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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雕栏玉砌     点翠txt下载     点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03好消息

    因为文雯的广告效果,也因为付小药极力的拉拢熟人,再有邓家出事后留出来的市场空白,新店开张以后的生意还算不错。从毛姐手里接手过来的那家店则是本来有毛姐的客源在,地理位置又非常的优越,生意竟然比之前的还要好些。

    很快一切就走入了正轨,有文父请来的经理人帮忙打理,再有易水的不时过问,在管理层面上,还真没付小药什么事儿,于是,付小药又闲了下来。

    马格力便不时的催促她想办法去弄件镇店之宝,付小药却是在发愁该怎么把那尊佛像给打开的问题,两相角逐之下,付小药不胜其扰,索性将马格力打发去建一个网站,谁知道这快六十的老头子竟然迷上了上网,在网上跟人科普翡翠知识和古董知识,毒蛇的功力跟网上那帮宅男宅女不相上下,斗来斗去的结果竟然结交了不少网友,每天就巴在电脑面前不肯挪步,付小药这才得以安静下来。

    不过,镇店之宝还是个大问题。

    这边去检测中心的结果也出来了,佛像内部确认是金质的,并且有一定空间,根据红外光谱显示,里面应该藏了一张纸,两人便兴致匆匆的将东西送到石老那儿让几位老人帮忙研究,想要一窥究竟。

    收拾好手边雕刻毕了的翡翠,石老让她今天过去一趟,因此付小药洗了手以后匆匆跟文雯告别了一声便往外走,刚出门就看见门口人影一闪,若非她躲的快,险些就撞上了。

    抬起头就看见一个身材瘦削,包养的很好的中年妇人用审视的眼光打量她,打扮的珠光宝气的,身上的衣裳都是名牌,模样有些面善,脖子上,手上都挂着价值千万的翡翠饰品,付小药眉毛一挑,“请问您是?”她身后是工作间,一般人都不会闯进来。

    “你是谁?”中年妇人眯起眼,盯着付小药像是在思考什么。

    付小药笑了笑道,“我是赵老的徒弟,这里面是工作间,请问这位女士是有什么事吗?这里面不太方便接待来客。”

    中年妇人闻言点了点头,眼光变得凌厉起来,又将付小药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却是不回答她的话,半晌,才道,“你就是付小药?”

    付小药微愣,随即想到她跟易水有几分相似,嗯了一声,笑着道,“赵老和石老今天都不在。”

    中年妇人闻言点了点头便转身走了,付小药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身后文雯也洗了手走出来,发现付小药还没走,问道,“你刚才跟谁说话呢?”

    付小药笑,“不知道是易家的哪一位。咱们还是赶紧走吧,再等下就是下班高峰期,可不好打车了。”

    飞奔到石老家里,一次次的踏进这个古意十足的庭院,付小药从一开始的惊奇,到现在的适应,对这样的一个环境还是满意不已,唯一的缺陷就是到了这十一月份的时候有些冷了。

    路上买了些石老爱吃的卤菜,进门便递给石守信,便笑吟吟的冲着石老道,“爷爷,我又来蹭饭啦。”

    “你这丫头!”石老笑的见牙不见眼,“来,来,坐下歇会儿,守信,去替小药倒杯茶。”

    石守信哎了一声,付小药笑,“又不是第一次来了,哪儿那么麻烦,我自己来。”

    说着便自己动手,不客气的泡了一杯雨前,这喝茶也上瘾的,好茶喝多了以后,再去喝其他的饮料总觉得不是味道,付小药现在也跟石守信似的,有事儿没事儿就来蹭点儿茶喝,石老人年纪大了,爱热闹,看着也高兴。

    品着悠悠茶香,石老这才慢条斯理的讲了起来,

    “你送来的那尊佛像,我看了下,现在有几个困难要解决,一则,佛像外面的铜必须除掉,但是,温度过高的话,恐怕会伤到里面的纸,温度过低,又没办法融掉外表的铜;二则,这样的暗格,必然是有机关的,古人的机关制造的非常精巧,不比现代的机械工艺出品的逊色,甚至还要高明一些,这一千多年了,就怕机关已经坏掉,或者被灰尘什么的卡住,到时候就不得不去破坏佛像本身;三则,则是最重要的一点儿,佛像内部的情况咱们不清楚,怕就怕空气长年不流通,到时候那张纸取出来以后甚至来不及取出来就风化了,咱们费了那么大的功夫,也不想取出一团灰烬吧。”

    石老这是在提醒她不要轻易的动手,一旦动手就不能半途而废,否则只会功亏一篑,付小药想了想才道,“用酸融应该可以解决这个问题。风化的问题可以用隔绝空气的办法解决,咱们已经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了,做好准备工作就行了。里面的东西肯定是比佛像更重要的,否则其主人不会放在这么一尊黄金打造的佛像里面,只有黄金的东西才能让人足够重视,而佛像,除非是在灭佛运动中,是不会被人轻易的融掉的,足以见得主人对这样东西的宝贵程度,我是非要打开看看不可!”

    石老闻言点了点头,破坏一件价值连城的佛像去取一张纸,在旁人看来是有些不可思议的,也只有像石老这样的收藏家才会做到这一步,在乎的不是钱,而是历史,说白了,就是好奇心旺盛,非要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儿而已。

    “成!这样的话,我帮你联系一下需要的仪器,再找几个考古专家帮忙。”

    付小药点点头道,“好!我就想看看里面的东西而已,若是真的很贵重,那就上缴给国家好了,我连仪器的费用以及人工费都省了。”

    石老闻言笑了起来,“你这丫头。”他本来想说的话,却是被付小药给说了去,就是知道这个丫头的心是好的。

    想到这里,石老又道,“你最近没什么事吧?”

    付小药唔了一声,除了每天去嘉记学雕刻以外,是没什么事儿了,缅甸的公盘都是不定期召开的,下次是定在十二月底,她手上的货又充足,马格力弄回来的那批毛料帮了很大的忙,因此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

    “没什么事?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儿?”付小药笑着道。

    石老闻言道,“国外有场拍卖会,给我发了邀请函,我现在的身体坐不了那么久的飞机,本来打算叫守信和他妹妹守真一块儿去开开眼界的,守真到时候有事去不了,要不,你跟守信一块儿去瞧瞧吧。哎,现在的好东西都在国外啊!”一脸的唏嘘。

    老人家的心结付小药是明白的,跟石守信对视了一眼,便将话题牵扯开了,付小药说起了自己在学鉴定珠宝时发生的一些趣事儿。

    回家之前,先是溜达到珠宝店去瞧瞧,免得被人抱怨自己这个老板太不负责任,到了店里一瞧,马格力还蹲电脑面前忙得不亦乐乎呢,知道付小药来了,目不斜视的道,“你先坐会儿啊,我跟他说完有事跟你说。”

    付小药无语,索性溜下楼去看看店里的销售情况,等她把今天的账目看完了,马格力才从楼上溜达下来,将付小药拉到一边,眉飞色舞的道,“互联网可真是个好东西,我今天在网上听说了一个消息,你要不要听听?”

    付小药挑挑眉,上次马格力这么跟她说话的时候是跟她说什么来着?好像是有人告诉他狮子的持续时间。这老不休,也不寻思一下,跟个年轻未婚的姑娘分享这种事儿合理不合理,惹的付小药不爽了他好几天。

    见到付小药一脸不感兴趣的样子,马格力急了,“是好消息!你连想都没想过的好消息!”

    付小药扯扯嘴角,知道马格力是想她吊胃口,当事人太过不配合也不太好,笑道,“那你就说吧。”

    马格力道,“我那个网友,叫茶几的,他是银行的内部工作人员,给我透露了个消息,说是邓家把那块金丝黑翡抵押给银行了,如今要到年底了,抵押期虽然还没到,但是邓氏已经是无力偿还,银行的主管已经打了报告上去,为了不影响业绩,打算把那块翡翠拍卖!底价才一亿!”

    付小药闻言眼睛一亮,“真的?”

    马格力连连点头,“比真金还真!报告前两个月就打上去了,听他们领导的意思说,快要批下来了,已经找了专家估价,打算跟下个月的一批查封财产一起拍卖,这可是天上掉馅儿饼下来,咱们得赶紧的准备钱,我估计,三亿,最多三亿就能把那块翡翠拿下来!一定要拿下来,那本来就是你的东西,何况,咱们的镇店之宝就靠它了!”

    付小药如今账上的钱,有两亿多,上次的四亿,花了五千万买毛料,又花了五千万买毛姐那个店铺,又把总店这边楼上一层买下来装修,零零总总的也用了好几千万,不过如今店面里在营业,翡翠变现,除了支付工资以外,也没多少支出,再想想办法,三亿还是能弄到的,为了以防万一,多准备点儿没错。

    一琢磨,付小药便道,“我跟易水说一声,再叫上文雯和代经理,明天咱们商量下。”

104捡漏

    易水双手支撑在桌子上,身体微微前倾,用俯视的眼光看着下面的众人,慢慢的道,“我的意思是,不光要拿下这块翡翠,还要一并拿下邓家的所有珠宝行。咱们公司的起步晚,靠自己一家一家的开分店速度太慢,还不如通盘接手邓家的产业,不用再去经营客户,通过这件事还可以替咱们的珠宝行塑造一个良好的形象,替咱们打响进军珠宝界的第二炮!”

    今天的易水看起来很有侵略性,谈起公事的时候,脸上的神情严峻,让人不再去注意他那一张漂亮的脸蛋,而是更多的关心他所关心的问题。

    付小药敲了敲桌子,她不太明白为何易水那么着急的要发展,说实话,邓家垮了以后,她又没什么斗志了,否则也不会对珠宝行的事情没那么上心,在她心目中,稳定是压倒一切的因素。

    见易水的眼光移到她脸上,付小药这才站起身来,用平视的眼光望着易水道,“资金从哪里来?从开始到现在,咱们一共注资了接近五个亿,邓家的其他产业我不清楚,就是旗下十多间遍布全国的珠宝行,所拥有的资产就有好几十个亿。”

    易水闻言笑了,“这个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

    旁边的代经理脸上也有笑意,不过碍于付小药是大老板,所以不好意思笑出来,憋笑也憋的挺痛苦的。

    付小药摸摸鼻子,她又说错什么话了么?

    文雯拉了拉她的衣袖,付小药低下头,就看见文雯在冲她眨眼。

    还是代经理不忍看付小药的立场这么尴尬,咳嗽了一声站起来,故作严肃的道,“资金的问题好解决,不过,突然扩大这么大的规模,恐怕管理上会有些问题。”

    易水认同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迷糊的付小药,忍不住叹息了一声,这丫头辨别珠宝是一强人,遇上公司的事儿就是一个睁眼瞎,还好,她不爱乱插手。

    争取股东的同意,易水是下了功夫的,何况,在这儿付小药就是最大的股东,一个人占据的股份就在百分之六十,将手上的企划书翻开来道,“资金的问题,我粗略的说一下吧。”

    “通过对我们如今旗下两件珠宝行的估价,市价约莫在五亿左右,再加上我们即将拍下来的那块翡翠,总资产可以达到十个亿,要收购邓家旗下的十多间珠宝行,我做了详细的调查,估算出来的价值大概在七十个亿的样子。因为邓家涉及案件的特殊性,法院为了尽量的挽回国家财产损失,会拆分了再拍卖。这样,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来运作。”

    “基本上呢,可以通过抵押贷款再抵押的方式,来完成收购过程。完成收购以后,立即进行资产重组上市,这样,就可以充分解决资金的问题。”说到这里,易水似笑非笑的看了有些迷茫的付小药一眼,那眼神的含义是,你听懂了吗?

    付小药抿着嘴,想了想才道,“五亿的东西你怎么算出十亿来的?然后,那块翡翠现在花落谁家还不一定吧?何况,收购过程中,你确定不会有其他的竞争对手?这三个问题一个不解决好,都未必能行吧?”

    易水笑着道,“这三个是我操心的问题,其实,咱们还有一个更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在收购的过程中,恐怕没钱来进货。咱们手上的钱是够了,买原料的钱却没有。收购的事情,我全权负责,绝不会让付老板失望。原料成本的问题呢,在公司上市融资成功之前,就要靠老板去解决了。”

    付小药这才算是明白了,易水的意思就是,在他收购好那么多珠宝行,再上市之前,付小药就得空手套白狼弄到那么多原料!

    收购的公司越多,付小药要解决的原料就越多!

    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易水,这家伙不是脑子发烧了吧?这人,这人当她是神仙么?

    买原料怎么得也要有成本吧!

    正想开口反驳,易水挑了挑眉,笑着道,“我负责把公司的资产从十个亿变成一百亿甚至更多,你不会连几亿的原料都弄不来吧?当初你可是白手起家,就靠五百块赚来这么多钱的。”

    付小药想认怂,否决易水的提议,想了想,又忍住了,对于公司的经营,她一向都是在一边冷眼旁观的,偶尔提几个建议,都会被人嘲笑。

    在经营方面,易水的确很有才能,一直都是他和代经理在掌控公司的发展方向,她是坐享其成的人。

    既然将公司的经营权交给了这两位,总不能站在一边享受成果的时候,还要拖别人发展的后退。

    代经理是非常优秀的经理人,从文父手下过来帮她,已经是大材小用了,易水也是掌控着数百亿资产走向大公司的经营者,眼光和手腕都是非常老道的,她眼中的问题既然在别人眼中完全不是问题,那她还有什么理由去否决呢?

    不如放开手一试,反正就算亏了,她有手有脚的,也不怕被饿死。

    唯一的问题就是空手套白狼的问题了。

    付小药非常相信,若是她拒绝,易水一定能够想到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的,不过,这可是她的公司,真丢开手了让易水去打拼,自己坐享其成,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

    文雯拉着付小药的手对易水提出来闪闪发亮的未来眼冒星星,目光坚定的道,“姐!我相信你!”

    看了文雯一眼,再看看易水信任的目光,她怎么都说不出否决的话来。好吧,做人要有志气,当年她的目标也是全国第一的,后来发现实力不济,才有些恹恹的。

    咬牙,挑衅的望着易水,“你要有本事开多少店,我就能给你弄多少原料!要是你把店给我开垮了,就得赔我十亿!”我日子不好过,你也别想清闲!

    易水颔首,“没问题。三年为期。现在将你手上的资金打到公司账户上,剩下的时间,你有权使用公司的资源,不能使用公司的账户,邓家的案子最少还要半年才能判下来,你还有半年的时间准备!”

    看见易水狐狸似的笑容,付小药才开始后悔,貌似,好像,她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在易水一脸不信任的眼光下,不情不愿的把钱全部打进公司的户头,付小药这才反应过来,她除了身上的几百块,貌似没钱了?

    她还要去国外,去缅甸还得弄会员证,进场的条件是,五万欧元,而她,连足够自己吃到下个月的饭钱都不够,还有物业费水电费,更别说那尊佛像解开所需的花费。

    又没脸皮跑回去跟易水说她打错了,让他赏她点儿饭钱,更不好意思跟文雯说,她冲动犯错误了,付小药一脸郁闷的往家走,她要化悲愤为动力,节约一块钱的公交车费……

    车到山前必有路!

    她就不信和谐社会了,还能把她付小药给饿死。

    用手痒了的借口死皮赖脸的从同学那儿弄了套算料的图纸来,花了两天做完,心安理得的拿了五千块解决了物业费水电费的问题还有多余的钱坐飞机。

    睡饱了以后,付小药便给胡静水打电话,易水不准她动公司的钱,她就只有自己想办法了。

    欺负人没本事么?付小姐画得设计图,识得珠宝,辨得古玩,一身本事,走到哪儿都饿不死。

    这会儿便是约好了胡静水,一道去京城逛潘家园去,付小药虽然一向不想在古玩上赚钱,奈何如今没有翡翠可以买,何况,翡翠买回来了必然是舍不得卖的,那也只有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捡漏了。

    事前就买好了来回的机票,定好了两天的酒店,若是不能成事,大不了回来继续去跟那帮老同学抢私活去,不论如何,都得先把去国外那场拍卖会的钱和处理那尊佛像的钱给赚够了,至于翡翠,只要有公盘,她就能想办法搞定,大不了在标场门口先蹲几天点,买别人没把握想转手的。

    到了机场,意外的看见傅山叉竟然也来了,看见付小药便有些不满的嘀咕,“组队去捡漏你也不叫我。”

    付小药呃了一声,“你不是想协助办案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傅山叉闻言抹了一把脸,笑嘻嘻的道,“时间改了,所以先跟你们去玩玩。”说着眼光四下搜索,不知道在找什么,付小药见状一笑,“你看什么呢?”

    傅山叉嘿嘿笑了两声,“没啥,没啥。你就一个人?”

    “还有谁?”胡静水迷茫。

    付小药则是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你是在找文雯么?”

    傅山叉闻言脸色垮拉下来,“别提她,那就是只老虎!凶巴巴的,哪儿可爱了?”

    付小药不满的瞪了她一眼,“那是你得罪她了。”

    胡静水也是笑道,“文雯挺好的啊,漂亮又懂事。”

    傅山叉摸了摸鼻子道,“越漂亮的东西越毒!还是小药看着有安全感一些。”

    付小药无语,这是夸她还是损她呢?

