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茫然无措伤心
抵达魔都以后，素素赶紧打了电话给妈妈，结果妈妈的手机是忙音，爸爸的电话始终无应答。素素茫然地站在机场，还是决定先回家。
拦了一辆车，一边发短信给么，告诉她自己的已经到魔都了，问了她医院的地址，却到了家都没有收到妈妈的短信回复。
赵阿姨倒是在的，看到素素很高兴。
“赵阿姨，哪家医院？”素素鞋子都来不及脱，便急急地问道：“妈妈的电话都打不通，爸爸电话没有人接，都不告诉我哪家医院。”说到后面甚至有点委屈起来了。
赵阿姨却诧异地看着她：“你奶奶进医院不是只有一家医院可以去么？”
素素经赵阿姨提点，脑中灵光一闪：“干部医院？”
“嗯”赵阿姨刚刚肯定她的回答，就看到素素蹬蹬蹬跑了。赵阿姨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这孩子，原来性子没有这么急的。”
像奶奶这样为国家奉献了一辈子的老干部，当然是除了干部医院不做第二想的，素素暗自骂自己笨，跑了出去，才发现这里的小区周围压根是没有出租车。在这个闹中取静的小区除了司机就是私家车，难不成自己要走半个小时吗？
就在素素下定决心，穿着高跟鞋走出小区的时候，妈妈的救命电话来了：“素素，你现在在哪里啊？”
“妈妈，我在小区里面呢，这里打不到车，”素素听出妈妈的焦急，心里面一紧。
“我们在干部医院，我让司机来接你，你就在小区门口等着，乖，不要动啊。”妈妈还是把她当成孩子一样嘱咐：“十分钟左右就到，千万不要乱走。”
“好。等等，”素素见妈妈要挂机了，忽然想起件事：“你们在哪个病房？”
“看我这个脑子，”妈妈自责了一句，说：“204病房。你等着。”
“好，”素素乖乖地走到小区门口，找了一个石凳静坐着。手机又陆续地收到了江樱染的短信，John的短信，Alex的短信，大抵就是让她不要担心了。
司机果然来的很快，这个是爷爷的专属司机。
“俞小姐，请上车。”司机一板一眼地帮她打开车门。
“嗯，谢谢。”素素拎着自己的小包包坐上车。
司机目不斜视，丝毫不为自己车上坐的大明星是自家领导的孙女惊讶。
街边的风景犹如浮光掠影，素素的心思却完全不在这上面。
“奶奶……怎么样了？”素素抱着期望地询问司机，明知道司机可能什么也不知道，但只是听到只纸片语的信息也会安抚她焦躁不安的心。
司机诚实地回答道：“抱歉，小姐，我不清楚。”
“嗯，”素素垂下了头。
司机从后视镜中看到她的神情，更有歉意了：“实在是非常抱歉。”
“没事的。谢谢你。”素素迅速抬起头，露出一个笑颜。
司机也沉默了下来。两人一路再无交谈，司机将她在医院门口放下，说：“俞小姐，您不要太担心了。”
“嗯，谢谢。”素素微微颔首，急匆匆地步伐泄露了她并不平静。干部医院很静，几乎没有什么人，这是专门为干部设立的特级医院。和素素自己开的“为民医院”这样的平民医院不同，这个医院几乎就是为了特权阶级设立的。
这里汇聚了顶尖的医生，顶尖的医护人员和顶尖的设备。
如果这里的医生说，奶奶没有几天了，素素的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掉下来。空旷的走廊里面，高跟鞋发出的声音特别的突兀，还有一丝凄凉。她站在204病房门口，门紧紧地闭着，里面隐约传来人声。她从小包包里面掏出镜子，小心地擦干眼泪，然后敲门。
“大概是素素来了。”妈妈的声音似在对谁讲话，然后脚步声由远到近。妈妈打开门，背着光，素素还是隐约看到妈妈的脸色不太好，眼睛很肿。
“你来了啊，”妈妈淡淡地声音中有一丝沙哑。
“嗯，”素素跟着妈妈走进病房，奶奶躺在那里，鼻上插着管子，闭着眼，像是睡着了。她轻声地问：“现在怎么样？”
妈妈的眼泪又快落了下来：“医生说不好！今天早上她去早锻炼的时候摔了一跤，没有跌巧，跌到了头，被隔壁一起做早锻炼的邻居送到医院。幸好抢救及时才没有就这么去了。”
素素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年纪大的人再小心防范也防不过时有遗漏。她看着床上静静躺着的奶奶出神，子欲养而亲不待就是这个意思吗？
素素想到自己打了爸爸的电话一直没有人接，便问：“对了，爸爸呢？”
妈妈叹了口气说：“他已经知道了，不过他现在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说稍后就赶过来。”
素素有些愤慨：“什么会议这么重要，重要到奶奶都这样了还开会。每天开会，开不完的会。”她平时对爸爸的工作很崇拜和敬仰，现在却因为伤心而有些口不择言了。
妈妈低下头，帮奶奶掖掖被角说：“是魔都通帝都的高铁又一次出现了问题，虽然这次没有人员伤亡，但是对于百姓是要给个交代的。”
“那关爸爸什么事！”素素极为不解，这个不是应该是高铁局的事情么？
妈妈颇为不屑地说：“他们又说是临时工……”
“能不能换个借口啊。”素素现在满心的怨气，如果他们勇于承担责任，爸爸就不需要为了安抚民众开这么久的会了（其实还是要的，作为魔都的主要领导人之一，这是无可推卸的责任，只是女人不讲理起来，你懂的……）。因为爸爸的确是有要事，素素也不能再埋怨什么了。
她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3点多了，看到妈妈愣愣出神的样子，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妈妈，你午饭吃过了吗？”素素她是在飞机上吃了一点，虽然吃不下，还是勉强塞了些进去。不过看妈妈的样子，就觉得她应该是没有吃过。妈妈和奶奶的关系很好，因为奶奶是个很通情达理的婆婆，加上两家人又不住一起，矛盾点就会降低很多，所以杜寒菊入俞家门这些年，婆媳关系一直不错。
妈妈转过头，细若游丝的说：“我不饿。”
“你总是要吃一点的，爸爸这阵子这么忙，你平时也要工作，就算请假也要操持很多东西……”素素心疼地说：“就是……就……之后会更忙，你的身体要好好照顾好。”之后便是奶奶的葬礼了，叫她怎么说得出口。素素眼眶又开始泛红了。
“嗯，那你去买点吧。”妈妈从善如流，见不得女儿伤心，素素说什么她都答应。
“好，我现在就去买，你要吃什么？馄饨？面？盖浇饭？”素素得不到妈妈的回应，便自己拿着小包包往外走，自言自语地说：“这里附近刚刚来的时候还看到有港式的，要不买点粥之类的，比较容易入口。”
走到港式餐厅，她才发现自己的墨镜和口罩都没有带。怎么办？她犹豫不定的时候，都已经站店门口了。
不管了，她昂首挺胸地走进店里。这家小小的港式餐厅在下午的三点除了闲散的服务员，却是一个客户都没有。
素素暗暗松了一口气。
老板一眼就认出了她，乐呵呵地迎了上来。
“请问您是鱼素素小姐吧？”
“嗯，”素素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可以给我一下菜单和外卖单吗？我有亲戚在旁边住院，帮我推荐一些清淡点的东西好吗，如果能做的快一点最好，我要打包回去。”
“有啊，有啊，您看，您要公仔面还是粥，我们煲的汤也不错。”老板在附近开店当然知道这里面住的都是干部级的病人，态度更是热络起来。
等到素素回到病房的时候，表哥苏成庚和表姐杜君诺夫妇已经来了。
第四十五章 家事私事人事（上）
“成成哥哥，君诺姐姐。”素素放下手中的食物，和苏成庚、杜君诺打招呼。
苏成庚和杜君诺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把她扯出病房。问了一番具体的情况，唏嘘不已。但是能做的就只有在老人最后的时间里面陪伴着她了。
“外公呢？”苏成庚是素素伯伯的儿子，所以称呼起来和素素正好相反。不过，能和叔叔一样同样拐走了老杜家的女儿，他自豪他骄傲。
“对哦，爷爷呢。”素素后知后觉地问，只顾着想爸爸怎么没有来，忘记问爷爷了。
苏成庚问这个呆头呆脑的小表妹就是白问，还是杜君诺回答他的：“外公在帝都，不过现在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
“诶，君诺姐姐，你怎么知道？”素素疑惑，他们不是刚到么，连苏成庚都不知道呢。
杜君诺对同样投来疑惑目光的丈夫说：“你刚刚在停车的时候，嬢嬢跟我说的。”杜寒菊是苏成庚的婶婶，又是杜君诺的嬢嬢，杜君诺从小就叫习惯了嬢嬢，嫁了苏成庚以后都没有改变叫法。
“嗯，对了，我嬢嬢呢？”素素问的是苏成庚的妈妈，就是俞鼎同的妹妹俞鼎蕊。俞鼎蕊热衷于绘画，对色彩有非凡的鉴赏力，在素素十岁左右的时候就已经去法国深造，现在艺术界享有一定的知名度——知名画家April.yu俞鼎蕊女士。诚然，她在艺术上是有了成就，但是她和丈夫的聚多离少，最后的结果就是失去了婚姻。不过俞鼎蕊并不遗憾，她依旧带着她的画板和一颗浪漫的心，周游世界，潇洒随性。彼时，苏成庚已经成年，不需要由父母抚养，他自己也足够争气，自己考入了巴黎第二大学。他当时的想法是希望能够把俞鼎蕊劝回来。可是当他到达巴黎第二大学以后，俞鼎蕊仅仅是帮他支付了学费，便离开了巴黎。
而杜君诺，这个一直跟在苏成庚屁股后面打转的青梅竹马，不想再等待，在没有告知苏成庚的情况下，和他在巴黎大学“偶遇”了。顺理成章的，两个人在一起，等到两人双双从巴黎大学毕业以后，便回国工作，毕竟苏成庚的爸爸还在国内。
素素对这个嬢嬢见面并不多，只是在过年的时候会看到，每次见到她都是那么优雅精致。
“妈妈，”苏成庚苦笑了一下，说：“她的电话是没有办法联络的，我已经发送邮件给她了，希望她能够看到吧。不然……”
素素明白他未完的话，不然奶奶会很遗憾的，奶奶对于小女儿自然是疼宠的，不然也不会养成俞鼎蕊这么随性的性格。而俞鼎蕊如果错过了见奶奶最后一面，对于她还有这么长一段路要走的人生，必将自责和痛楚伴随。
“妈一定会看到了。”杜君诺安慰他，挽住他的手。
“嗯，”苏成庚回望妻子，深情一片。
素素心生羡慕，虽然是杜君诺倒追苏成庚，但是既成夫妻，我中有你，你中有我，哪分得清谁在乎多谁在乎少呢。
“那叔叔一家呢？”苏成庚此时突然感悟到亲戚们分散在世界各地的不好了。平时常常会通过视讯联络，也没有什么不方便，可是一到了这个时候，老人家需要他们在身边的时候，心焦的恨不得用火箭把他们给载回来。
素素喃喃道：“可能妈妈已经打电话给过叔叔了吧。”
杜君诺给予肯定回答：“嗯，打过了，放心吧，他们也在回来的路上了。”
素素问：“也是妈妈和你说的？”
杜君诺回答道：“我问她的。”
素素想哭，为什么老杜家的女儿都这么靠谱，她是老俞家的姑娘……
二叔一家是在加拿大的，二叔、二婶。二婶是加国国籍的华裔血统混血儿，年轻时很美丽，让二叔在加拿大读书的时候一见钟情，就为人家留在了加拿大，还生了三个孩子。其中和素素最要好的是他们的小女儿——素素的四表姐。
因为四表姐的幼年是在国内长大，奶奶思念小儿子和小女儿，俞二叔又不可能将加拿大多年的经营全部抛弃，回国重头开始，光说国内的生活节奏他就接受不了，不要说挤破头抢饭碗了。所以就把小女儿送过来，以慰老人相思之苦。幼时的四表姐和素素玩的很要好，是四表姐到了要读小学的年纪才被送回加拿大的。她每年的过年都会随着二叔二婶来中国，春节期间就是四表姐霸占着素素卧房的时候。直到她工作以后的这几年才甚少回国了。
不管是俞鼎蕊也好，俞二叔也好，他们的结婚生子都抢在了俞鼎同前头。爷爷奶奶当时也只是小干部两枚，能力有限，又对小儿子和小女儿有所偏颇。供了小儿子去国外读书，把小女儿宠得任性随性，却再也无力帮助俞鼎同铺仕途了。
