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木桑道长（3/4）
归辛树夫妇突然现身，狄光磊大战归辛树，逼得归二娘助阵，这已经足够惊人。
哪成想，狄光磊竟然口出狂言，让华山弟子一起上。
如今少林武当封山，华山派堪称第一，放眼天下，谁敢如此挑衅？
这些人却是不知，狄光磊算准了黄真不在这里，袁承志这赤诚君子不会出手。
若是孙仲君梅剑和冲上来，只会添乱，不会有任何增益。
事实上，就连归二娘，在这场战斗中也是半个累赘。
在这个世界上，武功比狄光磊强的有好几个，群战之术比狄光磊强一个也没有。
手一翻，双锏拿在了手中，一招“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用了出来。
连城剑法的精要在于剑意而不是剑招。
狄光磊把招式融入锏法，组成另类的“锏意”，威力也是不俗。
尤其是那几句边塞诗演化出的锏法，更是精妙非凡，出神入化。
左手“大漠孤烟直”，竖直劈下，打向归二娘脑门，右手“长河落日圆”，环环相扣，卸去归辛树拳劲。
归二娘侧身逼退，不想狄光磊借力打力，借用归辛树的拳劲横锏打向她的腰肋。
左手锏转攻为守，柔和的劲力把归辛树的重拳尽数卸掉。
归辛树和归二娘成亲多年，配合极为默契，一人主攻，一人策应，近乎没有瑕疵。
可狄光磊仿佛开了天眼，总能找到两人的缺漏之处，或躲避，或卸力。
斗了十几招，夫妻二人不仅没有拿下狄光磊，反而被狄光磊逼得有些力不从心。
尤其是归二娘，老来产子，元气大损，功力大不如前，面对狄光磊的重击只有闪避的份。
就在三人斗到酣处的时候，几枚棋子飞了过来。
三人各自避开，一个老道士脚踩奇异的步伐，如同游鱼一般穿过人群，横在三人之间。
“老道无意间听到有奸贼通敌卖国，来金陵一探究竟，这三个奸贼已经被擒，本是天大的好事，这好事上怎么非要添乱？”
这道士不是别人，正是铁剑门掌门，当世轻功暗器第一人，木桑道长。
木桑和穆人清关系极好，木桑开口，归辛树不敢放肆。
狄光磊道：“不是我想打，是有人欺负到我头上来，难不成让我闭目等死？”
木桑知道归辛树的脾气，也问了周围的人，心知这事完全是归辛树的责任。
骂归辛树，在穆人清那不好看，骂狄光磊，必然还会打起来。
万一演变成唐诗剑派和华山派的火并，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人有远近亲疏，木桑做不到颠倒黑白，但终归还是偏帮华山派。
“请狄少侠卖老道个面子，此事到此为止，如何？”
话音未落，一个声音远远传来：“你这老道身为长辈，却做不到秉公处事，乱拉偏架，我师弟凭什么卖你面子。”
声音豪放大气，如长江大河一般滔滔不绝，显见高深内功修为。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大门口。
话说的非常不客气，褚青山面上却满是得意的笑容。
褚青山颇有魏晋名士风范，对于琴棋书画都有研究，只是更精于书画。
木桑此人最好下棋，但水平一般，人菜瘾大，到处找人下棋。
两人曾经对弈过二三百局，褚青山对于围棋没有那种痴迷劲，输的略多一些。
今日抓了木桑的短，顿时喜笑颜开。
木桑道：“老疯子，你想怎么办？”
褚青山道：“师弟，你想怎么办？”
“小孩子都知道，做错了事，要道歉。”
袁承志赶忙说道：“小弟袁承志，代师哥师嫂向狄兄赔不是。”
归辛树刚想说什么，却听木桑说道：“老猴子的弟子，就袁小哥儿最谦虚守礼。”
狄光磊道：“既如此，今日之事暂且揭过，归辛树你记着，华山派虽强，做不到一手遮天。”
“你……”
木桑呵斥道：“丢人没丢够么？还不快滚！”
归辛树心知今日找不回面子，恶狠狠的看了狄光磊一眼，转身离开。
狄光磊归辛树的大战把周边的桌椅板凳打得粉碎，但金龙帮家大业大，不在乎这点损耗。
一声令下，丫鬟仆役一起动手，不足半刻钟，酒宴已经重新摆上。
焦公礼交友广阔，擅长“化敌为友”，和谁都能说得上话。
狄光磊八面玲珑，擅长察言观色，三言两语就能和人拉近关系。
这能力可是在皇宫中练出来的，别说寻常武林人士，便是木桑也很快中招。
木桑此人对于围棋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可围棋非常讲究天赋，有“二十岁不成国手终身无望”的说法。
没有天赋，再怎么努力也是白费，木桑就属于没有天赋蹉跎岁月的。
这种人菜瘾大的人最好攻略。
狄光磊的围棋技艺并不怎么样，但狄光磊在现代社会买了几本讲围棋古谱的书。
抄录做旧，一份“围棋神级秘籍”就诞生了。
只亮出三两页，便让木桑惊为天人。
绝妙棋谱就在眼前，木桑急的抓耳挠腮。
看着似笑非笑的褚青山，心说这次不把棋谱拿走，以后怕是赢不了褚青山了。
褚青山这老疯子整日疯疯癫癫，看人却是极准，能成为他的师弟，想来人品不俗。
打定了主意，木桑笑道：“贫道用一门身法换这棋谱，小哥可愿割爱？”
“久闻道长轻功无双，这般交换，道长却是吃亏了，我这里还有一册棋谱，便一并送给道长吧！”
木桑双手接过两本棋谱，越看越喜，心说这次不拿出点好东西不行了，一咬牙一跺脚，把“岳王神箭”的身法传给了狄光磊。
这门身法就一个特点，快，快如利箭，“嗖”的一下飞出五六丈。
狄光磊身体强悍，气血旺盛，这门爆发性极强的身法非常适合狄光磊。
至于那门最玄奥的“神行百变”，以两人目前的交情不可能学的到。
狄光磊也不强求，木桑是本世界最著名的“送宝童子”，论坛大神给了十几种不同的攻略。
棋谱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狄光磊还有一锤定音的后手。
第119章 颇有“君子剑”风范（4/4）
酒宴还没有结束，但狄光磊急着学武，木桑急着研究棋谱，和焦公礼说了一声，一同离去。
木桑把岳王神箭的精要认认真真说了一遍，又亲自演示了几次。
确认狄光磊已经全部记下，立刻离开。
他的棋瘾被棋谱勾起来了，要去找人玩两局。
褚青山不陪他玩，袁承志肯定不会拒绝。
木桑却是不知，袁承志此时比他还要心急。
袁承志来金陵不是为了游山玩水，而是为了《金蛇秘籍》中记录的建文帝宝藏。
他想把宝藏挖出来献给李自成作为义军军饷。
找来找去，最终发现埋藏宝藏的地方就是狄光磊新买的大宅。
归辛树蛮不讲理的胡闹，使得双方的关系非常差，狄光磊怎么可能同意把宅子给他们。
就算同意卖，他哪儿有钱买。
强抢更是不可能，打不过，就算打得过，也没把握安全把宝藏运出去。
想到此处，袁承志对于归辛树多了几分怨愤。
如果不是他教徒无方，事情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夏青青温和的说道：“大哥，愁什么呢？”
夏青青是个非常没有安全感的人，只要袁承志和异性讲话，无论这异性是老是少，都会觉得袁承志要变心，大吃飞醋，乱发脾气。
如果把金庸女主角做个不讨喜排行，夏青青可以位列第二，榜首是袁紫衣。
吃醋的夏青青极不讨喜，不吃醋的夏青青却是个聪慧的姑娘。
袁承志道：“青弟，我在想怎么把宝藏取出来，唉！这可真是难了。”
夏青青笑道：“大哥你这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想想，你要宝藏做什么？”
“献给闯王，作为义军的军饷。”
“所以，只要让闯王得到这笔宝藏就可以了，咱们根本就不需要那处宅院。”
“那如何取出宝藏？”
“如今闯王势大，天下豪杰云集响应，狄学渊未必就没有这个心思，让他去送宝藏不就结了？”
“只是不知，狄学渊会不会……”
“考察一番就可以了，我打听过，狄学渊在金陵城的口碑颇为不错，从不做仗势欺人之事。”
“仗势欺人”四字咬得很重，很显然，夏青青对于归辛树师徒非常不屑。
袁承志想为师兄辩解两句，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就依你，若是狄学渊当真光明磊落，便把宝藏的事情告诉他。”
……
“后日巳时，紫金山雨花台一见。”
狄光磊看着书桌上的字条，露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归老二，你找死，那便怪不得我了。
“胜海，过来！”
一个三十多岁、白净面皮、愁眉苦脸的人推门而入，恭敬的说道：“公子，请您吩咐。”
“去帮我做一件事，你的大仇很快就可以报了。”
此人姓洪，名胜海，因得罪了孙仲君，家中七十老母，妻子，三个小孩尽数被杀。
