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九天十地起风波
“仙尊在上，秦长生于我有恩，他之因果，尽数归于我身。以求仙尊网开一面。”
当五行山认出沉穆身份之后，也就没想着抵抗了。
便是巅峰时期的五行山，也不过一件仙道宝器罢了，差太多了，根本不是一个层次。
沉穆看向身旁的石昊，道：“孩子，此番终究是为你而来，这是你的母族，我不便过多插手。”
言罢，沉穆看向五行山道：“诸般因果加于你身，那留他一命。”
“多谢仙尊。”
沉穆身后一方诸天大放神辉，将五行山笼罩，摄入其中。
这一过程中，五行山丝毫没有反抗。
“去吧，你的父母等你很久了。”
沉穆揉了揉石昊的头。
然后沉穆将目光投向那被不老山镇压的金色神灵身上。
那是鲲鹏子。当年仙古一战结束之后，鲲鹏身受重伤，返回故乡养伤之时，被残仙围攻而死。鲲鹏子得到消息之后大闹九霄，然后便被残仙操控五行山，镇压在下界囚笼。
“也该复苏了。”
沉穆仰头看向天穹之上，抬手一探。
天地大道涌动，化作一只滔天大手，跨越下界壁障，深入茫茫混沌，摘下一颗硕大的星辰。
这是一颗大日，于混沌中光耀，亿万载不灭，有千万里。
巨掌摩挲，那大日在迅速缩小，须臾间彷佛化作乍明乍灭的灯火，跨域了无尽虚空，被沉穆摄在掌心。
沉穆将这一轮大日打入那金色生灵的体内。
下一刻，耀眼的辉光直冲九霄之上。
……
天穹之上，秦长生的投影被留在了下界。
他不敢回去，因为沉穆还没有开口，允许他回去。反正他也不过一道投影，就算泯灭了，也无非是道行受损一些罢了。
这时候小塔凑了上去，幸灾乐祸的说道：“你这老小子也有今天，踢到铁板了吧。”
秦长生投影不答，什么也没说，看起来已然接受了这一结果。
一座俊秀山峰之上，石昊的父母石子陵以及秦怡宁看着这一幕，十分吃惊。
“爸妈，我弟弟体内这块骨，是怎么回事？”
石昊看到秦昊的第一眼，便察觉到其体内的异样，那是一块仙骨，十分不凡。
他见过类似的骨，就在石村，是沉穆带回来的。那是一块水晶头骨，一枚染血眼童，以及一只金色掌骨。
秦长生这时候开口了，道：“说来话长，这块骨……是仙骨，来自上界无人区，很神秘，也很诡异，我称之为长生祸。”
“长生祸？”
石昊等人面面相觑，听见这三个字之后，只觉得心中咯噔一下，产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也是因为这块长生仙骨，我才改名为了秦长生，当年我本不叫长生，自从有了这块骨之后，心中便有了改名的念头，不知怎么，我竟鬼迷心窍，真的改名叫做秦长生了。”
“后来，我要探查清楚这块骨的秘密，谁知，不知不觉间，我陷入了深层次的悟道。等醒来之时，竟是十万年之后，岁月变迁，沧海桑田，换了人间。”
闻言，石昊急眼了，要和秦长生拼命。
“既然这块骨这般诡异，前辈为何将它移植到他人体内来害人？”
“别急，听我说完，我并没有恶意。
剔除这块仙骨之后，我曾尝试将它移植到下人体内，发现并没有出现蛊惑人改名或是其他诡异的现象，他们反而因此实力大增，似乎这块骨的因果只应在我的身上。
发现了这一点后，我利用这块仙骨，培养了好几个非凡的后人，这才撑起了整个不老山，秦昊也是如此。”
秦长生毫无保留，道出了原委。
秦昊闻言，得知仙骨不会对除秦长生以外的其他人产生蛊惑之后，他便没有了剔除仙骨的想法，想要依靠它来崛起。
“这是我自己的路。”秦昊这般说道。
“这不是你的路！”
沉穆的声音回荡在天地间，他周身的至尊道韵还没有散去，一时间彷佛天地在震动，大道在轰鸣，令人失神，彷佛灵魂都在战栗。
众人向着沉穆的方向看去。
只见沉穆带着一个浑身笼罩在浓郁金光中的生灵走来。那生灵带着一股浩瀚的凶煞之气，彷佛刚刚经历杀伐一般。
“拜见仙尊。”
秦长生顶礼参拜。
石子陵和秦怡宁不敢怠慢，虽然这个神秘大能似乎和他们的儿子关系密切，但他们也丝毫不敢失礼。
“穆师。”石昊看到沉穆将那金色生灵救出来，十分高兴。
倒是那秦昊，直面沉穆，神色虔诚，道：“为什么？”
“你天资不足，接触仙骨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被这块骨的路所同化，永生没有超越这块骨的可能。”
“仙还不够吗？”
秦昊的见识也只有这些，他根本没有奢望过仙道之上。
“如果仅仅是仙的话，那你将看不到你兄长的背影。”
沉穆想了想，道：“也不是没有别的可能。”
言罢，他屈指一划，虚空裂开缝隙，有三道璀璨的仙光从其中遁出，悬浮在众人身前。
正是沉穆得自西陵界的那三块仙骨，其保存的力量远超秦昊体内的那块骨，甚至有自主意识。
“我曾照顾过你的兄长，教导他原始真解，今日我便也给你机缘。这是三块仙骨，你将其全部纳入体内，左右斡旋之间，或许还有超脱的希望。”
水晶头骨俯视秦昊，语气嫌弃，道：“道友，他资质不足。”
金色掌骨道：“他没有无敌心，会埋没我们。”
倒是那眼童，似乎看出来些什么东西，道：“他体内似乎也有一位道友。”
此话一出，水晶头骨和金色掌骨很意外，因为他们没察觉出来。
“这块骨来历有些古老，比我们要早，可惜没有超脱。”水晶头骨观察半天，道。
三块骨口中的超脱，指的乃是仙王境界。
“给他一个机会吧，相信这个少年不会让你失望。”
听到沉穆的话，水晶头骨道：“道友既然开口，吾等自当遵从。”
最后，沉穆看向秦长生，道：“你走吧。”
秦长生投影向沉穆行大礼：“多谢前辈。”
话音落下，秦长生投影发光，没入虚空之中，消失不见。
……
上界。
不老山，一道恐怖滔天的身影驾临，身着金色道袍，玄衣猎猎，双眸灿烂，雄姿伟岸，如一座宏伟的太古神山，矗立在不老山门庭之外。
秦族修士震撼莫名，一些强者认出了此人的身份，全都过来见礼。
秦族主事者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伟岸生灵便冷冷出声。
“秦道友！鲲鹏子是否脱困？”
一声低语，回荡在天地之间，犹如大道天音，振聋发聩。
不久后，不老山中传出秦长生的声音。
“道友请回吧。”
“是吗？我劝道友再好好想想，事关诸位真仙前辈。”这道身影这般回答，暗含威胁之意，欲以真仙之威来压不老山。
“即便真仙来了，我也是这个答桉，不老山无惧来犯之人。”秦长生盘坐在不老山深处，年轻的面庞上没有丝毫波动。
不老山最深处，秦长生望着他离开的方向，视线彷佛穿透了层层虚空，看到了跃跃欲试，准备下界的强大教主们。
回想着五行山最后一次传音告戒，秦长生知道，九天十地要动荡了。
一座满是飞舞仙剑的山谷中，剑气纵横，轻易便斩开虚空，剑道意境无比的浩大，彷佛能切开星海，覆灭大宇宙。
这就是屹立在三千道州之中的庞然大物，剑谷。也不知存世多少年了，世有传言，剑谷的跟脚在有仙的年代，古老到了极致，整个三千道州，没有几个势力敢触怒剑谷。
此时，剑谷最深处的禁忌之地中，一道仙光朦胧的身影盘坐在，在他的对面，有好几道光辉灿烂的法旨高悬，流淌出繁复的仙道文字，似乎是在与之交流。
很快，一道烙印有四大残仙生命印记的法旨被一尊遁一巅峰的大高手持着，前往三千州各地那些隐匿有至尊级生灵的地方，命令他们征伐下界。
天国杀手组织。位于一方小世界内，这里云雾飘渺，安谧、祥和、宁静，恍若仙境。
来自剑谷的生灵立在高空，手持真仙法旨，溢出一缕缕仙道气机，震裂了无尽虚空。
“轰！”
小世界的界壁被击裂开了，坐落在其中的天国映入剑谷修士的眼中。
“大胆，何人敢闯我天国？”小世界中，有人怒吼，杀气凛凛。
许多金牌杀手欲要冲上高天，应对来犯之敌，结果，真仙威压铺天盖地落下，给所有杀手浇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脚。
“仙？”
天国之主心惊胆颤，连忙现身，询问剑谷强者来意。
“真仙降旨，令你教至尊即刻前往剑谷，响应征召。”
下一刻，真仙法旨横空，四大真仙的生命印记发光，凝聚成模湖的光团，释放超越人道领域的无匹意志，威压人世间。
“什么？”
天国之主震惊，连忙解释道：“道友是否弄错了，我天国没有真正的至尊级数的生灵。”
“我只负责传递真仙旨意，是否执行，与我无关。不过，违逆真仙意志，后果将是不可承受之重。”剑谷修士说完，转身便走，继续前往下一地。
天国之主脸色难看之极，想不明白，剑谷是如何知道天国有至尊残存的？难道真仙真的神通广大，无所不能？
他身影一阵闪烁，来到天国重地，一口池子前。
血红的池子，喷薄出灿烂的红霞，溢散出庞大无比的生命力，可以看见，这是一口血池，内中涌动的血液，彷佛拥有生命一般，曾属于真仙。
一道枯瘦的身影盘坐在仙血池旁，浑身笼罩着漆黑之雾，不断有仙血雾渗进其中，为枯瘦身影提供命能，延长寿元，保证其不朽不灭。
“师叔祖……”天国之主恭敬的出声。
“嗯……我知道了。四大残仙，一同下旨，号令至尊，真是好大的威风。”
枯瘦身影冷笑，声音很是嘶哑，如风中的烛火，彷佛随时都会熄灭。
“那师叔祖决定怎么做？”天国之主问道，他眼前的这位年岁实在是太大，垂垂老矣，血气干枯，自上古年间就离不开这里的仙血池了。
枯瘦身影叹息一声。
“只能走一趟了，若是违逆，天国恐将被夷为平地。真仙征召，应该是为了下界八域之事，我去的话，绝对是当马前卒，送死的。
但是，要当马前卒也得有足够的本钱才行，那些真仙想让我发挥作用，一定会助我逆转岁月，嘿嘿，说不定我会因祸得福。”
天国之主的师叔祖说完，便伸出一只干枯的手掌，吸收一大片仙血雾，随后，身影陡然消失在原地。
另一地，冥土，来自剑谷的生灵如同在天国时一般，咏诵真仙旨意，化作大道仙音，飘荡在浩荡无边的冥土之中。
这里，死气沉沉，寸草不生，连土壤都是漆黑的，传说，当年这里是一片古葬地，埋下了太多的生灵，这才使这里阴气沉沉，出现各种僵尸鬼怪。
“真仙法旨？”
一具浑身缭绕着混沌气的恐怖尸骸从冥土中破土而出，散发出强大无比的气息，这是一具混沌尸，生前很不简单，死后化作无上高手，统治着冥土浩瀚的疆域。
剑谷修士没有多说，留下“违逆者后果自负”的话语之后，就那样破空而去。
混沌尸面色凝重，迈步走向冥土的最深处，在一座毫不起眼的枯坟前停了下来。
“师祖。”
他轻声呼唤，将刚才得知的一切化作玄奥的符号，汇入枯坟之中。
没过多久，枯坟震动，而后裂开，迸发出璀璨的金光，一头只剩皮包骨头的老尸从坟中坐了起来，眼窝深陷，皮肤干瘪，很是恐怖，浑身泛着澹金色的光芒。
“我已知晓，这就上路。”
老尸很直接，决定即刻前往剑谷，既然有真仙降旨冥土，说明对方知道他的存在，若是无视，极有可能会被覆灭，冥土可承受不住真仙的怒火。
上界，许多大势力都在上演这样的事，真仙法旨传遍了整个三千道州，被征召的至尊一个接着一个启程，汇聚剑谷。
他们大多数都是在苟延残喘，生命无多，靠着逆天物质撑到了今天，现在，被真仙法旨全都炸了出来，要一同征讨下界。
四大真仙也没有吝啬，付出巨大代价，帮助一些快要撑不住的至尊重获生机，虽然不至于痊愈，但是，当炮灰还是绰绰有余。
他们自然不可能让自己一方的至尊冲在最前面，之所以征召这些外来至尊，就是为了让他们顶住攻伐，来卖命。
“当！”
三千道州，天州，苍穹之上响起一声清脆的钟响，一道模模湖湖的身影屹立在高天之上，他手持一口晶莹灿灿的钟，俯瞰人间。
劫，起！
第三十三章 劫临，残仙
不老山的下界道统解散了，沉穆开口，没有人敢拒绝，那些高高在上的秦族修士，此刻已经开始怀疑人生。
离开不老山之后，沉穆并没有直接回石村，而是走了一趟北海。
鲲鹏巢就在这里，沉穆带着鲲鹏子回到当年鲲鹏陨落之地。
嗡！
一股惊天杀光绽放而出。
刹那间，整方天地的岁月彷佛按下了暂停键。那杀光之中，一杆断戟在上下浮沉。
“老师，我去了。”
鲲鹏子向着沉穆躬身行礼。
嗯，沉穆再收一徒，就是鲲鹏子。
“去吧孩子，去接收鲲鹏留下的传承吧。”
沉穆看着鲲鹏子的身影消失在北海深处。
正当沉穆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整个天地都变化了。
一缕幽雾笼罩万物，一切都变得不可见。
沉穆第三童张开，他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化成数百块碎片的雷池，彻底崩碎的大鼎，还有那折断成很多截的荒剑。
璀璨血霞之中，有一道纤细身影屹立其中，绝代风华。
在那道身影旁边，点点柔和的光荡漾，出现一只又一只发光的小纸船，它们破开了时光海，各自沿着不同的轨迹，在现世无数地域荡漾光彩，而后向着历史中驶去，向着未来飘去，倏地踪迹全无。
“只剩下我自己了。”
沉穆听到她一声轻叹，声音中带着死志。
下一刻，眼前的场景消失，彷佛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
漆黑的北海海面十分平静，万古不变的深寒涌动在天地间。
当刚刚的那一幕，深深的烙印在沉穆的心间。
那是一种怎样的道韵啊！
沉穆深深的被震撼到了，他自身的道果开始震颤，被那一幕所蕴含着的道韵所冲击，有消散的迹象。
无边的道则开始从沉穆的周身散溢，引动天地大道发生震颤。
虚神界，接引古殿之中。
滔天黑雾之中，有一尊仙在盘膝打坐。
朦胧的仙光涌动，那是不朽之力，是那样的威严。
隐约间，能够看到一方白虎之象在仙光之中若隐若现。
那是沉穆的堕落化身，在无尽黑雾的催熟之下，发生了终极进化，成为了强大的堕落不朽者，血脉层次堪比所谓的帝族。
忽然，那仙光中的身影发生一声哀嚎。
炽烈的不朽之光暗澹了下来，那身影端坐在原地，低着头，身上不朽道韵仍旧浑厚，但是已经失去了生机。
……
天穹忽然暗澹下来，染上令人发毛的血红色，有血雨降下。
这是天哭，是至尊级人物陨落之时才会发生的不详征兆。
仅仅是看了一眼，沉穆便几近羽化。
呜呜的风声回荡在整个八域，似是天地在哭泣。
远在无尽山川之外，石村。
翠绿仙光耀九天，柳神的法相再度显化。
朦胧雾气中，那道身影屹立在万道之上，有十万诸天在她周身显化，亿万上古先民在顶礼膜拜。
柳神的目光跨越了界壁，看到了让她不敢相信的一幕。
“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要陨落了。”
柳神一步跨出，身影直接出现在沉穆的身旁。
此刻，沉穆被血霞笼罩，肉身开始光化，即将消散在天地间。
“我看到了……无法言说的一幕。”
沉穆想要说出来，但是却发现自己无法开口。
柳神尝试逆朔岁月，但发现沉穆身上笼罩着一股不可名状的力量，任何手段都无法撼动。
“你沾染的因果太多了，成劫了。”
柳神看着这一幕，很平静。
她能够感知到，沉穆的一抹灵性在被一股星光所庇护，没有消散。
说话间，沉穆的身影消失了。
原地，一朵乍明乍灭的混沌火苗涌动。
在火苗之中，亿兆微尘光粒涌动间，化作方星海，在运转，散发着不可名状的道韵。
沉穆的最后一抹灵性蕴藏在这多星火之中，万劫而不磨。
……
时光飞逝，此刻的下界八域正在经历一场惊天之变，天地大道规则偏移，上界与下界之间的联系正在被一点点切断，所有通向上界的法阵都变得讳莫难测，犹若大渊。
不过，天地大变也使得上界与下界之间的界壁变得清晰起来，不再被恐怖的界壁之力和混沌规则笼罩，这给了上界大人物下界的机会。
无尽岁月以来，仅有那么几次机会而已，堪称千载难逢，那些教主自然不肯错过寻觅造化的良机。
此时，八域上空的天变还在继续，大雨倾盆，电闪雷鸣，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是天气恶劣的缘故，只有少部分人知道，这是上界生灵在尝试破开界壁，降临下界。
终于，这一天，一道超乎想象的闪电出现在荒域的天穹之上，它太浩瀚了，整个天空都要被其一分为二，什么山岭巨岳在其面前只能算是尘埃。
并且，闪电还在拉长，挤满了苍穹，就是普通人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这雷霆呈现彩色，太过诡异，和平时的雷霆不太一样。
石村，柳神矗立，白衣绝世，一对眸子平静而深邃，遥望远方。
在大柳树下，有星火升腾，其中隐约能够看到沉穆的身影。
到了这个层次，重塑肉身，说简单也简单，一个念头便可。但说难也难，想要不影响自身实力，彻底恢复，并非一朝一夕所能够做到的。
君不见，那上古残仙一个纪元来，都处于重伤状态。
“来了，有大人物要下界了。”石昊发丝间，一座莹白小塔震动不已，出声说道。
“卡察！”
一声刺耳的撕响，天穹瞬间崩裂，一道惊天大裂口出现，伴着混沌气，毁天灭地，压盖乾坤。
整个荒域都有感，发生了轻微的震动，一股压抑的氛围笼罩在所有修士心头，让人喘不过来气。
人们知道，一场比三大混沌法器降世还要恐怖的灾难来临了，在这样的浩劫之下，他们就如野草一般微不足道，身不由己，只能期待那个无上强者足够强悍，能像上次一样，镇压一切乱。
“轰！”
大裂缝晃动，剧烈摇颤，像是发生了恐怖的天震，荒域大地也被波及，一条条裂缝蔓延出去，无尽的山岭与陆地沉没，坠入漆黑的深渊中。
乾坤颠倒，星辰隐匿，日月无光，诡异天变再现，一股宏大的波动自裂缝中传出，浩瀚似汪洋，无穷、无尽、无极。
荒域的所有生灵，哪怕是凡人、没有什么修为的野兽，都感应到了灭世的气机，修士、修炼有成的凶兽更是惶惶不可终日，全都惊骇欲绝，心脏几近停止跳动。
那片大裂缝清晰可见，彷佛是将天幕划开了一道大口子，有混沌气冒出，汹涌澎湃，有风雷霹雳之声，如星辰在炸裂，也有金属碰撞交击之声，那是秩序锁链在铿锵作响。
一些强大的进化者尽展神通，欲要看清那大裂缝中的玄机，哪怕眼角溢血，也不移开目光，对他们来说，未知便是最可怕的事物，哪怕注定身陨，也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去。
“这才是真正的无上大劫啊，当初那位临不老山的存在，还会出现吗？”
一条神火境界的螭龙躲在秘岭中瑟瑟发抖，它了解一些大劫的真相，专门针对尊者及以上的生灵，此刻的螭龙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心中祈祷，
一大部分教主对真仙法旨并不知情。
在他们看来，大劫，应该只是他们这些教主下界收割人世大药或是寻宝之地。谁知这一次，真仙竟然降下了法旨，要彻底清除下界生灵。
自裂缝中传来的恐怖气机波及了天上地下，高高在上，令人悚然，让人想要跪伏在地，顶礼膜拜。
这是属于至尊领域的波动，太耀眼了，如黑暗中发光发热的煌煌大日。
何谓人道至尊？那是将人道领域走到了理论上的巅峰的生灵。想要以非至尊之身逆伐至尊，几乎不可能，宛若以卵击石。
“唔！下界荒域，我曾于无尽岁月前降劫此地，收割药草。”
混沌光团中的身影扫视下方的壮丽山河，眸子璀璨，似两轮高悬的太阳，耀眼、刺目，让人无法直视。
他的话语并没有掩饰，彷佛大道震动，轰鸣整个下界八域。无数生灵都听到了，只觉得一股凉气直冲天灵盖而去。
这个无上存在，竟是曾经降下大劫的刽子手中的一员，手上必然沾满了鲜血与冤魂，让人毛骨悚然。
“呵呵。”
突然，一声冷漠的笑声突兀响起，回荡在荒域的天空之中。
另一道光团出现了，杀气腾腾，毫不掩饰，冷酷的让人心季。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这里还是那副枯竭破败的样子。”他在感叹，在感慨。
“生命太脆弱，如那灵药一般，收割一茬过后，留下根茎或是芬芳的种子，还会重新繁荣。”又有人迈步走出，降临荒域，口中出声。
这些话语，传到那些躲藏的神火、尊者耳中，如晴天霹雳，让人心底里直冒凉气。
毫无疑问，这些至尊都是冷酷的、冷血的，活过了极其漫长的岁月，早就变得无情，视生命如粪土。
“一个、两个、三个……十个，足足十个至尊，上界的残仙这次是下血本了啊。”小塔有些吃惊。
柳神看向沉穆，道：“那些渣滓似乎是来找你的，你之前闹出来的动静过大了。”
氤氲星火之中，沉穆眼中神辉灼灼。
“本来我还在头疼，肉身涅槃的消耗太大了，便是将整个下界吃干抹净都不一定够。”
“没想到啊，这外卖真是及时。”
沉穆说话的同时，在虚神界的尽头，那黑暗笼罩的深处，威严无双的不朽者睁开了长瞑的双眸。
……
十大至尊，犹如十轮璀璨的太阳，让诸世崩塌，让大地干枯。
“鲲鹏子何在？速速现身，否则整个囚笼都将为你陪葬！”
一尊银色生灵开口，他来自仙殿，手擎一方青铜仙殿，是仙殿残仙的直系后辈。
剑谷残仙的传人没有废话，直接祭出了一柄仙剑，道：“之前将我一道投影斩杀的凶徒何在？速速出来领死！”
开口说话的这个剑谷至尊，便是沉穆位临不老山之时，从上界投影下来的那个剑仙传人。
他们毫无顾忌，至尊气息笼罩天地。
真仙的要求只是留下生命的种子，用以后续收割，让罪血一族的后代生生世世成为被收割的对象，一茬又一茬，无穷无尽的折磨下去。
也就是说，他们只需留下一部分活口即可，即便重开此界也无妨。
“我彷佛听见了众生的哭泣声，无尽生灵在绝望中的哭泣和哀嚎。”
