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这些“凶手”就全被杀了
当时，封霄霆掌心殷红，双目赤红，像是一头失去幼崽的狮子，对着一群狱卒泣血怒吼：“他保家卫国十几年，最后却让你们这群垃圾活活打死？！”
封霄霆愤怒之下，立刻让人彻查。
但是，徐义确实杀了人，县令抓他并没有错。
而徐义在监狱里被严刑拷打而死，县令推给了下面的人，只能判个御下不严，顶多丢了乌纱帽。
封霄霆不相信，可是，查来查去，县令确实没有吩咐谁去严刑拷打徐义。
下面的人的口径也非常一致，他们就是想立功，所以才会严刑拷打徐义。
即使是封霄霆不满，也不能说什么，顶多给审判的官员压力，判得重一点。
还有，害死徐义家人的另外几个公子，先前逃掉了，没被徐义逮到。
最终被封霄霆派人抓了回来，可是因为没有关于他们杀人的完整的证据，也没判什么重罪！
只能说封霄霆是个太过于光明磊落的君子，他但凡用点阴私手段，这些人都逃不掉。
他偏偏要让这些人接受公正的审判。
县令还一个劲儿求饶和忏悔，痛哭流涕，说自己并不知道徐义是镇北军的英雄，说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愿意捐出自己一半的家财。
封霄霆竟一时辨不出真伪。
封霄霆不知道，其实县令知道徐义是镇北军的兵。
可是，即使知道，他也要弄死徐义。
一来是因为徐义杀了他最宠爱的小儿子；
二来是他的儿子、外甥和一群狐朋狗友害死了徐家四条人命，如果惊动了镇北军，让徐义在那些将军面前把他告一状，他可能会死得很惨，所以就先下手为强，暗示下面的人把徐义打死在监狱里。
当然，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县令并不知道徐义其实是镇北王的亲兵。
他见徐家家境平平，徐义更是衣着朴素，便不觉得徐义是什么太大的军官，只觉得他是个普通的兵。
当然，如果徐义说出，他是镇北王的亲兵的话，县令可能会有顾虑。
而徐义因为家人全部被害死，万念俱灰，而自己又杀了人，也不想给镇北军抹黑，于是一声不吭，一心求死！
……
查不出他想要的结果，封霄霆不肯放弃，于是派了人监视和调查这些“凶手”，收集他们的罪证，然后再一网打尽……
可是，没过多久，这些“凶手”就全被杀了。
死状凄惨。
大家都暗地里传，是封霄霆干的。
因为之后封霄霆有着能力！
因为县令的家族还是一个非常大的望族。
别人不敢惹！
封霄霆也没解释，而是默默召回了自己的人。
封霄霆不知道这是谁干的，也不想调查，因为他猜测可能是镇北军里边的人干的。
他想做个糊涂人。
封霄霆这个做派，最终弄得全国人民都这么认为，包括皇帝。
这件事对封霄霆影响挺大的。
一个来自于封霄霆自己内心。
封霄霆开始怀疑自己，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的上司。
他不确定自己的为人处世的原则是否正确？
他是不是太过于自命清高，只管自己洁身自好，却不管下面人的死活？
他手下的将士跟着他出生入死，流血牺牲，得到了什么？
财？
名？
利？
都没有！
家人还要被地方上有权有势的人践踏！
第362章 那是他心魔的颜色
第二个来自于外部。
这件事成了封霄霆的污点。
有些人攻击他，说他滥杀无辜，说他欺世盗名，说他道貌岸然，说他心性残忍！
还有人暗搓搓暗示他拥兵自重！
有些心怀鬼胎的人扒出一些他似是而非的黑历史。
包括瑞王做的孽，也算在了封霄霆身上。
这些心怀鬼胎的人，也包括后来的封烨。
虽然那时候他积极地为自己的大伯辟谣，甚至因此和别人发生了一些冲突，但他一直派人去传播这些谣言。
封霄霆不解释。
不是觉得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不需要解释。
而是，他的人生观价值观在受到冲击后，他那时候觉得，也许一个滥杀无辜的上司，比一个清高无用的上司好。
如果那时候有人夸他光满磊落，爱兵如子，他会觉得别人是在骂他。
那之后，封霄霆精神、身体和声誉不能说是一落千丈吧，只能说一道千里堤坝裂了几条小缝，并住进了蚂蚁。
……
唐语依和封言还是连夜走了。
不仅带走了谢启垣，还带走了十个封霄霆的亲兵。
其中一个亲兵和徐义是邻乡，负责带路。
这一晚，封霄霆整夜未眠。
他不可能睡得着。
到了第三日，封霄霆就沉浸在了工作中，忘了这件事了。
夜。
封霄霆眉头皱得死紧，表情带着一丝杀气和狰狞，拳头紧紧握起，间或发出一声低低的咆哮，显然处于噩梦当中……
“王爷。”听到动静，外面守夜的亲兵试探着叫了一声。
“……”可是，里边没有任何回应。
亲兵又连续叫了三声，里边都没有回应。
两个亲兵有点不放心，于是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察看。
月光稀薄。
两个亲兵站到封霄霆的床前，看了看封霄霆，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又安静地退了出去。
他们已经给看出封霄霆是在做噩梦了。
他们当兵的，很多时候睡觉会梦见和敌人厮杀，就和王爷那样脸带杀气，同时发出怒吼声。
……
当第一缕晨曦照入卧室的时候，封霄霆低吼一声猛然坐了起来。
他双眼猩红，茫然地看着前方，好似不认识自己的卧室似的。
刚才，封霄霆做了一个梦，梦里，徐义确实出事了……
他没能亲手为他报仇，他一直愧疚，一直愧疚，渐渐地产生了心魔……
梦里，世界晦暗阴沉，整个天空都是压抑的黑色和鲜红的血一样的颜色……