所以俞鼎同在魔都仕途并不顺利，杜寒菊嫁给俞鼎同的时候是他高攀了。杜寒菊跟着俞鼎同过了数年平平淡淡的日子，然后素素出生了。俞鼎同在从办公室里的打杂的也开始慢慢的接了一些文书的活，这个时候爷爷也升职了。俞鼎同在填写了入（党）申请书的时候，领导才发现这居然是爷爷的儿子。领导对于俞鼎同勤勤恳恳的工作状态比较满意，又觉得他不靠关系——其实是爷爷忙忘了，俞鼎同也不好意思提，非常难得，小幅度的提携了一把，便也成了小干部。
晚上八点多，俞鼎同也赶过来了。奶奶已经醒了，不过还讲不出话来，只是看着他们，眼中含泪，泪光中有不舍、有期盼、还有失望。她还没有看到丈夫和自己小儿子，小女儿。
素素受不得奶奶的眼神，偷偷地躲出去哭了两回。十点左右，杜寒菊便开始劝他们回去了。
“妈妈，我留在这里陪夜吧，你放心，我很惊醒的。”素素拉着妈妈的手说：“一有事我就立刻打你电话。”
妈妈打发她走：“你们回去吧，这里有我呢，反正局里面也没有什么事，我已经请好假了。”
苏成庚和杜君诺的假比较难请，要留着等奶奶的葬礼用。虽然大家都不想承认，可是，奶奶的模样已经明明白白告诉了所有人，她要走了，只是，她还在撑着难过的身子等，等到油尽灯枯，等不下去了，她才舍得闭眼。
素素衷心的祈祷俞鼎蕊快点回来。
俞鼎同本来也想留着，但是他开了一天的会，明天还要接受采访，也被劝回去休息了。素素一行人走到医院门口，正巧看到爷爷的车停下。
“爷爷，”素素眼睛发涩，却已经流不出眼泪了。相伴了一生的人，现在躺在医院里面，爷爷不知道有多难过呢。
爷爷看到他们也一怔，走过来：“她怎么样了？”
俞鼎同低沉地说：“妈刚睡下去，寒菊陪夜。”
夜很黑，昏暗的路灯下，素素觉得爸爸和爷爷的轮廓这么像，也许未来的有一天爸爸就会长成爷爷的模样。
“那……”爷爷迟疑了一下，说：“我还是去看看她吧。”
“嗯，”素素上前搀着爷爷：“我陪你一起上前，看一眼，你也回去休息吧，明天白天再来看。”
爷爷没有推辞，看一眼，只要看一眼就放心了。他挥挥手说：“成成，君诺，你们先回去吧。”他指指俞鼎同说：“你也是，先回去吧，那事我知道了，够你烦的了。素素过会我送她回去。”
第四十六章 家事私事人事（中）
素素陪着爷爷重游了一遍空旷的走廊，到了204病房。素素轻轻地敲敲门。
妈妈开了门，看到爷爷有点惊讶，小声地唤道：“爸爸。”
“嗯，”爷爷摆摆手，示意她安静，径自从她身边走入房间，素素刚刚要跟进去，被妈妈扯了一下。素素心里骂自己傻，人家老夫见老妻，自己跟进去干嘛。
爷爷背对着她们俩，在床头站了半晌，什么动作也没有，然后又默默地走了出来。
“走吧。”爷爷从母女俩旁边走过的时候扔下一句。
素素知道爷爷是和自己说，连忙跟上，又要搀扶爷爷，却被爷爷避开。他嘀咕着：“又不是七老八十了，哪要人搀啊。”
素素脸上陪笑，心里面说，您可不是前年就办了七十岁的生日宴了么。
坐上爷爷的车，素素见爷爷靠在那里闭目养神，也不敢打扰，从爷爷得知消息，又千里从帝都乘飞机赶回来，再舒适也是长途，爷爷年纪又大了，劳累才是应该的。
“下去吧。”素素在脑子放空的时候，家里就已经到了。素素看到这一群建筑物一愣，她并不想回父母家，这里换洗的衣服极少，大多是她高中时候穿的。不过她和爷爷并不算特别亲，平时有奶奶调和的关系才相处融洽，爷爷那种上位者的威严总让她有点发秫。所以爷爷把她送到父母家，让她下车，她只得乖乖地下车，半句反驳也不敢有。
她用钥匙打开门，发现俞鼎同居然还在厅里面的沙发上坐着，用笔记本在敲打着什么，没有睡。
“爸爸，”素素坐到他身边，发现俞鼎同在修改发言稿。
“嗯，”俞鼎同眼睛盯着屏幕又看了一会，才转过头，微笑：“你回来了啊，你房间赵阿姨一直有打扫，没灰的。床铺爸爸帮你摊好了，这个天不用很厚的被子，你要是冷了再拿条摊子，就在你衣橱的上面。”
素素猛地心头一酸，抱着爸爸的胳膊，眼眶就红了。自己在外面工作的时候，很少想到父母，而她在家的房间，父母却每天让赵阿姨都打扫。工作这么辛苦的爸爸，要赶去奶奶的病房，还帮自己摊床铺，而自己居然在病房里面还埋怨他。
“怎么了，哭什么呀，你奶奶年纪大了……”俞鼎同以为素素又在伤心奶奶的事，揽着她的肩膀拍拍她，却自己也哽咽起来。
素素擦了擦眼泪，扯出一个笑容：“我在哭我这么大了，爸爸还把我当小孩子，还帮我摊床铺。”
“你难得回家，爸爸当然要好好的照顾你了。”俞鼎同认真地说。
素素怕自己又在爸爸面前哭出来，立马站起来，说：“我先去洗澡睡觉了，爸爸，你早点休息。”
俞鼎同点点头说：“嗯，去吧，我把稿子再改改也去睡了。这新来的秘书文采不错，就是写的有点虚……嗯，这里……”
素素见他又沉浸在工作当中，也就不打扰他了，正准备回房间，就听到俞鼎同又叮嘱了一句：“对了，家里的淋浴器换过了，你水别开太烫，当心熟了。”
素素被逗笑了，回房间，努力坑出两件还能穿的内衣，就去洗澡了。临睡前，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机，调了闹钟到早上9点。
也许是累了，她沾着枕头就一觉睡了过去，却在早上六点被短信吵醒。
她迷迷糊糊地一看，神智顿时清明起来。
From薛珽飞：我已经到魔都了，你今天醒了打电话给我。
他真的来了。
素素捏着手机，说不感动是假的。计算时间，几乎是素素刚刚和薛珽飞说了奶奶的事情，他就赶着去买机票才应该是这个时间到的。
她毫不犹豫地按下拨号键。
“喂？”电话那头传来他的声音，隐约含着一丝沙哑和疲惫：“你难道现在还没有睡吗？”
“不是，”素素柔柔地说：“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自己这，钟点工没有偷懒，房间还蛮干净的。”薛珽飞其实刚刚进家门没有多久，这套房子就是当时他带薛月芜来魔都的时候住的那套房子，只是从可以赖在素素家开始，他就基本上不过来了：“难道你在陪夜？”
素素因为他的疲惫对他多了几分怜惜，解释道：“没有，我在爸妈这。妈妈在陪夜。你先睡一会吧，等你醒了打电话给我就可以了。”
薛珽飞微微笑道：“幸好我没有去敲你家的门，不然要吃闭门羹了。我说，你什么时候把你家的钥匙给我一把吧，我来魔都工作也方便些。”
素素瞪大了眼睛，这个是打蛇顺杆上么，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厚脸皮，什么叫来魔都工作方便些，说的他好像他来魔都工作都很不方便一样？对于诋毁她家乡的人，要一律打击严惩，她没有好气地说：“你不是有房子么？”
薛珽飞委屈地说：“没有你的香味……”
素素完全没有想到这样的回答，脸蓦地红了，只觉得耳朵鼻子都在冒烟。冷不丁的一句情话实在是有杀伤力。
“给我吧，好不好，我用香岛房子的钥匙和你换？”薛珽飞打定主意要磨到钥匙了，喋喋不休地说：“那我再加上魔都房子的钥匙好不好？”
“我……我要这么多钥匙干嘛？”素素哭笑不得。
“你可以住我住过的地方啊。”薛珽飞理所当然地说：“就像我想住你住过的地方一样。”
素素心软了下来，他的直白，他的理所当然，他的理直气壮，让她想起了一句话。Lovingyouislikebreathing.HowcanIstop？（爱你就像空气，叫我如何停止？）
薛珽飞是不是如此爱她呢，她偷偷地笑了。
“怎么了？”薛珽飞听这边又没有声音了，颇为委屈：“这么优厚你都不给我啊？”
“给给给，”素素似哄个小孩子般地说，男人有时候还真的很孩子气，尤其是挑中素素的软肋，装可怜，装乖，装萌，彼时素素就会心软。
“好，那你明天，不是，今天给我。”薛珽飞不意外素素会答应，素素很吃这一套，当然了，他就是很可怜很委屈的！他要趁胜追击，免得素素只是敷衍他。
素素快点答应他，再下去没完没了了：“知道了，你先去睡觉了，然后，早上看到你，我就把钥匙给你好不好？”
“好，我只要睡一会会，你什么时候方便了就打我电话，我就立刻过来。”薛珽飞得到保证心满意足，又恢复成关怀素素的保护伞模样。
素素心头温暖不已，软软地说：“好，我也再睡一会。”
挂了电话，素素闭上眼，却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也睡得并不安稳，半梦半醒之间，隐约听到开门的声音，应该是爸爸去上班了，睁开眼睛，看看时间，已经八点半了，也就彻底醒了。
衣橱里面大多数她不喜欢了的或是过时的衣服，她心爱的衣服早就被带到自己的房子里或者是香岛去了。素素找了一件字母卫衣，一条牛仔裤，扎了个马尾，对着镜子照照还算正常便走出房间。
赵阿姨在洗碗，见她出来了，说：“桌上有早饭，先生刚刚吃好已经去上班了。”
“嗯，”素素见桌上摆的都是她喜欢的早餐，微微地感动。
吃好早饭，她还是没有电话给薛珽飞，怕吵醒他，而是选择了发信息，把地址发送给他。没有想到薛珽飞的电话很快就来了。
他说：“傻瓜，还好我调成了铃声，不是叫你打电话的么？”
第四十七章 家事私事人事（下）
约了10点在医院门口，素素到的时候，就看到薛珽飞已经到了。他穿着白净的T恤衫，淡蓝色的直筒牛仔裤，一双板鞋。非常干净的装扮，清清爽爽。
“走吧，”素素对于薛珽飞平日里面型男的装扮无异议，但他今天的打扮和她很相称，让她很满意，因而主动牵起薛珽飞的手。
“等一下，”薛珽飞靠近她，微微笑着低下头。
素素诧异地瞪大眼睛，这里是医院门口诶！她正要说什么，薛珽飞从她的头上拿下一片花瓣，说：“好了。”
素素又羞又气，扭过头，就往医院里面走，这个家伙，肯定是故意的。
“怎么了？”薛珽飞跟上她，拉起她的手。
素素挣了一下没有挣开，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薛珽飞在她脸上偷香了一下，笑道：“别生气了。”
素素左右看看，走廊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拉着的手扯了扯，说：“到了奶奶跟前你可别这样。”
“嗯，”薛珽飞的神色虽然平缓，拉住她的手紧了紧，他也有些紧张吧。意识到了薛珽飞的紧张，素素反而没有昨天这么郁结了。自己早上起来的时候，神色有些凄苦吧，难道薛珽飞刚算是在安慰他？
他怎么可能这么细心，素素自己否认了这个推测，不过她心情好了不少却是事实，就当他误打误撞吧。
病房的门今天是开着的，素素就径自拉着薛珽飞走进去。
“素……”杜寒菊看到薛珽飞，眼睛都直了。
“嗯？”奶奶醒着，躺坐着，看到素素拉着男孩子（老人家心里就是男孩子……）的手进来，不由得露出了笑：“素素，你来了啊，快过来，给你吃巧克力。”说着把自己手中的巧克力一递，只是奶奶的手没有力气，只是往前略送了一送。
素素连忙说道：“奶奶，我不吃。”
不对啊，奶奶为什么在吃巧克力？“妈妈，奶奶为什么在吃巧克力！她有糖尿病诶？！”素素转向还在看着薛珽飞发傻的杜寒菊，用力地挥挥手：“回来啊，回来。”
“俞妈妈好，奶奶好。”薛珽飞欠欠身，递上果篮，非常歉意地说：“这次赶回来太急，所以什么都没有买，这份果篮还是临时在路口买的。下次一定补上。”
他微青的下巴和隐隐泛青的眼圈就让杜寒菊知道他所言非虚，也知道他是为什么才这么急，心中是领着他这份情的，颇为大度地说：“没关系，人来了就好，辛苦了。”杜寒菊唯一怨念的是这位是不需要自我介绍姓名年龄之类的，少了自我介绍这个步骤真的少了很多做丈母娘的乐趣啊。
薛珽飞露出一个笑容：“不辛苦的，能陪素素一起过来，希望奶奶看到我也会高兴些。”
“嗯，会高兴的。”
“妈妈！”素素见两人居然聊起来了，只得转过头说：“奶奶，你怎么能吃巧克力呢。”
“傻孩子，奶奶没有多少日子了，医生说，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奶奶露出了一个笑容，却让素素一下子意识到自己问了傻话，因为奶奶的一个笑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诶？”奶奶愣了，笑容更加灿烂了，眼泪也跟着一起下来了：“傻孩子，怎么说哭就哭呢，来来来，不哭，到奶奶这里来。”
