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开机拜神仪式
徐柯是和江樱染前脚后脚的，江樱染才走，徐柯就来了。
徐柯和吴起隆相熟，多年以前吴起隆就拍过徐柯导演的《梁祝》等片，至今还为人津津乐道。他看到吴起隆和素素正聊得起劲，想起两人合拍过《海月明珠》，倒是心情好了不少。如果男女主角原来有合作过，而且关系不错，导演就会轻松很多，起码不用在默契度方面做多方面协调。
赵慕瑜这个角色有书生气，最后又有成为江湖枭雄的霸气，所以他一开始属意的人选就不多。一般导演在选角的时候，大多还是喜欢找有合作过的演员，这是因为已经有默契度了，演员知道导演的需求，而导演对如何能够调动演员的情绪也有了经验。在彼此了解脾性的状况下，就不太会发生意料以外的事情，这些意外状况就很容易让一部影片受到影响。
徐柯在考虑赵慕瑜的这个角色的时候，想的一共有五个人选，邓潮，吴起隆，程昆，胡晓歌，文张。
这五个人文张的年纪最小，但是他的表演功底精湛，并不能因为年纪小而轻视，唯一遗憾的是，他的古装戏比较少，所以徐柯对他是否能够演好这个角色心存怀疑。
程昆是徐柯这五个人选中近年合作过最多的演员，徐柯对他的认知也最深，书生气有余，霸气却有所不足。
胡晓歌是朋友推荐给徐柯的，徐柯在看过胡歌的表演以后，还是觉得太稚嫩了一些，没有采用。
吴起隆和邓潮是他最犹豫不定的选择。吴起隆合作过多次，他心里非常清楚吴起隆肯定能将这个角色饰演好的。邓潮年纪略轻，曾经也和徐柯有合作过，表演功底徐柯也能够认可，而且对于古装戏邓潮也很有经验。在他考虑了几天以后，终于决定还是给年轻人一个机会——其实是邓潮的片酬比吴起隆低一点==|||，他联络了邓潮，却被邓潮的经纪人告知邓潮在另一部戏中不慎受伤，需要静养三个月。徐柯哑然，表达了对邓潮的关心和慰问以后，立马打电话给吴起隆，生怕这个档期也排不开。
幸好吴起隆没有问题，一听到是徐柯导演的，就一口答应了，连片酬都不问一声。不过这个自然是有吴起隆的经纪人会与徐柯工作室协商。
“Hark，早啊。”吴起隆看到徐柯，连忙起身打招呼，笑得阳光灿烂，炫花了人眼。
“早，”徐柯回以他笑容：“素素，早啊。”
“嗯，导演早。”素素浅笑。
吴起隆笑眯眯地说：“Hark，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我表妹。”
“噗嗤——”从前面就在看热闹的人顿时笑了出来。
徐柯满头问号，浑然不知典故。什么表哥表妹的，认亲大会吗？
“导演早，”秦眷书走过来，往素素旁边一站，美得像一朵迎风摇弋的牡丹花。周珏远远地站着，冷眼旁观。
“秦眷书吧，”徐柯点点头，果然秦眷书本人和照片一样漂亮，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他回头问工作人员：“都准备的怎么样了，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了，不过周熏还没有到。”工作人员回报。
“周熏……快点打个电话问一下，怎么还没有到。”徐柯皱起了眉，周熏向来敬业，怎么会迟到呢。
“打过了，她说堵车。”工作人员表示自己敬忠职守，早已经打过电话了。
徐柯知道路况不好，但是吉时已到，再不开始就要误点了。“算了，我们先开始吧。”徐柯下了决定。
徐柯拿起香，点香——
门被推开了。
周熏风尘朴朴地走进来，气喘吁吁的模样。看到徐柯准备点香的样子一愣，没有想到徐柯会不等她到。
徐柯见周熏的样子也不忍苛责，做了个手势，意思是归队。
周熏抿了抿唇，见众人都是一排已经站好了，默默地准备走到最后。路过素素的时候，被她拽了一把，拖进了队伍中。
素素其实没有想太多，这些演员中，她唯一知道的就是演安娘的是周熏——李宇生告诉江樱染，周熏的角色是第一个定下来的。那就是女二号咯，在素素的认知里面，女二号应该站在女一号后面的。殊不知，这一来，就把秦眷书给挤开了，原来秦眷书是站在她后面的。秦眷书在整部戏中的戏份并不多，却还能算上女四号。女三号是周珏，但是周珏压根不想往前凑，自己站到了后面去。那么正巧周熏没有来，她就自己站在了素素后面，按道理也没有错。
不过周熏急匆匆地赶来了，虽然迟到了，却看到已经开始了，心里面有些膈应，又要站到了最后，以她的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来说，有够委屈的，被素素拉了一把，倒是对这个素不相识的女演员多了几分好感。
殊不知秦眷书从第二位被挤到了第三位，心里面不爽。虽然原来就是女三号，但站到过第二位的位置，再被挤下去，总是不舒服的，脸上自然就带出了不屑的意味。
周熏被拽了一把，还没有站稳，秦眷书没有让她，她也不在意，毕竟是自己迟到了，情商不高的女明星她也看得多了，但这份不屑，她是瞟到了。她的眼神一闪，低头站好，脑中又有了些计较。
徐柯是不知道这些女演员在短短时间里面的想法和主意，他见人已经站好，也按照了秩序排列了。点香，拜神，一愿拍摄顺利，二愿演员和睦平安，三愿上映票房大吉。
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拜毕——
接着，按照站位顺序，一个一个演员纷纷点香，鞠躬。
这是素素第一次参加拍片拜神活动，心里面有点兴奋，她对神鬼之事现在是很相信的——穿越者应该都信了吧，拜下去格外虔诚。
徐柯站在旁边笑呵呵地看着他们拜，对素素有多了些满意，这样诚心的样子，相信拍片时候也会很努力的。
而秦眷书因为从小受到国外的教育，就算有信仰也不是信佛的，自然是随便拜拜了。徐柯虽然没有说什么，在拜神仪式结束以后，招呼大家吃团圆饭的时候，对秦眷书就冷淡了些。
第七十六章 徐柯的《别明月》
徐柯的新剧名字叫做《别明月》，讲述的故事发生在背景类似于唐朝年间，天府附近有一个明月寨，明月寨的头目杜大胡子因偶然听到了朝廷的机密被杀害了。朝廷因而下榜，宣告明月寨扰乱百姓生活，应当剿灭。一名江湖游侠，揭了一张剿灭明月寨的榜，伪装成入京赶考的书生赵慕瑜（吴起隆）被带入了山寨。山寨之中分别是杜大胡子的大女儿安娘（周熏）和小女儿容娘（素素）主事。朝廷派下去主理剿匪事宜的是九公主凤九香（周珏）和假扮女支女的黯魅（秦眷书）。
黯魅以勾搭寨内管事的女支女的身份留在山寨中，暗中监视赵慕瑜是否在执行剿灭明月寨的任务，汇报给凤九香。而赵慕瑜在寨内生活的过程中逐渐受到容娘的吸引。容娘对这个年轻胆大有神秘的书生也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安娘却觉得这个书生有问题，不时的刺探他，对赵慕瑜执行任务产生了很大的困难。赵慕瑜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觉得事情并不像朝廷榜上所说的扰乱了百姓的生活，可谓盗亦有道。他甚至协助容娘一起追寻杜大胡子的死因——知晓了龙脉的隐藏地，就在赵慕瑜打算向容娘开诚布公时，凤九香已经等待不住，将布置提前发动。黯魅也因此叫破了赵慕瑜的游侠身份。
容娘心碎神伤，奋力抗敌，身怀重伤，见赵慕瑜并没有因此离去，知晓赵慕瑜的情谊，最后死在赵慕瑜怀中。赵慕瑜悲痛欲绝，在安娘的协助下杀了九公主和黯魅，在明月寨前跪求娶安娘为妻，伴随着建在龙脉之上的青苔墓碑，度过一生。
整个剧情围绕着杜大胡子的死因展开，终结生命于龙脉埋葬。
为了符合徐柯一贯的美型场面，拍摄的地点在益州九寨沟，在香岛拜过神以后，徐柯就带着整个剧组飞往益州。现在的这个时候是益州九寨沟最美的时候。徐柯在开机前就说过，这部片子是要赶贺岁档的，还有半年的时间，所有的人都打起了精神给我抓紧了。让素素的神经也紧绷了起来，在飞机上都在看剧本。
吴起隆是出了名的不爱睡觉，他的位置在素素旁边，见素素这么用功，便也看起了剧本。
这男主角女主角都一副搏命的架势，其他人怎么好意思偷懒，于是，纷纷都做出了十分努力的模样。徐柯回头看看，气氛一片大好，自觉那番“拍前总动员”非常有效，乐得合不拢嘴。
到了益州，安排好酒店，酒店是在风景区外面，离拍摄地点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因为风景区里面的酒店实在价格昂贵，若是整个剧组都住进去，这是极大的一笔开销，这个钱，徐柯情愿投在特效上面的。
秦眷书对酒店颇有不满，她住的房间就是普通间，连个窗子都没有，进了房间一看就吵着要换房间。
李宇生压根没有理她，剧组已经把整个酒店都包了下来，除了几个设施极差的房间，全部住满了人。秦眷书的房间除了没有窗户，因为是最里面的一间房以外设备齐全，包括一个斜顶沿下来的弧度，整个房间有三十几个平方，想不通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住在她旁边的周珏的房间才二十六个平方，人家不是也没有说什么嘛。
素素的房间在周珏的楼上，和周珏的房间构造是一样的，她放下行李正要收拾，就看到Joe进来了。Joe是和周珏的助理住一间双人床房的，像助理，场记等都是两个人一间房间的。
“你休息一会吧，我看到你在飞机上都没有睡过。”Joe对素素还是很怜惜的，这个女孩子看上去柔弱的像个小妹妹似的，工作上又很拼，即使江樱染不拜托她，她也会好好照顾素素的。
素素笑了起来，把行李里的衣服都拿出来，挂在衣架上，才倒在软软的床上，笑嘻嘻地滚来滚去：“Joe真好，可累死我了。”
Joe帮她把化妆品都摆上架子，一边顺口问道：“这个角色很难吗？好像很悲情的样子。”
“恩啊，”素素未施脂粉的脸在枕头上蹭了两下，打了个呵欠，说：“还好，就是个外表很彪悍又内心很温柔的女孩子。”
“呃，”Joe手一顿，这么矛盾的啊？从镜子里看到素素快要睡着的模样，回头叫：“先换睡衣！”
“好嘛，不要凶啦。”素素手一撑，如僵尸一般弹跳起来，又因为惯性倒了下去，嘴中喃喃自语：“起床失败，不再重启。”
Joe哭笑不得，从衣柜里面翻出素素的睡衣，来解她的衣服。素素像个洋娃娃一样倒在那里，眼睛都睁不开了，看样子的确是累到了。
Joe解开素素的上衣，看到她身上的那颗红痣，愣了愣，心中叹了口气，眼中原来还有些好笑和无奈的眼神慢慢地转成了怜惜。她的前任好像是叫Ann吧……就是那个女孩子让素素吃苦了……
帮素素换上睡衣，掖好被子，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再把杂物一样一样放好，关上灯，Joe才离开素素的房间，去整理自己的行李。
素素嘴角露出一丝满足的笑容，蹭蹭被脚继续睡觉。
Joe走到楼下大厅，盆栽后面有人在打电话。
“我和你说，我迟早不干了，那个大小姐，谁高兴伺候她啊，当经纪人是没有人权的啊，脑子有病，真当我丫鬟了。火大哦，她说她要吃羊肉泡馍，我中途下车帮她去买，买了回来，她嫌我不帮她收拾房间，还说我不帮她争取好一点的房间，让她受气。放P，这么大的房间她一个人住，她还有什么不满意，老娘还要和人家挤一间呢，她要是真有钱，就住出去啊，只要不要耽误人家剧组的事，就带老娘住五星级的。一人一间房，老娘帮她收拾好房间保证不出现在她面前，在她面前就要被骂，还骂得狗血淋头，靠。等这部戏拍完老娘就辞职不干了！”