狄光磊招管家的时候恰好遇到了走投无路的洪胜海，便把他收入麾下。
听到狄光磊的话，洪胜海跪倒在地，高声说道：“只要能报仇，便是这条命，公子也可以拿去。”
“用不着你卖命，你去一趟金龙帮，然后……听明白了么？”
“明白！”
……
狄光磊一向不喜欢等人，尤其不喜欢等自己厌恶的人。
掐着点到雨花台的时候，归辛树师徒已经等候多时了。
孙仲君讥讽道：“还以为你不敢来了，怎么，不把那褚青山请来么？”
“用不着，归老二，你们是一拥而上，还是车轮战？”
归辛树道：“当日之事，是我鲁莽，但你辱我华山派，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放心，我今日只断你一手一脚，定会留你一命。”
这话根本就不是人话，就连孙仲君都觉得这话有问题。
断人手脚，废人武功，那是生死大仇，唯有一方死了才能了结。
既如此，为何不干脆把人杀了，除了后患，留人性命纯粹是多余。
“我还是那句话，华山派虽强，你归老二也不能一手遮天，出手吧！”
归辛树冷笑一声，一拳轰向狄光磊的胸口，归二娘并肩齐上，一掌劈向狄光磊左肩。
孙仲君，梅剑和，刘培生三个弟子远远地观望。
只等狄光磊落入下风，便冲上去把狄光磊乱剑杀死。
狄光磊双锏在手，和归氏夫妇又是一场好杀。
以一敌二虽然显得弱势，但亢龙锏和无悔锏都是神兵，归氏夫妇不敢硬碰，双方打得有来有回。
斗了二十余招，归二娘拔剑出鞘，要以剑法伤人。
却不想狄光磊一锏轰出，直接把宝剑打成粉碎。
没有材质坚韧的宝剑，用兵刃反而不如拳脚顺手。
归辛树打得不轻松，狄光磊打得也很辛苦。
比真实实力，狄光磊也就和归辛树想当，仗着神兵和群战手段才战个有来有回。
久战之下，后果未知。
若非已经布置了足够多的后手，狄光磊想要借助这一战的压力更进一步，绝不会如此冒险。
一旁观战的孙仲君见归氏夫妇久久没能取胜，心中焦急，抬手打出一把飞镖。
狄光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飞镖到了，一锏磕飞。
冷笑道：“以二敌一不说，还暗箭伤人，华山派果然是名门正派，佩服佩服！”
不等归辛树反驳，一声大喝传来：“谁敢辱我华山威名！”
话音未落，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到了近前。
不是别个，正是华山派掌门，“神剑仙猿”穆人清。
只算江湖上的成名人物，他是当世第一高手。
“以二敌一打不过，暗箭伤人打不过，现在老的来了，你们要一起上么？”
穆人清气的七窍生烟，骂道：“休得胡言乱语，我华山名门正派，断不会做那等下作之事，归辛树，你教的好徒弟。”
狄光磊道：“确实是好徒弟，当年五岳剑派比剑夺帅，‘君子剑’岳不群凭借毒针暗算嵩山派掌门左冷禅，刺瞎左冷禅双目，夺得五岳盟主之位。
这位‘飞天魔女’孙仲君，倒是颇有‘君子剑’风范，华山派好传承，这么一个‘优良传统’现在还保持着。”
第120章 雨花台？不，这是杏子林（1/4）
“君子剑”岳不群是一个很矛盾的人，读者对于他的评价毁誉参半。
但即便是再怎么能洗，也只能洗前期的岳不群，后期的没得洗。
这是一个完整的世界，这个世界的人没看过《笑傲江湖》，对于岳不群的评价均是“伪君子”。
狄光磊提到岳不群，穆人清怒火再添三分，怒道：“小子，你要和我华山派不死不休么？”
“明明是你华山派教徒不严，华山弟子骄傲自大，不敬尊长，滥杀无辜，到头来反倒怪别人议论，你穆人清武功盖世，能堵我的嘴，堵得住悠悠众口不成？”
穆人清冷笑道：“老夫到要看看你还有何话说，说得出来也就罢了，说不出来，别怪老夫剑下无情，褚青山来了也救不了你！”
顿了顿，又道：“周围的朋友都出来吧，藏那么久，怪累的。”
“阿弥陀佛，老衲十力，见过穆施主。”
五台山清凉寺十力大师现身。
“郑起云见过穆掌门。”
浙闽七十二岛总盟主“碧海长鲸”郑起云现身。
“昆仑派张心一见过穆前辈。”
昆仑派张心一现身。
峨眉派，点苍派，金龙帮的人先后现身。
感谢太白三英，若不是他们把这些人集中起来，仓促之间，狄光磊还找不到这么多的见证。
就如同全冠清杏子林威逼乔峰。
只要有足够多的武林人士在此，便是再怎么厉害的高手也只能“讲道理”，不能“讲物理”。
这里不是雨花台，这里是杏子林。
夺命的杏子林！
“请诸位英雄做个见证，在下有几桩公案要和华山派归辛树师徒算算。”
穆人清铁青着脸，沉声道：“讲！”
“不敬尊长，颠倒黑白，搬弄是非这些小事我就不说了，穆掌门有兴趣可以去问问诸位英雄，他们都亲眼见到，亲耳听到了。”
说罢，狄光磊伸手拍了三下，一个独臂大汉走了过来，正是金龙帮弟子罗立如。
“金龙帮焦公礼老爷子和仙都派闵子华有一件旧事要了结，罗立如去送信。
孙仲君不问情由，一剑斩断罗立如手臂，此事众英雄都可以作证，穆掌门，这事该如何解决？”
穆人清脸如寒霜，喝问道：“孙仲君，这事是真的么？”
梅剑和低声道：“孙师妹当时认定他是坏人，是以手下没有容情，而今已很是后悔，请师祖饶恕。”
穆人清人老成精，闻言立刻知道这事是真的，厉声道：“咱们华山派最大的戒律是不可滥伤无辜，辛树，你收这徒儿之时，有没教过她？”
归辛树道：“弟子失于教诲，是弟子不是，请师父息怒，弟子一定好好责罚她。”
“责罚？你准备怎么责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无故断人手臂，当还人手臂，你教徒不严，去思过崖面壁三月！”
“好，穆掌门处事公正，晚辈佩服，不过不忙处置，晚辈还有一桩公案要和这位‘飞天魔女’算算，胜海！”
洪胜海披麻戴孝走了过来，把当初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我得罪了孙仲君，对付我便是，为何要杀我老娘，杀我妻子，杀我孩儿，可怜我那七十老娘和三个不满十岁的孩子……”
狄光磊道：“此事还有几个人证，目前来不了，不过我把物证拿来了。”
说着，狄光磊扔出几件血衣，几张通缉令。
“穆掌门剑术高超，想来可以通过衣服上的剑孔判断剑法招式。”
那几件血衣中有一个小孩子穿的肚兜，中间是一个剑孔，显然是一剑穿胸而死。
穆人清看出杀人的一招是华山剑法中的“白云出岫”，甚至看出她用了多少力。
越是如此，越觉得愤怒。
武林中人与人结怨，一般都是江湖事江湖了，不牵涉无辜。
动辄灭人满门，那是魔道所为，正道江湖决不允许如此。
谁都有老的一天，谁都有家人，不维护这个规则，下次吃亏的很可能是自己。
穆人清面色阴沉的似乎要滴出水来，快步走到归辛树面前，一个耳光抽了过去：“归辛树，你就是这么教徒弟的！”
归辛树连连叩头，道：“弟子教徒无方，请师父责罚。”
“孙仲君，你给我滚过来！”
孙仲君早已吓得瘫倒在地，听到穆人清喝骂，心知这是要处死自己以正门风，哪敢动弹。
穆人清走到孙仲君身前，把佩剑扔到孙仲君手边，道：“华山派清誉，不能毁在你这混账手中，孙仲君，你自裁吧！”
恐惧到了极点就是愤怒。
孙仲君生性残忍毒辣，万事以自我为中心。
不就是砍人胳膊么，不就是杀人全家么，我高兴，我乐意，怎么了？
你作为师祖，不帮我，反而要我自裁，真是天大的笑话，有你这么当长辈的么！
极度的愤怒压过了恐惧，孙仲君恢复了几分气力，拔剑出鞘，横在脖子上道：“弟子有愧师父教导，这便赔罪去了。”
归辛树等人闭上双眼，似乎不忍心看孙仲君自杀。
哪成想，孙仲君没有抹脖子，而是反手一剑刺死了毫无防备的梅剑和。
左手一伸，把梅剑和怀中的归钟抱了过来。
“都别过来，谁敢过来，我就杀了这小子！”
归辛树气的差点抽过去，心说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收了这么个徒弟。
归二娘道：“仲君，我归家三门守一丁，就这一个儿子，你想让你师父绝后么？”
孙仲君怒目圆睁，用仿佛夜枭的声音说道：“师父？我哪有师父？归辛树？他配么？
姑奶奶鞍前马后伺候你们，这老不死的让我自裁的时候你们连求情都没有，有这样的师父么？
当初我给你磕了八个头，你不想让儿子死了，就把那八个头还我，你给我跪下！跪下！”
一张清秀的脸因为愤怒变得扭曲，她已经彻底入魔了。
这一刻的孙仲君，才是真正的“魔女”。
别说吃斋念佛的十力大师，就连海盗头子郑起云都感觉毛骨悚然。
穆人清已经愤怒的说不出话来，若非功力深厚，怕是已经脑溢血而死。
第121章 善恶到头终有报（2/4）
只需要一个糟糕的一天，最理性的人也能成为疯子——小丑。
