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玄幻魔法移动藏经阁TXT下载移动藏经阁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移动藏经阁全文阅读

作者:汉宝     移动藏经阁txt下载     移动藏经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两千六百二十二章 寻死之人

    洛河上花船灯火通明,隐约能够见到菱纱稠帘内轻歌曼舞的摇曳身影。

    这是古代华夏的娱乐时代,当然了,仅限于有钱人。

    这个时代的歌妓清倌便如现代的明星,不过不同于现代只要有张脸,就能有走红的机会。

    在这个时代,如果没有一点文采,如果没有一点才艺,想要红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且玉女和****的界限是分的非常清楚的,还有一类就是走感情的。

    若是当红的名.妓看上了谁家公子,那么就会主动与之联系,甚至是主动掏钱,就像是养小白脸,期盼着对方能够将她娶回家,当然了赎身的钱也是女方自己出,不过这种女人大部分都不会有什么太好的境遇。

    因为这是一个大男子时代,几乎没几个女性能够在这种时代里享受自由的权力。

    哪怕这个时代最伟大的女性,掌握着最强大的权力。

    这个时代的女性存在的意义只是货物、筹码或者生.育工具,所谓的相敬如宾,也只是一句笑谈。

    这是根植在中国男人心底深处的潜意识,武则天掌权那么多年,可是也只有在最后那十几年,才敢登基。

    不是因为她多有勇气,而是因为她的追求,她的野心。

    因为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已经没几年好活了,她希望自己临死之前,能够坐在那个位置上,就算是死,也要死在那个黄金宝座上。

    事实证明,她低估了自己的寿命,也高估了男性反抗她的勇气。

    当她掌握了绝对的权力之时,她知道了,原来男人也不过如此。

    是人都怕死,人要是死都不怕了,那就没什么能够威胁到她了。

    一个踉跄的身影印入白晨的眼帘,那是一个失去了勇气的男人,眼中毫无光彩,一步步的走向洛河,走向深处。

    这时候的河岸边只有白晨一人,白晨看着那个人不断的深入,河水已经没过了那个人的胸前。

    白晨犹豫了一下,考虑着要不要救他。

    见死不救?这不是白晨的作风。

    可是救他?救的了他的人,却救不了他的心。

    “喂。”白晨还是叫喝了一声。

    那人回过头看了眼白晨,眼中带着浓浓的丧气。

    “你不用劝我,我活着已经没有希望,让我去死吧。”

    “不是……我是觉得你要死的话,最好是去找个没人的地方,你死在这里,浮在河面影响人家姑娘做生意。”

    “你……你……”那人本就在绝望之际,却谁料的到,眼前这人不但没有劝阻,反而落井下石。

    “而且你也影响洛阳的治安,公门的官老爷发现你后,必然以为你是被谋害的,便要追查凶犯,结果查来查去又发现你是自尽,浪费官老爷的人力、物力,你说你这么做对不对?”

    “额……”

    “再者说,你死在这里,附近的百姓知道这里淹死人了,就不敢再来这里了,这里的花姑娘就没了恩客,没了恩客就没饭吃,你与人家无冤无仇,何苦要害了人家。”

    “我……”

    被白晨这么胡搅蛮缠一番,此人犹豫的看着淘淘河水,却失去了再往前一步的勇气。

    人就的时候,全凭一气用事,这股气泄完了,就再也没有勇气了。

    那人颓丧的回到岸边,身上全是水迹泥垢,好不狼狈。

    “公子说的对,学生糊涂……”此人垂头丧气的说道:“我这便去找一处清静之地,了却残生。”

    “你死都不怕,还怕活着?”白晨淡然说道。

    “活着累,倒不如死了洒脱利落。”那人目光闪烁不定。

    “说说是怎么回事,俗话说一人计短,二人计长。”白晨便开口问道。

    “学生白舒,字洛彬,乃太学院学生,今日却遭致无妄之灾,洛阳县令公子周康嫉我学识文采,构陷我盗窃,并在我的房内找到一枚玉佩,院长便将我逐出太学院,连原本要举荐我的举荐信都落空了,如今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在这个时代,一份举荐信对于一个考生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就如前言所说的,没有背景的人几乎都不会中榜,因为考官是先看举荐信再看文采学识。

    这举荐信就像是一个背景,得了谁的举荐信,那就是谁的门生。

    可以说写举荐信的人越是官高,那么中榜的几率越大,受到重用的几率也就越大。

    哪怕是退一万步来说,即便是金榜题名,若是没有举荐信,多半也是分配到偏远地区当个小小的九品官正,可是如果是举荐人背景深厚,那么很可能会在洛阳乃至周边地区当官,天子脚下,****近臣,得到的机会自然也要大上许多。

    可以这么说,金榜题名是悬崖对面的昙花美景,而举荐信就是这通往彼岸的桥梁。

    “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果然是废物。”白晨撇了撇嘴。

    “你说什么?”

    这白洛彬也如之前的秦沛一般斯斯文文,却由不得别人说他是无用的书生。

    在他们的眼里,他们是这世界上最高贵的一群人。

    不只是身份上的高贵,精神上也是高洁如莲,由不得旁人半点诋毁。

    “你这等无能懦弱之辈,根本就做不了官,哪怕是做了官,也是个庸官,还没入官场便被人捉弄构陷,若是入了官场,不出三年轻则丢官卸职,重则人头落地,满门株连。”

    “你……你……你信口雌黄……”

    “我信口雌黄?我不过是说出实情而已,小小的县令公子,便能让你身败名裂,你又何德何能能够站在朝堂上,面对朝堂上的血雨腥风?”

    “我学的是治理天下的大学问,不是学那阴谋诡计的下作之法。”

    “治理天下?那好,我便问问你,你可知洛阳缺什么?”

    “什么缺什么?我又不是官员,怎知缺什么?”

    “做官就如做人,需要心思细腻,你说你学的是治理天下的大学问,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不关心这洛阳百姓需求,不看时局政务,等你当了官之后,你怎么治理天下?”

    “那你告诉我,洛阳缺什么?”

    “缺水。”

    “胡言乱语,洛阳城内四条大河,洛河、伊河、瀍河、濲河,如何缺水?我更未曾听闻洛阳城内没水。”白洛彬愤慨的说道。

    “朽木难雕!”白晨鼻孔轻哼一声:“如今正值旱秋,天干气躁,多日未曾下雨,这洛河河水也已经下降了三个水位,这也是上流农田蓄水断流的缘故,这叫做蓄田,若是平时正常水位,你早就淹死了,若是再有半个月不下雨,四大河都将因为水位太低,导致商船难行,而洛阳粮食也是走河道,到时候粮商只能走陆路,洛阳周边山高路野,运送粮食的费用必然增多,而这也将导致洛阳粮价上扬,百姓就将买不起粮食,你听的懂么?”

    “这……”白洛彬被白晨训的哑口无言,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这其中居然还有这门道。

    不过白洛彬又觉得自己只是一时疏忽,不肯服软:“我只是一时不察,而且平日里我苦读圣贤书,如何能懂得这些?”

    “圣贤书里教你如何治理天下吗?”

    “自然是有,只是需要领悟。”

    “那我问你,这国家如何治理?”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没思考过,不过只要给我一些时间,这些道理会如水到渠成,自然而通。”

    “罢了罢了,一个迂腐的穷酸书生,若是让你当了父母官,也只是一个庸官,还是去死吧。”白晨失望的摇了摇头。

    “眼见为实,我都没当官,你便说我是庸官,你又凭什么说我当不好这官?”

    “凭什么?自然是我问你答,你却没能答出,如此基本的问题,你都没想过,指望你当了官之后再想吗?”

    白晨冷笑道:“在当官之前,你就要想清楚,你要如何当这官,你觉得秋考会考什么?考你孔孟大义?还是考你四书五经?都不是……考的是为官之道,考的是民生大计,考的是国势大运,考的是经天纬地,你说你能答出什么东西?若是你能答出其中一项,我便为你谋一份举荐信。”

    “当真?”

    一听白晨能给他弄到举荐信,白洛彬整个人都精神了,再看垂柳下安坐的白晨,却显得有些气宇不凡,多半是哪家高阁子弟。

    “兄台,您是?”

    “你不要管我是谁,我问你答,答的出来,我便对象承诺,答不出来,你这辈子也就只是个穷儒,文不成武不就,百无一用的书生。”

    只是,白洛彬本就只是死读书的书生,从来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对于白晨问的这些,他从来都只觉得是旁门,他从来不屑学习,如今临场被白晨考问,他如何能答的出来。

    一时间,白洛彬记得前后乱窜又是拍头又是急恼,而他这般的急躁,更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更不可能答出白晨问题。

    “给学生一些时日,待得学生温习之后,自然能够答的出来。”

    “他日你入考场之时,考官可否准你回去温习些许时日?”(未完待续。)

第两千六百二十三章 白马寺

    “你……你这是强人所难……”

    “强人所难?笑话……一个穷酸,凭什么让我浪费时间为难?你也要配才行啊。”

    白晨满脸的不屑,如今的朝廷,多半都是这类人,政治斗争,敛财结党玩的那叫一个溜,真要让他们治理国家,他们却个个成了酒囊饭袋。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你不过是狗眼看人低!”

    白晨撇了撇嘴,满脸的不屑,有可能是自己低估了他,不过再高估他又能有多高?

    啪啪啪——

    白晨刚走几步,却见一老妇轻轻的拍着手,那老妇的身边站着一人。

    “娃子,你是谁家的孩子?”

    白晨愣了一下:“老夫人,您是?”

    “老身本是来此散心,已经站在这一段时间了,你这娃子倒是特别,言中高意,暗藏玄机,可是今年秋考考生?”

    “不是。”白晨摇了摇头:“小子乃是江湖人,老夫人快请走吧,您身边那侍从都快用眼睛杀死我了。”

    “江湖人?”老妇人皱了皱眉头:“娃子,老身看人居然看走眼了,江湖人苦啊,你一身才学,何苦要在这江湖中摸爬?”

    “一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是我选择了江湖,是江湖选择了我。”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老妇人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说的好,每个人都在江湖之中。”

    “见笑了。”白晨抱拳离去。

    “太夫人。”身边的侍者凑近老妇人,眼睛看着白晨离去的恍惚身影:“可要小人去查查他的底?”

    “不用。”

    “太夫人,您似乎挺欣赏这小子的。”

    老妇人轻描淡写的撇过头,淡淡的扫了眼侍从。

    侍从浑身一颤,连忙退后两步,低下头身体颤栗不止。

    “这天下是朕的,可是并不是天下每一样好东西都要握在手中。”

    这老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千古唯一的女帝武则天。

    论功绩她不比历史上的任何一个皇帝差,比起先辈不差,比起后辈更不差。

    白晨离去的时候,眼中隐隐有些诧异,他认出了老妇人是谁。

    因为武则天登基那日,自己就在朝堂上,目睹了这一切。

    不过半个多月的时间,武则天的气质就变了。

    这就是气运加持?王者之气?

    那股气运隐隐有些抗拒自己,也许武则天与她身边的侍从没有发觉,可是她身上的气运却发现了。

    当然了,自己没有恶意,所以气运对自己的抗拒也不是很强烈。

    白晨刚回到客栈,就见里面被丢出来两个人。

    “滚,这是鸿运客栈,不是吃白饭的地方,更不是你们这种乡野村夫能来的地方。”

    白晨定眼一看,却发现这两人不就是昨夜住宿客栈的那两个伙计么?

    白晨记得粗胖的那个叫阿陈来着……

    “你们二位这是?”

    两人看到白晨,就跟见鬼一样,脸上原本就狼狈不堪,此刻更是惶恐不安。

    “客官,您认识这两个贱民?”这客栈的伙计原本还气势汹汹,看到白晨与这二人对视,立刻露出奴颜婢像,讨好的凑上前来:“可是与这二人有过节,小的帮您……”

    啪——

    “说谁贱民?”白晨毫不留情的赏了这伙计一巴掌,他自己也不过是个下人,怎好意思说别人贱民?

    “公子,您……”伙计有些被打懵了,捂着脸看着白晨。

    “去,再给我开一间上房。”

    “啊?做啥?”

    “我两个朋友入住,怎么?我这两个朋友没资格?”

    “不不……有资格,有资格。”

    那伙计疾跑的回客栈里,暗骂自己嘴贱。

    “你们两个怎地沦落至此?”

    “唉……今晨老板娘把我们两个驱逐了,说是我们没能护住老爷……”阿陈苦恼的看着白晨,颇为委屈的说道。

    “我们本是衡阳人士,身上又五盘缠积蓄,只得来这洛阳碰碰运气,找到这鸿运客栈,本想着我二人也算熟手,做事也不偷懒,该能找到一份活计,怎料那人听说我们是来找活的,二话不说就把我们赶出来。”

    两人的目光躲闪,显然是有些惧怕白晨。

    毕竟昨夜与狄仁杰的交流,他们都看在眼里,听在耳中。

    眼前这人近乎于妖的智慧,却是让两人惶恐。

    似是只要被他看上一眼,都会被他勘破心神。

    “算了,你们丢了饭碗也是受累于我,暂时就先跟我身边,他日我若是离去,再帮你二人寻一份好差事。”

    “啊……”

    “啊什么,还不谢过公子。”另外一人连忙拉着阿陈跪下给白晨磕头。

    白晨皱了皱眉头:“别没事老磕头,我烦这套虚礼。”

    “你叫阿陈是吧?你又叫什么?”

    “小人阿山。”

    “阿山,阿陈……”白晨随手丢给两人两吊铜钱:“去换身衣衫,还没吃饭吧……先让这里的伙计给你们准备一些吃喝,想吃什么尽管吃,只要你们吃的完,别怕我付不起钱,不过先说好,能吃多少点多少,我虽然不在乎钱,不过我却不喜欢铺张浪费。”

    “谢公子,谢公子……”

    阿陈是实在人,差点又要给白晨磕头,阿山一看白晨眼中不快,连忙拉住阿陈。

    两人是真的饿坏了,在桌子上一阵狼吞虎咽,虽说白晨说不用在意吃喝开销,不过两人也是厚道,不敢点什么贵的,两盘素菜,碗里的饭却是连续添了十几次。

    “伙计,上几道好菜,这两盘菜淡出鸟了。”白晨吆喝着说道。

    “公子,不用,不用了……两盘菜已经够了,我们平日也就吃这些。”

    “够个屁,本公子不用吃啊。”白晨瞪了眼两人。

    白晨嘴上虽然这么说,不过却没动筷的意思,有时候看别人吃饭也是一种乐趣。

    “吃啊,光吃素菜有屁的力气,菜点了就给我吃,吃不了也要兜着走。”

    两人都是本份人,一边扒饭一边的流眼泪。

    他们前后也找了几份活计,当然知道什么是钱难赚shi难吃,从来没有哪个主子会对他们这么好。

    不过他们的这个新主子,就是有点吓人,看着白白净净的,可是却总是给人一种胆战心惊的感觉。

    他们之前的干活的那个客栈老板,其实二人也是知道一点客栈老板的底子。

    可是即便是客栈老板那种人,也没有眼前的白晨给他们的感受深。

    “公子,您对我们这么好,以后您就是要我们上刀山,下油锅……”

    “停,我不需要你们给我上刀山下油锅,我雇佣你们,你们给我干活,我也没有违法乱纪的事情要你们做,你们是本分人,那就做本份事,发那些狗屁誓言做什么。”

    翌日,白晨就带着两人去了白马寺,如今的白马寺素有天下第一的美誉,僧众众多,而且多是习武的武僧,看守寺内产业,名流也喜欢来此赏花观佛。

    只是,来到这白马寺前,白晨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白马寺就如先带带少林寺一样,看似恢弘宝刹,实际上却已经落入下乘。

    并非说佛门寺庙就不能典装精修,只是说内蕴不可失,寺庙毕竟是方外之地,染了尘俗之气,就如青莲染污浊一样。

    阿陈和阿山却是对着眼前宏伟宝阁叹为观止,对他们来说,眼前的白马寺就是佛门圣地,方外净土,看上一眼就能洗涤心灵,褪去浊气。

    白晨正要入内,便被两个持棍武僧阻拦:“闲人免进。”

    “两位师傅如何看出本公子是闲人?”白晨手中扇子一展,脸上露出一副不满的态度。

    “知道今日寺内谁人来访么?”左边的僧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

    “不知,难道两位师傅也以尊卑分宾客?贵贱论交集?”白晨反问道。

    “人自有贵贱,皇亲国戚与你这等寻常百姓,如何能比?”

    “佛说众生平等,两位师傅平日恐怕是从不参禅念佛吧?”

    “我管你.妈的平等……”

    这两个和尚哪里有半点佛门的修为,有的全都是市井无赖泼皮的蛮横。

    只是,这和尚话音刚落,白晨抬起一脚,直接踹在那和尚小腹上。

    “大胆狂徒!你敢在此伤人?”另外一个僧人举起棍子就要朝着白晨当头砸下去。

    “公子小心。”阿山也是一股子的蛮劲,二话不说就拖着他那粗重的身躯撞在和尚的身上。

    和尚在地上连滚几下,一头的灰头土脸:“你们……你们有种别走……来人哪……打人了……快来人啊。”

    “公子,我们快走,这两恶僧不好惹。”阿陈连忙说道。

    “藏污纳垢之所,不来也罢。”白晨点点头,却一点都没急切离去,只是漫不经心的迈着步伐。

    阿陈和阿山跟在白晨的身边,却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只盼白晨能够走的快一点。

    无奈白晨就这一副脾气,心情不爽的时候,谁的面子都不给。

    就在这时候,寺内传来一个女人的喝斥:“何人在此喧哗?”