Joe听着声音像秦眷书的经纪人，连忙走开几步，走出酒店，外面天气一片晴朗。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益州的空气特别清新。
隔日，一大早，巴士就来接人。布景都是昨天夜里赶着布置出来的。
只拍一个开场，所以只载了素素，周熏，还有一干的群众演员。吴起隆起的早，自告奋勇地要跟过去。徐柯见车上位子还很多，便同意他一块去。
素素见周熏颇为轻松的模样，一下子觉得压力好大。
“紧张了？”吴起隆凑过来，看看素素紧绷的神色，微微笑了起来。
素素坦白地承认：“嗯，好怕演不好。”
吴起隆见小姑娘的脸色确实不好，提出建议：“要不要我和你对对戏？”
素素闭上眼，摇摇头：“没关系的，我休息一下。”
吴起隆笑着安慰她：“嗯，放轻松，就算NG也没有关系。我带着你呢。”
素素睁开眼，见吴起隆那种哥哥一样关怀的眼神，不由得心中一阵暖意：“嗯。”感觉很可靠的样子呢！
她在车上平复了一下心情，等到下车以后，看到满天满地的青山绿水，心情居然不药而愈了。
这里的山，青葱妩媚；这里的水，澄澈缤纷。水静云动，光景变幻，风景秀丽，如诗如画，如梦如幻。九寨沟的美丽仿佛是天堂一样，甚至让素素开始怀疑摄像机是否能够拍出这么美的色彩。
素素远远的看到寨子的景打在一块空地上。这片空地啊……徐柯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了然的笑了笑，说：“放心吧，我们走的时候会拆的干干净净的，保证不留一点痕迹。”
素素释然地微笑：“嗯，我去化妆了。”
“去吧。”徐柯笑着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这个女孩子的眼神很清澈，就像所有的都倒映在脸上一样，让人一目了然。如果非要想个形容词，就如同九寨沟的海子一般，清澈见底。
素素到保姆车上更换服装。这次的服装设计，是香岛鼎鼎有名，首屈一指的美术指导张数平。张数平和王家伟合作的次数比较多，但是和徐柯的合作却更为成功。容娘的戏服在短短的两个小时的电影中，居然有近二十套。出场时是一套裤装，勾勒出身体的曲线，颜色却是鲜明的翠绿色，不得不说，非常衬托素素的肤色。
当她从车上走下来的时候，大家都是猛然眼睛一亮。
“好漂亮！”吴起隆赞扬后又笑嘻嘻地说：“明月寨的女大王，快来把我劫走吧！”
“哈哈哈，”素素被逗得大笑起来，心情如同晴天一样，轻松明快。
吴起隆还不依不饶地去拉素素的袖子：“快来嘛，快来嘛！”
周围的人也都大笑起来，拜托了，不要这么搞怪好不好。
周熏听到笑声也自己的保姆车上走下来。周熏走的比较慢，她的内增高鞋起码都10公分，因为周熏的身高没有素素高，又要饰演素素的姐姐安娘，两姐妹身高相差太多总是觉得怪怪的，又怕因为身高的原因让安娘这个角色看上去没有气势，所以才安排了这样内增高鞋。她的出场服装是一身宝蓝色，极美的装束。
素素自己没有照过镜子，不过穿这个衣服对她来说根本就不需要照镜子，层叠复杂的系带对她来说小菜一碟。看到周熏以后，她才后悔自己没有照镜子，周熏这样的美，自己穿上这身衣服，不知道什么样子呢，好好奇……
“不要傻站着了，你们都很美，快点化妆吧，画完会更美的。”徐柯大手一挥，把她们统统赶去化妆。“阿隆，你也快点去。”徐柯推了一把吴起隆，笑眯眯地看着远处正在化妆的素素和周熏，就像都是他心爱收藏品似的。
吴起隆被他的眼神吓得打了个寒颤，转了个身，突然想起没有他的戏，他换个什么衣服啊。他恶狠狠地看着徐柯，你是嫌我碍事吧。
第七十七章 徐柯拍摄实录
这是素素第一次与周熏合作，周熏出道很早，比素素要早很多。她的影片曾经多次出现在电影观摩课上，素素之所以觉得压力很大和周熏也不无关系。虽然周熏并不知道，但是在素素的眼中，她一直是前辈和半个老师的身份。在电影的观摩课上，周老师常常会以周熏做比方，讲解她的一些表演思路，给了素素很大的启发。
她至今还清楚的记得周老师对周熏的评价：“她的可塑性很强，看她的影片就是换了一件衣服就换了一个人似的，因为她非常的感性，所以她在现场基本上就是一点就燃，很容易就把自己融入到角色里面去了。她是一个非常含蓄、感性及具杀伤力的演员。”
周老师用的是“杀伤力”这样的词，明明是这么暴力的词汇，却让素素莫名地感觉到一种深深的魅力，因而向往异常。
“你……”周熏坐在她旁边，看着镜子里面的素素，这个女孩子很漂亮，眼神中自有一股灵动之气。
“嗯？”素素抬眉，回以疑惑的眼神，她的脸上在打粉，不能动。
“我说，过一会出场的时候，你想好怎么演了吗？”周熏的声音是业界出了名的低沉，很多人甚至认为这是周熏独特的魅力所在，相当的迷恋这样的声音。但是这样的声音此时此刻，便有种威严，还有隐藏的傲气。这种傲气与秦眷书的骄傲不同，她那是站在巅峰自然而然往下俯视的形成的。恐怕在周熏的心目中，新生代的女演员能够不拖她后腿的是极少的吧。毕竟她近些年合作的都是很大牌，演技极为出众，能够和她比肩的演员。
“嗯，”素素怯生生地回答，在周熏的面前，刚刚被压下去的紧张又慢慢地升了起来。
周熏见她的模样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这样的女演员她见多了，不过，这个在拜神仪式拉了她一把的女孩子，让她还是很有好感的。她和善地微笑安慰她：“不用太紧张，Hark人很好的。”
“嗯……”素素和徐柯并不熟，在此之前除了电视报导中，也就在试镜时候见过一次，只能附和地应了一声。
周熏一笑，说：“等到化好妆我和你对一对台词吧？”
“好呀！”素素蓦地睁大眼，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惊喜的神色，让周熏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这哪是女孩子啊，简直就像一只小狗狗的无辜眼神。那种懵懂和纯然的信任足以让心软的女性掏心掏肺，不用说像周熏这样感情丰富的女子了。
周熏几乎都想摸着她的头说：“好乖好乖。”好不容易才克制了下来，看素素的眼神却多了许多怜爱。
本来周熏确实是想和素素对一下台词的，可惜时间紧迫，两个人刚刚化好妆，徐柯就开始召集人马准备开拍了。
周熏还有点遗憾，一转头就见素素的表情快要哭出来了。
“噗嗤——”虽然很无良，但是周熏实在是忍不住，素素苦着脸的模样实在是可笑，可怜巴巴得很，耷拉着眉眼，偏偏还不丑。
素素被周熏笑得不好意思了，脸上泛起了红晕。
周熏主动拉起她的手，往徐柯那里走，笑道：“素素，深呼吸一下，我们要开始了，你的表情放松一点，不要这么紧张，不过是拍戏嘛，又不是没有拍过，对不对？”
“嗯，”素素深呼吸一下，明明自己也久经阵仗，怎么会这么紧张呢。就因为导演是徐柯，就因为演对手戏的是周熏吗？
周熏……很厉害吧！能够被这么多导演夸奖，还或者这么多奖项，一定是个非常非常棒的演员，还这么温柔……和她演对手戏……加油……说什么也不能让人家小看了！
素素想到她发短信给江樱染的时候，那种热血沸腾的心情，她说什么都要演徐柯导演的片子，这时候怎么可以临阵退缩了呢。
“周熏，素素，你们OK了吗？”徐柯前面在和群众演员讲戏，精神亢奋，看上去眉飞色舞的，颇有指点江山的味道。他看到周熏和素素手拉手，眼神温和起来，这让他感觉很温暖。周熏是他在内地喜欢的女演员中排名数一数二的，她的感情细腻温和，之前合作的时候常常能够每天聊很久。她又很能照顾其他人，这点他总是放心的。
素素也被徐柯自信满满的样子感染了起来，加之刚刚又自我打气过了。此时她笑着点点头，充满活力地回应：“随时准备开始。”
周熏疑惑地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阳光灿烂的模样，不由地微笑起来，这个小姑娘看样子激情被点燃了啊。“嗯，可以的。”
“那就开始吧。”徐柯示意场记准备。摄像师在测光做最后调整。
第一场是在明月寨的门口，拍摄的安娘和容娘两人处置一个受罚的寨民。
一身宝蓝色的安娘和翠绿色装束的容娘俏生生地站在寨门口。周围围了一圈的寨民，却是静寂无声，中间跪着一个低着头的人。
“此人乃是细作，将本寨行动通报官府，让本寨上次行动损失三名寨众，狼心狗肺，罪大恶……”
“卡——”徐柯叫停。“素素，你的表情太温柔了，像在讲情话一样，重新来一遍。”
一开场就吃NG，素素有点尴尬。
“加油。”周熏笑着鼓励她，在徐柯手上，谁没有吃过NG啊。
“嗯。”
“卡——素素，不要这么狰狞。”
“卡——素素，这次很好，不过，周熏，你重来一下。”
“卡——那个，旁边的那个，头没有低下去，重新来一遍。”
短短的一场戏，NG了7,8次才过，一场过掉，素素几乎心力交瘁，从她拍戏到现在都没有这么累过。才短短的一个开场，恐怕经过剪辑以后5分钟都不会剩下，足足拍摄了5,6个小时。
周熏坐到她旁边，笑嘻嘻地说：“你没事吧？”因为自己也吃了NG，看到素素反而更加亲近了些，颇有同甘共苦的感觉。
“没事，诶？”素素闭着眼，忽然脸上一冰，睁眼一看，吴起隆笑着递过来冰的饮料。“谢谢隆哥。”素素感动不已，她又累又渴，Ann帮她去保姆车上那电动扇了，多亏吴起隆想着她。
“Hark拍片是这样的，你坚持住啊，不过他很少骂人，不像老杜，那个比较可怕。”吴起隆体贴地帮她把盖子拧开递给她。
周熏想到老杜，也心有戚戚，说起来，她深得导演喜欢，但是被骂起来一样毫不留情。
第七十八章 要好看的电影
“喂，你们在我背后说我坏话吗？”背后传来徐柯调侃的声音，悉悉索索的三个人被吓了一跳。
吴起隆转过头，没好气地说：“在说你是大魔王！”
“啊？你骗人了！哪里有我这么帅的魔王？”徐柯很疑惑，自恋的话语说得一本正经的惹人发笑。那句“啊？你骗人了！”说得语调绵软婉转，刻意装出的女调，太有搞笑效果了。
周熏和素素两人都笑了起来，素素暗自松了一口气，徐柯除了拍戏的时候比较严苛以外，真的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呢。
“你们两个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徐柯斜睨着两人，大有说他不帅就翻脸的架势。
结果素素和周熏两人笑得更加夸张了。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笑了，袁斌在那里等你们，”徐柯指指外面的那块空地，袁斌是《别明月》的武术指导，在拜神仪式的时候介绍过。周熏和袁斌之前也有合作过，袁斌是一个相当负责的武术指导，因为他的个人风格不明显，所以特别容易染上徐柯的色彩，他是一支笔，徐柯刻意用他在名为“演员”的画布上随意的涂抹。“快点过去吧。”
“哦，”周熏和素素站起来，去找袁斌。
“这两个人……”徐柯眯着眼，看着两个人的背影，顺口问：“你觉得哪个更好一些？”
吴起隆说：“呵，各有千秋吧。”