105潘家园

    在宾馆里住了一夜,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口干舌燥,付小药算是遇上比云南还干燥的地方了,昨儿个刚下飞机的时候,就感觉到京城的空气湿度不高,温度低却不如蓉城那般冷,酒店里的空调暖和的只能穿下一件衣服,没想到昨儿个夜里洗了脸,拧的不算干的毛巾早上起来的时候都干的硬邦邦的。

    喝了一大杯水下去,早餐喝了些稀饭,几个人便往潘家园行去。

    这时候的京城已经进入了寒冬,即便天上的日头正好,每个人依旧裹的严严实实的,张口的时候便呼出浓浓的白色雾气来。

    付小药是第一次来,胡静水却是熟门熟路的领着两人打车过去。

    酒店就在东三环旁边,也没感觉到过了多久,车便到了,看见一面墙上金碧辉煌的‘潘家园旧货市场’几个字,三个人便跳下车来。

    已是日上三竿,此刻的人流量是相当大的,不宽的步行街上除了两侧的店铺,还有许多的地摊,胡静水一边往里走,一边笑着解释道,“潘家园以前是潘家窑,窑主本来是个烧琉璃的,后来因为这儿的土不适合烧琉璃,就改来烧砖了,出的砖当时很受人的欢迎,这地儿也就慢慢的红火起来了。从鬼市发展到现在地摊区、古建房区、古典家具区、现代收藏区、石雕石刻区和餐饮区的规模。地摊区只有周末才会开市,这儿周末的人也是最多的。”

    今天恰好是周末,这也是胡静水听了付小药想来以后特地安排的时间,傅山叉瞥着旁边地摊上摆着的碗、碟、盘子、调羹道,“十块钱两件?你确定这儿能淘到东西?”他以前也来过这里,淘换回去的全都是假货,否则也不会这次听说付小药和胡静水要来,立马就跟来了。

    一则是想看看自己长进了多少,二则也是想看看到底这里能不能淘出真玩意儿来。

    付小药也看见那个用硬纸板写出的十元两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胡静水则是一脸孺子不可教的表情,“你瞧瞧这花样,多精美?就算是假的,它也该值五块一件吧?”

    付小药仔细一看盘子上的花纹,果然是传统的图案,青花的,粉彩的,虽然崭新崭新的,却是属于非常有特色的仿古瓷。因此,即便模样崭新也丝毫不破坏群众的购买热情,复古的式样和花纹,模样精美,价格便宜,花上几块钱买一件,即便不是古董,放在家里也是赏心悦目的,何况,付小药瞥了一眼胡静水,想起当初在黑市上胡静水买下的那个拓本,貌似还可以拿来忽悠一下外行人?

    显然,胡静水对这些玩意儿没什么兴趣,对于这种摆着簇新的物件的摊子,连蹲下来看一眼的兴致都无,冲着两人道,“咱们慢慢看。”

    付小药点点头,仔细的去分辨周围地摊上摆着的物件,在这种货物众多的情况下,她可没办法一件一件的过手,唯有靠眼力了。

    好在大部分地摊上摆放的东西都是一眼假的,只有个别摊位上的物件看起来有些古味儿,胡静水的专长是在瓷器上,付小药的专长在传说中也是瓷器,因此别的摊位都基本不去过问,专看瓷器。

    至于傅山叉,看见满地的新货就已经心不在焉了,只是跟着两人后面慢吞吞的走着。

    突然,胡静水在一个摊位前停了下来,付小药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这家地摊跟别家的区别不大,唯一的区别就是要脏上一些,不论是盘子还是碗,皆是有些污渍,看起来像是主人家比较懒,所以没有清理过一般,特别是放在价格牌子后面做支架的那只钟式杯,竟然还有一条黑糊糊的裂纹,蓝色的釉胎上面还有斑驳的痕迹。

    看见那条裂纹,付小药眼睛一亮,再看摊位上的其他物件,这位摊主地摊上的物件都非常的有特色,也很大件,两只粥罐摆在两边,这种笨重的瓷器于现在的人没多大的用处,因此并不太受欢迎。

    小件的多半都是青花瓷,有碗也有盘,色泽都像是上了年头的东西。

    看到这里,付小药看了胡静水一眼,胡静水眼中也露出兴奋的光彩,不管怎么说,这家瞧着倒是有些味道了。

    走到地摊前蹲了下来,付小药先捡起摊子上的一只双马大盘看了起来,入手的感觉寻常,自然不用去做其他的测试,看了几眼,便放了下来,做不是很经心的模样,在摊子上摸来摸去,因为旁边的人不多,货主虽然不太喜欢她到处乱摸的样子,也希望自己的摊位前能有点儿人气。

    将所有的东西都摸了个遍,付小药又翻开写价格的纸条,去拿后面的那只钟式杯子,一入手,便是沉沉的凉意,以及一股温暖的电流。

    老板见状有些不乐意了,道,“你把这个拿走了,我拿什么撑牌子啊!”

    付小药白眼一翻,做目中无人的样子,“摸摸也不行么?哪儿有卖东西不让人挑的道理?要是我买下来,你就不换东西撑牌子了?你这人还真是,不就五块钱一个么!”说着便掏钱递给老板。

    那老板闻言一脸无语,摆摆手道,“得了!你这姑娘,嘴巴可真利索。我这儿是十块两件,不单卖的!”

    胡静水见状道,“小药,别闹了,这东西上面有裂纹,买回去做什么?”

    傅山叉却是一脸笑意的道,“小药喜欢就让他买呗,不单卖,咱们就添一件。五块钱的玩意儿,别说是两件,两百件也没啥了不起呀!”

    说着掏了十块钱递给老板,“咱们看了这么半天,不照顾生意可说不过去。老板,你收好啰,把这玩意儿放后面去撑牌子吧。”指了指粥罐,笑眯眯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老板见状将钱收了下来,只觉得眼前这姑娘是个傻的,那个杯子他放那儿卖一年多了,当时买回来的时候就是进货的时候的添头,因为坏了,货主就随手扔给他的,这么久无人问津,他索性拿来支撑价格牌,免得遮住了其他的物件。

    付小药在摊子上扫了一眼道,“我要那个,很多莲花的那只盘子!看起来挺漂亮的。”

    傅山叉立马帮她捡了起来,“得,咱们走吧!”

    直到走过拐角的地方,付小药还有些恍然,这个跟翡翠原石的交易可不一样,是要用手段让人相信你是外行人,若是那老板一旦怀疑你瞧出了什么,恐怕五块钱就拿不下这两样东西了。

    看看左手的钟式杯,再看看右手的一把莲大盘,付小药弯了弯嘴角,傅山叉已经迫不及待的要看那只钟式杯了。

    付小药递了过去,却发现胡静水眼光却是停在付小药另一只手上捏着的那只一把莲大盘上,专家不亏是专家,连忙双手奉上。

    胡静水拿着细细的观察了一番,傅山叉却是一脸兴致不高的将钟式杯还给付小药,瘪了瘪嘴道,“东西倒是开门的东西,可惜有那么大一条裂纹,值不了几个钱。”

    扭过头看见胡静水正仔仔细细的看那只一把莲大盘,咦了一声道,“那玩意儿不是添头么?”

    胡静水闻言抬起头来笑道,“添头不代表一定要买没用的东西啊。敞口,弧形壁,浅圈足,行制规整。胎骨细腻,足部有少许火石红痕迹。釉质肥腴,釉色白中闪青。盘心绘莲花、莲蓬、茨菰、浮萍等水生植物,以缎带束在一起,故有‘一把莲’之称。内外壁分别饰缠枝四季花卉纹,内口沿绘波浪纹一周,外口沿绘卷草纹,构图疏朗有致,赏心悦目,是明代永宣时期的典型装饰图案。”

    傅山叉惊讶的啊了一声,道,“那不是要值好几百万!”他记得上次拍卖会上有一只明永宣时期的一把莲大盘,就是买出了五百多万的价格。

    胡静水闻言笑了起来,“民窑,又磕了一个小口,几百万是不值了,加上保存的不算好,顶天了就几万块。”

    说着将手中的盘子递给一直跃跃欲试的傅山叉,接过那个钟口杯看了起来,蓝色釉,颜色上带着几分‘涩’的感觉,品相上不错,只是可惜了那一条裂纹,不过,在喜爱的人眼里,还是值得几个钱的,算是收获颇丰了。

    傅山叉嘀咕了一句什么,付小药没听真切,就听见胡静水笑着道,“只要下心去找,自然有漏可以捡,你怕是上当上怕了吧?”

    拿着瓷器这种容易磕碰坏了的东西在拥挤的人潮里行走,显然是不太合适的,胡静水索性钻进旁边一家店铺里,笑着冲那个老板道,“老板,能不能要两张旧报纸?刚买了两件瓷器,怕碰坏了。”

    那老板是个高高壮壮的东北中年人,闻言先是在三人身上扫了一圈,在看见胡静水手上拿的东西的时候,露出东北男人特有的豪爽笑容,“几张报纸当然没问题,这是刚买的?”

    胡静水点点头,将东西往桌子上一放,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自然不会舍不得给人看,瓷器交接的时候为了避免损坏了相互推脱责任,都是放在桌上再让别人去取的,一般不会像他们再外面一样,手把手的递交。

    只是这一手,老板便能瞧出胡静水是业内人,看是不是内行,拿东西交接东西的手势就知道了,也淡了要忽悠人的心思。

    那老板拿起来眼睛一眯,便露出与他本人憨厚耿直气质全然不同的精光,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扭过头来冲着胡静水笑笑道,“几位也是玩玩意儿的?这盘子我瞧着挺不错,这位先生能不能割爱?”

    付小药和傅山叉都是面嫩的人,这个老板想必是将胡静水当成能做主的人了。

    来之前,付小药就跟两人商议过,付小药的目的是赚钱,利润自然要跟两人平分,若是遇上胡静水想留下来的,就折价后计算。

    这位老板一问,胡静水便笑着道,“老板也是识货人,只要价格合适,倒不是不能转手。”

    一听这话,这老板便知道眼前这个中年人不简单,想了想以后,才伸出两根手指道,“就这个价格。东西釉面受损了,还有缺口,我买下来也图个利润。”

    胡静水闻言摇了摇头,添了一根手指道,“若是没这些缺陷,这是四五百万的东西,老板也应该很清楚才是。”

    老板皱眉,摇了摇头道,“这个价我就没利润空间了。只能加这么多!”伸出五根手指头。

    胡静水摇头,“再加这么多也有的赚,我也是嫌带着这玩意儿不好继续逛。本来也不是特地来淘玩意儿的,你要是答应,就这么成交,不行的话,我也不嫌麻烦,打车拿回酒店就是了。”

    老板想了想,才道,“成!不过,这个要给我做添头!”指着旁边那只钟口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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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骗子

    “要还有其他东西想出手,一定要来找我啊!保证价格公道!”在老板欢快的声音中走出店门。

    老板有利润可赚,付小药等人何尝不是一本万利?皆大欢喜也不过如此。

    十块钱的成本忽略不计,三人一人赚了一万块,第一天就有这样的收获,付小药惊喜不已。

    有了第一次成功的经验,连傅山叉也觉得有意思起来,地摊上的真东西着实不多,却也不代表没有真玩意儿,接近午饭的时间,三个人却是兴致高了起来,一人买了个大饼糊弄下,又在市场里转悠起来。

    走了没两步,就瞧见一个老太太蹲在一个角落里,面前铺了一张旧报纸,上面只摆了一件东西,是一方砚台,来往的人头涌动,却是没有人在她面前驻足。

    老太太满脸的皱纹,头发却是梳的一丝不苟,身上的衣裳虽然旧,却胜在干净。再看其面色,眉宇间有经历了沧桑后说不清道不明的一丝愁意。

    付小药见状就想上前去瞧瞧,却是被傅山叉一把拉住,“别去!”

    付小药挑眉,胡静水道,“看看再说。”正说话间,就瞧见两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孩子走了过去,跟那位老太太交谈起来。

    “这是什么?”一头长发的女大学生笑着问道,眼睛里是满满的好奇。

    老太太啧吧啧吧嘴,一副不擅言辞的样子,“我……我也不清楚,不过,这是祖辈留下来的东西。姑娘要是喜欢,就随便给个价吧,要不是日子实在没法过了,也不至于把这些东西都拿出来卖了。”说着,眼眶便有些泛红,用衣袖抹了抹,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两个女大学生看起来挺有同情心的,见状连忙道,“老人家,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为难事儿了?”

    老太太闻言又是一声叹息,用衣袖擦拭了一下眼角,“我没事。”

    两个女大学生闻言对视了一眼,像是有些同情的样子,长头发的那个道,“那您这个东西要卖多少钱?”

    话声刚落,旁边突然窜出来一个年轻人,头发染的红红的,发型跟女孩子似的,是如今流行的非主流打扮,指着那个砚台道,“这个我能看看么?”要不是这一管嗓音,还真有点儿雌雄莫辨的意思。

    两个女孩子一愣,那红头发青年已经一把将东西抢了过去,惹的那两个女孩子怒目道,“哪儿有你这样强抢的?”

    红头发青年咧齿一笑,“抢了就抢了,你们认识这是什么东西么?”

    两个女大学生闻言怒道,“不就是个砚台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红头发青年嗤笑一声,将砚台拿在手里粗粗的看了一遍,冲着老太太道,“这玩意儿我瞧着还凑合,给你五十块,我拿走了啊!”

    说着,将五十块扔在地上,拿着砚台就想走。

    这!这明显是明抢了!

    老太太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叫道,“不行!这样东西是这两位姑娘先看的!”

    红头发青年扭过头来冲着那老太太道,“一个破砚台,给你五十是看你可怜。这玩意儿到文具店五十块能买两!”

    老太太被气的浑身发抖,指着那红头发青年道,“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东西,我外婆手上就有了,怎么可能只值五十块!”

    两个女大学生见状也是怒了,拦着那红头发青年道,“不准走!哪儿有强买强卖的?”

    因为争吵,旁边围过来了不少的人,一个中年人从人群中走出来拦着路,对那红头发青年道,“把东西给我瞧瞧。”

    声音不高,却是有种威严的感觉,那红头发青年看见中年人壮硕的体型,吞了口口水,旁边的人已经纷纷在指责他的不对了,见状将砚台往中年人手中一塞,便钻入了人群。

    砚台一入手,中年人便拿着细细的看了起来,旁边好几个人都走了过来,中年人拿着放大镜看了一会儿,轻轻的放在耳边敲了敲,又冲着砚台上方喝了一口气,凝眉看过去,在旁边围观者的询问声中笑了起来,

    “这应该是澄泥砚了,以沉淀千年黄河渍泥为原料,经特殊炉火烧炼而成,质坚耐磨,观若碧玉,抚若童肌,储墨不涸,积墨不腐,厉寒不冰,呵气可研,不伤笔,不损毫,倍受历代帝王、文人雅士所推崇,唐宋皆为贡品。只是我所学不精,不知道这个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不过,到了清代时,其制作工艺就已经失传。”

    老太太闻言瞪大了眼睛望着那个中年人惊喜的问道,“那能值五千块不?”

    中年人笑着颔首,“五万块也是值得的。”说着将砚台递还给老太太,“这东西到现在已经没有了,切不可拿出来在这种地方卖掉。还是拿回去吧,实在是想卖,不如找家拍卖行帮忙操作。”

    老太太闻言听的直皱眉头,“那些东西我个老婆子可搞不懂,如今我就缺点儿钱给我孙子治病,一万……不!两万块!两位姑娘,你们要是能出这个价,我就卖给你们!”

    中年人闻言叹息,“我没带那么多钱,可惜了。”眼中尽是惋惜之意。

    旁边几个人像是听那中年人说的玄乎,便要老太太把砚台给他们看,其中一个看了一会儿后,笑着道,“老太太,你不是就缺五千块么?也不是不想给你高价,这会儿实在是身上没揣那么多现金,一口价,五千块,怎么样?”

    旁边几个人看了几眼以后皆是道可惜钱不够,老太太的眼眶又红了起来,想了想,咬咬牙,正想说话。

    “老太太,你要是不急,不如跟咱们两去取钱好了。两万块,我们给你!卖给我们好了。”两个女学生中长头发的那一个笑着道。

    旁边那个男人一听这话,立马急了,叫道,“二万五!”

    女学生笑,“你不是没带钱么?”

    那男人也不怯场,“我可以让朋友给我送!”

    老太太却是扁扁嘴道,“你这个小伙子做人不踏实,就想哄我老太婆,我不卖给你了。”

    女学生冲着那个男人得意的挑了挑眉,那个男人却是冲着老太太道,“做买卖,你想抬价,我想压价是正经,谈的下来是我的本事。这会儿却是不一样,有竞争的时候价高者得,你不是缺钱么?我给你三万块总行了吧?”

    老太太闻言依旧是摇头,满脸警惕的盯着那个年轻人。

    到了这会儿,付小药已经看出端倪了,瞥了一眼胡静水,无声息的道,“骗子?”