素素扑在奶奶的怀里，哭得泣不成声，说不清道不尽的委屈。这个世界，被疼宠的这些年，终于有个人要故去了，怎么舍得，怎么能放下。
“奶奶，你不要死，不要死好不好，”素素口不择言，孩子气地抱着奶奶不撒手，眼泪把奶奶的浅蓝色病号服都打湿了，留下了一块深蓝色的水渍。
杜寒菊心中大恸，转过身去抹眼泪，只见薛珽飞也是一脸哀伤怜惜地看着素素。薛珽飞和奶奶是第一次见面，当然不可能有什么孺慕之情，他的所有感情是来自于素素的，因为素素难过他才难过，冲着这一点，杜寒菊对薛珽飞多了几分认可。
“好好好，乖，别哭，别哭，奶奶一直陪着你，陪你出嫁，帮你带孩子。”奶奶见孙女这么伤心，也跟着泪流满面，口中哄着她，许下了谁都知道不可能实现的承诺，也许这是她这一生撒下最美丽的谎言。
“奶奶，”素素仿佛心里面破了一个洞，怎么填都填不满，听着奶奶的话，却是哭得更加厉害了。
薛珽飞上前一步，把素素揽进自己的怀里，抚摸她的头发，安抚她的情绪。素素哭得浑身无力，被薛珽飞半抱半扶着出了病房。
“不要让奶奶太伤心了，”薛珽飞在她的耳边低声说着，素素显然把这句听进去了，慢慢地停住了哭泣。
“叮——”走廊尽头的电梯适时地响了。素素擦了擦眼泪，看过去，是二叔一家来了。二叔还拖着行李箱，显然是刚从机场过来的。
二叔一家从加拿大过来，居然比薛珽飞还晚到魔都，倒并不是说二叔不孝顺，只是他们一家已经适应了加拿大闲适和慢节奏的生活，在素素看来，他们什么都比人家慢半拍。
“素素啊，你奶奶怎么样了？”二叔见素素刚刚哭过，眼睛肿的和核桃似的，紧紧地盯着她，就怕来不及见奶奶最后一面，连明明房间的门开着，却走进去求证都不敢。
“没事，奶奶在盼着你们来呢。”素素勉力扯出一个笑容，向薛珽飞介绍道：“这是我二叔，还有二婶，四表姐。”
“二叔，二婶，四表姐。”薛珽飞一个一个打招呼，态度谦和有礼。
虽然四表姐对薛珽飞很感兴趣，但这次主要是看奶奶，就先跟着父母进了病房。素素站在门口没有进去，怕自己再哭。果不其然，病房里又传来二叔饮泣的声音。
“爷爷年纪也大了，我们让他下午才过来。爸爸去开会了，今天有个很重要的新闻发布会，他说开好会就赶过来。我表哥表姐他们应该到了，怎么会还没有到呢，过一会打电话催一催，不知道小嬢嬢联系上了没有。奶奶晚年一直在盼小嬢嬢能回来，可是她一走十几年，回来的次数两个手都数的过来……”素素絮絮叨叨地说着，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薛珽飞跟在她身后，体谅地听着她漫无目的地说着奶奶和她的事情，记忆颠三倒四。
大家轮流陪夜，奶奶是在三天以后的凌晨，突然停止了心跳。陪夜的是俞鼎同，他被心电图的警报声惊醒，奶奶在睡梦中，故去了。任凭医生再抢救，也没有能让奶奶睁开眼。
所有的人都有了心里准备，这几日已经将眼泪哭干了，此时心中悲痛万分，脸上却都是木木的。抬尸的工作是爸爸和二叔做的，素素看到奶奶干瘦的身体，爸爸抬头，二叔抬脚，就把奶奶给抬了起来。听说有种说法人死后会轻一些，因为灵魂离体而去了，不知道是真是假。
入了太平间，走了数道程序，送到殡仪馆火化。苏成庚接了一个电话，回来以后，脸上青一阵紫一阵，最后还是咬着牙，满怀歉意地对俞鼎同说：“大伯，我妈，她回来了。”
“她还回来干什么？”二叔气了个倒仰，这个妹妹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亏妈还最宠她，妈走的时候，每天都在问，有没有联络到你们小妹啊，后来他们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妈看他们的表情尴尬也就不问了，只要听到门口响，肯定会张望张望。
“妈已经到机场了。”苏成庚硬着头皮说：“我把地址给她了。”
俞鼎同不声不响，该干嘛干嘛，装作没有听到，他对小妹也是有怨气的，只是身为大哥不好发作。二叔则不同了，看到俞鼎蕊就给了她一个耳光。苏成庚也不敢护着，这事，俞鼎蕊确实是应该受的。
俞鼎蕊毫不闪躲，哀哀切切地说：“二哥，你打我吧，是我不好。我……都是我最近在忙……”
她这么一说，二叔反而不再打了，冷冷地说：“我不打你了，有什么话，你留着和妈解释吧，妈一向最疼你，你一哭她什么都答应你。你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我想你这么忙，她肯定也会谅解的。”带刺的话语让俞鼎蕊心里更加难受起来，哭着跪在了地上，心里面悔恨和悲伤几乎将她淹没。
苏成庚见她哭得要在地上软成一团，毕竟不忍心，将她扶了起来，安慰道：“妈，你别太难过了，奶奶没有怪你的。”
“她不怪我我才更难过……我对不起她……”俞鼎蕊伤心欲绝。
素素这时候只是冷眼旁观，如果她早回来，奶奶想必走得会少些遗憾。人死为尊，奶奶临终的愿望，只是想见她一面，她没有来得及回来，现在哭有什么用。奶奶身体是真的垮了，一直耗着耗着，每天虽然笑着，可是身体的衰竭却是难受的，奶奶就是不肯走，要等着等着，却没有等到。
“向奶奶送别吧。”薛珽飞递来鲜花，眼中有着担心。
素素却是露出了一个久违的温柔的笑容，接过鲜花——逝者已逝，生者坚强。
第四十八章 被赶出家门了
在奶奶的葬礼，头七过掉以后，薛珽飞就向薛家众位长辈告辞了。他的假期已经比素素想象中多，同为明星的素素能够了解，这肯定是薛珽飞将自己的工作行程一再压缩的结果。俞鼎同倒是想再三考察这个准女婿，偏偏不得空。而杜寒菊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半点没有苛责他，反而待他极好。
苏成庚因为俞鼎蕊的关系，在除了妻子面前全部都伏低做小，仿佛像在为母亲做弥补一般，自然也不会表现出大舅子的魄力。四表姐对薛珽飞只有好奇崇拜的份，哪敢落半句狠话。所以薛珽飞童鞋就完全没有来自素素娘家的压力，什么人家说的，如果你对我家素素不好，我就生吞活剥了你，这种话，他是半句都没有听到的。
不过他也不敢对素素不好，素素的眼睛一瞪，他就骨头都酥了，乐呵呵地跟在她身后转悠。
自奶奶走后，素素有了“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感慨，想留在魔都多陪陪父母，结果反而被杜寒菊赶了出去。
杜寒菊的原话是：小姑奶奶，我都请了这么多天假了，我局里的事情虽然不多，累积起来也够我呛的，我可没空陪着你，你打哪来回哪去吧。别说我了，你爸他更忙，没人有空陪你，所以你也去忙把，省的我回家就看到你闲着晃悠，心里烦。
这话说的，可伤人心了。于是，被伤了心的素素当天就飞回了香岛。父母当然不是真的看到她烦，只是除了这一句，句句都是大实话。他们是真的颇忙，素素当确认到父母一点也不如她想象中的孤寂，也就不在家啃老了。
素素刚回香岛没有两天，江樱染就通知她，帮她接了一档宝岛的综艺节目，这次只是当嘉宾，也就是偶尔被调侃两句，调侃人家两句，大多数时间只要坐在那里拍拍手就好的角色。素素还在奇怪问什么江樱染会帮她接个通告直接接到宝岛去，毕竟她现在住在香岛，总是以香岛的通告优先的。不过接着往下翻到按照时间排列的行程表，才发现接下来的时间是要陪同周岽去日本做宣传。
难怪要去宝岛，恐怕和周岽一起去日本做宣传是重要事情，而宝岛的综艺节目就是江樱染顺便插进去维持她在宝岛的人气的吧。
江樱染的工作安排起来一向是周密的，这点素素放心的很。说起来，像她这样知名度颇高，又有几部代表作的演员，没有去过日本这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并不是说宝岛、香岛、大陆不如日本，但是日本的娱乐圈发展在亚洲都是顶尖的，不得不承认小日本对于明星的整体造型，包装，宣传乃至规划拥有一套非常完整的流程。这是中国娱乐圈远远不及的——要成名的这么多，谁管你小明星死活。而日本的娱乐圈更注重于从明星的青年期，甚至是幼年期就开始培养。
一个中国人如果要在日本拥有大批量粉丝的机会是一件极困难的事情。因为日本对娱乐业的保护相当周密，甚少被外来文化倾入，所以中国人要在日本走红，没有特殊机遇是很难办到的。多年前曾经有一个奇迹的人物，她的红颜早逝，在娱乐圈的发展史上留下了刹那芳华，也正是因为她的早逝，所以她的名字更深刻的留在了人们的心目中。她是在人生巅峰的时候离开的一代歌后——邓丽君。
首先日本人对视觉方面有相当高的要求，就是说一定要是俊男靓女。普通的俊男靓女还不行，因为娱乐圈中最低要求可不是就要长得周正么，长得周正的再打扮打扮，甭管谁都人模狗样的。那必须是特别俊和特别靓的，像黄小明，林芝灵等等。周岽是个例外，他只符合了第二项，他的走红在整个亚洲都是例外，居然还一红红了这么多年。
第二项当然是要有一技之长了，他们可以对自己人宽容，偶像派的没演技，演技派的长得丑，但是对于泊来客，要想得到他们的认可，光光只有一张脸是不行的。
第三项，是属性相符。这个就要靠运气了，磁场相合，属性相符这种事，谁也说不准的。有很多明星，有才有貌，就是红不了，就是俗称的没有星运。日本民众喜欢的女性一种是知性型的，犹如当年的松岛菜菜子，林芝灵等等、还有一种是性感的，举例就暂时不举了、还有一种就是可爱型的，那种纯真可人的外表，最好还带点天然呆的属性。这种就是为素素量身打造的，这才是公司为什么对素素去日本宣传还是比较有信心的原因。
这次公司安排素素去日本，未尝没有先让她在日本混了脸熟的意思。尤其是跟着周岽一起过去，以周岽在日本的人气来说，只要素素不要太蠢，收益必然非凡。素素当然不蠢，她只是有点呆而已，在工作上，她的表现极少让江樱染失望。所以她在机场和周岽一起向日本粉丝展现出甜美笑容的时候，不意外的虏获了几颗小小的芳心。
“诶，这是谁啊，长得还挺可爱的。”
“你傻了啊，不是周岽新的专辑MV的女主角嘛，叫做鱼素素，听说在宝岛也很红哦。”
“哦，对哦，我在《kuma》的杂志上有看到过一次她的报导诶，照片比本人好看点。”
“废话嘛，照片都有做过后期啊，不过本人也不差啦，侧面和北川景子有点像诶。”
“哪有像，她怎么能和景子比。”
“就这个角度啦，你从这边看，对、对啦，就这边。像不像，像不像？”
“好吧，是有一点点啦，诶，我记起来了，她就是代言中国B.B.Y的那个嘛。我妈妈都有用那套新出来的护肤品。”
“哦，原来是她啊。”
“为什么我总觉得她还有什么事呢？”
“你忘记了啊，她是薛珽飞的女朋友！”
“啊，对了，我前两天还在娱乐版上看到过这个新闻呢，人和名字没有联系在一起。”
“就说你不聪明。”
“我还是想起来了啊。”
“那是我提醒你的！”
一群小女孩们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还不忘把手中举得牌子不停的挥舞，企图引起周岽的注意。
周岽自是表达了一番对粉丝们的感谢，请助理们说明了明天签售会的时间，以及在保镖开道下携素素离开了。
“人多得像鱼一样啊，”素素心生羡慕，回头看看人潮汹涌，拍拍胸口，要不是保镖照顾，差点就被挤走了。
周岽见她艳羡的眼神，笑道：“他们可不像鱼，你可是美人鱼，要拿出点气势来。”
素素睁大了眼睛说：“我是鱼美人，可不是食人鱼，要什么气势呀。”
“呃，”周岽见惯辩才无碍的女人，难得被一句话堵住，语塞半晌，笑了出来：“你是鱼美人，日本这个地方吃的就是鱼多，小心被煮了、烤了、切成生鱼片哦。”
素素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她不就随口反驳了一句么，用得着这么咒她么。
陪同素素来日本的不止有Joe，江樱染这次也一起来了。素素一直怀疑是她想来购物所以才假借工作之名跟来的。上次韩国她没有去，素素足足被她念叨了一个多礼拜，她是想不通为什么又代购的网站一定要跑到当地来购买。