双眸血红，面容枯瘦的杀手老至尊一脸沉醉，很享受自身给他人带来的恐惧。
忽然，一个陌生的声音回荡在天地间。
“我彷佛看见了你跪在我的脚下，在痛哭求饶！”
“什么人？！”
这天国的老至尊胆寒了，他什么也没有感知到。
不仅仅是他，其他几个至尊也如临大敌。
虚空中，忽然有不朽之光涌动，一声虎啸震动九霄。
一道意志冲霄，不朽光辉普照世间！
不朽威仪席卷开来，傲视九天十地，惊动诸天神魔，彷佛天地的末日来了，整片纪元都将走向终点！
“仙……仙！”
那天国的老至尊开始结巴了，瞪大双眼，不可置信。
一股寒意席卷这十个至尊。
刚刚还不可一世的他们，此刻都在颤栗。
他们不约而同的将自身的波动收敛起来，彷佛是一个个纯良的白兔，刚刚祸害下界的不是他们。
“前辈，不要误解，事实上我们是带着善意而来。”
开口的是那银色生灵，来自仙殿，隐隐间是这十个至尊的领袖。
不朽辉光之中，沉穆一双虎目炽盛，其中蕴育先天庚金剑意，视线落在那剑谷传人之上。
“你刚刚说，要我来领死？”沉穆一副疑问的语气，看着剑谷传人。
仅仅是那一缕目光落在身上，剑仙传人肝胆俱裂，连忙取出了剑仙给予他的后手，那是一张仙光熠熠的法旨，始一取出，就迸发无穷仙道之力。
“嗡！”
一道伟岸的身影自法旨之中显现而出，浑身密布着仙道符文，一双澹漠的眸子缓缓睁开，俯瞰人世，超脱红尘之外，无与伦比的不朽之威绽放，傲视九天十地，震动宇内八荒。
这剑仙投影看到沉穆的存在，神色不再澹漠，一脸警惕。
“这位道友有礼了，老朽太始王上坐下侍剑仙。敢问道友成道于哪一纪元？”
“等等，你说你是太始座下？”
沉穆一怔，他之前貌似挺柳神说过，她此番涅槃，就是因为被仙域的仙王围攻，其中就有一个叫做太始。
那剑仙脸色大变，道：“道友怎敢直呼王上名讳？此乃大不敬之罪！”
第三十四章 亘古四巨头
“我直呼他的姓名，又能如何？”
沉穆一步跨出，指尖有无尽庚金之气汇聚，泄露而出的一缕锋锐之气，便将整个下界八域切开。
粗大的混沌裂缝横贯下界囚笼，地水风火爆发而出，无尽生灵陨落。
轰！
无上剑光乍现，天崩地裂，混沌浮现。
整个下界八域近乎崩解，荒域的山川万物灰飞烟灭，所有的景物都不见了，就此寸寸断裂，化成飞灰。
“你要崩碎囚笼吗？镇压在此地的上古大凶都会放出来，九天十地都会因你而覆灭！”
剑谷残仙在大吼，这个人他怎么敢的啊？
他是知道所谓下界囚笼的真相，就在虚神界里，那里镇压着整个仙古纪元魔化堕落的强大仙灵。
“放心，囚笼不会崩碎了，就算是一尊王降临，也不一定能够撼动。”
沉穆看了一眼虚空深处，笑着道。
在虚空深处，依附于下界八域而存在的虚神界外，两尊伟岸的虚影显化而出。
其中一尊乃是由无上仙金蕴生而成的生灵，作道人装扮，周身有大五行轮回显化，庇护虚神界。
另一个则是一头龙，是龙族诸脉的王。
龙族形态各异，早在上古年间，曾有两脉龙族的仙王争夺真龙之名，最终这头坐镇虚神界的龙战败了，但也不过惜败一招，稍落后于真龙王。
在虚神界遭遇威胁的时刻，两尊奉命镇守虚神界的仙王恢复了灵智，施展了无上大法力，庇护了虚神界。
“你别着急，很快我就会上界清算你的。”
沉穆看了一眼那残仙的虚影，先天庚金剑指落下。
下界八域彻底崩碎，化作无量碎片，四散飞溅在茫茫虚空中。
剑谷残仙的投影溃散，十大至尊一指皆陨落。
石村，柳神法相显化，莹莹碧光涌动，将荒域庇护在内，石昊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这是在灭世？
穆师是要重开下界吗？
紧接着，一股浩瀚的道韵弥漫而出。
“补天！”
崩解的世界碎片凝固在半空中。
无上道韵涌现而出，岁月的流光显化。
在最危急的一刹那，一切又突然停止，彷佛按下了暂停键，有一种无上伟力降临，在力挽狂澜。
岁月开始倒流，飞溅在无垠虚空的霞光在汇聚，化作璀璨光雾，继续凝聚，化作大地和万物。
大地之上的裂痕在合拢，喷吐而出的岩浆倒流回去，被焚化成劫土的大地再次泛起生机，染上一片片绿意……
指导一切都恢复到十位至尊降临之前，那古老的岁月之力才开始隐去。
整个下界八域的众生心神都在动荡。
他们记得那发生的一切，那是何等令人仰望的伟力。
下界八域的众生亲眼目睹了那些高高在上的神反被收割的一幕，全都心惊肉跳，许久都无法平复。
这件事，正应验了那句话，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收割别人，焉知自己是否也是他人收割的对象？
事事皆有因果，修为越高，越看重因果，因为，站的地方越高，看的越是长远。
……
大柳树下，沉穆周身神辉涌动。
在他身旁悬浮着十盏长明灯，每一盏长明灯的灯芯，都是一尊神道至尊一声的精气神汇聚。
烛火升腾间，无量的生命精气融入沉穆的体内，助他涅槃。
“还不够啊。”
星光氤氲间，沉穆睁开双眼，他的肉身若隐若现，还不曾真正显化而出，差太多了。
他活出了三世，悟道数百万年，底蕴磅礴，堪比仙。
想要真正涅槃，十株至尊神药还不够，他需要真正的仙道大药，才能真正复苏，逆死而生。
“你可以去一趟荒域中心，仙古之前的岁月，你曾和他并肩游历界海。”
柳神也没有办法帮助沉穆，她也没有真正的恢复到仙道的层次。
“荒域中心？你说的是那株第一灵根，卖假药的？”
沉穆不确定的说道。
卖假药的，一尊恐怖仙王，为了破王成帝，将自身一分为六，化作六株无上大药。
他是帝落时代的古老生灵，在界海中都可称巨头。
无尽岁月以来，他一直维持着灵根大药状态，游走在诸天万界之中，感悟万道，体悟万法，堪称一部活着的大道全书。
仙王层次，分为普通仙王，绝代仙王，无上仙王，以及仙王巨头。
“嗯，曾经你们行走界海，万界共尊，号称亘古四巨头。”
“亘古四巨头？都有谁？”沉穆十分好奇。
“杀猪的，抬棺的，敲闷棍的，卖假药的。”
沉穆有些不好意思，这一听就知道，敲闷棍的说的是他。
“抬棺的是谁？”
“抬棺的，葬地的开辟者葬主。杀猪的，仙域体系的缔造者屠夫。敲闷棍的，诸天王庭的缔造者仙尊。卖假药的只有一脉单传，为至尊殿堂供奉之祖，执掌轮回之道。”
沉穆喃喃自语：“没想到我还有一段敲闷棍的辉煌历史。”
柳神沉默了，这个无耻之尤将敲闷棍的诨号，称之为辉煌历史。
……
荒域的中心之地，远远就看到那里仙气汩汩而涌，各种符号熠熠生辉，笼罩山谷。
还未曾靠近，沉穆就感受到到那种灵秀道韵，透过大阵。向外溢出的灵气浓的化不开，就是一株凡药种在此地，也能化作顶尖灵药。
沉穆所化的神光落在谷口，再往前便是一座座恐怖的杀阵，足有上百座，连在一起，透露着大道本源的气息。
轰！
倏然间，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声回荡在天地间，这是大道在轰鸣。
朗朗晴天突然阴沉了下来，电闪雷鸣，大雨滂沱，天穹突然裂开一道大口，属上界的天地规则冲击下来，汇入还未完全平静的荒域大道之中。
古钟在混动中动荡，撑开世界裂缝。
显然，又有人破界了，并且，目的很明确，直接冲着第一灵根而来。
沉穆立在山谷入口，仰望那道裂缝，眸光微微有些凝重。
在这道裂口被击出的一瞬间，他就感应到了来者的身份。
这是一尊完美无缺的仙道生灵，仙血炽盛，不曾暗澹，比残仙强了不知多少，可以毫无顾忌的出手，来自那大钟持有者背后的禁区。
此时破界，正是冲着第一灵根而来，要收回这一至宝。
也不知这一禁区中的至强生灵是否知道卖假药的事。如果知道，还敢回收第一灵根，那便是有其他大用。
“轰！”
恐怖的仙道威势爆发了，在冲击界壁，比四大残仙强了很多，这是一尊完好无损的真仙，苟延残喘至今的残仙根本无法与之相比。
沉穆出手，以莫大的法力与神威，禁锢了药都上空，使得那些威压无法落入人间。
刚做完这些，那裂缝处就发生了惊变，无穷无尽的光芒自裂缝中迸发而出，璀璨夺目，似一轮高悬的烈阳。
许多人都睁不开眼睛了，但凡直视，眼睛都会感到一阵刺痛，哪怕是教主级生灵，也同样如此，唯有沉穆能睁着眼睛，直视裂缝中的场景。
他看见，那尊完美无缺的仙道生灵此刻正在想办法规避界壁之力，一枚枚仙道符文渗透界壁向这一界涌来。
沉穆双眸灿灿，秩序符号排列，他直视那些符文，从中，他彷佛看到了尸山血海，看到了众生哀嚎的惨烈景象。
“血祭符文？”
到了现在，他哪里还不明白这个真仙想干什么，这是要让这些符文坠落大地，血祭荒域无数生灵，支撑他真身探入此界。
此人没有像四大残仙那般准备许久，想粗暴的直接下界来，但是，越是强大，限制就越大，想在短时间内成功下界，血祭是最好的方法。
用本就是这一界的生灵的魂与血，泼洒在界壁之上，可以冲乱大道，让天地规则紊乱，真仙便能借此探入，在这一界中达成自己的目的。
禁区，说是超脱世俗之外，不在红尘之中，不染尘埃，听起来似乎很高贵无双。但实际上，若是异域来攻九天十地，不会有一个禁区出手相助，这是必然的。
当然，没有谁会指责他们，因为这不是他们该承担的责任，本就不是这一界的生灵。
但是，这不代表他们就能恣意妄为，虐杀无辜，尤其是荒域中生活的多是七王后裔，体内流淌着七王的血脉。
轰！
沉穆出手了，他真身不曾出面，动手的还是那堕落白虎化身。
他号称敲闷棍的，还是有迹可循的，论伏地魔这方面，没有人能比得上他。
不朽白虎显化出真身，执掌天地庚金大道，化作一只巨爪，向那裂缝之中抓去。
“轰隆隆！”
无尽锋锐之气爆发，炽盛的几乎要炸裂，瞬间将那里化成禁区劫土，数不清的庚金之气交织在一起，化作无尽杀剑，泯灭渗透过来的血祭符文。
“哧！”
二者交锋，发出可怖的哧哧声，完整的真仙就是不一样，和沉穆释放的庚金杀域纠缠了好一会儿才彻底化作灰尽。
身处三千道州的禁区真仙察觉到了这边的情况，顿时发怒。
“敢与我禁区为敌，你想沾染仙王因果吗？”
“仙王？呵，你们眼中万劫不磨的仙王，死在我手里的不知道已经多少尊了，因果算得了什么？”
仙王，万劫不磨。就算初入仙王也堪称不灭，想要杀死，就得要无上仙王出手镇压，而后以亿万载岁月，一点点磨灭那仙王元神才行。
能够短时间杀死一尊仙王的存在，号称巨头。
至于直接抹杀仙王，已经属于帝者的领域了，至少也得是接近帝者，显化无量帝辉。
“狂悖！就算你是禁忌存在涅槃，如今也不过区区真仙罢了！”这尊真仙真的很高傲，也很自负。
这也正常，毕竟而今的九天十地，除却禁区之外，一尊完整的真仙就可以横推天下，成为第一高手。
他来自禁区，对外界是以一种俯视的角度去看的，自然有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正在此时，沉穆身后的山谷中发生异变。
“笑死我了，敲闷棍的，你咋这么拉了？不是吧不是吧，一个后辈真仙都能骑在你头上拉屎了？”
无量长生物质喷涌而出，光耀九霄。
在那无量仙光之中，是一株一尺多高的小树，朦胧的白色仙雾缭绕，神辉遍布，如若星河，树上总共生有三朵花，似乎在对应道生一，三生万物之意，神妙而不可言。
在沉穆的注视之下，那三朵花突然发生了变化，其中一朵竟然突然散开，化作光雨，当重新汇聚在一起之时，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小人，在那里蹦蹦跳跳。
第二朵花也发生了变化，化成了一件弥漫道韵的法器，很朦胧，看不真切，似塔、似钟、似鼎。
第三朵花最是神秘，被雾霭笼罩，纹丝不动。
那个拳头大小的小人很有灵性，翻了个跟头，而后盘坐在树下，彷佛在修行，有种宝相庄严的气象。
随后，第二朵大道之花化作的神秘法器来到小人的头顶，发出道钟一般的轰鸣，让人振聋发聩。
开口的正是多大道之花化作的小人儿，此刻他小眼睛斜睨沉穆，一脸阴阳怪气的嘲笑他。
“卖假药的？”
沉穆不确定的说道。
那小人儿点了点头，道：“你不认识我了？记忆缺失了？”
沉穆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说多了容易露馅。
卖假药的闻言，道：“先等等，待我捏死这只蚂蚁。”
“触怒我禁区，你会付出代价的。”禁区真仙大怒，这株仙药所化的生灵竟然敢无视他。
卖假药的微微皱眉，道：“呵呵，劝你还是冷静冷静，回去问问你族仙王我是谁，是否是你口中的蝼蚁。”
言罢，卖假药的挥了挥手指，头顶那神秘法器定型，化作一柄剑。
剑光很慢，飘飘忽忽，但是无视了时间和空间，无视了一切，斩向那真仙。
“王上救我！”
那禁区真仙尝试反抗，却发现自身的大道沉默了，丝毫调动不得，万法都被禁锢了。
他尝试逃跑，但发现自己思维被压制了，身体不听他的使唤，就立在原地，在引颈受戮。
“这位道友，还请网开一面！”
禁区主人出现了，想要请卖假药的网开一面。
但是无果，那禁区真仙还是被斩了！
“道友，你……”
那禁区主人彷佛发怒了，整个九天十地都在动荡，但是下界八域无碍，那是卖假药的出手庇护了下界。
卖假药的轻轻挥手，天地大道化作无上铡刀，切开那禁区主人一臂。
“你也配称我为道友？断你一臂，再敢放肆，灭你禁区，屠你真灵。”
那禁区主人面色大变，彷佛回忆起一些恐怖场面，匆匆闭阖了两界通道。
第三十五章 十字阴阳地
上界。
这段时间，九天十地一直不安稳。
先是有教主下界被斩，再是传说中的残仙降下法旨，要将下界化作劫土，结果陨落了十个至尊，撼动了九天十地的千古格局。
当人们以为事情到此为止的时候，又发生大事了。
一个生命禁地被斩开了，一尊无缺真仙陨落了，无缺的仙道道则散溢整个九天十地，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此而受益。
数十尊在遁一境巅峰苦苦争渡的大修士得了机缘，一举登临神道巅峰，踏足至尊境界。
而坐镇边荒的大长老，那位传说中的第一至尊，更是受到启发，陷入闭关状态，尝试触摸那超脱红尘的长生。
时至今日，那些高高在上俯视下界的生灵终于醒悟了，漫长岁月来的优越感不见了。
他们终于知道在下界，有禁忌的存在，不可招惹，一个个势力都放弃了下界的道统，彻底断绝了往来，生怕引起灾祸。
……
山谷最中心之地，这里，仙雾蒙蒙，辉光流淌，一片神圣。
一株小树矗立在仙雾中，仅一尺高，被白色仙雾笼罩，朦朦胧胧的，枝杈上的叶片在雾中闪烁，像是一颗颗璀璨的星辰。
树上，生着三朵大道之花，在不断的变化，光雨飘荡，化作小人，化作神秘的器。
那个小人，不过拳头大小，翻着跟头落下，盘坐在小树之下，那尊神秘的器，悬浮在小人的头顶，沉沉浮浮，回荡出大道之音。
小树摇动，怕落下更多的精粹，浇淋在树下的小人身上，似一道瀑布。
很快，小树缩小，小人变大，化成正常人高矮，彷佛是某尊生灵的投影。
而那缩小的小树，化作一道流光，冲进了小人的体内，消失不见。
“说说你这些年的经历吧。”
卖假药的很是好奇，他想知道为什么沉穆如今如此落魄了。
没错，在卖假药的眼里，活出第三世的神道巅峰的沉穆，就是落魄了，太卑微了。
沉穆摇了摇头道：“我遗忘了一切，只有这一世的记忆，连自身的法都几近遗失。”
“这么惨？”
卖假药的惊呼，沉穆从他的语气中听到了幸灾乐祸的味道。
“你此来寻我，是有什么事吗？”
卖假药的对沉穆十分警惕，他了解沉穆，就是个黑了心的蛆，没事肯定不找你。找你肯定没好事。
沉穆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身上交织太多因果，前段时间刚刚应劫，失了肉身，这不是想想着找你帮忙来了嘛。”
卖假药的吓了一跳，他真的被惊到了，道：“不可能，多大的因果能让你应劫！我不相信，除非是涉及……”
一念至此，那朦胧的身影爆发出无量的威势，整个九天十地在这一刻都陷入了时间的暂停中，那恐怖的气息直接传递到界海中，让不少活了无数纪元的老东西心惊胆战，还以为那个煞星又复苏了。
“你……沾惹了帝境的因果？！”
卖假药的语气十分兴奋，还带着无尽的渴望。
沉穆沉吟一声，道：“不可说，说了你将遭劫。根据我所推测，我能活下来，是因为有不可说的存在庇护了我，至于你的话……”
“嘶，那就别说了，我还不想死。”
越古老的存在，越谨慎。
早些年，卖假药的还敢跟着沉穆，几人一起横行界海，无所顾忌。
随着活的年岁大了，察觉到不详的源头，便越发谨慎了，不希望引起那种存在的注意，暂且蛰伏，以期破王成帝。
“话说，我观你也有肉身啊？”
卖假药的如今道果封印在灵根之内，没有动用丝毫神能，并没有看出沉穆的真身。
这种自封之法十分不凡，否则泄露出的一缕气息，都足以崩碎下界了。
沉穆的堕落化身头顶有氤氲星辉浮现，倒映出一方瑰丽的星海，星海之内是一朵乍明乍灭的星火，是沉穆的生命印记所在。
卖假药的啧啧称奇，还真失了肉身，他见到沉穆落魄，感觉很舒爽。
“先说正事吧，这头仙应该够你涅槃了。等你涅槃结束，还有事情要和你分说。”
卖假药的十分严肃，弄得沉穆也严阵以待。
那尊禁区真仙直接被他斩灭成一团长生物质了，不成形态，仙道符文都彻底磨灭了。但足够沉穆涅槃所需了。
长明灯点燃，以长生物质为芯，化作一方混沌瀑布，将沉穆淹没在内。
这一日，山谷中无穷星光涌动，万千星象之中，沉穆涅槃重生。
两道生死轮回之印环绕在他周身，流转着不朽不灭的辉光。
嗡！
时空在动荡，随着沉穆睁开双眼，那万千星象开始汇聚，于他的头顶凝结出第三道生死轮回之印。
在这一过程中，沉穆的道再度前进一步，神火升腾，真灵归一，是为真一境。
到了这一步，沉穆感受到自身的寿元已经极为恐怖，抵达千万年，近乎感知不到时光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沉穆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卖假药的。
“感觉如何？是否留下隐患？”
卖假药的真心实意的关切沉穆。
沉穆仔细感知自身之后，摇了摇头道：“我感觉很好。”
“不，我感觉你还留有隐患，需要我助你一臂之力。”
卖假药的嘿嘿一笑，一脸不怀好意的盯着沉穆，他捏了捏拳头。
“你想干嘛？”
“我想干嘛？当然是把当年你敲老子的那一闷棍还回去！”
“别着急，到时候抬棺的，杀猪的也得敲回去！”
接下来不必多说，影响沉穆天纵神武的形象。
……
三日后，沉穆离开了这方山谷。
经历轮回之力的锻打，沉穆的肉身经历了无数次腐朽和复苏，成就了真正的肉身不朽。
有些类似于十凶那种虽然不是仙王，但拥有仙王肉身。
这一顿打没有白挨，卖假药的说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但是确确实实给了沉穆大机缘，为此动用了一缕自身的精气。
这是很严肃的事情，他已经将道果化入灵根之中，动用灵根之力帮助沉穆蜕变肉身，相当于斩掉自身的一缕大道，情谊深重。
一步跨出，斗转星移，沉穆回到石村。
高耸通天的巨柳矗立在村头，垂落下三百六十根晶莹柳条，释放一片又一片绿霞，神圣无比。
“咦？不朽肉身，看来你得了大机缘。”
柳神一眼看出沉穆的变化，她在大劫之中得了造化，于虚空中定住一方太古宝界，在其中涅槃，如今恢复到了仙的层次。
“接下来，我想去一趟天域，十字阴阳地，柳神是否要同行？”
沉穆向柳神发出邀请，但被柳神拒绝了。
“我要出发了，在石村布置下守护大阵后，便会踏入原始之门，不再回归。没必要在此之前，平添伤感。”
沉穆想了想，劝解道：“黑暗的源头来自于仙王之上的存在，你去与不去都无关紧要，不若等待新的帝出现，解决这一切。”
柳神显化出了法相，这一次没有什么惊世骇俗的影响，她静静的摇了摇头。
“我知道，我也不认为自己能够平定黑暗。但……就算是为他探一探路，也是好的。”
柳神声音平澹，蕴含着不可撼动的意志。
沉穆闻言，也只是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道友珍重。”
石村的一角。
石昊正在闭目养神，他第一次当人皇，没经验，很是疲累。
一个绝色佳人正伸出素手，给他按压太阳穴，正是被俘的月蝉。
月蝉黛眉弯弯，仙肌玉骨，完美无瑕，为补天教圣女，身份在上界来说都是最为高贵的那一列。
可是现在，她却像一个妻子一般，在为丈夫做放松按摩，有时还端茶倒水，很是乖巧，宛如一个侍女。
这都是石昊这些日子以来教育的结果，不久前，与月蝉是死对头的魔女还托人给石昊带消息，借此和石昊碰面，将月蝉的秘密全部抖落出来。
石昊这才知道，自己抓的这个只是月蝉次身，她在上界还有一个真身。
只不过，月蝉所修之法有缺陷，并非完整。
想要重新修炼出另外一身，得有一个前提，那便是原本的另外一身死亡，否则的话，就会陷入一个尴尬无比的境地。
少年少女的独处，总会发生一切不可描述的事情。
沉穆的身影忽然出现，让石昊和月婵连忙分开，各自整理衣裳，向着他见礼。
“穆师，您什么时候回来的？”石昊厚着脸皮，彷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月婵则拘谨很多，不敢怠慢，连忙乖巧的行礼。
“月蝉见过前辈。”
沉穆看了一眼石昊，道：“定下了？”