    胡静水点了点头,付小药皱起眉来,那两个女大学生只是好奇,单纯,倒不是想占便宜,才会落入了这样的圈套。看旁边的人,应该也有不少知道的,偏偏没有人上前去揭破,这倒是让付小药有些不太忍心了,不过,要她现在上去揭破几个人的阴谋她也是没胆子的。

    毕竟,这明显是团伙作案,老太太、红头发青年、中年男人甚至后来上去围观的那个老头儿以及几个壮硕的汉子还有一个中年妇女,都是他们的人,付小药算是长见识了。

    对于三个人生地不熟的人,直面这样的团伙,明显危险系数太高。

    可是,若是就这么让那些骗子骗了这两个同情心过于旺盛的单纯女孩子,付小药又觉得良心上过意不去。

    那两个傻丫头,怎么就不知道找人帮忙鉴定一下呢!

    反正付小药若是买这样贵重的东西,自己没把握的话,是一定会找熟人参谋参谋的。

    看见老太太打发走了围观的众人,又收拾好了地上的报纸,跟着那两个女大学生慢吞吞的往银行走去,而方才围观的一干人等好几个就这么悄悄的在人群后跟了上去,付小药咬了咬牙。

    “要不,咱们报警吧?”

    胡静水却是不甚赞同的样子,这样的事情他玩古玩多少年,就看了多少年了,有的是因为善心,有的则是因为贪婪,吃点儿亏上点儿当不见得是坏事,学乖了才能认识到有些事情的黑暗面。

    只是,付小药却不这么认为,她在内心深处还是一个正义感很强烈的人,比如说,自从赌石以来,她从来没害过无关的人,也不忍心看别人被人陷害,反正,她遇上这种事儿,若是旁人不帮她,她会感到失望,因此,并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在一个单纯善良的人身上。

    “去看看!”付小药并不管胡静水的反对,径自的跟了上去,傅山叉也急急的跟了上去,胡静水见状苦笑着摇了摇头,倒是忘记这次出来的两个同伴都是属于正义感爆满的人。

    傅山叉跟在付小药身边,低声道,“报警就算了,警察未必有空管这种事儿,毕竟那老太婆也没说什么,旁边人说的话未必做的准,又没现场可以抓,对方又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婆,这种事儿警察恐怕也不方便管。你尽管上去拆穿他们,有少爷我在,就不信他们敢动你一根小指头了!”

    说着便开始挽袖子,一身西服揉的皱巴巴的也在所不惜。

    付小药则是闻言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要有谁冲出来,咱们去揍丫的?”

    傅山叉恶狠狠的点头,有些纠结的道,“少爷最看不惯这种坑蒙拐骗的人了。就是不知道那老太婆能不能抗得住我一拳?”

107小哥,留个电话吧

    “同学,可以问一下,这儿附近哪里有洗手间吗?”在取款机前面,胡静水一脸便秘的表情,拦住了兴致匆匆要去取钱的三人,说话的时候明显的带着地方口音,加上一脸斯文的气质,很难让人提起什么防备心来。

    两个女学生闻言对视了一眼,还是耐心的跟胡静水解释洗手间的所在,这边,傅山叉已经上前去拦住那个老太婆道,“咦,婆婆拿的是什么东西?样子好奇怪。”

    老太婆见状露出一丝惊慌的表情,付小药则是在一边一脸惊喜表情的高声叫道,“叔叔,你瞧这是不是澄泥砚啊?你不是说想买一个来送给爷爷么,没想到找了一上午都没找到,竟然在这儿瞧见了。”

    说着又冲着那老太婆笑道,“婆婆,能给我瞧瞧么?”笑容温和而有礼,让人感觉亲切。

    两个女学生见状望着付小药,老太婆有些不情愿的将砚台捂在胸口道,“我已经答应卖给那两位姑娘了。”

    胡静水闻言则是挑挑眉,笑道,“玩玩意儿的人,看过就算拥有,既然已经是有主的物件,咱们也不能强人所难,这两位同学,请问,可以让咱们看看吗?”

    两人闻言对视一眼,露出了一个奇怪的表情,长头发的那个嘴巴一张一合的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短发的那一位则是干笑了两声道,“还没交易呢。呆会儿再看也一样,这位先生不是急着要找洗手间么?”

    傅山叉闻言则是眼睛一亮,“还没交易?!!!”

    长发女生闻言有几分警惕的道,“我们都谈好了,你们不是想截胡吧?”

    傅山叉挑挑眉道,“有什么不可以的?婆婆,来,给我看看,现代的澄泥砚一个就要好几百,要是件古物,那价值就不可估量了。这两个小姑娘一看就是没什么钱的,少爷我身家过亿,花几百万买件来玩玩还是没多大问题的。”

    短发女学生闻言翻了翻白眼道,“有钱了不起啊!”

    那老太婆也是一脸不为金钱所动的样子,付小药笑着道,“婆婆,你别跟他计较,这家伙就是一副暴发户样儿,其实咱们是为了爷爷买生日礼物的,他老人家一好古玩,二好书法,便想寻一个上好的澄泥砚台来给爷爷用。像这种东西,自然是要喜欢的人才能出的起价格,也要喜欢的人才能爱护它,如今古时候留下来的好东西已经越来越少了,这样的东西还是要放在懂它,爱它的人手里才能体现其价值。你们说对吧?”

    一边说,一边打量那两个女学生和那个老太婆的表情,两个女学生很不乐意的样子,那老太婆一脸的嘀咕道,“你说什么老太婆听不懂,反正老太婆就只认一个死理,东西是卖给她们了,你们别想抢了去。快走开!不要在这里跟我胡搅蛮缠!”

    付小药闻言脸沉了下来,冷笑道,“藏着掖着的不敢给人看,怕不是假的吧?”

    傅山叉在一边叫道,“肯定是假的!否则怎么会连高价都不肯卖的?要东西没问题,众目睽睽之下,谁还能掉包了去不成?哼,忽悠一下外行人还可以,想骗本少爷可没那么容易!”

    老太婆就要红脸,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给人的感觉却像是老实人被欺负了一般,短发女学生道,“你们不要太过分了!又没人求着你们买,不给你们看就恼羞成怒了么?”

    胡静水闻言也是冷下脸来,“人家不肯给咱们看就算了,何必说那么多。咱们走!”

    提示给到这个地步,要是那两个女学生还执迷不悟,那就不是仅仅是同情心了,而是贪心!

    因为贪心上当受骗的人,没什么值得同情的。

    付小药也是微微的带着失望,她出手,就是因为看见这两个女学生单纯又善良,却是没想到还是被金钱迷花了眼,也不想想天上哪儿有掉馅儿饼的事?那为什么不砸到别人而砸到她们?

    胡静水打算走,付小药也想离开,傅山叉却是听了那女学生的话,犯了牛脾气,山叉大少爷的人品一等一的,从来不屑于做什么骗人的事儿,这好好的心竟然被人当成了驴肝肺,果然女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就是不可理喻的!

    他今天还非要让这两位当着他的面认错不可了!

    手一伸,也不管什么狗屁尊老敬贤,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把夺过老太婆手里的砚台,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于是,众人惊呆了!

    “你做什么?!!!竟然欺负一个老太太!”旁边人群里一个小伙子跳了出来,一把揪住傅山叉。

    傅山叉又哪儿是肯吃亏的人?砂锅大的拳头一下子挥出去,正中小伙子的面门,刹时间,便将人打的有些发懵。

    见状,一直尾随而来的几个人从人群里跳了出来,冲着傅山叉便冲了上去。

    眼看着山叉少爷就要被轮了,胡静水叹息了一声,往前踏了一步,伸手扭住那个中年人的手,付小药却是往人后缩了缩,打架这种事儿可不是她能参合的,赶紧拿起电话报警吧!

    傅山叉刚挨上两拳,也不肯吃亏的还了两拳回去,那两个女大学生对视一眼,情况突然大变!

    一个漂亮的过肩摔,红头发青年被摔在地上爬不起来,另一个则是一个利落的侧踹,围攻傅山叉的中年男子便捂着肚子满地打滚。

    傅山叉顿时压力大减,拳头挥舞的越发的卖力,一个后肘,一个提膝,又放倒了两个,胡静水也脚踩一个,手拧一个完美的结束了战斗。

    众人都被这突然的场面弄的有些发懵,人群中那个中年妇女见状则是想溜,街边停着的一辆车上突然跳下来几个男人,飞快的冲过来,两个女大学生模样的女人一个掏出黑洞洞的手枪高声宣布,“不准动!我们是警察!”

    车上的那几个男人跑过来,拿了手铐将一干人全部铐上,那个中年妇女也被眼疾手快的警察同志拿下,那警察很有些恼火的冲着那中年妇女道,“大家伙都跑过来看热闹呢!你往外面跑什么跑?怕人不知道你是犯罪分子么!都给我老实些,回去再收拾你们!”

    那短发女警拨了拨额前的头发,冲着傅山叉道,“小哥,叫什么名儿呢?正义感挺强的,留个电话吧?”

    付小药这才注意到这女警长得挺漂亮的,短发剑眉,看起来一脸的英气,说话有北方女子特有的豪爽。

    傅山叉已经被两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人比他还干脆利落的动作惊呆了,再看她毫不担忧的将黑洞洞的手枪往身上别,一点儿都不担心走火的样子,再听见那短发女警的话,不由得露出一脸的畏惧,连连摆手道,“你就别问了,一定要问的话,我叫**!”

    长发女警咯咯的笑起来,“小样儿!就你那样儿还**呢。我书玉姐问你名字电话,你就直说呗。”

    傅山叉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党教育我们,做好事不留名。”

    短发女警闻言眉毛一挑,“党有没有告诉你,在接受警察询问的时候要老实交代?否则就是做假口供!”

    傅山叉嘿嘿笑了两声,“您开玩笑的吧?帮助警察同志抓捕罪犯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我还有事,先走了啊!”说着便冲着付小药和胡静水使眼色。

    付小药正看戏看的乐呵,哪儿肯走。胡静水也笑呵呵的看着他,傅山叉暗恨两个不讲义气,那女警虎视眈眈的眼神只让他心头发虚,咬咬牙,你们不仁也怪不得他不义了,扔下两个人扭头就要走,却是被那短发女警一把拽住手腕,轻轻一拧,“想跑?!现在我怀疑你跟这帮犯罪分子有瓜葛,跟我回去协助调查吧!”

    “哎哟!我的姑奶奶,疼啊!您轻点儿……”傅山叉被拧的变了脸色,低叫道,“大庭广众之下,男男女女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短发女警冷哼一声,“油嘴滑舌,一看就是个不老实的!小燕,给他上铐子!”

    傅山叉闻言一下子蹦了起来,“你!你这是公器私用!”

    长发女警偏头笑道,“明明就是执行公务!”

    傅山叉咬牙怒道,“不就是个名字和电话号码么,值当你这么干么?”看见女警脸色一变,连忙道,“我的姑奶奶,我说还不行么?松手松手,疼死我了。”

    短发女警松开手,微微一笑,面容即刻柔和下来,噌道,“早说不就没这事儿了么?”

    傅山叉摔着手,不情不愿的报上电话号码和姓名,那短发女警如愿以偿,这才冲着胡静水和付小药伸出手,“张书玉,很感谢两位的帮忙,我们监视这个诈骗团伙很久了,今天才下套,还要多谢几位让我们将他们一网打尽。现在还需要几位同我们一起回趟警察局录份儿口供。”

    “啊?还是要去?”傅山叉夸张的垮下脸道。

    张书玉瞪了他一眼,“怎么?你不乐意?”

    长发女警巧笑道,“他要不乐意,我这儿刚好还有一副铐子空着呢。”

    傅山叉郁闷了抹了一把鼻子,付小药肚子里暗暗发笑,不知道这彪悍的女警能不能把弯的给掰直了?这次真该叫上石守信一起来的。

108脂粉盒

    在地摊上捡漏是个枯燥而重复的过程,一次次的去分辨瓷器的真假,一次次的失望,只有耐住这个枯燥才能得到最后的惊喜。

    付小药从来都是耐得住枯燥和寂寞的人,否则也不能一个人对着一套图纸对上个吧月也不嫌闷。

    享受的就是淘的过程,只有在被磨砺的已经麻木以后,再淘到好东西,才能格外深切的体会到成功的喜悦。

    因为有了收获,行动就越发的变得不紧不慢了起来,这会儿付小药才算是享受到了地摊的氛围,小贩的吆喝声,买家的讨价还价声,热热闹闹的,一点儿都感受不到寒冬的气息。

    一开始,付小药身上的钱不多,因此没有考虑过那些价格偏高的物件,这会儿却是没那么多顾虑了,面对那些明显是经过摊贩挑选后才摆放出来的物件也上心起来,在这种地方,更容易淘到一些好的东西。

    “这是越窑青瓷盘口尊,不过应该是新仿的,老的釉子不会这么新,底也不对!”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儿拈着山羊胡,指着地摊上摆放的一只瓶子状的器物一脸指点江山的模样缓缓的道。

    旁边一个人闻言立马道,“老爷子,您别半桶水就出来当‘砖家’,回家多去念几本书吧。您老不脸红我都替您害臊。这玩意儿叫东晋盘口美人瓶!真是的,搞了那么多年古玩头一回听说这玩意儿这么叫的。真不知道你给别人评东西的时候心里有底不,也不瞧瞧这是哪儿。这是潘家园!连路边扫地的大妈也有几手拿得出的本事,跑这儿来忽悠人了,也不怕误导了年轻人!一看这东西就是一眼真,还新仿的呢!”

    说话这人是个中年人,一口的京片子,嘴巴利索,蹦出来的词儿就跟唱歌似的,听的周围的人一愣一愣的。

    付小药瞥了一眼摆在地上的那个瓶子,说话的那两位看起来也就是个话唠,说归说,却没打算下手买的样子。

    胡静水一瞅那玩意儿便低笑道,“这位也是个不学无术的主儿,氢氟酸拌上土,糊在瓶子上,一会儿扒下来就是这么个德行。”

    胡静水的功底自然不消说,付小药笑,名字倒是没说错,只不过,这几位显然都不是什么靠谱的主儿,看起来也忒好玩了。

    傅山叉则是望着摊子上摆的那些奇形怪状的瓷器满脸的兴奋,低声道,“我还是头一遭瞧见人把龙给造成这个模样,张牙舞爪,龙首不见祥和只有一股妖气。但凡价值连城的古陶瓷,给人看的第一眼印象总是祥和、美观或者喜庆的,这玩意儿整的跟妖魔鬼怪似的,要是有人卖,不知道脑袋是不是被门板夹了。

    “你脑袋才被门板夹了!”张书玉闻言怒道!一脸的义愤填膺。

    傅山叉被骂的一愣,随即指着张书玉的鼻子,呵呵的笑了起来,“你……不是吧?竟然还有比我还傻的!哈哈哈……”

    没错,张书玉也跟来了,昨儿个在警察局里蹲了一会儿,和傅山叉在一间审讯室里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然后两个人就出来了。

    据说是今天休假要给爷爷买点儿什么东西,正好跟着他们这群专家一起,免得受骗上当,来了以后却是巴着傅山叉,傅山叉一脸的敢怒不敢言,付小药和胡静水却是喜欢这个女孩子的大方爽朗,自然不会介意多添了一个人。

    张书玉被笑的脸一红,索性也豁出去了,下巴一扬道,“不认识就不认识,姐们儿擅长的是抓人,不是古玩!有本事咱们练练?”

    傅山叉闻言脸一垮,昨儿个已经练过了。这位姐们儿不一般,一个揍他两个都绰绰有余,专业的就是不一样。

    付小药捂着嘴笑,“书玉,没错,咱们要扬长避短!跟男人么,自然是要过过手上的功夫的。”

    张书玉闻言笑眯眯的望着付小药,跑过来挽着她的手道,“小药,还是你好,呆会儿你可得好好的帮我挑挑。要是有人敢欺负你,”眼睛一眯,瞪着傅山叉,看的傅山叉一个激灵,“我保管揍的他满地找牙。”

    傅山叉下意识的感受了一下自己牙齿的存在,不敢再吭声,苦笑着看几个人蹲了下去,付小药看上了地摊上摆着的几块古玉。

    说是古玉,实际上却并不一定,因为当初付小药收获的第一件古玩就是一块玉佩,因此涉及的也比较多,拿起来,便是先观沁色,器形,再闻味道,这玩意儿就是考验的实打实的功底了。

    张书玉却是对旁边那只看起来是打造着‘金库’字样的青蛙很是感兴趣,傅山叉见状便不屑的道,“亏得你还是专管这个片区的警察呢,这种低级的道具也没见过?”