那是他心魔的颜色。
自此，他的眼睛不再和以前相同。
原本他以为的朗朗乾坤，他看到了那么多的黑暗和污糟。
他暴躁到想杀人，却一直死死压抑着。
所以，如果发生战争，他非常拼命。
他厌恶鲜血，却在不停地收割着生命。
他越来越倦怠，不知道这么活着有什么意思。
最后，他死了。
他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却一瞬间变得那么疲惫，疲惫到不想抬起剑反抗。
是吕锋，杀了他。
他不知道是因为唐语依说了这些，他才会梦到这些。
还是，他确实做了一个预知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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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心虚
封霄霆起身穿衣。
外边的亲兵听到动静，开口询问：“王爷，您醒了吗？属下给您打洗脸水。”
“进来吧。”封霄霆道。
亲兵快速进去，在看到封霄霆的时候，愣了一下……
封霄霆眼睛里满满都是红血丝，就像是几天几夜没合眼一样……
说真的，他们以前千里奔袭,有时候，五六天不合眼，王爷眼睛里都没有这么多红血丝。
是因为昨晚的噩梦吗？
亲兵也不敢多问，拿着洗脸盆出去了。
他出去的时候，另一个亲兵匆匆而入……
封霄霆坐在椅子上，眼睛微闭，揉着太阳穴。
昨晚的梦太压抑了,导致他现在脑袋都嗡嗡响。
“王爷。”亲兵行礼。
“嗯，有事吗？”封霄霆继续揉自己的太阳穴。
“徐义家里来信了。”亲兵道。
因为封霄霆吩咐过，如果有徐义那边的消息，立刻通知他。
亲兵这才一收到信，就来禀报。
“给我！”封霄霆豁然睁眼，向亲兵伸出了手。
亲兵被吓了一跳，连忙把信双手递给封霄霆。
封霄霆急切地撕开，然后拿出了一张薄薄的信纸，快速往下读。
信纸上的字歪歪扭扭，斗大的字体，像是一个刚学字的孩童写的。
里边还有错别字。
好在，封霄霆能读懂……
下一刻，封霄霆豁然起身：“传令下去，选三十个亲兵，一千精兵，随本王出趟门！”
信是徐义的妻子写来的：她说女儿被一群纨绔公子调戏，羞愤之下跳河身亡。儿子去报仇，被活活打死。老父亲去告状,被活活气死。妻子自己也不想活了。
亲兵吓了一跳,然后连忙应了一声,“是。”
然后，掉转身拔腿就跑。
封霄霆不停地在地上踱步，他得布置好一切，才能走。
片刻后，封霄霆飞速出门。
“通知所有人，立刻退到院子外！”封霄霆吩咐。
一群亲兵和小厮纷纷离开。
封霄霆来到院子里一座假山下，然后拿出了散发着灵气的灵脉。
他先前想着一定要还给封言和唐语依，所以，一直没用那些东西。
看来现在不用是不行了。
加固防御阵法，他离开也会放心。
随后，封霄霆又在其他几个地方放置了法器。
这是被他极度简化后的方案。
忙完这一切，封霄霆又嘱托了下面的将领，并铺开信笺，给皇帝写信。
没得到皇帝的允许，他私自带兵离开北境，这是大罪。
但是，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能先斩后奏。
当封霄霆带着人马离开的时候,整个军营的将士都非常的疑惑：这是哪里发生动乱了吗？不然，为什么需要他们元帅亲自带兵前去？
还好,镇北军军令如山，倒也没有发生太大的骚乱。
……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封言和唐语依带着谢启垣和十个亲兵，走在相州的街上。
他们装成了普通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带着一个侍卫和十个家仆。
唐语依看了看街道的两边，不由发出一个疑问：“怎么总觉得这里我来过似的。”
封言看了看，下一刻，他微微一怔，然后心虚地捂嘴咳了一下……
第364章 你个不知死活的小娘皮
唐语依没再多看，专心赶路。
他们刚才已经问过路人了，知道这里最好的客栈在哪里。
到了客栈，封言让人把他们的马匹牵进客栈，然后连客栈的们都没进，就带这谢启垣和两个亲兵马不停蹄地去找徐义，其他人则先休息。
因为唐语依觉得,早一刻钟找到徐义，就可以早一步避免伤害。
他们带着的亲兵中，其中一个亲兵就是徐义的邻乡。
不过，徐义的这位邻乡也不知道徐义的家具体在哪个位置，只知道在哪条街。
于是，到达那道街后，唐语依一行人只好问人。
可是，每当他们说出“徐义”两个字，大家都会奇怪地看他们一眼，然后就会像是看到瘟疫一样匆匆躲开。
徐义不会已经出事了吧？
至少应该是杀了人，被抓进监狱了。
唐语依没有多言，继续询问大家。
可是，没人给他们指路，甚至没人愿意听他们把话说完。
这就麻烦了，他们总不能一家一家的敲门吧？
唐语依皱眉思索……
突然，唐语依灵光一闪，她有系统啊……
好久没用系统，她都把系统给忘了。
【小统，请带我去徐义的家。】
【是镇北王的亲兵徐义吗？】系统依然是公事公办的童音。
【是。】唐语依点头。
心说，这系统还挺严谨。
封言有点奇怪地看了唐语依一眼，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停下来，还对着空气点了点头。
下一刻，唐语依面前就出现一个屏幕，街道建筑全部化成了地图，呈现在唐语依面前。
还有一个红点,在地图的某个地方闪烁。
“跟我来。”唐语依对其他人招了招手,然后快速往前走。
片刻后,他们进入一个非常破旧的小巷子。
这里的院子破破烂烂的，一看就不是富裕人家。
唐语依跟着红点继续走。