“哦？”徐柯眉眼一弯，他并不觉得这是吴起隆随意敷衍或者不愿意得罪其中一个。因为这个各有千秋是对鱼素素的极高评价了，能够和周熏媲美的女演员，他在这个开始暂时还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希望她能够在这整部戏拍摄完成前，让他觉得鱼素素，是他没有选错的女主角！
吴起隆淡淡一笑，换了个话题，和徐柯讨论起了赵慕瑜这个角色。赵慕瑜是一个很矛盾的人，也是一个很悲哀的人。他一心追求正义，又被现实所拖累。他的精神世界向往和平，无纷争，喜欢读书，作诗，很有书生文气，但是他本人确实一个武功高强的侠客，还是一个穷侠客，只能靠着揭榜为生的穷侠客。
为赵慕瑜这个角色设计的开场是赵慕瑜在城中的客栈和人起口角，原因是人家少找给他五个铜板，他又满口的之乎者也，希望通过大道理，去感化这个贪小便宜的掌柜。这个掌柜最后召集了护院上阵，想要教训不知天高地厚的书生，却被赵慕瑜数招之间打败，掌柜立刻拿出了赵慕瑜花了一个时辰的口水都没有拿到的五个铜板，不得不感慨江湖拳头大的事实。
而他听闻明月寨有匪，剿匪还有钱拿时，惊喜之极。此人又是极聪明的，定下了一系列的计划，将自己送进去明月寨。却在相处的过程中，发现明月寨并不如他想象中的那样罪大恶极。因而正义感迫使他需了解真相，在了解的过程中，逐渐对容娘产生好感，直至倾心。
吴起隆觉得这个人物最出彩的设计在于他的贫穷。他在走进明月寨大厅时，面对富丽堂皇的明月寨和两个美人，他的表现是惊喜的，而后，他又谨遵书本上的教诲，非礼勿视。所以他把头低下去。但实际上他却是一个跑江湖的，所以他低下头的时候，第一句是非礼勿视，接下来的喃喃的台词却是，卿本佳人，奈何做贼，该地富丽，所用非处……
这些人物心情的繁复用文字表达比较简单，但要通过肢体，表情，眼神表现出来，却并不容易。
徐柯为吴起隆细细地讲解了一番。
在他们讲解的时候，素素和周熏两人正在袁斌处接受指导。周熏还好一些，因为她对大片的熟悉度极高，几乎袁斌讲个一遍，她就能够明白，主要是拍摄的时候，可能要针对镜头做细微的调整。而素素就不行了，她一共拍摄过的武打片就不多，《神雕侠侣》、《坏事多磨》她吊着威亚飞来飞去也就罢了。两部片中她都是类似于飘飘欲仙的人物，摆几个好看的pose也就罢了，哪像现在要真刀实枪地打斗啊。
袁斌把整套指导动作做了拆分，教给素素和周熏，周熏自己练习去了，素素还需要多说几遍才能全部记住。
“这里扭腰，转身，下腰，对。然后，挥出去，不是这样挥，这样，对了！”袁斌纠正着素素的动作，发现素素的身体柔韧性极好，这就能做更加多的武打动作了。
“来，这样，你后仰，看能弯到多少，”袁斌也不托一把，就看着素素后仰，做出类似铁板桥的动作。
素素沉心静气，不过这个时候她做的美体训练是发挥作用了，只要她明白这个动作怎么做，在什么时候做，有什么含义，她基本上都能做好了，做漂亮了。
“很好，那这个动作这样，”袁斌脑中又冒出来灵感，成年女星的身体柔韧度很多都没有这么高，她们基本上没有时间运动，即使运动也不过是跑步之类的，做瑜伽每天一个小时也很难达到这样的效果。她们有很多很瘦，但是都是靠节食和药物，并不是运动出来的瘦。所以他能够想到的动作虽然多，适合她们的却不多。如今能在素素身上实现，袁斌也是相当满意的。
指导完素素的动作，让她自己练习，袁斌就去找徐柯汇报了。
“怎么样？”徐柯正好和吴起隆说了一部分，让吴起隆自己琢磨去，他也休息一下。
“鱼素素身体素质不错。”袁斌笑道：“柔韧度很好，做出来的动作很好看，现在让她自己在那练着呢，过一会你去看看。”
“哦，”徐柯甚少听到袁斌夸奖女演员，有点好奇起来：“那周熏呢？”
“周熏一直很好啊。”袁斌对周熏的评价就是很聪明很用心的演员，很少出错。
“唔，”徐柯心里面有自计较，跟着袁斌去看两人的武打动作。
看了半天，徐柯的脑中就一直在模拟摄像，这样拍，那样拍，如何拍才好看。作为导演，他的大局观就是要好看的电影。
第七十九章 口水流下来了
凌晨两点，素素才回到酒店，卸了妆，洗好澡，把自己抛在床上，困得眼睛几乎都睁不开，整个思路却越来越清明。
袁斌指导的动作，就像慢镜头一样在脑海中回放，清晰地犹如自己真切的在动作一般。下腰，转身，后仰，之前强迫自己记住的动作，仿佛行云流水似的，一遍又一遍。明明肩膀还是有点酸的，明明手臂都抬不起来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素素就像木偶般地站起来，不由自主地动作起来，执念的，想把这些动作变成本能。
她知道自己做的并不够好，她的天赋没有周熏高，但是有一句话叫做勤能补拙。她相信，做不好，做一千遍就变成了本能。就像是刚刚来的时候，说不好英语，每天说每天说，当成母语一样的去听去说，就会变成自己的语言。
忘记了时间，直到拉上的窗帘缝隙中透出了微微的光，她才意识到时间的流逝。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五点多了。
想到徐柯说今天八点在大厅集合，她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自己一兴奋就着了迷，却忘了过之犹不及，这下完了，还剩下一点点时间可以睡觉。她连忙调好闹钟，直接倒在床上，幸好这次，头刚刚沾到枕头，就直接陷入了甜梦乡中。
接着，是被Joe叫醒的，Joe略有些冰凉的手，拍拍她的脸颊，轻声地唤她：“素素，醒醒，醒醒，时间差不多了。”
“啊？几点了？”素素猛然间从迷糊的状态清醒过来。
“七点四十了，徐导不是说八点集合吗？”Joe帮她拉开窗帘，打开窗，微凉的空气就直直地扑面而来。
素素“呀”了一声，去拿手机，手机上显示的闹钟已经呼唤过了两次，她居然睡得沉得一次都没有听到。她从床上跳起来，快速地漱洗，换衣服。
Joe看着素素，自言自语：“还真够辛苦的，昨天两点才回来，今天还要这么早就出去，这钱还真不好赚。”她还不知道素素昨天自己又练习了很久呢。
“怎么了？”素素涂好保养品，就看到Joe看着她。
“没有什么，”看看素素漱洗好以后精神百倍的脸，帮她整整衣服，Joe满意地点点头：“恩，很好。”
“嘿，”素素听到夸奖顿时笑眯了眼，即使只睡了几个小时，她的精神却说不出地亢奋，有种要大展身手的冲动。
因为不用化妆，所以素素的速度还算很快。在八点的时候，准点踏出电梯。
徐柯晚了五分钟，眼睛里面略显浑浊，还有明显的血丝。不过，他的精神也很好。“大家早啊。”
“早——”素素元气十足地打招呼。
徐柯笑嘻嘻地说：“哦，素素看上去睡得不错啊。”
素素摸摸自己的眼周，她的体质一向独天得厚，极少时候才会被黑眼圈、眼袋打败，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嗯，睡得着那是好事。”徐柯怕自己的玩笑吓到小姑娘，连忙补了一句。
“嗯，”素素见徐柯眼中流露出的善意，不由得点点头，心中温暖了些，徐导演真的真的是个很温柔的好人。
“Hark，外面车子准备好了。”导演助理走过来，他刚刚去外面安排车子。
“哦，”徐柯左右环视了一下：“人都到齐了吗，准备走吧。”
“等等，”这句话让都准备好欲走的众人暗自皱起了眉，看向呼喊的那个人。
“我，我们Emma去洗手间了，马上回来。”说话的人，因为众人的注视，看上去怯懦得很。Joe一眼就认出这是秦眷书的助理。
“你去洗手间，让她快一点吧。”徐柯虽然能够体谅人有三急，但是也不能让所有人等她一个啊。“大家先去车上吧，你让她回来以后就直接上车，速度要快。”今天的拍摄任务很紧，不能耽搁，就是一分一秒都是有用的。
“嗯，好，”秦眷书的助理说完就飞奔而去，心里面说不准要怎么怨恨秦眷书又给自己添麻烦了。
周熏因为昨天和素素合作了几个小时，加上对素素很有好感，倒把吴起隆挤到了一边，自己坐在素素的旁边。周珏一如既往，坐在最角落的位子，也不和人聊天。
“睡一会吧，能睡多久是多久。”周熏在素素旁边坐下以后，也不和素素多聊天，带上眼罩就准备休息。
“嗯，”素素也闭上眼，这是做一个演员的经验，因为能够休息的时间真的不多，即使精神亢奋，身体却是真正疲劳的。她都能够感觉到四肢在叫嚣。昨天还没有感觉到的酸疼在睡了一觉以后反映更加明显了。所以能够休息就要抓紧时间，不然过一会就会吃不消的。
刚刚闭上眼，就听到“笃笃笃”的高跟鞋声，素素闭着眼都知道秦眷书上车了。不过，她实在是没有心力关注，只是觉得过了一会，车子就开动了。
再一觉醒来，素素就觉得自己头颈有些酸，才发现自己居然是斜靠在周熏的肩膀上。她顿时不好意思地缩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她一动，周熏也醒了。
她拉下眼罩，看看前面，活动了一下肩颈，冲着素素微微一笑：“快到了。”
“嗯，”素素见周熏活动肩颈的动作，更加愧疚起来。
“怎么了？”周熏见素素低垂的头的样子明白过来，脸上的笑容扩大了起来：“没事啦，借你靠，就是我瘦了点，你估计也靠不舒服，哈哈。还有，你的口水流下来了。”
“没有！”素素才不会流口水呢，她瞪圆了小猫眼反驳，见周熏笑得一脸灿烂，就明白自己被耍了。
“哈哈哈，”周熏没有想到素素的反应这么可爱，活像只炸了毛的小猫，连忙摸摸她的头，像是再帮她顺毛一般，口中哄着：“乖乖。”这是她昨天就想做的动作，今天终于如愿以偿了。
“呜——”被逗了……素素眼神有点哀怨，为什么他们都喜欢欺负她呢。殊不知，她哀怨的小眼神，更让人觉得可爱好笑。
第八十章 杜容娘
到了拍摄地点，便各自开始化妆换装，女演员打理起来装束，不是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就弄的好的。所以今天的拍摄计划第一场，是吴起隆的出场，整个城景可以通过剪辑完成，需要拍摄的便是吴起隆在客栈与店小二吵架的一幕。
打理头发的时候，周熏依然坐在素素身边，造型师巧手，将假发束成干净利落的发型，又带了些许俏丽。她任造型师装扮，一边闭着眼睛说：“容娘，这小子有问题。”
素素一愣，连忙接口：“姐姐，不过是一个书生，你也好提防，真是胆子越来越小了。”
“容娘，寨子里的好二郎不少，不必去寨子……”
“姐姐，你胡扯什么呀！”素素的声调猛然拔高，把后面的发型师吓的梳子都掉地上了。
“哈——”素素忍不住笑了出来。
周熏斜瞟了她一眼说：“笑场了笑场了。”
“哈哈，对不起。”素素赶忙道歉。
“嗯，那重来，刚刚说到哪？”周熏对素素谦逊的态度还是很满意的，严格地要求重新对戏。
“嗯……”
在对戏的过程中，周熏却是越来越惊讶，这个小姑娘的认真恐怕超过了她的想象，从初时的姐妹融洽的对白，到中期容娘和安娘为了赵慕瑜产生的矛盾的对白，居然素素都能够说出来。为了仔细了解安娘这个人物，周熏是拿到剧本以后就开始细细地在心中为这个角色描绘，添色，所以基本上她能够把安娘这个角色的台词以及演对手戏的台词都倒背如流了。而素素居然在她无论跳到哪一段台词都不作考虑的立刻作答，这是没有对整个剧本通透的人做不到的！
“你整个剧本都看完了？”周熏脱口而出，说完她就觉得自己问错了，应该问的是：“你把整个剧本都背出来了？”
“嗯~”素素答应地轻快，颇有种忽上考场，发现考试的题目自己都会的舒爽感。
周熏沉默了一会，赞扬：“真勤奋。”