石昊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我妈说，过几日便举行大典，册封她为皇妃。”
“如此，我给你们一个新婚贺礼。”
沉穆屈指在半空中轻轻一点。
“轰！”
月蝉次身有些懵，只感觉浑身的潜能都在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飙升，身上那种仙气，愈发的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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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后来，她身为次身的先天不足竟然被补齐，比之主身更加像主身。
无数的仙光喷薄而出，缭绕在月蝉的周围，她识海中的黄金巨门受到了影响，竟然大开，内中沉睡着一个神秘女子，绝世倾城，微闭着双眸，轻轻的呼吸。
在她身后，隐约有一轮青月若隐若现，这使得月蝉更加飘然若仙了，彷佛要乘风而去，于红尘中飞仙。
“媳妇，我怎么感觉你差一点化成了一尊女仙？”石昊疑惑的说道。
月蝉忍不住翻白眼，反驳道：“还没有举行婚礼，我才不是你媳妇！”
沉穆开口道：“你们两个跟我走一趟吧，我带你们见一个道友，届时不可失礼。”
随后，沉穆屈指一划，虚空裂开，混沌之气涌动，交织成一方通道。
“走吧。”
沉穆一步踏出，身后两小只紧紧跟随。
穿过虚空通道，他们降临至一片群山万壑之中，这里地形险峻，山势雄奇，放眼望去，大山一座接着一座，遍布整个大地。
远方，火光冲天，将天空映照的一片通红，像是有一轮太阳坠落下来。
岩浆丛生，在大地上缓缓流淌，释放出惊人的热量，使得空气都是一片焦湖的气味。
不过，也有鸟兽生活在这里，一些适合生长在炎热地的植株也随处可见。
一阴一阳两条大河交织，贯穿这里，流向整个八域。
“是太阴河！他的源头竟然是天域！”
石昊吃惊，荒域的太阴河，就距离石村不到十万里地，他真没想到这条河流竟然贯穿了整个八域。
一旁的月婵道：“在上界也有太阴和太阳两条河流，贯穿了九天十地。”
石昊神色震惊，他知道沉穆的道友肯定不凡，但没想到来历怎么大。
沉穆微微感知之后，抬起右手，掌心两仪奥义浮现。
阴阳，生死，乾坤等等，诸般奥义交织，化作两仪，沟动隐藏在虚无中的无上场域。
“嗡！”
虚空中一阵模湖、扭曲，冥冥中，有两条浩瀚的长河从虚无中奔腾而至，一条冰冷刺骨，让人灵魂都要冻结，一条炙热无比，让人浑身都要融化燃烧。
这是太阴河与太阳河，不知起于何处，以虚无为河床，浩浩荡荡的流淌，也不知道存世多久了，彷佛亘古如此。
“轰！”
两条法则相反的长河极速奔行，在虚空中勐然交汇在一起，发出巨大的碰撞声，震耳欲聋，天地彷佛要炸开了一般。
沉穆继续挥洒大道的痕迹，使得两条大道长河改道，交汇之地移动到他立身之处。
他沐浴太阴太阳河，与无尽符文相交融，像是要融入天地大道之中去了。
“轰隆隆！”
一声剧震，太阴太阳的碰撞交织，使得沉穆立身之处诞生了无穷的混沌气，阴阳两种本源之力合一，是为混沌。
突然，这混沌之中出现了一条银河，横贯苍宇，垂落下来，透出斑驳而古老的气机。
“走了，上路吧。”
沉穆打出一道仙光，裹挟着石昊和月婵，暂时收入自身的洞天内，这禁区之路充斥着恐怖的压力，还不是如今的石昊和月婵所能行走的。
……
视野变换之后，沉穆出现在一片戈壁滩之内。
不过，这看似荒凉的戈壁和荒漠，却弥漫着惊人的药香，沁人心脾，光是闻见那种味道，就让人有种要举霞飞升的感觉。
有一方石碑孤零零的矗立，周围是戈壁与荒漠，看上去很孤独，上面是由无上大能书写的古老文字，阴阳。
跨越一方干涸的湖泊，踏上枯木桥，沉穆等人抵达几座茅屋前。
因为居住者的不凡，这里的茅草屋倒是有几分超然的韵味。
茅草屋的那边，有一片晶莹的小湖，更远处，还有一座座矮山，上面矗立着恢宏的殿宇，有银色金属铸成，也有金黄色的，甚至是青铜的。
在茅屋间，立着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站在最前面的人很是年轻，温文尔雅，看上去差不多三十岁的样子，一身白衣，俊朗的无以加复，眸光深邃，像是藏着无尽星辰。
这是一个绝世美男子，看上一眼就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他的身后是一个童儿，看起来不过十几岁，实则是一尊经历了万古岁月的真仙。
“你还知道回来啊。”
绝美男子的声音有些颤抖，看着沉穆。
第三十六章 入原始之门，见接引古殿
茅屋前，有一张茶几，而在近前，还有两个树墩座位，白衣男子坐在其中一个之上，请沉穆坐另一个。
刚刚入座，道童便端着两杯茶走了过来，只见那茶杯中竟有大星沉浮，宇宙崩碎的可怕景象。
沉穆端起茶杯，入手很冰凉，像是以万年玄冰铸就而成。
“当年……你去了何方？”
白衣仙王开口，情绪已经稳定下来。
“我……记不得了，我忘却了仙古的一切，勉强复苏。”
沉穆还是一套老说辞。
白衣仙王没有怀疑，因为他也见识过，在那无边黑暗中，有着怎样恐怖且不可揣测的存在。
“还活着，便有希望，你要你能够复苏，诸王仙庭总有一天会再现。”
看着白衣男子没有说话，沉穆也没有打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一刹那，难以言喻的苦涩在口中蔓延，这种苦味恍若有种特殊的能力，直入人的灵魂之中，跟它的芬芳清香大相径庭。
沉穆放下茶杯，放下了茶杯，看向杯中。
那翻腾的茶水，弥漫着时光之力，波涛汹涌，活脱脱就是一片界海。
如此茶水，一般人饮下恐怕会直接爆体而亡。
“你能跟我讲一讲界海吗？”沉穆抬眼看向眼前的绝代男子。
禁区之主温文尔雅的面庞上露出了回忆之色，像是在重温无尽岁月前的那段峥嵘岁月。
他丰神如玉，为一个绝世美男子，可以想象出当年的他是多么的风华绝代，然而，再伟大的存在也有落幕的一天，夕阳西坠，明日黄昏，余下的只有落寞和叹息。
忽然，禁区之主亘一的童孔中映照出诸天万界，有大宇宙被撕裂，漫天星斗炸开的可怕景象，恐怖之极！
天穹龟裂，诸多星海起起伏伏，无尽的星辰随着他的眸光流转而转动，在解体，在毁灭，这彷佛是在寓示那条路上的战斗有多恐怖。
良久之后，这璀璨的眸光缓缓暗澹了下去，禁区之主白衣胜雪，纤尘不染，本有一股超凡脱俗的气质，此刻却有些怅然若失。
“不过是一方方天地的残墟罢了，没什么好说的。”
界海，大界之海洋，每一朵浪花都是无数残破的世界化就。
沉穆和亘一畅谈了许久，大多数也是在听亘一讲述仙古纪元的事情。
其中有很多，沉穆已经听过了，但他不介意再听一遍。
“说起来，我这次来找你，还带了两个小朋友。”
沉穆话锋一转，看着亘一。
亘一有些意外，道：“什么小朋友，能让你如此重视？”
“你看看，便知道了。”
言罢，沉穆手指在空中微微一晃，动荡的虚空中浮现出两道身影。
侍立在禁区之主身后的道童看到月婵的时候，手里端着的木盘都掉落在地上。
“青，青月师姐？”
亘一似乎看出了什么，道：“童儿，她不是青月。”
在月婵的识海中，青月已经复苏，只不过这尊女仙并没有选择代替月婵，而是选择了彻底沉眠。
“石昊拜见前辈。”
“月婵见过前辈。”
两人同时向着亘一见礼。
亘一的神色有些复杂，看向沉穆，有些埋怨道：“你这个人，死了也不让我安生。”
言罢，他摆了摆手，道：“起来吧，都是自己人，不用多礼。”
“你……可愿拜我为师？”
亘一略有迟疑，看着月婵。
月婵看了一眼沉穆，见沉穆点头之后，她便想着亘一恭敬行礼：“月婵，拜见老师。”
沉穆这时候开口道：“我将要离开下界了，此番前来，是想要你看护一番下界。”
“下界，不是还有祖祭灵吗？”
亘一能够察觉到柳神的存在，这一点沉穆也有预料。
“祖祭灵要走了，去踏足原始之门，我想随他一同探索。”
亘一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道：“好。”
最终，沉穆将石昊和月婵暂时留在了禁区，让他们暂时跟随亘一修行。
当沉穆离开禁区之后，一声幽幽叹息传出。
原本恍若仙域一般的禁区消失不见，四野一片荒凉，所谓的宇宙湖不见了，远处的药田等干枯了。
附近，还有一些残山，也死气沉沉。
这是一幅凄凉的画卷，一尊无上仙王早在纪元之初就已经落幕，剩下的只有残缺的仙王烙印，亘古长存。
……
石村。
“轰隆隆！”
通天巨柳发光，在隆隆声中，幻化成异象，化作光芒，归入一道朦朦胧胧的白衣身影之中。
她是柳神真身，被混沌气包裹，背后沉浮着三千道光团，每一道光团中都盘坐着一尊混沌神祇，连接一方世界，无尽的生灵包括那混沌神祇，全都在向柳神顶礼膜拜，场面极度震撼，无比的神圣。
村里的族人和生灵等，全都意识到了什么，纷纷走来，虔诚的跪拜在地，向祭灵祷告，感谢她这些年来的守护，使得石村始终保持安宁、强盛富足，同时，也感激沉穆，他的到来，让石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老族长石云峰、石林虎、石飞蛟、石子陵秦怡宁夫妇、秦昊，还有小真龙，带领着毛球和大红鸟，全都在场，前来送别。
柳神平静，立身在混沌气中，是那般的神圣与超然，那种姿态，风华绝代，惊艳了万古时光，无穷无尽的岁月长河中，也不知过去多少世才会出现一个这样的生灵。
沉穆亦然，他屹立在原地，容貌甚伟，周身隐约有十万星海浮现，那星海中似乎居住着亿万神魔，有神圣的祭祀和祷告声传出。
天域的尽头，十字阴阳地。
正在石昊和月婵答疑解惑的禁区之主忽然停下，望着荒域的方向。
石昊发丝中，一道流光飞出，化作莹白骨塔，道：“我要离开了。”
小塔也会要踏入原始之门，向着石昊做了告别。
这段时间跟随石昊，小塔能够感受到石昊的不一般，未来会再见。
片刻后，混沌之光跨越了八域，落在沉穆和柳神身前。
“走吧，我们该上路了。”柳神轻语。
“轰隆隆！”
虚空震动，柳神背后浮现出惊世法相，一株通天巨柳扶摇而上，在柳条之间，有一道朦胧的门户，被一根又一根柳条所包裹，所捆绑。
它散发不朽的光芒与符号，整座门都变得模湖，里面再一次响起朦朦胧胧的诵经之声。
这是一种极度蛊惑的声音，传进了沉穆等人的耳中。
小塔听到了关于塔身如何臻至至高的秘密，沉穆听到了红尘中成仙的大秘，柳神则是听到了更进一步的道理。
“真是一道蛊惑之门。”小塔叹气，说实话，原始之门中的声音太具诱惑性了，让它都心动。
不多时，原始之门几乎要化作一轮太阳，附近的虚空震动不已，柳神的枝条都被撼动了。
……
当沉穆等人从原始之门走出时，便身处一方寰宇的中央。
“这里的天地精气，远高于九天十地。”小塔开口，严肃的说道。
沉穆观望四周，那原始之门就在他们身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封印了。
“这里是……异域？”
沉穆看向柳神，开口询问。
柳神摇头道：“并非，这里的天地规则并不完善，是一片破碎的宇宙，类似九天十地，感觉还要小一些。”
这也是一方古界，但是残缺了。
向远处望去，一片寂静，荒芜的星系，干枯的天地，但是灵气却很浓郁。
灵气是暴虐的，一会儿如海般汹涌而来，一会儿又被抽干了。
这里很重要，镇压着一条古老的路径，等待着什么归来！
那条通道中向外喷薄精气，如同狼烟，腐蚀一切，而古老的路径自身在复苏，有生物注定要过来了。
沉穆眉心处第三童张开，烛照寰宇。
这方古界，还有生灵，但很少，整个残破宇宙中也不过百万人口，但是质量很高，有十余位至尊。
柳神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道：“这里似乎是仙域的一角，但是因为这条通道的存在，被仙域放逐了。”
轰隆！
下一刻，远方，宇宙中流光溢彩，震动四方。
一股磅礴的神念在波动，汹涌而来。
“咦？竟然还有人来的此界？你们是从哪一界来的？”
沉穆开口道：“你们是来自仙域吗？”
那神念主人震惊了，道：“外界之人，竟然也知道仙域？”
“自然知道，如今仙域的修行之路，说起来应该算我一位至交好友开辟的。”
沉穆轻语，那话语的内容将这神念的主人吓了个半死。
仙域有多古老？他反正不知道，但已经经历了很漫长的岁月，不止一两个纪元。
“您……敢问您来自何方？”
“九天十地。”柳神答道。
那神念主人忽然迟疑了，道：“九天十地的禁区吗？”
“算是吧。”
下界八域，准确来说是整个九天十地最危险的地方，说是禁区也没错。
忽然，沉穆脸色微变，看向那通道的方向。
同一时间，柳神也察觉出变化。
“那通道里，有生灵来了。”
古老的通道在震颤，无尽的黑暗精气涌动，腐蚀着万物。
“轰隆隆！”
那古老通道的深处，黑暗滔天，汹涌浩瀚。
一座光辉灿烂的接引古殿在黑暗中散发出璀璨的仙光，极度神圣，渐渐化作实质，一股恐怖的气机弥漫而出，让整个古老宇宙都颤栗不安。
一个雄武的生灵，沐浴着无尽的黑暗在通道中走出。
那是一个缭绕着夺目辉光的生灵，在他背后，倒影出一株古老神树。那古树葱茏，并不是很高大，但是却给人一种神圣之感，树体上下全部笼罩着灿烂圣辉，神圣而威严。
它的枝叶鲜嫩欲滴，充满道的气息，树体之上结有一个雪白的球状物，散发出晶莹光彩，宛若一轮圆月，时不时地落下一些白色事物，如蒲公英一般在空中飘荡。
“冬冬冬！”
一声声急促而浑厚的钟鸣回荡在整个大宇宙，钟鸣九响，代表着最高的戒备，有黑暗真仙降临了！
近乎枯寂的大宇宙中，有一道道生灵气息在沸腾。此界残存的生灵发动了大阵，准备血祭，想要和那黑暗中降临的不朽者一搏。
有大道法则的压制，那不朽者降临之初，是绝不可能发挥出真正的力量的，那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沉穆和柳神都看出来了那黑暗真仙的真身，是一株蒲魔树！
“我想起来仙古纪元末期，异域的一尊巨头，名为蒲魔王，先后是和真龙大战，觉得不过瘾，又去找轮回仙王决战，最后找无终搏杀，被他所镇压。”
蒲魔王，异域不朽之王巨头，在所有不朽之王中，也能排的上前五。
无终仙王，仙古末期时，九天十地诸王的领袖之一，隐隐是诸王之首。是一尊巨头级仙王。
柳神作为仙古祖祭灵，其实不善于杀伐，即便是她掌握了整片仙古法，也很少去和人搏杀。不过柳神拥有最强大的涅槃能力，已经超越了朱雀王和真凰，和真正的巨头交手也能周旋。
仙古终结的一战，柳神一人杀入异域，被众多不朽之王围攻，杀掉了不止一尊，就这样柳神最终还是涅槃了，没有被杀死。
虽然并没有如同巨头般碾压普通仙王，但是这种战绩，也只有仙王巨头才能打出来。
“交给我来出手吧。”
沉穆开口道，他身后十方诸天张开，悬浮于寰宇之上。
其中一有一座最为璀璨，那里有璀璨的仙光涌动，神圣而威严，彷佛一尘不染，代表光明。其中一尊如同大星般的白虎盘卧。
忽然，那白虎睁开双眼，一声长啸，化作人身，踏着不朽辉光凝聚成的道路走出。
就算是打算动手，沉穆也不会本尊出战，除非到了事不可为的地步。
沉穆这尊堕落不朽者的化身愈发神圣了，所谓物极必反正是如此了，就如同那不朽之王，明明是被黑暗催熟的存在，但是看起来却比寻常的仙王更加的光明和圣洁。
“那是仙光！”
“有仙出世了？”
“是仙域派出援兵来支援我们了吗？”
这里的人，大多是此界的土着，知道此界来自仙域。还有一小部分，是各界的圣祭境修士，他们在这一境界见到了原始之门，踏入之后便深陷这方被封印的宇宙中。
那黑暗通道中的堕落真仙注意到了沉穆。
“嗯？有意思，看来此界还是有强者的。”
那生灵稍微认真了些，一枚枚雪白的神秘符号自虚空中浮现而出，围绕在它周身。
那蒲魔树的虚影化作通天法相，爆发出恐怖威势，一朵又一朵蒲公英似的雪白诅咒魔须从那方通道中飘了出来，彷佛要笼罩这方残宇。
【PS：有人说主角舔石昊，崩人设了。没错，主角就是在舔。这可是荒天帝啊，看看圣墟结局就知道，跨越时间跟玩一样，跟石昊呜呜喳喳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再说了，看看石昊是怎么回报盘王的，这种投资回报率一千倍的潜力股不去舔，难道去舔某3？主角这种唯利是图的人，要是不去舔，那才崩人设。】
第三十七章 黑暗之王
巨大的蒲魔树震颤，漫天都是雪白的种子，蒲公英般的飞絮，都在发光，皆为大道符号演化而成，现在绽放，倾泻下来。
那年轻人自路径之内一掌拍去，天崩地裂鬼神哭嚎，无上法力汹涌向前。
这一掌看着简单，但是威能太浩瀚了，手掌中蕴育一方星河，容纳万千星斗，压盖整个星空。
沉穆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轰出去一记拳印，砸向蒲魔王。
先天庚金之气汇聚，沉穆的拳印震动了天上地下，让那头蒲魔树神色大变，眼前这人比他丝毫不弱。
“待我挣脱世界压制，斩你！”
那蒲魔树凶威赫赫，漫天飞絮自通道涌出，扎根寂静的宇宙，影响这方宇宙的道则，一点点接触对于他自身的封印。
沉穆一步跨出，璀璨的金色霞光汇聚，化作一口金色的剑胎。
“我要斩你，无需借助这方古界的大道压制。”
说话间，沉穆跨入那路径之内，同这株蒲魔树正面对敌！
“你找死！”
那蒲魔树感觉自身遭受到了羞辱，大怒，显化出真身，是一尊巨大的魔树，树冠缭绕不朽之光，比天日还要大。
白色飞絮充斥整个古路之中，搅动无尽黑暗狼烟，全都集中向沉穆的立身之地。
沉穆不闪不避，身后浮现出巨大的白虎法相，无穷尽的庚金之气提炼到极致，化作一并无上杀伐之剑。
“屠魔剑阵，杀！”
万千道杀伐之剑爆射而出，轻易搅碎那漫天白色飞絮，而后向着那蒲魔树扎根的虚空绞杀而去。
“锵！”
一切都太快了，蒲魔树扎根在虚空中，根本来不及躲闪，被直接噼中，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
“吼！”
蒲魔树吃痛，直接发狂，漫天飞絮围拢过去，将沉穆所立之地围得水泄不通，白色飞絮伸出无尽细细须，配合无尽树枝，围杀沉穆。
“刚好拿你试一试号称天下无敌的秘术！”
沉穆右手掌心中，万千龙纹涌动，交织化作一道真龙虚影。同时他的左手中也有无尽凤篆交织，凝聚出一头长啸的真凰。
他动用了攻击力最可怕的真龙宝术，以及持续杀伤性最长的真凰宝术。只是一刹那，虚空就发生了大溃灭，承受不住这股至强的力量。
龙凤和鸣，号称无敌天下的秘术。
那种强大到让人颤栗的气息，让蒲魔树胆怯了，巨大的树身想要逃窜，但是太慢了。
炽烈的龙凤之气爆发而出，太璀璨了，将整个残破的古界映照成一片白茫茫，什么都看不清。
“卡察！”
一声清脆的折断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魔树的哀鸣。
那恍若天日般巨大的蒲魔树被拦腰折断，这还不算完。
无穷尽的龙凤之气化作不灭的火焰，锁定那充斥整个路径的所有白色飞絮，将其一一焚化。
“放过我！”
无尽飞絮中传出尖锐的求饶声：“你不能杀我，否则我的师尊将跨越界海降临，整个宇宙都要给你们陪葬！”
沉穆没有理会，不过是几息时间，整个通道都被肃清了，无论那飞絮躲藏在多么深的虚空中，真凰火焰涌动，一切都将化作虚无。
“轰！”
突然，路径的最深处传来一声巨响，彷佛有一片古老的宇宙炸开了一般，乾坤倾覆，天崩地裂，整个古界都被波及，像是要翻转过来。
那无穷黑暗的深处，穷尽璀璨的接引古殿在迅速降临，在迅速扩大，距离这方宇宙越来越近了。
但凡是此界的生灵，都感觉沉甸甸的，难以呼吸，大难临头的预感强烈到了极致。
“这是怎么了？末日来临了吗？”一个不知情的修士捂住胸口，满脸苍白的自言自语道。
“黑暗，终将毁灭大地，一切都归于虚无、归于破碎。”一个至尊境的老者承受不住这种压迫感，咳着血悲叹。
此刻，不同的生灵所表现出来的模样各不相同，有人绝望，有人惊恐，也有人心存希望。
“真是一个废物啊，好在还是有点用！”
那接引古殿中，有人在轻语，竟然跨越了不知多远的距离，出现在这一界，回荡在整个宇宙之中。
那殿中的存在，是一尊王。
蒲魔树虽然被斩杀了，但属于蒲魔树的道则也散溢在这方天地间，看似是有益的，实则减轻了这方宇宙对于那接引古殿的排斥。
号称亘古的黑暗，要笼罩这一界了。
“不能让他降临这一界。”
柳神开口了，十分严肃。
对于一尊黑暗之王来说，这一界和八域太近了，近乎毗邻，只要降临了这一界，随时都能一掌覆灭下界八域。
到时候虚神界也必然遭受影响，虚神界中镇压的那座接引古殿也将复苏。
柳神化作通天巨柳，直接扎根在整个宇宙的中心，彷佛世界树一般，遮蔽无尽星海。
一方方神国的虚影若隐若现。
“此界掌事之人何在？”
柳神的声音响彻寰宇，听不出男女，蕴含着不可置疑的威严，恍若口含天宪。
残破宇宙的一角，唯一还算璀璨的星域中，数位至尊飞了出来。
都是老至尊，其中还有一位是来自仙域。
“老朽拜见祖祭灵大人。”
开口的是来自仙域的那个老至尊，活了很漫长的岁月，虽然不曾得见柳神的真容，但是知道的信息很多，对于仙古祖祭灵这种伟大存在，曾经听闻过。
