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见面
曾诚跟交警队联系的时候，徐峰已经把车开上了滨江路。
这时杨队的电话也响了，是局里同事打来的。
“杨队，巡警队那边有消息传来，说一个疑似何山的人被人送进了人民医院，现在还在抢救中，具体情况还不太清楚，报案的是出租车司机，他在滨江路上载的这个客人，当时以为他喝醉了，摇摇晃晃的，上车后问他去哪里？只说了句去医院，就晕了，吓得司机一边报警一边飞快把他送到了最近的江城人民医院。
巡警接到报案后去了医院了解情况，见到了那个人，后来他们又收到了我们发出去的协查何山的通报，觉得应该是同一个人，就把信息发会了局里…”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杨队：“徐峰，麻烦你先送我们去人民医院。我们得去确认一下。”
徐峰：“好吧。不去看看心里肯定不踏实。看完再到别来无恙来。”
徐峰改变方向往江城人民医院而去。
同时，曾诚也跟交警联系上了。
他们的确在医院找到了撞车人，现在还在医院守着呢。
曾诚：“我们马上过来。”
江城人民医院不远，滨江路上过去也就十几分钟就到了。
徐峰已经是这家医院的常客了，熟门熟路地就到了急诊科。
那位守在门外的交警看到他们在一起说道：“杨队，你们怎么在一起，交通案子还惊动刑警队了？”
杨队：“这个撞车跑了的可能跟我们手里的一个案子有关。我们正在找他。”
交警：“难怪他跑得这么快，原来心虚呀。”
杨队：“你见过他本人吗？身上有身份证没有？”
交警：“我来的时候，已经送进去检查了，还没见到人，不过医生见过，问问值班医生就知道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了。”
三人去了医生办公室找到值班医生。
曾诚：“你好，医生，我们想了解一下之前送过来的那个病人的情况，你看是不是他？”
把手机上保存的何山的身份证拿给医生看。
医生看了说道：“是他。”
“他现在情况怎样？”
“他的伤没有大碍，只是手臂骨折，和轻微脑震荡，我后来听说他是撞到汽车上了，又给他做了详细的检查，没有严重的内伤出血这些真是万幸。”
徐峰：“万幸的是他撞上的是停着没动的汽车，要是行进中的，就他那速度，恐怕早就撞得支离破碎了。”
医生：“哦，原来是这样，难怪。”
杨队长：“医生，你说他没有大碍，为什么没醒呢？”
医生：“病人身体的伤不重，但是受的惊吓不小，我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等他好好睡一觉，有什么话等他醒了再问吧。”
“他什么时候醒？我们现在可以进去看他吗？”
“等天亮吧。所以你们也不用守在这里，都回去吧，天亮再来，医院里有护士看着呢。”
“好吧，麻烦您了。”
从医生值班室出来。
杨队长对交警说，“你辛苦了，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们了。”
“既然已经惊动你们了，看来不是小事，那好，这里交给你们了。我就先走了。”
杨队：“曾诚，你留在这里，我再派个人来跟你一起守着。”
“是。”
曾诚留下守着何山。
而杨队则跟着徐峰去了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已经打烊了，花园里静悄悄的，只有路灯和三楼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杨军也顾不得欣赏这漂亮的花园，在徐峰的带领下，径直上了三楼。
徐峰：“我们隶属于一家信息服务公司，但是我们从来不去，就在这里办公，我，朱朱姐和琪琪姐，我们是一个组合——铁三角组合。”
杨队：“呵呵，现在组合很吃香。”
“杨队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到这里来找我们。都是为大众服务嘛。”
说话间就到了三楼。
“杨队，里面请。”
屋子里两个女子，一个站着盯着大屏幕看，
上面播放的是柳飘飘最后的画面。
一个坐在椅子上好像在沉思，又好像睡着了。
屋子里还弥漫着一股咖啡味道，桌子上正在煮咖啡。
徐峰：“琪琪姐，我回来了。”
那个站着的女子回过头来。
“徐峰回来了。”
“嗯，琪琪姐，这是杨队长。”
女子伸出手道：“杨队长你好，我是郭琪琪。”
杨队伸手握了一下。
这个是郭琪琪，那另外一个就是徐峰说的朱朱姐了。
杨队长看向朱颜。
朱颜站起来很自然地说道：“杨队长，你来了。”
就像在招呼一个老朋友。
杨队长伸手跟她握了一下，发觉她的手很凉。
现在不是冬天。
这么凉的手有点奇怪。
郭琪琪：“杨队长，我们等你好久了哦。”
这话听上去有点埋怨的意思。
杨队道：“我们先去了一趟医院。”
“哦，明白了。辛苦了。来，坐坐坐，不要客气，就当在自己家里。以前秦队和曾诚可从来没见外哟。”
杨军在沙发上坐下。
“我不会见外的，我知道你们跟老秦的关系，也谢谢你们把我当朋友，咱们以后多联系。”
朱颜对他笑了一下，什么都没说。
倒是郭琪琪一直说个不停。
“杨队长，先吃点东西，喝杯咖啡怎么样？”
“谢谢，咖啡就好，正好可以提神，今晚上要开夜车了。”
郭琪琪：“不光是咖啡，点心也准备得有，既然要熬夜加班，怎么能饿着肚子呢，不然我这个主人可要被说招待不周了。”
说话的功夫，郭琪琪已经端出来两盘糕点。
“徐峰，把咖啡倒上。”
徐峰倒了四杯咖啡。
递给每一位。
看来今晚大家都准备熬夜了。
郭琪琪：“来，吃东西，这些都是店里自己做的。你别客气。”
徐峰：“正好我也饿了。”
拿起一个蛋糕就塞进嘴里。
郭琪琪：“你……”
徐峰含糊不清地说道：“好……吃……”
郭琪琪喝斥道：“你洗手没有？”
“没有。”
“那还不快去洗。”
徐峰：“好，洗手洗手…”
站起来往洗手池走去。
杨队长也站起来，“我也没洗手。”
也往洗手池走去。
郭琪琪：……
朱颜偷偷一笑。
郭琪琪冲她做个鬼脸。
徐峰对杨队长说道：“琪琪姐就是我们的后勤部长管家婆，什么都管。”
“那你的朱朱姐呢？”
“朱朱姐才不管这些小事呢，她脑子里想的都是破案的大事。”
第十三章详谈
洗完手，重新坐在沙发上，吃着糕点，喝着咖啡，很是惬意。
杨队长：“真羡慕你们，能够从容悠闲地喝着咖啡，今天让我也沾点光了。”