直到，五人在一个贴着封条的院子外停下来。
唐语依看了看地图，又看了看门……
是这里？
确实是这里。
门上贴着封皮，里边没有声音，是没人？
两个亲兵互相看了一眼……
他们千里迢迢日夜兼程赶到这里，但是，他们并不知道封言和唐语依来找徐义做什么。
只是，徐义的家门外为什么被贴了封条？
他犯了什么罪？
两个亲兵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忧虑。
“什么人？！”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一左一右冒出两个官兵，一脸警惕地看着唐语依一行人。
“我们是这家人的朋友，他们去哪里了？”唐语依语气还算温和。
“没看到上面贴着的封条吗？”其中一个圆胖官兵用手中的刀把指了指门上的封条，然后一脸不耐烦地驱赶，“走走走，这里不是你们逗留的地方。”
“徐义是被抓进牢里了吗？”唐语依不为所动，继续询问。
“你个不知死活的小娘皮，让你走你没听到吗？瞎打听什么？”那个圆胖官兵举起刀就向唐语依走来。
不过,他没能靠近唐语依,就被封言的剑抵住了脖子。
其实，两个亲兵想动手阻拦的,结果，晚了一步。
谢启垣则非常识趣，压根儿没想动手，把机会留给封言。
另一个高瘦官兵犹豫了一下，刚想动，就被两个亲兵一左一右按住了肩膀。
第365章 杀气
“放尊重一点。”封言手中黑色的长剑抵着圆胖官兵的脖子，冷声道。
“抱……抱歉，我也是为了你们好，才赶你们走的。”圆胖官兵哆哆嗦嗦道。
经常在刀口上舔血的人，是可以比别人更加敏锐地感觉到杀气……
圆胖官兵觉得封言真的有杀了自己的心。
他每一个毛孔都能感觉到对方的杀气。
“回答她的问题。”封言冷着脸道。
“问题……问题……啥问题……”封言手一抖，官兵立刻感觉到了脖子上传来一丝刺痛。
“不……不是我不愿意说啊，是我不敢说啊。”圆胖官兵抖得越来越厉害。
封言二话不说,手中的剑向前刺进一分……
“啊啊啊！”感觉到温热液体流下的感觉，圆胖官兵不由发出杀猪般的惊叫，那一刻，他以为自己下一刻就会喷血而亡。
“说不说？”封言冷声道。
“我说，我说，徐义杀了人,被抓进监狱了。”圆胖官兵尖着嗓子回答。
封言这才把剑收回来。
“去大牢吧。”唐语依道。
……
县城的大牢在县衙的西南侧。
“徐义是死刑犯，你们不能见他！”负责的牢头拒绝了封言和唐语依的请求。
“您就行行好,我们就跟他说句话就走。我请兄弟们喝酒。”说着,唐语依戳了戳封言的手臂。
封言默契地拿出一个钱袋子，递给牢头。
牢头看了鼓鼓囊囊的钱袋子一眼，然后摇头。
唐语依又戳了戳封言的手臂。
封言又拿出了一个钱袋子。
牢头的眼睛蓦然睁大了一下……
犹豫了十几秒，牢头终于伸出手把两个钱袋子都拿走了。
“行，我可以带你们进去，但是，你们只能一个人进去……”牢头道。
“两个人。”封言边说边拿出一个钱袋子。
“好好好，两个人，”牢头咽了咽唾沫，把封言手中的钱袋子小心翼翼拿过来，收进袖子里，“不过，徐义刚受了刑，晕了，你们就在牢房外看几眼就走。不得出声，不得喧哗。否则,你们给我多少钱，我都不会带你们进去。”
“可以。”唐语依点头。
牢头摸出几个铜币,叫来一个狱卒，让他去买酒给大家喝，然后就带着封言和唐语依往里走。
牢房里阴暗潮湿，散发着一股霉味和臭味，还有此起彼伏的呻~吟声和哭泣声。
他们走过时，里边有一双双眼睛看过来，有的呆滞，有的含着希冀，还有人哭着哀求：“我是冤枉的……求求你们，放我出去。”
封言突然搂住了唐语依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道：“别看。”
封言怕唐语依被那些人的惨状给吓到，搞不好会做噩梦。
唐语依没再往两边看。
牢头一直带到了最里边的牢房，指了指里边道：“诺，就在那里了。”
唐语依看了进去，发现浑身灰扑扑的倒在稻草堆里，一动不动，身上一大片一大片的暗紫色，明显是被血浸湿后又干涸的印迹。
唐语依感受了一下,没感觉到生的气息。
她看向封言,封言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好了,好了，可以走了。”牢头开始急迫地驱赶封言和唐语依。
第366章 应该被扔到了乱葬岗
“先等一下，这个人真的是徐义？我们都没看到他的脸。”唐语依怀疑地看向牢头。
“当然，我骗你们干什么？”牢头瞪眼。
“如果不是，我们给你的钱，你可要一分不少地还回来！”唐语依冷冷道。
牢头见对方应该也不是好捏的软柿子，于是道：“行行行，我进去把他的脸扳过来,你们自己看。”
牢头为了那三袋钱，决定冒个险。
牢头进去后，非常粗鲁地给里边的囚犯翻了个身，然后把脸对着封言和唐语依……
是徐义没错。
封言和唐语依看过徐义的画像。
虽然那人头发乱蓬蓬地挡住了眉眼，肤色青灰，但是，确实是徐义。
“这下你们该相信了吧？”牢头边说边起身往外走。
……
唐语依和封言跟着牢头走出了监狱。
感受到外面的阳光，唐语依才全身一松……
刚才牢里的那种感觉,让人太不舒服了。
“怎么样,徐义没事吧？”两个亲兵迎上来，急切地请问到。
“走吧，先回客栈。”唐语依道。
回到客栈，唐语依洗了个澡，然后吃了点东西，才把所有人叫到封言的房间。
先前不确定徐义状况的时候，唐语依觉得要尽快找到他。
如今找到他，反倒不能那么急了。
要慢慢商量一个好的计策才行。
当然，他们还要给封霄霆写信，因为出发前，封霄霆就交代过了，如果徐义真的出事，立刻写信给他。
唐语依把她知道的状况，假装是跟牢头打听到的，讲给众人听。
众人都傻眼了。
不过，唐语依没说徐义已经被打死了,只说生死未卜。