江樱染对此很愤慨，代购的网站和亲自满足购物欲望是两码事，两码事好不好！
素素反而觉得，网上购物是双重欢乐，一次是下单的时候，一次是收到的时候……
第四十九章 生者继续工作
签售会是在明天，素素下午抵达日本应该来说还是比较空的，但是在江樱染和李茜两个人兴高采烈地去逛街的时候，她却悲催地在酒店的套房里面恶补日文。当然只是一些常见的打招呼的话，正儿八经的新闻发言自然是有翻译代劳的。
作为一个敬业的艺人，要拉近和粉丝们的距离，或者粉丝们的欢心，尤其是走亲民路线的素素，一刻也不可以懈怠。如果稍稍不注意，就有可能会被无良的小报报导成心机深沉，善于伪装，为人倨傲等。
所以当江樱染提出让她恶补几句打招呼的日语时，她毫无异议。
“哦哈哟，空吧哇……”素素一边对着镜子露出笑容，一边调整口型和微笑的角度力求完美。
一直到了晚间，周岽打电话到她的房间，说带她去吃日本料理才算特训完成。
素素随手扎起马尾，出门就看到周岽和方文水等在门口。
“慢死了。”周岽抱怨着。
“女孩子本来就比较慢啊。”素素不长记性地反驳，成功被敲了一下，发出“呜”的声音。
方文水在旁边偷笑，周岽都是要做爸爸的人了，脾气可没有好多少。没错，他的小妻子在年前查出来怀有身孕，预产期在今年的七月，就是说周家要多一个巨蟹宝宝了。周岽和他的小妻子结婚跌破了很多人的眼镜，毕竟在大家的心目中还是期望着双J恋的。但江樱染第一次见蔡依琳，排除掉见天后的紧张以后，就知道这两个人是没有指望了，他们看对方的眼神太过于熟稔，就是纯粹看朋友甚至是家人的那种眼神。
或许他们曾经可能是恋人，或许不是，只是这已经不再重要了。
像周岽这样的大男子主意，从他的小妻子怀孕开始，周岽严令暂停她的所有工作，专心在家待产，让周妈妈等着抱孙子。所以他只适合娇小可人的菟丝花，蔡依琳这样事业蓬勃发展，不可能为他停掉事业前进道路的女人，注定只能是好朋友了。
“我的牛肉，”素素咬着筷子，眼睁睁看着周岽刚刚烫熟的牛肉给抢走了：“太过分了。”
“谁叫你在发呆啊。”周岽恶意地瞅着她，把牛肉放入嘴中，故作陶醉状：“哇塞，真好吃！”
“可是，这是放我这一边的啊！你那里自己有！”素素据理力争。
“一个锅子才这么大，那里有我这边你这边的啊。想吃当然可以吃啦。”周岽看素素生气，小猫眼瞪圆就特别有趣，逗她可以让心情变好，那些会场布置，音响调配等等烦人的琐事也不这么让人焦躁了。
素素不和他理论，反正周岽都是歪理，说的还特别理直气壮，她就去撩周岽这边的牛肉。周岽也不阻止她，见她一口塞进去，烫的皱起眉，眼圈发红，笑得直抽抽。
旁边的服务员见状连忙拿来冰水，让素素感受了一把日式服务的妥帖。日本的服务比韩国要有礼貌很多，而他们来的这样的餐厅更是比较高档的，有半跪式服务。周岽开始还以为素素会不习惯，没有想到素素适应良好——她本来就是封建朝代出来的，哪里有不适应的。
周岽虽然偶尔喜欢逗她，但是对她倒是真的不错的，也没有想过要饿着她，帮她夹了一筷子牛肉，平铺好，晾凉。
素素小声地道了谢，品尝着神户牛肉，歪了歪头，问：“是不是明天的签售会有问题？”
“嗯？怎么会这么想？”周岽停下了筷子，看着她。
“因为你看上去心情不好啊。”素素说，用手指把眼角往下耷拉了一下，说：“是这样的。”
“噗嗤，”方文水一下子笑了出来。
素素疑惑地看过去，自己说错什么了么？
方文水忍俊不禁：“阿岽不是一直是这个样子的么。”
素素摇摇头说：“不是啊，他不开心和装酷还是不一样的。装酷是这样的。”她做了一个横眉冷目的表情，虽然她的脸和周岽没有一点相似，但是架不住人家模仿能力好，观察力佳啊，一眼望去居然还真的有几分神似。
周岽抿了抿唇，掩住笑意，她的表情充满了喜感，想到她刚刚说的“不开心和装酷还是不一样”的说法也好奇起来：“那不开心呢？”
素素没有回答，而是用实际行动来表达。她耷拉下了眉眼，仿佛低气压围绕着一般。这些个在周岽脸上几乎没有差别的神情，在她的脸上就能很明显的看出了区别。
周岽心里面很想笑，但是这个丫头这么编排他，他又不想让她得意，故作生气状，嘟囔：“哪里有这么夸张？”
方文水就没有顾忌了，笑得直抽抽：“艺术，艺术是需要加工的，太像了。”
素素笑眯眯地接受了夸奖，看着方文水说：“还是方老师明白，方老师，你真是我的知音啊。”
周岽见两人欢快，酸溜溜地说：“方老师可是很多小女孩的知音。”
方文水才不和周岽计较，乐呵呵地说：“我就喜欢做素素的知音，小素素啊，你告诉方老师，你喜欢什么样的曲子，方老师帮你写词，你回去找你家那个很厉害的经纪人，让你们公司给你出唱片，方老师帮你量身打造曲子。”
这个话说出来，素素一惊，周岽也诧异地看着他。
方文水摸摸鼻子，反问道：“怎么，不行么？我方文水的词可是很多人抢着要诶，你们什么表情？”
素素连忙说：“方老师的词那是超棒的，能够有荣幸得到方老师的词，我是想都不敢想，所以才呆住了。太有惊喜了嘛，谢谢方老师，晚些我就和染染说。”她要是再不开口，恐怕就要得罪人了，所以这个马屁拍的嗙嗙响。
方文水乐眯了眼：“对嘛，没事没事，举手之劳。”
周岽对方文水的工作不置一词，两人虽然是是好友，更是合作伙伴。但是方文水既然决定帮素素写词，只要不耽误他们的工作，他就不会有反对意见。但是方文水的态度让他多了些嫉妒：“喂喂喂，那个谁啊，帮我写词的时候你怎么没说是举手之劳啊？”
方文水嚷嚷道：“你是漂亮的小女生吗？刚刚谁说小女孩都是我的知音啊，素素就是我的知音怎样？”
素素看着两人斗嘴，掩口笑，她和方文水的目的其实是一样的，都是想让周岽摆脱郁闷。方文水闻弦知雅意，相当配合，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两人确实是知音。
方文水回过头，问道：“对了，素素，你还没有说你喜欢那种曲风呢？”
素素没有想到他们两个讲到一半方文水会突然问她，脱口而出：“我喜欢昆曲。”
方文水皱起了眉：“昆曲？”
周岽瞥了眼素素，嘴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不管他还是方文水，此时都认为素素在特意地讨好他们，因为世人皆知周岽对中国风的喜爱，昆曲这种传统的中国戏曲，当然会引起周岽的注意。
素素看到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他们两个不信，也罢，不信就不信吧，她自己知道没有说谎就行了。就算方文水因此而觉得她谄媚讨厌她，她也不改初衷。本来方文水帮她也词就是一时兴起，真的不帮她写，她除了难过两天应该也没有什么。话是这么说，只是，被人误解的滋味，还是让她有点点伤心……
方文水却不见得会放过她。方文水在对于诗词歌赋的文化底蕴是不仅仅是有火候而已，长得丑可是胸中有乾坤啊，不然怎么能做周岽的御用作词人呢。
他含笑道：“素素，你喜欢哪首啊？”
第五十章 唱《春花江月夜》
“我喜欢《春江花月夜》。”素素微笑道。当时受到张一谋的邀请，拍摄《弹痕》，她特地研究了张一谋的拍摄风格。因为张一谋的骨子里就有一种中国古典的浪漫情怀，所以他的作品偶尔会带出来古风让素素感到很亲切。
曾经在2008年奥运会开幕式上有一段昆曲，是唐代张若虚的诗《春江花月夜》，她在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彻底被惊艳到了。那是两名昆曲演员正在画纸上抚琴吟唱，画纸两侧的画卷上呈现出一幅幅古代侍女图。那种意境悠悠，那个唱腔轻灵，引人浮想联翩。唐诗瑰宝与中国戏曲之母的完美结合。
但是这首《春江花月夜》引起的争议也不少。
方文水听到素素说《春江花月夜》的时候，眼神就已经冷淡了下来，他心底已经认为素素在说谎了。因为那首在奥运会开幕式上表演的《春江花月夜》目前可以称之为昆曲的，只有开头四句，这四句才是用昆曲唱出的，根本不能称之为完整的曲目。而让大众广为流传的并且高度评价的那段空灵女声演唱只是用古曲配上古筝乐唱出来的，更加不能称之为昆曲了。
周岽当然也知道这个，他面无表情，自顾自的吃东西，就像这件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方文水沉吟了半晌，客气地说：“哦，这还不错啦。”言语中已经有敷衍的意思。
素素低下了头，也不开口辩解，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辩解的，方文水又没有明着说不信她。实际上大多数的宝岛人都是这样的，面子上过的过去就行，其实心里面怎么想的根本就不会说出来。素素的筷子在碗里面拨弄了两下，眼角耷拉下来，有几分可怜兮兮的摸样。
周岽略略抬眼瞟了她一下，说：“唱两句来听听。”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在沉寂下来的房间里面听得很清楚。方文水有点意外。
素素愣了愣，才嫣然一笑。她用茶水漱了漱口，才启口曼吟。方文水看到她漱口的动作，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欣赏，只有真正尊重昆曲的人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她到底是真的喜欢还是装腔作势，他拭目以待。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潋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她的眼神灵动，眼中宛若唱词一般波光潋潋，唱的是昆曲的调子，手指也在不经意间捏成了兰花状，自然地摆动。
方文水的表情逐渐凝重起来，随着素素依然不停歇地往下唱着：“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他的眼神逐渐地放亮了。这段词据方文水所知是没有人谱过调子的，网路上也没有流传过类似的曲调。而素素偏生就唱出来了，还唱得似模似样的。这已经不是让方文水刮目相看了，而是推翻了他自以为是的认知，让他刚刚的作派像一个笑话。素素只是比张一谋的版本多了四句，然后她就停住了，喝了口茶润润喉。
因为这些年的缺乏锻炼，她自觉离她的鼎盛时期相差甚远，加上方文水的态度让她有些紧张，发挥的并不好。素素低下头去，不敢看方文水和周岽。
方文水对艺术的追求并不拘泥于自己的面子上面，他一把拽住素素的手，让素素吓了一跳。方文水问：“这是你谱的调子？”
素素害羞起来，这是她根据旧时一些听过的调子改的，不过在这个时代，这些调子早已失传了。她改动了大部分，也是配合了现代的一些昆剧的风格，要说是她谱的也没有错。她脸上飞霞，承认道：“嗯。”
周岽也没有想到素素居然有这等本事，疑惑道：“你会谱昆调，唱昆曲，怎么连唱首歌都酱难？”
素素对于周岽不知为何就要放松很多，可能是年龄更加接近的关系，让她对方文水不敢放肆，而对周岽就不服气地说：“我会唱昆曲啊，昆曲和流行乐不一样嘛。”
周岽仔细回忆素素的发声习惯，的确是和普通的歌唱不同。他为了自己的音乐之路涉及过很多的领域，昆曲也是他曾经修习过的项目之一，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而现在素素提到了，他自然就了悟了过来，这个果然是昆曲的发声模式。
方文水倒是服气了，他心里知道自己的态度不佳，还误会了素素，愧疚起来，对素素笑得一脸灿烂：“素素啊，你的曲子唱得真不错，没有想到人美曲更美。又美又有才华，简直才女啊。”他生得丑，笑起来更是一脸的猥琐，就像变态的大叔哄骗小妹妹似的，溢美之词毫不吝啬地往素素身上倒。