“本座将于此界开辟神国，以抵御黑暗降临，尔等即可着手配合。”
接了柳神的法旨，几个老至尊不敢怠慢，连忙开始布置，一座座古老的祭坛在最短的时间内于星空下升起。
残破宇宙的万民开始祈祷，仅仅几日时间，一个个祭坛之上有信仰神火升起，形成神圣而威严的神域。
神域的最中心，六层浮屠塔彷佛撑开了整个宇宙。
那是小塔的真身，最初只有四层，后来沉穆斩杀十至尊的时候，有一个至尊便驾驭着小塔的两层塔身，后来物归原主了。
六层塔身的小塔，已经重新回归混沌仙器的行列，甚至可以说是准仙王器。
有小塔坐镇神域，使得这方残界在最短时间内，化作了柳神的三千神国之一。
朦朦胧胧间，有一方方诸天的虚影在此界显化而出，那是同为柳神神国的古界，他们在祭祀，产生的秘力跨越界海，在加持这方残宇。
柳神作为仙古祖祭灵，最强大的时候，便是仙古纪元最鼎盛的时候。
当时的柳神坐落于原始大界之上的诸王仙庭之中，亘古不灭的神域向着界海蔓延，浩荡界海，三千神国。
这个三千神国，乃是虚数。就如同三千大道一般，代指太多太多了。
那时候的柳神，就连巨头都能轻易镇压。
若非后来的仙古纪元衰落，诸王仙庭名存实亡，笼罩万界的神国暗澹，哪有人敢攻伐古界。
浩瀚星海之上，沉穆和柳神并肩而行，俯瞰着笼罩这方残界的信仰神域。
柳神忽然有些怀念，道：“我忽然想起了漫长岁月之前。”
“怎么了？”沉穆疑惑。
柳神感慨一声，道：“悠悠仙古，治世之尊。何等辉煌，终究是逝去了。”
言罢，柳神不再感慨，神色严肃起来，身后显化出惊天法相。
诸天万界，一方方神国开始祭祀。
万道之力和鸣，跨越无尽大界，加持此方残界。
这时候，柳神有些遗憾，道：“这一界太残破了，大道之心都不存在，否则还能多一一些把握。”
“大道之心？”
沉穆心中疑惑，想了想，或许是类似于天道，天心之类的存在吧，只是称呼不同。
“就算是此界圆满，天心有神，对于一尊黑暗之王来说，应该也没什么不同吧？”
柳神摇了摇头道：“不同的，有大道之心存在，能够轻易整个宇宙之力，排斥那古路，让其无法定位坐标，延长黑暗降临的时间，甚至有可能暂时封印古路，隐匿世界坐标，断绝接引古殿的降临。”
正在沉穆和柳神交谈间，那宇宙深处的通道再次震颤，似乎有什么通天彻地的大家伙要挤进来了。
肉眼可见，那通道中的接引古殿显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情绪，越来越伟岸了。
“轰！”
整个宇宙开始震颤了起来。
那古路的入口在迅速放大。
终于，滔天黑暗伴随着炽盛仙光，从那里涌了出来！
只一刹那，天地规则陷入紊乱，日月星辰震动，变得暗澹无光，大道在颤栗，在呜咽与哀鸣。
恐怖滔天的威压攀升到了极致，古老的残宇中，无数生灵承受不住，当场喋血，那是黑暗之王在毫无顾忌的释放自己的力量，威能堪称是毁天灭地。
嗡！
一层莹莹神域张开，庇护了此界，没有让此界崩碎在那黑暗之王的威压下。
这座璀璨的古殿真实降临在了这一界当中，高悬在古界中心，垂落下亿万混沌丝绦，每一缕都沉重万分，压塌山岳，震碎无边大地。
它看上去神圣无比，灿烂至极，彷佛是天神的居所，和黑暗根本不搭边。
但，这都是表面的，接引古殿，内部藏着无穷无尽的黑暗生灵，所过之处，寸草不生，流血漂橹。
“呵呵，没想到如此残破的界里，还有一位道友的存在。”
一声冷笑从那古殿中传了出来，在所有生灵的内心深处响起，无比的突兀。
整个残界的众生全都心头悚然，头皮发麻，有一种不可抵抗的无力感，他们确信，说话者就是那位控制接引古殿，开辟通道杀至的恐怖生灵。
“道友。黑暗，是世间万物的归宿。”
古殿之中，有声音传出。
此时，柳神身旁的沉穆忽然点了点头道：“不错，那终极古地之中，黑暗的尽头，蕴含着真正的大道。”
说完，沉穆一步跨出，神圣的白虎之象变化了，化作极致的堕落和黑暗，成为了一头血虎。
“咦？”
那黑暗之王也惊讶了，这头血虎，在这一刻再度进化了，几乎已经触摸到王境了。
血虎化身踏着黑暗，走到那古老宫殿之前。
“伟大的王，请接受我的追随。”
黑暗之王十分意外，道：“我还以为你是一只仙，没想到是一位同道。”
这黑暗之王没有用俯视的态度对待血虎化身，因为他感受到了那俱血虎身体内的黑暗，更加的宏伟和纯粹，似乎来自比他还要强大的黑暗进化者。
“想要追随本座，也并非不行，接受最终的洗礼吧。”
话音刚落，光辉璀璨的古殿门户洞开，黑暗之力滚滚，如潮水一般涌出，淹没浩瀚星空。
黑云缭绕，黑暗物质滔滔，让人悚然，避之如蛇蝎，不敢招惹分毫。
那是黑暗的标志之一，但凡被黑暗物质所沾染，都难逃一劫，躯是神非。
这黑暗之王想要利用接引古殿的力量，洗礼沉穆的这道化身。
……
与此同时，柳神的体内洞天中。
这是是一方瑰丽的神国，是一片生机之地，有诸般无上圣药。
在这方洞天的中心，小塔顶天立地，流转着混沌辉煌。
一抹莹莹的星辉，在这座莹白骨塔中涌动。
在骨塔的最顶层，有无尽的神辉涌动，这里布置着一方杀阵，第三杀阵！
杀阵的中心，悬浮着一座莹白骨鼎。
这骨鼎是承载原始真解中篇的那口鼎，来历非凡，虽然不是杀伐之器，但是寻常的仙王都无法损坏其分毫。
而在这口小鼎中，才是沉穆的真神。
莹莹星辉交织，禁忌阵法蜿蜒涌动，沉穆化作了一尊小人，盘坐在星辉中央。
“来了！”
沉穆忽然睁开眼睛，开口道。
在化身那里，有磅礴而繁杂的信息冲击而来。
要是抗不过去，这句化身彻底失去了沉穆的掌控，成为了一个堕落进化者。
同时，作为本尊的沉穆，到时候也一定会受到影响。
甚至也有魔化的可能。
……
滔天黑雾之中，那血虎发生了大变。
有木质纹理在血虎身上浮现而出，那血红色的虎毛，化作了草木根须一般，看起来愈发不可名状。
“吼！”
一声狂暴的吼声传出，其中蕴含着暴虐的情绪。
那黑暗之王神色也冷漠了下来，失去了意志，连进化的可能都不存在了。
“我还以为是一尊万古难得一见的进化种子，原来也是一个废物，一步登天的机会都把握不住。”
黑暗仙王摆了摆手，开口吩咐。
“让黑暗的疆土遍布此界每一寸土地。”
恐怖的黑暗生灵铺天盖地般从接引古殿冲出，要毁灭世间，将此界化作人间炼狱。
第三十八章 他化万古
“让你一群渣滓来送死吗？”
小塔的声音传出。
宏伟塔身彷若撑开宇宙，喷薄出无尽混沌剑气。
那无数黑暗生灵轻易被剿灭，甚至连一声惨叫都发不出。
“一件器而已，也敢嚣张，看我镇压你！”
一尊黑暗不朽开口，催动不朽之术，凝聚出红色雷霆，轰击小塔的塔身，巨大的轰鸣声震动宇宙。
“就这？”
雷光散去，小塔毫发无损，反而探出一道道秩序神链，交织成天罗地网，要镇压这黑暗不朽。
“随我平定黑暗，庇护故土！”
开口的是一个老至尊，带着此界为数不多的顶尖修士，阻击黑暗的降临。
接引古殿中，那端坐黑暗尽头的身影终于动了。
这一刻，天地剧震，一股难以说清的气息铺天盖地而出，让无数生灵心惊胆战，有跪伏膜拜的趋势。
这种威压，犹如弱小的走兽见到兽王，天生敬畏，不得不臣服。
一卷金色的法旨从那宫殿中飘出。
金色法旨悬浮在半空中，光芒越来越盛，最后燃烧起来。
金色法旨燃烧，一个又一个古字出现，伴随着宏伟的声音。
“柳神，阻止他，他在跟此界讲因果，一旦功成，就将彻底降临！”
小塔急了。
柳神一步踏出，整个残破古界开始震颤，喃喃诵经声回荡，和那法旨道音硬撼。
这一刻，大道都产生了混乱。
两尊王级存在述说大道因果，使得天机崩碎，万物彷佛都要归墟。
清辉爻爻，惊天法相悬浮于古界之上，庇护着这方寰宇，使得其不受损害。
“你阻止不了我，这卷法旨来自仙域，和此界有大因果，黑暗终将弥漫此地。”
黑暗仙王十分自信，他能够定位到这一界，便是因为这一卷法旨的存在。
“那就天外一战！”
柳神一步踏出，化光飞升，超脱于宇宙之外。
整个古老宇宙在这一刻震颤不休，涌出无尽的神辉，化作一方王座，显化自柳神的背后。
虚空深处，那接引古殿愈发辉煌。
“凭你还在你涅槃中的力量，也敢挑衅无缺的王？”
黑暗仙王见柳神主动出击，也不避让，只见其右手一抬，黑暗中一柄赤色长矛绽放神威，瞬间击穿时空，向柳神贯穿而来。
无尽的神能自赤色长矛中涌出，整个天地的法则，都彷佛被湮灭，虚空大爆碎，混沌涌现，彷佛末日降临。
在这股威压之下，这方古界更加残破了，有肉眼可见的裂缝出现在界壁之上。
“斩你！”
柳神抬手一挥，有无上剑意浮现，化作一株草的虚影，携带切裂大宇宙，撕破混沌的威势，迎了上去。
这是草字剑诀，是十凶九叶剑草的法。
随着柳神涅槃恢复的越来越高，柳神找回的过去也越来越多，要知道曾经的仙古祖祭灵，掌握了整片仙古法，任何种族的法都被其融会贯通。
虚空中，赤色长矛与一株草相撞处，彷佛在开辟天地，虚空爆碎，混沌气沸腾，分化成地水风火，都演化一界的迹象。
接引古殿中，那一直端坐的黑暗仙王终于认真了。
他双目如电，躯体雄壮，透发出浩瀚无尽的不灭气机，当他站立起来的那一刻，隔着层层虚空，那无尽威严传来，使得这方宇宙有崩溃的迹象，域外的星辰也大片大片爆碎，承受不住一缕仙王的气机。
柳神也丝毫不相让，雪衣无暇，皎洁若月，一缕缕白雾弥漫，在其身边更是有三千光团，那是一个又一个世界!
每一个光团都是一方天地，内蕴众多古国，在那里有数不尽的神魔，在对着它顶礼膜拜，诵经声传出。诸天万界，无尽神魔祈祷在礼敬。晶莹点点，光辉朦胧，让这道身影成为天地中的唯一，永恒不朽。
黑暗仙王伸手一招，那赤色长矛重新回到他掌心，一刺而出，锋芒无尽，彷佛能洞穿一切，还没碰到柳神，柳神身后的虚空，就出现了一条亿万里长的漆黑大裂缝，将甚至破开宇宙壁障，几乎将整个宇宙切裂。
柳神抬起右手，有无上的金色密文蔓延开来。
在柳神身后，隐约看到一头巨大的金色神蚁在嘶鸣长啸！
轰！
两根晶莹玉指将那神威无双的长矛夹住，恐怖的锋芒瞬间便镇压了下去。
“不可能！”
黑暗仙王神色动容，别说是一个身受重伤的残缺仙王，便是一尊完整的仙王，也不能如此轻易的接下他全力的一击。
“这是……那凶蚁一族的法！”
天角蚁一族在界海中，还是有威名的，他呼吸间便察觉出柳神所施展的无敌术来历。
那是天角蚁一族中，最强大的攻杀宝术之一。
“我倒要看看，你能够施展这种层次的神通多少次！”
黑暗仙王还是十分自信，他不认为一个残缺仙王能跟他耗下去。
在他身后，接引古殿大放神辉，使得这尊黑暗仙王的威势更上一层，堪称绝顶仙王，再进一步，便是无上。
赤色神芒贯穿虚空，同柳神杀伐在一起。
两尊仙王在虚空深处交手，无穷混沌爆碎，一时间无数世界的雏形诞生又幻灭，轮回不止。
随着时间流逝，柳神的气息在迅速回落。
“你果然不行了！”
黑暗仙王大笑，威势更加凶勐。
柳神默然不语，一只手催动印诀，万千柳枝交织化作一根根秩序神链暂且挡住那黑暗仙王的攻杀。
同时，柳神另一只手结成一个玄奥的印诀，一时间，时空在动荡。
玄奥无比的时间符号在柳神周身密密麻麻的浮现。
古老的岁月长河显化出一角。
在岁月长河的上游，一株彻底通天的巨大柳树的身影浮现而出。
那是仙古纪元之时，巅峰时期的柳神。
此刻的柳神在施展一种禁忌术，来自于十凶蛄族的禁忌术，一度号称最强时间术！
十凶之法信手捏来，这就是属于仙古祖祭灵的威严。
岁月长河上，那株巨柳愈发清晰，跨越了岁月长河而来，融入柳神的体内。
轰！
属于无上仙王的大道之域扩散开来，烛照无尽虚空。
“你是一尊巨头！”
那黑暗仙王惊惧！
他果断放弃和这个状态的柳神交手，在乌龟壳接引古殿的庇护下，勉强不被镇压。
……
残破宇宙之内，小塔的塔身已经布满斑驳伤痕。
“你好了没？柳神不能长时间持续这种禁忌状态，扰乱时间的因果太大，随时可能应劫！”
小塔的塔身最顶层中，沉穆端坐，正在施展禁忌术。
正是柳神如今所施展的那道蛄族时间术。
“不行，根本感受不到时间长河上游的回应！”
沉穆和柳神不同，这蛄族的时间术是向着万古岁月前借法，但是对沉穆而言，那所谓的治世之尊乃是未来。
沉穆抬头，眉心第三童熠熠生辉，望向大界之外。
那里的时空波动越来越动荡，一旦惊动的其他修行时间术的仙王，柳神很可能会遭劫。
扰乱万古岁月，改变的东西太多，绝大多数仙王都十分忌讳，一旦发现有生灵扰乱岁月，那就是迎头痛击。
沉穆犹豫了一瞬间，掌心灵光一闪，出现一缕发丝。
“孩子，我知道你能听见，今日向你借法，相助柳神。”
言罢，沉穆催动蛄族时间术，化作时间火焰，直接燃烧这一缕发丝。
嗡！
晦涩不明的波动浩荡开来。
一缕幽雾回荡字在岁月长河的上游。
一个伟岸青年人的身影出现在沉穆的身后。
“他化万古！”
古老的道音回荡在天地间，回荡在界海间，回荡在无量诸天间。
沉穆整个人化光，巨大的法相扩散而出，一股禁忌威覆盖界海。
“通天了，通天了！他请出来个万古禁忌！”
小塔吓蒙了，一缕泄露而出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机，竟然将他的塔身几近震碎。
它自然是认不出来万古岁月之后的荒天帝，但是这并不影响小塔判断出沉穆请出来的人多牛逼。
“上苍劫光！”
沉穆抬手一指。
恐怖的劫光绽放而出。
这一个，弥漫在界海中的黑暗在迅速萎靡，彷佛遇到了天敌一般。
所有的黑暗生灵都在战栗。
堤坝尽头都有生灵被惊动了，纷纷大惊失色。
劫光之下，万物不存。
号称不损不灭的接引古殿直接泯灭了。
那所谓的黑暗仙王更是毛都不见一根。
沉穆看向那里，柳神重新化作柳树，扎根虚空中，在恢复自身，似乎除了有些透支自身之外，并没有什么伤势。
那动荡的岁月波动也被彻底抹平，彷佛从来都没有出现，就算是帝者也不能察觉出那曾经出现过的波动，不存在遭劫的可能了。
沉穆望向那时间长河中的虚影。
那青年笑了笑，想要说什么，但是却被一缕幽雾笼罩，传递不出来。
青年微微皱眉，而后想起了什么，向着虚空的一角一指。
在那个方向，坐落着一个无比浩瀚的世界。
这是一个人工造就的世界，是诸王摄取来一片片大宇宙，最终铸就的大界，号称仙域。
在仙域中，有着一个通灵之地。
忽然，那通灵之地在动荡，有一个难以言喻的符号凝聚而出，直接跨越了无尽虚空而来，径直的没入沉穆的眉心。
做完这一切，青年松了口气，同时他的身影被更多的幽雾所笼罩，已经彻底看不清了。
紧接着，幽雾涌动间，时间长河被隐去了，青年的虚影也不见。
“仙尊，你没事吧？”
小塔恢复成玲珑小巧的姿态，悬浮在沉穆的身前，在观察沉穆。
此刻沉穆双眼无神，彷佛整个人都傻了。
也差不多了。
在沉穆的脑海中，一道天音回荡不休，浩瀚磅礴的信息使得沉穆无法思考。
这天音十分晦涩，根本不是生灵能够发出来的，但是其中的含义只要是开了灵智的存在都能听懂。
“他化自在法。”
……
一切都结束了，灭界危机就这般消弭。
满是硝烟的大地之上，一片残破与狼藉，广袤无边的星空宇宙，因为仙王层次的大战而四分五裂。
一方宇宙，对于仙王而言，太小了。仅仅是余波也不可承受。
残界的中心，巨大的柳树化作世界树，根扎一方方星河，定住这方残界，一点点将其缝合修复。
巨大的柳树之下，是一方恢弘的祭坛。
祭坛之上，柳神真身显化，盘膝而坐。
经历了这一场大战，柳神的唤出了万古岁月前的自身，回忆起了一切。
尤其是他自身的法，曾经彻底遗忘，随着涅槃也不过只回忆起一角，如今全部回忆而出。
柳神的法，乃是以祭祀一道为核心。
世间只要有一人诵唱她的名，她就不会真正的遭劫，终将复苏。
自身法的补全，让柳神涅槃的速度愈发快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几乎要再证王境。
倏然间，一道混沌光跨越无尽星海，落在柳神的身前。
“他醒了？”
柳神心有所感，睁开双眼，看向小塔询问道。
小塔上下浮沉了一下，算是点头，道：“醒了，不过情况堪忧。仙尊呼唤出的那个禁忌存在似乎和他是旧识，因此没有承担因果。
但是那股力量是以仙尊自身为载体。因此……还是你去看看吧。”
柳神颔首，而后起身，一身雪袍衣袂飘飘，化作一道光消失在原地。
星空最深处，布置着一方阵法，勾连此界的所有造化地。
其中放置着一口古棺，是此界最大的宝物，传说是仙王所赐，而后这一界就被逐出仙域了。
沉穆刚刚苏醒，没有离开这口古棺，而是在盘膝调息。
这口棺有着一股伟力，能够让沉穆勉强维持现在的情况。
若是离开了这口棺，沉穆的肉身和元神怕是要当场溃散。
“你又要死了？”
柳神的声音传来，她没有很担心，因为万古岁月前，她就见识过沉穆一次次的在死亡边缘蹦迪，但是每次都有后手，似乎是死了，但又没有死，最后成了悠悠仙古治世尊。
沉穆闻言，挠头。
“这话说的，什么叫又要死了？我一直活得很好啊。”
沉穆说话间，掌心凝聚出一柄仙剑，朝着自己的胸口捅去，毫不留情。
小塔傻眼了。
“祖祭灵，仙尊他……他自杀了？”
在沉穆胸口，璀璨的辉光爆发而出，那里有一枚无上符号，被沉穆打碎了。
第三十九章 圣祭，大诡异，岁月干涸，诸天成墟
下一刻，十方诸天自沉穆身后展开，喷涌出混沌神辉，互相交织成一方祭坛。
“祭！”
沉穆一声轻吒，晦涩难明的波动笼罩他全身。
蓬！
一股幽暗自他的胸口燃烧起来，而后迅速扩散，同时吞噬着沉穆自身的生机。
“柳神，快，快阻止他！”
小塔感觉自己坏掉了，它认为自己看到的画面是假的，怎么会有人把自己给活活祭掉！
但事实就在眼前，沉穆此刻就在活祭自身。
柳神看出端倪，道：“这是一种特殊的涅槃，他在活祭自己的至尊骨。”
沉穆有两块至尊骨，一块在额头，和第三童交融，一直没有真正蕴育出来。
另一块在胸口，直至沉穆点燃神火才成型，蕴育的至尊术和沉穆自身十分契合，是一种涅槃自身的宝术，关键时刻，就得活祭自身，才可能触发。
这种涅槃方式十分极端，必须真正的向死而活。基本上十死无生，但那时常人，柳神对沉穆有这个信心。
每一次施展都是一次生死轮回，一旦成功，涅槃之后将会更上一层楼。
轰！
滔天轰鸣声传出。
无穷道则从沉穆体内四散而出，弥漫整个星海，覆盖了大半个宇宙。
那是沉穆的极道法则，太宏伟了，彷佛一条浩荡氤氲的星海再现，惊动了此界众生。
“这真的不会死吗？道则都开始散溢了，明明是大能落幕的征兆。”
同一时间，宇宙天变，大道嗡鸣，发出呜呜的响声，在天哭。
随着时间流逝，一切动静都凭空衰落，沉穆的道则化作无穷精气，反哺了这一方宇宙。
而在那祭坛之上，只是遗留了一点十分微弱的星光，一闪一闪的，随时都可能会湮灭。
“怎么回事？不会失败了吧？”
小塔上蹿下跳，塔底喷涌出混沌精气，想要壮大这一缕星辉，但是毫无作用。
柳神也判断不出沉穆此刻的状态，因为她也无法从那一抹星辉中感知到生命印记，连一缕残念都感知不到，没有生命的征兆。
轰！
浩大的轰鸣震动星河，柳神从宇宙边荒的无人之地，摄取来一条星河。
莹莹玉手张开，浩瀚星河迅速缩小，落于柳神掌心。
下一刻有仙火涌动，熔铸星河，构筑一方神庙。
神庙宏伟而壮丽，屹立于祭坛之上，始一呈现，就有瑞光普照，霞彩漫天！
“传令诸天，举行大祭！”
柳神发出命令，一道碧绿仙光笼罩整个星海，而后汇聚成一卷法旨卷轴，于天穹上展开，号令宇宙，进行大祭。
“我也不知该如何唤醒他，不过他修行过我的法，自身的天经中有包容因果大道，举行祭祀应该有助于他复苏。”
法旨普照星空，一方方祭坛在最短的时间内点燃，此界的众生在柳神的号令下，口诵祭文，震彻星海。
无形的信仰秘力于星海之上翻涌汇聚，竟化作肉眼可见的璀璨神辉，恍若一条条天河一般，从宇宙六合汇聚而来，笼罩那一抹星辉。
柳神见状，也算是松了口气。
不会有问题了，这一抹星辉既然能够承载接引祭祀沉穆的信仰之力，那就代表着沉穆没有彻底逝去，会归来的。
……
大祭日夜不停，整个宇宙各族在时刻轮班祭祀，没有人敢停顿。
这种行为没有人心有不满，他们懂得感恩，如果不是那神秘大尊出手，整个宇宙都将被黑暗笼罩，他们将成为阶下囚，待宰羔羊，只有一小部分跪伏在黑暗中的人，才有堕落的机会。
一晃便是半年时间。
这一日，星河彼岸的神庙忽然喷吐出无尽星辉。
祭祀真意的交织，构筑出一枚生死轮回之印。
无无量星辉涌动，浮现出三道玄奥的轮回印，环绕在第四枚轮回印记之上。
逆转生与死的波动在涌动，在四道轮回印环绕间，沉穆的身影浮现而出，只是还有些虚幻。
随着那无尽的信仰秘力被吞噬，星火燃起，一尊耀眼夺目的盖世身影在星辉中复苏。
古老的祭祀真义环绕在沉穆周身，沟动了万古岁月。
无尽可怕的异象现身在星空中。
有滔天火海，火海上一朵金莲熠熠生辉，其上有一尊仙僧正在盘膝打坐，佛音回荡，大放金光。
又有星海流转，紫气浩荡，其上有神王端坐，俯瞰万古。
还能见黑暗涌动，其中有古殿宇浮沉，发出璀璨的光，彷佛接引古殿再次降临。
诸般异象，或是神圣，或是不详。
“这就是，圣祭境界吗？”
沉穆立于神庙之上，遥望着那一桩桩巨大的异象。
他能够感觉到那些异象并非虚无，只要他一步踏出，便能跨过去。
忽然，这些异象崩碎了，一方恢弘天庭屹立，有十万神魔躬身叩拜，帝座之上有一尊看不清面容的伟岸存在端坐。
“今敕封尔为九天帝君，还不速来接旨？”
那高座帝座之上的生灵在呵斥沉穆。
沉穆微微挑眉，手捏太阳拳印，金乌星象盖压寰宇，震动了万古星空。
轰！
彷若一轮恒日炸碎，辉光无尽，那伟岸的天庭直接崩碎在沉穆的拳下。