他怕这群汉子太过于激动,跑去拼命。
“我猜测,徐义的家人应该被扔到了乱葬岗。你们谁去找一下？”唐语依道。
“我去！”
“我去！”
“我去！！！”
几个亲兵争先恐后地响应，脸上都是愤怒。
唐语依点了五个亲兵，然后道：“你们去。不过，这件事的难点在于我们并不知道徐义家人的长相，所以，你们需要找他们的邻居、亲戚或者其他知情者带你们去认。”
“放心吧，我们可以做到的。”五个亲兵都是一脸自信。
“我建议，首先，亮出你们的身份，说你们是镇北王身边的人，他们觉得你们能保护他们，自然愿意帮助你们。”
五个亲兵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头。
其实，镇北王身边的人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无论何时，都不可以利用镇北王的名号来给自己方便。
但是，唐语依说了，他们也不好反驳。
他们决定,明天看情况再做决定。
“第二，就是钱了。有钱好办事。”唐语依话音未落，封言拿出了一个钱袋子。
“我们不能要您的钱。”
“我们自己有钱。”
五个亲兵惊得连连摆手。
“拿着吧，办事救人要紧。我回去会让王爷报销的。”唐语依道。
五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才慢慢接过。
其实，他们虽然是镇北王的亲兵，但是，其实没多少军饷。
每月领到军饷，他们一般都会寄给家里，因为军队里也用不到钱，出去的时候也有补助，所以，他们几乎不给自己留。
第367章 他一般不杀人
“剩下的五个人，和我跟封言明天去县衙要人。可能要发生一些冲突，你们把武器带好。”唐语依道。
谢启垣看向唐语依，意思是我呢？
这是不让他出马的意思吗？
他出马的话，用不着五个亲兵吧？
“谢前辈你去监狱里守着徐义，以免别人狗急跳墙，毁尸灭迹。如遇意外，就把他带出来！”唐语依道。
“行。”谢启垣点头，“那你们明天小心一点，有事可以大声呼救。”
“谢前辈放心。”唐语依点头。
……
翌日。
唐语依一行人分头行动。
县衙位于一个繁华的大道上，面对的是一个非常宽阔的大道。
此时正是清晨时分，人群熙熙攘攘，从这边经过。
唐语依一行人来到这里，径直走向县衙大门，有人好奇地转过头来看了他们一眼。
一个亲兵在唐语依是示意下，走到鸣冤鼓前，拿起鼓槌，开始大力敲鼓。
“什么人一大早敲鼓？”有个衙役出来，带着一丝烦躁呵问。
“官爷，我们来告状，有人绑架了我们的朋友——徐义！”唐语依拱了拱手，脸带微笑道。
“徐义？哪个徐义？”衙役警惕地看着唐语依。
“家住幸福大街清水巷的徐义。”唐语依再次道。
“啊，你说的是那个徐义啊，他杀了人，被我们大老爷收入牢中了。”衙役大声道。
“官爷，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徐义应该不会随便杀人……”唐语依依然是稳稳当当的样子。
“没有误会，就是杀人了！赶紧走，赶紧走！别再纠缠了，如果惊扰了大老爷，你们吃罪不起！”压抑不耐烦地摆手。
“官爷，您听我讲完，我想说的是，徐义是北境镇北王身边的亲兵，他一般不杀人，他如果杀，那对方不是敌人就是奸细。”唐语依依然带着微笑、不疾不徐。
“镇……镇北王？”衙役结巴了一下。
整个琉玥国，就没有不知道镇北王的人。
不仅是琉玥国，在其他邻国，镇北王也是威名赫赫。
“你们说话注意一点，用镇北王招摇撞骗可是大罪！”衙役用握着佩剑的手直指唐语依。
“我们没有撞骗。所以，麻烦跟你们县太爷禀报一下，把徐义放出来吧。”唐语依的表情平静而镇定。
这让衙役也有点把握不住了……
想了想，他叫来另一个衙役，让他守在门外，然后匆匆进去禀报。
唐语依也不急，掏出一个果子咔嚓咔嚓开始啃。
她不仅自己吃，他还分给旁边的人吃。
他们这边的人已经吸引了经过的路人，路人悄悄驻足观看。
“他们说是镇北王的人，是真的吗？”
“如果县衙真的抓了镇北王的人，那肯定得放吧。”
“你不知道吗？嘶嘶嘶……”
最后的话，是耳语，大意是：徐义杀了县太爷的小儿子，还有两个纨绔子弟，县太爷不可能把杀儿子的凶手给放了。
没一会儿，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带着一群衙役就气势汹汹而来……
第368章 本官扯了你的舌头！
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站到了大门口，看了唐语依等人一眼，然后道：“你们就是徐义的朋友？”
“正是。还请知县大人把他还给我们。”唐语依拱了拱手。
“大胆！徐义杀人偿命，就算他是镇北王身边的亲兵，本官也得秉公执法。”知县脸色一沉，怒声喝道。
唐语依的笑容也慢慢收起，“那请问知县大人,徐义为什么杀人？”
“他无论有什么理由，有什么苦衷，杀人就得偿命！就得判死刑！”知县正气凌然。
“那如果您的儿子杀了人呢？”唐语依不疾不徐问道。
“放肆！你别信口开河！”
知县怒声道。
“你们赶紧离开，别再纠缠，否则，别怪本官不客气！”
“知县大人,你不要恼羞成怒嘛。”唐语依微笑着看着知县,“我把事情捋一捋啊，先是你的儿子逼得徐义的女儿跳河自杀，又杀了徐义的儿子，然后您又逼死了……”
“刁妇！你给本官住嘴！你再信口雌黄，本官扯了你的舌头！”知县气得脸上的肉直哆嗦。
封言神色一冷，冷冷看向他。
不过，知县在气头上，没有注意到。
“来人呐！把他们给我拿下，看看他们是不是徐义的同伙！”知县怒喝。
唐语依身后的五个亲兵早就怒发冲冠了，所以，就在衙役动的一瞬间，他们就开始动了。