孙仲君本就骄横跋扈，经历了一连串的刺击，精神崩溃，彻底堕入魔道。
若是在一个修仙世界，孙仲君已经满足了“黑化强三倍”的条件。
可惜这是普普通通的低武世界，孙仲君便是疯狂成小丑，实力也不会增加一丝一毫。
归二娘面上满是泪水：“我们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做了什么孽啊！”
孙仲君狂笑道：“做了什么孽？你们做的孽比我多十倍百倍千倍。
若是没有你们庇护，就凭我这点本事，哪能活的这么潇洒，哪能想杀谁就杀谁。
姓洪的，屎盆子别都往我脑袋上扣，杀你全家姓归的疯婆子也有份，你小儿子就是她杀的。”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古代师徒关系可不是现代师生关系，徒弟犯错，师父必须要背锅。
孙仲君骄横跋扈，是归氏夫妇护短惯出来的。
孙仲君横行无忌，全因为有归氏夫妇保驾护航。
他们没能给孙仲君正常的教育，有今日之厄，怪不得别人。
回过神来的穆人清甚至觉得该感谢狄光磊，若是留着这个祸害，日后指不定要惹出什么麻烦。
当然，感谢是不可能感谢的。
狄光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一切都抖落出来，把华山派的清誉踩在脚下。
若是能够动手，穆人清绝对要让狄光磊尝尝华山剑法的厉害。
就在孙仲君癫狂的说着归氏夫妇的黑料的时候，两道金光从远处飞来，刺穿了她的双肩。
金蛇锥！
袁承志出手了。
今日之会，狄光磊并没有邀请袁承志。
原因很简单，不放心他的人品。
对于别人，袁承志或许能做到公平公正。
对于华山弟子，袁承志不可避免的双重标准。
原著中他得知洪胜海的遭遇，只说了一句“她们杀你母亲妻儿，虽然未免太过，但起因总是你不好”。
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都双标，狄光磊也双标，没资格站在道德高地指责别人。
但狄光磊要对付归氏夫妇，自然不能让袁承志坏事。
袁承志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只来得及发射金蛇锥洞穿孙仲君的双肩。
双肩背洞穿，孙仲君双臂无力，宝剑和孩子一同落下。
狄光磊双目一凝，右脚在地上用力一踏，身子如同利箭一般飞出，一跃数丈，接住归钟。
归二娘道：“有什么都冲着我来，别伤我儿！”
狄光磊讥讽道：“我不是你，不会因一人之过灭人满门，更不会对无辜婴孩下手。”
说着，狄光磊把孩子放到袁承志手中。
穆人清道：“给你机会让你自裁洗清罪孽，你这孽障却执迷不悟，也罢，今日我便当着众英雄的面清理门户，我华山清誉不容侮辱！”
孙仲君披头散发，骂道：“老不死的，说的冠冕堂皇，还不是为了你那可怜的面皮。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笑话，你就没有教徒无方的罪过么，要维护华山清誉，先抹……”
话没说完，穆人清已经挑起长剑，一剑斩断她的喉咙。
“归辛树，你教徒无方，不问善恶，不辨是非，倚仗武力，欺凌无辜，你可知罪？”
归辛树仿佛老了几十岁，再无“神拳无敌”的狂傲之气，低声说道：“弟子知罪！”
“归二娘，你纵徒行凶，滥杀无辜，你可知罪？”
归二娘悲戚道：“弟子罪孽深重，本不该乞求宽恕，只是幼子病重，命不久矣，求师父把幼子带回归家，交给另外两房，续归家香火。”
归辛树并非独生子，家里还有两个兄弟，只不过都没有子嗣，归家三门守一丁（注1）。
即便夫妇二人死了，归钟也不会无人照料。
穆人清叹道：“我会遍寻名医治好你的孩子，你们放心去吧。”
袁承志想开口求情，但被心思更加灵透的夏青青死死拉住。
夏青青明白，穆人清已经被逼到墙角，不得不下重手处置归氏夫妇。
这个时候求情不仅不会有效果，反而会火上浇油。
归辛树道：“师父且慢，弟子还有一事要做。”
穆人清道：“你还有何话说。”
归辛树盯着洪胜海，道：“姓洪的，我瞎了眼睛，收了孽徒，对你不起，今日便把这对眼睛赔给你！”
说着，归辛树右手成爪，一爪抓下两颗眼珠，向着洪胜海所在方位扔了过去。
归氏夫妇虽然智商堪忧，鲁莽冲动，但真个知错之后，反而不惧承担责任。
原著中他们误杀了吴六奇，当场便要自杀谢罪。
陈近南阻止后，又要进宫行刺康熙，反正不肯苟活于世。
“若我儿能健康长大，告诉我儿，做人以德行为先，切不可学他这个糊涂爹！”
说罢，归辛树拔出刘培生的佩剑，横剑自刎。
归二娘道：“千万不要教我儿武功，让他当个普通人就好。”
说完，归二娘真气逆冲，自断心脉。
雨花台大会随着穆人清清理门户宣告终结，华山归氏一脉自此从武林中除名，狄光磊之名传遍天下。
有的说狄光磊不惧豪强，为弱者主持公道。
有的说狄光磊心思歹毒，逼着穆人清杀了归氏一门。
过了数日，金陵城的说书艺人绘声绘色的讲起此事，定场诗均是：
人恶人怕天不怕，人善人欺天不欺，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江湖和平民百姓从来都是泾渭分明的两条线。
金庸武侠世界正派邪派千多个角色，能够不顾“武林规矩”，为平民百姓出头的就一个胡斐。
狄光磊从不在乎那些乌合之众的想法。
学会神照功之后，对于“亢龙有悔”和“亢龙无悔”有了更深的理解，行事越发随心随性。
就连褚青山都说，狄光磊比他更邪，更怪。
……
“公子，董姑娘派人送来一份请帖。”
狄光磊奇道：“哪个董姑娘？我不认识什么董姑娘。”
洪胜海道：“董小宛啊，她们这些人一向对武林人士不屑，今日却来请公子，想来是仰慕公子不畏强权的名头。”
第122章 最适合厨子的功夫（3/4）
秦淮河畔是著名的烟花柳巷，明末清初之时，有八个花魁最为有名，被后人称为“秦淮八艳”。
如果按照正史，秦淮八艳现在已经全部都从良了。
只不过查大侠没有严格考证，大笔一挥，卞玉京、柳如是、董小宛、李香君四人都还在秦淮河。
褚青山和柳如是关系极好，是水太凉大人的“同道中人”。
狄光磊对柳如是没什么兴趣，反而更好奇董小宛和李香君。
好奇李香君是因为李香君是“秦淮八艳”之首。
好奇董小宛是因为董小宛厨艺惊人，想买过来当厨娘。
只不过这段时间不是在练功就是想着怎么坑人，没时间去秦淮河，因而一个都没见过。
近些时日闲来无事，去看看也无妨。
傍晚，狄光磊换上儒袍，手拿折扇，去往董小宛所在的怡红院。
不要问董小宛为什么在怡红院，作为诸天万界第一连锁青楼，别说董小宛，便是师妃暄在里面都不奇怪。
“昨晚花灯报，今早喜鹊叫，原来是狄公子大驾光临，那几位花魁娘子想公子想的都瘦了。”
狄光磊可是一掷千金的大财神，老鸨子笑的都快把嘴咧到后脑勺了。
“公子今晚要哪几位作陪？”
“我今儿为什么来，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么？”
说着，狄光磊把董小宛的请帖递了过去。
董小宛这种级别的，无论给人弹琴唱曲还是请人吟诗作对，都要先让老鸨子过一遍眼。
“您这……是吧……”
“不坏你规矩，拿着吧！”
狄光磊递过去两锭金子，转身上楼，去往董小宛的闺阁。
董小宛的侍女早已在门口等候，见狄光磊到来，立刻上前迎接。
进入董小宛的闺阁，狄光磊立刻嗅到一股香气。
不是女儿香，不是胭脂香，而是饭菜香，非常浓郁的饭菜香。
闺阁会客室的木桌上，摆着八盘菜。
一盘蜜汁火腿，一盘清蒸风鱼，一盘酒酿雪蛤，一盘油焖松虾，一盘香煎油鲳，一盘烘兔酥鸡，一盘下饭咸菜，一盘虎皮肉。
秦淮八艳，才华以柳如是为尊，容貌以陈圆圆为尊，董小宛最为世人称道的，便是这绝妙无双的厨艺。
即便是见多识广的狄光磊，也是嗅着饭香到了饭桌前，似乎没看到那个秀丽绝伦的美人。
董小宛轻咳了一声，笑道：“奴家见过狄大侠。”
“别别别，我又没做过什么为国为民的大事，当不起‘大侠’的称呼，我表字‘学渊’，姑娘称呼我‘学渊’即可。”
“江湖人不是都喜欢别人称他们为‘大侠’么？”
“大侠是人品，是修养，是牺牲小我成全大我，是做出来的，不是吹出来的。
北宋时期的萧峰萧大侠，南宋末年的郭靖郭大侠、黄蓉黄女侠、杨过杨大侠，都是铁骨铮铮，为国为民的英雄豪杰，可称之为‘大侠’。
那些喜欢听人吹捧的，大多是沽名钓誉的阿猫阿狗，我最是看不上他们。”
董小宛道：“奴家才学浅薄，对于那些大侠的故事一概不知，还请公子告知一二，小宛感激不尽。”
“你听没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饭凉了就不好吃了，小宛做了这么多菜，若是放凉了就太可惜了，我能不能先吃两口。”