“这就羡慕了，这不是很平常吗？”
“我是说，如果现在在局里，我肯定忙得飞起，哪有时间喝咖啡吃东西哟。”
郭琪琪：“你们刑警队的确忙，要查的案子多，而且还有生命危险，你看老秦…”
“琪琪…”
朱颜及时出声阻止，郭琪琪就打住了话题。
“来吃东西吃东西。”
杨队：“那我就不客气啦。”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专门为你们准备的。曾诚没来你就多吃点。”
朱颜喝了一口咖啡，望着大屏幕出神。
大屏幕上现在放的是柳飘飘以前的视频。
杨队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他无法把眼前这个文静话不多的女孩子跟侦探联系起来，说她是作家倒还比较贴切。
郭琪琪说：“他就是今晚坠楼的人，网名叫柳飘飘。徐峰，你是没瞧见，那么高的楼掉下来，恐怕已经……我也只远远看到地上一摊…”
徐峰：“你不用说出来，我可以想象。”
郭琪琪：“我想说的是，你看前一秒还活蹦乱跳的，下一秒就……世事无常呀。”
徐峰：“不是意外就是谋杀，对吧，杨队长？”
杨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我听说你们是顺着何山来的方向找到坠楼者现场的，难道那时你们就知道有人坠楼了？”
郭琪琪：“我不知道，朱朱说往那边走，我就跟着走了哦。”
杨队长看着朱颜等着她的回答。
朱颜又喝了一口咖啡说道：“当时只是感觉到何山经历了什么事，才慌里慌张地撞上我们的车，而且这件事情比他撞车还严重，所以我就顺着他来的方向按图索骥找到了坠楼现场。”
朱颜尽量说得委婉一点。
直接说自己感应到那边出事了，杨队恐怕会难以置信。
还是循序渐进好。
之前曾诚和秦队也是一点点地接受自己的超感应能力的。
杨队：“感觉？就凭感觉？”
果然杨队长不相信呢。
朱颜点头。
郭琪琪：“我们朱朱的感觉是很准的，我们都相信她。”
言下之意就是你也用不着大惊小怪，只要相信就行。
杨队长：“这么说你的感觉还挺敏锐的嘛，隔着几条街你都感觉到了？
朱颜：“你不用怀疑，因为我能够感觉到死亡的气息。或者你可以认为它是一种特异功能，这样说你可能更容易理解。”
杨队：“听起来有点匪夷所思呀，比今天的坠楼案更难以接受。”
朱颜端起咖啡呡了一口，不说话。
郭琪琪：“你是不相信吗？”
杨队长：“好吧，我承认如果不是老秦曾经提起过你们，说你们帮着破了不少案子，我想，今晚我也不会到这里来，我很忙的，局里同事还等着我回去开案情分析会，局长已经给我打电话了，希望尽快给公众一个说法，所以我需要一些实质性的东西。如果，你们能够提供线索更好，没有的话，我就不在这里耽误时间了。咖啡和糕点不错，谢谢。”
站起来准备离开。
朱颜：“既然话说到这里了，我们也不用藏着掖着了，杨队长，我理解你，正如我们当初理解秦队和曾诚一样，所以也请你像他们那样理解和信任我们。
我们也是本着良知和职业道德来做事，不会无的放矢，也不会干扰你们正常的工作，只是给你们提供一些可用的资料。
如果杨队不需要，那也没什么，我想凭着杨队的本事，破案只是早晚的问题。”
郭琪琪腹诽：哼，让我们热脸贴你的冷屁股，还不领情了。
朱颜不卑不亢的回答让杨队长本来要走的脚步又停了下来。
“好，我可以像老秦那样信任你们，你们也得拿出点实用的东西。光是凭你说感觉到死亡气息来得坠楼现场，不能令我信服，毕竟坠楼已成事实，谁来看到现场都可以说如何如何……
你看那些围观的人，不是说的头头是道吗，个个都堪比福尔摩斯。”
郭琪琪：“那你是太小看我们朱朱了，朱朱，把绝活亮出来，闪瞎某些人的眼。”
杨队长并没有生气，反而坐了下来，说道：那位就听听你们所知道的，不，是朱颜感觉到的。看跟我们了解到的有多少差别。”
朱颜：“既然说了要给你们提供线索，当然是越多越好。我也不浪费时间了，直接说重点。”
“洗耳恭听。”
他半靠在沙发上，很放松。
倒要听听朱颜能说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
朱颜：“首先说一下网红柳飘飘的真实身份，他不是大家看到的那样是个网红美女，而是个男儿身。”
杨队长闻言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他是男的？”
这太让他吃惊了。
因为在法医告诉他柳飘飘是男的之前，所有的人，包括他和队员们以及大楼的保安，都认为他是个女的，是网红美女主播。
而且柳飘飘的真实身份除了他们警察，现场还没有别人知道。
朱颜不可能知道柳飘飘是男扮女装的，除非她本来就跟柳飘飘认识，知道他的底细？
朱颜：“杨队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我是不是跟柳飘飘认识，知道他是个男的。
我可以告诉你，我也是今天才认识他，如果不是他坠楼，可能我永远也不会认识他，因为平时我很少关注这些网红。
我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全都依赖于在现场看到他，
如果连男女都感觉不出来，我的特异功能也不好意思说出来了。”
郭琪琪：“就是。我们朱朱可是行为痕迹专家。”
杨队坐直身体开始认真听朱颜说了。
看来他有些小瞧朱颜的能力了。
就凭她站在围观的人群里就能看出柳飘飘是男是女，的确让人不容小觑。
而且她还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不知道接下来朱颜还看出了什么，不会连…
朱颜继续：“柳飘飘真名叫何超，是本省A县某某镇的人，他和撞车的何山都是同一个地方的人，这一点想必杨队已经知道了吧。
第十四章知道
杨队长点点头。
虽然面上波澜不惊，
但是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们是因为找到了两人的身份证，才知道何超何山的真实姓名，而朱颜是怎么知道的，又是感觉？
这种感觉还真有点悬乎呢？
真的有这种超乎寻常的能力吗？
想着想着忍不住问出来口：“你是怎么知道的？”
朱颜：“想要知道有很多种方法，最简便的就是不劳而获，坐等你们的调查结果。”
“什么意思？”