    白晨回头看了眼,是个中年轻妇人,那妇人却是一身官服,身姿丰韵,眉心印着三瓣梅烙,美目如利刃扫过闻讯而来的僧众。

    “惠安,怎么回事?”

    “上官大人,是那三个泼皮来此捣乱,我等好言相劝,让他们速速离去,他们反倒出手伤人,我等这才集结师兄弟打算将他拿下,讨个公道。”(未完待续。)

第两千六百二十四章 庸医,神医

    几十个僧人已经把三人团团围住,个个手拿长棍指向白晨。

    “你是何人?敢再次放肆?”上官婉儿冷视着白晨。

    在上官婉儿打量白晨的同时,白晨也在打量上官婉儿,青装白纱,身姿丰韵又不臃肿,眉黛勾月,朱砂红唇。

    华夏第一位女官,也是近代建国之前的唯一一位女官。

    才华纵贯朝野,爷爷上官仪乃是李治时期的宰相,没斗过武则天,而后被武则天反杀,后得武则天赏识收为内侍,因为抗命差点又被武则天杀死,额头被刺字,所以以梅烙遮掩。

    对于上官婉儿这个人,白晨没太多的喜恶,也就是所谓的无感,在影视作品中她的形象比较正面,实际上在朝堂上又能有几个底子干净的。

    白晨对她没什么喜恶感觉,主要是因为上官婉儿实在是没什么值得梳理的地方,简单的说就是墙头草,先是依附武则天,而后又依附太平公主,最后又想向李隆基投诚,可惜李隆基没鸟她。

    “你又是何人,此乃庄严圣地,你又何德何能在此喧哗。”白晨淡然说道。

    阿山和阿陈都为白晨捏把汗,对面那女子明显身份高贵尊荣,白晨还在这与她抬杠,明显是找死的节奏。

    “大胆狂徒,此乃上官内舍人。”

    上官婉儿身边站着一个大红袈裟披肩的俊朗僧人,这僧人虽然身披袈裟,可是白晨却没在他的身上看到丝毫佛门庄重,有的只是市井之气,而且再披上这僧袍,没一点佛门高僧的样子,反而带着几分****。

    对于寂寞空虚的女人养个面首,白晨可以理解,大家都有需求不是么。

    不过这庄严圣土弄得乌烟瘴气,拿着僧人做掩护,败坏的只是佛门的清誉,这白马寺的千年净土如今却成了藏污纳垢之所,实在是让人唏嘘。

    白晨看了看周围这些僧人,却是一个真正的和尚都没有,比起戒杀更没佛门僧人的样子。

    “妖魔鬼怪,乌合之众。”白晨撇了撇嘴。

    “大胆!给我拿下他!”上官婉儿勃然大怒,立刻喝令叫道。

    十几个无声大喝一声,便朝着白晨包围过去。

    白晨伸手一捞,已经抢过了一根长棍,单手一撑,将四面砸落的棍子挡住,再一记扫堂腿,十几个僧人以相同的姿势向外翻倒出去。

    白晨随手转过长棍,尾端重重的砸在地上:“跳梁小丑。”

    地面龟裂,所有僧众见白晨如此武勇,全都吓得连连退后,不敢上前。

    白马寺不小,可是也就百余号人,上官婉儿这次低调前来,就带了两个随行侍从,如何能拿的下眼前这如狼似虎的家伙。

    面对傲慢无礼的白晨,上官婉儿气的脸色铁青。

    白晨却是潇洒从容的挥了挥手:“走。”

    “大人,就这么放他走了吗?”

    上官婉儿身边的僧人不甘心的问道。

    “不放他走,那你去拿下他?”上官婉儿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怨气。

    白晨并不打算为难上官婉儿,说起来她也只是一个可怜的女儿,有点文采却没有匹配的能力,徘徊于阵营之间。

    根据史书上的分析,其实白晨还是相信上官婉儿倾向于李家,投靠武则天和太平公主其实也只是权宜之计。

    可惜最后李隆基也没接受她的投诚,反而被当场斩首,这就是她最悲哀的地方。

    “公子,您刚才太厉害了,十几个秃驴居然愣是没打过您。”

    阿山和阿陈原本都是替白晨担心,却没想到白晨居然以以寡敌众。

    这时候前面街头围着一群人,传来一阵嘶喊声。

    白晨三人推开人群,只见一个游医被一对夫妇拉扯厮打着,他的摊子也被这对夫妇砸烂。

    地上还裹着一个草席,白晨发现这草席中居然裹着一个小女孩。

    从他们的谈话对骂中,白晨听明白了,这是一起医疗纠纷。

    这游医不知道给女孩吃了什么药,病没治好,反而把人医死了。

    现在夫妇两正打算拉这游医去衙门,白晨走上前,拉开草席。

    那夫妇一看白晨要动他们女儿的尸体,立刻就要上前阻止。

    阿山和阿陈立刻拦住了夫妇两个,白晨看了眼小女孩。

    女孩已经没了气息,脸色一片於黑,看起来是中了奇毒。

    白晨伸手在女孩的身上连续点了两下,女孩突然哇的一声,卷起身躯,嘴里不断的吐出秽物。

    “你们看你们看……这女孩没死,这女孩没死……这两人想要讹我,他们是骗子,是骗子。”

    白晨转头看了眼那游医:“阿山阿陈,给我打断这庸医的手脚。”

    “啊?”阿山和阿陈都愣了。

    “啊什么?不听我的话是不是?”白晨眉头煞气凝重。

    “你们要干什么?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救命啊……救命啊……”

    那庸医一看阿山和阿陈靠过来,立刻就想要逃遁,可是围观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根本就钻不出去,而且这些人多少还是有点仗义,故意将庸医推回地上。

    “让你看病!让你看病害人……”阿山抬起脚就踹在这庸医的肚子上,阿陈也加入了殴打的行列。

    夫妇两立刻跪地上,抱住自己的女儿痛哭着,丈夫更是不住的给白晨磕头:“谢谢神医,谢谢公子。”

    “起来,以后莫要找这种庸医治病。”

    “是……是……”

    两人的脸色都是后悔不已,只是看他们的脸色,却又有些吞吞吐吐。

    若是有钱,他们又怎会找这街头摆摊的庸医,就是因为没办法,他们才死马当作活马医。

    白晨走到那摊子前,摊子上挂着一副对联,妙手回春游四方,起死回生济天下,横劈神医再世。

    这对联的口气倒是不小,可惜坐在这摊子的主人却是不折不扣的庸医。

    “把他给我丢远点,不要让他碍了我做生意。”白晨大大咧咧的坐到摊子上:“来来来,谁想看病的,都可以来试一试。”

    只是,却有不少人都只是看热闹,虽说白晨刚才一下就把以为死掉的女孩救活,可是谁知道这是不是在演戏。

    “前三个免费。”

    一听免费,立刻就有人带着占便宜的心思,坐到白晨的对面。

    这是一个瘸腿的老头,皮肤粗糙干皱,衣着破烂,看着就是个乞丐,脸色有些痛苦。

    “老孙头怎么跑过去了?”

    “这死老头就懂得占便宜。”

    “他在这条街乞讨了几十年,也没听说他有什么病吧?”

    这个叫做老孙头的老头,却不理旁人非议:“大夫,我的病您能看不?”

    “老风湿?”

    “大夫,高明,可能治?”

    老孙头看着没病,实际上他一直有多年隐疾,老风湿。

    这老风湿算是老人病,几乎就无法治疗。

    因为老年人的身体衰竭,导致骨骼疏松,再加上长年累月的不健康环境,要是没一点病,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老乞丐。

    平日里倒还好,可是一到这刮风下雨,那就剧痛无比,简直就比现代的天气预报还准。

    “你这病都写脸上了,我再无能也该看的出来了。”

    今天的天气正好有些阴,老孙头的风湿病又犯了。

    白晨拉过旁边的长凳:“把腿放上来。”

    “不是这条腿……是那条瘸掉的腿。”

    “啊?”

    “放上来。”

    老孙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扶着腿送到长凳上。

    白晨伸手一捏一掰,只听老孙头惨叫一声:“啊……”

    紧接着就抱着腿在地上滚起来,众人看的触目惊心。

    “你这人怎么这样?”

    “是啊是啊,老孙头虽说是乞讨为生,可是你怎能如此捉弄他?而且还下此毒手。”不少人都是街坊邻里,一见白晨这个生人欺负老孙头,立刻就上前打抱不平。

    “咦……我的腿……我的腿……我的腿不瘸了……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啊……我我我……我都瘸了四十多年了,怎么会……”

    这时候那几个原本为老孙头打抱不平的人,全都愕然的看着活蹦乱跳的老孙头,满脸的不敢置信。

    “老孙头……你……这怎么可能?”

    一些熟知老孙头的人都知道,老孙头年轻的时候,是被一个在街头策马啊的校官撞断了腿丢了活计,这才沦落到祈祷为生的。

    如今却见瘸腿瘸了几十年的老孙头,居然被治好了腿,那叫一个震撼。

    “神医……神医啊……请受老朽一拜。”

    “走开,别当着我做生意。”白晨没给老孙头半点好脸色:“还有谁的,速度一些。”

    众人又惊又疑的看着白晨,先前他们怀疑白晨的医术,所以不敢上前,如今却是震撼于白晨的医术,所以也不敢上前。

    就在这时候,一个蒙面放富家小姐从人群里出来。

    “先生,您什么病都能治吗?”

    “什么病都能治。”白晨点点头道。

    这时候,人群里传来一阵低声的议论。

    “那不是王家的小姐么……”

    “她那病根本就没人治得好。”

    “是啊,我听说她爹为了给她治病,花了大价钱请了宫里的御医,都没能治好她的病。”(未完待续。)

第两千六百二十五章 神医!

    “包治百病。”白晨平淡的语气回答道。

    女子的身姿婀娜,可是白晨却知道其他的东西,看到其他人看不到的东西。

    女子的眼睛很漂亮,柔和中又带着几分希翼,又有几分的害怕。

    凝视着白晨许久,终于鼓起勇气,伸手去摘自己的面纱:“我这……”

    “等等……”白晨叫住了女子的动作。

    “怎么?”

    “不用摘下,我都知道。”白晨点了点头,给了女子一个安心的眼神。

    “你都知道?”

    白晨拿起桌子上的银针:“姑娘,冒犯了。”

    白晨突然出针,毫无征兆的刺入女子的脸上。

    “啊……好痛……”

    “别动。”

    女子真要退缩,白晨又连续几根针刺入。

    女子只觉得脸颊发烫,却僵直了身体,不敢乱动。

    前后不过一刻钟的时间,白晨已经收针。

    “好了,姑娘请回。”

    “好了?”女子不由得摸了摸脸颊,眼中露出一丝惊愕。

    女子拉下自己的面纱,一张秀雅的脸庞印入众人眼帘。

    “呼……好漂亮……”

    “这女子不是王家小姐……不是王家小姐!”

    “王家小姐哪里有这么漂亮?”

    “没错,王家小姐在十年前就因为一场大病,留下了病根,脸瘫了,这也导致她如今二十岁了,还没出嫁,这女子貌美如花,哪里是王家小姐?”

    不管周围众人如何议论,却难掩女子激动神色,她不断的用手抚摸自己的脸颊。

    泪水止不住的淌落,嘴里嚷嚷自语着:“好了……好了……我的面瘫被治好了……我我……”

    “姑娘……请走开,别妨碍我做声音。”

    “先生,请受小女子……”

    “别跪!我说过是免费,就连这礼节也不受,你若是再多言,我就再给你来几针,让你重新变成以前的那个样子。”

    王家小姐一听,顿时僵住了身体,连忙退后,可是退到人群之前,还是深深的给白晨行了一个鞠礼。

    “先生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

    “真是王家小姐?”

    “没错,是王家小姐,这身形,这声音,如何不是王家小姐。”

    “这怎么可能,她可是得了面瘫啊?没听说过面瘫还能治好的。”

    “那小子就在王家小姐的脸上扎了两针,这就好了?”

    “神医!神医啊……”

    突然,人群变得群情激奋,全都恨不得冲到摊子前,全都争先恐后的想要扑上去。

    “阿山、阿陈,谁要是没病跑这来,就给我打折他的腿。”白晨平淡无奇的说道。

    “是,公子。”阿山和阿陈全都是满脸横肉,五大三粗的样子,先前揍那庸医之前,可是吓了狠手的,一时间,没人再敢胡乱上前。

    过了几息,终于有个中年男子走上前,这中年男子不过四十出头,却形同枯槁,脸色黯淡眼睛无神,就像是病入膏肓的垂暮老者一样,还不住的咳嗽。

    “大夫……我……”

    “肺痨,是肺痨……快跑……”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所有人就像是看到了恶鬼一般,全都吓得向后退缩。

    中年男子的脸色更加黯淡,可是却没有太多的言词。

    他们的恐惧是对的,因为他的确是得了肺痨。

    肺痨在这个时代,就等同于绝症。

    如果做比较的话,就相当于现代社会的埃博拉一样可怕。

    就连阿山和阿陈都吓得不敢接近,眼中充满了恐惧。

    “张员外怎么得了肺痨了?”

    “难怪这小半年来,他都未曾露面过,原来是得了这病。”

    “怎么会这样,张员外这么好的人,每年都铺桥修路,还设施粥铺……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得这病?老天还有没有眼啊?”

    “好人没好报……好人没好报啊……”

    白晨看着中年男子:“手伸出来。”

    “大夫,我这病……”张员外犹豫着,他是怕传染给别人,别说是在外面,即便是在家里,他都是把下人驱赶开,不敢让他们带在身边,怕把病传给他们。

    “伸手。”白晨淡然说道。

    “大夫,我得的是肺痨。”张员外犹豫的说道。

    “你坐在这里,不会只是为了跟我说这句话吧?”

    “我怕这病会传给你……”

    “我是大夫。”

    张员外犹豫着,终于还是把手伸到了白晨的面前。

    白晨猛然扣住张员外的手腕,下一瞬,张员外就惨叫起来。

    “啊……好烫……好烫……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的身上要烧起来了……”

    白晨却始终紧紧扣着张员外的手腕,不管张员外如何的叫喊。

    一旁的人都看的触目心惊,议论纷纷起来。

    “这小子不会把张员外治死吧?”

    “张员外叫的那么惨,那小子到底是在治病还是杀人啊?”

    “如果张员外死了,我们就把那小子拉去衙门。”

    一刻钟后,白晨终于松开了张员外的手腕。

    张员外粗重的喘息着,站了起来:“大夫……你到底是要……”

    “你的病好了,走开。”

    “什么我的病好了,你根本就没给我治病。”

    张员外自己没发现,可是周围围观群众却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张员外的脸色怎么会变得那么好?”

    “不会自是气色好,而且中气十足。”

    “这哪里像是病入膏肓的人?这明明就是壮年啊。”

    “难道张员外的肺痨真被治好了?”

    “这怎么可能?他得的可是肺痨啊。”

    “是啊,谁听说过,肺痨也能医好的?”

    “而且还是这么一刻钟的时间。”

    “这可不一定,你们可别忘记了,先前的孙老太瘸了几十年的腿,王家小姐的面瘫,都被治好了。”

    白晨看了眼张员外:“你的病好了,而且你会长命百岁。”

    “啊?我……”张员外也发现了,自己身体所有的难受,似乎都消失了,完完全全的消失了,就连旧疾似乎都没有了。

    自己的身体,感觉就像是回到了二十岁的时候一样。

    张员外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身体在微微的颤抖着:“我的病真的好了?”

    “别打扰我做生意。”白晨喝斥道。

    张员外在自己的袖袋里摸了摸,掏出一锭金子,放到白晨的面前:“先生,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

    白晨伸手握住金子,用力一捏,然后放回到张员外的面前:“收走,如果你不想我捏碎你的手脚的话。”

    呼——

    “这得有多大的力道,才能把这金子捏成这样啊?”

    “这小子的力气简直能手撕老虎了吧?”

    张员外被白晨这么不近人情的态度搞的进退不得,尴尬的站在当场。

    “多做几件善事,我抱你长命百岁,一生无病无痛,去吧。”

    张员外行了个稽礼,拿起变形的金锭,缓缓的离去。

    “快让让……快让让,张寡妇……快到了,应该还来得及。”

    先前的孙老头去而复返,身边还跟着一个妇人,手上还牵着一个少年。

    那孙老太此刻可以说是健步如飞,来到摊子前,直接就跪下了。

    “神医,救救这孩子吧。”

    “这不是张寡妇那瞎子儿子吗?”