董小宛第一次见到说话这么直白的，笑道：“家常小菜而已，不值一提，公子请慢用。”
狄光磊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先夹了一筷子咸菜开胃。
这些咸菜都是董小宛亲手腌制的，黄者如蜡，绿者如翠，各色野菜都有绝妙风味。
狄光磊味蕾大开，连吃了三口，又夹了一只松虾。
松虾被炸的又酥又脆，仿佛不是虾子，而是龙须酥心糖。
筷子不停，每一道菜都尝了两口。
火肉有松柏之味，风鱼有麂鹿之味，雪蛤如桃花，油鲳如鲟鱼，烘兔酥鸡如饼饵，一匕一脔，妙不可言。
最最有名的虎皮肉，狄光磊留到了最后。
虎皮肉又称“董肉”，董小宛的“董”。
皮呈皱纹状，肥而不腻，香甜可口，油亮光滑，纹似虎皮，软烂醇香。
一片肉下肚，狄光磊觉得自己羽化飞仙，登临仙境。
狄光磊二世为人，两辈子的年龄加起来超过五十。
但不管是物质丰饶的现代，还是万邦来朝的大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
狄光磊的脑海中响起《万里长城》的旋律。
一手拿碗，一手夹菜，如风卷残云，把八盘菜吃了个精光，连菜汤都泡着米饭吃掉了。
董小宛对于武林人士的饭量非常了解，准备了足足半盆米饭，要不然还真不够狄光磊吃的。
见吃完了饭菜，董小宛又端上来一盘酥糖。
这种糖在后世被称为“秦淮董糖”，酥松香甜、入口易化、口齿留香。
狄光磊吃相不雅，可作为一个厨师，看到别人大口吃自己的菜，总是一件高兴的事情。
董小宛笑眯眯的说道：“学渊你方才的问题，奴家要还给你。”
“什么问题？”
“学渊听没听过，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听过，不过今天这话要调过来，我手不短，手软。”
“此言何意？”
“意思就是，我不计较你在饭菜中给我下毒，也不揭穿你的身份。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再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我，别怪我不客气。”
“气”字未落，董小宛已经一掌拍了过来。
任谁也没想到，秦淮名妓董小宛竟然会武功，而且功力精湛，招式阴毒。
纤纤玉手看似软绵绵的，不带一丝一毫的力道，实则内劲暗藏，杀机无限。
一旦被击中，全身骨骼软烂如绵，寸寸崩断，脏腑破裂，惨不堪言。
这一掌不是别个，正是大名鼎鼎的——化骨绵掌！
董小宛也是个人才，用化骨绵掌软绵阴柔的掌力拍击食材，使食材更好入味，更容易烹调。
这哪是什么阴人神技，分明是最适合厨子的功夫。
狄光磊不想变成被拍烂的食材，反手一爪抓了过去。
手指如同莲花瓣一般打开，无孔不入的劲力点向董小宛手腕神门穴。
第123章 化骨绵掌（4/4）
化骨绵掌掌力阴柔，狄光磊这一招同样阴柔至极。
可阴柔和阴柔不同，化骨绵掌是阴毒鬼祟的功夫，狄光磊这一招“叶底留莲”是佛门正宗，专克阴毒法门。
也就是董小宛平素只爱做菜，并不害人，把功夫中的戾气化去几分，否则功法功力战斗经验全部处于下风，一招便会被击败。
董小宛反应极快，立刻变招，反手打向狄光磊手腕。
狄光磊想要看看化骨绵掌的精要，也不下重手，只是以“叶底留莲”还击。
五根手指千变万化，无论董小宛用何等招式，都被轻而易举的拆解。
董小宛的闺阁隔音效果极好，两人比斗招式，外人难以发觉。
就算听到一些声响，也只当是两人在摇床，只是力量大了一些。
“绵掌是看似简单，实则高深莫测的功夫，如武当绵掌，内蓄刚劲，外现绵柔，爆发迅猛，为当世顶尖绝学。”
“化骨绵掌鬼祟歹毒，内功根基不足容易反噬自身，常人至少要二三十年才能小成，可有这些时间，练玄门正宗或者佛门正宗的功夫不是更好？”
“你方才用了两招重复招式，显然招式已经用尽，这场战斗无需继续了。”
狄光磊五指成梅花，对着董小宛的手腕狠狠一抓。
这一招迅捷无论，快的看不到影子，正是神照功配套的绝学，无影神爪。
董小宛的武功和狄光磊相差甚远，被一下抓到手腕脉门。
神照真气轻轻一吐，董小宛浑身酸软，动弹不得。
“能和我说说是谁让你来算计我的么？”
被狄光磊一招擒获，董小宛却并不恐惧，笑道：“能不能先告诉我，你是如何发现我下的毒的？又是如何解的毒？”
“这很重要么？”
“不论公子想怎么处置小宛，都该满足一下小宛的好奇心吧？”
“这话有理，你下的毒是蛇毒，味道完美的融合在饭菜中，常人万难发现，可不巧的是，我本人对于蛇毒非常了解，这些毒素我都有解决之法。”
蛇灵覆灭后，各色书籍都被搬到了狄家，其中多有关于蛇毒的。
狄公对此进行了多番研究，无论是蛇毒的特点还是解法，都写在了他的《怀英手札》之中。
《怀英手札》包含医卜星象，农田水利，机关器械等多个方面的知识，是狄光磊在《神探狄仁杰》世界最有价值的收货之一。
守孝的三年中，狄光磊把这套书看了数遍。
只论蛇毒，别说董小宛，就算是洪安通也比不过狄光磊。
当然，目前的洪安通比不过，几十年后鹿鼎记世界那个疯魔一般的洪安通，对于蛇毒的研究怕是超过狄光磊了。
“我解了你的疑惑，现在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你的来历，为什么算计我？”
董小宛道：“我十五岁那年家道中落，不得已卖身青楼，一个异人传我武艺，让我在这里为他搜集情报，算计你也是他的意思。”
“他在哪儿？”
“不知道，我只是他的棋子，怎么可能知道他在哪里。”
“你对他似乎很有怨言。”
“他把我当棋子，我为何要把他当师父？”
“那你介不介意告诉我他更多的情报？”
“他说他是神龙教脚主洪安通，别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怎么联系他？”
“都是他主动联系我，来无影去无踪的，古怪至极。”
“你想不想脱离神龙教？”
“生逢乱世，活着已经不易，脱离神龙教我又能去哪儿？”
“我为你赎身，你当我的侍女，如何？”
董小宛笑道：“用来当诱饵引出洪安通么？公子好算计。”
十里秦淮，歌姬无数，董小宛见惯了真心换绝情，心早就已经冷了。
无论什么事情，都向着更坏的方向思考。
女表子无情，戏子无义，只贪财不讲情，那是因为那些所谓的才子更加无情无义。
欢场上迎来送往久了，她们终归会发觉，最终可以倚仗的不是山盟海誓的才子，而是冷冰冰的金银珠宝。
才子会骗人，好汉会骗人，金银不会。
即便只算“秦淮八艳”，这八人的气节也比她们的配偶强得多了。
董小宛绝不会对任何人轻易动心，别说狄光磊，江枫俞佩玉也不行。
“这是一场赌博，赢了，你能从此脱离欢场，过清白日子，输了，香消玉殒，你敢赌么？”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敢不敢很重要么？不过为了公子的名声着想，请不要做强抢之事。”
“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春宵一刻值千金，公子今晚不留下来么？请看这个。”
董小宛撩起衣袖，露出血红色的守宫砂。
狄光磊对此早有预料，武林人士即便投身青楼伪装身份，也不会轻易破身。
古龙的欧阳情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正史上的董小宛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学了神龙教秘传毒术的董小宛完全可以保护自己。
只需用点迷药，然后让侍女代替就可以了。
凭董小宛的厨艺，一般人决计尝不出问题。
“我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大好人，欺男霸女之事却也不屑为之。”
董小宛闻言露出一丝惊讶，转而恢复平静，道：
“公子今晚若是这么离开，怕是会被人怀疑不是男人，公子不在乎江湖名声，这个名声也不在乎么？”
狄光磊点了董小宛的穴道，把她扔到侍女的小床上，随后躺上大床睡觉。
翌日清晨，狄光磊去找老鸨，给董小宛赎身。
老鸨本不愿“杀鸡取卵”，但狄光磊一次性拿出五尊流光溢彩的琉璃佛像，老鸨咬了咬牙，答应了下来。
这琉璃佛像是狄光磊在现代世界买的，专门用于忽悠古人。
没到中午，狄光磊一掷千金，为董小宛赎身的消息便传遍金陵城。