    元宝,金质青蛙,金库乌龟,银盆,龙和十二生肖以及八仙过海的玉摆件,龙柱,吧宝圭,吧宝马,吧宝碗,腰带扣都是最常见的骗子手段,对古玩稍有涉及的人看见这种东西都会直接绕道。

    所谓吧宝,是指材质,那些看起来是玉质地的实际上却是树脂压制而成,学名叫热固酚醛树脂,这种树脂,在原始形态是粉末状的,做一个模具,粉末倒进去,加热到150度,加压到20个大气压,压5-10分钟后去掉压力,保温150度4个小时,就成型了。这样大的压力,压成的东西是很密实的,比陶瓷什么的要密实的多,是绝对沉重的。另外在常压下遇到一般火焰也是不会化的,要遇到700度的高温——有的甚至得1400度——然后也不化,而是直接又变回粉末。

    这种东西一般都是用来做台球,亲自去找个台球来试试,就知道那密度绝对堪比玉石,用打火机烧烧也不会化掉。

    要鉴定这种东西跟玉石的区别,只有放在阳光下晒上一段时间,玉石微凉,树脂的温度却是会变。

    张书玉不满的瞪了傅山叉一眼,傅山叉摸摸鼻子,不自在的别开脸道,“还不是怕某些人上当受骗,有专家在呢,自个儿又不懂,还不如在一边瞧着。”

    张书玉闻言这才笑了起来,站起身来,走到傅山叉身边,在他躲开之前,挽着他的手道,“好啊!你说的要帮我挑的!这可是要给我爷爷的东西,你可要用心点儿。”

    傅山叉不自在的挣扎了一下,奈何张书玉瞧着较弱,力气实在不小,无可奈何的走上去蹲了下来,一边喃喃自语般的解释道,“古物都是有灵气的,一眼看过去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就跟你们女人挑衣服似的,名牌衣服稍微做一点儿改动的盗版为什么就不好看了?讲究的就是一个协调!上面的点缀应该是画龙点睛的作用,古人的审美观可不比咱们现代人差,何况是古人中的有钱人,那些权贵,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识过?寻常东西又怎么能入的了他们的眼?”

    看见两人终于没争吵了,付小药这才笑着抬起头,将手上的玉佩扬了扬,冲着老板问道,“这要多少钱?”

    老板一看付小药手上的那块玉佩,便露出笑容来,“姑娘眼光好!这玩意儿可是我家传下来的东西,清朝的,祖上据说是个不大不小的武官儿,这玉佩就是他常年戴的,放在家里吧,就给我那个小子给糟蹋了,这才拿出来换点儿钱,好让他上大学用的。”

    说糟蹋了,还真的一点儿不假,玉佩上面有黑斑,双喜的囍上有残,缺了半横,看起来就是保存的不妥当的,若是用温水软牙刷刷洗一下,品相要好的多。

    这也的确是清朝低品级武官佩身份能戴的玉器,这摊贩倒是没有说假话,就是说话有些不着调,兴许是为了提价?

    付小药挑挑眉,“你报个实价,合适我就买了。”

    老板道,“祖上留下来的东西总是有个想念的……”

    付小药一见他有发展成话唠的趋势,脸色就有些不耐了,在这种地方,最怕的就是小贩跟你讲故事,一般老玩家听见故事都会立马闪人,那老板见状连忙道,“十万块!一口价,不还价!”

    这玩意儿没坏上了拍卖会兴许能值十万块,有残以后五万顶天了,付小药是想买来赚钱的,也明白这位老板为啥摆了这么久都没把这玩意儿卖出去了,笑了笑,将玉佩放了回去,也不还价,看起其他的东西来。

    那老板生意正忙,也顾不得付小药那么多,付小药不问,他也不继续纠缠,转过去招呼其他人。付小药则是继续挑选其他的物件,摊子上的东西并不多,大多数都是大件的,小件的东西便拥挤在一起,付小药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到了另外一个黑色的盒子上,圆形的盒子,像是竹条编成的,上面上了黑漆,大小不过七八厘米,看起来跟脂粉盒似的,拿到手里才感觉到不是竹制品,里面沉甸甸的,还装着什么东西。

    黑漆有些斑驳,却依旧能看出上面精致的雕工来,轻轻的将上层的盖子揭开,才发现里面竟然是一方砚台,付小药不由得微微吃惊。

    再翻过来看看下面,下面却是没有任何的标识,不由得心中一动。随手拿起旁边的一玉器,是一把玉梳,抬头问老板,“这要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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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当他成为火箭的老板的时候,才发现拯救姚明的路,是那么的坎坷

109顾二娘

    老板看了一眼付小药,本以为同行的傅山叉穿着很好,应该是个给得起价的,可她听了十万的报价以后就不再问了,也不知道是个胸有成竹的,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这潘家园,不光是买东西的虚虚实实,卖东西的也是一肚子的鬼主意,看了一眼那把玉梳才道,“五千!”

    “五千太贵,我看五百还差不多。”付小药笑了笑,“这玉不咋滴,不通透也不润泽,我就是看着这个造型好,才买回去玩的。”

    老板问夸张的道,“五百?姑娘,你这一下就砍的我血本无归了。”

    付小药扯了扯嘴角道,“要真血本无归你还能这么跟我侃大山?我瞧老板你也是在这儿混迹多年的了,眼力劲儿是足了的,那玉佩是好东西,您一口价咬定十万,这玩意儿我瞧着还是有点儿赚头就卖了吧。您要是不卖,我换别家瞧瞧,指不定三百块就能拿下来。”

    老板闻言咬咬牙,“三千!”

    付小药摇头,起身欲走,那把玉梳就是普通的玉石做的,到广州溜达一圈,三千能买回十把八把的来,不过就是废点儿做旧的功夫罢了,胡静水可是行家。

    “一千!不能再少了!我进价都是八百,姑娘你总得给我赚点儿车马费吧?”老板在身后叫道。

    付小药闻言笑了笑,“六百!”

    “九百!”老板咬牙道。

    “七百!”付小药笑。

    “八百!我看姑娘也是诚心要买的,就不赚你的钱了!”老板狠了狠心,又往下压了点儿。

    付小药眉毛一挑,“八百也行,那你得送我点儿东西,我也就是看你这个梳子合了眼缘。”说着蹲下去,捡起那个砚台道,“我瞧着这个脂粉盒做的也挺精致的,送我吧!”

    那老板见状一把将那梳妆盒抢了过去,叫道,“这个最少值一万!你买这个送梳子还差不多!”

    付小药讪讪的笑了笑,果然啊,有些来历的都是火眼金睛的,正想开口说话,傅山叉站起身来冲着那老板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呢?要是把小药给磕碰到了,少了一根头发,别说一万,就是一百万你也赔不起!不就一万块的玩意儿么?少爷我给了,东西拿来,梳子你说是送的,还有,立马给她道歉!”

    这小子!就是个事儿兜子。

    付小药拉了傅山叉一把,低声道,“那玩意儿哪儿值得什么一万块,五千块顶天了。你别乱花钱啊!”

    说是低声,其实音量不大不小的,恰好让周遭几个人都能听见,傅山叉一看付小药这模样,不由得心中一动,抬起头来,推开付小药的手道,“小药你别管,少爷我最看不惯这种跟女人动手的人了。卖东西,又没谁抢他的,摆出来了还不兴让人看了?不就是琢磨着咱们买不起么?少爷我今天还非得拿钱砸人玩儿。”

    说着又冲着那老板道,“你说的一万块送梳子啊!”从包里掏出一叠钞票,往那老板怀里一塞,就把砚台拿了回来递给付小药。

    付小药却是连连摆手,“我不要这个,这个值不了那么多钱的。”

    傅山叉坚持道,“退不了货了!”

    那老板见遇上的是为不太讲道理的款爷,他先前的动作是有些过分,寻思着那个砚台又没有标识,也没有落款,不过看起来精致了点儿,其实也没几个看的上眼的人,做生意不就图个和气生财么,连忙道,“是啊是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已经两清了。”

    胡静水这才出来劝合,笑着道,“算了,出来玩就图个痛快,既然买下来了,小药就收下吧。”

    付小药自然不会占了便宜还卖乖,拖着还有些嘀咕的傅山叉离开了那个摊位,不管事情的经过如何,结果到底是好的。

    四个人也逛的有些累了,索性便去餐饮区去喝些水休息休息,顺道也解一解心中的疑惑,那个砚台,看付小药的样子,应该是她中意的东西才对,可没有落款,没有标识,很难让人猜出到底是什么来历。

    听着张书玉的疑问,付小药宛然一笑,反而是望着傅山叉道,“顾二娘,听说过么?”

    傅山叉稍稍一愣,便道,“清朝康熙年间的一位奇女子,顾家四代制砚大家,顾二娘更是达到了巅峰,可惜这手艺因为顾家绝后没能传下来,听说她只须以脚尖点石,即能知道石质的好坏新旧。死后十砚老人有诗纪念:古款微凹积墨香,纤纤女手为干将,谁倾几滴梨花雨,一洒泉台顾二娘。她生平制砚不过百方,却是从不留标记名字,是以极难辨认,如今在京城博物馆里面就藏着一方,去年佳士得的拍卖会也出现了一方,市场价格在三十万左右。”

    张书玉听的入迷,胡静水又笑着补充道,“顾二娘制砚多小巧,多为二到五寸的小品砚。又曾云,砚为一石琢成,必圆活而肥润,方见镌琢之妙。若呆板瘦硬,乃石之本来面目,琢磨可为。因此,她制砚做工不多,以清新质朴取胜,有时也镂剔精细,但却纤合度。这方砚台却是瞧着颇得几分风骨了,只是不知道怎么会落到那个人手里,要知道这顾二娘的砚台,非当世大家不可得的。”

    付小药轻轻的将砚台放回盒子里去,笑着道,“那人说他祖上是清朝的低品武官,我琢磨着,往前数兴许官儿还要大些,不过后来没落了,加上经历了特殊年代,当过武官的事儿都唯恐避之不及,更别说翻老黄历了,巴不得忘了的好。而这顾二娘的砚台对于文官来说是个宝,落到武官手里恐怕觉得不过就是块破石头么,哪儿有真金白银来的实惠。往仓库里一扔,数百年不见,也就忘了。谁又想得到竟然还有武官家里藏着这玩意儿呢?加上又无标识,一般人怕是在这龙蛇混杂的地方不敢轻易的下结论。”

    这只是推论,反正付小药只知道,砚台是端砚,盒子是黑漆嵌银盒,加上其做工和所测试出来盒子的年代,得出的结论就只剩下那一位闻名遐迩的女人了,当然,也不排除盒子是真的,砚台是假的的可能性,这个可能性相当的低就是了,不过,即便只是那个做工精美的盒子,一万块也是足以回本的了。

    张书玉闻言笑道,“那是,这端砚落在不写字不解风情的武夫手里,恐怕还真的拿他当破石头,不过,那送礼的人也太不会拍马屁了。送把刀也比送块砚台又破费,还把马屁拍到马腿上好啊。”

    说到这里,胡静水便问道,“那这块砚台你打算怎么处理?”

    付小药道,“带回去,让石老鉴定一下,然后再找人开份儿证书吧,没这东西想转手也不方便。”这意思,自然是要送到拍卖会上或者找合适的下家了。

    胡静水也是这个意思,傅山叉摆明了不是那种能耐下性子写书法的人,也没有留下的打算,既然如此,好东西要卖给识货的人,不像是之前那些东西,随便找个人就可以转手掉,少赚的也不过是万吧块。

    有了这个砚台,此行的收获便是非常的丰厚了,下午剩下的半天,一行四人自然是去帮张书玉挑送她爷爷的礼物,晚上的飞机回蓉城,谁知道刚逛了一半,就接到易水的电话,说是云南那边有一批毛料,让付小药直接飞云南去跟他会合。

    付小药现在正在眼睛里冒‘$’符号的时候,满脑子都是钱的事儿,恨不得在去美国之前,都在京城整天的淘玩意儿好了,只可惜地摊区只在周六和周日开市,而其他的古玩店那帮子人都是火眼金睛的家伙,从傅山叉那儿拿了些钱,才不甘不愿的回去。

    一接到易水的电话,自然是满心欢喜的立马打给航空公司把机票改签,到了后半夜的时候,便又落在了腾冲的机场上。

    易水则是特地的开车过来接她。

    从京城到云南,飞机只用飞上三个小时,可这温差就大了去,春城的名号是不需传的,落到地上的时候付小药便有干涸的鱼儿回到水里的感觉。

    她为啥以前会觉得云南干燥呢?

    跟京城比,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儿好不好。

    走进付小药用房卡开房间的时候,听见易水在自己背后用房卡开正对着付小药房间的那道门,扭过头去冲着他道,“有家不住,你住酒店?”浪费啊!这酒店一晚上可要一千多大洋!

    易水笑道,“我就想试试用银行卡能不能开门而已。”话声落,面前的那扇门灯亮起,发出一阵电子音,易水摇动门把手,推开来,走了进去。

    付小药一愣,这家伙还附带神偷技能?有些犯傻的拿出银行卡来想试试,背后却是传来易水爽朗的笑声,转过身,就看见易水正盯着她手上的那张工行卡,而易水身边走道上取电的地方已经插上了一张卡片,付小药的眼睛清晰的分辨出卡上的字样是‘某酒店’。

    不由得笑了起来,“学校教室的门锁,我小时候可以用一根别头发的夹子打开。”

110再临云南

    翌日一大早,付小药便上了易水的车,一路往目的地行去。

    一边开车,易水一边跟付小药解释,“东西是早就到了,不过想着你在京城,我有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就到昨天下午才通知你。不过,这样也好,虽然已经被别人挑过了,这种事儿总是难不住你的,反倒是价格要便宜上不少,我为了咱们的公司,努力的省钱,你说你要怎么谢我?”

    付小药偏着头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在城市的外围,没有工业的污染,四下的一切看起来都是格外的干净,而不像在城市中看什么东西远了都像是蒙上了一层什么似的感觉。

    冬天的云南,依旧是绿意环绕的,不过是绿色深重了一些,伴着枯黄的其他颜色,看起来厚重却并非萧瑟。

    这会儿付小药的心情也挺厚重的,沉甸甸的压着几个强大的‘$’符号,听见易水的话,便有些没好气的道,“为难你了。亏得我去京城一趟赚了些钱,否则还不知道拿什么来买毛料呢。”

    那方砚台的估价是三十万,付小药临走的时候厚着脸皮向傅山叉借了十万,说是等砚台转手之后多退少补,否则她除了食宿的钱,就只能去买几百块一颗的毛料了。

    一想到这事儿是由易水而起,就不由得心生怨怼,这家伙,真当她是聚宝盆了咩,需要钱的时候往里一伸手,一准儿能拽出来。

    易水闻言低低的笑了起来,付小药之前把卡上的钱全部打到公司账上了,对于付小药的经济状况他还是有些理解的,这人就只有一张卡,身上揣的钱若非必要绝对不会超过五百块,他不否认有看戏的心理,也有相信她在蓉城饿不死的心理,这种没什么野心的人,不逼她一下,她就没进取心,一逼她吧,还真能让人惊讶。

    实际上,这次他过来是带了公司的卡的,既然付小药这么说,他自然不用拿出来了。

    不过短短一周时间,他倒是有些好奇,付小药到底赚了多少钱?

    付小药被易水笑的越发的郁闷,索性不说话,扭过头去看窗外的景色。

    这次到的地方是一个偏僻的小镇,镇子上的风情让人有些怀疑是不是回到了五六十年代,想到自己跟易水过来开了足足三四个小时的车,而且是在那种颠簸的路上开过来的,付小药便释然了。

    要想富,先修路,连路都不通,除非是像赌石这种极为有利润有吸引力的事情,谁还乐意到这种地方来?偏偏这种事儿又是不常见的,除非个别有门路的,才会干上这么一票。

    从易水的话中不难听出,这个地方已经接近边界了,具体在哪儿付小药也没闹明白,反正还是在中国境内呗!

    不过,付小药心里也有些犯嘀咕,这儿的赌石有名,还有个很有名气的产业——毒品。

    依稀记得当初在工地上蹲点的时候,有个工头跟她讲过当年在云南的遭遇,人饿了几天了,饿的面黄肌瘦的,实在没辙了,便打起了犯罪的主意,干嘛呢?

    体内藏毒,运毒!

    干一票,若是没被抓,那就能赚上一大笔钱,若是被抓了,绝对够份儿让你吃上一颗子弹。

    那种人,一般都是先饿上两三天,不吃饭,只喝水,然后再将保险套装好的毒品吞到肚子里,若是幸运的在拉出来之前保险套没破裂,又没被警方抓住的话,那就是走了天大的运气。

    一般这种情况,都有一半人以上肚子里的保险套会破裂,破裂以后人的死相会非常凄惨痛苦,一般都是七孔流血而亡。

    警方抓这种人也是非常的有经验了,一般看见面黄无力,一看那表情就是饿了好几天的,一抓一个准儿!

    那个工头终究因为惜命,最终也没敢去赌上这么一把,到了现在也唏嘘不已,常常拿出这事儿来劝诫人。

    付小药听了以后震撼蛮大的,震撼最大的莫过于在这种地方跟缉毒警察枪战的那帮悍匪了,经常有一个队一个队的警察牺牲在这片土地上,在公路上被人发现满地的血腥。

    付小药一听见这是边界,就开始在心中祈祷,可千万别碰上这种事儿啊!