“你忘了，我们也在现场，除了能感觉到死者是信息，也能感觉到活人的信息。
包括法医给你们说的话，以及你们对房东的询问在楼顶和房间里的查看结果，以及对邻居的调查，只要发生过的事情，我都能感应到。”
“这，这有点过份了。你这不是在窃取案件信息？”
朱颜：“看你怎么看这个问题，如果协助你们抓到凶手，这自然不是问题……”
“好吧，算你有道理，你还知道什么？”
朱颜：“你想知道什么？”
杨队长：“我想知道何超和何山的关系，何超的坠楼跟何山有没有关系？虽然我的同事正在加紧调查，但是如果你知道的话，可以先告诉我。”
朱颜：“好，我知道。
何超何山不仅是同一个地方的人，而且他们还是堂兄弟，也是同学，两人都没考上大学，就出来打工，之前他们一直在县城，何山在工地上干活，何超却吃不了那个苦，就去了一家酒店当服务员，后来看别人玩某音视频，他也学着拍视频发到网上，也就是县城周边的风景以及酒店什么的，没什么新意，吸引不了人，也就几个同事和同学给他点点赞而已
后来他又见别人开直播，说能赚钱，他也想试一试。
看那些美女主播很受追捧，
他就打算改头换面，装成女的，这样能够吸引男粉丝。
而且，要做就不能待在小县城，得到大都市来。
于是他劝说何山同他一起来江城打拼。
用他的话说，就算是搬砖也要搬省城的砖，窝在小地没有多大出息。
于是他们就来到了江城。
两人合租了一间房子，何山依旧在工地打工，何超也曾经劝他跟自己一起干，给自己当帮手打下手。
何山不干，他认为一天涂脂抹粉地坐在镜头前跟那些不认识的人说东说西不是自己能做的事。
他也认为何超感这个是不务正业。
何超也不勉强，就自己买了设备和服装化妆品捣鼓起来，开了直播间，网名就叫柳飘飘。”
“原来是这样。”
“这就是何超柳飘飘以前的直播视频。”
大屏幕上显示出来的是何超身着女装的样子。
“他本来长得就比较斯文秀气，扮成女，再开上美颜滤镜什么的，还的确瞒过了不少人，逐渐就有了不少粉丝……特别是他的古装扮相迷到了不少的人，有不少男的给他打赏，对了，你们可以看他的微信聊天记录和通话记录，看他跟哪些人在频繁联系交往。”
郭琪琪：“你是说何超利用女子的身份骗钱？”
第十五章剪断
郭琪琪：“你是说……你是说何超一开始就没安好心，就是想利用这个伪装的美女身份捞取钱财。”
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之前他们在帮袁涛的时候，遇到的骗子主播还是一个大公司推出来的呢，底下还养着一群骗子业务员。
朱颜：“起心不良，动机不纯，惹出是非。”
郭琪琪：“我最想知道的是何超怎么坠楼的，直播拍摄到的画面只有他自己，没有别的人，包括何山也没有，这很奇怪呀？”
朱颜：“何超坠楼是因为他拴在脚踝上的保险绳被剪断了。杨队长，我没说错吧？”
郭琪琪和徐峰也是现在才听说柳飘飘是被迫坠楼的，两人一下子就打起了精神。
有事情要干了。
杨队长已经不吃惊了，毕竟之前朱颜说过她知道所有事情。
反而郭琪琪很吃惊，“啊，绳子剪断了？不可能是他自己剪断绳子的吧？那他还直播干嘛呢，不想挣钱？觉得过意不去？当着粉丝的面自杀？”
朱颜：“当然不是何超想自杀，他活得好好的，又小有名气了，每天还有可观的收入，怎么会自杀呢。是有人刻意剪断了绳子，才使得他坠楼的，来了这么一出死亡直播。”
杨队长：“谁？何山吗？我们根据电梯监控，查到何超坠楼前，何山坐电梯上去了，何超坠楼后又坐电梯下来了，可惜楼顶的监控坏了，没有拍到现场画面。”
朱颜：“绳子的确是何山剪断的，你们在现场没有发现剪断绳子的工具吧？”
杨队长：“是的。当时看了绳子的切口，是被剪断的，所以我们才怀疑何超坠楼不是意外，也不会是自杀，因为他如果要自杀，还拴什么保险绳？所以我们初步判断是有人蓄意。目前怀疑的目标暂时锁定在何山身上。可惜他现在躺在医院里，不然可以问他话。你说是何山剪断的绳子，有什么证据？又是为什么呢？”
“当然有证据。在钢丝绳上应该有何山的指纹，而且你们在现场没有发现剪断绳子的工具吧？”
“是。这也是很奇怪的地方。”
“因为何山夹断之后拿着工具跑了，现在这把工具就在何山的背包里，当时他惊慌失措撞上我们的车，背包都被撞飞了…”
郭琪琪：“对，我们看过这个背包，里面有绳子还有工具，我还跟交警同志开玩笑说，这些像是撬门撬锁的工具，搞不好是做贼心虚……原来他真是做贼心虚呀。”
杨队：“现在背包在哪里？”
朱颜：“应该在交警手里。他有可能带去医院了。因为那是何山的东西。”
杨队说道：“等一下，我打个电话。”
杨队打给曾诚，问他医院里有没有何山的背包？
曾诚：“队长你等一下，别挂电话，我问问医护人员……啊，是有个背包，护士收起来了。”
“听着，背包里有剪断钢丝绳的工具，你马上取何山的指纹，连同背包一起拿回局里去和钢丝绳上的指纹做对比……不，还是我叫人来取，你好好地守着何山，现在他是坠楼案的嫌犯，等他醒了，马上要问话。不能让他跑了。明白吗？”
“是。”
挂断电话，杨队长又给局里打了电话，安排人去医院。
完了之后看着朱颜说道：“如果绳子的确是何山剪断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动机是什么？”
第十六章催眠
郭琪琪：“对呀，珠珠，动机是什么？既然何山和何超是堂兄弟，两人关系这么好，何山为什么要杀他呢？”
杨队长心里面一直在给郭琪琪点赞，
她总是会问一些他也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他又补充了一点：“而且何超现在住的地方还是何山出面给他租的。”
一直没说话的徐峰开口了：“莫非何山看不惯何超的所作所为，所以干脆……”
郭琪琪：“不可能，就算再看不惯，也不可能要人命呀，何况还是自己的兄弟好朋友。”
徐峰：“那还是听朱朱姐说吧。”
杨队：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的正是很好的捧哏。
他不知道，这是郭琪琪徐峰的惯例，他们已经开启了案情分析模式。
朱颜：“其实何山也是被逼迫的。”
“什么？”
“逼迫？”
“谁？”
三人异口同声问出不同的问题。
朱颜：“没错，是有人逼迫何山剪断了绳子，让何超坠楼了。”
徐峰：“姐，你能不能一下子说完嘛，先说是何山剪断绳子的，现在又说是他是被逼的，谁逼的？还有幕后黑手吗？”
朱颜：“我也还在找他，这个人不简单。”