有人说狄光磊年轻气盛，贪花好色，也有人说董小宛一朵鲜花跟了粗鄙武夫。
不管是哪种，对于狄光磊都没什么好话。
狄光磊也不在意，坐在书房长椅上，一边翻看董小宛手抄的《化骨绵掌》秘籍，一边思索如何对付洪安通。
第124章 下九流行当的生存之道
神龙教是邪道门派，教主洪安通以毒药控制教众，手段残忍狠辣。
但神龙教对于武功传承却看得很开，这套《化骨绵掌》在江湖上也算是一流绝学，洪安通传给董小宛的时候却没有留半点后手。
这是狄光磊结合董小宛的真气运行方式细细推演得出的结论，准确率高达九成八。
狄光磊身负神照功，又有无影神拳，无影神爪，连城剑法，阿罗汉拳等多种绝学傍身，底蕴非常深厚。
化骨绵掌和金蛇剑法一样，都只是锦上添花，是武道之路上的点缀。
怡红院。
董小宛的两个贴身侍女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
她们两人身前是一个四五十岁，高大威猛的男子。
如果只看身材，这男子倒是颇有魅力，可若是抬头看脸，便是半点魅力也剩不下。
他的脸上有五六道伤痕，把五官都给挤得歪了。
一双眼睛又凶又狠，目光中蕴含三分高傲三分狠辣四分狂热。
这个世界上，有这种目光的只有一人，神龙教主——洪安通。
董小宛是神龙教的人，她的侍女当然也是。
一个侍女是寻常弟子，专门用于替代董小宛和那些中了迷药的名门公子摇床。
一个侍女是入室弟子，学过化骨绵掌，是洪安通和董小宛之间的信使。
“你们就是这么办事的么？我是不是对你们太宽容了。”
洪安通声音低沉，语调有些模糊，充满了高高在上的味道。
现在的洪安通还没有如疯似魔，更没有沉迷“仙福永享，寿与天齐”不可自拔。
但其出道以来百战百胜，势力一日强过一日，骄纵之气已经养成，一句话不对便会动手杀人。
别说董小宛的两个侍女，便是董小宛办事不利，洪安通也照杀不误。
侍女闻言，赶忙磕头求饶，半句辩解的话也不敢讲。
这却是因为洪安通刚愎霸道，一向是“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我觉得你有错，你就有错，没错也有错，我觉得你没错，你就没错，有错也没错。
他若说下属有罪，磕头求饶还有活路，若是想辩解两句，话还没说完便会被他一掌拍死。
“哭哭啼啼，让人心烦，东珠，把那天的事给我详细说说。”
“是，那天…巴拉巴拉…”
“你的意思是，那贱婢把毒下进去了。”
“弟子不敢欺瞒教主。”
“也就是说，狄光磊能解我的毒，好，好极了，狄光磊，给你活路你不想要啊！”
洪安通要算计狄光磊，不是想杀人，而是想招揽。
只不过他一向阴险狡诈，对于别人从无信任，多是花言巧语利诱，然后用毒药控制。
用金庸的话说，这叫“百金立木招群魔”。
此时的洪安通还没有炼制出“豹胎易筋丸”，用得最多的是一种蛇毒。
出门在外的弟子，全部都以毒药控制，董小宛的身上也有。
狄光磊能解饭菜中的毒，当然也能解董小宛身上的毒。
这事若是传出去，神龙教不说立刻分崩离析，也少不得发生几场火并。
洪安通疯疯癫癫，脑回路和常人大不相同，但他反应奇快，极有决断。
决定动手之后，立刻让手下安排。
现在毕竟不是鹿鼎记时期，洪安通还没有狂妄到“老子天下无敌”的地步。
要杀人，也是先搜集情报，调开敌人的帮手，而不是二了吧唧冲上去被人群殴。
洪安通离开不久，袁承志和夏青青到了怡红院。
以袁承志的品行，夏青青的醋意，本不会到怡红院来。
可不巧的是，他们听到狄光磊一掷千金为董小宛赎身的消息。
袁承志担心狄光磊挖到了建文帝宝藏，在夏青青的撺掇下到怡红院调查。
两人直奔老鸨子的卧室，夏青青半句废话没有，直接把剑横在了老鸨的脖颈上。
老鸨子开了多年青楼，见多识广，丝毫不惧，笑道：“二位求财还是要人？”
夏青青道：“董小宛呢？”
“这位姑娘来晚了一步，董小宛已经被狄公子赎身了。”
夏青青惊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姑娘？”
“我不止知道你是姑娘，还知道你对那位公子有情，你们两个都是雏儿，被赎身的董小宛，也是雏儿。”
“怎么可能？我记得她陪过不少人啊。”
“都是些百无一用的白面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迷药也好，点穴也罢，对付他们太容易了。”
“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纵容？”
“打开门做生意，给钱的无论男女，都是大爷，那些废物愿意掏钱，董小宛能给我赚钱，我为何要自找麻烦？”
上流行当有上流行当的规矩，下九流行当有下九流行当的生存之道。
说这些不是因为实诚，而是为了要钱。
老鸨用纨扇把宝剑移开，冷笑道：“我只要钱，给钱，什么都好说，没钱，你便是把我千刀万剐，我也不会再多说半个字。”
“你要多少？”
“那要看你们问什么问题，董小宛的，十两银子一个问题，狄光磊的，一百两黄金，我告诉你全部。”
“你怎么不去抢，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么！”
“哼！你这种富家大小姐我见得多了，除了死你还会说什么？知道我是怎么长大的么？
三岁死亲爹，四岁死亲妈，五岁被卖到楼子，这条烂命是跟野狗抢食抢回来的。
我贱人贱命贱骨头，除了钱，我什么都不认，有种你就动手，老娘眨一下眼皮是你养的。”
比骂街，夏青青怎么可能比得过老鸨。
袁承志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拿出几块金砖扔过去：“我要狄光磊的全部情报。”
见了金子，老鸨子的目光比看到亲爹还亲，笑盈盈的说道：“公子稍候，我这就让人把情报送来。”
老鸨子对贴身丫鬟吩咐了几句，不多时，丫鬟拿着两页纸返回。
“狄光磊在金陵城的一切情报都在这里，您慢慢看，我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出了门，丫鬟小声说道：“我们这么做，狄公子会不会生气啊？”
“怕什么，那些东西是董小宛搜集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第125章 神龙教，洪安通
搜集情报和分析情报是对天赋要求非常高的学科。
有天赋的人可以通过别人中午吃什么、吃几道菜确认对方的爱好，心情，脾气。
凤凰便是此中高手。
没天赋的人，详细情报放在眼前，他什么都分析不出来。
袁承志就属于没有天赋的。
老鸨给出的情报非常完整，连狄光磊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喜欢吃什么菜，能坚持多长时间都有记录。
懂得情报分析的，能够分析出一大堆有用的东西。
袁承志却连时间线问题都没看出来。
若非夏青青比较伶俐，看出狄光磊先在怡红院一掷千金，后买的宅子，袁承志已经找上门去了。
“青弟，你的意思是说，狄光磊本就身家巨富，所以才能一掷千金。”
“没错，而且那个董小宛很有问题，他这次又惹上别的对手了。”
从理性来讲，袁承志该出手帮忙，至少该提醒一下，结交狄光磊，好生商议，取出宝藏。
从感性来讲，狄光磊刚刚把华山派狠狠地踩了一顿，袁承志心中有些怨愤，不愿帮忙。
理性和感性的交织最是考验一个人的本性。
理性压过感性，大公无私，英雄好汉，感性压过理性，率性而为，必生祸端。
夏青青是感性的人，她非常不喜欢归氏夫妇，对于狄光磊的观感相对正面，想要去帮忙。
袁承志思索半晌，最终理性压过了感性，选择去结交狄光磊。
只不过袁承志做事一向慢半拍，他下决心要帮忙的时候，狄光磊已经被约到了雨花台。
没错，仍旧是雨花台。
洪安通这种高傲的人，就算要动手，也要选个好地方。
狄光磊有自己的小算盘，明知洪安通要下杀手，仍旧是单刀赴会。
“你就是神龙教主洪安通？”
“没错，本座看你是个人才，想招揽你，共同成就大业，没想到你小子不识好歹，小子，到了阎王爷那别怪别人，怪你自己！”
狄光磊讥讽道：“就凭你这白痴，能成什么大业？”
这话也不全是嘲讽，很大一部分是事实。
鹿鼎记中，神龙教有本事入皇宫把太后替换了，却仍旧龟缩在神龙岛上，最终施琅炮轰神龙岛，只有几个人侥幸生还。
如果好好利用太后这个身份，给康熙和满朝文武一人一粒豹胎易筋丸，结果一定非常精彩。
就算无法每个人都给，朝臣也不会全部投降，只要控制几个软骨头重臣，得到的好处也是多不胜数。
有那么好的条件却不知好好利用，反而缩起来做什么“仙福永享寿与天齐”的春秋大梦，用“白痴”来形容他都是在侮辱白痴。