素素直视了方文水三秒钟，败下阵来，不敢再看方文水那张菊花脸，微笑的脸都有点僵硬起来。
周岽受不了地开口道：“行了，方文水，你吃你的吧。素素，如果你要出唱片，在宝岛可以考虑和我公司合作哦。”
素素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表现确实不错，周岽绝对不会这么说。他是一个音乐人，一个生意人，不做亏本生意。也如果不是因为周岽刚刚叫她开口唱一段，她是没有机会获得方文水的认同的。所以她心甘情愿也大大方方地说：“是，阿岽，我的第一选择就是你哦。”
周岽凝视的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露出一个微笑。
方文水不甘寂寞地开玩笑道：“喂喂喂，不要当着我的面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还眉目传情，太过分了。”
周岽和方文水多年的老搭档了，这种时候，一定要吐槽他的：“方文水，你一个大男人做这，这里只有一个女孩子，我不看她难道看你么？别说你长得丑，就是你长得好看些，和我差不多，看了这么多年同一张脸也腻掉了好不好？”
“你说的什么话啊，你这话是人说的嘛，你过河就拆桥哦。厚，我懂了，你已经嫌弃我年老色衰了。你这个负心汉！”方文水见素素乐不可支，更加拼命耍宝，以揭过这一段，省的让素素心有芥蒂，不让他帮她写词——听过素素的昆曲唱腔，他就不是单纯的想气一气周岽或者是帮这个小女孩一把了，而是真真正正的想要在她的身上进一步发挥自己的才华。
其实方文水是想多了，素素的心思很单纯，她喜欢，她在乎的是方文水的看法，而不是是否为她作词作曲而已。
第五十一章 签售会开始了
签售会的当天，一直困扰周岽的小问题，例如灯光音效等等已经解决了，在日本人严谨的工作态度下，以周岽的挑剔也无话可说。而且周岽和他们并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周岽的要求他们向来是清楚的，只是在周岽一年又一年的精益求精让他们应接不暇，不过经过调整以后就顺利完成了。
周岽这么多年雄霸亚洲歌坛并不是说说的，当素素看到周岽的签售会现场时候，对着宛如小型演唱会一般的舞台露出毫不掩饰的惊叹。自动的升降台，顶尖的七道环声音响，华丽的舞台设施，至于灯光，素素很疑惑，他是打算把签售会办到晚上吗？
周岽见着素素合不拢的小嘴得意起来，低声地为她介绍了一番舞台的设计师，设计理念和花费，成功地看到了素素崇拜的眼神。
他们是从特殊通道进入后台的，素素偷眼看到主通道上面密密麻麻的人，狠狠地打了个寒颤，这个要签到几时去，手要断掉的吧。
时间差不多了，素素在后台听着主持人插科打诨，虽然听不懂，但台下的观众连连的笑声，主持人应该是很有趣的。素素莫名的有些紧张起来，抬眼看了周岽，周岽面无表情。素素突然觉得装酷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一直保持面无表情多难啊！
“我的脸上有什么？”周岽小声地问，在签售会以前不能出差错。他下意识地想伸手摸自己的脸，又因为打了一些粉停在那里，看上去很纠结的样子。
素素笑了出来，忙说：“什么都没有，很好，很完美。”
“哦，”周岽应了一声，表情还是有点不安。素素觉得，他应该也是有点紧张的吧，知道了周岽的心情，素素反而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升降台缓缓升起，周岽对素素安抚地一笑，素素顾不上看周岽的表情。眼前的世界越来越大，全部都是黑压压的人，一个一个带着兴奋狂热激动的表情。她甚至看到了举着她名字的牌子和她的大幅海报。公司想来花了很多心力在上面，在这里组织了一部分的鱼丸来参加周岽的签售会为她撑场面。
想到这里，素素满怀感激，看向众人的眼神更是温柔如水。
一个个笑意盎然的面孔，一声声阿里嘎多，每一个崇拜的目光，素素坐在周岽旁边，见证着周岽在日本有多受欢迎。
“你好，鱼素素。”生硬的问候，来自于一个日本的小女孩。
“咦，嗨。瓦达西瓦鱼素素迪斯。（我是鱼素素。）”素素用半生不熟的日文说着，看到小女孩的脸上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接着小女孩说了一连串的日文，素素一头雾水。
幸好翻译就在旁边，帮忙说明：“她在说你很可爱，问你是否能够和她合影。”
“哦哦，”素素友善地冲着小女孩微笑，道：“OK。”她在日本没有根基，能够获得一点人气都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微笑是人类的通用语言，一句简单的英文已经可以将两人拉近距离。
小女孩眼睛一亮，跑到素素旁边，做了一个鬼脸，摆pose。素素靠近她，对着镜头露出亲和力十足的笑容。
那边的一些追星族看到这边居然可以和素素合影，都尖叫着冲过来要求合影。翻译忙不过来，满头大汗。Joe吓了一跳，连忙调动保安，可是因为语言不通，日本的两个保安的英文不行，沟通起来相当困难。Joe也急了。
粉丝向前涌，保安来不及调动，素素在当中差点被人群淹没，要不是翻译护着她，桌子都有可能被掀翻掉。
周岽见状皱着眉站起来，在场的粉丝大多是冲着周岽而来，见到周岽站起来都停住了脚步。周岽和旁边的翻译说了两句。
翻译大声地说：“周岽说，我来过日本多次，一直认为并且相信日本人是一个懂礼知礼的民族。而现在我只看到了混乱，没有秩序的人，这样的人并不配当我的粉丝，我对你们很失望。我在来这里以前准备了很多，但是我现在觉得这场签售会没有举办下去的必要了。也许我很任性，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够体谅我，我无法忍受这样的场面。”
这番话让全场皆静，素素因为离周岽近，所以也听清楚了他说的话，内心愧疚万分，要不是她答应和小女孩合影也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这时，在粉丝中突然有一个嚎啕大哭的声音，呼喊着“不要，拜托了，求求你不要”。这个声音让人闻之心酸，引发了大片的粉丝留下了眼泪，狂热的粉丝们甚至跪下了，只是求周岽不要离开。
他们自己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不停地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请不要抛弃我们。”Joe也已经和保安们沟通完毕，保安们上前将粉丝们扶起，帮助他们排队，又恢复成了一条长龙，秩序尽然有条的样子。在场的记者们兴奋地将这整个场面都拍摄了下来。
周岽在日本大展神威，日本粉丝下跪只求周岽不要离开，这样宏大场面的照片，将成为明日的娱乐版头条。
素素心中暗暗咋舌，觉得周岽这一招实在是厉害之极，又解决了问题，又提供了新闻。不失时机地表现出了他在娱乐圈中的王者地位。
周岽斜睨了她一眼，都是这个丫头搞出来的事，居然还对着他发呆。
素素被周岽的一眼，看得回过神，连忙接过周岽递过来的CD，签上自己的小鱼标志。周岽看看她签的简单，自己的名字笔画极多，心里又多了几分郁闷。
素素签着签着就觉得自己的手像不是自己的一般，酸到后面已经麻木地没有感觉了。周岽放下了笔，冲着主持人做了一个手势。
“嗯？”素素疑惑地也停下了，难道另有安排。
“你签的不累么？我唱首歌答谢歌迷，你到旁边休息一下。”周岽说着，手背在后面甩了几下，看样子也是签到伤掉了。
素素见他的动作微笑起来，退到一边，暗暗地用左手按摩自己的右手，看着周岽表演。
第五十三章 小两口闹别扭
素素已经分不清自己的害羞还是恼怒了，或许两者都有。她扔下一句，我也不知道，就匆匆地从温泉旁边的台阶爬上去。
江樱染还在她背后叫着：“素素，你要不要蒸一下。”
素素充耳不闻，只想快点离开这个让她难受的地方。
被丢下的三人组还在悉悉索索。
李茜担心道：“她是不是真的生气了啊。”
江樱染望着素素的背影，喃喃地说：“我不过就问了两句嘛，现在脾气大了诶，居然敢甩脸色给我看了。”虽然话说的狠，她心里到底也是忐忑不安。
“是我的话说的不妥当啦，”李茜自责，虽然和素素熟，但是乱开玩笑人家生气，是她没有管住自己的嘴巴。
“没事啦，素素不会因为这个不开心的，大概压力大了，今天又发生这么多事。”江樱染安慰李茜，现在说什么都与事无补。
Joe最无辜，她什么都没有说，万一明天素素耍脾气了，她可为难了。但是她又不敢斥责自己上司，李茜的资格也比她老，她只好什么都不说，叹了口气。
“我晚点去看看她吧。”江樱染也没有兴致再泡下去了，蒸汽室也懒得再去，径自往冲澡房里走了。
李茜起身说：“我也走了，Joe，你走不走？”
大家都走了，Joe自然也不会独自留下。
素素快速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因为原来是打算休息了的，床铺都已经铺好了。她把自己的头发吹干，躺到床上，可是怎么样都睡不着。
在美国的那天早晨，他为什么会停住，她一直没有问，薛珽飞也没有说。两个人相处了这么久，薛珽飞居然一直没有要她，连在阿dick家里面同床共枕都不曾要过她。是她没有魅力吗？
素素不曾想过自己的心情其实是有丝丝抗拒的，薛珽飞还算是了解她的，在感受到她这样的心情下，怎么舍得委屈她，让她为难呢。
薛珽飞在美国打了好几个喷嚏，不知道自己居然被这群女人们认为不行，而他对素素的一番怜惜还被素素怀疑。要是知道了，他怕是鼻子都要气歪了，好心当成驴肝肺，亏他忍得这么辛苦。
江樱染过来找素素的时候，素素已经熄了灯，江樱染在楼下就可以看到素素房间里面是暗的，她也就歇了找素素聊一聊的心思。
素素却是一夜不成眠，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去吃自助早餐。
“哇，国宝诶。”江樱染看到素素的时候吓了一跳。
素素对她扯出一个笑容，算是打过招呼了。她心里面倒是没有怪江樱染和李茜，毕竟她们是好意和开玩笑，她只是恼羞成怒了，睡了一觉也就没事了。
李茜也下来了，一样顶着两个黑眼圈，她是觉得自己做的太过分，让素素难过了，所以才一夜没有睡好。
江樱染端着满满的盘子在她们旁边坐下，左看看右看看，笑道：“盈盈和乐乐，我们今天回国了。”
素素一口牛奶喷出来，这是国宝的名字，她消受不起。
李茜被喷了一头，惊恐地抿着嘴，发出含糊不清地声音：“纸，纸，快给我纸！”
素素歉意万分，连忙拿了餐巾纸帮她去擦。
李茜先把脸上的擦干净，才来得及苦笑道：“素素，你不用这么对我吧。”
“对，对不起，茜姐，我不是故意的。”素素垂目，都是染染不好，吃饭的时候讲什么笑话，害得自己失态，李茜到现在头发上都还是自己喷出来的牛奶。
李茜无奈道：“你们慢慢吃，我先回房间整理一下吧，帮我东西留着，不要让服务员收走了，我马上回来。”
“好好，”素素满口答应，等李茜走了，才瞪了江樱染一眼。
“干嘛，”江樱染心虚道：“谁知道你居然会喷出来嘛。”
素素扭过头，发出“嘁”的声音。
“喂，”江樱染磨磨蹭蹭地靠过来，一把抱住她，就像小时候，她调皮，惹到素素时候，总会用这样的方式示好：“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才没有生气。”素素依旧不看她。
“摩羯座的人就这样别扭。”江樱染咕哝着，抱着素素不放手：“给爷笑一个？”
“不笑。”素素冷冰冰地说，摩羯座哪里不好了。
江樱染拿出在娱乐圈中磨练过的厚脸皮，露出灿烂的笑容：“那你转过来，看我给你笑一个？”