杨队长：“姑且认为你说的这个人存在，那他又是怎么逼迫何山去剪断绳子让何超坠楼的呢？何山是个二十几岁的成年人，好歹还是个男的，他就这么听话？不知道反抗？你也太危言耸听了。”
朱颜：“杨队长，你不知道有种催眠术吗？可以让一个人乖乖地按照催眠者的意愿行事，何山就是被催眠了…”
杨队长：“催眠术我知道，但是没你说的这么厉害，能够完全让一个正常人做出如此反常的行为。
要知道，这可是杀人呢？
不是催眠睡觉。更何况还要何山做这么复杂的事情。”
朱颜：“看似复杂，其实简单。催眠者只是叫何山去做剪断绳子这一件事情就够了，没说让他去杀人，所以何山只要去剪断绳子就行了，至于绳子断了，何超坠下楼，那只是结果。
所以在何超坠楼后，何山清醒过来，才会如此害怕，才会惊慌失措逃离现场，才会撞上我们的车。”
“呵呵，这一撞，还真的撞出个案子来。朱朱，你是不是当时就觉得何山不对劲了。”
朱颜：“是的。”
杨队长：“姑且认为你说的这些都成立，何山是受胁迫。那真正的幕后黑手呢？他真的有如此高超的催眠技术？”
朱颜：“是，他有点道行，你不是说楼顶的监控坏了，什么都没拍到吗？那应该也是他的杰作，他可以让保安在那个时间段关闭楼顶的监控。”
杨队长：“这些都要近距离才行吧，不可能隔空催眠吧？至少他会出现在何超的周围或者大楼的周围。”
“杨队长不愧是杨队长，一下子就抓住了要害。的确，我曾经在现场感受到了他的存在，但是人太多，当我想要仔细查找的时候，他消失不见了。我现在还不清楚他的面目。”
第十七章黑手
徐峰：“好家伙，居然还敢留在现场看热闹，说明这家伙胆够大，心够狠，一条人命呀，说没就没了。”
“不止够狠，他还很狡猾，现场只有何山出现，而且钢丝绳上有何山的指纹，背包里还有作案的工具，何山是板上钉钉跑不掉的了，一切都是何山干的，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杨队长：“既然你说他在现场出现过，那我马上让人去查监控，大楼外和大街上的摄像头可能拍到他了。”
朱颜：“不用，他这么狡猾，怎么可能让监控拍到。”
郭琪琪：“对，说句不好听的，如果不是我们朱朱感觉灵敏，你们能知道还有个幕后黑手吗？最多能查到何山，只知道是他剪断绳子的。”
徐峰：“朱朱姐，这个幕后黑手是男是女，你感觉到了吗？”
朱颜肯定道：“是男的。”
杨队长：“那怎样才能查到这个幕后黑手，他跟何超有什么深仇大恨呢？非要置他于死地？”
不知不觉中杨军已经信任朱颜了，期待从他哪里找出答案。
朱颜：“我还在寻找线索，因为他是通过第三者来加害何超，不是跟受害者面对面，所以找起来可能要花一点时间。”
杨队：“需要我提供什么吗？”
朱颜：“暂时不需要。”
也是，自己所知道的并不比朱颜多，能够提供什么呢？
也就是这么一说。
杨队长：“那好吧，今天就到这吧，感谢你们给我提供这么多的信息，如何还有，可以打我电话。我先回局里去了。”
“好的，也感谢你能够信任我们，耐心听我们说这些，我们平时也是这样的，有什么想法大家都拿出来讨论，用最快的方法解决问题。
等何山醒了的时候，我想见他，听他亲口说说事情的经过，可能对找出幕后黑手有帮助。”
杨队：“好，等他醒了，我问他，你在旁边听。”
“谢谢杨队长。”
“不客气。”
徐峰送杨队长回去。
杨军回到刑警队已经是凌晨了，队员们都留在队里加班，
有的困了就趴在桌子上眯一会儿。
杨军一点都不困，一是喝了咖啡的缘故，二是听到了一些意外的消息。
他要好好消化一下。
虽然有朱颜提供的信息，但这并不能成为直接的证据，案子还得一步步的查。
“队长，你回来了。法医的检验报告出来了，放你桌子上。”
“好。对了，我让人去医院拿何山的背包拿回来了没？”
“拿回来了，检验科的正在查，有结果了会马上发到你的电脑上。”
“好。”
“队长，你要来杯咖啡吗？”
“不了，我已经喝过了。”
别来无恙的咖啡可是现磨的，是比这个速溶的好喝，另外糕点也不错。
杨军不由得好笑，自己已经被一杯咖啡收买了。
“你们要吃什么喝什么随便叫，算我的。”
“谢谢队长。”
杨军坐下来看法医的检验报告。
没什么特别的。
就是坠楼后当场就死亡了。
这时候他的电话响了。是检验科打来的。
“杨队长，我知道你急于知道结果，我先打电话告诉你，正式的报告随后再传给你。”
“好的，辛苦了。你说。”
“从医院里取回的何山的指纹和钢丝绳上面采集到的指纹是相吻合的，另外，在何山的背包里找到一把钢丝钳，经过比对，就是夹断钢丝绳的工具………”
“好，我知道了。”
对这个结果杨军并不意外。
第十八章做梦
送走杨队，徐峰回来了。
看到朱颜还在看柳飘飘的视频，是以前的。
没看到郭琪琪。
“朱朱姐，有什么我需要做的吗？”
“没有。你去睡吧，我看一会也去休息了。”
徐峰知道她想通过以前的视频发现点什么。
他的确是帮不上忙。
朱朱姐如果能感应到什么，的确是比他们快。
“那好，我不打扰你了。明天送你去医院看何山。”
“嗯。”
朱颜专注看着屏幕。
现在柳飘飘已经死了，她只能通过他生前的视频找到线索。
这就好比是在一堆乱麻里找到一根丝线。
所有的视频都看完了，
她好像快要触摸到了。
可是却又不见了。
算了，明天见过何山再说吧。
从他身上能够找出更多有用的，毕竟幕后黑手是催眠过他的。
肯定会留下痕迹。
看看天也快亮了，就在沙发上眯一会儿吧。
朱颜做了个梦，梦见柳飘飘正在直播，一身白衣如雪，飘飘欲仙，张着红唇说道：“宝贝们，今天我为大家表演玩火自焚……”
话音未落，就见他的身上突然冒出大火，整个人都被罩在火光中，身上的衣服也在瞬间变成了红色……
粉丝们惊呼：这是在表演魔术吗？
这是怎么办到的？
是特效吗？
是放的提前录制的视频吗？
只有朱颜觉得不是魔术也不是造假，因为她听到了柳飘飘发出凄厉的惨叫，还有他在火中挣扎……
这是真的在自焚。
一瞬间，好像烧着的又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是柳飘飘。
朱颜看到另外一张脸在火光中忽隐忽现。
不是何超的脸。
是另外一个陌生人，
而且能肯定是个女的。
朱颜想救火，可却发现自己是在看直播，是旁观者，局外人，根本到不了跟前，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倒在地上，一边挣扎一边发出恐怖的哀嚎，直到最后变成一具黑乎乎的尸体。