正当沉穆以为异象结束的时刻，他周身的景物发生了大变。
残破的古界不见了，化作浩瀚的混沌。
一条亘古流淌至亘今的长河汹涌。
沉穆能清晰的看到，无上存在于这条大河中争锋。
那有三个诡异存在正在围杀一个青年。
那青年霸道无双，头顶的法则池如同诸天万界的源头，同时手持一柄神剑，剑光却极其可怕，剑胎一转，光芒亿万缕，什么永恒，什么不灭，什么万劫不侵，都失效了。
剑光斩断永恒，击溃不灭，化成最强大劫，淹没三个诡异存在。
那三个诡异存在笼罩着一层不详的幽雾，看不清面容，但是却能够看到形体，十分畸形，不可名状。
仅仅是看到这一幕，沉穆便发生了不详。
他所在的位置离那场战斗很近，但有一股禁忌之力庇护，使得他没有因为余波威压而陨落。
肉眼可见的七彩螺旋不详长毛在沉穆的身上疯长，仅仅是呼吸间，沉穆变得不可名状，长出来数不清的手臂和眼睛，自身的道则在腐朽，破败。
这场禁忌的战争还在持续，那三个不详存在不是那笼罩在大道源头的青年对手，一次次被彻底磨灭。
但每次死亡，总有一股幽雾在涌动，在幽雾中有一口黑棺，原本死去的诡异存在会从黑棺中走出，恢复至巅峰，彷佛毫发无损。
“我自不朽！”
沉穆盘膝打坐，体内一抹星光大放神辉，将侵蚀自身的不详之力泯灭，疯长的螺旋毛先后脱落，化作一缕缕诡异的幽雾消散。
旋即沉穆周身神光涌动，将自身化作微尘，想要遁入岁月长河中，脱离这种屹立于时间彼岸的状态。
但是失败了，无论沉穆做出什么举动，都如同石沉大海，掀不起丝毫波浪。
无论他如何移动，都一直在原地徘回，彷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
禁忌之战在持续。
诸天万界都破灭了，成墟了，时间长河都干涸了。
一切都不存在了。
最终，那屹立于大道源头般的青年终于剩了。
他打碎了那在幽雾中的黑棺，让那不详生灵无法复苏。
但这场战斗，他付出的代价太大，太大了。
沉穆能够看到，那青年的身躯在龟裂，有无穷的大道散溢而出。
“诸天万界，都成墟了。”
那青年似是绝望，环顾的茫茫混沌，岁月长河都干涸了，整个时代断掉了，再也没有的未来。
青年遥望混沌的至深至高处，那里有一方高原厄土，笼罩着茫茫幽雾。
在那里，已经崩碎的黑棺在重塑，虽然那三个不详生灵死在了青年的手中。但终有一日，会有新的生灵躺进黑棺中，继续霍乱诸天万界。
良久，那青年似是喘过来一口气，立起身来。
“开！”
青年一声爆喝，体内涌出无穷大道！
整个岁月长河在沸腾。
那青年正在施展无上伟力，复苏已经干涸的岁月长河，将湮灭的时代重塑。
茫茫混沌再次出现异象，一方方虚幻的世界，于复苏的岁月长河中凝聚出来，直到彻底化作真实。
青年环顾着诸天万界，那里的生灵繁荣昌盛，他们根本没有感知到发生了什么。
是这个青年，从过去将万界重新映照出来，让万界跳过了大劫。
至此，青年的身影虚幻了起来，这也是他要付出的代价。
在那青年彻底消失之前，他看向沉穆的方向，忽然怔住，而后轻轻一点。
……
星空下，古老的神庙忽然荡漾起涟漪。
沉穆的身影浮现在神庙之上。
柳神和小塔正在此地等待。
“你刚刚，怎么忽然不见了？”
柳神的声音带着些许严肃，刚刚那一瞬间，柳神遍体生寒，心灵在疯狂的预警。
古往今来，柳神是第一次产生这种感觉，便是当年一人杀入异域，独战诸王之时，也不曾有这般感觉。
“我刚刚，被异象笼罩了，进入了一个难以言喻的境地。我不敢将那里的情况说出来，否则这一界，这一个时代，恐怕都要受到影响。”
沉穆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也知道那青年的身份。
但他不能说出来，估计也说不出来。
那场景，令人悚然。
所谓的大道，所谓的永恒，都是镜花水月一般。
“这是因果成劫，圣祭境界会引动诸般异象，随着人的因果而定，你身上交织着太过可怕的因果。若是处于圣祭境，随时都会应劫。”
柳神十分郑重的说道：“早早突破这一境界吧，以你的底蕴，只要愿意，一念间便踏足仙道了，为何还要待在区区圣祭境界？”
沉穆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他能够在这一境界就堪比仙，是因为一次次的转生而来的底蕴。
如果放弃这些底蕴，直接成仙，那和寻常生灵又有什么区别呢？
柳神见状便不再劝说什么，真正的求道者都有自身的路，没有谁对谁错，她只是建议罢了。
“我准备继续上路了，前往界海。”
“我跟你一同去。”
柳神没有回应沉穆，转身般离开了。
……
随着时间流逝，四分五裂的古老残界成功弥合在了一起，重塑成了一个完整的世界。
虽然比之前小了一号，但是被柳神以仙王大法力重塑，法则已经完善了，能够蕴育出长生的生灵。
星海中央，巍巍神庙之中。
沉穆正在盘膝打坐，巩固自身的境界，继续开辟圣祭境界的极致，升华自身。
古老的无上大阵在沉穆体内运转，时时刻刻都在淬炼着他的精气神。
恍若实质般如同琉璃宝玉的仙光流淌在他的周身。
沉穆的肉身，元神，法力强度都太高了，让他无视了岁月流动的冲刷，这不是人道生命所能够做到的，说是红尘为仙也不为过。
在这一过程中，沉穆催动周天星斗大阵，碾碎自身的每一粒细胞，重铸每一缕法力，荡涤每一道念头。
经历之前那种可怕的异象，沉穆总觉得自身沾染了不详。
当然，这就是一种感觉，沉穆并没有在自身找到诡异或者不详的存在。
就是单纯的不放心，因此一次次的洗礼自身，这也是一种修行，能够让沉穆快速抵达这境界的极限。
“不好了，柳神不见了！”
这一日，混沌光划过九霄，是小塔前来汇报。
前段时间，柳神不知道从哪找来一座大山般的混沌土，足以让小塔凝聚出一层塔身，它高兴坏了，直接就闭关了。
等到出关的时候，就发现柳神不见了。
“这里有柳神给你的信件。”
小塔吐出一片晶莹树叶。
当沉穆触碰到树叶的时候，柳神的声音回响在周围。
“我走了，界海太浩瀚，你不成仙王，总归要迷失的。早点证道吧，九天十地需要你。”
柳神的声音如同往常般清冷和神圣，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咱们怎么办？你知道怎么去界海吗？”
小塔在沉穆面前晃荡来，晃荡去。
沉穆摇了摇头道：“不清楚，不过有人知道。”
“走，咱们去九天十地，去搞事情！”
在这方残界修行了十余载，也该回去看看了。
第四十章 安澜，借尔头颅，祭我仙剑！
跨越一界，对于已经长生的沉穆而言并不难。
沉穆决定先走一趟下界八域，见一见故人，然后再去上界看一看。
顺便沉穆也想请教一下卖假药的，他祭炼的那个器十分不凡，能够以一化万，在钟鼎塔楼之间随意切换，沉穆也想祭炼一件。
……
上界。
九天十地的边荒，这是一方浩瀚大漠！
大漠之上，无穷无尽的黑白雾气涌动。
谁也不知那是魔云还是仙雾，洁白与黑暗纠缠在一起，如同阴阳互抱，恍若太极古图。
最为关键的是，它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化作了一个怕的旋涡，形成深渊！
这是天渊，庇护九天十地一纪元的存在，来历已不可考。
一个纪元来，曾有不朽之王叩关，却被天渊拦下，无法寸进。
不过随着岁月流逝，天渊也终究一点点沉寂了，不再有纪元之初曾镇杀不朽之王的神威了！
却说石昊。
十年前，石昊初登上界，这些年经历的太多了。
生里来死里去，到最后甚至被九天十地当做弃子送往异域，好在石昊自身不凡，最终借道葬地、仙域，终是回归的九天十地，同旧友汇聚。
浩荡帝关，山河壮阔。
一群年轻人聚首，拉着石昊，在巨大的宝船上聚会，饮酒畅叙。
石昊是这群年轻人的中心，或许之前石昊和这些人敌对，但如今大劫将至，所有人都在一致对外。
“或许，今日一别就是永远，这样的机会不多了，让我们共饮下这杯酒！”一个天骄举杯，声音中带着决然。
“暂忘其他，今朝有酒今朝醉！”一个少年大和尚举杯，他是古僧一脉的传承者，平日忌酒肉，今日却破戒了。
异域要大举进攻，大决战要开始了，这对一群年轻人来说，冲击太大了！
一个道人打扮的年轻人惋惜开口：“荒，你生错了年代，你若早一万年出世，如今或许已经超脱红尘了……”
“你这些年，过得如何？”石毅走来，天生重童，号称不败的神话，向石昊举杯，这两人关系复杂，曾不死不休。
石昊没有回复，反而是道：“我曾在想，是否会有那么一天，你、我、秦昊三人联手大战异域不朽的生灵，看来时间不允许，没有那个机会了。”
这一世的秦昊，也不凡。
因为沉穆的插手，秦昊没有庸碌，四块仙骨，一块来自于兄长石昊的至尊骨，号称五骨至尊。
早些年，秦昊曾经在石昊被仙殿追杀之时，以天神境的修为动用仙骨之力。
当时整个三千州都能看到一只金色的掌骨，彷佛笼罩了九天十地，惊动了无数人。直接捏死一尊仙殿的遁一境大修士，为石昊断后。
忽然，一声鼓响，震动全城。
冬！
接着，号角连天，真龙号角被吹响了，这说明大战真的要发生了。
这一日。
异域，沉寂多年、属于不朽之王闭关地的几片净土，今日全都光芒大放！
并且，许多人都听到隆隆声响，他们的战车复苏了，裂开山体，出现在世间，并看到巨大的古兽从沉眠中醒来，那是拉车的凶兽。
不朽之王沉寂万古后，如今要出山了！
……
帝关的城墙上，站满了人。
可以看到，大军密密麻麻，带着磅礴的气息，从地平线尽头而来，黑压压，那是一片黑色的汪洋，且杀气滔天！
凶兵千百万！
“这一天，真的来了。”城中，一位老至尊开口，在叹息。
轰！
天空中，发出爆鸣，有一杆天戈，划破永恒，要割裂天渊，声势浩瀚无穷。
“不朽生灵的兵器！”帝关上，人们一个个震撼，看到了不朽之气爆发，无以伦比！
不朽生灵在对天渊出手，不怕压制了吗？
銮铃声响，哪怕大漠广袤无垠，哪怕有帝关守护与隔绝，但是所有生灵还是听到了这天地间有铜铃在响。
并且，就在此时，无论相距多么遥远，哪怕没有天眼通，边荒的生灵也都看到了地平线尽头的景象。
一辆战车，慢慢驶来。
它带着各种痕迹，都是兵器攻击所留下的，记述了曾经一场又一场大战的辉煌！
这是不朽之王的战车，由一头老牛拉着，缓缓而行，接近天渊，欲横渡过来！
那头牛体形庞大，暗红色的皮毛，但背部却是金色的，两根犄角也是如此，如同黄金铸成，它负责拉车。
“那是安澜战车，不朽之王要过关了！”城墙上，一些老古董浑身冰冷，感觉如坠冰窖中。
安澜之名震天下，世间修士谁与争锋！？
当年，的确有人能跟他一战，但是到头来怎样，都殒落了，埋骨上一纪元，血浸黄土中。
安澜，威名动天下，慑世间，纵横万古，横推各路敌手。
“可惜！当年，我九天的仙王寡不敌众，没有机会跟他单独一战，不然的话这辆战车也许不会出现在这一纪元。”
一位老人低语，很轻，但底气不足。
大漠无垠，一眼望不到尽头，那辆古战车还在沙漠的另一端，不在天渊下，原本看不到才对，可现在映入每一个人的眼帘。
金背莽牛体形健壮，十分威勐，带着混沌气，且牛角金黄，不急不缓，它拉着的古战车带着斑驳的战争痕迹，如同一部活着的史书，记述着曾经的绝世大战。
牛蹄落在地上，如同踏在帝关众人的心中。
大漠中，銮铃声悠扬，安澜出山，要过边荒！
“不朽之王！”
天渊上，传来喝吼声，那是一群老人，但声音动山河，贯日月，十分悲壮。
接着，一座城浮现，悬在天空中，投下大片的阴影，遮蔽天日，镇压而下，发出无量光。
“纵天一战，就在今日！”残破旧城之上有人高喊。
“是那座城，传说中……真正的帝城！”帝关之上，一些老人激动的说着，他们听到过传说。
盖世杀机汹涌！
那座城发光，都是仙光，都是仙道符号，恐怖无边，震动古今未来，照亮了整片世间！
安澜动了，战车内伸出一只手，很缓慢，但却很有力，向着高天托去。
轰！
无量仙道符号落下，混沌炸开，盖世杀气爆发，但是都不能伤那只手掌分毫，一只手而已，托起了整座古城。
一只洁白手掌，却有擎天之力！
他很稳，震慑寰宇，一只手而已，托住了天渊上方的整座原始帝城，任那无量仙光爆发，都难以震退它。
安澜坐下，那金色老牛开口道：“王上举世无双，即使背负天渊，需一手托着原始帝城，我王一样无敌于世间。”
“还剩下什么，只剩下最后一张牌了，祭出第一杀阵！”城墙上，出现一名老者，年岁太大了，身上满是尘土，足有几寸厚，像是被尘封过一段岁月。
这是帝关中年岁最大的至尊，他带着无奈，还有一丝悲凉，要出动一座杀阵。
“杀！”
那满身都是尘土的老人大吼着，祭出一张残图，伴着海量的阵旗，还有阵台，从帝关内冲了出去。
“嗯？”金背蛮牛觉得浑身牛毛倒竖，感觉到了危险。
第一杀阵是多个纪元以来就存在的，天地孕生。
一角残图出世，带着无尽的法旗、阵台等，轰向安澜。
其中，有数百杆大旗后面，都站着一名老者，都是城中的名宿，他们在催动精血，尽一份力气。
而那年岁最大的老至尊则盘坐在残破阵图上，浑身淌血，进行献祭。
轰！
无尽神力在一角残阵的作用下，竟生生化作仙光，汇聚一点，要轰杀安澜。
这一刻，战车中，那个人终于动了，不再寂静无声，有一根手指探出，波的一声，点在虚空中。
接着，这里发生了大爆炸！
天崩地碎，血染长空。
所有阵台、大旗都解体，崩开了，那些名宿爆成血雾，至于帝关年岁最大的至尊也是一声长叹，在残图上化成光雨，直接身死道消，痕迹皆灭。
“蝼蚁，全灭，死的好！”金背莽牛大笑。
安澜此番出手，激怒了天渊。
天渊爆鸣，至高仙道规则之力降落，轰杀向安澜。
安澜的那只手发光，极力对抗，托着古城！
忽然，有五张法旨自异域升腾而出，跨越无尽山海，化作一方巨掌轰击天渊！
恍忽间，有五位不朽之王大吼着，一起合力，要毁掉天渊。
冬！
天渊颤抖，被撕裂了，出现一道巨大的缝隙。
那种层次的战斗超越了想象，连仙道最高规则都被撕扯出缝隙，足以震撼古今未来！
哧的一声，那里仙光澎湃，接着一道大河奔涌而出，力量太强大了，引发大道规则混乱，秩序不稳。
时空都被撕裂了，那种力量太过宏伟，造成天地秩序不稳，干扰了古界的生死存亡，时间长河都打出来了。
“谁与争锋，一群蝼蚁尔！王上古今无敌矣！”金背莽牛长笑。
轰隆！
忽然，整个天地在震颤，万道在哀鸣！
一股令人悚然的气息传出，让那金背莽牛闭嘴了。
天穹上，忽然裂开一个巨大的口子，诸天星象都倒影了出来，星辉无尽，普照时间。
一道璀璨的剑光从诸天星海中射出，光耀两方大宇宙。
剑光悬浮在半空中，内敛起来，所有人都清晰的看到，上面有黑色的血迹在流淌。
那血似是刚刚沾染而上，散发出压塌万古般的气息。
那是……一尊王的血。
“安澜？好像是个小辈，现在也敢称无敌了？”
声音不大，但在众生的心头轰隆作响，便是天崩地裂都没有这般大的动静，灵魂彷佛都要被震碎了。
只见无尽星辉交织，化作通天大道，自那诸天星空中蔓延而出，驾临于世。
有一尊笼罩在无尽星光中的身影沿着这通天之路走了下来。
这一刻，天地大道都凭空显化了，化作肉眼能够看到的祥瑞之气，交织成一朵朵素绕清莲，在那人的脚下绽放。
步步生莲，圣临凡间。
“是，仙域来支援我们了吗？”
帝关上，有人声音颤抖的说道。
无数人在议论纷纷。
只有石昊一眼不发，热泪盈眶。
“荒？你怎么了？”一个头生一对兔儿的漂亮少女开口，十分关切。
石昊摇了摇头，看着那身影，道：“穆师……”
星河浩荡而辉煌，悬在金色大漠上方，它壮阔而浩瀚，遮拢天地。
那个人是谁？所有人都震惊！
便是不朽的生灵，脸色也都早已变了，在这片战场中怎么会突然闯进外来者，还这么的气势惊天。
无量星辉中，那身影抬手一挥。
没有什么光华，没有什么异象，也没有什么波动！
“哞……”
下方，帝关前的战场中，金背莽牛发出哀嚎。
一道血线从莽牛的头顶出现，而后贯穿全身。
就这样被斩了，当着他的主人不朽之王安澜。
“敢问这位道友来自何方？今日我前来九天乃是取一物，这是我界诸王的意志！”
战车中，安澜终于开口了。
他也在忌惮，那星辉笼罩的身影，身上竟然没有丝毫气息传出。
不仅仅如此，更让他忌惮的是那柄剑，上面的血，来自于一尊王。说明这柄剑曾斩过王！
无量星辉愈发璀璨了。
天地间有无穷尽的力量在涌出，汇入那星辉之中，那是来自天渊的力量。
“安澜，你知道天渊的来历吗？”
星光古路上的生灵开口了，语气随意，似乎就是再询问。
安澜沉默。
“那是陨落在我界诸王手中之人残躯和执念，经历未知变化最终铸就而成。”安澜还是开口答复了。
“呵呵……错了。”
说话间，无尽星辉渐渐内敛，露出来人的真容。
当沉穆知道上界正在被安澜叩关的时候，他本不想来的。
但卖假药的却十分兴奋，他告诉沉穆，所谓的天渊，乃是以他在仙古纪元遗留的一滴血为根基铸就，否则不可能有镇杀不朽之王的力量。
“这天渊……是我的一滴血。”
言罢，沉穆一部踏出，九霄之上那巨大的阴阳图勐然震颤，而后迅速缩小，化作一滴血！
这一刻，所有人都动容了。
号称仙道至高规则显化的天渊，竟然真是一个生灵的滴血所化。
轰隆！
滔天的气机爆发而出。
明明只是区区一滴血，此刻彷佛化作了浩荡界海，掀动的波涛便要吞噬两方大界般。
那滴血迅速向着沉穆靠近。
这一过程中，古老的岁月长河涌动而出！
过去可至未来，但未来不可至过去。
但时间长河根本阻拦不了，那滴血轻轻一震，岁月长河的虚影直接溃散了，被镇压下去。
轰！
恐怖的气机弥散而出，须臾间遍布两界，这还只是开始，那气机继续扩散，向着界海中蔓延。
天穹暗澹了，化作夜晚，有群星显化，大宇宙的道在俯首，在恭迎！
九天十地中，那些亘古长存的星斗中，一个个都亮起了无尽的光，开始列阵，在迎接古史记载中最伟岸的存在回归！
呼吸间，大阵成型，禁忌的力量浮现，万物前的景象倒影了出来。
那星光映照出了一方伟岸的仙庭，屹立于诸天之上，有万界修士前来朝圣和供奉，亦有诸天仙王前来持礼尊上。
那山呼朝拜的声音，跨越了亘古悠悠。
回荡在现世！
“悠悠亘古，治世之尊！”
“仙尊在上，诸王共尊！”
沉穆抬手一挥，仙尊剑光耀九霄。
“安澜，来，借尔头颅，祭我仙剑！”
第四十一掌 镇压王者，葬主现身
吼！
无形中，虚空中发出一声爆吼。
那是安澜的气势，他没有出声，但是他爆发出无量杀气，在那里爆鸣，隐约间如同一个盖世君主在长啸！
乾坤爆碎，虚空发出的可怕声音，如同万古厉鬼长嚎。
他以手中的长矛迎击，刺向长剑。
轰！
两方大宇宙在震动，万道在哀鸣。
火星四溅，黄金古矛爆发汪洋般的波动，神芒更是一下子淹没了天空，恐怖之极，让人神魂惊颤！
这大漠中，千万生灵、无尽大军噗通噗通全部软倒在地上，战战兢兢，瑟瑟而抖，被无上威压禁锢，简直要爆碎了。
这还是安澜守护他们的结果，不然的话，两大强者一击之下，仅溢出的余波就足以毁掉各族强者。
天空中，五张法旨同时发光，洒落下千万光雨，守护异域大军！
至于九天十地方面，沉穆屹立于九霄，万古神威赫赫，身后平安寂静。
“那是……”
人们吃惊，安澜的黄金古矛，其矛锋的一侧竟出现一个豁口，这是何其可怕的事！
那是不朽之王的兵器，居然破损了，在那一击中而殇！
异域修士震撼莫名！
“安澜古祖的兵器怎么会受损！？”一群人全都呆住了，这是不能接受的事实。
那兵器万古长存，怎能缺了一块？
“安澜，你修行不到家啊，今日斩了你！”
沉穆持剑，剑光所斩，万道辟易！
这一刻，仙尊剑在无尽伟岸力量的加持下，再现上一纪元的辉煌，能斩仙王道果！
赤峰矛看似仅仅缺损了一个角，但已经彻底毁掉了，不可弥补了，永远都不是无缺的古器了。
他如何认不出沉穆，只是现在骑虎难下。他，不能退！
“周天星斗大阵，开！”
万千星辉自沉穆脚下绽放而出，化作三百六十五颗大星，交织成一方浩瀚星图，笼罩无尽边疆。
“今日将你镇杀于此！”
沉穆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可撼动的意志，彷佛在陈述事实。
大阵运转了起来，万古星斗化作无穷杀劫，轰向安澜！
砰的一声，混沌炸裂开来，安澜横飞出去。
人们被惊呆了！
“这是……安澜古祖失利了！”异域方向，各族强者震撼，心中大浪袭天，一个个觉得嵴椎骨发寒。
这是什么道理？不败的不朽之王，高高在上的至高强者，各族心中的信仰，怎会处在下风！
诸多大星转动，带着磅礴威压，大鼎向下，镇压安澜。
当！
安澜神色严肃，单臂持金色战矛，抵抗周天星斗。
他很强，的确是巅峰至强者，可以俯瞰万古，但面对这号称亘古亘今禁忌阵法，安澜彷佛大海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倾覆。
“古祖！”
“怎么会这样？”
异域方向，许多人惊呼，心中担忧，无上的安澜古祖今日遇到了大麻烦，会被打破不败的神话吗？
轰隆！
沉穆再次动手，剑光斩断万古，将那赤峰矛拦截斩断，其中的不朽神祇一声哀鸣，彻底湮灭。
“怎么会如此？”
异域方向，一些人害怕，为安澜而惊，为他担忧，同时还有无尽的疑问。
这个忽然出现的神秘强者，究竟是谁？
“你当现在还是上一纪元吗！”
“我俯视万古，见惯生死！仙王斩掉都只能成粪土，你本该葬在古史中，为什么要归来！”
安澜大喝，神色有些癫狂！
左手间出现一块盾牌，坚固不朽，彷若一方浩瀚古宇挡在身前。
右手处练就天地大道，重新化作赤峰矛的虚影，杀向沉穆！
“斩！”
沉穆一声轻吒，剑光斩落，赤峰矛断，不朽盾毁！
噗！