两方的战斗力，可想而知。
一方是养尊处优、天天吃肉喝酒的衙役，一方是天天操练、上过战场的士兵，虽然唐语依这方人数上不占优势，但是，实力上绝对是降维碾压。
他们甚至都不用封言和唐语依动手。
“知县大人，您别生气嘛。我继续刚才的话啊,我刚才说到，您又逼死了徐义的父亲和妻子,你们一连害死了徐家四口人命，希望知县大人把害死徐家子女的凶手绳之以法，包括知县大人也去自首。”唐语依大声道。
她的声音，在刀兵交接声中，依然非常清晰，传到了知县、衙役和每一个围观群众的耳中。
“这个女子勇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敢这么顶撞知县大人的！”
“初生牛犊不怕虎！”
“他们应该真的是镇北王身边的人，我觉得。不然不敢这么顶撞县太爷。”
“那又怎么样？你们别看知县大人官位不高，但是，他出身于世家大族，他们家里有很多做官的，甚至还有京城大官。你觉得，镇北王会为了几个手下和一个世家大族为敌吗？”
“没错，这姑娘真是无知者无畏！以为有镇北王做靠山就可以为所欲为。”
“镇北王不是这样的人，他是一个非常正义，而且非常爱护手下的人。如果他知道了真相，肯定会帮自己的属下伸冤！”
“呵。也就你把这些戏说当真事。镇北王英明神武，勇冠三军，保护我国不受侵犯，那确实是事实,我承认。但你让一个王爷给你一个普通兵士做主,那绝对不可能！他就是有这心，也没这力啊，想想他手下多少兵！他照顾得过来吗？”
第369章 甚至要了你们的小命！
“你记住，权贵和权贵永远是一伙儿的。也许他们平时会斗，但是，如果遇到这种不涉及自己利益的事情，他们还是会抱团。”
“退一万步讲，万一镇北王过问，知县大人也可以推出几个替死鬼。双方都有台阶下,最后就不了了之了。镇北王就是想查也查不出什么。”
“没错，家就在这里的人，谁敢给徐义一家作证？做完证以后还不被打击报复？最后搞得连命都没有了！”
众人议论纷纷。
因为有两方人马交战的声音，他们站得又远，所以，声音放开了一点。
唐语依突然就觉得嘴里的灵果有点寡淡。
这些人可以说是猜对了一部分事实。
那就是镇北王确实过问了，而知县也推出了替死鬼,就是那些狱卒。
而害死徐义儿女的凶手，除了已经被徐义杀了的三个人，其他人都安然无恙。
世界的黑与白，就是这么模糊。
你明明知道真相，却只能跟着大家，或者任由大家去模糊那个边界。
知县不知什么退回了大门内，然后紧闭大门。
片刻后，二十几个衙役，被五个亲兵打倒在地，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五个亲兵虽然愤怒，但也清楚这不是战场上的敌人，所以并没有使出全力……
他们如果全力出击，这些废物不似也得掉半条命。
“敲鼓。”唐语依道。
于是，一个亲兵再次上前，开始敲鼓。
可是，县衙的大门紧闭，再没人出来。
“敲！敲到他出来为止！”唐语依道。
其实，唐语依的计划是,慢慢吸引过路的路人,当众揭穿知县的真面目和他们所犯的罪行，然后劫狱。
这样，就顺理成章，也顺应了民心。
她非常在乎民心这件事。
封言在漫画里败就败在不得民心，然后别人的那些不好的议论他听到后肯定是在意的，在意的结果就是行事越发的狂放肆意。
所以，唐语依并不急，等大家聚集。
唐语依又咔嚓咔嚓啃灵果了，频率有点快。
她的脑子也在疯狂运转。
其实，她是有点焦躁的。
这种事，她也是第一次做，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完美。
哒哒哒！
哒哒哒！
一阵马蹄声传来，紧接着是有些围观群众受到惊吓的抽气声，低呼声。
唐语依一行人转头，就看到了足足有两百人的一队官兵。
他妈的！
玩这么大？
这是犯规啊！
唐语依想骂脏话。
“这些应该就是攻击县衙的反贼，给我围起来！”为首的官兵指着唐语依等人，怒声道。
哒哒哒……
一群士兵呈半圆形把唐语依一行人包围。
“公子，你带唐小姐走,这里我们顶着。”其中一个亲兵立刻道。
“别怕,我们还有谢前辈。”唐语依反过来安抚这个亲兵。
“你们是自己投降，还是我们亲自来？我们亲自来的话，一不小心可能会伤到你们，甚至要了你们的小命！”为首的官兵一脸威慑。
“我们只是来喊冤，来要我们含冤入狱的朋友，怎么就成反贼了？”唐语依试图讲讲道理。
“别听他们狡辩，拿下！”为首的官兵坐在高大的骏马上，冷声道。
刷刷刷！
二十及个官兵抽出了大刀，跳下马，向唐语依等人逼近！
第370章 怎么好像是王爷的声音？
“要不我们就先打一架好了？”唐语依捏了捏自己的拳头，看向封言。
她有点手痒。
说实话，她很久没跟人正儿八斤地实战了，平时学习和操练不算。
“你跟在我身边，不要乱跑。”封言一手握住唐语依的手臂，一手刷地一下抽出了宝剑，是那个黑漆漆的烧火棍子一样的宝剑。
五个亲兵也抽出了自己的大刀。
其实，一般百姓是很少能拥有这种大刀和宝剑的，朝廷对武器管控很严，至多有个砍柴刀和杀猪刀。
能有这些的，要么是地位特殊的，要么是仙门中人。
在场的二百多官兵原本神态轻松，如今微微凝重了那么一点。
“果然是反贼，连武器都有！给我拿下，如若反抗，格杀勿论！”为首的官兵厉声道。
“上！”二十个官兵一瞬间冲了上去。
叮叮叮！
刀剑交际中，一阵轰隆声传来。
轰隆隆！
轰隆隆！
地皮都好似在颤动，像是一大群战马或者野兽在奔腾。
这种情况很少发生，除非大军过境，或者野外发生兽潮。
围观群众、众官兵以及激战的双方都不由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在众人的视野中，一队穿戴银色盔甲的士兵骑着骏马轰隆隆而来。