素素还没有作答，就听到旁边有场记在开嗓叫了。
“诶？隆哥好像要开始了。”素素扭头，造型师一个没有注意，就多用力拽了一下头发，那个假发被拽的斜了过来。
“小姑奶奶，你好好坐好。不要乱动。”造型师很无奈，只能帮她重新戴，之前的装饰全要卸下来，戴好以后，再一一插上去。
素素见自己一个扭头造成了又要多坐一刻钟，吓得不敢再动。但是，吴起隆在旁边拍，她又心里面痒痒，很想看。
“想看是吧，”造型师抿嘴一笑：“想看你就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看呢。”她顺势把素素的椅子转了一下，这是一个可以左右转动的发型椅，素素就可以看到场中的情况了。
周熏礼貌的和她的造型师说：“麻烦帮我也转一下。”帮周熏编着小辫子的造型师，手都没有停，用脚在椅子下面转了个圈，就把椅子给转过去了。
素素羡慕地用余光看了眼周熏，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场上。
因为剧中的吴起隆是个书生造型，半长发，攒了一根木钗，虽然看上去就挺落魄的，不过倒是有几分翩翩书生的潇洒气。
“可比半光头好多了。”素素喃喃道，不厚道地想到《海月明珠》中那个半光头的皇太极形象，嘴角便可疑地勾起了。
吴起隆的演技不用说，而且他昨日他和徐柯整整聊了大半日可不是白聊的。赵慕瑜那个有点迂腐的模样，被迫出手的无奈，惟妙惟肖。几乎才两遍，就把这场给过掉了。如果按效率来算，吴起隆的效率足足是素素和周熏两个人加起来的四倍——当然不能这么算就是了。
“你表哥我帅吧！”吴起隆一下了场就兴冲冲地跑到素素这里。两遍就过了徐柯的戏，确实是值得她炫耀一番的。
素素配合地鼓掌捧场。
等不丁，周熏开口：“赵慕瑜，你给我安分一点，如果我发现你勾引我妹妹，你也不用下山了，你可见后山千鸟崖的石头为什么是红的。明月寨犯事的人都是在那里行刑的，若是你做出了什么事让我给发现了，你就等着上千鸟崖被百鸟啄尸吧。”
吴起隆想也不想就道：“安娘姐姐，小生打上山以来一直安分守己，您这个话说的可岔了。就算不顾及小生颜面也要顾及容娘小姐的闺誉啊。”
“哪个是你姐姐，我妹子不劳你操心，你少出现在她面前就是了。”
“姐姐……你又胡说了，赵公子，我们是乡野村人，没这么多礼数，让你见笑了。”
“哪里哪里。小生既然不得安娘姐姐待见，先告辞了。”
“赵公子慢走。”
一段戏对完，三人相视而笑，自有默契慢慢养成。
“隆哥，这个寨子叫明月寨，要是明月知道了，肯定很开心。”素素是坐着的，吴起隆是站着，她半仰着头的，盈盈大眼看着吴起隆，眉眼弯弯的样子很招人喜欢。
“嗯，明月……”吴起隆想起东明月，也不由地乐了：“她的神经也够大条的。闫政芳被关押以后，她就解放了，听说红绫四方的经理打了电话给她，她拿了半天乔，就高高兴兴地回去开工了。这两天在拍一个新的连续剧，通告赶得天昏地暗。不行，等《别明月》上映以后，我一定要把她哄去电影院看，好歹和她的名字这么像，不贡献票房不行啊。”
“就是，”素素一边赞同，一边心里面暗笑，明月才不是神经大条呢，看样子，她是在自家经理那里敲了不少好处，不然怎么会回去。看似大大咧咧的东明月，才是个精怪人。
“好了。”造型师为素素插上最后一朵花，把素素转回面对着镜子的方向，笑意盎然，自信地说：“给你自己看看，怎么样？”
镜子中出现的女孩子眼眸柔情似水，在眉宇间又有股英气，发间编了辫子纠缠成几股，繁复却不沉纡，攒了几朵小花，活泼喜人。
活脱脱一个俏美女大王杜安娘。
第八十一章 不贴人冷屁股
“哟，挺漂亮的嘛。”徐柯又兴致勃勃地凑过来。
吴起隆嫌弃地瞪了他一眼，老不要脸的，总是凑过来打扰他们聊天。
远处的角落里。
秦眷书的助理正在劝她。
“Emma啊，你就主动去找徐导聊一聊嘛，又不会少块肉，你看他们聊得多开心啊。你看徐导明显就很喜欢鱼素素嘛，你和他们搞好关系打成一片不是很好嘛。难道像那个周珏一样冷冰冰地坐在角落里面，又不讨人喜欢。”助理没有说出口的是，人家周珏凭的是演技，你凭的就是一张脸，如果性格再不讨喜，演艺圈里面长的好的女演员多得是，人家立刻就可以取而代之的。
“我才不要。”秦眷书用力地摇头，一张美丽的脸皱成包子状。凭什么叫她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啊，而且鱼素素本来就不喜欢她，她凑过去，鱼素素指不定心里面怎么样嘲笑她呢，这不是活生生的把脸放在地上给人家踩嘛，这种事情她可做不出来。
助理恨不得拉着她挤过去，叫你骄傲，叫你骄傲！你凭什么资格傲得让人家来讨好你？照她看起来，鱼素素的助理Joe就比她轻松地多，不过人家是大明星的助理，不一样，她就活该摊上这么个三流的小明星，还自以为了不起。助理苦口婆心地劝道：“你要让徐导多多注意你，这样你的镜头就不会被剪掉很多，他要是觉得你演的好，以后还会和你合作的，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秦眷书一路上却不知道听助理讲过几遍了，耳朵都生茧了，可惜有听进耳中没有听进脑子里。她掩起耳朵，嘟囔：“烦死了烦死了。就知道说教，我请你来又不是听你讲这些的，你先把我服侍好了再说吧。”
这句话把助理气得差点吐血，服侍？她还真的当自己是小丫鬟了？在这个扫地工人都讲究人权的社会，怎么会有人这么封建主义，真把别人当佣人了？自己的好心全部被当成了驴肝肺，好吧，她承认她有私心，秦眷书好了她的奖金才会高，不过，秦眷书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亏她长得一张这么漂亮的脸，脑袋还真的就是一个花瓶，塞了一包的草。助理气得话都说不全了：“你……”
“我，我怎么样？”秦眷书继续按着耳朵，不过她看助理的嘴形就知道她说了什么，反正只有一个字，很好认的。她理直气壮地说：“我发你工资，你就是应该帮我做事的啊，难道我还说错了不成，你罗里吧嗦地一直说这么多有的没有的，我又不要听，再说下去，等我这部戏拍完我就炒了你。省的你在我旁边烦。”
她自己掩着耳朵不觉得她自己的声音有多响，实际上已经是周围的所有人都能够听到，包括远远的徐柯，素素她们都能清楚地听到秦眷书的话。
素素心里面暗暗摇头，秦眷书一直是这种性格，居然在演艺圈里面呆了几年都没有变过，不得不说可谓是奇葩一朵啊。连她都觉得自己已经融入了演艺圈，成了一个真真正正的明星，可以私底下想一套，看到记者说一套，秦眷书活得这么坦率，说实话，她有点羡慕。
素素下意识地看了眼周熏，因为周熏的资历和本身的沉稳，让素素看到她就觉得有种镇定感。周熏正巧也在看她，对她笑了笑说：“诶，素素，我和你说个之前我拍戏的时候遇到的笑话，就上次拍Hark的戏的时候，那时候Hark也在吧。”
“什么事啊，拍戏遇到这么多事，我怎么记得住，你说吧。”徐柯拉了个凳子在旁边，有点听周熏讲古的样子。
“诶，你怎么忘记了啊，”周熏回忆了一下：“就那天，程昆不是拍戏拍到一般说他肚子疼……”
“哦，我想起来了，哈哈，那个小子……”徐柯恍然大悟，自顾自笑得喘不过气来。
几人都好似没有听到秦眷书的大声叫嚷。
素素再看看吴起隆也是面色如常，不由地暗笑自己太没有见过世面了，这群在演艺圈里面的老江湖，才不会随随便便地就拦事上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在剧组里冒出什么不合的传言，引来记者的猜忌，反而对自己造成不好的影响。“怎么了，徐导，你别顾着笑啊，说嘛。”素素见徐柯笑得前俯后仰，心里面也痒了起来。
“你你你，叫周熏说，哎哟，我肚子疼死了。腰也酸……不行了……”徐柯搂着肚子在那里呻吟。
周熏本来没有笑得这么厉害，被徐柯的样子带得也越发笑得夸张了，眼泪都流出来了。“我……我，哎，我不行了。”
吴起隆和素素相视无奈，就这两个人知道，偏偏两个人笑得话都说不清楚。
秦眷书的助理见一群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面怒火高涨，狠狠地瞪了秦眷书一眼，秦眷书还蒙着耳朵，助理做了一个口型：“jian人。”说完，就扭头走了。
“你！”秦眷书放下手，怒喝：“你刚刚说什么，你给我站住。”
“哼，”助理头也不回，回头干嘛？找骂么。她跑回保姆车上，就闭目养神起来，反正她都打算辞职了，管秦眷书怎么想。
风水轮流转，秦眷书没有想到刚刚助理还被气得半死，现在就轮到她自己气得差点出心脏病。这个助理，真是欠收拾。她还没有意识到助理已经不想干了，脑中想了一千个怎么刁难她的方法，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在其他人眼中的形象就是一只喷火女暴龙。
鱼素素那里又传来一阵阵的笑声，对比她，让她感觉异常地嘲讽。她们就像是在嘲笑她连自己的小助理都搞不定一样。
那个助理还叫自己去贴这群人的冷屁股，谁要去啊，徐柯爱和谁的关系好，就让他好去吧。秦眷书并不承认自己有妒忌，她其实很羡慕鱼素素的好人缘，就像，人人看到她都喜欢一样，她就是和人家不一样，她就是讨厌鱼素素，很讨厌那张笑得阳光灿烂的脸和总是没有脾气懦弱的性子。
第八十二章 我们又不吃人
“Hark，已经好了。”就在一群人聊得欢快的时候，场记过来报告，场景已经搭好了。今天要拍很多场，所以不只是演员，幕后工作的美术、场景、等等都是很辛苦的。
“好，我去看看。”徐柯站起来，去欣赏他们的成果。
重新的搭建的场景是粗犷华丽的明月寨，主座椅上有厚重的虎皮，边上放的是一排排兵器，至主座以下还有很多的座位。主座背后大大的写了一个“義”字。徐柯看着却摇摇头，总觉得缺少些什么。
素素和周熏一起跟了过来，这是她们的“家”，就一起来欣赏一下。
周熏左顾右盼甚是满意，还在虎皮的椅子上坐了一下。
素素东摸摸西摸摸，突然说了一句：“加几个酒坛子，会不会更好？”
徐柯眼睛一亮，猛地转过头：“嗯，这个不错，还有什么？”
“啊？”素素不过随口一说，见徐柯这么大反应倒有点不知所措了，愣了愣，一时叫她想她怎么想得出。
徐柯见吓到小姑娘了，不好意思一笑：“你再想想，我总觉得这个场景还有点不够。”
场景设计在旁边有了几分不高兴，这不是明显说他的杰作不好嘛。
素素想了半天，犹豫地说：“要不加几个火坛子？”她是古人不假，但是她也没有去过山寨啊T_T，她怎么知道山寨长啥样啊，不过，她打游戏啊。RPG游戏中的山寨场景多不胜数，她仔细回忆一下，就能够想起那些3D的影像。
“火坛子？”徐柯疑惑地看着她：“什么火坛子？”他显然是听不懂素素说的意思。
“嗯，”素素左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够打比方的。看到场记，连忙招手，笑眯眯道：“把你的纸笔借我一下。”
“哦哦，”场记掏出纸笔递给素素，心里面嘀咕，这个小丫头不知道在搞什么把戏。
素素寥寥几笔，勾画出一个点火的盆，下面用木支架撑着，看上去粗扩又有古意，是依照她回忆的山寨场景中火盆画出来的，顺便依照自己的喜好，又加了个凤头上去。
