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之后,刘枫就像个“宝藏男孩”一样,被卢谌、封奕追问个不停。封奕倒是好一些,这卢谌不管怎么样也和自己的主公相处多年,居然还不知道主公居然还会吟诗作赋。
真特么的太阳了狗了,不就是为了泡妞显摆一下吗,怎么还被这两个家伙盯上了呢。刘枫也不好摆出汉王的架子,只能不厌其烦的解释了几句。
翌日清晨,刘枫带着卢谌、封奕二人出现在武功县衙之外。虽说是为红颜而来,实地查看一下“老丈人”的品性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卯时刚过,县衙前已经熙熙攘攘,贩夫走卒往来不绝,更有一些准备告状的百姓、豪绅以及看热闹的百姓聚集在大门之前。封奕道:“看来今日的案件倒是不少,或许可以试一试这个县令的深浅。”
刘枫道:“封兄因何而知案件不少?”
封奕压低声音说道:“主公请看,这些准备告状的人看似拥挤,但大致可以区分出十几波对立的团体。由此可知这些苦主定当不是为了一个案件而来。”
在一阵阵点卯的梆子声过后,县衙大门徐徐打开。只见在三班衙役的“威武”声中,
苏道质稳稳当当的端坐公堂之上。卢谌点头道:“这苏县令坐姿稳重,面相雍容,想来不会是奸佞之徒。”
正说话间,只听得苏道质大声说道:“今日本县升堂审案,各位不必害怕,只管上前诉说冤情,本县一定秉公断案,为尔等做主!”
进入公堂之上的三五十人个个面面相觑,无人愿意去当这个出头鸟。苏道质继续说道:“目前正值夏收季节,午时之后本县还要带领衙役到乡里去察看田间轮作之事。今日各位不必一个一个申诉,只管大胆地按照事实一起述说。”
堂下众人闻言更是疑惑,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是一付疑惑不解地样子。
封奕低声说道:“昔年凤雏庞士元也曾如此半日之内处理县衙百日之公事,难不成这苏县令也有此经天纬地之才?”
在苏道质地再三催促之下,堂上顿时混乱成一片,每个人都叽叽喳喳地述说着自己的冤情和辩解。约莫半个时辰之后,苏道质一边仔细询问着案情,做出明确的断案结果;一边批阅着手中的公文,手中朱砂笔在文件上批注着。
在有条不紊地宣布了八件案子的处理结果,苏道质对剩余几个人说道:“尔等关于田地纠纷一案尚有部分内容需要查证。正巧某家今日也要去南关上营检查夏收,稍后尔等与我同行即可。”
说罢,便在围观百姓的赞扬声中,离开座位径直向后堂走去。卢谌道:“果真见面更胜闻名,此人之能力堪称卓越。即使没有苏姑娘的原因,也绝非池中之物。”
刘枫饶有兴趣的说道:“没想到如今正值双抢季节,我等不如继续微服跟随苏县令前往上营,如此也能实地感受一下关中庶民之疾苦。”
“如此甚好,属下现在就安排车马,我等立刻起身前往上营等待。不过主公,何谓双抢?”卢谌一边答应,一边不解的问道。
“在一个月之内完成冬麦收割和玉米红薯的种植,自然需要耕夫抓紧一切时间抢收抢种,如此可谓双抢矣。”刘枫笑着答道,丝毫没有泄露后世名词的愧疚感。
作为掌管领地内郡兵和预备役的右军师,调集一些车马自然是最为简单不过的了。在刘枫拟定的编制中,军务院由他任院长,祖逖、卢谌分别担任左右军师,掌管野战军、郡兵、军屯等一切事务。
在通往南关官道的茶棚中,刘枫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掌柜的聊着。
“小人不过是因年老无法耕作,故此在这里卖些茶水营生,贵人莫要以掌柜相称,称呼小老儿老胡即可。”这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诚惶诚恐的说道。
“老人家不必如此,想来某家作为流民的时候,境况比起你老可谓天上地下也。如今家中还有什么人?生活如何?”
“原来贵人也经历过流民的苦难?如今可在关中入籍?小老儿和里正甚为熟捻,若是不弃,或可入籍上营。唉,人老了就是话多,想来贵人定不会需要了。小老儿原是并州人,因胡乱举家流徙于此。在苟延五年之后,有幸成为汉王在籍之民。现有良田百亩,两个儿子均以成家立业,家中余粮足以应付一年有余。只可惜老伴死于流徙途中,无福享受如今的安逸喽。”
刘枫皱眉道:“按照汉王定制,每户均有五十亩永业田,一名男丁可分田或开荒五十亩,女口亦可分田三十亩。适才听老丈话语,家中男丁至少三人,女口亦有两人,为何仅有百亩田地?莫非县府有欺上瞒下之嫌?”
感受到刘枫话语之中的丝丝寒意,老者慌忙解释道:“贵人有所不知,南关背靠小华山,可开荒土地原本就不多,再加上中原流民蜂拥而至,自然不可能按照汉王定制分配土地。好在县太爷多次邀请农部专家前来指导,如今每户均能实现一年两熟,虽说秋收以红薯玉米为主,不如小麦金贵,但是混个肚子圆还是没有问题的。”
刘枫点头道:“不错,好的施政就应该是因地制宜。不过敢问老丈,如果其他地方能够保证分配永业田,并允许自己开荒。迁徙途中的川资费用,以及开荒的花费都有官府负责,你愿意举家迁徙吗?”
“这个——不知贵人是何等身份,预教我等迁往何处?”老者期期艾艾的问道。
“孤乃汉王刘枫是也。如今中原各处流民纷纷西来,关中各地已经不堪其重。某家有意将部分熟知我等新政的在籍之民和各地流民混杂在一起,分批迁往荆南一带。那里气候适合种植稻米,可实现一年两熟、甚至三熟。若是荆南开发成功,我大汉将永无缺粮之虞,庶民亦可安居乐业也。”
“小老儿参见汉王,适才有眼不识泰山,万请恕罪!”老者慌忙下跪行礼。
刘枫双手搀扶道:“老人家不必如此,迁徙一事并非强制之举,不知老人家对此有何看法?”
“禀告汉王,我等皆受汉王之生死人而肉白骨之恩,自当以死相报。想来荆南一带纵然险恶,岂能与流徙之时相比。更何况汉王之仁义天下闻名,若是汉王定策,我等定万死不辞!”
“多谢老丈直言,孤心中有数了。稍后苏县令即将到此,您切不可泄露我等身份,只当我等为寻常游学士子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