素素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口中呵斥：“江樱染，你讨厌。”
“行了，我讨厌我讨厌，你最乖了，来，我们吃早饭了。”江樱染见素素这样，就知道她没事了，一时间母性大发，恨不得抱着她再揉两下。
远远的，周岽和方文水也下来吃早餐了。
周岽端着盘子走过来，皱着的眉舒展开来，笑道：“你们小两口和好了？”
“小两口？”素素满头黑线，这是什么说法。
“嗯，刚刚遇到李茜，她说你们小两口在闹别扭呢。”周岽毫不犹豫地出卖了李茜。
江樱染笑容满面：“嗯嗯，和好了，你们坐啊。”瞥见素素扭曲的脸色，心里面叹气，李茜啊李茜，压根还是没有管住自己的那张嘴。
周岽和方文水坐下后，正好旧事重提。
方文水说：“我觉得素素唱歌还挺不错的，想帮她写两首词，她说她喜欢昆曲，贵公司有没有兴趣帮她出一张昆曲风格的流行音乐碟。周岽帮她作曲。”
周岽拿筷子的手顿了顿，他都没有说过要帮忙好不好，不过……真的要他帮忙也不是不可以……好歹也问一下他吧！
“如果贵公司同意的话，我们可以磋商一下，宝岛地区交给我们公司发行，江小姐觉得如何。”周岽不喜欢拐弯抹角，开口就直奔主题，算是宝岛少有的爽气人了。
方文水作词，周岽作曲，要帮素素出唱片？
江樱染觉得自己的早饭也要吃不下去了，她连忙道：“抱歉，这个我做不了主，我要和公司商量一下的。”
“嗯，没有关系的啦，我明白。”方文水也很体谅她，经纪人没有这么大权力：“你大概什么时候能够给我答复就联络我或者阿岽都可以，反正我们的联络方式你都有的说。”
“是是是，”江樱染心里面尖叫，这次要赚翻了。
第五十四章 素素回到香岛
素素刚刚下飞机，就收到钟寒良发过来的短信。
From小哇：明月和赵宇恒吵起来了。
赵宇恒是香岛大大小小的明星之一，一直混在二流到一流的交接点上，一直以阳光形象示人，走的是风流倜傥的路线。
素素打了个电话过去，小哇没有接。
江樱染看到素素的神色有异，问她：“怎么了？”
“小哇说明月和赵宇恒吵起来了。”素素扬了扬手机，一脸诧异，东明月处事圆滑，并不会像某些女明星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更不会轻易地向朋友倾诉遇到的不开心的事情，这次居然连小哇都知道了，说明这事已经闹开了。
“我上网查查，”江樱染从背包里拿出ipad就开始搜索了。其实不用花费心力，娱乐版的第一条就是《东明月因与剧组人员不和毁约拒拍》。
江樱染读着新闻内容：“24日上午，《青霞剑客》剧组女一号东明月与剧组成员赵宇恒发生剧烈争执，之后东明月罢演，当即收拾行李离开剧组。据知情人士称，这样的情况自剧组开机以来，频繁发生，但东明月离开剧组还是首次。东明月在剧组中嚣张跋扈，迟到，随意呵斥剧组人员屡见不鲜。之前曾经因为她的助理不在，而剧组的场记为她倒了一杯水，结果水太烫，她愤而将水倾倒在场记的手上，以致场记烫伤。在剧组中，东明月和赵宇恒的关系一直不佳，多次产生摩擦，这一次如果东明月毁约，恐怕要支付大量的违约金。”
“明月怎么会这样？”素素惊讶地张大嘴，她也和东明月合作过，东明月是有一些小心机的。这些她看得一清二楚，但是因为她的小心机很明显所以才显得有些可爱。两人相交虽然不深，但是东明月的性格就是不得罪任何人，怎么会有这么明显让人抓把柄的地方。还是知情人士，这个称呼最不可靠了。
“她得罪人了呗。”李茜想也不想地说：“这种一听就是有人要害她吧。”
“嗯……”素素伸出手指抵在脸颊上，叹了口气，以她的脑筋是想不出前因后果的，要不打个电话问问看东明月吧。
“我觉得她的电话，你应该打不通的。你还是发条消息去问一下吧。”江樱染凉凉地说。
素素不死心地打了个电话过去，果然如江樱染所说，她听到是机械音一板一眼地说：“尊敬的用户，您的来电我们将用短信的方式通知对方。”
“哎，”素素发了一条短信过去慰问了一下，靠在车的座椅上：“染染，明月不会轻易和人结仇啊。这次的事情真的很古怪诶。”
“不轻易结仇不代表人人都看她顺眼嘛。她是人，又不是钞票，人人喜欢的。有人喜欢有人讨厌很正常嘛。”江樱染往左指：“Joe，这边走。”
江樱染继续说：“关键是要知道她和那个赵宇恒在吵什么，这种看上去阳光灿烂的男人最不可靠了。”
“哈哈，染染，你又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了。”素素笑了出来，有几分不以为意。
李茜却正色说：“染染说的没有错，在娱乐圈里面，看上去阳光灿烂的不少，真的性格爽朗的不多。我入行这么多年，见得多了，表面上一套私下一套，各种混乱，你想都想不出的。”
“其实倒不是他们本质不好，”江樱染叹了口气说：“只是这个娱乐圈里面五光十色的诱惑太多，男人女人，太多太美，拍一场戏的肢体接触到角色融入常常会让人的内心特别容易产生萌动的感觉，所以才有这么多人因一部戏结缘，也有人因为一部戏出轨。”
素素疑惑地说：“那难道明月喜欢上了赵宇恒？”
江樱染额上挂下黑线三条，拍拍她的脑袋说：“你个笨蛋，应该是相反吧，大概是那个赵宇恒喜欢上了东明月，东明月不甩他！”
“哦，那不喜欢就不喜欢嘛，吵什么呢。”素素被拍的下巴差点磕到椅背，好脾气地揉揉头，想不明白。
李茜都不想和她解释了，夏虫不可以语于冰，和这个姑娘解释什么叫做气炸了，真的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四人一路无语地回到公司，李茜转乘地铁回家，Joe去帮素素处理一些公式假期等等琐事，江樱染拉着素素去了Alex的办公室。
敲开Alex的办公室的门，居然夏冬也在。
“素素姐，染姐，”夏冬规规矩矩地打招呼：“你们是刚刚从日本回来的吗，我有看到报导哦，好像很热闹的样子。”
“恩，是很热闹，”素素从手袋里面拿出来一支日本的药妆睫毛膏递过去：“喏，给你带的，这个牌子听说很不错。”
“哇，还有礼物啊，”夏冬惊喜地接过睫毛膏，果然去年日本化妆品牌大赏上口碑最好的那支睫毛膏：“嘻嘻，谢谢素素姐，素素姐最好了！”收人手短，夏冬的马屁就像不要钱一样向素素倾倒过去。
素素笑眯眯地不开口。夏冬还算有眼色，知道两人进Alex的办公室应该是有正事要说，便识趣地告辞了。
“Alex，”见夏冬走出去，江樱染说：“方文水先生主动说要帮素素写歌，周岽说要代理她的唱片诶。”
“嗯？”Alex一怔，没有听错吧：“是在你们去日本的时候提的？”
“嗯，”江樱染笑得见牙不见眼：“是啊，方文水和我来说这件事的时候我还不敢置信呢，我和他说要回来找公司商量一下。”
“这种好事，你应该先答应下来嘛。”Alex看看素素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的模样，倒是看不出这么有手段，居然能哄得周岽，方文水这么帮她：“整个提议是什么样的？”
江樱染说到工作，严肃起来，详细地把商讨内容一一告知Alex。
然后两双眼睛一同看着Alex，等他决议。
Alex思索了半晌，说：“这样吧，你先去写份企划书给我，把预算都报给我，我看公司的今年度预算，如果够当然没有问题，如果不够，就要推到明年去了。”
换而言之，就是同意了。
第五十五章 他不是个好人
公司的预算每年都是有定额的，素素从来对这些事情是不清楚的。但是江樱染是知道的。这公司每年的预算分配就是利益争夺的重头戏，素素原来是没有资格参与的，加上江樱染一直在外面为她跑通告，她也不需要这个。
公司每年的预算分配时间是在3月份，并且会预留出一笔特殊的调配费用，针对特殊情况和事件。而现在3月早已经过掉了，所以艺人们的目光都纷纷瞄准了这笔特殊经费。江樱染一边写着企划书，突然想到了她们走进Alex办公室里夏冬笑得有些尴尬的神色，这个孩子难道……也许在Alex的办公室里面遇到夏冬，坏了她的好事吧。
“染染，你笑得好诡异。”素素打游戏打到一半，抬起头，看到江樱染的笑容，吓到了：“你怎么了？清明也早过了啊。”
“呸呸呸，童言无忌。”江樱染斜睨了眼素素，这个家伙，如果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八成是活不下去的吧。“喂，我说素素，你觉得那个夏冬有没有不对劲？”
“夏冬？看上去很乖啊……”素素不知道江樱染在说什么，她叹了口气说：“我倒是觉得金晓晓对我很有敌意咧。”
“晓晓啊……”江樱染想到就想笑：“上次不是晓晓办了个party么，然后找了很多大腕的艺人过去啊，她其实超想叫你去的，让你亲眼看一下她举办的盛大场面，没有想到你跑了，哈哈，太遗憾了，哈哈——”这就好比高手过招，叶倾城和西门吹雪站好了，突然西门吹雪说，我肚子饿了，等我吃顿饭再来和你比吧，说完就走了。
“我又不想去。”素素不以为然：“而且我是有工作啊，又不能怪我。金晓晓觉得我很嚣张，我就不明白我哪里得罪她了。”
“不遭人妒是庸才嘛，Alex看上去还蛮喜欢你的。那她有危机意识嘛，”江樱染倒是很理解金晓晓，她在她干爹的力捧之下事业一片大好，公司里面就是一等一的小凤凰，只有夏冬偶尔让她心里不怎么舒坦，但是这是公司力捧的新人，她也没有办法。素素突然空降到香岛，她不表现个下马威江樱染都会觉得奇怪。
“好吧，夏冬怎么了？”素素的脑筋在这个时候转了回来。
“Alex啊，我们昨天不是在Alex办公室看到夏冬么，而且她的表情不太对。”江樱染白了她一眼：“你忘记了啊。”
素素觉得江樱染想多了：“没有忘记呀，但是在Alex的办公室看到夏冬很奇怪么，一个是公司力捧的新人，一个是公司的负责人，就算在一起聊天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吧。神色不对的话，可能觉得看到我们比较尴尬吧。”
“如果是Alex找夏冬谈话的话，就不会是夏冬自己说告辞的了，她肯定要请示Alex说，你有事你先忙，过一会再来之类的。她看上去就很懂礼貌乖巧，她会不知道吗。但是她后来托词是自己有事，才走的。如果不是Alex找她，那就是夏冬自己找上Alex的，她找Alex有什么事呢。她有什么事情不能和自己的经纪人说，要来找老大谈话咧。私事应该是不可能的，据说她蛮会钻营的，和运营部经理比较熟，要闲着没事找人聊天也铁定是找运营部经理去。怎么会找老大呢，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性，就是她是为了特殊基金来的。而且她走的时候也不干脆利落，大概是想确认我们找Alex的目的？如果不是想在背后打这笔基金的注意，看到我们有什么可尴尬的。”江樱染洋洋洒洒地分析了一大通，一转头，就看到素素发困的眼神。
“喂喂喂，你好歹尊重一下我可以么，我也是在为你考虑诶。”江樱染不满地拿了一团餐巾纸扔她，砸在素素的小脸上，功成身败，坠落到地上。
素素眨了眨眼睛，捡起餐巾纸，认真地说：“染染，你不要乱扔垃圾，这样不好。”
江樱染气结。
素素见江樱染真的生气了，凑过去拉着她，哄她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最好了。简直就是福尔摩斯二世，柯南三代，金田一只配帮你提鞋。”
“诶，哪学的这么贫，”江樱染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敲，素素明明和她一样大，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已经像个老妈子了，这里操心，那里操心，就是不得太平。
素素嘻嘻地笑了，看看江樱染的电脑屏幕，拉了一个椅子坐下来，托着腮，陪她做策划：“你不要多想了啊，Alex看上去就很精明的样子，除了最能赚钱的方案，其他的应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也是，”江樱染同意Alex很精明这个观点，认真地投入了写策划当中。