“画工不错。”场景设计瞟了眼素素的画，心里面已经承认了这个小姑娘确实有一手，但是临时叫他们去弄出这么个东西，他们上哪去弄？难不成现场刻？
他没有好气地说：“要不要再加两块骨头，看上去阴森一点！”
素素认真地说：“我们又不吃人！”
“噗嗤——”周熏笑了出来。
场景设计头上挂下三条黑线，算了算了，自己和一个小姑娘置什么气呢。
“Hark……”他刚要说话，被徐柯打断了：“这个凤头不错，突出了山寨里面是女人当家的，这种细节很棒。”
素素嫣然一笑，Joe远远地看到场景设计的脸都黑了，担心素素又不知道哪里得罪人了。其实素素就算知道了也很无辜啊，hark叫她想的嘛，难道她想出来了还有错吗？
“你和数平说一下，看能不能把这个东西给弄出来。”徐柯把手中的简笔画往场景设计怀中一塞，张数平才是统领全局的美术大师，场景设计必须向他汇报。
提到张数平，场景设计的头就垂下去了，闷闷地说：“好。”说完，就跑开了。
“这下有的好等等了。”徐柯知道制作道具很麻烦，但是他看到那个凤头火盆的时候就说不出的喜欢，只觉得这个细节实在是很棒。
素素这才醒悟过来，自己的想法耽误了拍摄进度，有点郁闷，偷眼看看周熏，却见到周熏给她一个微笑。
“怎么了，不行吗？”吴起隆刚刚吃了点点心，见他们居然还没有开始拍摄，就晃悠着过来了，看看整个场景，露出了土包子般的表情：“哇！好美的大厅，好高的屋顶哦！人家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地方呢！”
周熏和徐柯见他搞怪的模样，笑得不行
素素觉得很丢脸，捂住了眼睛，心里面默念：“人家才没有这种表哥呢！”（喂喂喂，你们两个的主语都是“人家”吗？）
吴起隆恢复正常以后，徐柯才把场景要添东西说了一下。
“这样啊，”吴起隆正经起来：“要不先拍我在山下被抓的那一段吧？这样不用用到山寨上的场景，那个山下这里遍地都是花花草草的，就算要搭景布置也很快，等布置好，拍好，山寨大厅应该就能用了吧。”
徐柯看看吴起隆，笑道：“累不死你。”拍摄的进度安排是有讲究的，一个场景拍摄完以后，尽量让拍摄的演员休息，换另外的演员拍，虽然不能保证休息的充足，也不能保证下一场戏没有之前的演员，起码是导演的一片心意。
吴起隆做出了一个施瓦辛格的动作，惹得一群人又大笑起来。这个人刚刚恢复正常，转眼又开始恶搞了。
“真的OK吗？”徐柯陪吴起隆去造型师那里，因为准备换一套衣服。
“没事，我都休息这么久了。”吴起隆工作起来一向很拼的。而且刚刚的一段拍摄，他两遍就过了，也没有劳累到什么，~(≧▽≦)/~啦啦啦，两遍就过了，两遍就过了，多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啊！
徐柯见吴起隆眉飞色舞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心里面暗暗下定决心：下一场，坚决不让这个家伙这么好过。
吴起隆要是知道自己的表情出卖了他，打死都装出沉稳的模样了——对他来说，装出沉稳坚毅的模样，这个连事都算不上！
乘着吴起隆换装的时间，山下在抓紧布置，徐柯再顺便去了张数平那里一趟，张数平一点抱怨都没有，大家都是为了电影的更加精彩而努力，导演的要求只要是合理的，他一律执行无异议。就看到他拿着泡沫指挥着一群人在雕刻，剜出眼睛，羽毛等造型。
张数平看到徐柯就笑道：“这个主意很好啊，听说是那个鱼素素想出来的？”
“是啊，还画的挺不错的。”徐柯见他们临摹的样子就是素素的那副画，乐眯了眼。
张数平赞同地点头：“是不错。不过，还要2,3个小时才能好，刻完还要上漆，吹干。”
徐柯安抚道：“不急，先拍其他的。”
“谁？”张数平疑惑，那不是要搭其他的场景吗？
徐柯下巴往吴起隆的方向略抬：“吴起隆，他说他先拍山下被抓的那个，那个布置起来也比较快，所以你不用赶工。”
张数平露齿一笑，这样他就能把这个凤首盆做的更加精致了。
第八十三章 她就像一条鱼
素素和周熏两个人继续躲在车里闭目养神，直到周熏的助理angle过来，通知她们两个可以准备了。
“嗯，终于精神一点了。”周熏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化妆师连忙过来补妆。看看时间，已经是中午了，演员吃饭向来是没有规律的，她们要等这个场景拍完才能吃饭。
导演们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很快就拍完了啊，大家加把劲吧。事情往往和预计的相差很多，例如11点说，快好了，通常是要等到下午两点半以后才算完事。
针对这种事情已经很有经验的Joe就会帮素素带着面包，点心等等干粮，虽然这些不见得好到哪里去，总比不吃来的好。
素素把面包分给马上就要和她一起上场的周熏，她们两个是铁定来不及吃饭了，先垫垫饥吧。
“唇膏，唇膏再补一下。”素素咽下最后一口，化妆师就候着冲上来，一手拿着海绵垫，怕碰到她脸上的妆，一手拿着唇彩，在她脸上细细补描。
“好了，去吧。”补描完成，化妆师就在她的肩头上一拍，颇有几分送壮士的味道。
于是，素素就风萧萧兮，易水寒……
“Action——”
这个场景所要表达的正是之前袁斌指导武打动作，因为今天要演，所以昨天就开始指导了。
徐柯看着镜头中的画面，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鱼素素，这个小姑娘又是一个天才吗？
她对镜头的融入感，表现力，还有动作的标准度都让人叹为观止，好像昨天还看到的生涩只是他们的想象，她原本就是会这些东西的。融会贯通的样子，就像是一夜之间得了无名老人传授一甲子功力似的。
要是素素知道他们的内心独白保准要笑出声来，这些动作其实并不困难，来来回回就是动手、动脚，所以她反复的做，一遍两遍三遍四遍，谁说小学生的体操动作认真坐起来不标准呢？
徐柯不知道素素的特训啊，他的嘴唇蠕动了几下，招手叫在旁边随时准备调准演员动作的袁斌过来。
徐柯还来不及说话，袁斌已经凑过来，带着一脸的惊叹说：“Hark，你看到没有，那个动作，刚刚那个，动作超标准的。”
“嗯？”徐柯刚要问，就看到素素一个下腰，一个旋身，浮光掠影，翩若惊鸿。徐柯忍不住脱口而出：“好！”
袁斌已经看傻了眼了，他自己都没有想到教导出来的动作会有这样的效果，就算一个是男人做的，一个是女人做的，也不至于相差这么多吧！这个也太神奇了。
周熏只觉得今天和素素配合得异常顺畅，默契十足，就像一颗弹珠遇到了一条滚道，滴溜溜就滚下来了的感觉，畅通无阻，她开始能够理解吴起隆为什么对素素推崇备至了。素素不会抢戏，她永远出现在最适合的地方，又不容忽略。
“卡——ok.大家休息一下。”徐柯摆摆手，这场戏比较长，他要好好看一下，是不是有镜头需要补，如果细节都没有问题，这场戏一次就能过了！
“怎么样？还好吧？”徐柯一喊卡，素素就软在地上，这个体力消耗实在是太大。周熏拽了她一把，没有拉起来。
Joe赶着上来扶素素，对周熏露出感激的微笑：“谢谢，我来吧。”
“嗯，”周熏也不客气，就直接放手了。
素素原本已经借着周熏的力道半站起来，因为周熏突然放手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哟……”素素愤愤地看向周熏，委屈的小眼神，差点泪奔。
“哈哈哈，”周熏大笑起来，拍拍她，和Joe合力拉她起来，安慰她：“我又不是故意的。哎，你别这样看着我了嘛，哈哈哈。”
徐柯拉着袁斌在看刚刚拍摄的内容。袁斌以相当专业的口吻在和徐柯介绍一些动作的指导思想，还有技术理念。徐柯近些年确实是依赖于高科技的炫美场面，但是看到素素的动作以后，他突然觉得传统武侠的魅力并不比高科技逊色。
徐柯摸摸下巴，对爱将说：“袁斌，你说，如果我在这部片中突出武侠怎么样？”
袁斌有几分茫然地看着他，这本来就是一部武侠片啊，他想怎样啊？
“我的意思是说，对于特技方面的运用少一点，所以，你可能要辛苦一点。”如果对于特效的应用少了，那么对武打动作的要求就上去了。这也就是徐柯为什么要单独地和袁斌讨论的原因。
“哦，我是没有问题啦。”袁斌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周熏和素素。
徐柯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你不用担心她们，我倒是对她们很有信心。”尤其是鱼素素。
“嗯，”袁斌心头也有疑问，这个鱼素素是怎么做到的？
“好了，这个等下再说好了，我们先把这段戏看完。”徐柯按了播放键，就看到镜头中，美丽婀娜的两个女孩子，身姿灵巧，翻腾挪跃，用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形容也不为过。
“我前面就说这个动作，”袁斌指着素素做的一个扭身半折的动作说：“这个动作难度很高，要求的柔韧性极佳，她做起来很轻巧，就像一条鱼一样……”袁斌手里比划一个弯折的动作，充满赞许。
徐柯说了句冷笑话：“她本来就是鱼……”
袁斌一滴汗，装着没有听到继续说：“然后在这里，她站的位置是周熏的左上角，或者说周熏的东北方向，就是说，周熏在做好这个动作以后，抬起头就能够看到鱼素素，完成我们要的汇合这样的一个动作，很自然。”
“唔，”徐柯摸着下巴，周熏的表现并不差，可以说是很好，就像一颗钻石一样，烁烁发亮，而鱼素素仿佛一颗明珠，散发的是柔和的光芒。
不，明珠并不足以形容她，她要比明珠更加耀眼。
难道是……夜明珠？
徐柯被自己雷了一下，眼睛在四周转了一圈，看到散落在地上的酒坛子，突然想到了摆在帝都故宫博物馆中的青花瓷器。
他看向素素，微微一笑……果然，有点这种味道呢……
第八十四章 第五场拍不完
有时候，看素素的表演，会让徐柯想到一个人——章曼玉。
章曼玉是年过三十以后，才有了岁月的沉淀后，除去了浮夸，沉静温婉的气质，仿佛那种大浪淘沙后留下的如玉光泽。素素这个年纪，总觉得像谜一样。
暂且不管徐柯是怎么想的，凡是和素素对戏的演员，就一个字，爽！
不仅仅是对戏的演员舒服，就是旁边看的人都觉得火花四溅，像火星撞地球一样，有激烈的碰撞。这是素素的时间换时间法则，就是在没有开始拍的时候，多用点时间，背台词也好，和同伴对戏也好，演练自己的表情也好，总之就是没有一个闲着的时间。换来的，当然是在临场表演的时候，迅速地Pass了。
看到素素的刻苦努力的样子，徐柯发现，这个丫头或许不是天才，而是个苦才，这个发现让他第一反应是遗憾，随后又有些欣赏起来。毕竟做个苦才要比做个天才难很多。天才是天赋的才能，这个是投胎的技术活，苦才却是后天凭着自己的意志力去学习进步。这种好感，让他对素素格外宽容，因为他知道素素是在努力的，给她时间就能够达到要求的。
素素并没有让徐柯失望。
徐柯曾经有句话，演自己。就是说一个人出演的角色最好有一部分能够和她自己相似，这样才能演好。在玛丽莲梦露的生涯中，也有曾经为了提升自己的演技而去演与自己完全不符的角色，在尝试过失败以后，她才回归到自己的主流中。徐柯认为这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别人的性格就是别人的性格，经历可以拜读，行为可以模仿，只有天生的性格是没有办法去扭转的。