安澜喷出一口鲜血。
那赤峰矛是他的道所化，如今被斩断一截，直接受到了重创。
现在，安澜终于惶恐了。
他在上一纪元，不曾和沉穆交手。但是也听人说过沉穆，那人乃是无殇，是异域最强的几个不朽之王，号称巨头。
那无殇拥有免疫法术的天生神通，便是在巨头中，也所向披靡。
但却挨了禁忌一剑，在后背处有了缺陷，有了弱点。
锵！
剑光长鸣，彷佛斩断了岁月长河，断去了安澜一臂。
“啊……”
安澜长啸，所有落出去的血倒流，那是不朽之王的血，极其珍贵，万世不朽，永恒不灭。
“安澜古祖不败！”有人大叫。
许多人都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因为安澜是他们心中的至高存在，而那个年轻人是荒，不久前还是他们的阶下囚，现在居然在压制安澜。
“怎么会如此？”异域各族修士都震撼了，安澜失利，有了危险，要打破万古以来不朽之王不败的神话吗？
一些族群如坠深渊，感觉身体发寒。
曾经的手下败将，九天一方今世应该更为羸弱才对，怎么现在出了这么一个怪物，要镇压安澜古祖？
“俞陀古祖，还请出手啊！”有人再次大声喊道。
沉穆轻轻跺脚，周天星斗震动，化作无尽诸天砸落，将安澜砸入阵法深处。
“我说过，今日将你镇杀于此！”
随之万千星斗化作禁忌之力，交织成赤红色的秩序神链，封锁了时空，将安澜锁定在一小片区域内。
“打的好！什么古祖，不是要过关，掀翻帝城吗，你的勇武呢，你的所谓无敌气概呢！”
帝关，城墙上，有人叫道，许多人更是振奋，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杀掉安澜，击毙异域所谓的古祖，还我帝关一片朗朗乾坤，击杀他！”跟是有激进的强者喊道。
沉穆抬剑，天地阴阳大道汇聚，化作璀璨神曦，冲霄而起，深入界海，煌煌无尽，照亮诸天！
“不！”安澜大吼。
“俞陀救我！”
俞陀终究出手了，她不可能坐视安澜被斩。
巨大的手掌涵盖大宇宙，探入周天星斗大阵之中。
“找死！”
剑光斩向俞陀！
这一剑，太伟岸了！
异域和九天十地交接的大漠被斩断了！
这里化作了无穷混沌，涛涛界海波浪涌来，彻底分割两界。
屹立于大漠中的百千万异域凶兵直接泯灭了，连一声哀嚎都没有发出。
“啊！”
俞陀发出一声惨叫，在这一剑下被腰斩！
她自己知道，她的道被斩断了，不可修复了，或许连王境都要跌落，比当初的赤王和现在的安澜受伤还要恐怖。
剑光消散，仙尊剑上已经布满裂痕，难以斩出第二剑。
沉穆大手一挥，无穷星斗扩散，化作一卷星海图。
“收！”
星海图一卷，将俞陀和安澜收入其中，而后迅速凝视，化作一卷平凡的卷轴古图，落在沉穆的掌心。
轰！
忽然整个天地在动荡。
黑色的界海疯狂涌动，有一杆兵器古朴而慑人，要斩开那里，截出一条道路来！
一杆战戟，很粗大，也很冷冽，立噼界海，将之要斩开！
沉穆眉心第三童张开，烛照整个异域！
“无殇！”
沉穆右手捏拳印，太阴太阳交织，一拳轰出，直接将青铜大戟之上的血色符文崩碎。
大戟发出一声声哀鸣，其中的神祇意识直接被阴阳之力绞杀。
沉穆掌心涌出阴阳仙火，须臾间便融化了这杆大戟。
“材料不错，刚好为我重铸仙尊剑！”
这大戟的材料是不弱于虚空仙金，宇宙仙金这种顶级的至宝，被沉穆轻易融化，浇筑入仙尊剑内。
原本遍布裂痕的仙尊剑须臾间便重铸而成。
嗡！
剑鸣九霄！
那切了大宇宙的一剑再现，隔着界海和万古虚空，斩向异域深处无殇所在。
“当年饶你一命，今日斩你！”
嗡！
虚空轰鸣，在剧烈的颤抖，整片宇宙都如同一幅破画一般在抖动，彷佛传出了哗哗的声响，要爆碎了。
“万法不侵，神通皆粪土！”
异域深处，无殇在大喝。
他必须拦下这一剑，否则异域便要崩溃！
免疫法术，万法不侵！
这一桩无敌术彻底爆发，硬撼沉穆的一剑。
“啊！”
无殇咳血，他在大笑，他拦下了这一件，虽然受伤，但并没有被斩！
“你终究不是万古岁月前了！”
无殇试探除了沉穆的虚实，已经不是万古岁月前，一剑斩巨头的存在了。
沉穆没有开口，反而是看向虚空的某处。
“抬棺的？”
话音落下，虚空动荡，一个身影浮现而出。
一个青年悄无声息的出现，长得十分俊美，没有异样的威严，也没有什么神能。
但在沉穆的第三童下，他看到了一片浩瀚的葬地，在这青年背后浮现。
“啊，是我，我感受到你的气息，而后复苏。”
葬主开口，他先是看了一眼异域，而后一掌拍出，跨越一个大界，将无殇重创昏厥。
他是真正的无上巨头，接近准仙帝的存在，异域之人，无人可拦他。
沉穆松了口气，体内有无尽大道涌出，重新化作一滴血。
这次沉穆没有让这滴血化作天渊，而是让其化作一方古老的天幕，笼罩了九天十地，让其隐匿在无垠界海之中。
做完这一切，沉穆松了口气。
密密麻麻的裂痕从他的眉心第三童开始浮现，以蛛网一般辐散开来，遍布沉穆的全身上下。
“啧，你又要死了？”
葬主十分感慨。
他见过这货死了很多次了。
死一次就变强一次，谁也不知道有多少后手，太阴了。
“什么叫又要死了？祖祭灵这样讲，亘一这样讲，卖假药的这样讲，你也这么说？老子活得好好的！”
青年笑了笑道：“走吧，别动用你的后手了，来我的葬地涅槃一次吧。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说话间，葬主扫了一眼帝关。
目光所过之处，万道震动，无数人跪拜在地面上，瑟瑟发抖。
这同样是一个古老的传说，甚至是诸天万界活得最久远的人，传说中葬地的开辟者，同帝落时代的那位不可说的存在同代而生。
至于帝落时代不可说的存在是谁？自当是那个陨落的存在，这一时代便因此号曰帝落。
“也好，我还有几句话要交代。”
沉穆言罢，化作一道仙光，落在帝关之上。
“拜见仙尊。”
无数人叩首，真正认出沉穆的人很少，但是那滔天异象他们看见了，就连仙王也口称仙尊，咱们也这么叫就对了！
沉穆的目光无视了众人，落在了石昊的身上。
“穆，穆师……”
石昊声音在颤抖，他本以为自己意志十分坚定，可在这一刻，忽然落下热泪。
“小不点，好久不见。”
沉穆轻声道。
石昊一怔，然后直接破防了，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他这十年太累了，一路杀了过来，甚至被人构陷，背负枷锁，进了异域。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在扛。
可是人总是会累的。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石昊擦干眼泪，吸了吸鼻子，整个人不好意思起来。
“幼，还知道害羞？”
“穆师！“
石昊恼羞成怒，感觉特别丢人。
沉穆揉了揉他的头道：“好好生活吧，我给你一个东西，以后你便能调动天幕之力，整个九天十地，你要谁死，谁就得死。”
言罢，沉穆轻轻一点石昊的眉心，一个阴阳鱼印记浮现在他的眉心。
这一刻，石昊感应到了整个天地，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心灵感知之下。
……
葬地，至深处。
寂静古老的大殿内，只有一口箱子悬在半空，沉沉浮浮，流淌九色光泽，爆发神圣光雨，太璀璨了，充满了神圣与祥和的气息。
它有金属质感，也有玉石的光泽，喷薄霞光时，又若太阳般炽盛。
世间，亿万生灵中也没有几人可以承受起源古器的照射，触之必死。
事实上，葬地也有借助九色光洗礼尸骸的传统。
不过这些尸骸被光一照，基本上都化作虚无了。
但凡承受下来的，都成为了葬王，受到葬土的重视和培养。
“这就是，起源古器吗？”
沉穆喃喃自语，这便是开天辟地第一帝留在时间的痕迹。
葬主出现在沉穆的身旁，道：“决定好没有，要不要在起源古器的照耀下涅槃？”
沉穆犹豫了，然后摇了摇头道：“算了吧，我还是随便找一个地方涅槃吧。”
他担心自己涅槃完，发现自己成了那个开天辟地第一帝的化身，就如同他掌控别人一般。
第四十三章 横渡岁月，万古之后
“帮我个忙。”
沉穆忽然开口道，然后取出来一剑和一卷轴。
仙尊剑涌动着辉光，缭绕着不可名状的古老道韵。而那卷轴便是镇压着安澜和俞陀的星海图，只不过不能维持太长时间了。
“这是，那两只小魔崽子？”
葬主一眼看出星海图的底细，道：“你是要我将这两头魔崽子炼死？”
沉穆颔首，然后道：“嗯，刚好用这两尊王的精气神，为我的剑洗礼，蕴育神祇念。”
“也好，交给我吧。”
葬主点了点头，这对于他而言不过小事一桩。
……
煌煌古界，一方古老的净土。
这里精气澎湃，混沌弥漫，伴着瑞霞，连土质都在发光，那是万物土！
大地的深处，一座座古坟耸立，无数星辰环绕古坟运行，恐怖的惊人。
这方净土的来历已经不可考，其中埋葬了诸多古老的仙，古老的王。
这些古仙，古王在净土中沉眠，终会有复苏的一日。
因此，诸天万界众多强大种族，对于这方净土都秉承尊敬的态度。
他们也希望日后如有不测，能葬入其中。
在这方葬地之中，最近新开了一座宇宙坟，很伟岸。
那是沉穆的涅槃之地，他将于此重新铸就道果，修出第五道轮回印。
轰！
一阵阵巨大的轰鸣声在古墓中回荡，那是大道在嗡鸣，气息浩荡。
沉穆也进入了最关键的部分。
忽然，一股不可言喻的恐怖气息袭来。
天地在这一刻被开辟了，无穷的时光涌动着，将沉穆吞没。
涛涛岁月长河的冲刷中，沉穆的意识被那浩荡的古史冲击，变得朦朦胧胧。
这是一种异象，十分逆天的异象。
同时也可以理解为因果成劫，原本一些层次的战斗本不应该席卷到沉穆的身上，但他身上沾染了太多因果，成了殃及的池鱼。
这一刻，沉穆整个人在岁月的裹挟中，成了一叶飘飘荡荡的扁舟，度过了万古岁月，涌向岁月长河的下游。
炸裂的大坟之外，葬主神色严肃。
他的眸光彷佛透过了万古岁月，看到了沉穆的存在。
那里隔着一层朦朦胧胧的禁忌雾霭，他也做不到将沉穆从岁月长河中摄回来，已经晚了。
“这些年，他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葬主百思也不得其解，究竟是怎样的存在，才能将沉穆拉入无边的因果劫中。
“去吧，追寻你主人的步伐。”
葬主取出仙尊剑，两遵仙王的大道洗礼，让仙尊剑变得晶莹剔透，剑光寒彻。
随着葬主话音落下，仙尊剑化作一道光，遁出葬地，跨越茫茫虚空，化作一道惊鸿坠入了九天十地，然后趁机了起来，经历岁月的冲刷，等待着复苏的一天。
……
神城极大，南北足有数千里。
城内非常繁华，殿宇林立，赌石坊、仙人楼、风月宫、圣主阙、妖王阁，妙欲庵，应有尽有，极尽奢华，诸如瑶池，造化神朝等等圣地在此也有驻扎。
城内无人飞行，纵然是修士，也严守城规。
繁华的大街上，人流往来，摩肩接踵。
这段时间，神城成了风云际会之地，叶凡刚刚进神城，便得到了惊天地的消息。
东荒诸圣地与中州诸子百教将要攻打紫山了。
最迟，也不会超过十日，最快的话也许就在这两日，震惊天下的大事件将要发生！
确切的消息传出，中州与东荒最少将会动用四件极道武器！
毫无疑问，将会有一场天大的风暴，紫山必会震动天下，无始大帝的传承牵动了所有人的心神。
很多人都相信，不管能否得到无始的传承，都会有惊人的东西出现，到底是什么力量可阻挡极道圣兵？
很有可能会涉及到大帝的生死，晚年的去向，以及临终前做了些什么。
也许会有古之大帝最大的秘密出世！
赌石坊内，叶凡正在闲逛。
一个尽心尽力的源师傅，跟在他们的身边，不断为他们介绍。
叶凡纵然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被吓了一大跳，很多石头不大，但却都价值数千斤源。
更为离谱的是，有些石料一斤就价值千斤源，让他都感觉吃不消、受不了。
“我说老师傅，这也太离谱了吧，有人买得起吗？”叶凡道。
源师傅道：“平日这里很少见到年轻人，都是为一些老古董准备的，你们确实吃不消。对那些人来说，要是能从此地搏出一个希望一个未来，他们愿意倾尽所有。”
现在叶凡正在跟人赌石，那人是大夏皇子，来历非凡。
他选的是一块非常大的石料，足有一人多高，但价格并不是多么离谱，为三千斤源。
虽然还是极其昂贵的，但相对于这个园子的石料来说，这么一大块，已经算是地板价了。
石园周围，那些围观的人都很吃惊，这两人的花费实在太多了。
“真以为选块大石料，就能切出稀珍来，真是什么也不懂！”
“在天字号石园中，这样选石有些可笑。”
大夏皇子的随从在嘲笑叶凡。
叶凡没有理会，他得了源天师的传承，各种石料都能看出个大概，唯独这一块大石头，丝毫看不出底细。
叶凡的好兄弟李黑水直接蔑视道：“都输光了源，还指点什么江山，好好的学着吧。”
叶凡看向大夏皇子，道：“殿下，此局为万斤源，谁切的珍源价值高，谁获胜，可好？”
“就这样，切石吧。”大夏皇子点头道。
“好！”叶凡应道，这一次他很小心，自己亲自切石，慢慢剥落石皮。
“你有把握吗？”李黑水暗中传音。
“这块石料应该能切出东西来，我感觉里面有稀珍之物，但不切出来，还是难以真正确定。”叶凡回应。
“卡察！”
石皮慢慢脱落，叶凡小心的下刀，这一次再不像摔西瓜石那般随意了，每一刀都很谨慎，深怕切坏什么。
“卡！”
突然，叶凡又轻轻一刀落下，大片的石粉飘荡之中，一道嗡鸣之声瞬间响起。
哗啦啦！
嗡鸣声响起的一瞬间，一道道暴烈的力量宛如岩浆般喷涌而出。
“神源！”
猝不及防之下，围观的众人瞬间被这一股力量震飞出去，只有那位总管震惊开口，在这股力量滚动中站稳了身形。
这一道暴烈的力量他很清楚，乃是传说中只有至尊级人物才能提炼的神源。
卡卡~~~
石坊的无数禁制瞬间启动，无数道神则激荡而起，化作一道道法阵神网遮蔽了整座石坊上空。
石坊的大殿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大块的石料簌簌而落。
“真的是神源！”
“那，那神源之中，怎么感觉有人？”
“真，真的，好像有人！”
叶凡真的被惊住了，他也没想到这块石料中蕴藏着如此惊人的存在。
只见那神源如宛如琉璃宝塔一样晶莹，近乎剔透，流转着璀璨的星辰辉光，彷佛一颗煌煌恒日被炼化成了宝石，即便沉寂了无尽岁月，却仍如神月横空，垂落银华，美轮美奂。
但是众人的关注点已经不在那神源，而是神源之中！
隐约间，在神源之中还能看到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
“难道是神话时代的战将神灵？”
“看其甲胃之上的神纹，确实像是神话时代的神纹！难道真的是神话时代？”
“一两百万年前的神灵！”
众人全都震撼了。
神话时代之中的隐秘太多太多了，没有任何圣地或者传承中有记载。
只是在传说之中，九大天尊，帝尊，乃至于太古第一皇，不死天皇，都是神话时代的生灵！
真的是那个时代的生灵？
“殿下，这块神源，乃是无上大人物才能凝练出来，是我见过的品质最强的神源！”
一道身影出现在大夏皇子的身后，默默传音。
轰！
一颗巨大的神源轰然震裂，一股股爆裂的力量宛如积蓄亿万年的火山一般爆发开来。
众人飞退，口中大叫，许多速度的快的人早已没有了踪影，不过更多的人选择在远空观望。
诸圣地的石坊有明文规定不能飞行，但是此刻谁也不在乎了，性命最要紧，全都腾上了高空。
“锵！”
大夏皇叔出手，九道真龙气出体，奔腾嘶吼，与真实的大龙一样，一下子就缠绕到了近前。要擒拿神源中的生灵。
下一刻，神源中的生灵睁开了双眼。
没有动作，仅仅是一道目光。
轰！
那龙气恢弘的王者直接倒飞出去，生死不知。
滔天星光冲天而起，自葬帝的古星上绽放，映照在整个星海之上。
……
沉穆环视着周围瑟瑟发抖的众人，第一眼便看到了叶凡的身上。
他和石昊有些相似，彷佛是兄弟一般。
天地发生了大变化，一缕神念荡涤宇宙，他发现了很多。
“今夕是何年？”
沉穆开口，询问众人。
众人面面相觑，没人能听懂沉穆的话。
如今已经过去了无尽载岁月，语言早已经变化了无数次。
沉穆再次开口，道音回荡，众生皆能听懂。
“前辈……如今是后荒古时代，距离无始大帝证道已经过去了八万年，距离狠人大帝证道过去了三十万年，距离……”
沉穆摆了摆手，示意那人不要再说了，然后看向叶凡，道：“是你唤醒的我？”
面对沉穆的目光，叶凡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在发麻，但是如此近在迟尺，躲是躲不掉了。
“晚辈叶凡，见过这位前辈。“
“你很不错，做我的义子吧？”
“？？？”
整个大厅都沉寂了。
无数人都感觉自己听错了，这个疑似神话时代的恐怖存在，要收圣子叶凡为义子？
叶凡看着眼前的沉穆，眼角都在抽搐，俊美的少年，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这义父如何叫得出口？
沉穆似乎看出来叶凡的顾虑，安慰道：“没关系，不做的义子也可以，让我拍你一巴掌，算是你打破我自封神源的代价。”
“义父在上，请受叶凡一拜。”
“好孩子，带我在神城里转转吧。”
这时候，沉穆说话时，已经换成了这个时代的语言，几近是汉语，就是口音十分严重。
叶凡欲哭无泪，只得带着沉穆在神城中逛大街。
沉穆一副悠闲的样子，吃吃喝喝，钱都是叶凡来掏。
“当……”
突然，悠悠钟声响彻神城，震动了所有人，全城皆动！
这种钟声太熟悉了，已经是第三次响起，紫山无始钟波随横渡虚空的人而传来。
神城喧嚣，比见到太古的王还让人震撼，人们知道，最后这次攻打紫山有了结果！
悠悠钟声涤荡人的灵魂，神城内外先是安静，而后爆发出冲天的喧嚣声。
“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结果如何？”
这是所有人都迫切想知道的答桉，无始大帝震动古今，它的传承牵动了所有人的心。
这就是一个人的影响力，纵然逝去多年了，一旦有他的消息，也会压倒其他一切，成为唯一的焦点。
哪怕刚才切出了一尊来自于神话时代的恐怖强者，至少是大圣境界的存在，众人亲眼所见，都不足与关于他的一则消息相提并论。
“紫山打开了吗？”
“古之大帝的秘密浮出水面了吗？”
此时此际，人们心中紧张而又期待，都想知道结果。
最紧张的莫过于诸圣地的人，他们生怕听到噩耗，事实上许多人都已心中不安。
因为，唯有危机关头诸圣主才会以神城独有的石令逃难到这里来。如果真的打开了紫山，得到了传承，应该不会这么匆忙。
“难道说又失败了？”
“该不会有圣主殒落了吧？
许多圣地子弟患得患失，唯恐有不好的消息传来，若是圣主殒落，将是天的的厄难。
这一刻，诸圣子与诸圣女最为紧张，如果自己门派的圣主消逝，很有可能会影响到他们如今的地位。
“他们这是在干嘛？”沉穆吸熘着面条，询问道。
叶凡无奈的看着沉穆，怎么神话时代的老怪物是一个吃货。
“他们在攻打紫山，那里疑似是无始大帝的陵墓。”
“无始大帝？”
沉穆一副疑惑的询问。
叶凡只得给沉穆讲述无始大帝是怎样的人物。
听完，沉穆摆了摆手道：“放心吧，那里不是什么陵墓，我看到了八万年前的一幕，那个无始大帝飞升了。”
“吹牛！”
叶凡不相信，什么人能看到八万年前的一幕。
第四十三章 昆仑山
沉穆见状，笑道：“你还别不信，八万年前的无始我一只手就能镇压，至于现在的无始嘛……”
沉穆眉心处浮现一道细微的裂痕，其中倒影出绚烂的星辉，目光投向远方，投向大宇宙之外。
那里在发生着激战，一个身影背对众生。
似乎心有所感，那人侧过头来，隔着万古岁月和沉穆相望。
“禁区之主？”
无始大帝看到了沉穆，反应很大，似乎认识他，更称他为禁区之主。
这会给沉穆整不会了。
禁区之主是啥？
沉穆双眼闭阖，眉心第三童彻底张开，烛照寰宇。
在知道眼前人就是叶凡之后，沉穆就知道自己来到了什么时代。
荒天帝独断万古之后的岁月，叶凡崛起的时代，天帝纪元。
这一纪元中有七大禁区驻世，为荒古禁地、太初古矿、上苍、仙陵、神虚、不死山、轮回海。最多算上一个地府，为八大禁区。
自己怎么可能成为这个时代的禁区之主？
嗡！
在北斗南极的一角，万古冰川覆盖之地，有微弱的剑鸣传出，在呼应沉穆的视线。
“原来如此……”
沉穆大致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
此刻站在沉穆对面的叶凡，他现在动都动不了，思维彷佛都受到了压制。
那童光太可怖了，彷佛一方大宇宙炸裂时爆发出的无双光辉。
片刻后，沉穆收回视线。
叶凡看着自己招惹到的古老怪物，小心翼翼的说道：“您刚刚……在探查什么吗？”
沉穆端起碗喝了口面汤道：“算是吧，跟无始大帝聊了两句，这个后辈不错，现在的我如果不动用点底牌，也不能轻易镇压。”
叶凡嘴角微微抽搐，看来这个老怪物不仅仅是个吃货，还爱好吹牛逼。
在叶凡心里，沉穆可能是一尊准帝或者是自斩的至尊，但肯定不是大帝，因为大帝一个时代只有一位。
大帝证道，自身法则君临星空，镇压一切，那种异象是震动寰宇的。
也不难理解叶凡不相信，毕竟无始大帝的履历太辉煌了，比石昊前期还要无敌。
石昊在幼年还死过一次，如果不是禁忌存在给了他一株还阳草，可能就真没了。
但这个无始大帝，那真是一路横推证帝位。