    “可惜了……三位免费的已经过了,以这位神医的医术,这收费怕是不菲吧。”

    “过了?已经过了?”孙老头愕然的看着白晨。

    “是的,三个免费病人已经过了,现在我开始收费了。”

    围观众人又是一阵唏嘘:“唉……这都是命啊。”

    孙老头又开始不住的磕头:“神医,您把我的腿收了吧,求求您,救救阿牛吧。”

    “我说过,免费病人已经过了,现在开始收费。”白晨依旧是一副平淡的语气。

    这时候,没有离去的张员外走上前,又是行了个礼:“先生,可否由在下垫付。”

    “可以。”

    “请问是多少钱?”

    “一文钱。”

    “啊?多少钱?”

    “一文钱。”

    “呼……先生,这……这是不是太……太便宜了?”

    张员外原本都打算好了,大出血一番,除了回报白晨对他的救命之恩,同时也算是行善积德。

    可是白晨要的诊金,却让他大出意外。

    不是太高,而是太低了……

    一文钱?别说是张员外了,就连孙老头都掏得出来。

    “我有我有。”孙老头干巴巴的手上在怀中摸了摸,的确是摸出一枚铜板,小心翼翼的放到桌子上。

    白晨点点头:“拉他过来。”

    “阿牛,别怕痛。”孙老头低声的嘱咐道:“等下你就能看到了。”

    阿牛被送到白晨的面前,白晨食指在阿牛的脑门点了一下。

    阿牛慢慢的抬起头,表情有些木讷,又看了看孙老头,又看了看张寡妇:“娘亲?”

    “阿牛……你?”

    阿牛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捏了捏,又看向孙老头:“孙爷爷?”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空前绝后的惊呼声:“太神奇了,太不可思议了……就那么一点,这小瞎子就好了?这怎么可能?”

    “神医……神医啊。”

    “阿牛,快跪下,快给神医磕头。”张寡妇和孙老头全都激动不已。

    一旁的张员外却是充满了震撼,这哪里是医术,这根本就是神术!

    随意一点,居然就把瞎子的眼睛医好了,仙术也不过如此吧?

    再想自己先前得到医治的时候,却是痛苦难当,浑身犹如放置于油锅之中一般,张员外不自觉的颤了颤。(未完待续。)

第两千六百二十六章 痛在哪里

    “让开……都给我让开。”

    就在这时候,几个家丁打扮的人将人群推开,然后一个大腹便便的锦衣男子走了出来。

    那锦衣男子一屁股坐到白晨的面前,椅子发出哀嚎的声音。

    只见那锦衣男子在袖袋里摸索了片刻,拿出一枚铜钱。

    “给,我的诊金。”

    白晨轻描淡写的看了眼锦衣男子:“做什么?”

    “看病,本老爷腰疼。”

    围观人群惊疑不定的看着这锦衣胖子,显然,他们都认得这人是谁。

    “不够。”

    “不够?这瞎子不是都只要一文钱吗?本老爷只是腰疼而已,这一文钱还不够?”锦衣胖子的态度傲慢无比,就像是施舍一般,眼神也是高高在上的,从上向下看着白晨。

    仿佛所有的一切都理所当然,因为周围人都怕他,这就是他的资本,是他的理所当然。

    “不够。”

    “那多少?两文钱?”

    “不,你的全部家产。”白晨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大胆!你敢戏弄本老爷!”锦衣胖子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原本就破旧的桌子,直接被拍出一块凹陷。

    “这桌子的钱你也要赔偿。”白晨理所当然的说道。

    “哈哈……这是本老爷听说过的最好笑的事情了,在这洛阳城内,还没有人向我索取过赔偿,你知道本老爷是谁吗?”

    “愿闻其详。”

    “哼!本老爷乃是武景,伯安候!”

    白晨的嘴角微微的勾勒出一道笑容,毫无征兆的伸手捏住伯安候武景的食指。

    “你……”

    白晨的脸上始终带着笑容:“即便你是天王老子,我要的东西你也必须……给,不管是赔偿,还是你的性命。”

    “狂徒,松手……啊……”

    伯安候惨叫一声,食指已经被白晨拗折。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看着白晨,这可是伯安候啊!

    这可是皇亲国戚啊!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动手伤他?

    那些家丁先还有些发愣,可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全都一股脑的冲上去。

    白晨站起来,扭了扭脖子,手中银针一甩,那些家丁瞬间倒地,全都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阿山、阿陈……愣着做什么,给我把他们丢远点。”

    “公……公子……他可是伯安候啊……我们……我们逃吧?”

    “你们知道怎么写逃字吗?”

    两人俱都摇了摇头:“不知道……”

    “我也不懂。”

    “继续……下一个。”白晨对于地上遍地哀鸿视而不见。

    却没有一人敢上前来,深怕被白晨牵连。

    这时候,一个小女孩小心翼翼的上前,眼中带着几分惊疑不定:“我只有一文钱……可以治好我的病吗?”

    “不用钱。”白晨笑着说道:“不过不用钱的代价就是会很痛。”

    众人恍然,先前免费的三人,全都是受到过痛苦的,而后面付了一文钱的阿牛,却是毫发无伤,就被医好了眼疾。

    “我不怕痛。”女孩坚定的说道:“只要你能帮我把病治好。”

    “闭上眼睛。”白晨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女孩的脑袋:“可以睁开了。”

    女孩左右顾盼着:“咦?我看不见那些东西了……可是为什么一点都不痛?娘亲呢?娘亲……你去哪里了?”

    “刚才那个女孩身边有人吗?”

    “没有啊……她身边哪里有什么人?”

    “那不是疯女孩么?”

    “疯女孩?”

    “她就住在城隍庙里,天天都是自言自语,城隍庙的老道照顾着她。”

    “先生……我娘亲呢?我娘亲去哪里了?你看到我娘亲了吗?”

    女孩开始急躁起来,不安分的左右乱看着。

    “是不是在害怕?”白晨淡淡的问道:“感觉到了吗?心痛的感觉。”

    “先生,我想看到娘亲……我想看到娘亲……让我看到娘亲好不好?我不怕那些东西了。”

    女孩开始哭泣起来,哭的稀里哗啦的,让周围的人看的揪心。

    有人隐约的感觉到了什么……

    “这哪里是神医……分明就是活神仙啊。”

    “那疯女孩多半是能看到鬼。”

    人群里议论纷纷,白晨看了眼女孩:“左手放我手上,你就能再见到你的娘亲,当然了……也会再见到那些东西,如果右手放我的手上,那你就永远见不到你的娘亲,还有他们……你自己做选择。”

    有些事情,必须做出选择,即便是白晨,也无法给予她两全其美的结果。

    除非白晨让她身边的娘亲现形,可是这么做的结果,显然是所有人都无法接受的。

    女孩放了左手还是右手?

    所有人都带着这个问题,因为女孩的双臂是从桌下面的帘布伸进去的。

    这个问题也只有白晨知道了……

    “全部给我排好队,阿山、阿陈,谁要是不遵守的,给我打断腿丢出去。”

    众人也已经习惯了白晨的态度,只要是他不爽的,他全都会这么说,也会这么做。

    比如说最开始的那个庸医,又比如说那个伯安候。

    不过围观的众人已经相信了,白晨的确是神医。

    有病的都进去排队,占了个位置,没病的也不敢上去捣乱,免得被白晨打断腿。

    ……

    狄府——

    一个血淋淋的人被抬到了狄仁杰的面前,狄仁杰的脸色铁青。

    “豹子!”

    这豹子是狄仁杰的一员虎将,也是他最信任的近身护卫。

    当年的豹子因为杀了贪官,逃到狄仁杰当时所任职的县里,结果就被狄仁杰给抓住了。

    狄仁杰也不是那种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人,他懂得变通,当然是找了个死囚替换了豹子,豹子感激狄仁杰,十余年来,一直都护在狄仁杰左右,狄仁杰多次涉险都是豹子所救。

    可是如今自己却只能这么看着兄弟死去,连一点点的帮助都做不到。

    “御医还没来?”狄仁杰咬着牙问道。

    “大人……御医让韦后的人拦了……”

    “什么?我亲自去!”狄仁杰低吼着。

    “大人,您不能去啊!”众护卫连忙拦住狄仁杰。

    别看宫里有个武则天坐镇,可是这距离皇宫的路就是龙潭虎穴。

    多少双眼睛注视着狄仁杰,他们这些没品没级的护卫根本就不能随行入宫,以前都是豹子陪在狄仁杰的身边,可是现在豹子自己都保护不了,更何况是保护狄仁杰。

    “让开!你们是想让你们的兄弟白白的死掉吗?”狄仁杰双眼通红的低吼着,他很少会如此的失态,平常哪怕是山崩地裂,他也能从容面对,可是这次他却做不到。

    “大人,大人……城里的大夫请来了。”

    “拜见大司马大人……老夫……”

    “少说多做,快看看我兄弟的伤。”狄仁杰打断了大夫行礼,拉着本就已经气喘如牛的老者到豹子的面前。

    只是,一番探查后,大夫的脸色却异常的难看。

    “大人……这位兄弟……准备后事吧。”

    “你说什么?”

    “放nm的屁……”

    “信不信老子杀了你。”

    “庸医!”

    “都给我住口!”狄仁杰的脸色铁青:“管家,带大夫下去,领些赏银。”

    这时候,站在一旁的狄仁杰的妻子狄李氏走到狄仁杰的身边:“老爷,奴家刚从外面回来,听闻洛阳城内,出了一个神医,医术通神,一指便能医眼疾,一指便能治肺痨……任何病症,都只需要一指,不若趁着豹子兄弟还有一口气,送去那神医那里……”

    “妇孺之见。”狄仁杰毫不犹豫的反驳道:“这青天白日,便是有神医也不可能有如此医术,你说的那不是医术……是仙术,这世上哪里有什么神仙鬼怪,子不语怪力乱神,休得再在我面前提及。”

    “老爷,这事是真的,奴婢也见到了,那人是真的只是一指便把人给治好了……”狄李氏的丫鬟上前说道。

    “而且那人还很是奇怪,起先三个病人不收钱,治病的时候却是极其痛苦,个个都如从地狱里走一遭一般,后面收钱了,却是个个如从天上回来一般。”

    “不止不止咧,那人还古怪,穷人看病只收一文钱,富人看病少则十两百两,更有甚者被开价全部家产。”

    这几个丫鬟虽说是下人,可是都是狄李氏的亲近,也是有些学识见识的,她们全都一口咬定,神医的确存在。

    狄仁杰再看向狄李氏:“夫人,你也亲眼见了?”

    “那里聚集的人极多,奴家不便跻身,所以只是在外等候,让她们几个进去查看。”狄李氏说道:“奴家倒是没见到那人的能耐,不过从里面出来的病人恢复倒是千真万确,并且那人的胆子极大,谁都必须遵循他的规矩,谁敢破坏规矩,他就敢动手打人,并且身手极其了得,就连伯安候都吃了大亏。”

    “哦?千真万确?”

    “奴家是亲眼看到伯安候和他的下人被丢出人群的。”

    “确有此事?”狄仁杰又看向几个丫鬟。

    “是啊是啊,老爷,那人很厉害,就是手这么一扬,那些个伯安候的走狗就全部倒地不起,哀嚎不止。”

    “大人,小人先去探查一下?”

    “不,豹子怕是拖不了那么长时间了,抬着他一起去。”狄仁杰当机立断,虽说机会不大,可是总比在这等死要好。

    狄仁杰和众护卫匆匆抬着豹子出府,在丫鬟的指引下,来到那街道。

    可是却被眼前一幕惊呆了,整条街,有半条街被人给堵住了。

    就在这时候,阿山和阿陈拖着两个满身是血的家伙,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让两人把这捣乱的丢出来。(未完待续。)

第两千六百二十七章 活神仙

    两人一看到狄仁杰,还有后面十几个人,已经吓得脸色苍白。

    “公子……公子……不好了……官差来抓您了……”

    两人就如惊弓之鸟一般,瞬间钻入人群之中。

    “怎么是他们两个?”狄仁杰满脸困惑。

    阿山和阿陈以为是因为白晨先前收拾的伯安候,伯安候报官后,狄仁杰才带人来的。

    他们显然是对官场不是很熟,伯安候被打的确是没打算善罢甘休,可是绝对不会找官府。

    如果找官府的话,那么这事绝对要捅到武则天的耳中。

    以前武则天没登基的时候,武家的人还非常的嚣张。

    可是武则天登基后,武家的人反而低调了许多。

    因为武则天这时候正需要竖立形象,巴不得自己家里闹出几个不良,她顺手砍了来显示自己的决心。

    千万不要以为武则天会顾念亲情,先不说这里面有多少学院情分,就以武则天的野心与手段,她是绝对能够干的出这种事的。

    狄仁杰拨开围观的人群,却见数十个排队的,各色各类人都有。

    有的被人抬着,有的被人扶着,还有的更是在地上摸爬,不过每一个都老老实实的排着队。

    哪怕一个富户老爷面前拍着的是一个乞丐,也一样要老老实实的排队。

    狄仁杰向着队伍的最前头看去,只见最前面是一个摊子。

    而坐在那上面的不是别人,而是白晨。

    “怎么是他?”

    敌人皱了皱眉头,径直的走向白晨。

    “白兄弟,真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狄仁杰眼睛看了眼畏畏缩缩的阿山和阿陈,将目光转向白晨:“你这又是闹的哪出戏?”

    白晨抬起头,微笑的看着狄仁杰:“狄大人这是来抓我行骗的?”

    “你便是街坊巷里传的神医?”

    “在下只是学了一点皮毛,略通略通医术。”白晨笑着说道。

    狄仁杰看了眼后面的人群,这些人全都流露出担心的神色。

    不知道是担心狄仁杰带来的人会驱逐自己等人,还是担心白晨被抓走。

    “把豹子抬上来。”狄仁杰轻喝一声道:“白兄弟,请帮我一个忙。”

    狄仁杰凝视着白晨,白晨微笑的看着敌人:“请排队。”

    “白兄弟,豹子身受重伤,拖不了。”

    “如果你现在排队,他还拖的了。”

    “白兄弟!”狄仁杰的语气不由得重了几分。

    “狄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吗?”

    “白兄弟真不肯为老夫破例一次?”

    “狄大人,规矩就是规矩,这天下无规矩不成方圆,国家无法便不都人心,人无度便不得信,狄大人是要我做一个无信之人?”

    “排队去。”狄仁杰带着几分怨气,狄仁杰从来不是一个规矩的人。

    不过有些时候,他也必须守规矩,比如说在武则天面前。

    不过这个世界上,他也只需要遵守武则天的规矩。

    可是这次,他却不得不守白晨的规矩。

    “大人。”狄仁杰的几个护卫全都不满的看着白晨。

    狄仁杰摆了摆手,脸色略显阴沉的说道:“莫要多言。”

    狄仁杰凝视着坐在最前方的白晨,一个个的病人到白晨的面前,而白晨的治疗更是千奇百怪。

    有的时候就用银针在病人的身上刺几下,有的就是拍了拍病人,或者是用指头点了几下病人的身体,病人就好了。

    骗术?不是骗术……

    如果是骗术的话,不可能有这么多托。

    而且这么多人,不少人的病都很明显,可是在离开摊位的时候,又恢复了生龙活虎。

    医术?这更不可能,这哪里是医术?

    如果这世上的医术真有这么厉害,那么这世上就没有死于非命的人了。

    狄仁杰越看越说心惊,脸色越发的凝重。

    有些病人还算是轻的,可是他分明的看到一个被病人,是被抬到白晨面前的。

    而且那个病人他还认得,那是李庆将军。

    当初他出征的时候,因为在战场上从马上摔下来,导致他的背脊摔断了,自那以后就再没站起来过。

    自己也曾经去探望过他,虽说武则天保留了李庆的将军,可是他这个将军却成了人人嘲笑的对象,家道也逐渐中落。

    可是白晨就围着李庆转了一圈,就在那李庆的背后拍了一下,只见李庆踉跄两步,他居然没摔在地上。

    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狄仁杰低下头,看了眼被护卫抬着的豹子,脸色惊疑不定。

    此人要么神通近乎于鬼神,要么就医术近乎仙法。

    狄仁杰以前从不信怪力乱神,可是这次他的信念动摇了。

    因为眼前这一例例事实就摆在他的面前,不管他再如何怀疑,都无法动摇这个现实。

    “那人……那个白公子……他是人吧?”

    狄仁杰没有回应,只是脸色凝重的看着白晨。

    “狄大人……到你了……还不过来。”

    狄仁杰猛然回过神,连忙跑到白晨的面前。

    “请问诊金何许?”

    狄仁杰前面也看明白了,每个人的诊金都不同,有多有少,不是看对方的病,也不看对方的身份,完全就是白晨随心所欲。

    “是你看病?还是他看病?”白晨微笑的说道。

    “什么?老夫没病,当然是……”

    “你还有二十年的寿元,不过你会死于心绞痛,如果是你看病的话,就需要半身家产,如果是他看病,一文钱。”

    狄仁杰的脸色变了变,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常色:“白兄弟说笑了,这种小手段就不用在老夫面前使了吧,若是我选择自己的话,恐怕在众兄弟的心目中,在白兄弟的心目中,都会变得一文不值。”

    狄仁杰放下了一文钱:“请为豹子治伤。”

    白晨走到豹子的面前,将一枚丹药塞入豹子的嘴里。

    等白晨回到座位上的刹那,豹子猛然拱起身体,然后大口大口的呕血咳嗽。

    “他.娘的……咦……我怎么坐在这里?大人……弟兄们……你们干什么?”

