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者穿着一件不太合身的大衣，所幸仪容整洁，看着不算邋遢。
从外表判断，博利猜测他是一位学者。只不过博利也没见过什么学者，无从确定对方是什么人。
其实，就算是著名科学家郑光启郑大人站在博利眼前，他也认不出来。
一般人只能在报纸上看到著名人物的画像，至于画得像不像，只能说一般般。除非是外貌很特殊的人，否则通过报纸根本没法认人。
最重要的是，他怎么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看见博利没什么表示，老者说道：
“我负责圣骸开发项目的技术研发与推行。只是最近朋友向我问了些问题，我抽空来此查找资料。”
圣骸开发项目…
大科学家郑光启！
博利面不改色，掩饰内心的惊奇。
郑光启来这里也没什么稀奇，但是他为什么来找我？又为何向我显露自己的身份？我在他眼里应该只是个素不相识的妖怪。
等一下，如果他知道我在寻找什么，那么他是从哪里得知的？莫非是议长？
“原来是郑大人。”博利略微低头，以示尊敬。
“呵呵，不必如此，我猜你的岁数应该比我大。”
老者的话让博利有些惊奇。虽然没有明确规定，但是妖怪确实没有完整的人权。毕竟现在随便哪个国家的法律都不许买卖人口，但是买卖妖怪却是合法的。
虽然妖怪活的长，但是没有哪个人会把年龄大的妖怪当成长辈。
这让博利对这个自称郑光启的老者有不少好感。
博利还没蠢到听别人说什么是什么。
“玻璃，你快看！我找到…”沐沐举着一本书一下跳过来，没想到还有别人，话都没说完。
“你是…那个，那个”沐沐把书放到头上，闭起眼睛回忆。
“郑叔叔好！”沐沐恢复无暇的微笑，向老者点头。
“哈哈，上次见面你还只是个小女孩，如今出落成大姑娘了。”老者露出和蔼的笑容，不住颔首。
“玻璃，这是郑光启先生，我师父的朋友。”沐沐向旁边的博利介绍道。
“博利，我好像没找到什么。”周铭也拿着一本书走了过来，想要询问一下思路。结果发现还有其他人。
唉，这下又热闹了。
真羡慕驴先生啊，一个人怪清静的。博利心中感叹。
图书馆外，驴先生在树林里悠闲散步，突然打了个喷嚏。
“谁又骂我？”
***
众人在图书馆二楼一个房间里，终于可以放声讨论。这一切当然要归功于郑光启。图书馆的工作人员几乎是上赶着给沐沐几人安排“学术讨论会”的房间。
面对这么一位大人物。周铭难以掩饰自己的紧张和兴奋；沐沐只是表现出恰到好处的微笑，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别的表情。
博利还是一副冷漠脸。对于未来的道路越来越担忧。
所有人甚至还没摸清巨大阴谋的冰山一角，阴谋产生的涟漪就已经将这等大人物卷入其中。
根据博利自己的一些不堪回首的记忆，大人物斗争时，往往是先把小人物往前推，毫不在乎其死活。
如果能损失几个棋子能扳倒对手，那就是赚了。
这是客观事实，和大人物本身的好坏没多大关系。
正直如李文先生，依旧需要牺牲手下，何况许许多多的野心家？
博利之前对于议长的加入充满担忧，原因就在于此。
本来博利还幻想着引来大人物注目之后可以全身而退，但是他对沐沐还是抱太多期望了。
不能对人抱期望，特别是沐沐。
不过郑光启是学者，是科学家，大概没有政治人物那么危险吧？
博利最后还是留了一点期望。
房间门打开，一位工作人员引导着驴先生进入屋里。（其实就是被人牵过来的）
“人都到齐了，各位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翻书。现在开始会议。”刚才还和蔼可亲的老爷爷此刻多了一些干练的气质，就像许多人处理自己的专业事务一样得心应手。
众人围绕长桌坐下。周铭面前放着《法师时代大事记》；博利是《欲望教典》；沐沐面前的书就相当不简单了，那就是大名鼎鼎的，在民间流传极广的《法师时代艳情史》。
这本书可称得上诸华古典文学中的一朵奇葩。单从文学方面考虑，此书价值不可估量。但是书中多是从黄金纪元到两百年前各种人物的情感秘闻，而且极尽渲染之能事，用精妙文笔描写淫秽低俗的内容。
周铭和驴先生看到这本书都有些不安。想当年，作为精力旺盛的少年学子，半本这书被全班同学竞相传阅，最后都看碎了，这是大多数人少年时期都有的经历，周铭和驴先生也不例外。
博利倒是没有这等经历，他当初没这个条件，现在嘛…
不过博利也知道这书写的什么内容，他就怕沐沐一会儿大声朗读出来，自己都拦不住。
博利的身躯微微颤抖，心中否定自己的想法。即便是沐沐，这样的行为也太过离谱。
但是，那可是沐沐。博利总感觉她会干出这样的事来。
“博利同学，你先发表一下看完书的想法。”郑大人一脸鼓励的表情。
同学？自己什么时候来上课了？博利怀疑郑光启好久没给晚辈上课，好不容易抓住这次机会。
算了，这不重要。
博利翻开书的目录，说道：
“在这本教典里，对于恶魔的描述十分模糊，对于恶魔的种种罪行，都是一笔带过，而且除了杀戮人类，也没提其他罪孽。对于恶魔形象的描绘也很模糊。我不清楚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宗教方面的禁忌，但是对于统治一个时代的恶魔，人类最大的敌人，这些有限的描述总感觉是在故意回避什么。”
博利说完，只见郑光启微微点头，看不出赞许还是批评。
好家伙，博利明明两辈子都没上过课，此刻却快要进入上课的状态，甚至像学生一样对老师察言观色。不得不说，郑光启确实有老师的气场。
“沐沐，你对于自己阅读的书，有什么读后感？”
另外几人顿时紧张起来，等待着沐沐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