    有几分自己是提着脑袋在赚钱的自觉以后,付小药就有些畏首畏尾起来,看人的眼光都是虚的,总觉得街边上走动的那些体型瘦削的人个个都有问题。

    看见易水的车终于在一个院子的铁门前停了下来,付小药呼出一口气,等到有人开了门,车开进去挺下来的时候,这才放下一颗心来。

    易水见状奇怪的看了付小药一眼,跟着那个开门的老头子打招呼,“顾老,这位付小姐就是我昨天电话里跟你说的朋友。”

    顾老是个体型微胖的老头子,六十多岁的样子,模样不太起眼,仔细的看才能发现其眼中有一抹常人难以察觉的凶厉。

    顾老冲着付小药点了点头,便算是打过了招呼,也不多话,转身往库房走了过去,“东西都在里面,你们慢慢挑,挑好了叫我。”

    交代毕了,便转身进了另外一个房间。

    付小药奇怪的看了易水一眼,走进仓库发现近乎两百个平方的仓库里,除了一堆眼色各异的石头以外,连只苍蝇都找不到,心头不由得更奇怪了。

    仓库里的毛料不多,相较于两百个平方的面积来说,更是少的有些可怜了,约莫数百个的样子,看表皮上堆积的灰尘情况,有些像是新运来的,有些则像放上了最少一年有余。

    付小药心头虽有疑问,到底没有直接问出来,只是冲着石头堆走了过去,随意的在翻捡了一下,便笑了起来,“看看,这可都是老坑的好东西啊!后江的,灰卡的,打木砍的,抹岗、龙塘、麻蒙、自璧、马萨、目乱干,啧啧,竟然连绝种的帕岗料也有,你确定这不是在开十大名坑展示会?”

    易水像是正要说话的样子,电话却是突然响了起来,拿起电话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毛一皱冲着付小药道,“你慢慢挑,我出去接个电话。”

    看易水脸色不是太好的样子,付小药哦了一声,低下头去挑毛料了。

    到底是被人挑剩下的,接连摸了好几块都是空白的石头,不多时就看见易水回来了,站在一边冷着脸冲着付小药道,“怎么样?”

    付小药摇了摇头,“慢慢挑呗,这么大一堆,我一下午都未必能看的完。不如你也来帮忙吧?”

    易水闻言望着付小药有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住了,抿了抿嘴道,“等下有几个人要过来,不管他们说什么,看在我面子上,都包含一些。”

    付小药挑眉,“仇人?”

    易水被她逗笑了,“亲戚。”口气有些无奈。

    说起亲戚,付小药不由得想起几天前在嘉记遇上的那个中年女人,感觉总是怪怪的,不过,她明智的没说出口,拍了拍胸口笑着道,“不是仇人就好,吓了我一跳呢。”

    易水略带几分苦涩的笑了笑,转移话题道,“你挑吧,我负责当苦力。”

    有些东西,在付小药心里已经明白,两人之间有些默契,对易水的话她也没有否认,点点头,继续手上的工作。

    没过多久,易水说的人便来了,付小药不过刚刚挑出两块毛料来,就看见那天在嘉记看见过的那个中年妇女,还有两个年纪相近,长得挺挂像的男人一并开了两辆车过来。

    易水和付小药为了运石头方便,开的是辆皮卡,这三个人却是开的一辆保时捷,一辆七系列的宝马,连对车型不精通的付小药也能一眼分辨出这车有多贵。看见这车型,付小药的眉毛就挑了起来,她还以为易家人都像易水和易老爷子一样低调呢。

    刚下车,那个年纪最小的男人,便笑着冲付小药道,“早就听说我这个侄儿认识了一位传奇的女士,一直想让他介绍给咱们认识一下,他偏偏是藏着掖着的,若不是今天咱们也要过来买毛料碰上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识付小姐呢。”

    付小药笑了笑,抬眼望易水,易水介绍道,“这位是我七叔,这位是我五叔,这位是我六姑妈。”

    对方熟稔的口气让付小药有几分受宠若惊,受宠若惊之余却是想到易水不太高兴的表情和之前在公司遇上那个女人的时候不太友善的态度,别人是大富贵之家,付小药也没巴上去想蹭好处的心思,因此,只是先生女士的招呼过去。

    中年妇女闻言笑道,“既然是易水的朋友,跟着他一样称呼咱们就是了,何必这么见外。”

    她跟易水有熟悉到这个地步么?付小药弯弯嘴角,淡笑不语。搞不清楚这家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易水跟他说的又不详细,付小药自然本着少说少错的道理,不多言语。

    那个最年长的男人见状走上来道,“闲话不多说了,一直听闻宝石界的朋友提起付小姐的大名,说是比起当年的赌石王丝毫不逊色,但凡是付小姐看好的毛料,就绝对没有擦垮过的,今儿个既然遇上了,又恰好在赌石,付小姐可一定要让我们开开眼界!”

    这才是正题吧?

    付小药面上带着笑容,心头冷了几分,余光瞥到易水的脸也是清冷的露出厉色,心中明了,“那是大家就看着我赌涨的时候了,不知道我亏的血本无归的时候也不少。既然遇上了,倒不如大家一块儿来赌几块。”

111绝迹的帕敢料

    付小药很生气,非常生气!

    她现在缺钱,非常缺钱!

    易水竟然还带着他那帮不知所谓的家人来给她添乱子!

    什么叫做让他们开开眼界?

    意思就是说,要当着他们的面解石么?这种事,即便是相识多年的朋友,不受对方的邀约,也是不能去看的,他们几个陌生人,巴巴的凑上来算什么?

    那岂不是非要让她买几块没用的毛料回去了?

    她现在可是非常缺钱的时候!怎么可以把钱用在这种地方?

    这帮人也是,她只是跟他们的侄儿熟悉而已,跟他们很熟么?一脸自来熟的样子跑来跟人添堵,非要让人解石给他们看,要知道这可是商业机密!为啥他们还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最最过分的就是易水了!

    有些东西是两人之间默认,但是一辈子都不可以揭穿的秘密,这家伙为啥还这么不识趣?

    知道他这几个亲戚要来,是要让她献宝,还是要她演戏?或者干脆是觉得她赚钱的能力太强了,非要给她制造点儿麻烦不可?

    收了钱不办事,这家伙就该拖出去凌迟了!

    一块毛料一块毛料的看过去,花了整整半天时间,付小药总算是将所有毛料中有翡翠的都挑了出来,又加了最少一倍的添头,过称付钱,那三位则是意思意思的每人挑了一块,摆明了就是想看付小药解毛料。

    还好易水开来的这辆皮卡只有两个位置,否则这几个人还非得挤一个上车来。

    约好了吃过晚饭到解石厂见,付小药一脸阴沉的上了车。

    付小药脸色不好看,易水也是一路沉默的往市区行去,到了市区,随便找了个饭馆儿吃饭,付小药只是埋头苦吃,把饭菜当成易水跟易家那帮子跟她添乱的人,嚼吧嚼吧碎尸万段的给吞了下去,便拎着包往酒店走。

    他们爱咋咋去吧!

    在进房间的时候,易水却是跟了进来,付小药关门未遂,这家伙便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咱们还得去解石厂。”易水笑着道。

    付小药眯着眼睛,“我累了,东西在那儿,谁解都无所谓,你去吧。”

    易水闻言道,“那我跟他们说,约明天好了。”

    付小药揉了揉额头,看见易水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貌似一点儿都没看出她在生气,只觉得这一肚子的气是白生了,男人果然是粗枝大叶的动物,有些细节注意不到。

    嗯了一声道,“随便。”便去拿换洗的衣服,打算赶人出门,她得冷静一下,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总之是不能跟易水直截了当的说的。

    看见付小药在箱子里闷头找衣服,易水突然笑了起来,低沉的笑声在室内回荡,似乎从大开的门传到了走廊上,引起了一阵回音。

    “半夜三更的学鬼笑,你也不怕吓到别人!赶紧的回房去给他们打电话吧,我要洗澡睡觉了。”付小药从箱子里抬起头来道,却是被易水的笑容晃花了眼,这人怎么可以长得如此漂亮呢?换上女装那就是个大美人儿,男装在身又是个万人迷的帅哥。

    易水闻言走到门边,却是不是出去,而是把门给关上了,转过身来,背靠着门框,双手抱胸道,“你还真不是个适合做生意的料,什么事儿都写在脸上。”

    感情他老人家是看出来了的啊?付小药嘀咕。

    易水道,“这事儿吧,其实我该跟你道歉,我也没想到他们会来,当时的情况也不太方便跟你说明白,何况,这是我的家事。你只要知道,这件事并不是我的主意,我也没打算因此打扰到你的生活就行了,剩下的部分我会处理好的。”

    付小药闻言就怒了,生了一下午的闷气,这会儿突然找到了宣泄的口子,眼睛一立,便道,“你的家事我没兴趣管,说是不打扰到我,结果害得我今天多花了好几万块!这事儿怎么算?”付大小姐生气的是多花了钱,其他时候被麻烦一下是无所谓的,毕竟,大家现在的合作对象,也是朋友嘛。

    易水笑,“从分红里扣!”

    付小药忍不住翻白眼,“分红都再投入了,大家三年内都没得拿,从哪儿扣去?还不是我的钱?我挣点儿钱容易么我?”

    “不容易!”易水大笑,顿了顿转身将门拉出一条缝隙,“还真是不容易!经济白痴竟然也有经济头脑了。”说完便闪身出了门去。

    付小药闻言大怒,被人挑刺儿挑到心头的痛,欲拿东西砸他,结果只砸到被拉上的门,恼的一屁股坐在床上,咬牙切齿的诅咒某人被傅山叉给掰弯。

    气过之后知道这并非易水的主意,他也是不得已,付小药也就丢开了,芝麻大点儿的事儿,她也没心情去计较那么多,只要合作对象跟她是一条心就可以,第二天也乖乖的出现在了解石厂。

    将所有买来的毛料一并给运了过来,约莫有三四十个的样子,毛料大小都有,付小药这会儿也分不清到底哪一块是有翡翠的,哪一块是没翡翠的,一到解石厂就晕了,这易水还真是个喜欢大场面的,这次竟然又请了五六个珠宝商来观看解石。

    看见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脸,付小药瞥了一眼易水,问道,“你打算做什么?”

    易水弯弯嘴角,以只有站在他身边的付小药才能听见的音量道,“咱们不是缺钱么,两家店里的货现在都还够,一个月之后再去缅甸公盘就行,这会儿么,先挣点儿钱呗。”

    付小药才不相信他的目的会这么简单,单看易家那三位的脸色阴沉的拧的出水来,就知道这次的事儿易水有他的盘算。

    上去笑吟吟的跟一干珠宝商打招呼,易家那三位则是站在一边,一脸的冷漠,显然是瞧不上这些身家不厚的普通珠宝商人,径直的走上来望着付小药道,“怎么这么多人?”

    口气略带责问,付小药笑笑道,“这些朋友都是想瞧瞧我解石的,正好若是出了翡翠我也想转手卖掉,就邀请了他们过来看看了。”

    中年妇女闻言皱眉道,“你跟易水不是朋友么?叫他们来干什么?有谁比得上嘉记的财力?”

    付小药翘起嘴角笑,“我眼界小,手头不宽裕,自然是价高者得。”回答了这么个失礼的问题,便转开头去,冲着几个熟识的老板打招呼。

    中年妇女扯了扯嘴角,露出不屑的表情,冷冷的站在一边跟身边两个男人嘀咕了几句什么,三人皆是望着易水窃笑,付小药余光瞥见这一幕,不由得摇了摇头,这边,易水便招呼着众人往厂房走了进去。

    请解石的师傅帮忙解石,付小药和一干珠宝商在一边站着看,因为石头较多,便是两台机器一起开动,付小药负责一边,易水负责一边,跟诸位珠宝商一边说话,一边候着解石。

    这几个珠宝商的实力虽然不算雄厚,却也是见多识广的人,一看见付小药带来的毛料,便有人笑着道,“付小姐怕是把顾老头儿那儿的毛料搬了不少来吧?这些料子咱们都瞧过,就是没下心去买,付小姐倒是好魄力。”

    付小药闻言笑道,“我这不是来迟了么?只有挑大家伙剩下来的了。也不值几个,总是不能白跑一趟吧。”

    那珠宝商闻言大笑,“总要抢先一步才行,付小姐的大名咱们是如雷贯耳,这才多少日子呢,珠宝店都开起来了,长江后浪推前浪,要让你跟咱们一块儿来,咱们这些前浪就要死在沙滩上啰。”

    付小药闻言抿嘴,易水在一边笑道,“姜还是老的辣。姚老板经历了多少后浪了,如今不也依旧强势么?听说,您的今年赌涨的石头可不少。”

    姚老板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一脸的志满意得,他从一个解石工人,打拼了几十年才做到这个规模,虽然比上不足,比下却是有余的,在场的诸位也都有差不多的经历。

    那解石师傅将毛料推开了一层表皮,看了一眼,脸色喜悦的道,“出色了。”另外一台机器上的那个师傅却是依旧在埋头看石头的走势,擦垮了。

    众人皆是围着这边这位师傅讨了那毛料来看,这块毛料是帕岗的,虽然早已经被采完了,可经年做毛料生意的老板手里总是或多或少的有几块,虽然多半都是品相不好,被人挑剩下的,却也不是没有擦涨可能。

    帕岗玉皮薄,皮以灰白及黄白色为主,玉石结晶细,种好,透明度高,色足;个头较大,从几公斤到几百公斤,呈各种大小乐石。一般以产中低档砖头料为主。老帕岗以产皮壳乌黑似煤炭的黑乌砂玉著名。

    付小药买的这块毛料是黄白色的皮,表皮虽然没有松花和莽带,却是胜在表皮细腻,外表越是粗犷的毛料,解开来里面的水头地都不会很好,细腻的表皮才能给以人期盼,这些东西总是不会错的。

    因此,那师傅一说出色了,付小药比旁边几个珠宝商还要激动上几分,也顾不得其他,便率先跑了过去,大家都是赌石的常客,自然也能理解付小药的心情,让她先看。

112帝王绿

    毛料被推开的部分只有半边,却是可以看见一片墨色,推掉表皮的部分虽然没抛光,用水一浇,便能看出其中细腻的质地,再用电筒一打,墨色中竟然带着几分绿意,看见这被照耀出来的色泽,人群不由得发出一阵惊呼,“墨翠!”

    墨翠,经常被人和墨玉混淆,墨玉是软玉的一种,通体漆黑,不见绿色,而墨翠则是墨中透着翠绿,是翡翠的一种,与黑翡也是有区别的。

    质地细腻,结构致密,均匀,透光度好,其黑如墨,但又透着翠绿,种细腻,水老,抛光后的效果肯定很惊人,透光的效果翠绿,也不见其中的杂志,未见裂纹,这是墨翠中的珍品了,唯一可惜的是,到现在解出来的是一个面,而非一条线。

    姚老板见状便笑着道,“付小姐出手,果然不同凡响,不知道是这会儿出手,还是打算解开后再出手?要知道能出这样的好东西,我早就把顾老头儿帕敢那堆废料给包了。”

    付小药笑笑道,“解开后出手吧,我利润大些,诸位老板也无需再冒风险,岂不是最好。”

    “付小姐怕是让咱们捡了便宜去吧!”姚老板大笑道,“成!我瞧着这解出来的是一个面,风险也满高的,咱们就等你解开了再说。”

    解石师傅继续推另外一面的表皮,回过头去看另外一块毛料,却是见到那师傅一脸叹息,毛料被解开后,已然是垮了。

    随手将那块毛料剩下的部分捡起来看了看,不出意外的里面什么都没有,付小药便笑着道,“换一块继续解吧。两块能涨一块,我也是大赚了。”

    那师傅应声点头,付小药又去看这一边,墨翠的另外一面表皮已经被推开了,黑黝黝的,灯光打下去,依旧是绿意喜人,不见裂痕。

    比较起其他的帕敢毛料来说,这一块的个头小了些,只有四五公斤的样子,表皮却是有帕敢毛料的神韵,非常的薄,解石师傅拿着电筒打了一圈光,整体通透,无杂质,水路种都未曾有变化,拳头大小的料是件难得的精品!

    墨翠传言可镇邪,通常都是雕刻一些注入神佛、关公一类的挂件,更适合男士佩戴,少有雕琢成镯子或者首饰的,大不了做些玉牌之类,或者干脆就做成摆件,才能符合其端庄的色彩。

    也有做蛋面的,通常那种墨翠色泽并非漆黑如墨,而是看的出片片的绿意,并非上品。

    好的墨翠玉牌在市面上的价格在两三万块左右,这么大一块墨翠,也不知道能分割成多少挂件,反正付小药在肚子里转悠了一圈以后,约莫估计出了一个价格。

    几个珠宝商见状却是神色各异,没有及时的报价,脸上皆是有些犹豫的神色,这样大件的墨翠,一般情况下都是会切开的,可是,这件墨翠的质地却是非常非常的好,近些年来已经好久没有看见过这样的珍品了,要是把它切开来加工,未免有些浪费。

    不切开来加工,整个翡翠情况又非常的好,他们都没多少把握来加工这样一件珍品,稍微犹豫了一下,觉得只要用心雕琢,未必不能做出来,便有人笑着道,“三百万!”

    有人开口,方才片刻的犹豫便化作了满腔的激情,立马就有人接口,“三百五十万!”

    “四百万!”

    “四百五十万!”