素素趴在旁边，蓦地手机有震动——为了防止江樱染被打扰，两人的手机都调成静音的。她收到的是东明月的短信：我不怎么好，想找人聊一聊，有空么。
素素看看江樱染，江樱染正在忙。她轻手轻脚地走出这个房间。江樱染是有办公室的，不过她的办公室不止她一个人，她总是抱着笔记本跑到小会议室里去工作。
她走到隔壁的房间，从窗口看看，里面没有人，走进去打了个电话给东明月。
“明月，”她刚刚开口就听懂东明月的饮泣声。
“明，明月，你不要哭，你现在在哪里啊？”素素讲话都不敢大声，唯恐更刺激到东明月。
“我在家里。”东明月哽咽着说：“素素……我……我……”
素素听着她哭得甚是伤心的样子，也心酸起来，娱乐圈里，谁没有一点伤心事，什么人能不受委屈呢。“你有话慢慢说，我听着呢，乖了。”
“嗯，”东明月哭了一阵，才慢慢地平静了下来说：“那个赵宇恒，他不是个好人。”
第五十六章 东明月的来电
“赵宇恒？”素素想起这个名字，就是之前报导上和东明月发生争执的那个人：“你和他吵架了？”
“不是吵架。”东明月被素素轻描淡写的语气又差点哭出来：“我像是为了小事和人家吵架导致罢工的人么。”
素素一想也是：“他怎么了？”
“他……”东明月想起赵宇恒只觉得一阵恶心：“那天我路过他的房间，听到他房间里面有那种声音，我就快点绕道走过，压根不想管，然后门突然开了。我就看到一个女的，从他的房间里面冲出来，衣衫不整的样子。我当时就傻了，居然站在原地……诶，要是我那时走了多好。”
东明月陷入了自艾当中，素素不得不问：“接下来呢？”
“嗯，接下来，接下来赵宇恒也跟着冲出来，看到我也呆了一呆，就没有来得及拉住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就跑了。”东明月回过神接着说：“赵宇恒赤裸着上半身，看看我，什么都没有说，就回房间了。我和他本来在私生活上没有任何的交际，那时候剧组也刚刚开机，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开始看看还挺好的一个人，没想到生活挺乱的。但是这和我也没有关系，我也就回房间了。没有想到第二天不对了！这个人借着拍戏的机会，一直在我身上揩油。”
“啊？”素素张大嘴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你会不会误解人家了啊？”
东明月没有好气地说：“拍戏和揩油我还是分得清楚的好吗？”
“好吧，”素素这个时候非得表示同意不可，不然东明月怕是又要生气了。
东明月接着说：“我斥责了他几次，偏偏他不知悔改，还说我不敬业。那个义正言辞的样子，看了我一把火从脚底涌到心口，差点没把我气死。然后我找了制片人投诉他，那个制片人，一副人模狗样，居然还帮他说话。我一气之下，就收拾包袱走了。没有想到会被破媒体报导成这样，太扭曲事实了吧。”
“嗯，我有看到报导，”素素很同情她，真是倒霉透顶了。
“你看到的是哪篇？”东明月的问题让素素越发觉得她可怜起来，看样子是有很多很多篇这样的报导。
“我看到的就是你和剧组人员发生争执的那个。”素素说：“我刚从日本回来就看到了。真可怜……”
“这还不是最可怜的呢！”东明月哭过一阵，心情已经转化成了愤怒，倒是活力十足了起来：“你不知道，我看到的才叫生气，你知道不，那个裘美美也接受采访了。裘美美，你说美美，素素，两个字的结构差不多，怎么脑袋差这么多，她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居然和媒体说，我在《海月明珠》的剧组一样嚣张跋扈，所以发生这样的事情，她根本不意外，说我迟早要和剧组闹崩掉的！”
素素一滴汗，为什么要拿裘美美和她比呢，她弱弱的辩解道：“我上面只长了一个头，她的脑袋是分开的……所以还是很有区别的。”
东明月噗嗤笑了出来，又板起了脸：“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她说我坏话。”
“说你坏话是正常的啊，”素素淡淡地说：“你对她不算友善啊，她也不算背后捅你刀子，就是明着来呗。我还看到场记被你烫伤……”
东明月尖叫道：“这个也太扯了吧！水是太烫了，我不当心一口茶喷出来，喷他身上，然后那个场记也道歉了，我嘴巴破了一层皮，我我才是受害者。什么知情人士，压根就是在诋毁我。”
“我想你也不会啦，但是你现在都不出去解释。”素素小心翼翼地说，东明月的运气背了一点，招惹上这么个卑鄙的人，想到之前她也被莫名其妙地攀咬过，就觉得心有戚戚。
“不是我不想解释，是那个制片人打电话到我的经济公司投诉啊，然后总裁亲自下令把我冷藏了。说让我静一静，免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他从来没有这么凶的和我讲话。”东明月想到一向和蔼的总裁严声令词的模样，心里面又是一阵难过，眼眶又红了。
“制片人打电话到红绫四方去？”素素突然想到一个人，不会这么巧吧，“那个制片人叫什么呀？”
“好像是叫……”东明月思索起来，让素素的心跳也跟着加速了。
“闫……”东明月想起了他的姓。
“闫政芳！”素素脱口而出。
东明月坐在床上，拍了一下被子：“对，诶，你怎么知道？”
“他之前想潜我，然后被我拒绝了，之后要封杀我。”素素想到这个老头的确是如东明月所形容的人模狗样，不由地为东明月的形容好笑起来。
“然后呐，怎么解决的？”这种被封杀的事情只是在公司、报社还有电台之间才会有消息，像艺人这里只能听到只字片语的风声。而且素素经历的时间极短，就被Iver解决了，所以这件事情东明月连知道都没有机会。
“Iver带我去找他道歉了。”素素叹了口气，业界就是这样的，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心中也是憋屈的，可是胳膊拗不过大腿，人敌不过社会。
“就这样？”东明月泄了口气，连蝶翼的最高领导人都没有办法，要带着旗下的艺人亲自去道歉，她还能怎么样呢：“就没有其他办法么？”
“诶，”素素同样无可奈何。
“算了啦，我过几天打个电话给我们家的老大，认个错，让他帮忙想想办法吧。不然我就毁了。现在可不能打，现在是我的忏悔时间，起码让我的心境平和一点。”东明月的声音有了几分认命。
这样一个灵动的女孩子的声音里面，带着哭过后的沙哑，竟然有了些许的苍老。让素素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她喃喃地说：“明月……”
“嗯，素素，谢谢你。”东明月打断了素素的话，话语透露着疲惫。
素素什么都说不下去了，任着东明月挂了电话以后，她突然有种莫名的伤感，掩面，眼泪流了下来。
第五十七章 唐妙的金玉训
当素素回到江樱染的房间，江樱染的工作也告一段落了。她打了一个呵欠，伸了伸懒腰，就看到素素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其实是已经哭过了。
“怎么了？”江樱染莫名其妙地问，又谁惹她了么。
素素摇摇头，倒在沙发上。不是她平时的那种如同仙鹤一般挺拔的姿态，而是颓废的，带着疲倦的姿势，像是用力把自己砸进沙发里的动作。
江樱染见她的神色不对，放下了手边的工作，做到素素旁边。
“染染，”素素环抱着江樱染的腰，仰着脸，脸上湿湿的。她慢慢地把和东明月的谈话告诉了江樱染。
“那个闫政芳还真是讨厌诶。”江樱染义愤填膺：“祸害了你还不够，居然连东明月都不放过。”
素素豆大的汗下来了，染染这句话的歧义真多。好像她被那个闫政芳怎么滴了似的，东明月怎么了，好歹也是大美人一枚，红绫四方的一姐。“染染……”素素小猫般的声音，完全没有引起正在暴走状态的江樱染的注意，素素只得扯扯她的袖子，吸引她的注意力。
“怎么了，我正在想办法灭了他呢。”江樱染脑中血腥万分，正在把闫政芳大卸八块，这么暴力的场景就不要描述给素素听了吧。
“灭了他？”素素心中的火苗被点燃了，这个主意听上去极好。
闫政芳……闫政芳……长得人模狗样的老头子！
“那就灭了他吧。”素素下意识地轻喝出声。
“啊？”江樱染低头看着素素，素素的眼中是她从没有看过的暴戾，那种眼神让她有点心酸，是她没有照顾好素素么。“素素……”
“打个电话问问看妙妙吧？”素素坐了起来，手指扭成麻花，让江樱染松了一口，这个还是素素，温柔的，不适合去算计的素素。她没有意识到，说是素素需要她的保护，其实是她需要素素去维护心中还有存在的那一份净土。在整个业界，她闯荡至今，低声下气的哀求过，动过手脚帮素素换过角色，甚至受到过年纪轻的想成为明星的男孩子的一些暗示。她看过了太多太多肮脏的东西，但是素素是不一样的。
素素已经拨通了唐妙的电话。
“喂——”唐妙懒洋洋地声音响起：“有话快说。本宫很忙。”
“是，娘娘。”素素清脆地回应道：“娘娘，素素被人欺负了。”
“什么？居然有人敢欺负本宫的人，不想活了，拖下去斩了。不，不，不，是凌迟处死。”唐妙勃然大怒：“快快给本宫细细道来。”
“是，娘娘，巴拉巴拉巴拉……”素素如同宫里面最灵动最快嘴最乖巧的侍女，把一切禀明圣明的主上。
“什么，好个赵宇恒，好个闫政芳，好大的狗胆！”唐妙尖锐的声音冲出听筒。
江樱染听着这两个人，玩着幼稚的穿越角色扮演游戏，一扶额，翻了个白眼就冲着话筒说：“娘娘圣明，这般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请娘娘下令如何铲除此人。”
“待本宫想想……”唐妙哼起了歌：“格机格机格机格机格机！”
江樱染只觉得头疼加重了，唐妙受了什么刺激了，这么无厘头起来，居然唱起了一休哥，好吧，她和素素对视了一眼，两人就如同新兵卫和小叶子一样，默默地等待唐妙想出办法。
“我说，素素啊，你爷爷知道这个人的事情么？”唐妙开口就是这句话。
“不知道啊。”素素摇摇头：“我工作上的事情不太和家里人说的，我爸爸说……”
她的话被唐妙打断了：“你傻呀！”
“啊？”素素茫然地看向江樱染，莫名其妙被骂了，不过她知道唐妙比较聪明，骂她应该就是她错了吧。
“诶，你说你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吧，哪有亲生女儿在娱乐圈里面混，家长管都不管的啊。何况是你被人家欺负了，你居然都不告诉家里人，你爷爷位高权重先不去说了，你外公虽然人不在文化局，但是他的话在文化局里说一不二的。这么简洁明了的金光大道在你眼前，你走的这是什么路啊，你说傻不傻啊！”唐妙听到素素说“我爸爸说”的时候恨不得掐死她。她难道还在读小学么，这么浅而易见的道理都不知道。
“可是……”素素弱弱地还想辩解什么。
“可什么是啊，家人就是用来互相扶持的，我知道你那个破脑袋里在想什么，真是白长这么漂亮了，里面是不是一包草啊。添麻烦什么的，人生在这个世界上就是给别人添麻烦的。你从小到大给家里人添了多少麻烦，从你小时候喝第一口奶的时候，就在麻烦你妈了。”唐妙气势万千地说，压根不给素素辩驳的机会：“你以为你家里人没有再关注你么，你从名字被改成一条鱼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你家里人的关心了吧，没有想到你这么不开窍，居然还就只靠江樱染一个人在演艺圈里面混，你好歹也想想你家江樱染有多累吧。”
素素张口结舌，被唐妙抢白的说不出话来，看看江樱染，突然发现江樱染明明和她同年，但是江樱染却看上去比她年长几岁。（这个其实是她想多了，每个人的长相是天生的，加上后天的装扮，江樱染就是这种风格……不过她已经被唐妙的话影响到了，所以……）