“不……”
朱颜大喊一声醒过来。
发现自己躺在办公室沙发上，一身的冷汗。
而墙上的大屏幕还在放着柳飘飘的视频。
心平静下来，告诉自己：柳飘飘已经坠楼死了。
自己梦到的不是他。
可是自己怎么会梦见他被烧死呢？
貌似柳飘飘的视频也没有这样的桥段呀，他以前大多数都是在房间里直播，偶尔室外也没有什么危险的动作呀，最危险的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就是他最后一次在楼顶直播，结果把命丢了。
等等，柳飘飘为什么要去楼顶直播呢，根据他以往的视频，他不是一个喜欢户外的人，怕出去会暴露身份，可是他为什么改变主意呢？是为了造噱头吸引更多的粉丝还是有人在做推手？
朱颜相信是后者。
是粉丝吗？
还是那个幕后黑手吗？
朱颜好像又抓到了什么。
又好像什么都没抓住。
她摇了摇有些沉重的脑袋，站起来，准备再看看柳飘飘的视频，看看在他出事前，有没有提到要在楼顶户外搞直播。
如果没有，那就是临时起意。或者就是推手送他上去的。
如果有，那么幕后黑手就利用了这次机会，催眠何山，让他趁柳飘飘直播的时候去剪断钢丝绳。
这时候电话响了，是杨队打来的，告诉她何山醒了，他正往医院去，在医院等她。
第十九章医院
朱颜看看天色，才刚刚亮，就没叫醒徐峰和郭琪琪，等他们多睡一会儿。
自己一个人去医院就行了。
简单梳洗一下就下楼了。
碰见谭嫂在花园里浇水。
“朱朱，你去跑步吗？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昨晚又熬夜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我有事出去一下。”
“你吃了早饭再走嘛。做好了的，我去给你盛。”
朱颜想说不用，想了想改口道：“帮我装几份早点，我带走。”
“好，你先吃，我马上就装好。”
谭嫂也不问带给谁，手脚麻利地给她倒了一杯奶，朱颜自己拿了一片面包几口吃了。
然后接过谭嫂打包好的牛奶和面包包子油条什么的，在门外扫了一辆共享电动车往江城人民医院而来。
别来无恙离医院近，朱颜又熟门熟路，居然比杨队先到。
在急诊科门外先遇见了曾诚和他的同事。
居然也是熟人李小萌。
“朱朱姐，你来了，还带好吃的。”
李小萌一眼就看见了朱颜手里拎着的早点。
“给，想着你们肯定没吃早饭就把别来无恙的顺来了。”
“太好了，谢谢谢谢。”
李小萌递了一杯奶给曾诚。
曾诚：“朱朱，昨晚你给杨队说了些什么，也给我们透露一点，我们也不是外人。”
李小萌咬着一个面包，直点头，意思是对对对。
朱颜：“你们吃，听我说。”
就把昨晚跟杨队讨论的那些大致说了一下。
刚刚说完，杨队就来了。
李小萌把手里另外一份早点递给他。
杨队长：“你还聪明呢，还给我准备了早饭。”
拿过来毫不客气地吃起来。
李小萌：“朱朱姐准备的。”
“哦，谢谢朱朱。都叫你朱朱，那我也不客气啦。”
“不用客气，都是朋友了。”
杨队长三下两下就把早点吃了，然后说，“可以进去问话了吗？”
曾诚：“我问过医生了，说已经完全清醒了，可以问。”
“那好，进去吧。”
病房了有一个护士，看他们进来，说道：“我就在外面，有事情喊我。”
“谢谢”
杨队长站在床边。
李小萌准备好了录音。
曾诚和朱颜站在床的另外一边，观察着床上的何山。
他的脑袋上包着纱布，一只手上挂着液体，另外一只手上打着石膏。
脸色有点苍白，但是精神看上去还不错。
杨队开始问话：“你是叫何山吗？”
“是的。我叫何山。”
“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何山看了他们穿的制服，“当然知道警察。”
“我们是刑警队的。现在要问你一些问题，你要老老实实回答。”
何山：“好。”
“你还记得昨天发生的事情吗？”
何山愣了一下，明显在回想，但是又好像不愿想起。
朱颜知道他内心在挣扎。
其实不用何山开口，她就已经读懂了他的内心，也看到了不少，大致的经过与她的猜想没有太多的出入。
不过这些杨队长和曾诚他们并不知道，所以还要走一个流程，那就是让何山亲口说出来。
第二十章回忆
何山：“昨天？昨天发生什么事了？我好像撞车了，受伤了，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已经在医院，护士告诉我是出租车司机送我来的……”
杨队：“在你撞车之前呢，你还记得什么？”
“我……我……我不记得了。”
“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吗？”
何山看着杨队，等着他开口。
“昨天晚上七点多接近八点的样子，你去了鑫华路的鑫华大厦，并且上到了楼顶，在顶楼上你做了什么，或者说发生了什么事？”
何山喃喃自语：“鑫华大厦楼顶，鑫华大厦楼顶……，啊……，不…”
何山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何山，你想起什么来了？”
“不，不，不……”
他不要想起，不要想起，这太残忍了，他居然……，居然…，杀死了他的兄弟何超。
这不是事实，一定是在做梦。
何山的情绪变得烦躁起来。
根本就不能好好回答问题。
“何山，你别激动，你慢慢说。”
何山只是摇头。
他在否决，否决发生的一切。
朱颜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放在他的头顶，“何山，你放松，不要激动，你不说，其实我们都知道，我们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对不对？你没想过要害人，对吗？”
何山在朱颜的安抚下渐渐安静下来。
“何山，我们知道害死何超的不是你，但是你要把事情的前前后后清清楚楚地告诉我们，我们才能抓到凶手，明白吗？”
“不是我。不是我。”
“嗯，不是你。”
朱颜肯定点头。
“呜呜呜……”
他像孩子一样哭起来。
等他哭够了，朱颜才开口：“那我们先从你们是好兄弟说起吧。你跟何超是堂兄弟，你们俩家门挨门，你和何超一起长大一起上学，后来又一起离开家出来打工奋斗……”
随着朱颜的话，何山仿佛回到了从前，他和何超一起上学一起玩耍的日子，一直到高中毕业。
如果时光一直停留在那里就好了，可是世界上没有如果。