    众人的表情都凝固了,豹子的兄弟铁虎上前去,将豹子摁在担架上,查看他的伤。

    然后回过头看着狄仁杰:“大人……豹子胸口的伤……”

    哪里还有什么伤,只有一个疤痕,却像是经年的旧伤。

    “白……”狄仁杰抬起头,却发现白晨和阿山阿陈已经消失了,摊位也没有了。

    “大人……此人怕不是鬼神便是隐仙吧?”

    如果是以前自己的手下在自己的面前,说这种话的话,绝对会被自己破口大骂。

    可是这次,他是真的不敢胡言,这次他是真的被吓到了。

    “神医呢?神医去哪里了?”

    “我的病还没治啊……神医啊……”

    狄仁杰低声哼道:“抬豹子回去再说。”

    “抬我干嘛?我没病,你们做什么?”豹子此刻哪里有濒死的样子,看着就像是大梦初醒一样精神虎猛。

    回到府里,狄仁杰看着豹子:“豹子,你现在感觉如何?”

    “很好啊,怎么了?大人?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不知道自己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就记得我在自己家里喝酒……后面……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豹子露出迷茫之色。

    “你知不知道,你之前被人剁了,差点死了。”

    “铁虎,你放屁,老子要是被人剁了,怎么身上一点伤都没有?还有,我这身上的衣服怎么血淋淋的?你们搞什么玩意?”

    “豹子,铁虎没说谎,这次你我遇到的,怕是不是神鬼就是仙佛中人。”

    “大人,您不会是被人骗了吧?”豹子一直觉得,狄仁杰是最不相信这些的时候,怎么今日会莫名其妙的谈及这些?

    而且还和铁虎他们,合起伙来糊弄自己。

    自己真有那么好糊弄吗?

    看到豹子的神色,众人就知道,豹子不相信他们的话。

    可是这事的确是非常的匪夷所思,非常理能够解释的清楚的。

    如果不是他们亲眼所见,恐怕这时候也是如豹子一样茫然不知。

    ……

    “公子,你不会是神仙吧?”

    阿山和阿陈全都敬畏的看着白晨,心中又惊又喜。

    哪怕不是神仙,怕是也相差无几吧?

    白晨笑着点了点头:“是啊,我是神仙。”

    “啊?您真的是?”

    “真的是神仙?”

    “怎么?不信啊?”白晨看了眼两人,指尖抬起,指尖冒出一团火焰。

    “信信信……”阿山和阿陈连忙说道,看向白晨的目光更加敬畏。

    “公子爷,那您此番前来洛阳是?”

    “我自有我的目的。”白晨淡然说道:“明日继续摆摊,不过要换个位置。”

    两人都没想到,他们认的主子,居然是神仙。

    那种深深的自豪激荡在心中,难以言喻的兴奋与激动。

    经过一天的时间,神医之名已经传遍了整个洛阳城。

    上至达官显贵,下至贩夫走卒,全都在口耳相传着。

    有人信当然就有人怀疑,当然了,相信的人毕竟还是少数。

    虽然今日白晨救治了几十个人,不过这些人在洛阳城中还只算是少数。

    白晨回到客栈,却发现客栈的气氛有些诡异。

    狄仁杰正坐在大厅中等候着自己,他的那些护卫正躲在暗处。(未完待续。)

第两千六百二十八章 固执的人

    “哟,狄大人,您怎么有空来啊,是来喝酒的?”

    “我这一桌好菜,却是无人陪我喝酒,怪寂寞的。”狄仁杰笑着说道。

    白晨大大咧咧的坐到狄仁杰的面前,同时对身边的阿山和阿陈道:“去后院让伙计给你们弄点吃的,还是那句话,想怎么吃怎么吃。”

    两人应声走向后院,狄仁杰看了眼两人的背影。

    “他们两个怎么会到你手下办事的?”

    “说来这事也是我与狄大人的原因,他们来洛阳找活计,结果正巧被我撞见了,我便收了他们打杂。”

    狄仁杰的笑容渐渐的收敛,凝视着白晨:“白兄……白先生。”

    “还是叫我白兄弟舒服点。”白晨笑着说道。

    “老夫也不想拐弯抹角,只想问你一句,你是何人。”

    “不在三界内,跳出五行外。”白晨轻描淡写的说道。

    白晨的每一个字,听在狄仁杰的耳中,却是如雷轰顶,字字都是直惯天灵。

    若是以前白晨与狄仁杰说这话,狄仁杰绝对会把白晨归类为骗子。

    可是现在,他实在是没这个勇气。

    有些人一生都在坚持一个理念,可是如果这个理念被打破,那么他们将会比任何人都要坚定的站在对立面。

    比如说怪力乱神,狄仁杰一直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的神鬼仙佛,可是现在眼前的这个人,他不得不怀疑。

    狄仁杰并非没有遇到过类似的骗子,相反,当年他当个小小的县令之时,就遇到过一起骗子装作大仙蛊惑人心的案子。

    而那个案子的主犯几个,个个都是行骗高手,就连自己手下都有几个被那个大仙骗过。

    可是,即便是狄仁杰这般的心智,依然无法看破白晨的‘骗术’。

    那么他只能选择相信,选择接受。

    不在三界内,跳出五行外!不是仙人是什么?

    “我还以为狄大人会如一些愚民一般,吓得跪在地上,五体投地。”白晨笑呵呵的说道。

    狄仁杰不禁苦笑起来,仙人,的确是令人震撼的存在。

    可是这还不至于让他五体投地,狄仁杰始终是狄仁杰。

    白晨这个特殊的存在,虽然扰乱他的心智,却没影响到他的智商,他的判断力。

    他跪皇帝,是因为天子之剑悬立当头,他不得不跪,可不代表他就要对一切凌驾于他至之上的人顶礼叩首。

    “那么不知道白兄弟来此有何贵干?”

    “找人。”

    “找人?”

    “一个和尚。”

    “在白马寺?”

    “狄大人的耳目还真是灵通啊。”白晨笑着说道。

    “这事并不难查。”

    “那和尚不在白马寺,那地方我是不想再去,更不想再提及。”白晨就像是吃了一百只蟑螂一样的恶心。

    狄仁杰表示非常的理解,他又何尝不理解呢。

    “白兄弟,如今的洛阳城可不太平。”

    狄仁杰这次来,其实就是为了探个底,他想要看看,白晨来此的目的。

    是要介入这乱局?还是别有所图。

    “放心吧,暂时来说,我对朝堂上的事情没兴趣。”

    “暂时的吗?”狄仁杰眯起眼睛。

    白晨的身份太超然了,让他不得不产生忌惮。

    如果这个人站在自己的对立面,自己又要怎么对付?

    这个人可是一个,自己从未遇到过的对手……一个前所未有的对手。

    狄仁杰实在是没什么信心与之交手,不是他怀疑自己的能力,而是因为对手的未知,让他感觉到恐惧。

    当然了,这不代表狄仁杰就真的畏惧不前。

    狄仁杰在官场上混了大几十年,靠的可不仅仅是智慧与手段,还有他的勇气。

    至少在目前来说,他所看到的也仅仅只是白晨的医术。

    仙人又如何?难道真能够如传说中的那样撒豆成兵?

    难道真能一指毁天灭地?

    狄仁杰对此深表怀疑,至少他是没在白晨的身上感受到这种力量。

    “我说过,我想找那个和尚,如果因为这个原因导致我不得不介入的话,那我也不会退缩。”

    “即便是与陛下为敌?”

    “狄大人,何必在我的面前打马虎眼呢,你所忠的是李唐而不是武周。”

    从始至终,狄仁杰都是李唐的死忠粉,效忠武则天也只是权宜之计。

    李隆基能够扭转乾坤,其中未必就没有狄仁杰多年来处心积虑的经营。

    不说其他,就说武则天想要对李家子孙赶尽杀绝的时候,如果不是狄仁杰阻扰的话,估计就没李隆基什么事了。

    狄仁杰的脸色剧变:“白兄弟,你莫要开这种玩笑,这可是会死人的!老夫只会忠于陛下,绝无二心!”

    “好了,这种事你知我知,没有第三个人会知道的。”白晨笑着拍了拍狄仁杰的肩膀:“我不会和武则天为敌。”

    狄仁杰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不知道如何接话。

    白晨可是直接称呼当今陛下的名讳,这话要是放到外面,绝对是杀头的死罪。

    也只有白晨才能说的这么坦然无谓……

    “那就是说,有可能与其他人为敌?包括老夫……是吗?”

    “是啊。”白晨点点头。

    狄仁杰深吸一口气:“白兄弟难道觉得,如今的朝纲颠倒正常?”

    “你不过是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来问我这个问题的,那为什么不站在百姓的角度?站在中原大地的角度上来考虑这个问题?武则天除了是个女人,她在其他方面比历史上的哪个皇帝差?”

    “刘邦、嬴政……历朝历代的开国君王,都不比陛下差。”

    “打天下易,守天下难……武则天至少提升了国力,提升了民间的生活。”

    “老夫不敢苟同,若是如今的百姓只知道吃喝,却不懂忠君,那与苍狗何异?”

    “谁给他们吃喝,他们就忠于谁,谁管这天下是姓李还是姓周?”

    “即使如此,白兄弟又为何敢于他人为敌,而不愿与陛下为敌?”

    “就如我前面说的,她是个好皇帝,未必是最好的,却是目前最适合的。”

    “也许李家的儿郎之中,有比她更适合的呢?”

    白晨笑了,故作神秘的说道:“我忘记告诉你了,我知道上下五千年,我知道下一个皇帝是谁。”

    狄仁杰的脸色再变:“是谁?”

    “我不告诉你。”白晨恶趣味的说道:“不过这货我实在是不喜欢,如果他跳我面前来,我保准不弄死他。”

    白晨不喜欢李隆基,真的是非常的不喜欢。

    抢了自己儿子的老婆,吃干抹尽了,还尼玛的把所有的错全都推在这女人头上。

    这不是女人的耻辱,是男人的耻辱。

    敢做不敢当,这算什么?

    丰功伟绩全是你,祸害天下全是女人,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狄仁杰的眼皮只跳:“白兄弟……你可莫要乱来,皇亲国戚伤不得!”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狄仁杰沉默了,王侯将相当然有种乎……

    可是这些全都是世俗的规矩,却不在白晨的规矩里。

    “武则天她证明了自己,她有能力治理天下,所以我觉得她没错,错也变成没错,而她后面的那个继任者,就只是个孬种,这种废物登基也只是祸害天下,狄大人是觉得这天下重要还是皇权重要?”

    都重要,这是狄仁杰的答案,皇权是由这天下所巩固的,而这天下又需要皇权来维系。

    “天下是百姓的天下,皇权是为百姓服务的,而不是百姓为皇权服务。”

    “白兄弟,你我道不同,再多说下去,也是于事无补。”

    “是啊,我说服不了你,不过你也不可能说服我。”白晨无奈的耸耸肩。

    狄仁杰虽然在暗地里帮衬李家,不过他在职期间,至少没做过太过火的事情,在自己的职位上也算是尽职尽责。

    不过就如白晨信奉的那个道理,在金銮宝殿下的那些人,谁都不比谁高贵。

    “白兄弟,希望我们有一天不会站在对立面。”

    “是啊,我也希望如此。”白晨点点头:“如果有一天,你一定要站在我的对立面,那么你就最好劝住你的主子,千万不要来招惹我,这可是会死人的。”

    “老夫只会忠于陛下,白兄弟还是不用在这里挑拨离间了。”

    “我也希望狄大人会永远只效忠一个好皇帝,而不是一个只能姓李的皇帝。”

    这次与白晨接触,狄仁杰的心情变得有些压抑沉重。

    狄仁杰正欲离去,突然又转头看向白晨:“白兄弟,你自己难道就没有半点野心吗?”

    “呵呵……你是想说,我想谋这天下?”

    “既然白兄弟不相信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那为何就不能自己做皇帝?也许你会比任何人都适合那个位置……”

    狄仁杰知道,自己的这句话出口,就已经说明了他的心思。

    如果一个忠于武则天的人,是绝对不可能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不过狄仁杰还是想要试探,试探白晨是否别有图谋。

    白晨望着窗外的茫茫夜空,眼中深邃无比:“当你看过星辰大海后,你就不会留念一撮荒土了。”

    “白兄弟,我感觉我们终有一日会站在对立面……”

    “是啊,因为我们都是固执的人。”(未完待续。)

第两千六百二十九章 深宫

    夜色下,森严的皇宫深处的御书房中,依然闪烁着灯光。

    “陛下,奴婢为您研墨吧。”上官婉儿温婉的说道。

    “嗯,这么迟的还未去休息吗?”武则天抬起头,放下手中奏章。

    “陛下未曾休息,奴婢怎敢去休息。”

    “什么时辰了?”

    “已经三更天了。”

    武则天揉了揉额头,带着几分慈祥的目光看着上官婉儿:“你今日出宫了?”

    “嗯,奴婢去白马寺为陛下祈福去了。”

    上官婉儿可不会被那慈祥的目光所欺骗,她可不会被眼前的这个老妇人所欺骗。

    任何一个轻视她的人,都没能活下来。

    “嗯。”武则天淡淡的应了声,她如何会不知道白马寺是什么情况,事实上那个和尚不止是上官婉儿的面首,便是自己也会过他几次,那和尚是太平引荐给她的。

    “听闻今日你在白马寺之时,有个狂徒欲图闯寺。”

    “是的,那狂徒武艺高强,奴婢当时未曾带护卫,寺内僧众又不是对手。”

    “可有伤及你?”

    “谢陛下关心,奴婢未曾受伤。”

    “婉儿啊,朕欣赏你的文采才学,所以朕希望你能将心思放在政务上,他日一番磨砺之后,也好为朕分担。”

    “是,奴婢记住了。”

    “好了,你休息去吧。”

    “陛下,此刻已经夜深了,请陛下先去歇息,奴婢才敢去休息。”

    “不用,朕还有些公务要忙。”

    “陛下……”

    “嗯?”武则天轻描淡写的看了眼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连忙低下头:“奴婢告退。”

    武则天看了眼满桌的奏章公文,武则天并非爱民如子,不过她非常清楚,自己身为一个女人,没有一个强大的世家,反而是世家处处与自己针锋相对,朝堂上文武百官对自己多半也是阳奉阴违,所以她只能选择百姓作为立足点,争取民心!

    这也是武则天奉行的法则,世家不支持自己,百官不支持自己,只要百姓支持自己就可以了。

    虽然登基没多久,可是武则天接触政务却已经三十多年,当年李治在世的时候,她就帮李治处理朝政。

    所以处理其这些政务,倒也不费什么精力。

    武则天早已习惯了这种作息与工作状态,武则天很清楚自己安身立命的本钱。

    当年被选入宫中侍奉李世民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来保住自己的性命。

    那时候的武则天还未曾有过半点野心,更多的是被动的接受。

    因为在这皇宫大院之中,只有一个人有资格选择,那就是皇帝。

    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才能够安身立命。

    可以这么说,当年的武媚娘人能够变成如今的武则天,并不是武则天自己的选择。

    是她的对手把她推上了金銮宝座,从后宫争宠到朝堂争权,不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而是为了生存。

    哪怕是她成为皇后后,她依然处处受制,因为她的出身,她是李世民的妃子,可以说是李治的后妈,却成了李治的老婆。

    李治死后,她垂帘听政,那时候她才算是真正的进入了政权派系的争斗。

    而那时候的她,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

    这条路是血与骨铺就的路,一步踏错就是粉身碎骨。

    哪怕是现在,武则天依然要步步为营,稍有半点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武则天连喊累机会都没有,再苦再累,也要咬紧牙关。

    权力这种东西,就像是毒..品一样,开始的时候飘飘欲仙,而后却是抽身难退,只能拼命的吸食,饮鸩止渴。

    在屏风的后面,一个身影若隐若现。

    “陛下。”

    “嗯,何事?”武则天再次放下笔杆,应声道。

    “今日在临安街上,出现了一个神医。”

    “仅此而已吗?”

    “此人传为活神仙,据说能够活死人肉白骨,起死回生。”

    “又是骗子愚弄百姓吧?”武则天皱起眉头。

    百姓是她安身立命的基础,所以武则天总是喜欢为民请命,即便是拿自己的武家族人开刀也在所不惜。

    “此人怕是真有几分能耐。”

    “嗯?何以见得?”

    “老奴找了几个受到救治的病人,俱都是身患重病的,却是转眼之间就被医治好。”

    “转眼之间?没有施用什么药石?”

    “没有。”

    “那依你之见,是神医还是骗子?”

    “老奴未曾亲眼所见,俱都是根据手下通报,不敢断言。”

    “但说无妨,朕赦你无罪。”

    “从种种迹象表明,此人绝非普通的骗子那么简单。”

    “哦?”