就像一句俗话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只有出演与自己的性格有部分相似的人，可以进行艺术上的夸大，行为上的夸张，台词上的变更，这总是一个能够理解的人。
当天的武打戏，最后只叫周熏补了几个镜头就过了，接着就是凤九香（周珏）和女支女（秦眷书）的戏了。
素素本来想留着看周珏的表演，被徐柯赶走了。徐柯觉得素素留着会影响周珏发挥的。周珏的压力果然很大，因为素素和周熏的表现就像一颗太阳一样高高地悬挂在她的心上，几乎要把她灼伤。
在素素和周熏演戏的时候，她克制不住，还是去看了。周熏不愧为华人界一号的女影星，精湛的演技，就算是一个挑眉的动作，都美得让人心醉。让周珏最无法接受的是，素素在周熏旁边的毫不逊色。这预兆着鱼素素会是下一个周熏吗？
这个猜测让周珏难以抑制地颤抖，她一向自诩演技出众，难道也仅仅是井底之蛙？
其实周珏是被众人的对素素的赞扬，影响得妄自菲薄了。
“周珏，再来一遍，”徐柯见周珏心不在焉，皱起了眉，周珏在试镜的时候表现的相当不错，怎么到了临场，居然没有试镜的时候一半来得好。
“是——”周珏被徐柯一叫，猛地回过神，自己还在拍戏，居然就走神了。
“喂，你行不行啊？”坐在下首的秦眷书眉目冷厉。周珏演的是她的上司。这本来就让秦眷书莫名的有种低人一等的感觉，最让秦眷书不爽的是凤九香的戏份比女支女多。
周珏冷冷地瞟了秦眷书一眼，就算自己不行，也轮不到秦眷书发话。
她的冷眼倒是把秦眷书给惹恼了，这种看人不屑的眼神，难道她真的以为自己是公主不成？秦眷书跳了起来：“你那什么眼神？”
周珏本来就不认识秦眷书，好吧，她是知道这个人，但是平素都没有往来，哪里知道秦眷书是什么脾气。她只知道的是一大早的，一车人在等着她一个，看上去就是个脾气暴躁的娇娇小姐。周珏继续保持沉默，端坐在椅子上。
徐柯看不过去了：“秦眷书，坐下，我们准备开始了。”
“哼。”秦眷书见周珏没有再对她看一眼，以为周珏服软了气哼哼地坐下来。
才拍了一分钟，就被徐柯叫了卡。
“秦眷书！你的表情要恭敬点，你面对的是你的上司。”徐柯大叫，心里面有点不以为然，就算是秦眷书和周珏不对付，不管她们私下吵成什么样，可是不能影响工作啊。
秦眷书忿忿地一捏衣角：“是。”
“重来！”
当天白天戏一共有六场，这是第5场，要不是素素她们的速度快，而且拍的早，这个拍摄进度怕是完不成了。
周珏开始心神不宁，拍到她，徐柯就叫卡。NG了N次，她终于把心神收敛了回来，秦眷书却猛出岔子，不是表情不对就是台词不对，这来来回回，拍了半天，一场都没有拍好。周珏都快没有耐心了，亏徐柯很耐心地继续和秦眷书讲戏。
“哦，败了。”吴起隆偷看了一会，就跑到周熏的保姆车上来八卦。“笑死我了，那个秦眷书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能把一句好好的话，念得颠三倒四。”是，我会监视他的，公主，请您放心。若是出了岔子，属下无颜来见，愿意以死谢罪。”你看我都背出来了。”
周熏看到吴起隆眉飞色舞的模样，吐槽道：“哎，还真可惜了，这个女支女的角色怎么不是你来演呢。”
“呃，”吴起隆顿时哑口无言。
素素笑了出来：“隆哥，你不要太高兴了，她和你有对手戏，你还是好好帮帮她吧，省的到时候，你也和周珏一样。”
“我看周珏的冷脸都苦得快滴水了。”吴起隆是在周熏的保姆车里，要是在大庭广众，就不会这么口没遮拦了。他是真心把素素当妹妹，周熏么又是认识多年的老朋友。
“哈哈哈，”周熏拉开保姆车的窗帘往外偷瞄，可惜离得实在太远，没有办法看清楚。“这场戏拍的有够久的。”
“慢慢熬吧，我们休息一会，还有夜场。”吴起隆找了个位子靠着，戏服一拖，眼一闭，就睡了过去。
第八十五章 薛珽飞的来电
一场夜戏拍到清晨，然后再大巴送所有人回酒店。
素素在车上就已经睡得不省人事。回到酒店才看到薛珽飞的来电，连忙回拨过去：“喂——”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让薛珽飞心疼得要命。
“你刚刚下戏啊。”
“嗯啊。”素素软软的调子，顺便打了个小呵欠：“我刚刚回到酒店呢，洗好澡就睡觉。”
“好，我过两天来找你。”薛珽飞宠溺轻笑。
这句话把素素的瞌睡虫都给吓飞了。“啊？什么，你来找我？”
薛珽飞顿了顿，声音淡了下来：“怎么了，不想见到我？”
“不是啊，我来拍戏，你来找我，我怕导演不高兴啊。”素素委委屈屈地解释，她哪有不想见他，就是第一次和徐柯合作，万一徐柯见她不务正业不高兴怎么办。她拍戏的时候一门心思，怠慢了薛珽飞又怕薛珽飞不高兴。做人好难啊！
听到她委屈的声音，薛珽飞立马就缴械投降，解释说：“不是啦，我是帮你们电影做特效，所以过来和Hark商谈一下的。”
“电影特效？”素素的头上冒出了N个豆大的问号。
“呵，”薛珽飞几乎能够想象到素素的表情，抑制不住地勾起嘴角：“你都不知道你老公是香岛最大的电影特效公司的老板吗？”
老公？素素脑袋轰了一声，脸瞬间红得快冒烟了。
“怎么了？”薛珽飞笑眯眯地说：“老婆？”
好半晌，素素才找回自己声音，结结巴巴地说：“什……什么啊！”
“小笨蛋，”薛珽飞怕再逗下去，素素的脑袋就短路了，把话题拉回去：“《别明月》的后期制作联络了我们公司，这次的时间很紧，所以他剪到哪里，哪里就先开始做。我这两天就带技术员过来和他谈，看他想怎么做。反正做的话都是人和电脑到哪里，哪里就可以开始工作的。”
“哦……”素素话锋一转，哀怨地说：“原来你不是特地来看我的啊。”
“咦，”薛珽飞被她哀怨的语气弄得心里面痒痒的，傻兮兮地说：“我当然是来看你的，和hark谈工作那是顺便，顺便而已。”
“是吗，你确定吗？”素素怀疑地说，心中暗笑不已。
薛珽飞忙不宜迟地说：“当然，当然啦，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好吧，”素素故作委屈地说：“那我就相信你了。”
“呼——”薛珽飞舒了一口气。
素素顿时大笑起来。
“你……”薛珽飞醒悟过来，被这个小丫头耍了，想想自己刚刚的傻样，也乐呵起来。
“那你什么时候过来呢？”素素手指绕着发圈，隐隐有着期待，坦率地说：“我想你了。”
“就这两天，我上飞机前发信息给你好不好？”薛珽飞放柔声音哄着她，刚才还怕导演生气，一个转眼就催着他过去，是真的想念他了吧。
“好。”
“那你现在乖乖去洗澡，然后睡一觉，醒来说不定我就到了。”车停了下来，薛珽飞下车，助理和司机一起帮忙拿行李，他的面前就是机场。
“骗人，哪有这么快啊。我就睡一觉而已。”素素嘟着嘴巴，抱怨：“你刚刚还说从来不骗我，现在就在骗我。”
薛珽飞苦笑，这个还真难回答，说是骗她，就没有惊喜，说不骗她，还真是在骗她。虽然很像绕口令，但还真不能说实话。“好啦好啦，你不是困了么，快去吧。”
“哦，你嫌弃我了，你也不想和我讲话了，你已经厌烦我的啰嗦了。”素素开始假哭，对付薛珽飞，她的脑子很够用，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
“没有啦，我怎么敢呢。”薛珽飞拿她没有办法。
“哦~~~是不敢还是不觉得？”素素掩嘴偷笑。
薛珽飞快哭了，小姑奶奶，我认输了行不行？要办登机手续了，再说下去就要被揭穿了。他脸皮一厚，甜言蜜语倾口而出：“老婆，我最最爱你了，你乖乖去睡觉，不然皮肤就会变差，就不美了。醒来以后做个面膜，保养一下，我在香岛给你买了很多保养品，香水，一起带给你，好不好？”
素素善心大发地说：“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算了，我去洗澡了。”
“嗯。”
素素看看外面已经亮起来的天空，微笑：“早安。”
“早安。”薛珽飞笑着收线，镇定了神色去办理登机手续。素素，稍后见。
素素一觉醒来，换了衣服下楼吃午餐，就看到所有人的神色都不对。
秦眷书走过她旁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怎么了？”素素有点莫名其妙。昨天说好今天全剧组放假，徐柯去补几个风景的镜头，晚上有夜戏的。在餐厅里面没有看到徐柯的身影也不奇怪。
Joe端着盘子挑自己喜欢吃的东西，看到素素走进餐厅，又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心里偷笑：“素素，傻站着干什么，你先坐下，我帮你拿你要吃的。”
“哦，不用了，我自己来好了。”素素平时的时候并不愿意麻烦Joe的，尤其是Joe自己还没有吃。
她刚拿起盘子，就看到餐厅的门口走进来一群人，徐柯走在前面，头却一直回着，和谁说着话的样子，眉飞色舞，笑容满面。她定睛一看，盘子“哐啷倘”掉在地上，还打了个转。
徐柯听到声音，不悦地回过头，一看是素素，愣了愣。素素压根没有看他，她的眼睛只盯着后面进来的男人。
“她看到我有点傻了，”薛珽飞打了声招呼就越过徐柯，走到素素面前，蹲下来，把盘子捡起来，放到旁边，轻轻地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说：“幸好盘子是塑料的，我说你醒过来就会看到我的，没有骗你吧？”
“你……”素素鼻子猛得一酸，瞪眼道：“你还说过两天的。”
薛珽飞一摊手，很无赖的说：“那个……我忘记了。”
“骗子。”素素一扭头。
“都是我的错，好不好，不要生气了，我帮你拿你爱吃的，我知道你最喜欢吃这个了，对不对？”薛珽飞加起蓝莓味的小饼干。
素素本来不打算理他，听他要拿了蓝莓味的，还是冲口而出：“不是，我要草莓味的！”一转头，见薛珽飞放在盘子上的就是她最爱的草莓味，尴尬起来。
薛珽飞笑弯了双眼：“还有呢，柠檬味的熏鱼好不好？”
第八十六章 那一眼的风情
薛珽飞的到来让剧组里面多了些绯闻的传言。
“我说薛珽飞肯定是太探班的，鱼素素好幸福哦~”
“你又知道了，薛珽飞如果是来探班怎么会是hark接待的呢，肯定是工作上的事情，难道下一部戏是薛珽飞主演？”
“hark拍戏可不是粗制滥造的，怎么会一部没有拍完就想下一部。”
“那你说他来干嘛啊？”
“我怎么知道……”
徐柯乐呵呵地听着东家长，西家短，他其实也很感兴趣绯闻这种东西的，就是没有好意思说而已，顺带便还挑两件记得住的转述给薛珽飞听。
薛珽飞对他老不正经的样子也无奈，导演和导演，徐柯和卡梅隆，咋就差距这么大呢？
和徐柯谈了整整一个下午，徐柯确认到薛珽飞已经能完整的了解他的所有理念才放走薛珽飞。
薛珽飞话是说很急，但是却也不骄不躁，还有闲情拉着素素的走在五彩池边上走一圈，才兴高采烈地去找自己的团队，谈如何后期制作。素素本来也想去旁听，薛珽飞和她说了一下MAYA、3DMAX的流程。
顿时惹得素素满头雾水，嬉笑道：“我还有点事，你自己去玩吧。”
薛珽飞在她额头上轻轻地敲了一下，知道她不懂，就放过她了：“那你乖乖去吃晚饭，过一会有夜场对不对？”
“嗯，”素素看看时间，吐吐舌，已经这么晚了。