“所以吧，我觉得，你应该去跟你妈妈诉苦，或者直接找你外公就是了，而不是在这里苦思冥想，怎么样变成超级赛亚人突然之间就把闫政芳给灭了，如果不是非法手段的话，你这个想法就是痴人说梦的。”唐妙下了结论。
素素沉默了半晌说：“妙妙，你最近在看什么片子？”
“……”唐妙诚实地回答：“《一休哥》和《七龙珠》……”
素素松了一口气：“我想也是。”
江樱染瞪着素素，这个家伙的脑袋是什么东西做的啊。唐妙说的话有点难听，好吧，其实是很难听，不过其中隐含的道理是确确实实的，让她也豁然开朗了起来。
第五十七章 俞家谈话录事
夜深。
俞家的客厅。
“老俞啊，你觉不觉得素素这次回来怪怪的啊。”杜寒菊坐在沙发上，剪着脚趾甲，撇了眼在电脑前面打连连看的老公，随口说道。
“是有点。”俞鼎同回忆起素素吃饭时候心不在焉的模样，听到咔擦咔擦的声音，放下手中的鼠标，坐到老婆旁边，顺手接过她的指甲钳，抬起她的脚帮她剪脚趾甲。
杜寒菊斜靠在沙发上，看着丈夫的侧脸。一个男人，不管外面有多呼风唤雨，位高权重，在家，他就是一个丈夫。俞家法则就是疼老婆，还是疼老婆，还是疼老婆……不过，连老俞都发现不对了，说明素素这个小丫头的确有心事。
“你问还是我问？”杜寒菊用另一只脚在老公的肩膀上轻轻地推了两下。
“当然是你……”俞鼎同见到老婆的目光，自动消音：“我问吧……诶，不过老婆啊，这个人家说母女连心对伐，你和素素的关系就像是姐妹一样，我来问总是有点尴尬嘛，万一小女孩的心事不肯跟爸爸说怎么办呢。”
不愧是俞领导啊，就是会说话。一番话说的杜寒菊眉开眼笑。母女连心，就像姐妹，说明她年轻啊。“嗯，算了算了，我来问吧。明天早上我去和素素聊聊，她现在应该已经睡了吧。”
“嗯，”俞鼎同笑眯眯地换了一只脚捧着，说：“老婆，你看看，我剪的怎么样？”
杜寒菊一看，夸奖：“剪得不错。”
“那是，”俞鼎同乐呵呵地接受了，废话，几十年剪下来了，还能剪不好才见鬼了，偏偏他每次剪好都要问一句。
而两人讨论的主角在房间里面和江樱染打电话：“染染，怎么办，我说不出口啦。”
“笨蛋，这个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小时候就你最会告状了，什么都和你妈说。连我大姨妈来了你都告诉你妈，后来我妈跑来问我，为什么人家的妈妈知道你小月月来了，快点脱裤子给我看，我当时真想杀了你！”江樱染说着说着就翻起了旧账。
素素囧死了，江樱染还真是记仇，连十二三年前的事情都可以翻出来说，可那是原来的俞素素啊，现在里面都换了个芯了。她弱弱地说：“别说这个啦……”
“不要想逃避话题，还有，我记得我那时候给了隔壁班级的小男生一粒糖，为什么我爸爸会知道，还去找人家爸爸谈话了！”江樱染说起素素小时候，就有很多吐槽点。
“我怎么知道啊……”素素翻遍了脑海的记忆都没有这一段，估计是原来的俞素素也不记得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记忆力极佳的江樱染斩钉截铁地说：“小学两年级！”
素素额头上黑线一片，都小学两年级的事情，她居然记到现在。
“所以，你小时候就这么会告状，现在没有理由缩掉啊，快去和你妈妈说吧。”江樱染用蛊惑地语气说。
素素犹豫道：“都这么晚了……”
“那你就明天说，明天不说，你就不要回来见我了。”江樱染怒了，下了最后通牒，这孩子怎么这么难搞啊，再不干不脆地，她就直接冲她家去了，反正素素的爸妈也是从小看她长大的。
“哦，你不要凶嘛，”素素软软地道：“我知道了啦，我明天就和妈妈去说。”
江樱染听到素素乖乖的声音，怒气一泻千里：“恩，好吧，那你早点睡，明天一定要说。”
对于江樱染老妈子一样的叮嘱，素素习以为常了：“恩，我知道了。”
江樱染说完了主要的事情，突然想起来：“哦，对了，我策划交给Alex了，就等Alex审核了。”
“嗯，Alex一定通过的。”素素对于江樱染的企划佩服的五体投地，一共是50页长度的PPT，从市场规划到后续投放，事件影响，细节描述，还有五颜六色的饼图，条状图，报表分析。这就是富丹大学经济管理系的高材生啊。
江樱染不甚自信地说：“才不一定呢。”
“诶？”素素疑惑道：“怎么了？”
“哎……报表比不上人情啦！”江樱染把策划发给Alex以后就收到了Alex的回信，只有5个字，来信已收到。还有比这个更郁闷的反馈么？再加上，中午吃饭的时候，她看到夏冬和Alex，运营部经理一起去吃饭了，让她的危机感大涨，Alex的表情沉静，看不出一丝的异样，这才最让人摸不准心思。“中午我看到Alex和夏冬他们去吃饭了。”
“又不是单独去吃饭。”素素劝慰她，其实素素也知道单独不单独根本无所谓，关键就是他们去吃饭了。有多少事情就是饭桌上谈成的呢。
“夏冬个小妮子看不出还挺有心机的，”江樱染咧了咧嘴，让声音尽量听上去欢快点，不要让素素跟着操心了。
素素不以为意，她对夏冬的印象要比对金晓晓好一些，可能是金晓晓的敌意太明显的缘故：“人家也可以为自己的演艺事业努力的嘛。”
“嗯。好吧。”江樱染叹了口气。
素素说：“你顺其自然吧。”
这本来就是素素的工作，连素素都这么说了，江樱染也就不再纠结了。她冷哼道：“要是这次唱片发不出来，我就帮你找徐柯去拍电影，震死他们，看他们不给我们发唱片。”
素素失笑，徐柯是著名的国际型导演，哪里有这么容易找。她就是抱人家大腿也要看人家心情好不好，愿不愿意搭理她的说。不过，江樱染现在的情绪虽然平复了下来，却不宜撩拨：“是是是，你最厉害了。”
“那当然啦！”江樱染这个家伙是狮子座的女人，受到吹捧和鼓励的时候，心情会成几何倍递增：“好了，我准备睡了，你也早点睡吧，不要打游戏了。我明天联络联络看人家。”
人家？人家是哪家啊，难道江樱染真的帮她去找徐柯？素素一滴汗，看了眼电脑屏幕，熄了继续打游戏的心思，乖乖地说：“恩，晚安，好梦哦。”
第五十八章 徐柯电影选角(上)
隔天，杜寒菊特地早上在餐厅里面等素素，素素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妈妈。
杜寒菊气得差点拿筷子戳素素的脑袋：“你说你这个笨小宁怎么会笨成这样，以前你什么事情都和妈妈说的，哎，女大不由娘，妈妈真是被你气死了。那个什么垃圾，居然敢这么讲话，他脑子是不是进了水了，以为文化局是他家开的啊，这么嚣张，你这个时候就应该吼一声，你知不知道老娘家是干什么的。你倒好，缩着不说，你说你笨不笨啊！我怎么会养出你这么个笨蛋女儿，一点也不像我，不会是外面捡来的吧！”
素素垂头丧气地捧着牛奶，听杜寒菊发飙，从来不知道妈妈这么彪悍，还会爆粗口，果然这年头做公务员，就算是民生局的也不容易。
“那个那个叫什么闫振芳对不对，敢欺负我女儿，诶，你说江樱染那丫头不是跟你跟的死死的，江樱染怎么舍得你被欺负啊，我要去找她妈妈聊一聊了。”杜寒菊的跳跃性思维一上来，就转到了江樱染身上。
Oh，myladygaga。要是江樱染知道她来找妈妈诉苦，最后会惹到她身上，打死她都不会放她回来的。素素一把拽住妈妈，严肃地说：“妈妈，你千万不要去找染染妈妈！”
“为什么？”杜寒菊看了眼女儿白嫩的小手。
素素牙一咬，牺牲小我了：“万一染染妈妈嘲笑你不会教女儿怎么办，我被欺负了还怪染染不帮我出头，我可要被她笑死了。”
“这倒也是，”杜寒梅一想，赞同道：“那我就不去找她妈妈了。”
素素内心在流泪，为毛妈妈都不反驳她呢，起码说一句，我们家素素还是很聪明的，都带给她些许安慰了的说……妈妈居然还赞同了她的话，难道她真的是很笨的乜？素素的脑中只有呐喊了一句话，江樱染，我够义气了！
江樱染在香岛的咖啡厅却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对面坐着的儒雅男子微微一笑：“江小姐，你感冒了？”
“嗯，没事。”江樱染镇定地笑了笑，却暗自嘀咕，不知道谁又在讲她了，不过她的得罪的人太多，再想也是无果。
“嗯，这里的天气反复，你要注意身体哦。”儒雅男子关切地说着，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谢谢，我没事的。我刚刚说到哪了？”江樱染被一个打岔都忘记自己讲到什么地方了，她重新调整了一下思路，绽出一个职业的笑容：“对了，我说，我们家素素对历史方面很感兴趣的，徐柯老师听说要拍一部历史大作《秋风起》，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能够获得合作的机会呢？”
对面的这个男子是徐柯工作室的总监之一，对于江樱染一大早的邀约的目的早就一清二楚，反正经纪人约喝咖啡也就左右也就是这些事。“合作的机会是人人都有的，只是要看怎么争取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江樱染就笑眯眯地送上一个盒子：“这里面是我们家乡的土特产，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带回给您夫人尝一下。”
男子沉吟半晌，笑着接过盒子，盒子里面的分量不清，让男子的笑容更加亲和了起来。“既然是土特产的话，我就收下了，多谢了。”
“李先生太客气的，不过是好朋友给你带点土特产，有什么谢不谢的。”江樱染一片风淡云轻，不谄不媚地说：“李先生深得徐老师的信赖，只要徐老师不是有指定的人选，相信李先生应该是可以帮忙代劳一下的。”
好朋友？他们才第一次见面，算哪门子的好朋友。这一番话说的李宇生舒心，却也不禁暗暗叫苦了起来。要帮鱼素素随便在戏里面安排个角色当然不难，所以他才理直气壮地收下了这个“土特产”，当江樱染的言下之意却好像没有这么简单。要是徐柯有指定人选的都是挑大梁的角色，女一号女二号的这种级别的。
如果江樱染要他帮这种忙，他可做不到。李宇生正想着怎么推脱。
江樱染观颜察色，笑着说：“李先生大放心，如果徐老师有指定人选的，我当然不会再多做纠缠，不过是朋友之间的礼物而已，李先生就不必客气了。这件事做得到做不到，我们都是好朋友。”
李宇生对江樱染的识情识趣相当满意。他在这个位置上多年，知道什么样的钱能收，什么样的钱不能收。如果他办得到，他收的理直气壮，办不到钱也就不收了。这样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他的自以为是让他收下了这笔钱，再把钱退回去，一来面子上过过去，二来他又舍不得。江樱染的话让他心里面妥帖舒服了许多。
江樱染见目的达到也就告辞了。李宇生则兴致勃勃地拿了“土特产”回公司去上班。
“winson，你回来了啊，Hark正在找你呢。”办公室里的秘书看到他就说：“他刚刚打过电话过来。”
“哦，”李宇生将“土特产”收到自己的办公桌下面的抽屉里，用小钥匙锁好去找徐柯。
“Hark，你找我。”徐柯坐在电脑前面，头也不抬，听到李宇生的声音就招招手。
“怎么了？”李宇生是徐柯相识多年，而且香岛人不讲究，他随手拖了个椅子坐到徐柯对面。
“你过来看，诶，别做对面啊，”徐柯一边讲电脑屏幕稍稍转过去一点，一边示意李宇生再坐过来些。
李宇生见电脑21寸的大屏幕上密密麻麻全是女明星的头像，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不是说下个礼拜再开始选女主角么？”
“现在先挑挑看吧。剧本你看过了吧，不要告诉我下星期开始挑，你就周末才看。”徐柯怀疑地瞪着李宇生。
李宇生撇撇嘴，顺口问：“当然看过了，你有没有想好的人？”他有几分探听的意味。不过，女主角这种事本来就是他必须知道的事情，也说不上什么不合情理。
徐柯摇摇头，说：“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