    ……

    随着价格的节节攀升,付小药淡淡的笑着,她心中的估价是三百万,只是如今这些珠宝商的胆子可不是她这个保守派能估计的,这两年中低档翡翠的价格变动差不多是随着物价浮动通货膨胀而改变的,而高档翡翠基本上是一天一个行情,大多都是往些年珠宝商们积攒在手里的货,真正的高档货却是少的可怜了,像今年的公盘,在国内开了三次,缅甸是两次,也不过就出现了十来块极品的翡翠净货而已。

    随着价格的节节攀升,易家三人的脸色变幻不停,皆是望着易水似笑非笑的,像是在等他开口拿下这块料,偏偏易水恍若未闻,只是站在一边看众人比拼价格。

    “五百四十万!”

    “五百六十万!”

    到了这会儿,加价的幅度要小上很多了,终于,随着姚老板的‘六百万’一锤定音后,无人再加价,付小药兴高采烈的宣布成交。

    交出了货,易水便笑眯眯的让姚老板把钱转到公司的账目上,付小药来不及惊喜,就被一口气给呛到,不敢置信的望着易水,一愣神的功夫,就发现自己手机收到公司账户钱到账的短消息,差点儿没从地上给蹦了起来。

    她的十万块!

    她千辛万苦才给挣来的十万块,就这么让易水给弄走了?

    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

    又要马儿跑的好,又要马儿不吃草。

    一分钱不给她,让她怎么去弄原料回来,他以为天天都有漏可以捡的么?

    只是这会儿外人太多,付小药即便是满腔的怒火,也没能发作出来,打定了主意呆会儿要挑一个有料的毛料藏起来,否则她去美国的机票钱都不够的,更别说参加拍卖会的保证金了。

    付小药不乐意让人看见她跟合伙人有争执,别人却未必这么想,交易一成功,易家三位长辈便走了过来,将易水拉到一边低声说了几句,四个人的脸色都难看了起来,争执声也越来越大。

    “……她是你的朋友,买原料竞价无可厚非,可你也不能叫上这么多竞争对手来给自己制造麻烦吧?你到底是不是在为公司做事?你到底有没有资格当一个公司的负责人?你爷爷让你负责公司的事情咱们都没意见,可你这么白白的把利润往外推,是不是觉得百分之十的利润增长额太轻松了?”中年妇女的脸色微微泛红,满脸的怒意。

    易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不软不硬的道,“公司如今的原料已经够了,至于小药的事情,是她自己的事,我没法插手。爷爷让我负责公司是他老人家的意思,今年我所做的一切你们也应该看见了,公司的业绩在增长,您的指责我没办法接受。”

    “增长?不到百分之五也叫增长?”妇女尖锐起来。

    易水挑了挑眉,“爷爷很满意。”

    那年长的男人道,“董事会却不满意!”

    旁边那个年轻一些的男人讥笑道,“他这是拿着公司的资源在打自己的小算盘呢,说是那个付小药的公司,账倒是你在管,谁信?一个才接触翡翠没几个月的人,就能开起公司来,她跟你是什么关系?能放心的把这些事全部交给你?”

    易水冷笑,“什么关系都用不着你们来质询。”

    中年妇女闻言冷哼一声道,“还有一个月!到时候你就知道我们能不能质询了!还差五个百分点,一个月之内,你是没办法完成的吧?回去以后,我们就会联合几个大股东召开董事会,希望你到时候能有个完美的解释!”

    易水闻言摊了摊手,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向三人的眼光充满了戏腻,三人见识了付小药的‘本事’,也不过就跟寻常人一般罢了,也有垮了的时候,倒也没心情继续呆下去,留下一句走着瞧,便潇洒的离去。

    付小药并着几个珠宝商看见这样的场景皆是嘴角带着些许嘲讽的笑意,看见易水沉着脸走回来,又换上了关切的表情,易水见状摆摆手冲着那两个解石师傅道,“怎么样了?”

    众人的眼光才转了回来,其中一个师傅有些哆嗦的捧起手上的石头,表情红的有些不正常,他已经在这儿等了许久了,就等众人的注意力集中过来的时候,“出……出绿了!”

    颤抖的几不成音,众人心中一惊,不知道什么样的情况会让这师傅这么激动,难道是他不舒服?

    易水心中一动,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接过那师傅手里的毛料,毛料已经浇了水上去,纯正的一抹绿意在上面。

    翡翠的绿讲究的是浓、阳、俏、正、和,这块料中的绿便是色头非常的正,眼色浓郁质地纯腻无暇有帝王之气。

    竟然是传说中的帝王绿!

    易水手一个哆嗦,险些拿不稳那块毛料,这都有多久没出现过这样的帝王绿了!

    连忙掏出手电筒来打光,光下去以后不见瑕疵,又不放心的抱着石头往外跑,拿了放大镜细细的观察,确定了里面的确没有杂质,也没有吃绿的癣以后,这才回过头冲着众人笑着道,“纯正的帝王绿!”

    “帝王绿?你确定?会不会是祖母绿?”人群中的人稍稍一愣,便激动的问道,两种绿比较接近,若非行家,很难辨别其中的区别,很多人即便将两种绿放在一起,除了会觉得有些区别,要真正的辨别出来却是非常困难的。

    翡翠颜色繁多,粗分有红,黄,紫,绿,黑等,每品中细分又有帝王绿,阳绿,菠菜绿,苹果绿等等,颜色是决定翡翠价格的重要因素之一,极品翡翠,颜色略略差别一点,就可以价格相差几十倍帝王绿,细说起来和祖母绿还是有分别的,跟名宝石祖母绿不一样,这里所谓的祖母绿是指翡翠中一种绿。

    祖母绿色较帝王绿更加深沉点,这种深沉决不是暗、灰、等偏色。要知道颜色要阳,色中必要带黄味。祖母绿色中黄味也必足,只是祖母绿中的蓝味比帝王绿中多点。一般蓝味重的色在光弱的时候会暗点,但是真正的祖母绿色却不会,这是因为色不离种的原因。真正的祖母绿色必配好种,即使光弱的时候因为种水上等可以发光,仍然可以产生很美的视觉效果。

    帝王绿,虽稍稍次上祖母绿一等,却也是巅峰的精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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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鸡油黄

    余下的毛料众人都顾不上了,一块帝王绿,让所有的人都投入了全部的心神。

    即便眼前的那个老师傅不知道解过了多少毛料,却也不再放心让他来解,易水当下就脱衣服,挽袖子,大马金刀的跨到解石机面前,付小药几次想推开他自己上都未遂,足见其意志之坚定。

    帝王绿的部分只是一条比手指宽些的色带,其余的部分尽数是透明的翡翠,整块毛料被解开以后不过能在色带部分下一只满绿的镯子,扣下几个蛋面,不过,这样的加工显然太过浪费这样的极品料了,一般都是会根据翡翠的形状来确定加工什么物件的。

    两刀,把一块不大的翡翠切成三部分,一部分是帝王绿的色带玻璃种,另外两部分是飘绿的透明翡翠却是冰种的。

    透明的部分种变了,放在自然光下,竟然有起荧,众人皆是惊奇不已。

    所谓起荧,是指翡翠的质地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光不会被反射,而是照进去,形成像是荧光的感觉,像是翡翠本身在发亮一般。

    一般来说,起胶和起荧就像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起胶是对光的强反射,而起荧则是质地细腻到了一定程度才会出现。

    不等众人开价,也不等易水说话,有了前车之鉴的付小药抱着那块帝王绿的料便叫道,“这是我的!你不准拿走了!”

    易水闻言一愣,随即呵呵的低笑起来,“开什么玩笑,这是咱们的镇店之宝,谁也拿不走,咱们拿回去放保险箱里搁着,等想明白做什么合适以后再加工。”

    啊?这样?

    易水又把另外两块料递给付小药,笑眯眯的道,“我知道你没钱了,这两块的品相也很不错,是顶级的翡翠,你拿去用吧。剩下的那堆料,我就拿回去找人解了。”

    付小药有些犹豫,看看易水巴掌里那两块不足以下镯子抠蛋面,只能做几块玉牌的明料,再看了看自己手上这一块帝王绿,易水又循循善诱,“难不成,你还想把这个给卖掉?这可是有价无市的东西!”

    付小药心中一动,她一个两个衣兜一样重的人还有什么拉不下脸皮的,可不想再过吃了上顿愁下顿的日子,咬牙道,“这两块料能做什么?不行!那堆毛料也得留给我!不然我就不给你!”

    围观的几个商人闻言虽然有些闹不清头绪,也知道这两个人是在争执什么了,看见付小药孩子气的说话方式,每个人都笑了起来。

    易水伸出一根指头,“给你留一块,公司也需要货源!”

    付小药嘴一瘪,“你明明答应大家这次要把这些卖给大家的,怎么能言而无信?”

    易水挑挑眉道,“你问问几位老板有没有意见?就这两块冰种飘绿的明料,哪位老板有兴趣的?咱们今天就解到这儿吧!”

    众人闻言皆是笑道,“看过就算拥有,有这块帝王绿的料子垫底,咱们今天已经是不虚此行了。若是能买下这两块飘绿的料,就更好了。”

    付小药闻言内牛满面,咬牙道,“两块!否则我就抱着这个走了!”

    易水笑的眉眼弯弯,“两块就两块,你可不许后悔!”他本来以为付小药最少要留下五六块的,没想到这丫头还真是好打发。

    两个人分赃,付小药本着不知道毛料里面翡翠质地的心理,就只有挑大块的,场口都是好的,依照着今天出好翡翠的概率,总不该出什么太差的品种吧?

    眼睛冒星星的想着,再出一块帝王绿甚至是祖母绿的话,她兜里就能揣上千万,在美国旅游一圈再去缅甸公盘都没问题。

    因为玻璃种的飘绿部分,绿比较少,又只能做四五个挂件,最终以一百万的价格成交。

    付小药这才将两块挑好的毛料拿过来,跟易水一人一个,各自捡了台机器解了起来,方才解了三块毛料,垮了一个,余下的两个都是大涨,众人皆是看见付小药一脸财迷样,又是打算把解开的翡翠卖给他们的,心下皆是好奇,到底付小药能不能解涨了。

    开始擦了以后,付小药心头才开始打鼓,拿着毛料先推掉皮子,只看见一层推开,下面的翡翠便露了出来。

    这块料的皮子有些粗,虽然是名坑所出,众人大多都有些不看好,表象不好,里面难得出什么好翡翠。

    果然,付小药推开皮子以后浇上水一看,白底青,色不够正,种不够好,差不多快要够上狗屎地了,眉眼便垮了下来。

    前辈的经验果然不能轻忽,她干嘛就非得挑大的呢?该选皮子细腻的来切,估计效果要好的多。

    翡翠这玩意儿不是看个头的,先看的还是水和地以及色,水不好,种不好,色不正,就算给你一吨翡翠,那也就是砖头料,不比砖头贵上多少。

    一想到易水分到的那块表皮也是差不多的情况,便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扭过头去,想看看他开始推皮没有,若是没,赶紧的,换一个吧!

    谁知道扭过头去,就瞧见易水正在往上浇水,旁边围观的两个珠宝商已经露出惊喜的表情了!

    “鸡油黄!”

    黄翡难得!其中珍品莫过于鸡油黄了!

    黄澄澄的,鲜艳欲滴,色头正了,水头足了,那价格自然就蹭蹭的上去了。

    相较于黄翡,付小药手上的这个显然是不够看了,随便做个挂件也能比这块白底青的贵上一大截,将手上的料交给老师傅,便飞快的跑了过去。

    “有没有裂?有没有杂质?水头怎么样?……”

    易水看付小药激动的样子,不由得笑了,“问那么多还不如自己过来瞧瞧。”

    付小药看了看周围拿着毛料看的几位珠宝商,她一时半会儿哪儿有什么机会挤上去?

    没想到啊没想到,公盘上除了弄了块绿水晴的天价翡翠就没弄到其他的好东西了,今天竟然能够在这儿一气的解出三块极品来!

    虽然不说一件比一件珍贵,可对于这块黄翡,付小药才是最激动的,因为她知道,只有这块才能真真切切的落到她的腰包里。

    前面那些都是浮云!

    经商神马滴,最讨厌了!有钱自己用不着,那还算是自己的钱么?

    等众人抱着毛料看了一遍,付小药这才美滋滋的接过手,拿着电筒放大镜一通折腾,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半,没杂质,没裂,水头好,又是一块玻璃种!

    下面要担心的就是接下来的种会不会变。

    付小药便催促着易水赶紧解毛料,旁边的一干珠宝商无不连声惊叹,

    “早知道顾老头儿那堆废料里能出这么几件好东西,我一准儿给他包圆了!”

    “万事难买早知道,要不,呆会儿去把剩下的料给包圆了?”

    “得了吧,早就被付小姐给挑走了,还能有剩下的?”

    “说起来啊,顾老头儿做了这么多年毛料生意,剩下来的也该有几件好东西。只可惜咱们没付小姐的眼光好,白白的错过了这么多的好翡翠。”

    ……

    事实证明,绝了种的老坑料果然非同凡响,顾老头儿当年剩下的这么一堆废料里就还真有不少的宝贝。

    易水把背后的表皮一揭开,水一浇,光一打,质地纯正,种不变,个头却是比方才帝王绿的那块大了许多,付小药抿着嘴窃笑,瞪着易水,让你算计我!

    这块料怕是比帝王绿的那一块还要贵上一些吧!

    几个珠宝商说了一会儿话,看见这边结果出来了,不等付小药开口,便有人急急的道,“一千五百万!付小姐,卖给我吧!”

    “两千万!”还没等付小药回过神来,旁边一个立马加了五百万,毫不客气,毫不犹豫的样子,眼睛里尽是疯狂。

    只有珍品的翡翠才有这等魅力!

    方才那块帝王绿已经是让众人眼馋不已了,偏偏知道易水不会卖!

    可这一块,付小药是有言在先的!

    此时不争取,错过以后就只有后悔莫及了!

    “两千五百万!”姚老板豪迈的叫道,气氛有进入白热化的趋势。

    易水见状苦笑,他倒是有心想让付小药把这块料给留下来,结果这帮子人先给争起来了,看付小药的脸色,很是欢喜的样子,估计要从这财迷手里抠出这块料来没那么容易。

    只是,珍品难得!

    自家的珠宝店还没有呢,哪儿有卖给别人给别人装底气的道理。

    易水冲着付小药使了个眼色,付小药别开头,别想她上当,就知道这家伙要算计她的东西。

    价格过了两千五百万以后,终于有稍缓上涨的趋势,易水见付小药不理他,一把将她拉住,低声在她耳边道,“好翡翠有价无市,卖出去了,想再找一块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付小药挑眉,笑而不语,易水急了,“小药,真的不能卖!大不了我给你钱!”

    付小药见他这样的话都出口了,可见是真的急了,摇了摇头道,“既然答应了要卖,就没有不卖的道理,嘉记人的信条是‘诚信’二字,咱们的珠宝行想做出口碑来,自然也要有自己的信条,那就是说出的话,绝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可是……”易水有些犹豫,这样的情况也不是没遇上过,可是,卖或者不卖也是卖家一句话的事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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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成本三块五

    “没什么可是!大不了以后我找几个补偿你!”付小药自信满满的笑道。

    易水被她弄的哭笑不得,哪儿是补偿不补偿的事儿啊,还开口就是几个,付小药是一下子见识的珍品太多了,不知道其难能可贵。

    付小药却是另外一番心思,她现在很需要钱,事有轻重缓急,这次去美国的拍卖会,她是打算买一件两件文物回来的,不为了其他,就是想为石老做件事。

    对于这个老人,她受其教导,心中尊敬,受其影响也很深,知道他最大的愿望就是为国家拿回一些文物来,虽然到如今做的事情都是车水杯薪,可他依旧在做。

    他不缺钱,不缺任何东西,唯一的愿望就是能为国家为民族把国外的文物多收一些回来,否则咱们国家的学者想要研究历史,还不得不跑到国外的博物馆去,一个柴窑碗,自己国家的人竟然都不认识,只是据说,听说,传说在哪儿哪儿哪儿有,这都算什么事儿。

    付小药的觉悟还没高到要为国为民做多大贡献的地步,毕竟能力所限,可是如今为石老做一些事儿,却是她迫切希望能办到的,老人已经上了年纪了,也许等不了几年了,办上一两件让他高兴的事儿,这还是她目前面前能做到的。

    当然,这还只是一个规划而已,她谁都没说。

    至于翡翠,看过就算拥有,即便摆在自家店里,不一样要卖给别人么?

    还不如现在就拿出来江湖救急。

    “三千万!付小姐,没人加价了!”一个其貌不扬,一点儿都不起眼的青年珠宝商有些焦急的问道,“你不会不卖了吧?”