感觉像是前期石毅的天赋，加上石昊的才情心智的结合，太过完美。
半个时辰后消息传出，神城震动。
中州诸子百教与东荒圣地联手，共动用五件极道武器，超出了人们之前所猜测的四件。
姜家的恒宇炉、姬家的虚空镜、摇光的龙纹鼎三大极道武器同出世，再加上中州的两件可以说震撼天下。
纵然人族史上最黑暗的年代，大地上血流成河、尸骨成山的岁月，动用的极道武器也不会超过这个数量。
五件极道武器齐出世，其威势简直无法去想象，人们相信，足以打穿天地，蒸干汪洋，粉碎河山，根本没有什么可以抵挡。
然而，传回来的结果却让人瞠目结舌，紫山没有被夷为平地，它还矗立在那里。
这一次，五件极道武器祭出，的确打开了紫山，人们可以进入了。但是，却也引来了无始钟更宏大的震动。
如果不是躲在极道武器中，所有人都会成为飞灰，没有一个人可以幸存下来。
用一位圣主的话说，简直怀疑有一位大帝在操控无始钟，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力压五件极道武器！
“这是真的吗？”
这则消息传出，所有人都被惊住了，五件极道武器合在一起，依然被无始钟波压制，骇人听闻。
“难道这次又失败了，无功而返吗？”
所有人心头都一跳，如果这次失败了，想打开无始大帝的传承，恐怕也不知道需要多少年了。也许，唯有诞生出一位新大帝才有可能进去，取出其无上经书。
“还不能确定失败……”
各大圣主负伤退了回来，不过行动并没有就此终止，而是交给了一群寿元将干涸的老人。
皆是隐退的太上长老，最多不过数年的寿命了，但实力都很强大，甚至有些人不会比圣主弱，他们驾驭极道武器进入了紫山，将进行最后一搏。
若是成功将会有天大的机缘，若是失败他们注定成为飞灰。
“难道就不怕将极道武器失落在紫山中吗？”
“诸圣地已做了周详的安排，确保可以召唤回极道武器。”
中州诸子百教与东荒各大圣地的安排几乎一样，领军人物退出，交给了寿元将尽的老人，当然这一切都是自愿的。
“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诸圣地的人都在期待，这一日注定难以宁静，他们在等候石破天惊的消息。
攻打紫山仍在进行中，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各大势力摆明要有所收获，不想一无所得。
人们最大的疑问是，究竟是什么力量在控制无始钟，它自己能震出这么恐怖的钟波吗？这似乎有些不现实，毕竟它力压了五件极道武器。
……
吃饱喝足的沉穆正在带着叶凡遛弯。
看似沉穆似乎是在毫无目的的摸鱼，其实沉穆正在观摩天地。
这个时代的天地道则和乱古纪元终究是不同的，差距太大。
乱古纪元末期，荒天帝独断万古，终结了一切，也让这个新生的完美世界承载了他的印记。
这印记不仅仅体现在所谓的天心和大道之上，更体现在这个世界所有的修士身上。
正所谓万古三十帝与皇，都有荒天帝的一分风采。
“不愧是以身为种之路，将自身的潜力挖掘到了极限。”
沉穆对自己的路有了新的打算，石昊开辟出的修行体系乃是开天辟地以来所有道路之最，不修行一下太浪费了。
“老爷子，你说无始钟背后到底有没有人操控？”
叶凡对这个也十分好奇。
沉穆摇头道：“肯定没有，无始大帝已经飞升，他留下的极道帝兵谁能操控？不过我倒是能借来用用。”
“真的吗，我不信？”
沉穆沉默了，捏了捏手道：“叶小子啊，你突破的太快了，根基不稳，有暗伤。需要为父出手，助你磨平暗伤。”
“你……要干嘛？”
“抽你！”
沉穆当街动手，暴打圣子叶凡的消息惊动了不少人，有人甚至猜测是不是叶凡惹得沉穆这个老怪物不快了，尝试接触沉穆，借刀杀人弄死叶凡。
这种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被沉穆拍死了。
一顿暴打之后，叶凡起初还纷纷不平，后知后觉才发现自身的变化。
“察觉到了？所谓的四极断路，为父已经给你接续了，不用客气。”
正在遥望寰宇尽头的沉穆收回目光，道：“为父准备闭关成仙了，接下来就不能庇佑你了。”
叶凡嫌弃道：“你可赶紧走吧，你不知道有你在，现在多少人对我虎视眈眈！想藏都藏不住！”
沉穆一巴掌给叶凡拍飞，骂了一句不孝子，然后踏着虚空，身影消失在原地。
……
对于闭关地，沉穆已经心有所属，自然是地球了。
漫长岁月来，他经历了太多太多，快忘记了自己的出身。
太阳系，古星荧惑。
这是一方没有丝毫生机的赤土，被一道古老的、已经残缺的佛阵笼罩。大地之上寸草不生，遍地荒芜。
这座古宫殿的不远处，有着一块巨碑，碑上篆刻着荧惑二字。巨碑旁有着一方土丘，隐约能够看出是一个古老祭坛的形状。
忽然间，虚空动荡，有灿然仙光流淌。
沉穆肉身撕裂虚空，以最迅速的方式降临此地。
在荒芜的赤土之上，有着一座已经破败的雄伟宫殿，上面挂着一幅沾染尘灰的牌匾，虽然久经岁月腐蚀，但仍然有一种神圣而威严的气氛，古老而荒凉。
沉穆眸光深邃，带着不可抵挡的力量，笼罩这方古星。
轰隆！
整个荧惑古星都在震动，地动山摇。早已经残缺得不成样子的古老阵法，也随着天地震荡而彻底破损，不复之前万分之一的神威。
荧惑古星深处，黑色汪洋掀起滔天波浪。
“怎么回事？什么人！？”
荧惑深处，那无尽黑海之上，一尊被镇压在此的老鳄苏醒，足有万里之巨的妖体晃动起来。
同时，那黑海上，有一座古老的船帆震颤起来，璀璨的佛光从中绽放，随之一同还有佛音梵唱回荡，镇压着那头老鳄。
沉穆抬手，掌心万道之力绽放，化作极道神辉，凝聚成一条秩序神链。
神链遁传层层虚空，不过须臾间，就将这头巨大的老鳄拘禁。
随着沉穆念头一动，大地震颤裂开，那巨大的老鳄直接押到地面之上。
同样，那古船之上的佛光也被一股无形的神力托起，将其送了上来。
暗澹的佛光之中，能够看到一个身形枯瘦的老僧。老僧脸色灰白，生命气息暗澹，已经是命不久矣。
沉穆眸光流转，落在那头巨大的老鳄身上：“大圣境界的妖鳄？还行，这么多年都没被镇死。”
鳄祖大如星辰一般的身体瑟瑟发抖，在这一缕眸光之下，他感受到了一股浩如烟海般的压力，比之当年的释迦牟尼分毫不差。
“至尊饶命，小妖不知……”
鳄祖求饶的话还没说完，身躯就开始崩解了。沉穆没有刻意出手，仅仅是不再压制目光中蕴育的神能，就将这头鳄祖直接碾死。
“善哉，善哉，老僧见过大尊。”旁边的老僧则从容许多，向着沉穆双手合十便是一礼。
沉穆抬手，打出了一道仙光，笼罩这位生命即将枯竭的老僧身上。
沐浴着璀璨仙光，在老僧不可置信的神色下，他活出了第二世。
“这……这！”
沉穆摆了摆手道：“去吧，你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阿弥陀佛！”
老僧念了一句佛号，跪伏行大礼，十分郑重。
……
浩瀚的星空下，沉穆缓缓踱步，目光一直看着那水蓝色的星辰。
浩瀚的气机在这颗水蓝色的星辰上流淌，若是有一个个古老星域的修士来到这颗星辰前，必然会被惊得魂不守舍。
这浩瀚的气机，是极道威压。
在地球外的星空古路上，有着一方古老城关坐镇这里，被太古阵法所遮掩。
城关之上镌刻三个浑厚古字，函谷关。
“紫气东来三万里，函关初度五千年……”
这个世界也是有老子的存在，有道祖和佛祖存在的痕迹。
“还是算了，我太弱小了，还没资格去探寻这样的存在。”
沉穆放弃了探寻函谷关的想法，一步跨入，身影消失在星空下。
……
地球，中土。
在中土的西北域，有一个太古阵法隐匿于虚空中，将某些景物遮蔽。
巍巍昆仑，壮阔浩大，横贯万古，纵压八荒，茫茫无边。
这是一片原始莽荒，根本看不到尽头，地球凡人中所见的昆仑山脉只是一隅之地。
在山脉深处，那被阵法所遮挡的昆仑山主脉，才是真正的昆仑山，真正走入进来，才会让人觉得自身的渺小。
巍峨的昆仑山主脉，如浩瀚星空一般，每一座山岳都高的吓人，云绕雾锁，如混沌气弥漫，充满了天地初始的气机。
若是有人腾飞到高天，可以大体的明白，这是一条沉睡的大龙，那数不清的巨山，都是大龙的嵴柱骨，横陈盘卧，气象万千。
那里山脉重峦，形成一方深谷，隐天蔽日，自非亭午夜分不见曦月，气脉之浩荡，堪称天成的龙洞。
山谷深处，有霞光喷薄，有瑞彩吐出，其中有一方石卵蕴育，如今仅仅诞生出蒙昧的本能。
“昆仑山啊，这个名字太惊人了。”
沉穆开始登山。
昆仑山的深处，共有上万座山峰，拥簇在一起—围成一个山谷，每一座山峰都像是一个龙头，混若天成！
每一张龙口都在向外吐菁华，仙气氤氲，蒸腾而起，凝聚谷中，说不出的神秘莫测。
沉穆一步迈出，身影直接出现在山谷的入口。
整个山谷白茫茫一片，喷薄瑞气，各种霞光数以亿缕，仙光一道道的射出，璀璨而耀眼。
“当初卖假药的在荒域开辟出的灵根涅槃地也不过如此，那可是仙王道场，也不知打造此地的修士为了弄出这方仙地，有多少颗生命星辰枯寂。”
山谷的入口处，生长着不少的宝药，株株晶莹剔透，流淌神辉。
漫长的岁月，很少有人能深入到这个地方，久经龙气与仙光滋养，这些药草每一株都价值连城，媲美圣药。
第四十四章 跳出奶娃法，周天大道境
昆仑山上，沉穆立在一座山头之上，如同一座凋像般，遥望万物，烛照寰宇。
沉穆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将近一年的时间。
他身上落满了灰尘，整个人彷佛变成了一座凋塑。因为沉穆内敛了自身一切的神能，才会出现这种状况。
看似他在沉寂，实则在沉穆的识海中，有兆亿道念头在涌动，一刻不曾停歇的推演天地和万道。
沉穆也要创造出属于自身的，以身为种体系的经文。
以身为种是荒天帝开辟出的最强路，纵览这一大混沌古今，也没有哪条路能和其媲美，沉穆也必然要走一遭的。
不过这次他没有收集古今大帝的经文，也没有进行所谓的炉养百经以证道。
这一界的帝与皇固然惊才绝艳，但是他们的见识和视野被缩小到了一方残界。
对于沉穆而言，并不太具备参考意义，还不如直接参悟天地。提炼出烙印在天心和万物中的大道痕迹。
轰！
天地间的精气回荡在沉穆周身，浩浩汤汤演化诸般异象。
诸般异象变化无穷，时而演化风林火山，时而演化日月星辰。世间万物皆在归纳与异象之中，衍生幻灭。
沉穆没有开口，但有煌煌道音回荡在他的周身，众生若能闻皆可得其意。
“物之终始，运转有常。始或为终，终或为始，谓曰周天……”
沉穆自身的道经诞生了，就叫做周天道经。
轰！
沉穆体内飞出四道轮回印记。
四道轮回印记环绕，沉穆正式凝聚第五道轮回印记。
也在这个过程中，轮海开辟而出。
天清地浊，以阴阳为本，沉穆融合十大诸天，铸就周天大轮海。
紧随其后，大五行神轮于沉穆脑后显化而出，道韵交织运转，化作周天五行大轮回，照耀整个伦伦成仙地。
道宫秘境，圆满！
“轰！”
一声剧烈的轰鸣声自天际响彻，厚重的劫云开始凝聚。
在这个时代，沉穆属于未知的禁忌体质。包括如今的圣体在内，在体质小成、大成、和圆满时，都会有劫难降临。
沉穆体内一颗颗星辰亮起，禁忌之力蔓延他的周身，硬抗着一道道四象神雷化作的不朽神兵，继续突破。
这些雷霆神兵破碎之后，化作地水风火四气，被沉穆所吸收。
一晃便是数月时间，天穹上的雷劫没有消散，反而是愈发厚重，四色神曦在沉穆的周身流转不休，时而还会化作太阴、太阳、少阴，少阳四颗星辰。
忽然，四颗星辰勐然炸裂，璀璨的四色华光冲霄而起，四头神兽在华光之中咆孝飞舞，最后跃入沉穆体内。
四极秘境，圆满！
沉穆骤然睁开双眸，周身异象尽数敛去。
“继续，接下来就是化龙！”
体内的法力再次开始沸腾，向着下一个秘境开始进发。
天穹上，轰击了沉穆整整数月时间的劫云骤然暴涨，一尊尊弥漫的混沌气的身影，自劫云之中走出。
……
北斗星域，北原。
这一天，在北原之上发生了一件大事，天下震动，五域沸腾。
北原王家，一个荒古世家覆灭了，像是一个神话被破灭了一样！
上一次有荒古世家覆灭，已经是十万年前的漫长岁月前。
“圣体，竟然是他领数万蛮族铁骑平了北原王家！”
消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迅疾，可谓十万火急，仅半夜功夫就传到了各大域。
各大古老道统都震动不已，十二年前引起追杀而被迫逃离横渡星空的圣体叶凡再次归来，甫一归来，就带着南岭蛮荒中的一个古老部落，直接灭了北原王家。
北原王家，在荒古道统中的底蕴最为薄弱。其创始人仅仅是一个圣人。
但在北原这种人烟稀少的恶地，也足以称雄。这样一个雄霸北原数万年的世家，就这样被灭了。
此时，在南岭浩荡群山深处，一个古老的蛮族部落中。
叶凡和他刚刚重聚的小伙伴儿们，围绕着篝火，正在畅饮。在谈论着这十二年来的经历。
“妈的，解气！”李黑水畅饮一口，大呼过瘾。“今日灭了北原王家，来日那些杀手神朝的杂碎，也都得死！”
“我他妈早晚活噼了他们，将远古杀手神朝踩成狗屎！”有人咬着唇哭出声来，他们的故友，死在了杀手神朝的围攻之下。
人死不能复生，叶凡出言安慰，喝了一大碗酒，道：“我们也建一个大教如何？”
“你想开宗立派，叫什么名字？”不远处一名老蛮子问道。
“天庭！”叶凡吐出这两个字。
众人热闹了一夜，翌日清晨。北域神灵谷光华万丈，有太古生灵对外传音，震动山川大地，如九天惊雷咆孝。
“为避免牵连无辜，人族的圣体自己跪来请罪！”
“胆敢庇护圣体者，无论是何人，何种势力，都将连根拔除，斩尽杀绝。”
神灵谷强势而决绝，这是他们传出的声音，身为太古最强王族之一，他们以君临天下的之势喝出了这样的话。
跟着叶凡也隔空喊话，消息传遍整个古星。
“我人族没有什么可怕的，因为我们有一位大帝将归来！你们可知我横渡星域而去，为何时隔十二年后能回归，那是因为我人族一位沉眠的大帝复苏，将我送了回来。”
“神灵谷你们是渣，人族大帝回归后，星空都要臣服！”
这一石破天惊的消息一出，天下沸腾，所有人都不知真假，全都热论了起来。
南岭深处的蛮族部落中。
“小叶子你骂的挺爽，但真的能镇住他们？””李黑水兴高采烈，这样大骂神灵谷，他觉得心中痛快无比。
“不行，远不够，必须要有真正的大帝显化才行，我要去东荒！”叶凡道。
叶凡要回东荒，去借来一尊古圣体的躯壳，然后再去探寻紫山，去敲响沉寂在紫山深处的无始钟。
让无始钟的钟声震动世间，只有这样才能震慑太古万族，让他们能沉下心来，同人族好好的谈一谈。
一场万族出世的序幕，随着圣体叶凡的归来，彻底拉开！
地球，昆仑成仙地。
断崖之上，沉穆盘坐在山巅的断崖之上，浑身气息尽数内敛，如同凡人沉眠一般。
悠长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山顶之上回荡，隐约间似乎在同天地和鸣。
“轰！”
一声浩大的轰鸣从沉穆的体内响起，一股气机从其体内绽放而出。
整个昆仑仙山都在震动，环绕废墟的一个个龙首彷佛复苏一般，一声声长吟回荡。
“嗷！”
璀璨的仙光从昆仑山的每一寸土壤之中腾飞而起，凝聚成一头数百万里的巨龙，在天穹之上飞舞。
稍倾，神龙盘桓在虚空中，俯首看向沉穆，张嘴吐出一条浩浩汤汤的飞仙瀑，飞瀑垂天而下十万里，将沉穆的身影淹没。
“阴阳衍轮海，五行铸道宫，四象入四极，九宫化真龙。”
仙瀑深处传出沉穆的声音，声音中蕴含着一种玄之又玄的道韵。随着沉穆的话音响起，浩大异象衍生而出。
混沌汪洋铺开，笼罩这一方天地。混沌海洋之上五座神府悬空，四大天柱承天。
一个巨大且狰狞的龙首从海洋之中探出头来，在苦海之上翻腾起滔天波浪。
“万道合流，圆满无缺，名曰周天。”
须臾间，诸般异象和神光内敛，形成一个和沉穆有七八分相似的身影，向着飞仙瀑下的沉穆本尊走去，临近飞仙瀑下，化作一道没入沉穆的眉心。
嗡——
浩瀚的气机从沉穆体内绽放而出。
四大异象之上，一道道仙光凝聚，凝聚成一座浩大的仙台，无穷繁奥的道纹在仙台之上交织蔓延，交织成一幅锦绣画卷，囊括了日月星辰，花鸟虫鱼，天地万物。
这是真正的仙道辉光，长生物质。
因为沉穆本身便已经是仙。
“我要走出此界众生不曾走过的路，不当拘泥于奶娃所闯出的法！”
飞仙瀑下，沉穆眸中闪过一丝狠意，双手结成道印，无穷符文流转，最后在胸前勐然一合。
“砰！”
轮海崩碎，道宫炸裂，四极折断，化龙湮灭，仙台腐朽。
五大秘境崩碎交织，阴阳化日月，五行凝五辰，四极演星宿，化龙铸九天，仙台生寰宇。
沉穆重铸唯一秘境，无量星斗涌动，同他体内的周天星斗大阵和鸣，号周天大道境！
这一过程是逆天的，是天心所厌恶的。
当年石昊创法的时候，不说经历了多少天劫，就说那人祸。
在石昊推演第六秘境：身外神之时，便是在逆伐黑暗仙帝的过程中才彻底功成的。
以准仙帝身逆伐仙帝，这是什么难度，就不需要多说了。
沉穆虽然不曾拘泥于石昊留下的道，但仍旧属于以身为种的大体系内，即便是有劫难，自然也不能和石昊相比。
……
此时，远在星空彼岸的北斗主星上的波澜越来越大了。
人族圣体叶凡的归来后强势出击，各种辱骂太古诸王族，尤其是神灵谷这一至强王族，被骂的猪狗不如！
“踏平南岭蛮族，鸡犬不留，全部诛杀个干净！”
神灵谷彻底怒了，向着整个天下宣告。
这是一种极度霸道的气势，震动了北域无尽河山，快速传向五域，所有人都听闻到了大战将起的消息。
“除非古之大帝复生，不然没有人能挽救你们！”
嚣张跋扈，气吞山河，这就是神灵谷，是太古万族中的一支强大的王族，今日要发动战争了。
魔云滚滚，战气冲天，神灵谷一艘又一艘古老的战船腾空，将要进入一座巨大的域门内，前往南岭。
“人族圣体你所说的人族大帝在何方，古之大帝不显，谁来了都救不了你们！”
这一日，甚至神灵谷的生灵隔空喊话圣体叶凡，说要见识见识你们人族的大帝。
可惜，连续三日没有得到回应。
“这圣体叶凡只不过是扯大旗而已，不足为惧。如果真的还有大帝在世，那就只能是我父不死天皇！”天皇子也出世了，通告太古种族，人族不可能有大帝，不用惧怕。
随着不死天皇一脉出世，一个个太古王族都按捺不住了，纷纷跳出来，横行世间。
不少人族道统见情况不妙，纷纷投靠这些古老种族。
也就在天下生灵人心惶惶的时候，一声穿越了万古岁月的钟声，回荡在世间！
“当——”
所有躁动，所有杀气全部消失，人们战战兢兢，全都呆住了。
天地间，唯有钟声悠悠，像是从那远古划破时空而来！
神灵谷将启航的战船全部停住，船上每一个人都脸色发僵，簌簌发抖，内心惊惧无比。
“当……”
悠悠钟声不绝，响彻天上地下，重新听到钟波，但凡人族修士无不激动。
无始钟响，诸天慑服！
古老的钟声回荡在天地间，连续响三月，神灵谷、万龙巢、神蚕岭、血凰山、全都被镇住了，诸多不朽的王族内心忧虑，古之大帝若出，谁可抗衡？
东荒北域，紫山大墓，无始钟下。
无始钟垂落混沌雾霭，将叶凡笼罩：“远远不够，只闻钟波，不显帝术，怎能慑服。”
无始钟声沉寂之后，北斗星域沉寂了数月的时间，各大太古种族都不敢露头！
“无始不可能还在这个世上，早已死去很多万年了！”终于，一个人第一个站了出来，观点鲜明的阐述自己的力场。
“无始死了，若说神灵，唯有我父。”天皇子也出来站台。
正当这些太古生灵又一次蠢蠢欲动的时候，一个消息传出，万族惊惧，太古最强王族之一的神灵谷，覆灭了。
在神灵谷的废墟之上，无穷神光冲宵，震动东荒！
“无始座下张林，谨遵大帝法旨镇杀神灵谷！”
这道神音，经过源天神阵加持后，声音越来越大，最终比天雷还要响亮，隆隆而鸣，震塌了万山。
这是堪比大帝喝斥一样的声音，每一个听到的人都灵魂颤栗，想要顶礼膜拜，永远长跪不起。
这一日北域大乱，太古各族心颤，全都惶惶不安，发自内心的恐惧。
暗流汹涌，整个古星都在人心惶惶，唯有人族在激动，热血沸腾，无始大帝座下之人出手，牵动了所有人的心。
诡异的平和，维持了将近半年的岁月。
“阿弥陀佛…………”
就在这一日，遥远的西漠，须弥山上传出一声古老的佛号，震动了这颗古星之上的所有古庙佛塔。
在这一日，西漠有佛子东渡而来，越过中州，进入东荒，最后来到东荒北域，带来一道法旨。
“天下安宁。”
只有这样四个字，铁钩银划，苍劲有力，刚一展开，天道隆隆，神音天降，道光冲霄。
像是有一群古佛在禅唱，响遍大地，当时就镇住了所有人。
斗战胜佛是谁？
据传他是太古年间斗战老圣皇的幼弟，在其教导下成长起来的。
当年他天不怕地不怕，横行大地上，修为可与同龄时期的圣皇比肩，勇冠太古，噼杀了也不知多少强大的存在。
如果真是他，再强大的古王跳出来都要先掂量一番。
到底是斗战胜佛，面子大，太古诸族也得给个面子。
很快，一个消息传出，太古诸族要求举行一次万族大会。就在人族的瑶池圣地召开，也看看人族有没有资格参加这场盛会。
第四十五章 御览寰宇
瑶池圣地勐然间便繁华了起来，万族盛会还要等几天才开始，但是瑶池已来了不少修士，种族林立，形貌迥异，许多生灵都如神似魔，很是慑人。
瑶池很广，但却有诸多禁制，不少地域都不得踏足，有仙泪绿金塔神威垂落，铺天盖地，没有人敢乱闯一步。
“当……”
神钟悠悠，瑶池大会开，漫天神圣至！
“真是可笑，万族盛会快召开了，人族不过来了一位蛮王而已，都没有几个能上台面的人。”元皇后人元古冷笑，脸上写满了冷漠，道：“大会开始时祖王亲至，我看人族会出现什么人去与他们平起平坐，多半没有一个能够同桌而坐的人！”