    “大司马狄仁杰大人也曾经带着一个濒死的护卫,前去求医。”

    “细细说了。”

    “那护卫是陛下亲封的御前五品带刀护卫,名叫豹子,昨夜韦后一党调遣了十个高手前去伏杀豹子,不过今日才趁着豹子喝醉之际出手,重创了豹子。”

    武则天眉宇拧起:“就是那个常伴狄仁杰左右,出入攻门的护卫?”

    “是他。”

    “韦氏是越来越明目张胆了,这是完全没把朕放在眼里吧?”武则天的脸上露出一丝阴冷,御书房内杀气腾腾。

    韦后是武则天的儿媳妇,李显的老婆,可是其手段比之武则天却不遑多让。

    不过李显的这个老婆可比他厉害多了,与武则天的争斗虽然一直处于下风,可是却始终立于不败之地。

    可以说韦后就是武则天的翻版,如果她们处于同一代,还不知道谁胜谁负。

    “请道爷过来一趟。”武则天说道。

    “陛下,现在吗?”

    “嗯,去吧,道爷这时候应该还未入定。”

    不多时,太监就带着一个白发苍苍的道士来了,道士的眼皮几乎都要眯成一条线。

    来到御书房内,老道行稽首礼:“武皇。”

    “赐座。”武则天从案台上下来。

    “谢陛下。”

    “见过道爷。”

    “陛下客气了。”

    “道爷,老泰刚才向我禀报过一人,说是此人有神通,绝非凡人,道爷有何见解?”

    “陛下,普天之下奇能异士多不胜数,老道在未见到之前,不敢断言。”

    “道爷,此人据说一指能治一切疑难杂症,具有起死回生之力,道爷您怎么看?”

    “这……若是当真如此,此人多半是神仙中人。”老道如实回答道。

    “比起道爷如何?”

    “老道参法百年,却依旧是一介**凡胎,如何能比,只是不知道是否真实。”

    “道家之中,可有此等仙术?”武则天又问道。

    “老道不知。”

    “那佛门之中又有佛此等神通?”

    “老道亦不知。”

    “那你可晓得这天下,何人有此神通。”

    “老道还是不知。”

    武则天不禁苦笑起来,看来自己是问错人了。

    “那么道爷知道什么?”

    “老道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

    “罢了罢了,朕不问便是了。”

    “老道告退。”

    “去吧,朕深夜召见,请道爷见谅。”

    老道缓缓退去,老泰来到武则天的面前:“陛下。”

    “道爷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不说?”

    “道爷道法高深,老奴觉得这天下多半是没有他不知道的东西。”

    “可是道爷他不会活死人肉白骨。”武则天说道:“不知道这世上有没有长生不老之法。”

    长生不老,即便是武则天也不能免俗,谁不想要长生不老?

    即便是武则天也不能免俗,不过相较于过去的那些皇帝,她则是多了一份理智。

    每一个皇帝都在求长生,可是谁又朕的成功了。

    多少个英明神武的皇帝英年早逝,还不都是吃了道士炼的丹药。

    所以武则天不强求,能长生固然好,可是即便没有也没办法。

    “陛下,您的意思是?”

    “去把那位神医请进宫里来。”

    “现在?”

    “明日吧。”武则天顿了顿,又说道:“朕累了,摆驾回宫。”

    ……

    翌日——

    白晨依然在街头行医,不过换了一个位置。

    因为不在昨日的位置摆摊,所以没有人认出来,白晨就是昨日的那个神医。

    “公子,这条街似乎没人认得出您,要不要我们去吆喝两声?”

    “不用。”白晨笑着摇了摇头:“我虽然行医,却不是大夫,所以不需要大张旗鼓,缘分到了即可。”

    “公子,您是神仙,在这摆摊看病救人图的什么?救济天下?还是积德行善?”

    “等待有缘人。”白晨轻笑着说道。

    “有缘人?”

    “只要来我这看病的,就是有缘人。”白晨淡然说道:“区别只在于是善缘还是孽缘。”

    “什么是善缘孽缘?”阿山阿陈都是一脸茫然。

    白晨看了眼两人:“与我为善,我便与人为善,这就是善缘,与我为恶,我便与人为恶,这就是孽缘。”

    白晨的目光看向前方,只见女子款款而来,步履轻盈,身姿迎风而倒,说不出的婀娜。

    只是看这女子的脸色,却是得了重病,时不时的掩嘴轻咳。

    在看到白晨的摊位后,款款落座:“先生可会看病?”

    “我不只会看病,还会看人。”

    “劳烦先生,帮奴家看看,奴家是得了什么病。”(未完待续。)

第两千六百三十章 风尘女子

    “绝症。”白晨平静的说道。

    女子脸色平静,没有半点波澜。

    “可有医治之法?”

    “身上的病可治,心中的伤难医。”

    “嗯……”女子站起来,身姿摇曳步履蹒跚,眉宇灰暗的离去。

    “姑娘,难医不代表不能医治。”白晨抬起头微笑的看着女子。

    “谢先生劳心,小女子不医了。”

    “你这女子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我家公子乃是真仙下凡,给你看病是你的……”

    阿山和阿陈不干了,他们觉得别人拒绝白晨的好意,都是一种亵渎,立刻出言驳斥女子。

    白晨摆了摆手,示意两人收声。

    “姑娘,身在红尘却将心寄予情上,实非明智之举。”白晨惋惜的说道。

    “你又知道什么,那人说过,他会回来找我的。”女子不满的看着白晨。

    “一个男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许是真心的,不过他还有一句潜台词没说,你有本事就等一辈子。”

    女子愣了一下,下一刻便露出决然之色:“那我便等他一辈子。”

    “他能负你一次,便能负你一世。”

    “你不明白。”

    “情这个东西,谁又说的清道的明,姑娘怕是自己都不明白,又何必误了自己的一生。”

    “先生,情这个东西付出了,便再难收的回来。”

    “释迦摩尼能斩三千烦扰丝,你却连区区一根情丝都斩不断吗?”

    “小女子何德何能,如何能与佛主相比,这情丝非金非铁,却坚如金铁,小女子手无缚鸡,难断情丝。”女子是个很倔强的人,她的回答是决然的。

    “那姑娘便与我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就赌姑娘所付出的情,是否值得一生等待。”

    “小女子青烟,谢过先生,只是此事乃是小女子私事,就不劳先生费心了。”

    “若是我非要赌呢。”白晨的态度也是非常的坚决。

    “先生……你……”

    “你身上染了脏病,他却负你而去,给你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这种薄情寡义的男人,留之何用?”

    “先生,他有他的苦衷。”

    “哈哈……青烟姑娘,难道你不知道,男人都是喜欢用这个当作借口的吗?没有苦衷,只是借口而已,他看不上你,就是这么简单。”

    “他不是这样的人。”

    青烟的脸色阴晴不定,凝视着白晨,却怎么也看不穿眼前这男人。

    故事很简单,青烟本是青.楼女子,却喜欢上了一个书生,用身体供书生在生活的用度花销。

    书生与她说,待到他金榜题名时候,再来娶她为妻。

    只是,今日她看到了那书生与一官家小姐在一起,上前质问一番,却被那书生冷言冷语的嘲笑,而后回到青.楼之中,那书生又找上门来,向她解释自己的苦衷,而且把她所有的积蓄全都拿走。

    这积蓄本是青烟这些年所积攒的,本是用来给自己赎身从良。

    自那天起,书生就再没来找过她。

    其实青烟内心里,已经有一点明了。

    只不过是她自己不愿意相信,不愿意接受。

    哪怕是仅存的一点奢望,也被她当作希望。

    这就是这个时代女人的悲哀,她已经一无所有了。

    现在她只能将这一丝希望寄托在情上,除了情之外,她什么都没有了。

    其实只要有一点理智的人,都能知道这是骗人的。

    即便那男的真回过头找她,将她娶回家中,也只能是偏房妾侍,根本就不可能入正房。

    可见那个男人已经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可是偏偏青烟却将谎言视若希望。

    “你若是真的有信心,那便与我赌上一赌。”

    “若是小女子不愿意与先生赌呢?”

    “你知道我这两个随从是什么人吗?他们本是江洋大盗,虽然金盆洗手了,却依旧嗜杀成性,若是你不与我赌,我便让他二人去将那书生杀了,曝尸荒野。”

    “先生,您何苦为难小女子呢?”青烟脸色苦涩,眼中带着几分祈求。

    “我讨厌男人欺负女人,我更讨厌男人欺骗女人。”白晨淡然说道。

    ……

    洛阳金范——

    正值立秋当下,金范中飘香四溢,多有书生在此赏菊游玩,或者是举办诗会。

    此刻正有十几个公子或者小姐,在园中漫步,几乎都是成双成对,或是吟诗作对,或者弹琴听歌,附庸风雅。

    这些公子小姐在洛阳城内,也算是比较有名的公子佳人,诗词歌赋样样精通。

    “诸位同窗,如此良辰美景,不如大家都赋诗一首如何?”

    “是啊是啊,该当如此。”

    在这个时代,总是不缺乏大儒文豪,也会有名作现世。

    唐朝是纵贯历史上,最为灿烂的时代,思想家、艺术家、文学家在当下时代,总能迸发出璀璨的光辉。

    人群中时不时的传扬起一首首诗歌,让众人品鉴。

    “洛彬,你何不赋诗一首?”

    白舒身边是一位白衫女子,面容娇美身姿婀娜,眉目中带着几缕脱尘,美目如星,周边诸多男女围绕,就如众星拱月一般。

    “殿下,在下这里正好有一首叹菊,情殿下鉴赏。”

    白舒的咏了一首诗,这首诗是他早先准备好的,为的就是今天能在诗会上一展文采。

    “好!好诗。”

    众人听罢,全都轻呼起来,对于白舒的这首叹菊赞不绝口。

    白衫女子也是连连点头,这白舒的才名的确名不虚传,这首叹菊的确是上乘之作。

    不少书生则是露出一丝嫉妒,白舒观众人神色,不由得有些飘飘然,仿佛世界都是以他为中心一般。

    就在这时候,前方传来一阵琴声,那琴声便如刀剑般锐利锋芒,铮铮琴声荡入众人耳畔,所有人的心神都在刹那间一震。

    这首琴曲就似金戈铁马,止战不休,血雨腥风,杀伐难停。

    众人俱都眉头一皱,这弹奏之人的琴技之高,的确是世间罕有,可是这琴曲却是太过血腥残暴,所有人听来,俱都感到一种望而却步。

    这哪里是寻常人能演奏的曲目,分明就是战场上的老兵。

    白衫女子同样皱起秀眉,看向前方。

    只见前方亭中正盘坐一人,双腿上摆着一把古琴。

    琴声渐渐平息,带着几分硝烟散去后的荒凉戚戚。

    那些公子小姐这才缓过神,众人纷纷上前去。

    那白衫女子款款而来:“这位公子,敢问刚才那首曲子叫什么?”

    “《止战之殇》。”白晨抬起头看着白衫女子。

    这女子虽然年轻,却是带着凤姿仙貌。

    白衫女子背后的白舒看向白晨:“是你!?”

    “正是在下。”白晨微笑的点点头。

    白晨回过头,看了眼身后的青烟,青烟的目光却已经凝固了,完全凝聚在白舒的身上。

    “白郎。”青烟轻呼道。

    白舒却仿佛没看到青烟一样,或者说根本就视若无睹,只当作陌生人。

    “白朗,是我,青烟啊。”青烟失神一般,蹒跚着走到白舒的面前。

    可是白舒却是眉头一拧,推开青烟:“姑娘自重,在下并不认识你。”

    “白朗,你怎么了?你怎么会说不认识我?”

    其实在这个时代,去青.楼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一些自诩风流的名士,哪个不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只不过白舒却有些不同,他是纯粹吃软饭,最后还骗走了青烟的所有积蓄。

    再如今,他本是想要追求眼前的这位长华公主,自然不希望青烟在这时候出现,于是索性就装作不认识。

    长华公主看了眼青烟,又看了看白舒:“洛彬,你认识这位姐姐吗?”

    “小生怎会认识她。”白舒语气坦然,就像是实话一般。

    白晨看了眼青烟:“青烟姑娘,现在如何?我早就说过,男人的承诺是不可信的,如今你可死心了?”

    “住口,你休得在这里信口雌黄,我根本就不认识她。”白舒急了,立刻叫起来。

    白晨重重的摁在琴弦上,弦声沉重如芒,白晨眼中露出一道凶光。

    “天下男人若是都如你这般薄情寡义,这天下怕是早已亡了,你若是没有一点担当,那便不要轻易许下承诺。”白晨眼中冷光闪烁。

    “公子,你说白洛彬认识这位姐姐,可有什么证据?”长华公主凝视着白晨。

    白晨冷笑一声:“笑话,我又不是来告状的,我为什么要给你证据,你又不是衙门,凭什么向我要证据?”

    白晨的冷言嘲讽,让长华公主的脸色有些难看。

    从她入洛阳以来,备受皇上的恩宠,何人敢如此轻言嘲讽。

    不说其他的,便是身边的这些公子,都像是众星拱月一般围绕在自己的身边,可是眼前这男子,从始至终都未曾正眼看过自己一眼,这让她心头产生一种无名怒火。

    “大胆!这位乃是天潢贵胄,岂容你轻言羞辱?”白舒立刻大喝叫道。

    “那又怎么样?”白晨冷笑道:“区区一个公主而已?”

    “你……”

    白晨站起身来:“青烟姑娘,如今你也认清了他的为人,可还抱有一丝希望?”

    青烟颓然看着白舒:“白朗,难道你真的不念旧情吗?”

    白舒的脸色一阵青红:“我记起来了,你是翠红楼的青烟啊,我只是去光顾过你几次而已,你是不是对每一个光顾过你的恩客,都当作自己的情郎?”

    “原来是风尘女子啊。”

    “难怪了,我就见她妖里妖气,一股子的狐臊味。”

    “翠红楼的姑娘啊,下次去翠红楼,去光顾光顾她。”

    对于这些公子哥,则是低声的调戏,这些人表面都是仪表斯文,实际上却是藏污纳垢,思想肮脏,不过他们总是习惯了站在道德的制高点。

    青烟只觉得头晕目眩,踉跄着跌坐到石座上,一瞬之间,她发现自己完全不认识白舒,这么的陌生,这么的冷漠,这么的绝情。(未完待续。)

第两千六百三十一章 持才傲物

    在众人的眼里,她只是一个身份卑贱的风尘女子。

    一个被男人玩弄的残花败柳,没有人会同情她。

    每个人都觉得她是活该,愚蠢、下贱、毫无自知之明。

    青烟突然一头撞向亭子的柱子上,咚的一声,身躯已经瘫到地上。

    “真是蠢女人。”

    “不过是个贱.货,居然还想攀附他人。”

    白晨的目光冷冷的扫过在场的每个人,然后蹲到青烟的身前,塞入一颗丹药。

    青烟幽幽醒来:“我死了吗?”

    “你已经死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是过去了。”白晨温柔的说道:“忘记过去的一切,不再被情所困,不要被这种男人所骗,做回你自己。”

    众人却是看的满脸惊疑,那青烟额头那触目心惊伤口,怕是脑袋都撞碎了吧,这样都没死?

    白晨扶起青烟:“不过是一群沽名钓誉之辈罢了。”

    “你!你站住!”长华公主怒了,白晨的这个地图炮可是把她都算进去了。

    只要不是瞎子,也看的出白舒和青烟的瓜葛,不过这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是白舒始乱终弃,又不是他们,为什么还要承受白晨的侮辱?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说我们?你这是诋毁。”

    白晨瞥了眼众人,看着他们义愤填膺的神色:“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够与这种人在一起的,我实在不能高看你们。”

    白晨的话,直接就让白舒身边的人下意识的退开几步,不愿与他站在一起。

    “树无皮必死无疑,人无皮所向睥睨。”白晨冷笑的看着白舒,白舒已经快要被白晨气炸了,咬牙切齿的看着白晨。

    “阁下,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一再针对我?”

    “言而无信,始乱终弃,丢尽了男人的颜面,我就是看你不顺眼。”白晨理所当然的说道。

    “阁下,这事是他做的,可是你把我们都囊括进去,我们也必须要你给个说法。”

    “说法?你们是衙门么?”