    付小药闻言回过神来,连忙走上去,生怕被易水抢了先,“卖!当然要卖!你把钱让人打到我这张卡上,我就转手给你,咱们今天也就该收工了。”

    易水看付小药防他跟防贼似的,不由得摸了摸鼻子,值当么?他也是为了她的公司好啊。

    成交后,付小药兜里又有钱了,送走满意而归的众人,这才瞥着易水有些不太高兴的脸道,“怎么?还在肉疼?走,我请你吃饭去。各种小吃,吃完了以后再来一壶普洱,保管你什么不开心的都忘掉了。”

    易水也并非小鸡肚肠的人,好翡翠他见过不少,只不过往日里都是家里的东西,来得极为容易,对于易家来说,这些极品翡翠确实来的容易,毕竟别人解出了好的翡翠,通常易家都会不惜重金拿下来,而真正的自己解出的极品翡翠却是极少的,如今这个才是真正属于他的东西,又关系到了他未来的规划,所以才会有些失望。

    失望过后也就丢开了,守着付小药这么个聚宝盆,用得着愁翡翠的来源么?只要给她找到买毛料的地方,他就可以坐在家里数钱。

    笑着望着付小药道,“普洱我不太喜欢,还是红茶比较好。而且,我要吃蜂蛹!”

    付小药闻言脸色一阵扭曲,白白胖胖的蜂蛹……这家伙是故意整她的吧?

    不过,对自家的合作伙伴要适当安慰,她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那样的神色,总觉得有些亏欠,咬咬牙道,“行!你说什么都行!今天都听你的!”说着便率先跳上车。

    林枫望着她在风中飘动的头发,欢快的背影,突然觉得心暖暖的,替她赚钱,虽然是无奈之下的举动,他却觉得不亏。

    回到蓉城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凌晨两点,付小药再三告诉文雯别来接她,结果下了飞机刚开机,就接到了文雯的电话,“姐!我在3号门,你赶紧过来啊!等你一个小时了。”

    呃……飞机起飞的时候因为气流缘故,耽误了点儿时间。

    无奈只得拖着易水一道过去,文雯看见易水的时候,表情有些诡异,是眯着眼先看了他几秒钟,然后才似笑非笑的点点头,那眼神儿怎么看都觉得有些想扒了某人的皮的样子。

    将易水赶到前座,两个女人在后座,文雯便拉着付小药叽叽喳喳的说开了,“我的签证估计还要几天才能办下来,姐,会不会耽误正事儿啊?”

    付小药笑,“没问题,还要过几天呢。这次到云南,我买了些普洱,还带了些红茶回来,要不,今天你就到我家去住,明天再带点儿回去给文妈妈和叔叔。”

    “啊!”文雯惊讶的看了付小药一眼,噌怪的道,“你又乱花钱!今天不去你那边,到我家去吧,我都跟我爸妈他们说好了。”说着,又露出怨妇般的表情,狠狠的瞪了易水一眼。

    付小药不太清楚易水到底是怎么把文雯给得罪了,想到自己在嘉记遇上的易家人以及这次在云南的遭遇,当着易水的面却是不太好问。

    稍微迟疑了一下,怕打扰两位长辈的休息,文雯便蹭上来了,“姐,好不好嘛!你都好久没陪我玩了,我忙,你更忙……咱们都多久没好好说过话了?不管,你这次一定要到我家住一段时间!”

    付小药闻言失笑,两人说起来相处的时间并不太短,在嘉记学东西的时候总是在一起的,过段时间去美国玩,她也没把文雯给扔下,不过,她也享受这种姐妹亲密的时光,笑着道,“好吧,就依你。”

    文雯欢呼了一声,惹的前排的易水低笑,这笑声让文雯又恼怒的瞪了他一眼,付小药在心中叮嘱自己,回去一定要问问文雯到底是怎么了。

    送了易水先回他的公寓,还不等付小药回到家中询问文雯,文雯便凶神恶煞的开始质问起来,“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啊?”

    付小药想了想,觉得没什么大事儿,诧异的望着文雯,“什么事?”

    文雯闻言重重的哼了一声,靠在椅背上别过脸去看窗外的夜色,付小药却是一头雾水,她瞒着文雯啥了?让她这么生气?

    除了那张卡片的事儿,两人之间基本上没秘密吧?

    “文雯?”付小药小心翼翼的叫道。

    “想清楚再说!只给你一次机会!”文雯扬起下巴,满脸的傲慢。

    付小药见状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小妞!不要傲娇!来,告诉姐姐到底是什么事?”

    “你!”文雯恼了,指着付小药开始暴走,“你竟然不知道!你……你太过分了!”

    付小药摸了一把鼻子,依旧满脸茫然,文雯则是受不了她的一脸呆样,咬牙切齿的道,“你说,你为什么到处去接图纸?为什么要去京城?又是为什么跑到云南去了?没钱了是吧?易水那家伙就把你剥削的一文不名,你竟然也不告诉我!竟然还跑去买这么大堆有用没用的东西打肿脸充胖子!你,你说你对得起我么?急死我了!就怕你在外面没钱回不了家。”

    难怪在外面的时候文雯一天三餐的打电话了,付小药心头感动,又有些好笑,搂着文雯的肩膀道,“本来是没钱了,后来又有钱了,这次出去我大赚了一笔。你要相信你姐是无所不能的,若是真的在外面流落天桥下,我会去找警察叔叔借电话打给你求救的。”

    “少来!”文雯轻蔑的看了付小药一眼,“有钱会跑去接一份儿图纸,拼死拼活不眠不休的赶出来,就为了那几千块?反正,从今天开始,你就跟我混了,吃我住我,到美国的花销也归我管,直到公司开始分红为止。”说着顿了顿,咬牙切齿的道,“易水那家伙就是个不靠谱的,竟然一分钱都不留给你,我非要让他吃一次瘪不可。”

    付小药闻言掐指一算,三年!这还是比较理想的情况。而文雯对易水的满腔怒火,就才从此而来?

    “你在嘉记没遇上什么奇怪的人吧?”付小药还是有些不放心。

    文雯睁大了眼睛,“什么奇怪的人?不要岔开话题。”

    付小药连忙献宝似的把银行卡拿出来,“我真有钱了!三千多万呢,够咱们在美国花天酒地。真的!”

    文雯闻言眯起眼睛,还是不太相信,付小药连忙冲着司机道,“陈叔叔,麻烦你到前面银行停一下!”

    在取款机查了账上的钱,付小药把此行的经历一说,直到回到邓家,洗了澡,文雯还有点儿晕乎,“你的意思就是,你花了十块钱,然后,赚了这么多?”

    付小药连忙更正,“是三块五!”明明就是三个人。

    文雯猛的抱着付小药亲了一口,“姐!你太神了!以后我就跟你混吃混喝了!”

    成功转移文雯注意力的付小药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混吃混喝还给你揩油?我才不乐意呢!哼!”

    “姐……你最好了……”被付小药一提醒,文雯抱着付小药摇晃着,手不老实的偷偷往胸口移动,付小药笑着一把拍开她,“我男朋友会吃醋滴!”

    “空旷平坦,有什么醋好吃的?”文雯大笑。

    付小药却是不甚在意,昂首道,“他就好这口!”

    两人一阵笑闹,付小药走到梳妆台前面,突然发现上面堆了一堆图纸,不解的拿起来挑眉道,“这是什么?”

    文雯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不是你要找活干么?我让人帮忙找了,你又不在,就帮你先做着呗。就是我太久没摸这个了,做起来挺慢的……”

116不满

    易水很难解释自己如今的心情,守着宝山还要去搞什么创业,至少,他那个圈子里的朋友有不少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

    好在他一贯的形象不羁,还有大半的人都觉得趁着年轻,玩玩也是不错,凭借着易老爷子的支持,和他的能力,想要接手嘉记并非难事,如今嘉记的半壁江山在他手上也算玩的转。

    平心而论,嘉记做到如今的地步,很难再有寸进,人说资金的原始积累是最困难的,却是不知,当你的财富累积到一定的程度的时候,尾大不掉更是难上加难。

    家族企业有家族企业的弊端,人多了,私心也就多了。老爷子的子孙都不傻,即便他接手了,也在嘉记内部有他们的奥援,毕竟是股东,有钱有势,就算一个二个真都是草包,也自然会有有能力的人来帮衬。

    他这几年来的业绩不佳,有尾大不掉的缘故,也有人拖后腿的缘故。

    若是他上台,还想再进一步,势必要剪除其他势力的羽翼,仔细规划了一下以后不难发现,若是要做到这一步,势必会让嘉记元气大伤,有几年时间也许还会倒退,还会伤了骨肉亲情。

    这是老爷子不乐意看见的,因此,他将他的另外一番规划拿出来的时候,发现,若是将嘉记交出去,自己重头开始,有那么几年时间兴许收获的更多。

    那句气势磅礴的话来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一个王朝都会有其衰落的时候,何况只是一家企业。

    嘉记已经太久没有面对挑战了,内部系统自然而然的出现了问题,加上股权一步步的分散,若是有朝一日老爷子不在了,他兴许在其中就更加的没有话语权。

    老爷子也同意他的看法,虽然极为不情愿,也知道自己的儿孙辈不是同一条心,他虽有心一碗水端平,却阻止不了他们将自己的势力融入公司中,家族企业的弊病在此显露无疑,每个人在公司里都担负了一定的职位,经营多年下来,已经根深蒂固,当他不在的时候,这些势力发挥出来的实力绝对足以让一个公司分崩离析。

    很难说这件事的对错问题,不过是私心作祟,易水自觉自己的人生有大把的有意义的事要做,丰衣足食生活无忧之后,他有更有追求的事情要做,没时间跟他们争,因此,他要尽早的让自己脱身出来。

    之前,是没有说服老爷子,所以一直不动手,后来说服了老爷子,自己却挪不出那个时间了,所以一心的想找合作伙伴,寻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合适的,直到遇上付小药。

    说起来,这个起点有些低了,不过,这个伙伴让他很满意,她的能力让他侧目,她的豁达让他佩服,所以,他会让她得到比她给他的更多。

    现在,他所欠缺的不过是一个让那些人动手的借口罢了,他知道,那已经快了,不过是他等不及了而已,所以,他会给他们一个充分的借口。

    不管怎么说,总是一家人,有老爷子在,他们应该不会也没办法把他送上法庭的。

    “放心吧,我保证不会!”易水盯着付小药的眼睛这么说道,语气透露着难得的沉重,这份沉重听在付小药耳里透露出一丝难明的味道来。

    张了张嘴,付小药终究没有多说什么,易水却是直勾勾的望着她,眼神有些祈求的味道,付小药不由得心一软,终究说不出让他解释的话来,只是点了点头,叹息了一声道,“好吧,你说了算。”说着,又觉得这么说太无奈了些,故作轻松的笑道,“你要是骗我,害的我白跑一趟,我就掐死你!”

    易水媚眼一抛,侧着脸斜视付小药,风情无限,“你舍得么?”

    付小药捂着嘴做欲呕吐状,“少恶心人了,正经点儿啊,马上就要开始了。”

    旁边石守信怒瞪易水,“在我面前勾引我嫂子,你想找人练练?”说着就要付小药起身,他看不下去了,决定坐到两人中间去!坚定的要搞破坏!

    付小药无奈让位,易水弯弯嘴角,低声在他身边坐下的石守信耳边意味深长的道,“放心吧!女人,一旦当了女朋友,或者娶回家了以后,就没什么意思了。”

    石守信闻言暴怒,嚣张!这家伙的意思就是想玩玩?!!!叔叔能人,婶婶可忍不了!

    咬牙切齿,手指扳的噼噼啪啪做响,“呆会儿找个地方!咱们练练!”

    易水笑,“你不是我的对手。”

    “到时候就知道了!”

    台上戴着白手套的拍卖师走上来,宣布拍卖会开始,首先拍的都是一些价格适中的东西,那块黑翡和几块土地因为价格偏高,都放在中后面。

    此次的拍卖品,不仅仅有邓氏企业的抵押品,还有一些其他到期的抵押物,不过,很显然的,所有的东西都是低于市场价格的。

    中国的生意人大多迷信,不太喜欢这些主人家吃了官司的东西,总觉得晦气,这是明面上的说法,更深层的在场的人不言而喻的,是这些业内的大家信息的压制,或者是本身的权势让对手退却。

    付小药忍不住看了易水一眼,若说他没使手段让别人退却,付小药是坚决不相信的,只不过是手段的光明与不光明罢了,对这个她并不太担心,嘉记做到今天,也没有什么坏的名声传出来,大多不过财大气粗,以势压人罢了,公司大到了一定程度,这些都是难免的。

    至少,在蓉城,只要嘉记放出消息,说是要参与,其他的竞争对手怕是都会望而却步,不会来拍卖会当别人的陪衬。

    不过,拍卖会会场内总是会安排一些人来活跃气氛的,因此,在黑翡开始竞价的时候突然冒出来几个生面孔报价,这几个人无论什么拍品都会竞拍一下,再中途放弃,付小药倒是不奇怪,这是主办方为了活跃现场气氛,带动竞拍人的激情而安排的,到了一定价格以后,就会自动放弃,不会妨碍他们的竞拍。

    果然,到了两亿五千万的时候,那几个人便放下了拍子,看付小药和易水竞争。

    这,跟做戏似的。

    “两亿八千万!”易水道。

    “两亿九千万!”付小药举着拍子,用不高不低的声音,淡定的道。

    “三亿!”举一次牌子,价格最低往上浮动一百万,恰好付小药轮到这个价格,报完以后,笑着瞥了易水一眼,今天的事儿,到这儿应该就算完了吧?

    “三亿一千万!”易水耸肩的时候,另外一个角落里,突然有人叫道。

    引得两人不由得一愣,主办方的底线是两亿五千万,邓家抵押的价格是三亿,这是易水先前就打听到了的。

    突然杀出来的这个程咬金,绝对不会是主办方安排的人,那会是谁?

    看见那三个人的时候,付小药不由得一震,扭过头来望着易水,易水眯着眼睛望了那边一眼,并没有看付小药的表情,只是低低的道,“我替你准备的钱,有四亿,若是超出这个价格,就不要出手了。”

    不出手,就代表了要放弃,价值五亿的东西以四亿的价格拿下来,还是划算的,拿不下来,则是白忙活了一场,抵押公司财产,好容易从银行里贷出来的这笔钱,若是失败,付小药很难谈的上什么损失,毕竟镇店之宝有一件了,那块帝王绿,至于这块就变得可有可无起来。

    真正有损失的是为这件事忙活了这么长时间的易水和代经理。

    “三亿两千万!”付小药决定还是相信易水,当她报出这个数字以后,易水冲着那个方向点了点头。

    那个方向的人则是冲着易水笑了笑,让人觉得意味深长的笑,并没有再次举起牌子来,付小药松了一口气,等着台上的拍卖师敲下锤子宣布成交以后,才缓缓的笑了出来。

    扭过头,易水脸色凝重的站起身往外走去,顺着他的身影可以看见那三个人也起身了,成交品要等到拍卖会结束以后到拍卖行进行交易,付小药想了想,起身追了上去,她有些不放心。

    走出大门的时候,恰好听见几个人低低的交谈声,和谐的并不像是有过节的人,

    “是你把咱们公司的底价告诉她的吧?”中年妇女淡淡的道。

    易水点了点头,年长的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的越发的和蔼,“易水啊,即便你有什么私心,也不应该这样做。拿公司的资源去为自己谋利,看来还是年轻了些,不太适合这个位置。”

    年轻些的那个男人则是道,“你这样做,老爷子会很伤心的,他那么相信你,你竟然挖自家公司的墙角。要知道,这都是老爷子和几位长辈一手一脚的打拼出来的,那些东西以后都是你的啊!”

    易水扯着嘴角嘲讽的笑,“我年纪太轻,负担不起这样的重任。”

    三个人闻言脸色皆是有些讪讪,中年妇女皱眉又看了易水一眼,年长的那个男人则是直接脸色一变,扭头就要走,年轻的那个冷哼了一声,紧接着就跟着那个年长的男人先走了,随后中年妇女才看看易水,又看了看前面两人,急急的追了上去。

    仿佛感觉到付小药会追上来似的,扭过头,视线便准确的对上了离他不远不近略微显得有几分尴尬的付小药,笑着有礼的道,“你和石守信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去把后续的手续办了,呆会儿回公司去庆功!”

    看着易水的背影,付小药不知道该说什么,石守信在一边没好气的道,“他自家的事情自家会处理好,处理不好,就别出来祸害人,你在那儿担心个什么劲儿?要是觉得不妥当,不让他参与决策就是了。女人,就是有时候拎不清!”

117易家家事

    夜色中,易水从酒吧里走出来,打开手机,不出意外的,手机滴滴的响个不停,短信息显示,有十多个未接来电,未接来电之余,还有几条短消息,都是让他开机以后立即回别墅那边。

    最后一条,却是让他的瞳孔猛的一缩,变成针尖大小,不敢置信的看着手机上的消息,

    ‘速到省医院,老爷子晕倒了!’

    发动汽车,踩离合,轰油门,飞快的将车开出去,易水的心跳个不停。

    老爷子的身子骨一向很好,每年一次的检查,医生都表示活到一百岁绝对没问题,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晕倒了?

    不过短短十分钟,便越过半个城市,顾不得一路行来红灯处闪光狂闪,在停车场里车轮滑动留下深深的刹车痕迹。

    从车上跳下来,便往住院部一路跑过去,一边跑一边打电话,询问楼层房间。

    推门走进房间,就看见全家人难得的大聚会,蓉城这边的所有人都到了,还包括律师!