“嗯，那我过一会去找你，和你一起去？”薛珽飞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香香软软，口感十足。
“啊，不好吧？”素素犹豫了一下，说：“Hark会不会不高兴？”
“嘁，”薛珽飞不屑地撇撇嘴，这个老家伙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恨不得把眼睛都粘在他们周围，哪有不高兴的。他想了想又觉得这个表情不太好，太挑战导演在素素心目中的威严了，揉了揉鼻子，笑道：“没事的，Hark很随和的。”
“哦，是哦，Hark人很好的。”素素释然，转身回房间准备了。
薛珽飞不以为然，但是看素素的背影却是满目怜爱，这丫头这么信人，像只小兔子似的那么乖。
到了晚间，两辆大巴把人和器材运送到拍摄地点。
这一幕是在星空之下，容娘回忆母亲的音容笑貌，温柔不比平日的模样打动了赵慕瑜，才让赵慕瑜对容娘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这一场戏的星空美感是要靠特效的，但是情感表达却是要靠两个演员的表情和眼神表达的。
“你们两个，真的明白了？”徐柯叽叽咕咕讲了半天，就看到素素明媚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他，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
“嗯，懂了。”素素软软地说。
“了解。”吴起隆也跟着附和。
徐柯只讲了一遍，总觉得有点不可靠，但是再讲下去就来不及拍了，只能挥挥手：“那你们先试试吧，如果不行我们再来。”
旁边的灯光支起，各个摄像头调整位置，素素已经在河边的大石头上坐好，就等赵慕瑜发现她在这里回忆往昔。
徐柯抽空看了眼坐在角落里的薛珽飞，对场记打了个手势。
开拍！
山里的天空果然是比城里的清朗许多，山风在夜里也是有些凌冽的。风拂动着书生的衣角，他静静地站在树后，望着那个娇颜如花的女子，微微凝起眉。开始看着这个女子一步步走出山寨，就跟着出去，以为能够找到什么证据，却发现她只是在河边坐下，掏出笛子开始吹奏。
在剧本中，原本是一段容娘的独白，来体现她的内心世界。后来徐柯觉得独白实在是直白过头又略显矫情了。当和素素聊过以后才知道素素会吹笛（不过她吹得只能说不走调就是了），她小时候被妈妈送去少年宫学过一段时间。笛声可以通过后续来配音，主要是手势和动作，她都似模似样的，于是，就被徐柯临时改了。
月光之下，女子纤瘦的背影，轻缓绵长的笛声，就是周围的人身在剧外，明明白白能够看到灯光和摄影机，也不知不觉地被她吸引。
树后的书生渐渐握紧了拳，不由自主地踏上一步。
女子蓦然回眸，那一眼，目光诚然清澈，眼中隐有泪光。
徐柯心中大震，几乎就要喘不过气，他从来没有想过在此生能够看到与王祖仙的回眸一笑媲美的一眼，几乎成了传说的名字，那一眼的风情，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美，凄婉绝伦，偏又芳香四溢。他的心跳蓦然加快，红地毯，媒体的吹捧，观众的掌声，有了这一眼，这部戏就是一个经典。也许他想错了，素素不仅仅是苦才，也是一个天才。
吴起隆也楞在那里，剧本中的他也是楞在那里，快要分不清这是戏里戏外。
被这一眼击中的还有薛珽飞，他一直知道素素是美的，现在才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她。这一眼的惊艳，犹如惊世万年。
被影响到吴起隆最后还是没有发挥好，说台词时的表情让徐柯看不过去，叫了NG。
“不行，不行了，让我缓一缓。”吴起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素素啊，厉害！”
“嘿嘿，”收敛起泪光，素素笑得没心没肺，蹭到薛珽飞旁边坐下。
吴起隆看着薛珽飞笑道：“尼克啊，这个星光千万要做的漂亮，不然可对不起她。”
“那是当然的，”薛珽飞眼带宠溺：“累不累？”
徐柯看不过去了，这才刚开始拍呢，累什么啊？“阿隆，你这个臭小子，快点加把劲啊，这一场早点拍好就收工回去睡觉了。”
“哦——”吴起隆懒洋洋地站起来：“重来吧？”
“嗯，快！”徐柯轻轻地踢了他一角。
这一段戏是吴起隆单独重拍的，素素回眸的镜头被直接剪出来，徐柯连夜剪完，郑重地交给薛珽飞。
“让这场戏成为经典吧。”徐柯如是说。
带着黑眼圈的薛珽飞一晚翻来覆去没有睡着，只要闭起眼就是那双盈盈水眸，此时看着徐柯充血的眼睛，苦笑了一下：“当然。”
第八十七章 和我互诉情衷
“趴啦嗒——”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都被扫落在地上，还在滚动的小瓶子上，隐约可以看到都是昂贵的牌子。
秦眷书的心情并没有随着破坏的举动好一些，反而更加低落了。
薛珽飞，是为鱼素素来的吧。那般宠溺的眼神，毫不保留地落在了鱼素素的身上，生生地羡煞旁人。为什么落到她头上的只有倒霉的，犹如开玩笑一样的婚姻？就算到现在，她都没有搞清楚向寅有没有和鱼素素在一起过，她的自尊不允许她去询问，就算问了她自己知道自己恐怕也是不会相信的。
父亲前阵子来电催问什么时候结婚，而她从走红地毯的那天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向寅，向寅也没有和她联络过。就像是两个没有任何交集的陌生人，是的，他们原本就是陌生人。叫两个陌生人怎么做夫妻，怎么样成为今生最亲近的伴侣，怎么样在神父问“你是否愿意在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将永远在你身旁作你的妻子，我将毫无保留地爱护你照顾你，对你不离不弃，我承诺将对你永远忠实，疼惜你，直到永永远远”的时候说“是的，我愿意”？
父亲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秦眷书愤愤地将自己砸进床中，却又因为床铺过硬，骨头生疼。
“咄咄咄，”门被敲响。
“怎么了？”秦眷书迅速地把地上的瓶瓶罐罐收拢，她才不想让人家看到她的脆弱，就像是她真的在妒忌鱼素素一样。然后才去开门。
门口是秦眷书的助理，她压根没有打算进来。“导演让我通知你，准备开始拍戏了，10分钟以后楼下集合，”她毫无感情地说：“你房间的电话打不通，手机也关机了，记得开机。”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不是因为房间电话和手机无法打通的原因，她根本就不打算跑一趟。
秦眷书虽然不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但是如果有人对她态度不好，她是必然用更加不好的态度会给人家的。她瞪了助理一眼，说了一句：“知道了。”就直接把门关上了。
助理嗤笑一声，就离开了。
秦眷书换了一身衣服，镜中印出的女子娇艳欲滴，国色天香。“为什么，他们都不喜欢你？”她问她，得不到回答。
这个他们包括了谁，她的内心其实也很茫然。
秦眷书走到楼下，薛珽飞也在。他的目光从秦眷书的脸扫过，就又落在素素的身上。对他来说，虽然和秦眷书拍过一场戏，但感情并不佳，也就没有什么聊天叙旧的必要了。
“我过一会帮你去买零食吃好不好？”薛珽飞低声说：“晚点帮你送到山上去，拍部戏人都瘦了。”
素素拽着薛珽飞的衣角，摇头晃脑：“不好不好，哪里有时间吃零食啊。”
薛珽飞不容辩驳，这个丫头的手腕都细了不少：“休息的时候吃。”
素素嘀咕：“没有休息时间。”
“把自己逼这么紧干什么？”薛珽飞不赞同地弹了一下她的额头：“饭要一口一口吃，戏要一点一点拍，急什么。Hark又不是不给你休息时间，你自己要充分利用啊，不要以为我没有看到，一有空就在那里看剧本，背台词，当心把自己累死。”
素素苦恼地皱起眉：“可是，和男主角互诉情衷的那一段戏好难啊。我看了好久都觉得没有把握演好。”
互诉情衷？
薛珽飞只觉得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发出“死啦死啦”的声音，然后留下一地的荒芜。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戏？
明明知道是拍戏，甚至看过剧本的薛珽飞顿时觉得人生灰暗，前途渺茫，整个人被巨大的乌云笼罩起来。
“喂？”素素好半天没有看到薛珽飞出声，头一转，就看到他低气压的模样，不由得掩口偷笑。
薛珽飞还沉浸在悲桑中，根本没有听到素素叫他。
素素好笑地在他的脸上戳了一下，才成功地让他回神，她眨巴眨巴地瞅着他：“你不要这么样嘛~拍戏啦，你专业点，专业点好不好~”软糯糯地撒娇是素素童鞋的必杀技，一下子把薛珽飞打掉998格血。
他用剩下的那丝血皮不甘地嘶吼：“你都没有和我互诉过情衷……”
素素一滴汗，敢情是这位把两个人的甜言蜜语在此刻全部忘记光了。她轻轻在他脸颊上一吻，成功地“KO”。
“唔，”薛珽飞哀怨地看看她，叹了口气，认命地说：“要不要我陪你对戏？”
“诶？好啊！”素素没有想到这一吻有意外惊喜，乐得眉开眼笑。薛珽飞作为三届影帝，自然有常人不及的地方。
“那你过一会把剧本给我，我看看，到了山上和你对戏。”薛珽飞的本意其实是想骗走素素的剧本，让她在车上睡一会。
素素白了他一眼，算是明白他的意图了。不过，这样的好意，她舍不得拒绝，交出剧本，挨着薛珽飞看他看剧本。
秦眷书不时地偷看一眼相依相偎地两个人，心里面酸酸涩涩，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对薛珽飞她曾经也是有过好感的，但现在她的心中只有憧憬，对得不到的感情的一份憧憬。
“啪啪啪——”一阵拍掌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是徐柯，他见人都到齐了，就开始招呼：“大家快点上车，今天拍摄任务很紧的，加油。”
素素小声地和薛珽飞说：“你听到没有，Hark说很赶呢。”
“习惯就好，”薛珽飞也和素素咬耳朵：“他不是每天都这么说么。”
徐柯不和素素凶，冷冷地瞟了眼薛珽飞，很有“你要去，就得识相”的意味。薛珽飞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收敛了神色，正经八百地走上车。
他是跟着素素上去的，却发现素素已经做在周熏旁边了，他愣了愣，却被周熏投以挑衅的眼神。他顿时失笑，不和这两姑娘斗气，走到吴起隆旁边坐下。
吴起隆见他过来，就知道他也没有抢过周熏，乐得不行。
第八十八章 只要你想就行
看了这么多天的拍摄景点，素素就算再喜欢也已经没有流连忘返的感觉了。乖乖地坐在角落里一边化妆一边和薛珽飞对戏。
吴起隆化好妆还来凑热闹，不时地笑嘻嘻地打趣他们两个，说挺好这个男主角让薛珽飞演，也算是圆满了。
这倒让薛珽飞生出了心动的心思，对素素微笑道：“素素，我们下次合拍一部戏？”