洪安通出道之后所向无敌，神龙岛周边海域尽数归他掌握，高傲狂妄，如何受得了这等讥讽。
丑陋的嘴角轻轻一扬，喝道：“小子，给我纳命来！”
双足踏地，高大壮硕的身子一跃而起，对着狄光磊打出一记“化骨绵掌”。
招式仍旧是化骨绵掌的招式，但这一掌无论方位还是力度，都远远强于董小宛。
董小宛若是对上这一掌，定会被一掌打的骨骼寸断，五脏碎裂。
这一掌能够打死董小宛，却伤不了狄光磊。
狄光磊扎了个马步，双拳紧握，对着洪安通打出一记中规中矩的马步冲拳。
至精至纯的神照真气随着挥拳自行汇聚在右拳之上，拳头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撞上了洪安通的右掌。
“碰”！
拳掌相撞，劲力四散，带起大片的烟尘。
一股阴柔邪祟却又坚韧无比的真气顺着右拳传入狄光磊右臂，狄光磊右臂瞬间变得酸麻。
洪安通脑子不正常，但其武学天赋端的不凡。
他修行的功法不如归辛树，师门底蕴不如归辛树，但他的功力比归辛树更深厚，根基比归辛树更稳固。
狄光磊右臂向上抬起，做了一个“罗汉托天”的姿势。
韦陀不灭体自行运转，灼热的气血和精纯的真气包围侵入体内的真气，把那股真气冲的粉碎，尽数排出体外。
不足一秒钟，化骨绵掌的劲力便被彻底消弭。
话虽如此，但这不足一秒钟的时间，也足够洪安通出手数招。
他没出手，不是他讲骑士风度，而是他也不好受。
狄光磊阳刚正气、至精至纯的的真气顺着手掌传入体内，好似滴入冰水中的滚油。
冰水固然能让滚油降温，但掀起的波澜不是短时间能平覆的。
洪安通心知自己修行的武功属于邪道武功，担心走火入魔，对于根基无比在意。
为了强化根基，洪安通甚至保持了童子身。
不是童子身对于他的功法有什么帮助，而是不想“溜骨髓”，一丁点儿都不行。
感受到狄光磊精纯的真气，洪安通不仅不怒，反而惊喜莫名。
这种精纯的真气不正是我苦苦寻找的高深法门么？
来一趟金陵竟然有如此奇遇，连老天都在帮我！
洪安通练有一种迷魂神打类的邪法，可以利用狂热的崇拜催眠自己，压榨潜力，激发出更强的战力。
这是一种比较唯心的力量，洪安通信心勃发，双目变得无比狂热。
“嗷呜！”
洪安通发出一声狼嚎一样的叫声，束发冠飞起，头发披散，如疯似魔。
“小子，吃我一掌！”
仍旧是化骨绵掌，但这一招比方才劲力更强，速度更快，掌风更加凌厉。
掌力临身，狄光磊身子一闪，右手成爪，一爪抓向洪安通后脑。
恶虎挥爪！
洪安通战斗经验极为丰富，出手留了三分力道。
壮硕的身子借着冲势一转，和狄光磊成了脸对脸，左手青龙探爪，抓向狄光磊胸前膻中穴。
招式凌厉，出必杀人。
洪安通的每一招都是狠辣绝情的杀招，强招藏变化，妙手蕴杀机。
最关键的是，他把化骨绵掌这种邪门武功练得出神入化。
阴毒邪祟的招式偏偏给人一种堂皇正大的感觉。
你觉得是正招，他转而变为邪招，你觉得是邪招，他转而逼你硬拼。
邪中有正，正中有邪。
但凡有一丝半点大意，被他抓到一下，不死也会重伤。
第126章 豹胎易筋丸
浑厚的功力，歹毒的招式，惊人的战斗直觉。
洪安通是比归辛树更加可怕的对手，也是狄光磊梦寐以求的对手。
他是作恶多端的邪派头子，他没有可以作为靠山的师父。
狄光磊可以尽情的施展全部手段，不用收力，不用留招。
狄光磊非常的兴奋，肌肉不断地颤动，气血越发灼热，仿佛燃烧了起来。
洪安通有让自己陷入狂热的功法，狄光磊也有！
当日剿灭黑衣社，狄光磊获得了黑衣社全部传承，也因此领悟了把浩然正气应用于战斗的法门。
此前多是斗智而不是斗力，这一次，就让我彻底疯狂一次吧！
“浩然天地，正气长存！”
狄光磊大喝一声，双目同样变得狂热，身上涌出凛然不可侵犯的气息。
砰、砰、砰、砰、砰……
拳对拳，掌对掌，脚对脚。
两人好似发狂的凶兽，向着对方不顾一切的撕咬。
你拳头重我更重，你招式妙我更妙。
飞扬的尘土让周围变得雾蒙蒙的，两人的身影越发的朦胧。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斗了百招。
洪安通自觉凭拳脚难以取胜，放下几分傲慢，拿出了早就藏好的兵刃。
那是一根盘龙棍，玄铁铸造，通体黝黑，长八尺，重八十六斤，棍身上雕刻着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
这东西是洪安通在剿灭某个海岛的海盗后得到的，是他压箱底的兵刃。
洪安通拿出兵刃，狄光磊当然不会等着挨打，手一翻，亢龙无悔双锏拿在了手中。
“铛！”
盘龙棍和双锏轰然对撞，反震之力让两人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
“喝！神龙八式，天下无敌！你给我去死！”
“浩然天地，正气长存，洪安通，你觉悟吧！”
两人此前对拼百招，狄光磊身体素质强大，稍占上风。
洪安通如疯似魔，强行压下四肢的酸麻疼痛，不肯露出半点疲态。
甚至，在拿起盘龙棍的时候，洪安通变得更加狂热，力量和速度再次增强。
人的潜力是无限的，但应该循序渐进，逐步激发。
如此癫狂的压榨潜力，无异于慢性自杀。
练武之人本该生命力顽强，比常人更年轻，洪安通却比他的实际年龄要老一些，显然不止一次使用这一法门。
狄光磊全然不在意，甚至给他压榨潜力的时间。
方才的压力还不够，狄光磊没能完成“内三合”的突破，洪安通越强，这一战的增益越大。
不同于阴毒鬼祟的化骨绵掌，洪安通的棍法大气磅礴，以力压人。
神龙八式，招招如龙。
铺天盖地的棍雨封锁狄光磊全部闪避空间。
狄光磊放下了一切算计，把全身心都投入到这场战斗之中。
劈、挑、滚、压、搂、旋、撩、刺、崩、扫、滑、粘……
每一招都是最基础的套路，却又偏偏浑然天成。
明明是练过不知几千几万次的招式，却又偏偏有些稚嫩，好似刚刚出生的婴孩。
狄光磊当然不是婴孩，锏法是。
随着战斗继续，狄光磊把全身武功融会贯通。
既有原本的锏法招式，又有连城剑法的招式，甚至阿罗汉拳，无影神拳，无影神爪，化骨绵掌等拳脚功夫也融入到了锏法之中，融合成一门崭新的锏法。
这门新生的武技如饥似渴的吸收武道经验，飞速的成长。
洪安通的神龙八式已经用了七式，七式棍法能用的变招尽数用了。
不仅没能取胜，反而被狄光磊吸收同化。
这一秒想出的妙招，下一秒就被狄光磊更强，更快，更狠的还回去。
“我是神龙教主，我天下无敌，小贼，看我神龙八式最后一招，上天入地，杀神伏魔！”
漫棍雨融为一体，化为惊天动地的一击。
这一招集中了洪安通全身功力，便是穆人清也不敢硬抗。
盘龙棍从天而落，狄光磊从顿悟中惊醒。
无悔锏脱手飞出，射向洪安通胸口，亢龙锏画弧成圆，形成一道道防御。
脱手飞锏是锏法的最终绝杀“撒手锏”，兵刃脱手，锏出无悔。
画弧成圆是连城剑法中的“长河落日圆”，以柔克刚，狄光磊目前最强防御招式。
这一下对拼，若是洪安通真个要拼死，狄光磊少不得重伤，甚至一两个月不能和人动武。
可洪安通并非悍不畏死之人，他的癫狂之下，藏着对于死亡的恐惧。
因为恐惧死亡，他让属下吹捧“寿与天齐”，更妄图炼制延年益寿的丹药。
生死关头，洪安通胆怯了。
他收了两分力，稍稍闪避了一下身子。
“砰！”
无悔锏打在洪安通右肩，把他的肩膀打得粉碎，肋骨也断了三根，气势顿时萎靡下去。
“铛！”
盘龙棍和亢龙锏撞在一起，把亢龙锏击回狄光磊身上。
狄光磊后退五步，吐出一口鲜血。
伸手在嘴上一抹，狄光磊拿出几颗丹药服下。
在“神探狄仁杰”世界的最后几年，狄光磊炼制了多种药物，治疗内伤的丹药更是炼制了十几瓶。
丹药下肚，狄光磊的面色迅速恢复红润。
方才那一下洪安通收了力，只受了真气对冲的内伤和些许皮肉伤，骨头没伤，不影响行动。
眼见狄光磊越来越近，洪安通眼珠一转，道：“不要杀我，我用延年益寿的灵丹换命。”
狄光磊想到一个好玩的计划，笑道：“什么灵丹？”
“我无意间得到一份华佗传下的古方，钻研数年，以豹胎、鹿胎、紫河车、海狗肾等等大补大发的珍奇药材为主材炼制成五十颗‘豹胎易筋丸’，我愿全数交出，换我一命。”
“你说能延年益寿就能延年益寿？我凭什么相信你？”
洪安通咬了咬牙，道：“爱信不信，我就有这个，不信你就杀了我，到时候你什么都得不到。”
洪安通怕死么？怕，但他没什么别的筹码，只能赌一下。
那豹胎易筋丸他一年前炼制成，试药人初始之时感觉精神充沛，一直到前几天，就在洪安通觉得无事的时候，试药人身形大变，惨不忍睹。
洪安通炼药不顺，出来散心，这才到的金陵。
第127章 宿命的轮回
