枪，子弹在天空炸开，没有火光，取而代之的是一团迅速扩散的浓重黑烟，好像滴入水中的一滴黑墨水。
黑烟迅速扩散下沉，将对峙的两伙人完全笼罩。
“跑！”沐沐薅着周铭的脖领子借助黑烟的掩护瞬间冲进一边的小巷子。
博利也心领神会，跳上驴背，大力拍驴先生的屁股，向着反方向一骑绝尘而去。
“你他妈拍个屁！我自己知道跑！”驴先生浑厚的骂声不绝于耳。
博利想象着一匹骏马冲出黑烟，腾空跃起的画面。然而现实只有一头会骂人的驴子。
你必须学会适应。
***
“你们法师都会这么玩儿？”丑陋的小个子问北方法师。
“孩子的把戏而已。”北方法师看着周围的黑烟，一脸厌恶，厌恶的对象似乎包括小个子。
“分头追。”巨汉雷鸣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向着沐沐逃跑的方向追去，地面为之颤抖。北方法师见状，迫不及待的跟了上去，仿佛要摆脱什么。
小个子冲着法师离开的方向啐了一口，转头看向歌莉娅。
“嘿嘿，看来咱俩一起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法师，要不是那野人去了，我肯定去追白毛小姑娘，好好观赏她——”
“闭嘴吧，我对你们两个都感到恶心。”歌莉娅一闪身不见了踪影。
“切，区区妖怪神气什么，早晚我要把你胸前那三个宝贝割下来当装饰品。”小个子嘀嘀咕咕，飞檐走壁，左右横跳，也追赶过去。
***
沐沐拽着周铭一路狂奔，而周铭脸色发紫，眼看快要窒息而死。
“哎呀，抱歉，刚才太着急了。”沐沐终于注意到了周铭的异常，一把将周铭甩到了小巷子的墙根儿。
“没…没事，不用管我，接着…跑…咳咳。”周铭跪在墙根儿旁，剧烈咳嗽，伴随着干呕，好像要把胆汁呕出来。
“不是我不想跑，恐怕要先解决一些小麻烦。”
正前方，北方法师手持法杖，拦住去路。
“只知道你们北方人擅长骑马，没想到跑步也这么厉害。”沐沐的语气像是在称赞街头卖艺的，十分轻松。实际上北方法师也很惊讶于沐沐拖着一个人能跑这么快。
“和这城里的软骨头相比，确实还算可以。”法师的声音和他的脸一样严肃、阴沉。
“能问一下你的名字吗？”
“死者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你应该感到幸运，罗斯人，若是在其他场合遇到，我肯定不会让你死的干脆。”
“真没意思。”沐沐叹了口气。
“小心！”周铭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一些，拿枪紧张地指着后方。
果然，巨汉紧随其后，巨人般的身姿，让两边的房屋好似低矮的牛棚。不得不说，在狭窄的巷子里以这种体型奔跑，已经非常快了。
周铭眼看巨汉逐渐逼近，多次警告无效，下决心扣动扳机，一枪击中了巨汉如立柱一样的小腿。
然而一点效果也没有，子弹被弹开，击中地面，除了黑袍上的金丝花纹微微发光。
又是法术。
周铭有些绝望了，自己以前常见的那些法师明明只会简单的能量释放，比如爆炸、燃烧什么的，少见一些的还有冰冻，至于那些稀奇古怪的法术只出现在传说中——本来应该是这样的。可是自从介入了阴谋，奇怪的家伙一个接一个现身，好像把连环画搬进了现实。
或许是自己进入了连环画里？周铭只觉得荒唐。没想到英雄是这么难做，可是——
“闪开！”
周铭的胡思乱想被打断，只觉得后颈汗毛竖立，下意识听从沐沐的声音跳到一边。
一道电光从北方法师的法杖飞出，落到了周铭刚才站立的地方，留下扭曲的烧焦痕迹。
“反应很快，不过到此为止了，真不知道老头是怎么死在你们手上的。”法师说话时，法杖镶金的顶端还噼里啪啦闪烁着电光。
“那是因为他和你一样使用这些花里胡哨的法术，根本不懂爆炸和燃烧才是最实用的。”说着，沐沐枪口冲天，扣下扳机。
“还来？”周铭不认为这招还能有什么用，最多拖延几分钟时间而已，考虑到敌人的水平，也许拖时间都做不到。
“无聊的把戏。”几乎同一时间，法师高举法杖，释放了足以覆盖大面积的多道电光，只求能将两人一网打尽。他根本不担心误伤头领，因为这点力量还不够给头领挠痒痒，但是足够把两个目标烧焦。
黑烟落下，电光疾驰，北方法师似乎感到一丝异样，他看到对面的头领的动作好像是想说什么。
无所谓，游戏结束了。
震天撼地的爆炸声，滚滚上行的爆炸云和火光。
北方法师被冲击波掀翻在地，不醒人事。
许多房屋都被点着，零星传来哭声、叫骂声、救火呼喊声。沉寂的街区因这场爆炸变得热闹起来。
熊熊火光中，巨汉的身影显现，他向四周观望了一圈，大步走向倒地不起的法师。先捡起掉落一旁的法杖，然后整个扛起法师，离开现场，消失在烟尘里。
***
另一边，博利骑驴飞奔，好不潇洒。
或者说相当狼狈，博利想。
身后的丑陋小个子在房顶窜来窜去，不时扔下几块瓦片来砸他们。而且还嘻嘻哈哈，发出恶心的声音干扰他们两个。
“你敢信？老子从来没杀过驴，今天就尝尝鲜，哈哈哈！”
博利能看出这小个子不好对付，不过另一个家伙更值得担心。
他紧张地向两边张望，生怕歌莉娅从哪一边的墙里突然穿出来再给自己一拳。
上一拳还是102年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