素素难得考虑更加实际点的问题，以他们两个目前的身价来说，合拍影片，光片酬就能算上大成本大制作了，那还要有好的剧本，两个人不可能自砸招牌，去拍烂片。有了好的剧本如果没有配套的优秀设施，就不能算好的电影，这样一来，成本又上去了。这样找投资人就很难找，还要找好的导演，其实还真是可遇不可求的。
薛珽飞平静地就像在说今天的天气一样：“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只要你想就行，其他的都交给我。”
“就会霍胖，”（就会吹牛）素素嘀咕了一句魔都话，面上虽是不屑，心中很有几分甜蜜。如果可以合拍的话，那还真是期待呢。
吴起隆见两个人又不搭理他了，连忙叫道：“我要来客串。”
素素和薛珽飞对视一眼，这个家伙的身价不和他们差多少，客串，开玩笑？
“诶诶，我不要钱，赏口饭吃吧？”吴起隆故作可怜巴巴搞怪的样子让素素笑得不行了。
“我拉拉看赞助吧。”薛珽飞安慰他，不怀好意地说：“说不定制片人看中了你的后门，你也不用这么可怜只要一口饭吃，票子是大大的有。”
“后门？”吴起隆已经反映过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紫。
素素想了一下才明白，用力地拍了一下薛珽飞的肩膀，笑得喘不过气来。
“阿隆，不要聊天了，导演叫开始了。”吴起隆的助理在化妆师那里没有看到吴起隆，就急急忙忙跑到素素这里来抓人。
“哦，好了好了，我去了。”吴起隆一溜烟地走了。
这场戏是他被黯魅警告，要他尽早剿灭匪徒，表现内心挣扎的戏。这对吴起隆来说没有什么难度，连面对素素河畔吹笛的那一幕最后他都完美通过——这件事吴起隆是很自豪的。所以在他看来，只有秦眷书被他带着走的份，要和他势均力敌，还是差了点。
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秦眷书非但没有被他带着走，他是压根没有发挥的机会。他还什么都没有说呢，秦眷书就直接开始NG了。
这是薛珽飞自和秦眷书合作以后，第一次目睹秦眷书拍戏，当然，他的心思并不在秦眷书身上，只能听到徐柯一次次地叫重来。这个女人怎么就没有一点长进呢。
“嗯？”素素说完了对白，见薛珽飞没有反应，轻轻的踢踢他。
“啊？”薛珽飞疑惑地看着素素。
素素不乐意地说：“你都走神了。”
薛珽飞倒是很坦白：“嗯，我在听Hark骂人呢，你记得我在美国认识你的那时候吧，我正好在和秦眷书一起拍戏，她也一直被杜大炮骂。我在想怎么这么多年没有学乖呢。”
素素远远地望过去，秦眷书的脾气真是没得说，还记得那年颁奖，她说要超越自己，那超越的话就得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啊，看她现在的样子就知道她只是光说不练，这有什么用？
“我看隆哥都快睡着了。”素素望到秦眷书旁边，吴起隆百般无聊地在场里晃来晃去，就是轮不到他。
“他无聊还算好，”薛珽飞用经验之谈说：“等到眼对手戏的时候才叫苦。一次NG，台词无数遍重复，看不到尽头的绝望感。”
素素大笑：“你在念对白啊，哪有这么夸张。”
“你看着啦。”薛珽飞本来做在素素对面，挤到素素边上坐下，拉上小手，两个人也不对台词了，就在边上看热闹。
“你们两个还真有闲情逸致啊？”周熏化好妆，慢步过来，见两人一脸兴致勃勃的表情就知道没有好事。她瞪了薛珽飞一眼，素素都是被这个坏秧子给带坏了。
薛珽飞无辜回望她，他可什么都没有干。
素素看得欢乐得不得了，拉了一把周熏，小声地说：“你看，同手同脚诶，是不是Hark太严厉了啊。”
“嗯，诶，又要叫停了。”周熏也找了个凳子坐下来一起看。
于是，从两个人的乐趣变成了三个人，看就看吧，还讨论了起来。幸好他们离得远，不然徐柯肯定要把他们赶出去，说他们扰乱片场。
这一幕终于过了，徐柯看看时间，怕来不及，讲解的时候，忍不住将下一场又做了拆分，一句一句拍，这样总不见得还不行吧？
薛珽飞羡慕的说：“Hark的变通能力真强，不过幸好不用肢体接触，不然分拆都不行。”他想起那时候和秦眷书拍戏时的苦楚，突然有点庆幸重生的感觉。
“肢体接触？”素素耳尖，听到关键字眼，头猛的一回。
“呃。啊？”薛珽飞被吓了一跳，一下子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差点泪流满面，求救地看向周熏。
却看到周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出了剧本，装作很认真地样子在看。
薛珽飞郁闷，你刚刚看热闹的时候怎么不看剧本呢。
周熏心里面暗笑，对薛珽飞求助的眼神视而不见，这样就被素素吃的死死的了。
“素素啊，”薛珽飞组织了一下语言，拍戏嘛，肢体接触避免不了的。他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素素打断了：“呀，一句一句拍果然进度比较快，珽飞，不要看了，快点陪我对戏，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呃，”薛珽飞怔了怔，然后笑了起来，素素并不会追究拍戏上的细枝末节，他怎么会不知道，还是太在乎所以就忘记了呢。这个是俞素素呵，他最爱的俞素素，拍戏认真努力到极致的俞素素。
“好，我们从哪一段开始？”
“这里这里，刚刚对到这里啦……那我先开始咯……”
“好。”
第八十九章 剪片谈话实录
不得不说，即使拍的时候如此的纠结，拍出来的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徐柯在看回放的时候，对秦眷书的扮相赞赏有加。剧中的女子均是非一般的美貌，容娘的美在于温柔坚强，安娘的美在于英气大方，凤九香的美是雍容华贵，黯魅的美丽在于妖娆艳丽。
秦眷书在镜头中被妆点的红唇乌发，妖娆性感，确实是符合角色需要。
徐柯下了中肯的评价：“除了演技不行，其他倒是可以。”
旁边正在剪片的张数平笑了起来，这是一个演员，专业技能不行就永远没有办法往高处走。当然，他看了眼镜头中的美人，长成这样还真的不容易。
“作为一个导演的角度，我觉得我失策了，作为一个观众的角度，我觉得媚骨天成，绝色佳人啊。”徐柯叹了口气，心中对这部片很期待。
“这段武打戏怎么办？”张数平停下了手，之前拍摄的那段武打戏是长镜头，机器流畅，整整6分多钟，徐柯用了三台摄像机，分不同的角度拍摄。
“这个啊，你让我想想，你让我想想啊。”徐柯一时之间也拿不定注意，三个一起放，反复看了级别才确定了那些镜头组建在一起。徐柯曾经想过用3D摄像机，后来想想定位的不同，终于还是决定只用高清就好。
“嗯，我觉得之后的武打镜头可以用一百二十格那个，”徐柯自言自语，然后仰着头发呆：“然后拆解重组，延迟效果。嗯，再加上两部二十四格的，还有一部六十格的，以保万全。”
张数平见他陷入自己的世界，见怪不怪，累了就到旁边的吸烟室里面抽根烟，然后回来继续剪。徐柯说通宵一个晚上，基本上把需要特效的都先剪出来，然后就可以直接开始做特效了，大大的节约了时间和效率。
“啊，我睡着了啊。”张数平不知什么时候剪着剪着，趴着睡着了，醒来看看到徐柯在继续剪，就剩下最后一点点了。
“嗯，马上就剪完了，你去刷下牙，臭死了。”徐柯相当嫌弃张数平邋里邋遢的模样。
张数平往手心里呵了一口气，因为抽烟过猛，果然是有口气了，先回自己房间刷牙换衣服。
等他再回到徐柯的房间里面，就看到徐柯已经倒头呼呼大睡了。张数平摇摇头，帮他把被子理了理。在他与徐柯还有众位导演的合作生涯中，这是司空见惯的场景，等他们一觉醒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然后张数平就开始看成果了。徐柯做事精细，剪好的都整理好了。张数平只看了一会会脑中就已经冒出了很多精彩的宣传片花。将这些打乱，然后组建到一起，张数平的眼睛放光，因为睡眠不足引起的眼睛浮肿，显得有点痴狂。
徐柯不过是眯了一会，就睡不着了，他的精神很亢奋。他撑着头起来，觉得有点头晕：“怎么样？”
张数平激动地说：“很好。”
“嗯，那就好，我再睡一会，今天晚上有夜场。”徐柯听到很好两个字，终于放心了，直挺挺地倒下去。张数平吓了一跳，连忙冲到床边去看，结果徐柯只是睡着了，还发出呼啦呼啦的小鼾声。
张数平哭笑不得。
今天的夜场是剩余的两场重头戏的其中一场，容娘和赵慕瑜表露心意的戏。这是在整部戏的重头，尽管月下那一幕，比徐柯预想的还要出彩，但是他仍然对这场戏没有什么信心。容娘的温柔情深尚简单，但是赵慕瑜的内心矛盾和纠结，就算是吴起隆演他都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在遍地是锦缎，精致奢华的密室中，两人终于发现了杜大胡子死去的真相，容娘仿佛支持不住，腿一弯，跪坐到在地上痛哭，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的瞬间，周熏数了秒，五秒，五秒就哭出来了。
周熏的助理听见周熏在掐秒，小声地说“阿熏，你只要三秒吧？”
周熏笑了出来，摇头，言语中流露出惊叹：“我在她这个年纪，给我一分钟我都哭不出来。”
助理沉默。周熏其实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她即使哭出来也没有素素看上去如此具有美感，仿佛那句形容词就是为她设定的——梨花带雨。
她不知道，素素为了表现出如此美丽的哭颜，对着镜子哭了多少次。
接着便是赵慕瑜安慰容娘，依照徐柯的电影设定，两个人的告白也是含蓄，仅仅只是赵慕瑜牵起容娘的手：“如若杜二姑娘不弃，小生愿执子之手……”这段再容易不过，不过是一个情深的男子。
轮到素素的时候，素素被NG了数次，徐柯觉得这不是他要的容娘。
是，容娘温婉可人，但是为什么素素那么婉约，就是觉得很不对劲呢。素素也有一丝不知所措，主要是因为徐柯也说不出他要的是什么样的。明明是想好的，但是演出来又觉得不对。
“休息一下吧。”徐柯站起来，跑到吸烟室去抽烟了。他需要仔细地考虑一下。
吸烟室里面薛珽飞正斜靠着墙壁抽烟，他也是在检测工程师们做出的特效，看得累了出来抽根烟。
“怎么了？过不了？”薛珽飞还没有意识到时自家女友出了问题，还顺手帮徐柯点了烟。
徐柯想起来就窝火，但是这火来的莫名，他揉揉额头：“嗯，就是感觉不对。”
“哦？”薛珽飞脚一翘：“拍哪里了？”
“在密室里面的一段，”徐柯知道薛珽飞熟读剧本，也没有过多解释。
薛珽飞随口说：“哦，这一段啊，我觉得这个容娘有点傻傻的。”
“怎么说？”徐柯来了兴趣，第一次有人提出这样的评价，说不定可以给他什么启发。
薛珽飞沉吟道：“一个书生，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武功，如果有这么好的武功怎么可能被抓上山？还能陪她进入机关重重的密室，这不是很奇怪吗？”
徐柯一点就透，香烟往地上一甩，扔下一句：“谢啦。”就冲出去了。
薛珽飞被他一惊一乍的样子吓了一跳，喃喃说：“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