何山慢慢开口了。
事情变成他无法想象的样子应该是何超执意要开直播，并且要男扮女装那一刻开始。
“没错，我和何超是好兄弟好朋友，我们一起出来打工，我有力气，跟着一个亲戚在工地上学电工，算是有了一门技术，虽然辛苦点，但是亲戚也算小包工头，对我也不错，所以给我开的工资也不算少，反正我挺满意的，后来又处了一个对象，我就
没别的想法，只想老老实实挣点钱，然后娶妻生子……
但是何超想法不一样，他不想在工地搬砖，所以他去了宾馆当服务员。
当服务员也没错，只要认认真真勤勤恳恳也能有一份稳定的收入，而且还有几个女服务员对他有好感。
如果他一直这样干下去，没准都已经结婚连孩子都有了。
可是他却迷上了玩魔音，开始在上面发视频。
发视频也没啥的。
我有时候下班了也去刷刷。
可他却沉迷其中了，并且认为那是一个赚钱的门道。
他也想成为网红。
认为那样来钱够快。
于是他又学着别人开直播。
第二十一章回忆（二）
“他也想成为网红。
认为那样来钱够快。
于是他又学着别人开直播。
并且要到江城来。
一是江城是一个更加广阔的天地，二来江城没人知道他的底细。
当何超提出要到省城来，我也只好陪着他一起来了。
谁叫我们是好兄弟呢？
到江城，
凭着我的技术我很快在工地上找到了活干。
何超也租了一间屋子开始了他的直播生涯。
开直播就开直播吧，你老老实实以你本来面目示人，也无可厚非，可他偏偏要靠男扮女装来博人眼球。还取了个很女性的网名，柳飘飘。
别人来关注他，打赏他，成为他的粉丝，不是因为他何超，而是因为柳飘飘。
所以为了不被人发现这个秘密，他没有请帮手，一个人独来独往，唯一知道他底细的就是我。虽然我不赞同他搞这个，但是他既然执意要做这个，我也没有办法，所谓人各有志。
我也只能祝他好运，能够心想事成。
渐渐地他小有名气了。
粉丝也在逐渐增多。
其实我一天忙着干活，也很少关注他，只是他时不时地给我发信息来，说有多少多少点击了，粉丝又增加多少了。
我心里也替他高兴的。
偶尔空闲的时候也去他的直播间看看
我并不知道何超私定下的操作，只知道表面上看到的那样，何超在直播间里扮成女子，有时候聊天说点笑话，有时候跳几下舞，就把钱挣到了，这果然比工地上打工轻松多了。
我记得有一次何超给我发信息说他有了几个忠实铁粉，只要跟他们维持好关系呢，以后就什么都有了。我隐隐约约有些担心，也提醒过他，可他说放心吧，没事。
后来就是三个月前，何超给我打电话，说要换地方，现在的地方太小了，适应不了他的需求了。我们刚来江城的时候，没钱，租的是城郊的房子，那里环境是不太好，当时我们俩合租的一间，后来我在工地上干活，吃住都在工地，经常没回去，就是何超一个人在那里住，又是当直播间，现在赚到钱了，要换好一点的地方了。
何超说他没空找房子，让我帮他留意一下，找到了就用我的名义租下来，钱不是问题，他来给。”
听到这里朱颜插话问道：“何超是不是对租房提出了特别的要求？”
何山看了她一眼，说道“没错，他当时给我说只选楼高是18层的大楼，别的不考虑，我还很奇怪，问他为什么只选18层的大楼，他说图个吉利嘛。要发嘛。
我也没空去找房子，直接就委托中介去找了，后来找到了鑫发大厦有空房出租，我把照片发给何超，何超很满意，让我马上租下来，他还把房租转给我了。
我就去帮他把房子租了，然后又找了车帮他把东西搬了过来。之后，他就住在这里了。听他说他要打造一个全新的柳飘飘，要直播一些很有难度的动作，两个月后见分晓。”
曾诚：“他说的这个有难度的就是在楼顶直播坠楼？”
第二十二章凶手
杨队：“何超在楼顶直播你应该是知道的，对吧？”
何山：“是的。因为何超给我打过电话，他说他筹备这个方案已经有两个月了，就在这天要付诸行动了，为了确保安全，他让我来帮他完成。“
我当时劝过他，说何必去冒险，他说富贵险中求，而且他又不是真的跳，而是做一个动作，只是表演，而且有我这个保镖在场，不会有问题。而且他在之前就已经放出风声了，说到那天有一个大动作，让粉丝们都来支持他，他不可能半途而废，那样会失信于粉丝，会掉粉的。”
“所以，你那天准时去了？”
“是的。何超的直播定在晚上八点，我七点多就到了鑫华大厦，坐电梯到了何超家，帮他把东西搬上楼顶，跟着何超也化好妆上来了。我们开始准备。
我把保险绳的一头拴在楼顶的水泥柱上，另外一头拴在何超的脚踝上，这样拍不到。
等到开直播的时候，我就站在摄像机后面看着他，我看着他在栏杆边翩翩起舞，然后又站到了栏杆外面迎风而立……”
“你为什么要剪断绳子？”
“我不知道……我看到……”
朱颜：“你看到什么了？”
何山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片刻之后又重新睁开，鼓足勇气说道：“我看到的不是何超，而是一个女鬼，她张着血盆大口，长发披散，张牙舞爪……她朝我狞笑……
我听到一个声音说：她是厉鬼，厉鬼，快，快，快剪断绳子，不然你就没命了……
我看见女鬼朝我扑过来，吓得一下子趴在地上，
那个声音还在喊，快剪断绳子……然后我就从背包里拿出钢丝钳剪断了绳子，我仿佛听到女鬼发出惨叫……心里头松了一口气，心想太好了，她威胁不到我了。
过来一会儿，我站起来，看着空荡荡的栏杆处，我想，何超呢，他上哪去了？我心里咯噔一下，趴在栏杆上往下看，看到下面地上好像有个人，我吓坏了，赶紧往楼下跑，坐电梯下了楼，然后听见保安说有人坠楼了，我不敢过去看，当时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只想跑得越远越好，我就骑上摩托车跑了，在我的身后，还有个声音追着我喊：你杀了何超，你杀了你兄弟，你杀人了……我只想尽快逃离，加大油门往前冲，也不管前面是什么，直到最后撞上什么东西我摔了下来，有人扶起我问我怎么了，我爬起来继续跑……，直到后来我跑不动了，拦了辆车……，醒来后就是在医院里了。”
何山说完了当时的情况。
杨队长，朱颜他们都没有开口。
何山：“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说我把何超当成女鬼，并不是要为自己开脱。
我当时跑，也不是为了潜逃，是因为害怕，也不敢置信……，现在我不跑了，警察同志，你们抓我吧，是我害死了我兄弟，呜呜呜……不管是因为什么，保险绳是我剪断的，我就是凶手。”
第二十三章粉丝