豹胎易筋丸，金系最知名毒药之一，和“三尸脑神丹”，“生死符”并称，专门用于控制手下。
生死符让人又疼又痒，三尸脑神丹让人变成不人不鬼的疯魔，豹胎易筋丸则是让人身体上的特点反其道而行之。
瘦子变胖子，胖子变瘦子，高个变矮个，矮个变高个。
变化过程痛苦无比，如不能尽快服用解药，最终会在急剧的变化中痛苦死去。
方才那一战，洪安通的武道经验被尽数吸收，现在要吸收的，就是他的知识了。
“本公子对于药理也略知一二，你把丹方说给我听听，我再考虑饶不饶你性命。”
洪安通这才想起，他是因为狄光磊能解他的毒才起的杀心。
能解他的毒，必然精通药理，胡言乱语怕是会被看出来。
不过这豹胎易筋丸服用一年内强身健体，一年后毒性才会爆发，不怕狄光磊发现不妥。
想到此处，洪安通道：“丹方就在我的身上，丹药在我的炼丹房。”
狄光磊不放心洪安通的人品，拿出飞虎爪，套走洪安通身上的一个锦囊。
打开锦囊，里面是一张丹方，以狄光磊的药理判断，倒是没什么缺漏之处。
反正狄光磊也不想炼药，只是为了忽悠洪安通，收起丹方，道：“带我去你的炼丹房！”
“你先发誓不杀我，否则我宁死也不带你去。”
“可以。”
狄光磊发了个毒誓，洪安通心下稍安，道：“你给我匹马，我……”
“我说不杀你就不杀你，再敢得寸进尺，咱们的交易立刻作废。”
洪安通道：“我伤成这个样子，没有马怎么去？”
“我安排了马车。”
狄光磊打了个长长的呼哨，洪胜海听到呼哨，赶着马车到来。
“我对你不放心，所以，得罪了。”
说完，狄光磊用磁针封闭了洪安通的穴道，随后提着他上了马车。
一路之上，狄光磊问了洪安通多个问题，把神龙岛的武功体系问了个遍。
为了活命，洪安通不敢稍有隐瞒，更不敢故意说谎，尽数告知。
洪安通嗜好炼药，在金陵附近有一处炼丹房，这几天他就住在那里。
到了地方，狄光磊寻到豹胎易筋丸，笑道：“交易达成。”
洪安通正要说什么，洪胜海走上前去，把他一刀枭首。
狄光磊答应不杀他，洪胜海可没答应。
这种武功高强，癫狂疯魔却又精通毒术的敌人，还是死了最好。
这处炼丹房颇为不错，狄光磊决定留着，以后有需要就来这炼丹。
洪胜海快速处理好洪安通的尸体，打扫好炼丹房的卫生，确认无有缺漏之后，两人快速离去。
和洪安通一战，狄光磊收获极大，不仅成功达成“内三合”，锏法也突破了以前的桎梏，变得更加圆融。
洪安通炼制五十粒豹胎易筋丸，其中两粒试药的时候用掉了，余下的四十八粒都在此处。
他本打算散心后在此潜心研究一阵子，没想到都归了狄光磊。
盘龙棍也是一大收获。
狄光磊不用棍，也没有用棍的下属，打算把这根盘龙棍融了，重铸自己的凤翅镏金镋。
比起陨铁铸造的亢龙无悔双锏，凤翅镏金镋还是差了一筹，需要加点材料重铸一下。
学了袁天罡的黑科技，狄光磊本人就是一等一的大师，不需要另找工匠。
……
前文说过，袁承志来得晚了，决定要帮忙的时候狄光磊已经去赴洪安通的约了。
可他毕竟是主角，有主角光环，想要做成什么事，总会有个机会。
狄光磊离去不久，神龙教的“青龙使”许雪亭、“黑龙使”张淡月、董小宛的那两个侍女，四人一同去围杀董小宛。
董小宛不敌，袁承志及时赶到，斩杀许雪亭、张淡月和那个寻常弟子，生擒了那个会化骨绵掌的。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原著中替换太后的毛东珠。
毛东珠是毛文龙的女儿，毛文龙在崇祯二年为袁崇焕所杀，毛东珠被洪安通带走，传授武艺。
袁崇焕被判凌迟处死，两大罪状之一就是“擅杀毛文龙”。
本世界是小说演义而不是正史，金庸崇拜袁崇焕，对于他多有美化，把他描述成了一个古希腊式的悲剧英雄。
“擅杀毛文龙”成了“误中反间计，错杀毛文龙”。
不过如此一来反而增加了几分宿命的味道、
袁崇焕“误中反间计，错杀毛文龙”，崇祯“误中反间计，错杀袁崇焕”。
当毛东珠说出自己是毛文龙的后人之后，袁承志的脸变得火辣辣的。
他是要脸的人，对于父辈的错误绝不会巧言诡辩。
董小宛不知袁承志是袁崇焕的后人，只当他因毛东珠这名门之后投靠邪门歪道而恼怒，讥讽道：
“不是每个人都有袁大侠的运气，对于有些人而言，活命已经非常难了。”
夏青青冷笑道：“是啊，若是没有我们，你今日必死无疑。”
“这话倒是没错，不过我家公子刚打了华山派的脸，你们却来帮忙，显然有所求，我说的对么？”
袁承志道：“确是如此，敢问姑娘，狄公子何在？”
“他去对付神龙教主洪安通了，再过一会儿就该回来了。”
夏青青讥讽道：“狄光磊花重金让你脱离苦海，他遭遇大敌，你就这态度？当真是女表子无情，戏子无义。”
“那我又该如何？哭哭啼啼还是满地打滚？
公子赢了，皆大欢喜，我继续当侍女，忠心耿耿，公子输了，万事皆休，我也会随他而去。”
董小宛在楼子里那么多年，周旋于王公贵族江湖豪客之间却能保持清白身子，智计岂是夏青青可以比的。
就凭夏青青的性格武功智计，能活的那么潇洒，完全是因为主角光环。
有一个很有意思的说法，再过二十年，只会迁就的袁承志会成为另一个归辛树，无法无天的夏青青被惯成另一个归二娘。
这，又是一场宿命的轮回。
好在，如今的袁承志在对待“非华山派”的问题上仍旧可以保持理性，否则双方已经打起来了。
第128章 天下无敌钞能力
狄光磊并没有让袁承志等太久，在夏青青吃完董小宛做的两盘茶点之前，狄光磊和洪胜海安然返回。
董小宛迎了出来，道：“公子，华山派袁公子来了。”
“知道了，让他再等一会儿，我要沐浴更衣。”
“好。”
不得不说，董小宛的手腕很强。
狄光磊买了两位花魁，一个是董小宛，一个花名“舒寒”。
两人都是侍女，舒寒还是先来的。
结果仅仅两天，董小宛便开始管家，来客人了董小宛招待，没人觉得不妥。
就连刚刚吵了一架的夏青青，两盘茶点下肚，也和董小宛拉近了不少关系。
……
“袁公子不是去帮闯王练兵了么？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
袁承志道：“狄公子说笑了，闯王需要的是李岩将军那种将才，我这江湖人如何懂得练兵？我能做的，只是略尽几分绵力而已。”
“袁公子自谦了，以公子的家学渊源，带兵打仗的本事都是天生的，历练几番就会了。”
这话不是吹捧，而是事实。
金系武侠世界对于武功之外的学科没什么尊重，只要主角有需要，一学就会，一学就精。
练武还需要好几年，别的东西都是迅速学成。
最变态的当属张无忌，一个从未接触过兵法的人，看一遍《武穆遗书》之后就能和蒙古铁骑对战，领着一群武林人士在三万蒙古铁骑的围攻下撑到援兵到来。
袁承志这种有“家学渊源”的，只要愿意，很快就能成为统领数万大军的将才。
袁承志道：“狄公子是怎么知道我的家世的？”
“这个世界上，只要超过两个人知道的东西就不是秘密，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袁公子何必隐瞒？”
“不说这些闲话了，今日小弟来此，是有一事相求。”
开口求人，袁承志讲话非常客气。
“什么事？只要不违背江湖道义，但讲无妨。”
袁承志沉吟几声，问道：“狄公子可曾听过建文帝宝藏？”
“我家中有些余财，对于钱财不甚在意，宝藏之事，从无兴趣。”
“小弟今日所求之事，却是和建文帝宝藏有关，小弟想把宝藏启用出来，献给闯王，充作军饷。”
“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手中可没什么藏宝图，更不是建文帝后人。”
袁承志咬了咬牙，道：“藏宝图在小弟手中，根据藏宝图的指示，宝藏就在这所宅子里。”
“这所宅子我买来不久，还没有翻修过，却是错过了好大一笔财富。”
听到这话，袁承志心中大乐，笑道：“兄长大气，小弟代天下百姓感谢兄长。”
“不忙感谢，我也有一事相求，就当是交换吧。”
“兄长请讲。”
“多年前，武林中有一高手名叫夏雪宜，外号‘金蛇郎君’。
我曾经多番找寻他的所在，最终在华山一处石洞中找到他的尸骨和金蛇剑。
袁公子，此人留下的《金蛇秘籍》应当在你手中吧？”
袁承志主修华山武功，对于夏雪宜的武功只是借鉴，并无过多在意，就算交出去也无所谓。
不过狄光磊在此时说这话，让他心中有些迟疑。
这份迟疑和夏青青无关，袁承志决定传夏青青华山武学，不打算让她修邪门武功。
他担心的是所托非人，让江湖中多一邪派高手。
“袁公子无须担心，我的武功你见过，武道已经定型，无法改变，我要《金蛇秘籍》，是给小宛的。”
董小宛的亲和力比狄光磊强了很多。
袁承志顿时有了松口的迹象。
狄光磊见状，发动了钞能力：“这处宅子换了多人之手，未必没有人发现宝藏。
这样吧，我家资还算丰厚，若无宝藏，便送你价值百万的珍宝，如何？”