他们的盔甲反射着太阳的光，比天上的太阳更晃眼……
为首的一人，远远看去，身姿笔挺，猩红的披风在风中猎猎飞舞，像是一面旗帜。
大家都有点惊疑不定。
“他妈的，黄文瀚到底找了多少帮手？几个小毛贼而已，叫这么多军队来是想干啥？”
为首的官兵喃喃。
“不过，这披风真他们出风头！早知道老子也搞一个来披了。也这么放开速度跑过来！装一下逼！”
黄文瀚，正是知县的名字。
激战双方虽然在激战，但是，都竖着耳朵在听动静，也会抽空看一眼……
可惜，面前堵着二百人的队伍，什么都看不到。
“老大，什么状况？”旁边的官兵低声询问领头的校尉。
“我他妈也不知道啊。”校尉表示很郁闷。
一般情况下，一般出现了大规模的土匪或者有人造反，才会有这个规模的军队出现。
这里不会真的有人造反吧？
校尉觉得后背一寒。
等到军队近了，众人看到了为首将军：剑眉星目，一身威严。
虽然胡子拉碴，可是，却使得他越发的威严和使人敬畏。
“吁！！！”为首的将军看着面前的官兵皱眉喝道，“干什么的？”
校尉一激灵，回了神，然后连忙骑马上前，拱手道：“这里有反贼，末将正在抓捕。”
与此同时，唐语依一行人都是微微一怔……
怎么好像是王爷的声音？
不应该啊，王爷应该是在北境才对啊。
为首的将军一夹马腹，上前……
几个亲兵连忙跟上。
先前的二百多官兵连向两边让开。
兵和兵是不一样的。
一方是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却隐隐散发着杀气，另一方一看就外强中干。
终于，为首的将军来到了县衙门前，也看到了交战的双方。
第371章 你动了谁的人，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还不给本王住手？！”为首的将军脸色一怒，大声喝道。
那几个官兵吓得手一抖，差点把刀扔了。
校尉此时也反应过来，连忙道：“先住手。”
那几个官兵收了刀，连忙退到一旁。
“王爷。”唐语依一行人行礼。
没错，来人正是封霄霆。
封霄霆确定他们没事，点了点头,然后下令：“所有人听令，给我把整个县衙和大牢围起来，把县令、所有衙役和狱卒都给本王带到这儿来。”
“是。”轰然的应声响起。
紧接着是急促的马蹄声，大家各自去执行任务。
还有大部分军队留在原地，安静，肃穆，像是一座座屹立不倒的铁塔。
一看就训练有素。
众人都露出惊愕的表情。
这位王爷不会是传说中的镇北王吧？
这是要变天了吗？
应该不是吧？
应该是镇北王的某个属下吧？
不过,既然是王爷,那肯定不容小觑。
封霄安又对几个亲兵点了点头，几个亲兵明白封霄霆的意思，迅速离去。
封霄霆调转马头，看向后面的校尉：“现在，你来说说，本王的人，什么时候成反贼了？”
校尉的脑袋嗡嗡作响，又带兵又是王爷，来头肯定不小啊。
校尉也是可怜，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被黄文瀚通知说有反贼，又塞了几个钱，他就跑过来了。
他都不知道这几个“反贼”是什么身份。
更不知道唐语依等人是镇北王的人。
校尉的额头流下一滴冷汗，连忙下马，单膝跪地：“是黄知县让末将来抓人的，具体情况末将也不……不知道。”
其他官兵见状，也连忙下马单膝跪了下来。
封霄霆淡淡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就在这时，镇北军把里边的黄文瀚和衙役、师爷等人都押了出来。
还有士兵给封霄霆搬了一把椅子，封霄霆背对大门，大马金刀地坐下。
“黄文瀚，你可知罪？”封霄霆看着被士兵压着的黄文瀚，沉声问道。
梦里，就是这个人打破了他的道心，让他从此有了心魔，从此在愧疚、茫然和煎熬中度过。
想到这里，封霄霆眼中浮现一丝杀机。
黄文瀚双腿微微战斗，然后拱了拱手，开口问道：“不知道将军是？”
虽然黄文瀚有所猜测，但是，他还是要确认一下。
他不信，镇北王真的会为了区区一个士兵，领兵赶到这里找他的麻烦。
“你不知道本王是谁吗？你动了谁的人，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封霄霆沉声问道。
“将军，下官作为一方父母官，下官一天要处理很多案件，也会得罪很多人，下官实在不知道将军是谁。还请将军告知。”黄文瀚一脸的无辜和正义凛然。
封霄霆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讽……
他终于知道他梦里输在什么地方了，输在他永远也不可能像眼前的人这么无耻。
“本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封名霄霆，北境镇北军兵马大元帅，陛下亲封镇北王。”封霄霆的声音用了一点真气传送，虽然大家听到时没觉得有多大声，可是，方圆几里，每个人都听得很清楚。
第372章 然后像是不忍再看，闭上了眼睛
哗！！！
围观的众人哗然。
他们没想到，竟然真的是镇北王。
他们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可以见到活生生的镇北王。
他们以前都是在一些画像上膜拜这位全民的英雄。
“原来是王爷！”黄文瀚顿时露出“激动”的表情，然后双腿一弯，往地上跪去。
押着他的士兵放开手，任由他跪。
“王爷，下官久仰您的大名，今日能见王爷一面,下官真是三生有幸！”黄文瀚面带“崇拜”道。
“拜见王爷。”其他人也激动地跪了下来。