何山的痛苦不是假的，他让杨队长抓他也不是假的。
“警察同志，我认罪。你抓我吧。不过在之前，我能不能见我兄弟最后一面？”
何山满怀期待地看着杨队长。
杨队长：“会让你见他的。
至于你在这件事情当中该付什么样的责任自然有法律来判定。”
何山：“我明白。”
朱颜：“何山，你是何超的兄弟也是朋友，是跟他关系最好的，那么在江城，何超还有没有来往密切的人？”
何山：“我不太清楚。平忙着干活，偶尔刷刷魔音看看他的直播，他不主动给我打电话，我也难得找他，他也挺忙的，打电话也未必能说上话。
如果说有联系密切的人，也应该是他的粉丝吧，我听何超说他还建了个粉丝群，说里面有几个支持他的铁杆粉丝，他还单独跟他们私聊。”
“你认识这几个铁杆粉丝吗？”
“不认识，就算认识也只是知道网名而已。谁还会见过真人？再说何超也不可能让他们知道他的真面目，那样他就穿帮了。为此他连女朋友都没有，就是怕揭穿身份……
唉，我真不明白他这是为什么？躲躲藏藏的，过的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朱颜：“也许开始是为了钱，后来他真的喜欢上了这种生活沉迷其中了。”
“谁知道呢？”
何山摇摇头。
他就喜欢简单的生活，他的确是理解不了何超。
杨队：“何超做这个，他家里人知道吗？”
“不知道。他还叮嘱过我，别让他家里人知道，只说自己在外面打工，现在出了这事，我怎么跟他家里人说，别说我叔叔婶婶怪我，就是为自家老爹也要把我骂死。”
说着说着，何山又呜呜地哭起来。
一个大男人哭得跟个小孩一样。
见从何超那里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杨队说道：现在你先养伤，你如果还想起什么重要的线索就告诉他，这段时间他会一直在这里。”杨队长指了指曾诚。
何山点点头，“我一定老老实实坦白，决不隐瞒。”
“好，你先休息吧。”
何山说了这么久，情绪波动也很大，这会也的确累了，闭上眼睛睡着了。
杨队长他们走出了房间。
杨队：“曾诚，你还守在这里。小萌跟我先回局里。”
“是。”
“是。”
杨队看向朱颜。
朱颜：“何山说的都是真的。”
杨队：“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他都已经承认自己剪断了绳子，应该没什么隐瞒的了。我想知道的是你说的那个幕后黑手？”
朱颜：“我还没发现到新的线索。”
杨队：“那行，我们先回局里按照我们的方法展开调查，有什么你给我打电话。”
杨队说的他们的方法，朱颜知道：就是围绕何超身边的人，寻找嫌疑犯和调查动机。
比如是不是有钱财纠葛？
比如是不是有恩怨情仇？
朱颜：“不过，你们可以从他的粉丝入手，特别是那几个所谓的铁杆粉丝，也许从他们那里可以找出幕后黑手的动机。”
第二十四章再去
杨队长和李小萌先回局里了。
朱颜留在医院里暂时没有离开，因为她知道曾诚有很多话想要问她。
果然曾诚问了她很多。
朱颜捡重要的给他说了一下。
曾诚：“原来何山是幕后黑手推出来的替罪羊？”
朱颜：“也许还不止这么简单。”
曾诚：“大作家，连你也不知道真凶是谁吗？还是你没有打算跟杨队长说？虽然杨队才来，你和他也不熟悉，但是…”
朱颜：“你第一天认识我吗？你认为这会是我不说的理由吗？我会拿人命开玩笑？”
曾诚：“对不起，是我跟你开玩笑。我的错，我的错，你不是那样的人，你历来就是对事不对人的，又是一个对案子特别认真的人，如果知道真凶，你铁定不会隐瞒的……”
朱颜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曾诚：“如果连你都不知道真凶，那这个案子就比较复杂了。看似简单的坠楼，以为是意外，结果却发现是人为，以为找到了凶手何山，结果却发现还有幕后黑手？”
朱颜：“谁说不是呢？”
“朱朱，对这个幕后黑手你真的没有线索吗？”
“我只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却捕捉不到更多的信息，这个人是个高手。”
“高手？是专业杀手吗？一个小小的网红还不至于让他出手吧？难道何超身上有什么秘密？”
朱颜：“我说他是高手，是因为他和我一样具有非凡的能力，不然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控制何山了，或许，何超也被他控制了，不然他为什么会突然来这么一出现场直播？”
曾诚：“你说得有道理。看来这个家伙还蛮厉害的。
只不过他代表的是邪恶的力量，你代表的是正能量。邪不胜正，你一定比他高一筹。”
“谢谢你的鼓励。我得走了，为了你说的邪不胜正。”
“你去哪里？”
“我去现场，我就不信抓不住他的狐狸尾巴。”
“我相信你，朱朱。可惜我不能和你一起去。”
“没事，等这个案子破了，有你的功劳。现在你好好守着何山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还是想跟你去找线索。”
朱颜：“何山也很重要，没准凶手还会回来找他，好好保护他。”
朱颜拍拍曾诚的肩膀，走了。
医院门口，徐峰和郭琪琪正在等她。
之前她留了信息给他们，说自己先来了医院，让他们过来汇合。
“朱朱…”
“朱朱姐…”
“嗯。”
郭琪琪：“看你的样子不像有收获。”
徐峰：“这你都看得出来，琪琪姐，你的感觉也快赶上朱朱姐了。”
郭琪琪：“哼，你个小屁孩懂什么？女人的直觉是最灵敏的，我的直觉告诉我，朱朱在何山这里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估计这个何山现在都还是懵的，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害死何超。”
朱颜：“行呀，琪琪，姐要对你刮目相看了哈。”
郭琪琪：“行了，我也就是跟你久了，见得多了，随便说两句都在点子上。”
徐峰：“呵，还翘尾巴了。”
朱颜：“那好，你说说，接下来咱们去哪里？”
郭琪琪：“当然是去现场啰。昨晚没机会，今天当然得好好看看啰。”
朱颜一竖大拇指：“你厉害。”
郭琪琪得意地：“那是。”
“徐峰还愣着干什么？开车呀。”
“哦，好。”
第二十四章再看
朱颜他们再次前往案发地鑫华大厦。