    “我们虽然不是衙门,可是想让衙门出来倒也不难。”

    其中一人语气不善的说道,他们可不都是寒门子弟,不说长华公主,便是功勋爵爷之后也有那么几个。

    从来都是他们不讲道理,却从未有人敢和他们讲道理的。

    “你今日若是不能给个说法,那我们就请你去衙门你讲道理。”

    “今日之事是奴家之过,与这位先生无关,奴家一人做事一人担。”

    “青烟姑娘,这事与你无关,是我强出头,用不着你来担当。”白晨扫了眼众人:“你们让我给你们个说法?凭的是什么?还不是凭你们的背景,可是如果有朝一日,你们的背景对你们没用了,你们之中又有几个人能有作为?就如这个废物,不过是个吃软饭的东西,别说是光宗耀祖,便是养活自己都是难事,说的直白一些,你们不过是蒙祖林荫的纨绔子弟罢了,你们说要把我送去衙门,这事闹大了对我无关紧要,可是对你们的父辈却是污点,落个以权谋私的污名。”

    白晨的话让众人都有些犹豫退缩,白晨说的没错,他们还真不敢闹到衙门去。

    “这世上再大也大不过一个理字,阁下说我们与白洛彬一样,是蒙祖林荫的纨绔子弟,在下不敢苟同。”

    这时候众人虽然依旧对白晨怒目相视,可是却也已经不再认同白舒。

    以前还觉得白舒文采出众,可是经过白晨这么一闹,却觉得白舒品行缺失,实在称不上君子。

    “那好,你们觉得你们不是纨绔子弟,那你们就拿出你们的真本事来,你我且斗上一场,比文论武,诗词歌赋随你们,只要你们觉得拿得出手的,只一项胜过我,我便收回先前的话,并且向你们道歉。”

    “笑话,我们这么多人,而且个个都有功名在身,你说要与我们这么多人斗上一场?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吧?”

    “我舞文弄墨的时候,你们还在穿开裆裤呢,少说废话,一边要我给你们个说法,一边却又自持身份,这算什么?”

    “你说我们与你斗上一场,你至少先吟一首诗吧?若是连一首诗都作不出来,谈何与我们文斗?”

    “可以,出题。”白晨做出请的姿势。

    “就以菊为题,请。”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京洛,满城尽带黄金甲。”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好诗!

    通篇诗句一个菊字都没有,却处处透着菊的意境。

    尽显凌厉之意,彷如军阵冲杀,字字都彰显着浩大的意境。

    前面两句言明菊花盛开季节,可是却给人一种百花退避菊花绽放的感觉。

    后面两句更是抒发出菊花的香气与景象,却是以兵临城下的那种压迫感来修饰形容,让人不由得升起几分敬畏。

    “好诗,这诗叫什么?”

    “无名。”白晨淡然道。

    这是后唐的黄巢所著,因为皇朝本是一个起义军首领,所以这首诗可以算是一首逆反的诗,所以字句之间都透着箫肃之气。

    “我闻阁下先前的曲子弹的极好,歌赋应该极佳,不如为青烟作一曲歌赋如何?”一个书生无法在这首《不第后赋菊》上找漏洞,只能婉转的从其他方面刁难。

    他觉得白晨虽然那首《止战之殇》极其出色,可是要他现场作出一首符合青烟的歌,无异于难如登天。

    “正好,我便为她作一首歌。”

    阿山阿陈立刻将琴案重新铺设,白晨坐到琴案前。

    “这首曲子名为《如花》。”白晨看向青烟,轻轻点点头。

    琴声渐起,白晨的琴技何其高超,琴声中带起的是难以言喻的意境,众人彷如身临其境一般。

    在前奏完毕后,白晨的歌声响起。

    他在夜里把灯点,

    四书五经读几遍。

    是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守在一边,

    她在灯下把墨研,

    荆钗布裙一双眼,

    ……

    众人心境渐渐的被歌声带入,同时也听明白了歌词里的意思。

    是说一对青梅竹马的男女,男的要进京赶考,许诺待到金榜题名之时,风光迎娶她入门。

    妻子为他枯守十八年,却等不到情郎归来。

    十八年,她****都在送别情郎的渡口,等他归来。

    十八年,她已是满头白发。

    十八年,她已红颜不在。

    十八年,他睡在富贵阁楼。

    他负了她……

    男男女女听的泪洒衣襟,这歌美如画,却是让人难以忘怀。

    一首《如花》说不出的凄婉悲凉,每个人都为她不值。

    而她与青烟,又是何其相似。

    只是庆幸的是,她早有觉悟,没有等十八年。

    曲终,白晨放下双手,众人的心头却沉甸甸的。

    这首曲子是用最鲜艳的血,刻画出最为残酷的画面。

    “阁下,在下为先前的失礼说声抱歉,阁下大才,在下自愧不如。”

    “公子,小女子也是极为佩服。”长华公主眼眶微红,显然也被这曲子触动。

    “青烟,我们走吧。”

    “奴家拜谢先生大恩,让奴家幡然醒悟。”

    “不用,我只是看不惯伪君子罢了。”

    白晨正打算带着青烟离去,却见金范外进来几个人。

    长华公主在看到来者的时候,脸色微微变了变,不由得拘谨起来。

    “阁下可是神医?”老泰打量着白晨。

    他发现眼前这人,居然是那天晚上,在洛河河畔遇到的那个年轻人。

    “武则天让你来找我的?”

    嘶——

    现场所有人全都倒吸一口凉气,这天下,还真没有人敢直呼武则天的名字。

    哪怕是私下里都是小心翼翼,更不要说是在公开场合明目张胆的称呼了。

    所有人都觉得,白晨是娇纵狂妄过头了。

    老泰低下头:“正是陛下,想要面见阁下。”

    “没空,告诉武则天,她若是想见我,便亲自来见我。”

    所有人都感觉要炸毛了,这个小子死定了,绝对死定了。

    皇帝面见他,那已经是皇恩浩荡了,可是这小子居然不理不睬,还说要见也是皇帝来见他。

    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众人不敢想象,下一刻这个老太监会不会恼羞成怒,将他拿下。

    只见老泰却一脸的平静:“这恐怕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的?武则天要见我,自然是要表示一下尊重,若是起码的尊重都没有,那倒不如不见。”

    “老奴会将话转告给陛下的。”

    老泰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转眼又带人离去。

    白晨后脚也跟着离去,众人全都是冷汗直冒。

    “殿下,您可识得那人是谁?”

    “不识得……”长华公主摇了摇头,美目中闪烁着惊疑之色。

    她也搞不懂,那人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胆敢叫她的皇奶奶来见他。

    别说她这样的皇子皇孙,便是世家也没这胆识。

    不管世家如何猖狂,武则天毕竟也是名义上的中原大地的皇帝,谁敢如此狂妄无礼?

    至少长华公主是想不出,这世上到底谁有这个资格。

    “此人的文采出众,可是也没有持才傲物到可以无视当今圣上的地步吧?”

    “我也不识得此人是何方神圣,不过先前那位是圣上的近侍,他也代表了圣上的旨意,他却没有因为那人的态度而勃然大怒,这就太奇怪了。”(未完待续。)

第两千六百三十二章 风尘中

    一首《不第后赋菊》,一首《如花》仿佛在一夜之间,席卷了整个洛阳城。

    特别是洛阳城的文人,更是对《不第后赋菊》赞不绝口。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狄仁杰细细的品味着这首诗:“霸道、凌厉,真如他这个人一样。”

    即便不是文人,也分的出这首诗的好。

    不过要说最喜闻乐见的,还是《如花》的走红。

    特别是洛阳城内的青楼,要是哪个姑娘不会弹奏演唱《如花》,都不好意思说自己会歌赋。

    当然了,随着《如花》的走红,青烟与白舒的故事也被扒出来。

    一时间,白舒的名誉彻底的败坏了,不管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

    始乱终弃,攀龙附凤,简直就成了斯文败类的典范。

    白晨此刻则是坐在青烟的闺房中喝着小酒:“青烟,你就打算在这里度过一生吗?”

    “先生,奴家如今便是想要离去,也是无能为力。”

    “你若是愿意离去,我倒是可以替你赎身。”白晨说道。

    “奴家配不上先生。”青烟感激白晨为她做的一切,甚至在白晨为她唱的那首《如花》更是让她成了整个洛阳城最知名的女人。

    她对此非常感激,也非常感动,若是将白晨与白舒做比较的话,她立刻就发现了两者的天囊之别。

    只是,她又对自己的身份自卑,她知道自己不干净,就连白舒都嫌弃她,更何况是白晨。

    “额……误会,误会,我倒不是要你做我的妾侍,我是想你若是想要离去,做其他的行当,我乐于帮你一把,并无涉及男女关系,不过即便你委身于此,未尝不能等到一个有情郎,虽然白舒不要你,可是这世上还是有真情的。”

    “奴家怎能再要先生的钱,先生已经帮了奴家许多了。”

    “我不强求你,不管你做任何决定,我都会祝福你,也相信你的决定。”

    其实现在的青烟名气,要赚到钱还真不难,多少恩客来这里,只为了听她弹唱一首《如花》,甚至还有人愿意为青烟赎身。

    当然了,到了青烟这种级别的青楼女子,去留都已经随意,如果她要离去,只要给足了赎金,青楼的老鸨也不能强留。

    当然了,青烟现如今的名气,留下来就等于是翠红楼的一棵摇钱树,老鸨自然不愿意青烟轻易离去,不管是卖艺还是卖身。

    这时候,门外传来清脆的敲门声。

    “谁在外面?”青烟提声问道。

    “是我,张妈妈。”

    “张妈妈,我不是说过了吗,白先生在这里,我暂不接客。”青烟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

    如今青烟就算是接客,也是随她自己心意做主。

    哪怕对方搬来金山银山,只要青烟不愿意,那也是强求不得。

    这个时代的青楼,其实大部分还是比较本分的,而且来的客人也多是较有素质的客人,不会蛮横霸道的予取予求。

    “不是让你接客,是翠红楼里的姐妹们知道白先生在这里,都想来见一见白先生,她们现在都无心接客了,你看是不是和白先生商量一下?”

    老鸨张妈妈的姿态放的极低,语气也是非常的诚恳。

    青烟看向白晨:“先生……抱歉……扰到您了……”

    “无妨,让你的那些姐妹来吧,若是不让她们进来,指不定把我传成三个脑袋六条手臂呢。”

    “呵呵……先生说笑了……张妈妈,去把姐妹们叫来吧。”

    不多时,房门被推开,外面的莺莺燕燕便蜂拥进来。

    在这个时代,任何女人都喜欢有才情的男人,便是这些可怜的女人,也多是如青烟一样,也许私下里养着一个‘小白脸’。

    当然了,说是养还不如说是一个灵魂的寄托,身处风尘之中,她们只希望在人老珠黄之时,能有一个人要她们,哪怕是为奴为俾,只要能够入门也无所谓。

    “白先生,奴家如燕。”

    “白先生,奴家很喜欢您的那首《如花》,真是动听至极。”

    “白先生,奴家……”

    “白先生……”

    莺莺燕燕一个个都是急切的自我介绍,个个都想要奋不顾身的扑到白晨的身上。

    白晨也不推搪,笑呵呵的举杯,与她们对饮,与她们交流。

    “白先生,您的那首诗奴家极为喜爱,先生可否也为奴家作诗一首。”

    一个清秀可人的女子渴求的看着白晨,这女子应该是个清倌,不过她的话立刻就引来姐妹的讥讽。

    “算了吧,白先生可是名士,怎会轻易给你赋诗。”

    那女子听后,默然不语,暗自神伤,显然是姐妹的话伤到她的自尊心。

    也许是说者无意,只是觉得以白晨的身份,怎么可能轻易为她赋诗。

    “没关系,我想想看。”白晨笑着摆了摆手,凝视着女子半饷:“有了。”

    那女子眼中闪烁着点点星光,期盼的看着白晨。

    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

    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那女子眼中竟是难掩喜色,眼眶中泪水盈盈,似是将要淌落。

    “奴家燕灵儿,谢过白先生,请教这首诗叫什么?”

    “《怨情》。”白晨意味深长的说道:“情这东西,听说的人多,见到的人少,珍重。”

    “奴家谢过先生警言。”燕灵儿微微点点头,只是不知道听没听进去白晨的话。

    白晨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多说无益,有些事情只有发生了,才会明白与后悔,就如青烟一般。

    白晨看了眼青烟,青烟也有些了解的回了白晨一眼。

    当然了,这些女子大部分并未理会白晨这首诗中的深意,依然你争我抢的向白晨示好献宠。

    “先生,奴家喜欢那首《如花》,可否再弹唱一次?”

    “《如花》虽为我作,不过这首曲子却是为青烟所作,该由青烟来演奏才是最佳人选。”

    “先生说笑了,奴家这点技艺,可不敢在您的面前献丑。”

    “那不如我再演奏一首新的曲子如何?”

    “先生请。”

    众女俱都极为兴奋,她们多是才艺双全的女子,从年幼就苦修诗词歌赋,对于歌赋的鉴赏力更是不比文人墨客差。

    先前她们就对《如花》爱不释手,只恨不得化身为《如花》中的女主角。

    如今听白晨又要演奏新曲,却是个个都激动万分。

    白晨的琴再次演奏起来,不过这次演奏的则是《朱砂泪》。

    引歌长啸浮云剑试天下白衣染霜华

    当年醉花荫下红颜刹那菱花泪朱砂

    犹记歌里繁华梦里烟花凭谁错牵挂

    黄鹤楼空萧条羁旅天涯青丝成白发……

    不同于《如花》的那种凄凉,《朱砂泪》则是更为委婉,虽然这首曲子同样代表着一个悲伤的故事,却又散发着一种极致的美感。

    这是用剑谱写出的曲子,此曲之中散发着剑的锋芒,却又多了几分柔情,多了几分伤感,再多几分箫肃。

    却见一女子刺足踏上案台,取下挂在墙上的饰剑,居然就那么的轻舞起来。

    配合着琴声曲意,宛如一副如诗般美丽的画卷。

    曲尽,剑止……

    众女拍手叫好,白晨也是极其的喜欢那女子的舞剑。

    “与我一同共舞一曲。”白晨笑道。

    “先生还会舞剑?”那舞剑女子惊奇的看着白晨。

    “略通一二,若是姑娘不嫌弃。”

    “公孙大娘不敢,请先生赐教。”

    公孙大娘!白晨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奴家为先生与公孙妹妹伴奏。”青烟坐上白晨让出的琴案前,其他人也纷纷取出乐器,为白晨与公孙大娘伴奏。

    舞剑与比剑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剑带锋芒却不带杀意,巧如灵蛇又无獠,动如鹰击却无撕厉,霓裳轻舞,剑随意动。

    众女看着白晨与公孙大娘的剑舞,却彷如真仙一般,那惊鸿一瞥说不出道不明的惊艳。

    公孙大娘原本是对自己的剑舞极其自信的,可是渐渐的,她却发现,自己的节奏被白晨牵动,从最初的白晨配合,到后来的配合白晨。

    时而快时而慢,时而急时而缓,公孙大娘眼中灵光闪动。

    白晨的剑舞,虽然没有女子的轻柔,却多了一份潇洒。

    公孙大娘极力的配合着白晨,却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不拘于形,只从于心,不拘于像,只随于意……”

    白晨轻轻的念着,带动引导着公孙大娘的剑舞。

    公孙大娘心神渐渐合一,身姿摇摆着轻舞着。

    白晨轻笑一声,放声念道:

    现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一曲罢了,公孙大娘胸口起伏着,眼中却难掩喜色,与白晨共舞一曲,却让她的技艺大有长进,而且白晨还为她作了一首诗词。

    “谢谢先生。”

    “你与我一位故人很像。”白晨笑道。

    在另外一个纬度,也有着一位公孙大娘,白晨在眼前的女孩身上,看到了那个绝世剑客的身影。

    “先生,您的剑舞的真好,只是……”(未完待续。)

第两千六百三十三章 下限

    就在这时候,青烟闺房内原本热闹非凡的气氛,被一个身影莫名的闯入而打断了。

    “青烟……青烟……我错了,原谅我吧……求求你原谅我吧……”

    白舒哭丧着冲入房间,外面两个翠红楼的打手也跟着进来,两个打手抱歉的看着屋内的众人。

    众人都哑然的看着白舒,对于白舒薄情寡信,攀龙附凤的态度,全都感到不耻。

    却没想到,白舒居然这时候打搅她们的兴致。

    青烟此刻看向白舒的目光,早已没有当初的那般情深,只有可怜、嘲笑、不屑的眼神。

    “青烟,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是吧?我知道我以前做的不对……是我错了,我不是人……我混蛋……”

    白舒举起手便要摔在自己的脸上,可是却是重重的拿起,轻轻的放下。

    眼角还偷偷的看了眼青烟,只是换来的却是不屑一顾的冷笑。

    “青烟……”

    “你都说完了?”青烟冷笑的看着白舒。

    “我……”

    白舒此刻非常的不是滋味,都是因为青烟旁边的这个男人。

    如果不是他,自己怎会落的如此境地。

    走到哪里,都被人嘲笑鄙夷,走到哪里都受到冷嘲热讽。

    以前的同窗,欣赏他文采的师长,就连他想要依附报投的政.党,都对他视而不见。

    他已经完全的沦为了过街老鼠一样,不过白舒还没有放弃希望。

    他觉得自己还有希望,只要自己能够金榜题名,那么所有的一切就还有希望。

    不过他现在还缺一个举荐信,现在几乎没有人愿意收他为门生了。

    可是经过他的努力,他还是找到了一个关系,据说此人乃是大司马狄仁杰府里的大管家,他可以帮白舒弄到一份狄仁杰的举荐信。

    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白舒真可谓兴奋莫名,如果能够得到狄仁杰的举荐信,那么自己高中金榜也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了。