“大家起来吧。今日，就请你们给本王做个见证，本王要处理一些国家的蛀虫！”封霄霆冷声道。
“我们支持王爷。”众人喊了一声口号，才陆续起身。
至于其他人，还老老实实跪着。
徐家的事闹得挺大，众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为他们唏嘘。
一家五口,死了四个,还有一个被抓进监狱,自然也是凶多吉少。
有些消息灵通的，知道徐义已经死了。
他们心里也不忿，但是，敢怒不敢言。
黄文瀚垂着眸，正在想办法。
他当时暗示牢头杀徐义的时候，已经想好了后路，但是，他万万没想到镇北王会亲自来……
他准备的那些招，用在镇北王身上恐怕不好使。
这样就麻烦了。
不过，徐义一家已死，死无对证，其他人应该不敢给徐家作证，因为他们还要在这里生活。
万一有人作证，他咬死了对方是作伪证就可以。
“黄文瀚，本王再问你一次，你可知罪？”封霄霆冷声道。
“王爷,下官真的不知道错在哪里？请王爷明示！”黄文瀚一脸的冤枉。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好,本王就当着众人的面来问你，本王的亲兵——徐义的子女是谁所杀？”
黄文瀚后背发冷，不过还是不疾不徐道：“回王爷，这个案件下官还没来得及审理，徐义就不分青红皂白杀了人，下官正把两案并为一案，详加审理。”
“那你告诉本王，徐义呢？”封霄霆眯了眯眼。
“徐义下官先行把他关入大牢了。”黄文瀚依然是不疾不徐的语气，好似一点都不心虚，一点都不害怕。
就在这时，一个亲兵飞奔而来，在封霄霆面前跪下，带着一丝悲愤道：“王爷，徐义已死。属下看过了，是受了酷刑，没了性命。”
亲兵眼眶猩红，声音充满悲愤。
在他身后,另一个亲兵抱着徐义的尸体红着眼跪下。
镇北王看了一眼徐义的尸体,然后像是不忍再看，闭上了眼睛……
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依然来晚了！
在路上，他本来还存着一丝侥幸的！
镇北王睁开眼睛，本就因为没夜没日的奔波熬红的眼睛越发的猩红，“好！很好！本王的亲兵你们也敢杀！本王带着他们在前线拼杀，你们在后面逮着机会就要他们的命！你们告诉本王，为什么？”
众人全部噤声……
唐语依也微微低下了头，眼眶炽热。
第373章 是全天下流血流汗的兵
沉默几秒后，黄文瀚带着一丝心虚和结巴解释：“王爷，这事儿下官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一定还徐义一个公道！”
说完，他看向刚刚被押来的牢头和一众狱卒厉声喝问：“怎么回事？没有本官的命令，你们为什么对犯人用刑？！”
牢头看看乌压压的军队，再看看威武的封霄霆，已经吓得失了魂，扑通一声跪下直磕头：“小的错了，小的错了，小的也是想尽快破案。”
“本王的兵在前线守卫国家，你们在后方杀他们的家人，最后连本王的兵也一块儿杀！往小了说，你们是动摇军心，往大了说，本王怀疑你们是敌人的奸细！内应！”封霄霆扫视着黄文瀚一行人，冷声道。
黄文瀚一行人这次是真的吓呆了。
这帽子也太大了一点吧？
他们怎么就是帝国的奸细和内应了！
这个要诛九族的呀！
“来人！扒掉他们的衣服，给我好好打！打到他们说实话为止！本王要知道真相！”封霄霆厉声道。
“是！！！”几个亲卫和精兵应了一声，然后就开始动手。
首先被按住扒衣服的，是黄文瀚。
那些亲兵是恨毒了他！
“王爷，冤枉啊。王爷，我黄家世代为官，为朝廷效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您不能这么对我！”黄文瀚不由带上了哭腔。
这次，他是真的怕了！
“难道本王就不是为朝廷效力了吗？本王的亲兵就不是为朝廷效力了吗？没有我们在前线流血流汗，你们能安安稳稳地做你们的官老爷？！你如果觉得当官委屈了你，你可以来本王帐下当兵，你也好搞清楚，是谁付出的代价更大，而收入却更少！是全天下流血流汗的兵！”封霄霆铿锵道。
有些人被引起了共情，不由红了眼眶。
他们也有儿子、兄弟或丈夫在当兵，提着脑袋打仗，并吃不饱穿不暖的，连兵饷都少得可怜。
哪里有这些大老爷舒服？！
说话间，黄文瀚等人的上衣已经扒掉了。
“打！！！”
封霄霆一声令下，亲兵和精兵扬起了军棍，就往这些人背上打。
这些人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黄文瀚更是细皮嫩肉，哪里受得了这个？！
一群人顿时哭爹喊娘，有求饶的，有惨叫的。
黄文瀚更是面容扭曲，失去了一贯的优雅。
先前的二百多官兵默默地垂下头，屏气凝神，生怕封霄霆注意道他们。
校尉在心里把黄文瀚骂了一万遍。
他妈的，镇北王的人，叫他当反贼来抓，是想害死他吗？
而其他官兵则骂校尉不靠谱。
其实很多官兵在心里把封霄霆是当做偶像的，结果，第一次见自己的偶像，竟然闹出了这么一个乌龙。
“王爷，下官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您不能随便对我用刑！”黄文瀚疼得眼泪鼻涕横流，不忿地哭喊道。
“那你就可以随便对本王的人用刑？！俗话说得好，打狗还得看主人！你如此作为，可有把本王放在眼里？！”封霄霆厉声道。
第374章 她还是看到了大刀落下时晃眼的寒光
“不是我，是下面的人不懂事……下官一向秉公守法……”黄文瀚辩解。
一下用“我”，一下用“下官”，可见心神已经乱了。
“巧舌如簧！一派胡言！给我继续打！！！”封霄霆厉声道。
于是，军棍落下的频率越发快。
有几个人，终于不敌，晕了过去。