当徐峰开车再次路过昨天那个十字路口的时候，朱颜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之前她觉得何山撞上她们的车是偶然，但是现在她不这么想了，特别是她感觉到幕后黑手的存在的时候。
她感觉到冥冥之中那只黑手在操纵这一切是别有所图。
是什么呢？
何超有什么让他非要置于死地的呢？
在一团乱麻之中，徐峰把车开到了鑫华大厦对面的咖啡馆门前。
对面大楼前的警戒线还没撤除，依旧不允许闲杂人等靠前。
咖啡馆里今天依旧聚集了不少的人，有网红，也有媒体。
生意超好。
警方的通报中只说了有人坠楼，事件正在调查当中。
看不出任何信息。
所以大家聚在这里希望能够等到更多的信息。
哪怕是小道消息也能让那些网红和博主们大作文章，蹭一波热度。
朱颜他们走进来的时候，连服务员都眼前一亮，以为又是那个网红来了。
可不是吗？
俊男靓女。
没化妆就这么上镜。
可就是不知道是哪个网红？
没见过。
朱颜他们在一个角落里坐下来要了三杯咖啡。
也只有角落里还有位置，其他地方早就被占领了。
那些先来的，或者昨天就没离开的在这里蹲守了一夜的人，聚在一起正在高谈阔论。
离朱颜他们最近的一桌坐着三个人，一个中年秃顶的矮胖子。
一个高个子年轻帅哥，还有一个徐娘半老的美女。
矮胖子端着咖啡道：“我觉得这柳飘飘死得蹊跷。”
一副福尔摩斯断案，胸有成竹的样子。
美女撇撇嘴。
“还用你说，好好的坠楼了当然蹊跷了。”
矮胖子：“你们听我说，我可不是无的放矢，我看过柳飘飘之前的一些视频，觉得她这突然改变画风很不正常。”
“老顾，有什么不正常，干我们这一行的不是经常突破自己，不正常也正常了。”
高个子帅哥开口说道。
郭琪琪悄悄问：“他们是干什么的？不会是跟我们一样，是私家侦探吧？”
朱颜：“胖子叫顾虑，网名。是个三流博主，专门写花边新闻的。那个女的和那个男的都是三流网红。顾虑帮他们写过推文，所以他们三个算是熟人。”
郭琪琪：“唉，现在随便哪个都是网红，一砖头掉下来能砸到的都是网红。”
徐峰：“应该说一有坠楼的，都是网红。”
郭琪琪：“幸亏没把咱们朱朱打造成网红，跟这些人一比，多掉价呀。”
朱颜：“嘘，听他们说。”
只见胖子顾虑又说道：“之前柳飘飘都是在室内开直播，中规中矩的，可突然要在室外，还拍这种危险的动作片，这不是找死么？果然就出事了。”
美女：“如果不是想出名想疯了，莫非是被鬼找上了？你看她那身打扮，和红衣女鬼没啥区别，一张脸画得白惨惨的，看着就瘆人。”
美女手里拿着的手机正在播放着柳飘飘坠楼前的视频。
帅哥：“那你还看得津津有味，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你们女人那，都是些口是心非的，我看你心里在偷着乐吧。毕竟少了个竞争对手…”
“你说什么，你们男的才渣呢。你是在心痛吧，心痛你的柳妹妹香消玉殒了。”
第二十六章顾虑
眼看着帅哥和美女争论起来了。
顾虑说道：“你们两个争什么？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去那边看看，能不能探听到什么小道消息，好去开直播，蹭一波热度。”
美女：“这话在理，老娘懒得跟你计较。”
说完站起来挤到人堆里去了。
帅哥也朝另外一群人那边去了。
剩下顾虑转动着眼珠子左看右看的，看到朱颜他们这一桌，眼睛一亮，端着咖啡走了过来，自来熟地打招呼。
“哈喽，三位，很面生呀，不像是圈里人呀。”
郭琪琪：“你说的这个圈是哪个圈呀？”
顾虑笑着指了指周围的人：“就是这个圈。鄙人顾虑，不知道三位关注过没有？”
郭琪琪秒回：“没有。”
这就尴尬了。
好歹徐峰还补了一句：“我们不是这个圈的，所以有点孤陋寡闻。”
顾虑笑道：“没关系，一回生二回熟嘛，今天咱们就算认识了，我再自我介绍一下，顾虑，平时喜欢写点文章评论什么的，见笑见笑。”
“客气客气。”
郭琪琪和徐峰敷衍着他。
这个顾虑却一点没有要走到意思，反倒还坐下来了。
他看了一眼朱颜说道：“三位这气质一看就不是混这行的。”
郭琪琪：“那你说我们是干哪行的？”
顾虑：“嘿嘿，你们是为昨天的坠楼事件来的。”
徐峰：“到这里来的都是为坠楼者来的，你不也一样。”
顾虑：“不，你们跟我们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
“我们这些人呀，都是来蹭热度的，有自媒体，有网红，有博主，都是为了自己，没有谁是为了坠楼的柳飘飘，而你们不一样，你们是为了柳飘飘坠楼背后的原因对吧？”
“这也没什么不一样，你们不也想知道原因吗？”
“是，我想知道原因，是为了些文章吸引更多的粉丝，而你们是为了抓住罪犯。”
郭琪琪和徐峰面面相觑，他们可一个字都没说柳飘飘坠楼另有原因，而这个顾虑一上来就说柳飘飘坠楼另有隐情，还说有罪犯，难道他知道什么？
看朱颜，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
郭琪琪：“你这么说什么意思，你认为柳飘飘坠楼不是意外？另有隐情？”
顾虑：“嘿嘿，有些猜想，虽然不能作为证据……不过我可以把它写出来……”
郭琪琪：“那你还不去写，抢个头条，上个热搜什么的。”
顾虑：“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想把这个猜想卖给你们……”
徐峰：“什么，你想钱想疯了。”
顾虑：“年轻人，不要这么说嘛，我给你们提供有用的，你们总得付我一点线索费吧，就像有人给我提供有价值的新闻线索，我同样要给他线索费。
这就是各取所需嘛。你们到时候破了案，立功得表演，我得点线人费。”
徐峰：“我们什么时候说过我们是来破案的。话可不能乱说。”
“嘿嘿，年轻人，我这双眼睛可是会看人的，你们就是冲着破案来的便衣警察，不然你们不会到这里来的。”
一直没有开口的朱颜说道：“好，看你的线索值不值钱。”
顾虑：“绝对值这个数。”
伸出一个巴掌。
郭琪琪：“五百？”
“五千，一口价。”
朱颜：“好，成交。”
郭琪琪：“朱朱，他…，你…”
她的意思是：朱朱，他就是个骗子，你不要上当。
可一想到朱颜还看不出是不是骗子吗？就把话咽回去了。
好，就听听这个顾虑能说出什么花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