    只是,对方要价非常高,高到了他无法承受的地步。

    即便是把白舒从青烟这里索取来的钱财,全部的交给对方,依然无法满足对方的胃口。

    所以白舒思来想去,又来到了青烟这里。

    他觉得青烟还有钱,而且她一定还会帮助自己。

    白舒觉得自己非常的了解青烟,软弱、愚蠢、心软……所以自己只要回到青烟的身边,对她说几句忏悔的话,那么青烟又会接纳自己。

    到时候自己就再从她那里拿到一点钱,给那个大管家。

    只要自己能够高中,那么自己所受到的耻辱,就能一个个的找他们算账。

    先是青烟这个贱女人,那日在那么多人的面前上演的那场苦情戏,让自己的名誉大损,就连攀附长华公主的计划都失效了。

    如今长华公主根本就不愿意与自己见面,还有以前那些与自己称兄道弟的同窗,也是把自己视作笑话。

    特别是这个白晨,自己与他无冤无仇,他却三番两次的算计自己。

    就如白舒所猜想的那样,以前的青烟的确是个笨女人。

    不过,过去的她已经死了,从她自杀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死了。

    现在的青烟,已经对白舒无感了。

    没有恨,而是无感。

    “他是谁?”青烟轻描淡写的说道。

    “青烟……是……是我啊……我是洛彬……白洛彬”

    “哦,原来是白洛彬,白公子……有何指教……”

    “青烟,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以前是那么的善良……都是他……都是他给你灌的**汤,青烟,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

    “抱歉,白公子,过去的青烟已经死了。”

    “你骗我……你骗我……青烟,我知道我过去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白舒委求的看着青烟:“我这几日也是非常的懊恼,我发现我喜欢的是你,我向你保证,只要我金榜题名那日,我就会把你娶进门,是明媒正娶,正房,你做正房妻室。”

    “你说你还喜欢我吗?”青烟微笑的看着白舒。

    “是啊,我真正喜欢的人是你,从始至终只喜欢你一个。”

    “那你记不记得我原本的名字?我和你说过好多次。”

    “这……我……”白舒的脸色变幻几次,他是真的记不得青烟的名字。

    他甚至记不得青烟有与他说过,并且他也从未将青烟的话放在心上。

    对他来说,青烟不过是个下贱愚蠢的女人,如果不是她接济自己的话,自己根本就不会多看她一眼。

    自己真正要娶的,只会是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这种风尘女子,如何能与自己匹配。

    “记不得了吗?再好好想想。”青烟轻笑的看着白舒。

    白舒哪里记得起来,左右顾盼着,希望能有一个人能够提醒一下他。

    可惜,放眼望去看到的只有嘲笑与轻蔑的目光。

    “也许你没将我的名字放在心上,那么我再问你,我是哪里人氏?”青烟又问道。

    “这……这……”

    “我是金陵人氏,本姓周,名清流。”

    “啊对对……我记起来了,我记起来了,青烟,我只是一时糊涂,没有想起来而已。”

    “够了!白洛彬,我对你太失望了。”青烟摇了摇头,她是真的对白舒感到失望,她自己都对自己过去的品味感到不敢相信,自己过去怎么会看上这样的男人?

    这个眼高手低整日做着白日梦,却是一个毫无担当,而且薄情寡义的男人。

    实在是太难以置信了,自己居然现在才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自己过去到底是有多蠢,多笨,才能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蒙骗。

    “青烟……你不能这么对我,青烟……你……你别想一脚将我踹开,我告诉你!我是举人,我是有功名在身的,你想踹开我和这个男人好?可以,拿一百两来,你我就算两清了。”

    青烟已经被白舒气的浑身发抖了:“我没钱,即便是有钱,我也不会再给你一厘一毫。”

    “休想!休想!我告诉你……没门,今天你若是不给钱,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你!好……你不走!来人,给我把他丢出去!”青烟已经怒极,她是朕没想到,白舒居然能够如此的不要脸,完全是超乎她的想象,突破的底线的无赖。

    “谁敢碰我?你们给我滚开,我是有功名在身的!你们这些****!伤了本老爷,我要你们好看!”

    白舒还的确有狂妄的资本,至少在两个打手的面前,他还朕有不可一世的资本。

    不管是哪个时代,书生永远都是最难缠的。

    两个打手也就是靠着五大三粗的块头唬唬人,他们还真不敢在这里动手。

    “青烟,我告诉你,你今日必须给我拿钱来,本公子能够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女人就该三从四德,当日你落我面子,败我名声,我也不予你追究,拿一百两给我,就当做是给我的补偿,从此你我陌路,再无任何瓜葛。”

    青烟已经气的浑身发抖,突然看到地上的剑,毫不犹豫的拾起。

    “你要钱?先吃了这一剑,我就给你钱!”青烟怒不可遏的朝着白舒冲去。

    “你……你要做什么?贱女人……把剑放下,放下剑!”

    白舒拔腿就跑,他没想到以前那个温婉如水的青烟,居然会拿剑斩自己。

    他可不觉得,暴怒中的青烟会有理智。

    可是也不知道是谁绊了他一下,白舒一屁股坐到地上。

    青烟已经追到他的面前,举剑就要朝着白舒的脑袋斩去。

    “我命休矣……”白舒大喊一声。

    剑锋却在瞬间止住了,一直坐在一旁的白晨,却是双指掐住了青烟的剑锋。

    “哈哈……笑死我了……”白晨忍不住大笑起来,转头看向白舒:“你这种人,我是朕没想到,你到底是有多不要脸?能够说出这样的话?”

    “白先生,你放手,让我斩了他!我便是舍了性命,今日也要斩了他。”

    “你斩他是要抵命的,犯不着。”白晨双指一拉,抢过青烟的剑柄:“要斩也是我来斩,此等败类,简直就是男人的耻辱。”

    白晨是真的对白舒失去了最后一丝的好感,无法想象,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无耻的男人。

    而且他居然还与自己一样,姓白!

    白晨剑锋一挥,一块肉飞了起来,众人全都愣了一下,愕然的看着白晨与白舒。

    再看白舒的下半身,已经被血染红。

    白舒也是有些愕然,摸了摸下半身,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

    “我……我……我的命根子……我的命根子啊……”白舒惨叫起来:“我还没有儿子,我的命根子没了……”

    “一个连尊严都不要的人,还要命根子做什么?”白晨冷笑。

    “好!斩的好!”

    突然,门外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只见一老妇人从外走了进来。

    这老妇人不是别人,正是武则天。

    武则天的身边还跟着老泰,武则天轻描淡写的看了眼惨叫的白舒:“将他拖下去,剥了他的功名,永不录用。”

    “是,陛下。”老泰发出尖锐的声音:“你们两个,把他给咱家丢出去,真是丢人现眼的东西,污了陛下的眼睛。”(未完待续。)

第两千六百三十四章 返老还童

    在武则天到来的时候,房间内的莺歌燕语就消停了。

    即便没有成群结队的护卫跟在身边,即便没有金冠黄袍,可是武则天身上所散发的气势,便压得众女无法呼吸。

    更何况,老泰更是直呼武则天为陛下,武则天的身份呼之欲出。

    白舒被拖出去,老泰立刻将地面的血迹收拾干净,就连那块肉也被丢出去。

    武则天堂而皇之的坐到地板上,与对面的白晨遥相对视。

    白晨则是慵懒的斜躺着,单手乘着脑袋。

    “我真没想到,陛下居然会来这种风尘之地。”白晨玩味的看着武则天。

    “先生能来,媚娘为何不能来?”

    “我一个山野村夫自然能来,可是陛下可是真龙天子。”

    “在先生眼里,媚娘算是真龙天子吗?”

    不管是青烟还是其他的女子,已经吓的面无血色。

    她们可没有白晨的那般轻松随意,她们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

    不管她们嘴上如何的皇恩浩荡,可是她们都知道,她们面前的这个老妇人,可是一挥手便要尸山血海的冷血女人。

    “陛下还在执着于自己的女人身份吗?”白晨轻笑的看着武则天。

    “这天下毕竟还是男人为尊,先生也是男人,更该清楚这一点。”

    “这和男人女人谁做皇帝没什么关系,谁当的好皇帝,谁就有资格当这个皇帝,血统从来不是当好一个皇帝的标准,性别也不是成为好皇帝的标准。”

    “这么说来,先生是觉得媚娘是个好皇帝?”武则天眼中闪烁着一丝精光。

    “虽然不算完美,至少比李家的大部分皇帝好,也比将来的皇帝要好。”白晨淡然说道。

    “先生知道下一个皇帝是谁?”

    “知道,论手段他不在你之下,不过他犯了每一个男人都经常犯的通病,他把天下男人的脸都丢尽了。”

    武则天眯起眼睛:“在我的几个儿子中,没有一个继承了我的手腕,所以应该不是他们,那就是我的孙子了,现在他应该还是一个小孩子吧?”

    “如果他不是小孩子,我早弄死他了。”白晨撇了撇嘴,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既然先生觉得,我比他更有资格,何不将他的身份告知于我?”武则天为了保住了自己的皇位,可是无所不用其极。

    她是个好皇帝,可是绝对不是个好母亲好奶奶。

    “你的退位和他没多大的关系,而且相信用不了多久,你估计就能知道他是谁了,不用我多说,他就会在你的子孙里脱颖而出崭露头角。”

    “先生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武则天疑惑的看着白晨。

    “我需要你帮我找一个人。”白晨说道。

    “找什么人?”

    “和尚,惠能。”

    “惠能?我听说过这个和尚,是个有修为的大师。”武则天看向白晨:“可是,我为什么要帮先生?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得到你最想要的东西。”

    “先生知道我最想要什么?”武则天眯起眼睛看着白晨。

    “自然知道,每一个皇帝不都想要么,特别是到你这个年纪。”

    “可是古往今来,那么多的皇帝,也没见哪个皇帝获得了,对于这个虚无缥缈的东西,虽然我很渴望,却不会失去理智的追求。”

    武则天的回答非常的铿锵有力,白晨转头看向老泰:“你,过来。”

    “先生有何指教?”

    白晨突然伸手抓住老泰的手腕,老泰正想要挣脱,却发现自己无法挣脱白晨的抓握。

    老泰也是学过功夫的,而且修为不低,一般二三十个人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可是此刻被白晨抓住,他居然毫无反抗之力。

    “你……”

    武则天惊疑的看着白晨,可是当她看向老泰的时候,却发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事实上现场所有人都发现了,老泰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变得年轻。

    原本满头的白发都在消退,变成了乌黑的发色,干涸无色的皮肤也变得紧绷润泽。

    突然,白晨手头一松,老泰向后踉跄了两步。

    “你做什么?”老泰大喝一声:“额……咦,我的声音怎么……”

    此刻的老泰,哪里还有老态龙钟的样子,完全就变成了一个青涩少年。

    现场所有人都惊呼起来,即便是稳如泰山的武则天,此刻也是难以置信的看着老泰。

    “你……我……你对我做了什么?”

    “三年内,不要近女色。”

    “你胡说什么,咱家净身几十年……这……”老泰突然摸了摸自己的下身,突然发现自己的下面好像多了什么东西:“这……这……”

    武则天眼中闪过一道异色,伸手去抓老泰的下身。

    “陛下……我……老奴……这……”

    武则天收回手,惊疑不定的看着白晨,脸上难掩震惊之色。

    “防老还童,陛下,您还觉得是虚无缥缈的事情吗?”

    “你当真是仙人?”武则天不敢置信的看着白晨。

    仙人?现场的所有姑娘,全都发出惊呼声。

    她们也看到了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一个垂暮老矣的老太监,在她们的眼前变成了一个青涩少年。

    还有什么比这更震撼人心的吗?

    “我的确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至于是否是仙人,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我若是为先生找到了惠能,先生也能……也能为我返老还童?”

    “我还以为你的要求会更高一些,长命百岁之类的。”

    武则天难掩激动兴奋的心情,激动的看着白晨:“若是我既想长命百岁,又想返老还童,可否?”

    “你能当个好皇帝吗?”

    “在先生的眼里,什么样才算是好皇帝?我现在不算吗?”

    “让百姓安居乐业,驱除鞑虏,中原大地长治久安,你办得到吗?”

    “媚娘一个人办不到。”武则天虽然自信,却不自大。

    哪怕她是个皇帝,她也难以做到这些事。

    不是她不想做,是有心无力。

    “我以为你会更自信一些。”

    “媚娘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这可不像是你,当年你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武才人的时候,恐怕都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能够当上皇帝吧,现在的你就算再狂妄一点,我也觉得是理所当然的。”

    “媚娘虽然做到了古往今来所有女人都没做到的事情,可是媚娘却未必是古往今来最好的皇帝,不说他朝,便是本朝的太宗皇帝,文治武功也比媚娘强了许多。”

    “事在人为,你如果想都不去想,都不尝试的话,那么你永远都不可能做到。”

    “先生就这么看好媚娘吗?”

    “因为你在这个位置上做的的确不错,而且不管是后唐的其他皇帝,还是唐灭之后的朝代,也不见得比你做的好,往后的千年时间里,倒是有一两个皇帝有一些丰功伟绩,可是却是难以延续,所以我还不如就让一个皇帝干到头。”

    “先生知道千年之后的事情?”

    “因为我跳出三界五行,知道千年之后的事情又有什么奇怪的。”

    “媚娘明白了,多谢先生点悟。”

    武则天起身,向白晨深深的稽首行礼。

    “对了……对自己的儿孙好一点,巩固自己的地位,未必要把他们都赶尽杀绝了。”

    “媚娘知道了。”

    “小心韦后。”

    “她是媚娘退位的原因?”

    白晨点了点头,武则天就是输给韦后的,不过韦后自己也没蹦达多久就给李隆基废了。

    白晨不希望这个世界的历史重演,武则天是个好皇帝,李隆基只算是半个好皇帝。

    这就是白晨支持武则天,而不是其他人的缘故。

    武则天带着老泰离开翠红楼,老泰紧随武则天身边,不敢吭声。

    “不下,老奴罪该万死,这机缘本该是陛下的,老奴罪该万死,请陛下赐以死罪。”

    “起身,这是你的机缘,不是夺了谁的,朕的机缘谁也夺不走。”

    武则天起先的确是有点不甘心,跟了自己大几十年的老奴才,居然返老还童,而且以前少了的东西,如今居然又长出来了。

    如此神术不是仙人还会是什么人?

    不过武则天还没有失去理智,她看人非常的准,她明显的感觉到,那位仙人不喜杀戮。

    老泰又是他亲自施以神术的人,如果自己把老泰杀了,反而有可能让仙人感到不快。

    所以武则天明智的选择了原谅老泰,更何况,自己的请求,仙人也已经应允了,更大的机缘。

    刚出翠红楼,便将路边地上躺着白舒,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蠢货。”别说是武则天,就连老泰都看不起他。

    “陛下,是否。”老泰做了个杀人的手势。

    “既然仙……先生没杀他,我又何必多此一举。”武则天淡然说道。

    “陛下,如今老奴这身份……恐怕无法再近身侍奉您了……不如老奴把这个再割了……”老泰其实是非常的不愿意,不过为了显示忠心,他也不得不做出表态。

    “不用了,这是先生的赏赐,你好自为之便是了,不过仙人也提醒过你,三年内不要近女色,莫要忘了先生的笺言。”(未完待续。)

第两千六百三十五章 众仙馆现

    “陛下,这翠红楼的人……用不用让她们闭嘴。”老泰低着头问道。

    “你敢动吗?”武则天问这句话的同时,何尝不是在问自己。

    她不敢……哪怕她是这天下最有权势的女人,她也不敢。

    毕竟她面对的,可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仙人。

    常言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不过世人对于虚无缥缈的东西,总是缺乏足够的敬畏。

    只有真正面对的时候,才会感到畏惧。

    本性如此,普通人是这样,皇帝也是一样。

    而此刻在翠红楼内,众女也都是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白晨。

    “先生,您真的是仙人?”

    “怎么?不像啊?是不是一定要仙风道骨,白须飘飘才像仙人?”

    白晨的玩笑却让众女无法笑起来,全都是满脸的愕然。

    “先生,让我们看看仙术吧。”

    “是啊是啊……让我们开开眼界吧。”

    “别闹了,先生真仙下凡,怎能随意施展仙术。”青烟还是识得大体,虽说她也想看看仙术,可是也知道这种事强求不得。

    先前白晨施展的返老还童不就是仙术吗,还有什么仙术比那更震撼人心的吗。

    “这也无不可。”白晨指头一抬,杯中酒升了起来,悬浮在白晨的面前。

    呼的一声,酒又燃起火焰,白晨吹了口气,火焰又凝结成冰。

    冰又化作金,金又化为水酒,重新回到杯中。

    众女看的连连称奇,却是看不过瘾。

    “先生这就是仙术吗?”

    “这算是道术吧,不算是仙术。”

    “那真正的仙术是什么样的?”

    “真正的仙术……呼风唤雨,移山填海,斗转星移,乾坤颠倒,毁天灭地,也许这与你们想象中的仙术更加贴切。”

    “先生能施展一下吗?”

    “就表演一下呼风唤雨吧……最近洛阳城已经多日未曾下雨了。”

    众女见白晨一点的架子都没有,也渐渐的失去了敬畏恐惧。

    “好啊……呼风唤雨是吧。”

    白晨顿了顿,又道:“刮风!”