    看见那名律师,易水的脸色沉了沉,也不顾众人指责的眼光,走到床边,老爷子不知道是昏迷还是睡着了,躺在床上,平日里有精神的一张脸微微的下陷,露出几分虚弱来,点滴顺着血管冰凉的窜入五脏六腑,使得老爷子的脸显得有些惨白。

    医生不在,在的人只有易家的一干亲戚,旁边二叔低声道,“医生说是中风,要醒了才知道能不能说话。”

    易水闻言点了点头,旁边一个二十四五的青年有些吊儿郎当的道,“二伯,你也太偏心了点儿吧?他把爷爷气成这个样子,还那么好声好气的跟他说话,要是这事儿是咱们做的,怕是早就一顿棒子打下来了。”

    “就是!”一个打扮的非主流的女孩子摇晃的耳朵上七八对耳环哗哗做响,五颜六色的头发乱七八糟的披散着,“爷爷还不知道醒了能不能说话呢!要是不能说话怎么办?就这么算了?”话说得担心,但谁都无法掩饰她眼里的兴奋,她身边打扮的乖巧的女孩子轻轻拉了她一把,她一把挥开女孩子的手,“怎么?我说说也不行?”

    说话的是两个在晚辈里一向没什么大小的人,在场的长辈却是一个也没吭声,都瞧着两个小辈表演,易水看了那个律师一眼,冲着他道,“胡律师,麻烦你出去一下。”

    青年闻言道,“干嘛叫胡律师出去?要是爷爷不行了,遗嘱可是在他手上,他自然是要在场的!”

    “闭嘴!”二叔闻言突然暴喝道,“老爷子还好好的活着,你就在这儿咒他死?”

    青年显然是个不怕事的,笑笑道,“二叔,你别着急呀!上个月医生还说爷爷可以健健康康的活到一百岁呢,你能想到他今天会躺这床上?什么事儿都得有点儿远见,什么咒不咒的,现在什么时代了,你还相信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别说七八十岁的人了,就是年轻人,也防不住急病,就算没病没痛,指不定上街遇上个醉酒驾驶的,不小心遇上高空坠物,倒霉的别人跳楼也能被砸死。”

    二叔闻言被气的直喘气,偏偏面前这个是个油盐不进的,中年妇女见状开口道,“什么时候了?也别抓着几句孩子的口不择言生气,胡律师还是留下的好,毕竟难得蓉城这边的人都在,有些事咱们得议议。”

    七叔闻言道,“是啊,易水把老爷子气成这样,易名说几句话而已,用不着抓着不放吧?事情要分个轻重缓急,易名的事儿,待会儿说也来得及。”

    二叔冷哼一声道,“有什么事,到董事会上再说也来得及!你们既然一个个的都不是来探病的,就都回去,这儿有我在就行了!”

    五叔闻言笑了笑,“我们这还不是为了老爷子的心头肉,这事儿,要不要拿到董事会上去说,还要二哥拿个主意,你要觉得合适拿上去说,我也没意见!”说着冲着胡律师点了点头。

    二叔皱眉,看着易水,易水则是冷眼看着周围的这场戏,牙关紧咬。

    他有些后悔了,没想到老爷子不过一场中风而已,竟然就让这些平日里还算本份的,一个个迫不及待的跳出来!甚至还不惜诅咒老爷子死!

    胡律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文件来,交道二叔手里。

    易水淡淡的看了众人一眼,所有的人,都看着胡律师和二叔,病床上的老爷子却是没有一个人关心,心越发的冷了,走到床边,低头看着老爷子消瘦了一圈的脸。

    “大哥。”有人突然拉了一下他的衣服,回过头,看见是易琳,十七八岁的样子,难得的乖巧温顺,小小的脸上写满了关心,还有一丝不确定,“他们说是你出卖公司,所以才把爷爷气病的?”

    一抹温暖浮上易水的心头,伸出手揉了揉易琳柔顺的短发,易家人,都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又忍不住捏捏她的脸蛋,笑着道,“我没有。你相信吗?”

    易琳乖巧的点了点头,“大哥说没有,我就相信你。”说着甜甜的一笑,冲着他俏皮的眨了眨眼。

    忍不住又揉了揉易琳的头发,像是要把心头的郁闷给揉掉似的,易水露出一个真切的笑容来。

    二叔拿着手上的资料,越看越是心惊,里面有易水持有付小药公司的股权证明复印件,有易水近些日子跟付小药相交过密的拍照存证,还有这次拍卖会的标底价泄露的证据,一件件的触目惊心。

    平心而论,他也不相信一个没什么能力的女人,怎么会陡然之间一夜暴富,短短几个月累积起来的财富就是别人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高度,而这个女人一向能力平平,至多不过在建筑行业有些薄名而已。

    一切的一切,包括有证据的,没证据的,都直指一个方向,那就是易水在动用嘉记的财力物力干自己的事,前几年不管怎么困难,易水都是达到了董事会要求的百分之十的业绩增长额的,就是今年,唯一的例外就是今年!

    他不愿相信,易水的父亲去的早,是被老爷子一手带大的,两人的感情让小辈们羡慕嫉妒的不得了,易水又怎么会做这种伤老爷子心的事?

    可证据摆在面前,他不由得不相信。

    疾步走到易水面前,将手上的东西往他面前一推,“这是怎么回事儿?你得给我一个解释!”

    易水轻轻的推开面前的那份文件,淡淡的笑着道,“我不会解释的,明天我就向董事会提出辞呈,今年的业绩我是达不到了,这时候离开也是好的。”

    说完这段话,易水向病房门口走去,他懒得去看众人脸上各异的神采,想必他们准备的东西更加丰富吧,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易的放弃?

    “易水!”二叔在身后怒喝道,“不准走!你这么一走了之算什么?你跟在你爷爷身边,你爷爷有教过你做事情不负责任吗?给我回来!”

    易水的手在身前握成了拳,身体微微一顿,还是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二叔站在那儿被气的脸色通红,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易琳轻轻的走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袖,“爸,我相信大哥。”

    二叔看见乖巧的女儿,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他何尝不相信?只是,这次易水做事情一点儿解释都不给,他又该怎么帮他?

    回过头,望着室内众人形形色色的表情,整理了脸上的神色,这才道,“这份文件,我不希望出现的董事会上,也不希望有其他的人知道。既然你们想换人,那就换人好了。呵呵,我倒要看看你们的人选能不能做的比他更出色!”

    五叔这会儿才站出来,笑了笑道,“毕竟都是一家人,虽然他做的过份,我们当长辈的也不能太过为难他。既然他自知能力不及,要辞职,此事就算了,咱们也不是损失不起那么点儿钱,就当给他玩了好了。二哥,这次的董事会,你来当发起人吧,毕竟,老爷子还躺在床上。”

    他们要的也不过是老二不会反对而已,少了这个阻力,事情就要顺利的多,再看一眼躺在病床上的老爷子,微微勾了勾嘴角,毕竟是年纪大了,一点儿风浪都经不得了。

    二叔摆摆手道,“你们走吧!”

    事情既然成了,自然没有人乐意在这种雪白的地方闻来苏水的味道,人纷纷散了去,房间里从方才的拥挤不堪,到最后只剩下父女二人,却是不绝冰凉,反而感觉到松了一口气。

    再看床上满脸皱纹的老爷子,易琳惊呼了一声,叫道,“爷爷!你醒了!”飞快的扑了上去。

    易老爷子张了张嘴,嘴巴却是不听使唤,几番努力未果之下,不免老泪纵横。

    没看见过老人流泪的人无法感受到那抹心凉,脸上的皱纹褶子太多,泪水无法顺从地心引力的作用直直的往下掉,而是顺着脸上的沟壑风霜蔓延,再加上说不出话的模样,只让老二这样一个铁汉也禁不住红了眼眶。

    冲到床畔冲着老爷子道,“爸,你别着急,我叫医生过来!”用力的按下床头铃。

118奇怪的易水

    站在阴暗的角落里,看见所有的人都离开了,易水这才回过头重新走向电梯,走向病房的时候恰好看见医生从里面走出来,二叔陪在医生身边,那医生一边走,一边低声道,“老爷子的情况不能再生气了,年纪大了,血管老化,身体再好,也保不住有个万一,静养为佳。养的好些了以后,再坚持锻炼,还是可以恢复到最佳状态。我手上也有不少中风后养好的案例,前年还有个老太太来看我,一口气爬上十多楼气都不喘的,她就是在家里静养,后来稍微好些了就是天天坚持扶着楼梯上下楼,五年左右就恢复的差不多了,如今身体越来越好,比十年前看着还要年轻些。”

    二叔看了易水一眼,冲着医生点了点头,那医生继续叮嘱着,易水则是推门走了进去。

    听见脚步声,正拉着老爷子的手说话的易琳抬起头来,看见易水,惊呼了一声,连忙站起来叫道,“哥,你怎么?”

    易水冲着她摆摆手,沉默的走到老爷子床边,冲着老爷子道,“爷爷,对不起。”

    老爷子看着这个孙子,眼中露出欣慰的神色,总算是并非一个都不成器,龙生九子尚且各有脾性,有一个成才的就算老怀安慰了。

    老爷子一生经历了多少的风浪,醒来以后,不过片刻功夫就已经初步适应了不能说话的事实,点点头,又冲着易水摇了摇头。

    易琳一脸茫然,易水低声道,“爷爷,你想我做什么?”

    老爷子闻言艰难的抬起手,易水见状连忙一个箭步上前,扶住老爷子的手,老爷子的手在他胸口点了点,扯了扯嘴角,艰难的做出一个笑容,易水道,“你是希望我继续做我想做的事?”

    老爷子颔首,易水闻言眼眶有些红润,老爷子却是拖着他的手紧紧的握住,眼中露出坚定的神采,易水低低的嗯了一声,眼神也逐渐的坚定了起来,咬牙道,“爷爷,你放心,我一定可以做到比你做的更好!一定可以做到我答应你的事!”

    一定可以!只要他下定决心!

    老爷子露出欣慰的表情,轻轻的拍了拍易水的手,易琳望着两人,眼中露出神奇的光彩,二叔靠在门框上,看着这一老一少,眼中浓重的疑惑慢慢的散去,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既然是老爷子的意思,那就罢了。

    至少,有他在的一天,嘉记这块招牌还没人能砸的了!

    至于之后,易水也许能做到他说的,让老爷子老怀安慰吧。

    想到那帮人说是易水气病了老爷子,这会儿看来,老爷子却是早就知道这件事的,那么,到底是谁?

    眯起眼,眼中的光彩凌厉,不要让他查出来!

    送易水出来的时候,二叔缓缓的道,“医生说老爷子的病不算严重,我打算送老爷子去京城养病,那边的医生医术好一些,老爷子也能好的快一些。何况,眼前这情况,也不能让老爷子再看了生气。至于你自己的事情,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最近公司内部是需要好好的整顿一下了。”

    易水嗯了一声,突然笑了起来,望着眼前这个头发有些花白的男人道,“二叔,要是有一天,咱们对上了怎么办?”

    二叔一巴掌拍在易水肩膀上,“要是那样,你能堂堂正正的打赢了我,那我也就算对得起你爷爷,对得起你爸了!”

    付小药一大早起床,就接到马格力的电话,“小药!不好了!我被人赶出办公室了!”

    随即,付经理也来了电话,让她赶紧到公司一趟。

    付小药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有什么犯罪分子跑来打劫,挂了电话就往公司跑,现在公司里最牛是是易水,第二牛的是代经理,第三牛就属马格力,整天在公司里上网也没人说他,还有工资可以拿,她不管,易水不管,代经理则是无所谓,哪个公司不养几个闲人的?何况马格力的本事不外露,那是属于关键时刻才拿出来的大杀器!

    到了公司一看,赶马格力出来是不是别人,正是易家大少爷,正和他之前的那个秘书指挥着工人把他订购的办公桌一类的办公器材往办公室里搬,办公室外面的走廊里摆满了原本里面的东西。

    当初这件办公室被易水专门留了下来,说是以后有大用处,既然没人用,马格力要用,付小药自然没意见,如今看见易水就这么大咧咧的搬进去,再看看办公室门口挂着的总经理招牌,马格力则是在一边抱着笔记本无语凝咽,“那我呆哪儿啊?”

    易水大手一挥,笑道,“上个破网哪儿不能呆?办公室是正式场合,不是给你玩的,你去店里跟那些漂亮营业员聊天吧,气氛宜人,空气清醒,上网的好地方!”

    “那是要破坏公司形象的!”马格力蹦起来指着自己一张老脸叫道,“人家妹子多漂亮,我一干巴老头子往那儿一杵,不摆明的破坏生意么?”

    易水指着自己的脸道,“这才是公司形象!”又扭过头去冲着工人道,“麻烦小心点儿啊,这些东西可都是古董,划花了那就是几十万的损失!”

    付小药没发现易水竟然也有毒蛇天赋,见状目瞪口呆。

    这得瑟劲儿!马格力瞪眼半天,结果没人理他,垂头丧气的望着付小药道,“小药啊,那是我的地盘,就让他这么给我抢了去,你可得为我做主!凡事得有个先来后到啊。”

    付小药在一边看的直乐,又有些不忍心看马格力垂头丧气的样子,怎么说这也是公司里的一员干将,上网也是给公司上出了业绩来的,网站上如今卖出了不少的翡翠,还打听得了黑翡那么一件大事儿,属于有功之臣,怎么也不能委屈了不是?

    连忙道,“这样,我给你重新牵根网线,布置间办公室,反正你也是上网,用不了那么大的地盘。没看见人家易水从嘉记那么大的办公室里搬出来了,现在也是委屈了么?您老也委屈委屈,等以后咱们公司场面大了,我再给你弄间豪华办公室可好!”

    马格力不满的嘀咕,“明明就是我先到的,何况,公司就现在他办公室和付经理那办公室里有网线。”

    原来是为了这一茬,付小药立马道,“马上装!我立马给电信打电话,我想想啊,我有个同学的男朋友,是在电信专门管这个的,今天申请,明天一准儿能装好,您老先去网吧或者回家凑合一下,成不!”

    马格力总算不情不愿的答应了,他自问跟易水比,别说那张脸,其他的也比不上,不答应人家都已经占了地盘了,还能怎么样?

    放下这一茬,马格力又有了精神,望着付小药道,“这小子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嘉记好好的地方不呆了?跑到咱们这儿来抢地盘,还是一副准备充分的样子?”眼光在那些新定制的办公用品上面来回的扫视,满脸的欲窥探别人隐私。

    对这件事,付小药也有些诧异,不过,人既然来了,她就没有把人往外赶的道理,昨儿个的事儿她心里也有数,只是此刻明显不是说话的时候,她也就按耐下心里的疑问,上去帮忙。

    这边一收拾妥当,把马格力暂时安顿到付经理的办公室里,易水便是大手一挥,也不管是不是要吃午饭了,把所有的人召集到一起,“开会!”

    从经理正式转职成副经理的付经理拉着马格力从办公室里走到会议室,文雯也从隔壁的仪器房里钻出来,附带秘书一枚。

    看见文雯,付小药赶紧一把拉住她,“你咋也在这儿啊?”

    文雯一脸的理所当然,“今天我刚到嘉记,易水打电话说以后我就跟他学东西了,易老生病了,我想反正我也是要回来的,老呆别人的地方不太好,我就跟他回来了啊。”

    “易老病了?”付小药惊呼,“怎么回事儿?什么病?什么时候的事?”

    文雯正要回答,就听见易水在办公室里叫道,“有什么事呆会儿再说,先开会,现在事情千头万绪的,必须立即整理出一个头绪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看见一张阎王脸,付小药与文雯对视一眼,文雯冲着易水的背影吐了吐舌头,低声道,“这家伙今天一早脸色就不好,咱们别惹他。”

    付小药点头表示接受建议,立马快手快脚的走进会议室坐下,一副认真听课的乖宝宝样。

    不管怎么说,心情不好的人最大!

    看见会议室里所有的股东都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易水满意的点了点头,今天总算有个开股东大会的样子了,不像以前,都需要他来带动气氛,否则都是一脸笑嘻嘻的模样,做正事就该有做正事的样子嘛。

    清了清嗓子,靠坐在首席的位置上,易水环视一周,缓缓的道,“从今天开始,本公司的一切业务,由我全权负责,各位股东没有意见吧?”

    付小药忙不迭的点头,易水的能力她信得过,反正以前也是他管的,现在重申一遍她也没意见。

    众人见最大的股东没意见,也纷纷表示以后会支持易水的工作,围绕着他开展一切的活动,努力的打造一流的珠宝公司形象,要努力的,积极的把公司发展壮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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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翠介绍:
付小药二十五岁生日那一天,收到一封没有署名的信,打开以后,只有一张小小的卡片,卡片上写着,‘生日快乐,我的祖母’。
半衰期是啥米东西?物品的出产年限?那企不是一摸东西就能知道是不是古董了?
神马?还可以隔山打牛?不对!是隔石探物!石头里有没有翡翠一摸就灵,点石成翠。
发达发达了,从此可以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MONEY帅哥滚滚而来。
从这天起付小药展开了她挥金如土,坐拥美男的一生,说错说错,是心想事成的一生。
点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点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点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