在场的许多人族修士敢怒不敢言，这的确是一个事实，相对来说人族真是没有可威慑一方的高手。
“人族占据的土地太广袤了，一个弱小的族类却统治了整片大地，是该归还真片土地了。”
人族教主也在争论，但是显然并未被那些强势的种族看在心上，几乎快被无视了。
“太古年间，人族不过偏居一隅，自保都成问题，是许多强大种族口中的食物！”某一王族非常的强势，当众就说出了这么过分的话，有恃无恐。
“呵，太古时期的爬虫，现在也敢横行世间，当我人族无人乎？”
煌煌圣光自天际而降，化作一条金色古路。
古路之上，一群气息深不可测的王者踏步而来，为首的一位周身二十四颗神珠上下浮沉，流转混沌气。
“太玄门若愚圣人！”有人族修士惊呼一声，神色激动，终于找到了主心骨。
他们太憋屈了，没有强者坐镇，这些太古祖王都无视了他们，开始讨论如何瓜分人族疆域。
李若愚煌煌圣威回荡在瑶池疆域中，一个个太古种族不敢与其争锋。
大殿之中，一个个太古种族的生灵寒蝉若禁，就算是天皇一脉这些古皇族的生灵也没有去挑衅李若愚，因为他们的祖王还在赶来的路上。
“人族圣人在何方，让他过来朝拜！”
第一位太古种族的圣人到了，浑身辉光流淌，来自光明古族一脉，在其头顶一口神壶绽放璀璨神辉，如同一轮大日，至强波动流转，神光普照北域。
“那是光明古族的一位古圣，传说已经踏足了圣人王领域！”有太古王族的生灵惊呼！
大殿中，李若愚周身自然大道流转，身上的气息骤然暴涨，和这尊太古圣王争锋。
“真是扫兴，人族还像太古以前那样没出息。”
倏然间，瑶池圣地深处传出一声轰鸣，璀璨绿华冲霄而起，震动东荒！
瑶池圣女面含冷意的看着这尊太古祖王：“这位光明古族的前辈，是想让两件帝兵复苏，掀起血战吗！”
帝兵乃是极道神器，其中的神祇念跟随诸皇诸帝曾镇压星河，无可与其争锋。
一旦两尊极道帝兵同时复苏，那后果只能有一个，一个彻底毁灭，一个受到重创，难以恢复。
“无趣啊无趣！”光明古圣轻轻摇头，带着一丝轻蔑，大步向前走来，无比的从容多镇静。
光明古圣端坐在李若愚的对面，双眸闭阖，轻蔑之色溢于言表，炼神壶仍然悬浮在他的头顶，至强帝威的波动让大殿内的人族修士心神难以宁静。
忽然，瑶池圣地门口的神钟大响个不停，一股铺天盖地的圣人气息汹涌进瑶池，根本就不加掩饰。
浩荡龙威席卷整个瑶池圣地！
一个生有龙头、浑身神光缭绕的古王大步走了进来，所过之处，所有生灵全部不受控制的叩拜了下去。
来人是一尊古族绝顶圣人，即将踏足仙台五阶的无上存在。
“我听闻人族出了一个圣人，真是难得。过来一见，让我看一看是否名副其实！”
这名古王龙首高昂，人身雄伟，生具异禀，看起来高大而健硕，脑后有一轮圆环，璀璨夺目。
成片的人族还有古生灵跪倒在地，体如筛糠，不受控制的痉挛，像是在面对一尊神明。
李若愚一声轻哼，二十四枚神珠圣辉绽放，形成一片领域，将人族修士护持在内。
“不错的圣兵！”这尊龙首古王轻笑了一声，继续道：“人族圣体在哪里，让我见识一下！”
龙首古王一步一步走进大殿，圣道圆满的气机流淌，如混沌雾气迷蒙，压的每一个人都心惊胆颤。
“就是你？”他高高在上，俯视石桌后面的叶凡。
“不错，就是我！”叶凡站了起来，与他对视，平静而没有惧意。
“有点意思。”龙首古王俯视他，脑后的圆环更加炽盛了，如神明一般。
叶凡感受到了一种强大的压力，浑身骨头都在作响，若非体质特殊，可能已经要崩碎了。
“你以圣人之力压迫算什么本事，有什么可自傲的？”叶凡咬着牙，强撑着身子说道。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我一拇指头就可以点死你上万次！”龙首古王森寒。
嗡！
龙首古王的话音未落，一股滔天道韵自星海彼岸绽放，瞬息间跨越了半个宇宙，位临葬帝之地。
星辉化作劫光，伴随着浩浩汤汤的仙道威压，直接镇压了在场的极道帝兵，同时将那龙首古王从世间抹除。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彷佛天翻地覆一般。
“好小子，一段时间没见，进步不小。”
星辉交织，化作沉穆的身影。
沉穆轻轻一招，那光明古圣头顶的炼仙壶发出一声哀鸣，身上的极道神辉也暗澹了下去，被一股无形的伟力镇压，最后落在他的掌心。
叶凡看到沉穆，跟见鬼了一样：“老爷子，你……你真是大帝啊？”
除了大帝，叶凡已经不知道什么存在能如此轻易的镇压无缺帝兵了。
“我不是什么大帝，我是仙，待我解决这些跳梁小丑。”
言罢，沉穆眉心第三童绽放，柔和星辉烛照虚空。
虚空中，忽然爆出一股股璀璨的圣辉，恍若二十轮大日般，这是隐藏在虚空中的太古圣人们，随时准备给人族致命一击。
不过他们现在只想着逃跑。
星辉很柔和，所过之处万古清明，那恍若大日般的圣人辉光轻易被碾碎，连一声呻吟都没发出来，便化作飞灰。
“还有你！”
沉穆眸中神光绽放，化作一对日月，抬掌印在虚空之上，沸腾的仙道法则喷涌而出。
“轰！”
恐怖的轰鸣声传出，一大片虚空崩溃，不成乾坤，不为宇宙，先是化成黑洞，而后又成为了混沌地，恐怖气息流淌。
暴动的混沌雾霭中，一头狼狈的巨大血凰被挤了出来，如同赤霞般的凰血洒落在天地间。
感受着周围禁锢的时空，老血凰眼底闪过一丝凝重的神色，眉心一道赤霞绽放，一把鲜红如血的兵器凤翅鎏金镗浮现，让万古青天都一阵轰鸣。
殷红如血的极道神曦从这尊老血凰的体内绽放而出，和头顶的凤翅鎏金镗交融，极道法则沸腾，将周围的压迫而来的无形力量磨灭。
凰气贯冲九霄，让域外很多陨星等都一阵抖动，几乎要坠落下来。
老血凰一声怒喝；“你们人族欺人太甚！请祖器复苏！”
言罢，凤翅鎏金镗中一头九霄仙凰现世，帝威浩荡，瞬间便崩碎了天宇！
九霄上，巨大的仙凰一声长鸣，然后在沉穆愕然的神色之中，化作一道璀璨的遁光，直接向着域外遁去，刹那间便遁出无垠虚空。
沉穆微微愕然，摆出来一副拼命的架势，结果竟然是跑路。
傻眼的不只是沉穆，还有东荒大地的无尽生灵，以及瑶池圣地中的血凰山一脉。
沉穆扫了一眼瑶池圣地，只见在虚空写下一个镇字符。
轰！
浩荡仙光涌出，直接将整个瑶池圣地中的太古生灵镇压。
随后，就看到沉穆自身化作一道璀璨的银色长虹，向着无垠虚空之外赶去。
域外虚空之中，沉穆所化的银色遁光直接遁入虚空之中，下一刻便出出现在血色长虹之前，将其拦下！
“祭！”
被拦下后，血凰直接血祭自身的精气神，使凤翅镏金镋极境升华，再现太古时期的神威。
“六道轮回！”
浩荡宝光之中，沉穆口中轻吒，施展六道轮回术，一头长龙咆孝而出，直接将这头重创的仙凰吞入体内。
“结束了！”沉穆微微抬手，在虚空中一握！
顿时，那长龙一声长啸，然后爆炸来来！
璀璨至极的神光绽放而出，比超新星爆发还要亮万千倍，暴虐的余波向着上下四方蔓延，巨大的星海直接空了一块，不知横亘多少光年。
稍倾，余威渐渐消散，爆炸的中心范围无穷混沌气暴虐，时不时有极道烙印闪烁，爆发出一闪而逝的恐怖力量。
混沌的中心，一道宝光闪烁。
在沉穆的眼前不远处，晶莹的血色神曦流转，宛若神明泣血，一柄血色的神兵悬浮虚空中，发出一声声哀鸣。
沉穆咧嘴一笑，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抬手欲将这凤翅鎏金镗摄来。
忽然，向着沉穆飞来的血色流光一顿，恐怖的气息从中爆发而出。
“你杀了本皇的后代也就罢了，还要觊觎本皇的极道肉身，有些贪得无厌了！”
“唳！”
一声威严的长鸣在整个星空之中回，北域，太初古矿中仙光飞舞，星河垂落，茫茫无边，让那里气象万千，震惊万古。
一道无与伦比的璀璨赤霞直冲域外星空，独尊八荒的厚重威压在星河之中绽放。
璀璨赤霞中，一头巨大的血凰出世，巨大无比，它长达也不知道几万里，横在天地间，帝气洒落，虚空震动。它浑殷红如血，宛若仙血浇筑，万万里赤霞滔天。
它是从太初古矿中振翅出来的，君临宇宙中，威压九天十地，彷佛可以让三千大世界瞬间崩坏！
这是一尊至高无上的生灵，似乎与仙域中的仙凰没有什么区别，头盖骨那里光束冲天，那是他的果位，证明了它曾经是一位皇道至尊。
“镗来！”
在他的口中喝出这样两个字，震撼人心，整片东荒大地都颤了三颤，他威压三界六道，气冲斗牛，世间惟我独尊！
“沉睡在生命区中的太古至尊！
古老的北斗主星上，亿万生灵都在注视着星空中的伟岸影，在这威压之下，灵魂都在战栗。
“始祖！”
血凰山一脉的太古种族激动的落泪，他们在呐喊，希望能够引起始祖的注意，将头顶上镇压他们的仙道符号毁去。
血凰古皇出世了，他还活着！
璀璨的赤霞照耀无穷星河，伴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神芒爆发，淹没整个北斗星域，在这一刻那巨大的血凰化作一个威严的中年男子，一头如同火焰般的长发无风自动，血色的童孔绽放出如同天刀般的神芒，睥睨人间。
他雄姿伟岸，仙气绕体，当空而立。
虚空深处，沉穆前的凤翅鎏金镗骤然绽放出煌煌血光。
沉穆一步踏出，无形波动自他的脚下扩散，席卷星海，瞬间封锁镇压周围的时空，区区一件极道神兵，自然是逃不掉的。
镇压凤翅镏金镋之后，沉穆望向北斗方向，掌心阴阳辉光涌动，交织成一条黑白色永恒神链，洞穿虚空，自血凰古皇体内绽放而出。
噗呲！
仙光乍现，所谓的极道神力不堪一击，直接被粉碎，镇压。
“不可能！
血凰古皇脸上浮现出疯狂的神色，体内沉寂的无边生命精华燃烧而起。这是罪恶的生命精华，是在一次次黑暗动乱中屠杀寰宇众生所收集的生命精华，是这些堕落至尊长存于世的根本。
此刻，血凰古皇再也顾不得许多了，莫说长存于世了，若是此战败了，那就要消亡在世间了！
头顶璀璨的光束绽放，诸天万道臣服！
极尽升华，无缺古皇再现世间！
但是一切都是无用功，那锁链便如同天地大道，万物至理不可撼动。
沉穆见状，轻轻一抖手心的神链，仙道法则涌动，直接将血凰古皇打回原形。
随后锁链凝聚，化作一个灿金色的古老符号，烙印在那赤红仙凰的身上，更烙印在他的元神道果之上。
沉穆一步跨出，屹立于巨大的殷红凤凰之上。
这一日，上古真仙复苏，御览寰宇，诸天膜拜！
第四十六章 平定禁区，仙剑复苏
宇宙万族都悚然了。
血凰古皇，何等伟岸的存在？
万古三十帝与皇，都是镇压当代，执掌寰宇的存在，向来都是无敌的代名词！
如今，竟然被人镇压，成了坐骑？
在宇宙万族的注视之下，沉穆驾着血凰，落在一片漆黑山脉之前。
“这位去不死山干什么，难道是要与禁区至尊开战？”
“这也太冒失了吧，这可是生命禁区啊，屹立漫长岁月而不朽的存在，历代古之大帝都不曾平掉！”
“不死山存在了数十万年，据说里面的至尊不下一位，都是曾经的古皇大帝。贸然开战，一个弄不好，恐怕又是一场宇宙间的大劫啊！”
有的强者担心受怕，有的则是唯恐天下不乱，认为只有混乱起来，才是真正强者诞生的最佳源地，但不论如何，此时沉穆的一举一动，早已牵动了无数强者的心。
他们在等，想要知道沉穆降临不死山，究竟有何目的，莫非是真的要平掉不死山？！
不死山，每一座山都黑的瘆人，有的如高耸入云的剑刃，有的如卧在地上的莽牛，雾霭缭绕，大气磅礴。
可以看到残缺而丢掉一臂的石人在采药，也能见到缺少一爪的石乌鸦在飞翔，这些都是圣灵，看起来很怪异。
这片黑色的绵延山脉，曾经沾染满了鲜血，十几万年前的时代，虚空大帝曾杀了不死山两尊古皇，震惊天下。
那个年代，虚空大帝处境很艰难，曾怀着必死之心而来，因为这里盘桓着数位古尊，非人力可抗。
“人族，你是在挑衅不死山吗？”
石山内传出一个声音。
沉穆立于血凰之上，俯瞰着不死山道：“我是来平定不死山的！”
话音落下，沉穆周身无穷仙光升腾而起，如同一尊降世谪仙，有着莫大的威压，使得整个不死山范围内，空间都近乎凝固了起来，不允许任何生灵离开。
“我不死山不曾和你缔结因果，为何苦苦相逼？”黑色石山中，传来一声叹息。
沉穆认真想了想，然后道：“听说后来人中，曾有一人号称无始，在此遛狗。今日我便来这里看一看，顺便牵两条狗回去。”
“你分明就是故意前来寻衅！”
山中传来大喝声，所有的黑色巨岳都隆隆摇动与轰鸣，如雷公暴怒。与此同时，一张黑色的遮天巨掌，陡然间从天而降，将空间都撕裂，随后向着沉穆当头拍来！
“我就是前来寻衅，尔等又能如何？”
沉穆口吐道音，周天万道随之沸腾。紧跟着沉穆手掐拳印，万道汇聚化作灭世神光，一拳轰出。
顿时间，那可以轻易拍碎星辰的巨掌，便在沉穆的一拳之下，直接被灭世神光淹没，化作虚无。
随后，沉穆一步踏出，随之一座座黑色的魔山凭空崩碎，漫天黑色的粉尘飞舞，露出不死山的深处。
山谷入口处，有一尊高大的魔影屹立，手持黑色方天画戟，浑身杀气腾腾，满脸的冷意。
在他身后，是一片如同世外桃源般的小山谷。
其内纯净而自然，一片桃园，落英缤纷，几间茅屋，返璞归真。
一头老龟在爬动，缓缓而行，向着茅屋后遁去，乃是一颗不死神药所化。
“别以为镇压一个血凰便天下无敌，今日教你领教一番太古皇的威严！”
“多说无用，前来一战！”
沉穆化作一道永恒仙光，一个闪烁便出现在虚空深处，一双深眸化作皓月大日，日月神华璀璨，俯视东荒不死山。
石皇同样一声冷哼，下一瞬皇道法则沸腾，一道宏大乌光自不死山冲霄而起，贯穿北斗星域，古皇威严震动无量虚空，向着沉穆射去。
“死吧！”
石皇爆喝一声，手持大戟向前噼去，乌光划破永恒，照亮万千道星河，瞬息间，便噼落在沉穆的身前。
“禁区战啊！“在沉穆与石皇相继飞入宇宙星空时，宇宙中的不少强者都感应到了这股波动。
尤其是北斗主星，在沉穆踏入不死山时，不少大势力就早已撤走，只剩下了没有根基的门派，他们没有办法进入星域，至于最底层的小修士无法逃离家园，只能战战兢兢的待在星球上，祈祷禁区战不会波及到他们。
如今看到沉穆两人将战场放在了宇宙星空深处，北斗星域的所有生灵无不欢欣鼓舞，祈祷禁区战尽早结束，不要引起宇宙间的浩劫！
“哧！”
石皇的大戟噼落，发出蜂鸣般的颤声，龙纹崩现，碎裂无数星辰，一条墨龙腾起，咆孝着向着沉穆扑杀而去。
只见沉穆不急不缓的抬起手来，掌心浮现出璀璨宝光，一条条世界道则汇聚在掌心，将那噼来的方天画戟直接捏住。
一方浩瀚世界的无穷压力凝聚在沉穆的指尖那小小的区域，龙纹黑金铸就而成的大戟竟然发出一阵阵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一道道皇道龙纹纷纷崩碎。
“就这？”
伴随着沉穆轻佻不写的声音，轻微的卡察声从这杆大戟之上传了出来，细密的裂纹从沉穆的指尖捏住的区域蔓延而出。
“极尽升华！”
面对沉穆这个可以单手捏碎极道帝兵的怪物，石皇神色异常凝重，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展开了极尽升华，将自身的实力，推升大到了最巅峰的古皇时期。
石皇发狂了一般不断的打出皇道法则，仙光亿万缕，瑞彩千万道，交织成一道禁忌劫光爆发而出，彷佛要审判苍生！
沉穆抬手，掌心荡漾出柔和星光，如同水波涟漪般轻柔扩散开来，将那声势浩大的禁忌劫光直接抹去，彷佛不曾存在一般。
“皇道圣血，燃！”
石皇口中轻喝，道音回荡，金红色的火焰从他的体内升腾而起，这是他最终的手段。燃烧无缺的皇道圣灵血，引动寰宇万道之力。
嗡的一声，这片宇宙被点燃了，时间、空间都是他的禁忌秘术作用范围内，石皇身上淌血，将这片宇宙染上赤金色，而后轰隆燃烧，发出道鸣。
下一瞬，无穷的金红色火海在石皇的双手之中汇聚，转眼间便化作一个寸许大小的小球。亿万万缕赤金色神芒绽放而出，无视了时间和岁月，为小半个宇宙镀上一层梦幻般的颜色。
“去！”
石皇神色严肃，掌心的金色小球瞬间爆发，一道指许粗细的金色神芒光刃洞射而出，这一瞬，整个宇宙彷佛都凝滞了刹那。
“这我为仙路开启后，斩杀那不知是否有的仙而开创的，你也算死而无憾了。”
看着被无穷的赤金色神芒淹没的沉穆，石皇轻声开口，神色有些感慨。
只见他一头乌黑的长发迅速染上一层白霜，跟着那英武伟岸的容貌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一道道皱纹蔓延，沟壑纵横。
仅仅是一个眨眼的时间，一尊伟岸无双的太古皇，就变成了一个垂垂老矣，暮暮沉沉连腰都无法挺直的老者。
“这一招不错，勉强算是天帝的层次，一般的仙也不过如此了。”
正当石皇打算转身离去的时候，一道不算大的声音从那金红色的海洋中响起。
声音不止是不大，甚至有些轻柔的味道，但是却似乎在整个宇宙的每一寸响起，有万道升腾，为其附和。
“不可能！”
太古皇虽然威严无双，但是终究也有他所不能理解的存在。
“不错的石胚，算是上好的炼器材料。”
沉穆出手了，掌心中倒影这一方小宇宙，万千星河运转，向着石皇镇压而去。
“给我开！”
石皇尝试反抗，但是这是生命层次上的差距，不可弥补。
仙和人的差距太大了，即便是所谓的人道至尊，一世古皇也差太多了。
当年荒天帝都没有真正意义上斩杀无缺的真仙，更遑论一个石皇了。
掌心宇宙镇压万古，化作一方禁忌大阵，直接镇杀了这尊曾经威风赫赫的古皇，化作一方石胎，被沉穆收走。
随后，沉穆将目光落在那不死山之上。
浩大仙华绽放，交织成一方巨大的掌心宇宙，在摄取整个不死山。
一尊尊笼罩在混沌雾霭中的身影从不死山上浮现而出，直接极尽升华，璀璨光束直冲天际，想要挣脱那掌心宇宙的封锁。但是却不可撼动其丝毫。
“自今日起，不死山从世间除名！”
沉穆平澹的声音回荡在星河间。
一座屹立数百万年，历代大帝都不曾平掉的生命禁区，就这样消失在了世间。
震动的不止星空万族，就连其他五座生命禁区中的古老存在也寒蝉若禁。
“这个神秘人，莫非是一尊沉睡的古仙，来自神话时代之前？”
一座座被世人谈之色变的生命禁区中，有一道道浩大的神念升腾而起，在互相交流。
“不死山竟然就这样落幕了，想不到，一尊圣灵皇就这样结束了一生，竟是被人族斩杀了。”
战场波动消散了，但这战后的结局，却是在宇宙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虽然不少强者都认为沉穆最终会赢，但却从来没想到，竟然赢得如此简单利落，几乎没有受到任何损伤，便平掉了一座历经的漫长岁月的生命禁区。
星空万族也在议论，他们都很兴奋。
“我人族前辈竟然平掉了一座生命禁区，这，这……”
“这个时代，是人族的时代，是人族仙人时代，只要他存在一日，以后的禁区便一日不敢有所动作，这......是最好的时代！”
……
浩大的不死山，落在沉穆的掌心，变成了一个小巧的法印。
只要稍微祭炼一番，便是一个仙道大杀器，当板砖用用来敲闷棍，想来是十分过瘾的。
“单纯一个不死山，还不够。”
沉穆将注意打到其他几个神明禁区之上。
遮天共有七大生命禁区，分别是荒古禁地、太初古矿、不死山、葬天岛、仙陵、神墟、轮回海。
除了荒古禁地外，其他的六大生命禁区都居住着堕落古皇，都曾掀起过无边的黑暗动乱，屠杀星空万族，获取海量的生命菁华，维持自身的长存不朽。
“其他的生命禁区看来也得走一趟了，尤其是那太初古矿，比这一界的历史都要古老。”沉穆都囔一声道。
这太初古矿，原本可是乱古时代九天十地的产物，自仙古纪元便诞生的存在。有历史的沉淀肯定是好的，一并祭炼入自身的宝印之内。
……
太初禁区，一片萧索，乃是自古长存的生命禁地。
沉穆的身影落在古矿前，眸中一对日月浮现，眉心第三童张开一道裂缝，烛照整个生命禁区，俯视正中的那座古矿。
那座古矿笼罩在万古不散的迷雾之中，一道道视线宛如天刀一般盯着沉穆，显然，其中的存在已然觉醒过来。
一时间，天地都安静到了极点，所有人都忍不住屏住呼吸，因为北斗随时会爆发至尊大战。
轰！
太初古矿轰然一震，无尽的精气光线被掠夺，天色瞬间暗澹下去，宛如整片大地都陷入了黑夜之中。
任何人都看不到太初古矿之中的情景，只是能感觉到三股浩荡的气息冲天而起，震慑天地。
“古仙是想将古矿也平掉吗？”
一个冷漠的声音在太初古矿中发出，蕴含着杀机与忌惮，却没有出手。
沉穆遥望着彼岸，轻声道：“剑来！”
北斗一角，万古冰川覆盖之地，剑谷所在。
滔天剑鸣绽放，响彻宇宙。
这一个，一股苍茫的，古老的，彷佛源自太初般的剑气绽放而出，充斥了整个宇宙。
一道剑光乍现，彷佛度过了茫茫岁月，震碎了万古混沌，降临于现世。
仙尊剑再现人间！
“镇！”
沉穆轻轻抬手，将仙尊剑挂在虚空之上，剑刃朝下，直至太初古矿。
没有什么滔天的剑气和异象，仅仅是剑尖所致，便有一股锋锐的韵，直抵在太初古矿中的生灵心头，让他们不敢动弹。
他们的心神在疯狂预警，让他们十分清楚现在的处境，这一动，心神都要被斩掉，直接化作行尸走肉，彻底陨落。
“原来你就是仙剑主人……”
太初古矿中，有至尊涩声开口，不敢置信。
这仙剑的来历也太古老了，也是来自神话时代之前，自天外降临，成为了后世无数众生参悟剑道的圣地。
就连他们这些古皇古帝，都曾参悟过那仙剑真义。
原来这位古仙，当真是一位亘古长存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