    呼——

    窗户突然呼啸起来,众女就听到窗外的呼啸声,全都聚到窗口。

    只见窗外突然刮起狂风,每个人都是惊呼不已。

    “风来了……风真的来了。”

    “现在是唤云。”

    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可是下一瞬就开始乌云密布,转瞬间整个洛阳城就被乌云遮蔽。

    “接着就是电闪雷鸣。”

    轰隆隆——

    天空中雷声轰隆,电蛇涌动。

    “然后是倾盆大雨。”

    哗啦——

    雨水瞬间就冲落下来,众女已经彻底的相信了白晨的身份。

    大雨一直倾泻了半个时辰,众女连忙喊道:“雨够了,雨够了,再下下去,雨水就要淹了洛阳城了。”

    “好,雨停。”

    刹那间,雨停了,风止了,雷息了,云散了。

    天空再次放晴,却比先前的阳光更加灿烂明耀,空气中散发着雨后的清爽气息。

    “先生,教我仙法吧。”

    “先生,我也想学仙法……”

    白晨笑着摇了摇头:“仙法哪里是那么容易学会的。”

    “我知道,我身份卑微,不配学习先生的仙法。”

    众女的脸上流露出黯然之色,白晨看了眼众女:“想要学这仙法,倒也不难,只是你们却是要离开这风尘之地。”

    “先生,您愿意教我们仙法吗?”

    “这仙法可不是朝夕之间便能学会的,你们能耐得住寂寞,经得起诱惑吗?”

    “我可以,我愿意与先生学习仙法。”

    “我也愿意……”

    “我也愿意……”

    青烟凝视着白晨:“先生,教我们仙法吧,我愿意跟随先生修行。”

    白晨指头一抬,杯中酒再次升起,化作一颗璀璨的宝珠。

    “将这枚宝珠给老鸨,算是你们赎身的赎金,或者是直接买下这翠红楼。”

    众人看这璀璨宝珠,个个都感到震惊。

    这宝珠一看便知道价值连城,她们全部加起来恐怕都不值得这颗宝珠万一。

    “先生,我们有钱,如何能以这绝世珍宝来换取我们的自由身呢?”

    “无妨,不过是随手之作罢了,对普通人或许价值连城,对我却是毫无价值,就买下这座翠红楼吧,也好给你们一个栖身之所。”

    白晨一如过去一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管他世俗如何看他,居然答应了她们,便做她们的师父又如何。

    “先生,张妈妈来了。”青烟把张妈妈叫到房间来。

    “先生,听青烟说,您找我?”张妈妈是徐娘半老,还是有几分丰韵的,只是浓妆艳抹下,却让她看着上不得台面,估摸着是故意把自己打扮成这样减少麻烦。

    白晨双指捏制那颗晶莹剔透的宝珠:“你觉得这颗珠子值多少钱?”

    张妈妈看到这颗宝珠,眼珠子都直了,愣愣的看了半天,也没缓过神来。

    “无价……无价……”

    “把翠红楼的房契、地契拿来,还有姑娘们的卖身契,全都拿来,它就归你所有了。”

    嘶——

    张妈妈倒吸一口凉气,只是眼中还有一丝的迟疑,还有一丝贪婪。

    白晨随手一抛:“不要拒绝,更不要起歪念,去吧。”

    “白先生……这……”

    “这颗珠子不管你是自己留着,还是拿出来献给大官,都比你守着一个翠红楼好上百倍千倍。”

    “白先生,这翠红楼不全是我的……”

    “张妈妈,真人面前不说假话!”白晨轻笑着说道:“谁不知道,您控制着这条街的十几家青楼,就不要在我的面前装了,这翠红楼对张妈妈你来说,也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而已。”

    “额呵呵……白先生说笑了。”

    “我一向不和不熟的人说笑。”

    “白先生,您既然知道奴家背后的势力,怎敢如此放心的拿出这种至宝?不怕奴家见财起意?”

    “财不露白这个道理我懂,不过却不适合用在我的身上,这颗宝珠你若是老老实实的收下,大家就相安无事,各取所需,可是如果张妈妈觉得,可以强吞下这颗宝珠,那么恐怕张妈妈是要失望了,我虽然在洛阳城内无亲无故,可是要灭掉你背后的势力,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白晨随手一弹,宝珠落到张妈妈手中。

    张妈妈凝视着手中宝珠,半饷也说不出话。

    “呵呵……奴家只是说笑,白先生莫要放在心上,奴家这就去取来契约。”

    不多时,张妈妈就将房契、地契以及卖身契都取来了,一张不少。

    虽说张妈妈的确是起了一些贪念,不过思来想去,为了区区一座翠红楼,就要雨眼前这人撕破脸皮,还是有些不值得。

    最终,张妈妈还是老老实实的进行交易。

    张妈妈倒不是怕,而是吃不准白晨的底子。

    白晨既然敢把这无价珍宝明目张胆的拿出来,那么明显就是不怕自己强抢。

    而且这个无价之宝的价值明显要远远超过一座翠红楼,何必因小失大呢。

    张妈妈还是个精明的生意人,自然分析的出其中得失利益。

    白晨随手就将姑娘们的卖身契烧掉了,张妈妈愕然的看着白晨。

    “白先生倒是个大善人。”

    也不知道张妈妈这句话是抬举白晨还是嘲笑白晨,不过白晨倒也没放心上。

    “张妈妈,这颗宝珠放在身边能够百病不侵,不过切忌勿要做违心之事,灵宝择主,,莫要等到宝物离去才追悔莫及。”

    “奴家明白,多谢白先生提醒。”

    张妈妈的语气恭敬,不过看起来是没把白晨的话放在心上。

    她做这一行的,开了十几家的青楼,养了百余个打手。

    买卖这些风尘女子更是家常便饭,怎么可能干净的了。

    “张妈妈,切记要将白先生的话铭记于心,莫要自误。”青烟还是好言相劝。

    张妈妈对于翠红楼的众女,倒也不差,所以相对来说,众女也不希望张妈妈有什么不测。

    “青烟,你们以后跟了白先生,可是要听白先生的安排,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张妈妈叮嘱了两句,转头看向白晨:“白先生,奴家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漫走,不送。”

    “先生,我们什么时候能学仙法?”

    “不急,先把这翠红楼改成医馆。”

    “改成医馆?”

    “当然了,这偌大的翠红楼,你们这二十多个姑娘,若是没有什么行当糊口,我也养不起你们,难道你们还愿意继续的过以前的生活吗?”

    “先生会医术?”

    “我自然会医术,而你们也要学医。”白晨看了眼众女:“这仙法不是谁想学就能学的会的,要的是功德,所以救济天下就是你们现在需要做的。”

    众女又是一阵叽叽喳喳,青烟摆了摆手,示意众女平静下来。

    “那医馆叫什么?”

    “就……就叫众仙馆。”

    “众仙馆?”

    “对,这么多的仙子,不叫众仙馆叫什么。”

    众女立刻行动起来,她们对白晨是完全的信服,毕竟这世上并不是谁都有机缘遇到真仙的,她们觉得这是她们的机缘。

    白晨唤来阿山和阿陈,让他们帮着众女改建翠红楼。

    就此,洛阳城内闻名的翠红楼就此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即将响彻天下的众仙馆。(未完待续。)

第两千六百三十六章 鬼疮

    一夜之间,众仙馆突然的出现在洛阳城中。

    原本的那些恩客本是打算去翠红楼,却莫名其妙的发现,翠红楼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众仙馆。

    最初的时候还以为是换了个名字,结果进去一看,青楼变医馆了。

    而曾经的那些青楼女子,全部变成了跑堂的大夫。

    当然了,众仙馆又不是纯粹的医馆。

    因为众仙馆的风格与普通的医馆截然不同,众仙馆内仙音缭绕,清新之气不减。

    而且全部都是女子当家,不是没有人想动手调戏一番,可是保准会被打出去,那些女子看着温文尔雅,动起手来却丝毫不比男子差。

    最初的时候,洛阳城内的人还不认同众仙馆,只觉得胡闹。

    可是随着为数不多的几个病人从众仙馆内康复后,众仙馆的名气渐渐的大了起来。

    而且众仙馆内的收费也是浮动的,穷人只要一文钱,哪怕是乞丐她们也照样收治。

    可是如果是什么达官显贵,那收费就贵了,动辄百两,更有甚者更是被叫价千两黄金。

    还一点都不让讲价,爱来不来。

    “张妈妈,您的这病麻烦,若是要医好,怕是要您出点血了。”青烟为张妈妈诊断后说道。

    张妈妈苦笑:“青烟啊,妈妈以前待你不薄……你看是不是通融一下。”

    “张妈妈,这规矩并非奴家定的,是先生定的,奴家也是无能为力。”

    张妈妈的脸色不是很好,摸了摸脸上的麻子,就在昨日她买了一份胭脂粉,结果发现这胭脂粉居然是假的,洛阳城已经有好几个女子因为涂了这胭脂粉而长出麻子的事情了。

    不过据说众仙馆能够医好,所以她就来这里碰碰运气。

    对于原本的翠红楼变成如今的众仙馆,张妈妈也是感到纳闷。

    她自认为对这些女孩还算了解,这些女孩虽说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可是似乎并不知道医术。

    可是就这么几日的功夫,却个个都变成了医道圣手,整个洛阳城的大街小巷,都传着关于众仙馆的事迹,都说众仙馆的女人全是活菩萨,妙手回春,杏林圣手。

    “那你说多少钱?”

    “一千两。”

    “啊?你说什么?一千两?你打劫啊?一千两,老娘我一年也赚不到那么多,你这破医馆胆敢向我要价一千两,你当老娘这钱是下雨掉的啊?”

    张妈妈可以说是老抠一个,让她出一千两无异于在她的身上剐肉,她如何能愿意甘心的掏出这一千两。

    “张妈妈,莫要声哗,打扰了其他病人,先生会生气的。”

    “他生气又怎么样?老娘还会怕他不成?青烟,你这白眼狼,老娘以前对你那么好,如今你居然落井下石,趁火打劫……”张妈妈的声音没有降低,反而越发的拔高,就似泼妇骂街一样,扯着尖锐的嗓子,传遍整个医馆。

    青烟无奈的看着张妈妈:“张妈妈,那您是医还是不医?”

    “医,老娘医,不然我这张老脸还怎么做生意啊。”张妈妈嘴上骂的欢脱,实际上这一千两还真不会对她伤筋动骨,这条街十几家的青楼全都是她的,一个月的收入都不止这么多。

    “白钱、天麻、荀花各三钱,砒霜、暗胆一钱……”青烟给张妈妈开了方子:“张妈妈,拿着这方子去双儿那配药,顺便把诊金药钱付了吧。”

    张妈妈不爽的抽过处方单子,深深的看了眼青烟,却又有几分难以言喻的不舍。

    “唉……青烟,如今看你们几个,妈妈我也是放心了不少,妈妈我这辈子造孽的事也干了不少,如今倒是为你们高兴。”

    “张妈妈,您对青烟的好,青烟记得一辈子。”青烟真挚的看着张妈妈道。

    青烟拉了拉旁边的绳子,绳子系着铃铛,叮当一声,下一个病人就进来了。

    这时候进来一个半边脸溃烂的丑陋男子,张妈妈看到这男子,吓得退后了几步:“哪里来的恶鬼……”

    张妈妈捂着鼻子,就像是见鬼一样离去。

    丑陋男子则是一脸平静,似乎对于张妈妈这种神色早已习惯。

    “这位大哥请坐。”青烟没有任何的厌恶,平静的说道。

    那丑陋男子却不敢坐到青烟面前,他只觉得眼前这女子美若天仙,哪里敢做到青烟面前。

    只觉得多看青烟一眼,都觉得是一种亵渎。

    “这位仙子……”

    “这位大哥,小女子青烟,不是仙子。”

    青烟抿嘴倾销,丑陋男子却觉得眼前这女子比仙子还要美上许多,眼睛都看直了。

    “青……青烟姑娘……我只有这几文钱……您看能不能给我开一点止痒的药?”

    “这位大哥,如何称呼?”

    “鬼……鬼奴……”

    “鬼奴大哥,这名字……”

    “我从小就长的这鬼样子,村子里的人都说我是恶鬼投胎,就连我父母也觉得我是恶鬼……”

    “鬼奴大哥,您别难过,您是来医治脸上的印记的吗?”

    “不用……不用医了,我这脸是天生的,谁都医不好的……就不劳……不劳青烟姑娘费心了,只是我这脸上的鬼印子,却是隔三差五就奇痒难耐,我就想要点止痒要……”

    “鬼奴大哥,这先不忙,让我为你看下病再说。”

    鬼奴扭扭捏捏的,最终还是把手放到青烟面前。

    只是,青烟的看了半天,脸色有些难看,她得到白晨灌顶给她的医术知识,医术已经冠绝天下,可是居然无法确诊鬼奴的病。

    鬼奴看到青烟的神色,并未有什么意外,因为他早已看到过太多这样不解的神色了。

    “青烟姑娘,不用劳心了,我自己的脸我自己知道。”

    “鬼奴大哥,我虽然治不好你脸上的烙印,可是先生一定可以治得好。”

    “先生?谁?”

    就在这时候,门帘被掀开,如梦走了进来。

    “青烟,先生情这位大哥去楼上。”

    鬼奴诧异的看了眼青烟,青烟点点头:“去吧,先生既然知道你来了,自然就能治好你的脸。”

    鬼奴在如梦的带领下,来到阁楼上的一个空敞的厅堂,一人正翘着腿,靠在躺椅上闭目养神。

    “先生,这位鬼奴大哥已经带到了。”

    白晨睁开眼睛,看了眼鬼奴:“进来坐吧。”

    “先生,还是不要了……我身上脏。”

    “鬼奴大哥,先生请你坐,你就坐吧。”

    鬼奴只觉得一阵糜香传入鼻息之间,如梦的声音传来,还有她的那俊美容颜,让鬼奴不敢去直视。

    鬼奴觉得这众仙馆分明就是人间仙境,这医馆内的人都是仙子下凡。

    “那在下……在下就唐突冒犯了。”

    “鬼奴大哥请用茶,小女子先告退了。”如梦帮鬼奴斟茶后便款款退去。

    “别客气,大老远的从城外跑这来,这路途不近,想必你也是渴了。”

    “额……先生,您是怎么知道在下从城外来的?”

    白晨撑起身体,转头看向鬼奴:“你脸上这烙印,叫做鬼疮,是你祖辈做了恶事,然后怨气积累到你这代,然后落到你这身上的。”

    “先生……先生莫要开玩笑……这怪力乱神的事……不过……不过是凭空杜撰……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鬼奴说这番话的时候,却没多少信心,白晨的三言两语已经让他动摇了,心中猜测,难道白晨说的是真的?

    “桌下有痰盂,把痰盂拿出来。”

    鬼奴看了眼桌下,伸手拿出痰盂。

    突然感觉背后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然后便感觉到腹中翻滚,有东西要从咽喉中涌出。

    呕——

    哗啦一声,大量的秽物从鬼奴嘴里喷吐出来,不过在这秽物之中,却有一种黑色的物质,散发着浓烈的恶臭。

    吐了一阵,鬼奴却感觉到身体像是轻松了许多。

    抬起头却见白晨递过来一块布:“擦一擦嘴。”

    “额……”

    白晨转过桌子上的镜子:“看看吧,你的鬼疮已经没了。”

    鬼奴愕然的看到,桌子上的这面镜子,还有镜子里的自己。

    这是什么镜子?

    居然这么的清晰……

    这镜子里的人是自己吗?

    这还是鬼奴第一次看清楚自己的容貌,不禁伸手捏了捏脸皮。

    是自己!真的是自己!

    那个黑乎乎的烙印真的没有了。

    “先生大恩大德,小人无以为报……请受小人一拜。”

    “把桌子上的茶喝了。”

    “啊?”

    “把茶喝下去。”

    “哦……”

    鬼奴一口吞下茶水,茶水入腹却在瞬间如清流涌遍四肢百骸,难以形容的快感袭上心头。

    这是仙人的茶水吧?居然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这茶水能够洗涤你身上的污秽,让你通达神慧,还有这本书拿回去看,他日若是众仙馆有事,你需出手相助。”

    “先生,小人不识字。”

    “这本书上的东西,不是用看的,你拿回去自然就知道了,去吧。”

    鬼奴是百思不得其解,可是白晨却没有给他解释,拿着这本书离去,满脑子都是古怪。

    这众仙馆处处都透着几分古怪,特别是那个先生,更是给他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80/ 第一时间欣赏移动藏经阁最新章节! 作者:汉宝所写的《移动藏经阁》为转载作品,移动藏经阁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移动藏经阁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移动藏经阁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移动藏经阁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移动藏经阁介绍:
白晨的脑袋里藏着一个藏经阁,藏经阁里收尽天下武学,只是这些武学,都要用功德兑换。 白晨:给我一本《易筋经》吧。 戒杀:你要救一百万个百姓才够功德。 白晨:那给我来一本魔功吧。 戒杀:有,你先杀一百万个魔头再说吧。移动藏经阁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移动藏经阁,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移动藏经阁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