早就有精兵将打来的井水,兜头浇到他们身上，这些人幽幽转醒，等待他们的，依然是棍刑。
这边的动静实在是不小，陆陆续续来了很多看热闹的。
他们都对着这边指指点点，低声议论。
还有离得远的,看不到的,揪着前面的人问。
本来，他们有点害怕封霄霆带来的那群精兵,把声音压到最低，交头接耳。
但是，见那群精兵站得像杆抢，既不东张西望，也不理会他们。
于是，围观群众也就越来越大胆。
当然，他们绝大部分是夸封霄霆的，极少数觉得封霄霆行为欠妥，也不敢大声说，甚至都不敢说。
“王爷，您好歹也是大家崇拜的战神……您代表的是公平和正义……您这样，就不怕大家失望吗？”黄文瀚继续喊道。
“如果让你们崇拜，本王就要牺牲本王身边将士的性命，那本王宁愿你们不要崇拜本王。如果本王为本王的亲兵找回公道，就失去了你们的崇拜，那这样的崇拜不要也罢！打！！！不说实话就一直打！”封霄霆神色沉冷,像是阎罗在世。
一些狱卒和衙役已经撑不住了……
“王爷，我招！我招！”一个狱卒连忙开口。
封霄霆摆了摆手，所有精兵停止行刑。
“你说。”封霄霆看着那个狱卒。
“是牢头，牢头跟我们说，徐义打死了县太爷的小儿子，我们要……要对他用酷刑，提县太爷的儿子报仇。”狱卒结结巴巴道。
“你还是没有说实话。”封霄霆没有开口，唐语依淡淡道。
“我……我说的是实话。”狱卒结结巴巴道。
封霄霆笑了笑，“看来，你们还真把本王当做软柿子了。本王告诉你们，本王杀的人，比你们踩死的蚂蚁都多！”
“刷”地一下，封霄霆抽搐了腰间的大刀，直指那个狱卒，“砍了！”
狱卒吓得失去了语言。
精兵不管那么多，拿出腰间大刀就对着那个狱卒的脖子就是一刀。
鲜红的血化作一道弧度。
啊！！！
一阵惊叫声响起，除了封霄霆和他的兵，其他人都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就连唐语依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封言虽然及时捂住了她的眼睛，但是,她还是看到了大刀落下时晃眼的寒光……
“本王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说出你们知道的事实！别想着糊弄本王！本王不介意把你们一个一个杀掉！那时候,真相不真相的，本王也不在意了。”封霄霆起身，手中的大刀拄在地上。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又十几个人几乎同时开口……
“是牢头吩咐我们的，说徐义杀了县太爷的小儿子，县太爷的意思是让我们对徐义用刑，想办法弄死他……”好几个狱卒同时道。
第375章 太血腥了
“是县太爷暗示我的，他说徐义罪大恶极，让我们好好照顾他，这样的人，就算死了也死不足惜！我和县太爷共事多年，知道他在暗示我对徐义用酷刑，把他杀死在监狱里！”牢头也连忙道。
“我没有……我没有……你们血口喷人！”黄文瀚左右看着喊话的众人，脸上满满都是慌乱，大声反驳。
“是县太爷的三个儿子和其他三个公子调戏了徐家姑娘，徐家姑娘就跳河自杀了。”
“徐家公子找那些公子理论，被那些公子打死了。”
“王爷饶命啊，我们只是按照县太爷的命令办事。”
众人纷纷招供。
“你们血口喷人！！！”黄文瀚继续怒吼。
“黄文瀚。”封霄霆非常平静地叫了一声。
封霄霆的声音不低，但是，众人却自觉噤声。
“咯咯咯。”黄文瀚抬头，看着封霄霆，上下牙齿咯咯打架。
“不管你信不信，其实，这件事我知道的比你以为的更多，你以为本王什么都不知道，就匆匆忙忙带兵赶来这里审案吗？你太小看本王了！”
在梦里，封霄霆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所有真相，包括黄文瀚做过的其他坏事。
如果说，在赶到这里之前，他觉得那个梦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那么，赶到这里看到的这些场景，他已经确定，唐语依的卜算是对的，他的梦也是对的。
“本王是武将没错，但是并不是傻子，你想花言巧语，耍着本王玩，没门！本王给你一个说真话的机会，已经是本王耐性的极限！本王很忙，整个北境都需要本王守护，实在没时间和你在这里耗！
你作恶多端，今日，该是个头了，看在你是个朝廷命官的份上，本王亲自我送你上路。”
封霄霆边说边提着刀走向黄文瀚……
唐语依看向封霄霆……
这和漫画里描述的不一样啊……
漫画里，封霄霆走的是非常正规的合法程序。
他找了自己信任的官员来审理此案，并且谨守君子本分，没有干预。
而现在，封霄霆不仅自己动刑，还不经过正规审判就要杀一个朝廷命官。
这不是封霄霆的性格和为人处世的原则啊。
唐语依正在惊讶呢，封言再次捂住了他的眼睛。
“王爷，你不可以……我是朝廷命官……王爷，饶命……”
紧接着，又是一片低低的尖叫……
比刚才那声尖叫低了很多。
不知是习惯了，还是被封霄霆的气势所摄……
封言放开她眼睛的时候，黄文瀚已经身首异处，倒在地上了。
“要不我们先走吧。”封言在唐语依耳边低声道。
太血腥了，他怕唐语依受不了。
“没事，我不看就是。”唐语依移开视线。
“还有恶人未斩，诸位如果不忙，就帮本王做个见证。”封霄霆看向众人。
再来这里之前，他先派了人去找那几个调戏徐义女儿，杀死徐义儿子的纨绔子弟。
这几个公子，徐义杀了两个，还剩四个。
梦里，他们藏在了隔壁县，并且继续花天酒地。
因为他们相信，黄文瀚能搞定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