董小宛双目露出几分柔情。
她见过一掷千金的豪客，但如狄光磊这么烧钱的，她从来没见过。
一个肯在她身上花费金山银山的人，无论是正是邪，都可以托付。
狄光磊的面皮不够厚，学不会星宿派三大神技，但可以穿越到现代，用现代工艺品忽悠人，把韦爵爷的金钱盾练得出神入化。
董小宛敌不过“钞能力”，袁承志同样敌不过“钞能力”。
没做过多思考，袁承志答应了下来。
袁承志面皮最薄，先把金蛇秘籍一一书写下来，仔细检查三遍，确认没有遗漏，这才去挖宝藏。
宝藏早就被狄光磊取走，袁承志此去自然是空欢喜。
好在有狄光磊“兜底”，让他这一趟没白来。
狄光磊给的宝贝是十八尊水晶佛像，以及沙尔汗铸造的“海兽戏波黄金大盘”。
这些东西若是拿去卖，多多炒作几番，绝对能卖一个天价。
袁承志雇了大车，拉着宝物走了，把毛东珠也一并带走。
他自觉对毛东珠有愧，认她为义妹，传授她华山武功，把她引向正道。
董小宛闭关研究金蛇秘籍，狄光磊无所事事，开始下一步的算计。
最关键的算计！
这是狄光磊多个计划中最有价值的一步，如果成功，狄光磊会获得巨量的因果点数。
这一步的算计需要无数人配合。
狄光磊出门，直奔金龙帮。
金龙帮不是武林门派，更类似于绿林匪帮，焦公礼当初也做了不少没本钱的买卖。
金龙帮弟子鱼龙混杂，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有，是狄光磊最好的帮手。
狄光磊对金龙帮有大恩，对于狄光磊的要求，焦公礼自然是有求必应。
短短数日，凤阳总督马世英得到千年茯苓、人形何首乌，并用这些天材地宝炼制成“茯苓首乌丸”的消息便传遍天下。
传闻这茯苓首乌丸有起死回生的神效，体质虚弱的人，只服一丸便立刻见功，武林人士服用，能够大幅度提升功力。
丹药一共八十颗，马世英留了四十颗，准备此后一年服用一颗，四十颗进贡给崇祯，期盼崇祯能再活四十年。
消息越传越神，不久后，马世英在家中遇害，茯苓首乌丸尽数被夺。
后又传出永胜镖局押送四十颗贡品的消息，永胜镖局顿时成为众矢之的。
第129章 王母桃中药，大圣换灵丹
明末乱世。
很多人觉得“乱世”就是兵祸连连，民不聊生，有点文化底蕴的能说出“易子而食”。
对，大部分乱世都是如此。
但若找一个最合适的形容词，应该是“礼崩乐坏”，没有人遵守规则，没有人遵守制度。
礼义廉耻都已经不存，一切都是为了生存，一切都是为了欲望。
如今的明末就是这种状态。
不管是高高在上的朝廷重臣，还是称霸一方的武林大豪，都摘下了虚伪的面具。
在得知袁承志押送价值百万的珍宝之后，无数黑道匪帮聚集起来，要劫掠珍宝。
在得知“茯苓首乌丸”的神效之后，无数武林高手闻风而动，永胜镖局已经遭遇多次劫镖。
总镖头董开山武功一般，但江湖经验非常丰富。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前前后后几十个人作为诱饵，终于在多位武林大豪的围攻下赶到了保定府。
保定府有一武林名宿，名叫孟伯飞，此人有“赛孟尝”的名号，是武林中有名的老好人。
天南海北的武林人士，大多会给孟伯飞点面子。
当然，归辛树那等混人不算，原著中这货大闹孟伯飞寿宴，差点把孟伯飞的儿子打死。
如今归辛树死了，本来无人会闹寿宴，但“茯苓首乌丸”的名声传遍天下，董开山来拜寿，跟着来的武林人士就更多了。
孟家原本是富贵人家，大门大户大庭院。
可来的人实在是太多，桌椅板凳，茶杯茶碗都已经不够用了。
孟伯飞心知这些人大多不安好心，仍旧让管家去邻居那里借了椅子茶碗，让周边的酒楼饭馆送来酒菜。
孟伯飞和董开山没什么深厚交情，董开山又祸水东引，自然不会平白为他出头。
他这么做，只是想让那些武林人士欠下人情。
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厚脸皮，总有几个要点脸的。
以后有事求上门去，他们看在今日之事的份上，定会帮扶一二。
这本就是狄光磊设计的，狄光磊当然要参与其中。
不过狄光磊来的早了一天，昨天晚上便寻到了董开山准备的大寿包。
董开山作为老镖师，当然懂得一种叫做“南瓜镖”的押镖方式。
所谓“南瓜镖”，就是把南瓜之类的大号水果蔬菜掏空了，把要保的金银财宝放进去，伪装成卖瓜果的暗中押送。
茯苓首乌丸不是什么大丸药，非常便于隐藏。
董开山把药丸用石蜡封好，藏在献给孟伯飞的寿桃形状的大寿包中，准备等事情过了再取出来。
这叫“王母桃中药”。
狄光磊是个好心人，为董开山补上了后半句——大圣换灵丹。
是“换”不是“盗”。
狄光磊想要茯苓首乌丸，直接盗取就可以了。
费这么多功夫，就是要用豹胎易筋丸换茯苓首乌丸。
这豹胎易筋丸当然不是给崇祯的，李自成马上进京，崇祯没几天好活了，狄光磊也无心杀崇祯。
豹胎易筋丸是用来算计皇太极的。
如果按照正史，这个时期的皇太极已经死了。
查老爷子给他延了寿，皇太极还活着，只不过已经重病缠身。
茯苓首乌丸这种灵药，皇太极非常需要。
短短几日，消息不可能传到关外，但这并不需要传到关外。
有的是武林人士为了权势富贵出手，盗取灵药讨好皇太极。
根据狄光磊的观察，铁剑门的逆徒玉真子也准备动手。
这么好的事，狄光磊怎么能不助他成功！
寿宴上，孟伯飞喜笑颜开，众人多是食不知味。
唯有狄光磊，不仅吃的香甜，还有功夫和董小宛讨论本地的美食。
保定府周边有很多擅长做驴肉的厨子，五香酱驴肉瘦而不柴，香而不腻，烂而不散，美味异常。
只可惜这是大席面，没有驴肉火烧，让狄光磊有些失望。
驴肉火烧以保定和河间最佳，保定的火烧圆，河间的火烧方。
相对而言，狄光磊更喜欢圆圆的火烧。
董小宛厨艺惊人，吃几口便逆推出部分配方，拍胸脯表示回去就能做一模一样甚至更胜一筹的。
心知马上就要打起来，狄光磊让下人拿几张大饼来，卷着酱驴肉吃的满嘴油。
整个寿宴上，能毫不顾忌大吃特吃的仅此一人。
作为唯一的一个例外，不可避免的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狄光磊道：“这里是寿宴，我献了寿礼，吃点东西有什么奇怪的么？”
孟伯飞笑道：“大家只是好奇，狄公子这等人物，吃相会如此的，嗯，不雅。”
“都是江湖儿女，讲那么多规矩作甚？我若是一口不吃，岂不让人说孟老爷子怠慢客人？”
“圣手神偷”胡桂南道：“这话说得在理，大家今日来此，不管为的是什么，总归不能让孟老爷子难堪，就算要动手，吃饱了才有力气。”
说着，最先下筷子夹了一片酱驴肉。
“老子出门在外，最想的就是保定府的酱驴肉，这么好吃的东西在眼前，不吃就太可惜了。”
胡桂南吃，别人不想吃。
一个拿着板斧的壮汉站起身来，道：“大家都不愿意先开口，我王大力沉不住气，就先开口了。
孟老爷子，我们今日为何而来，想必你也知道，今日有所得罪，他日必有回报。
董开山，识相的交出茯苓首乌丸，大家一拍两散伙，否则我认识你，我的板斧不认识。”
董开山不屑的说道：“你算什么东西，老子混江湖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
实话告诉你，那药丸老子已经派人送到京城了，老子这里什么都没有。”
说着，摊开双手，任人搜查。
胡桂南道：“孟老爷子，这肉有点咸，我吃你个寿包。”
胡桂南是神偷，轻功非常高明，身子一闪，已经到了那盘大寿包边上。
在场有不少老江湖，哪能不知茯苓首乌丸藏在寿包之内，纷纷出手抢夺。
好好一场寿宴，随着王大力开口，立刻成了修罗场。
从里打到外，从外打到里。
这些人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大多数也没什么交情，交战不足盏茶时间便见了血。
第130章 玉真子，你要倒霉了
武林中能治疗大部分伤病、提升功力的丹药虽然稀奇，但并不特别罕见。
比如少林大还丹，号称“活死人肉白骨”，能提升半甲子功力。
只不过少林高手如云，更有多种护寺阵法，没有人敢去闯少林抢灵丹。
再者说了，真要有闯少林的本事，哪还能看得上大还丹提升的功力。
众人抢百胜镖局，只因为百胜镖局弱，众人闹孟伯飞寿宴，是因为孟伯飞只有名声，没有强招。
“江湖规矩”对于武林人士的束缚已经非常无力。
名门正派还会遵守规矩，大部分江湖散客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这个道理，孟伯飞这种老江湖当然知道。
只不过他为了名声，不能把董开山拒之门外。
当然，他不会做更多，群雄斗得激烈，孟家却无一人出手。
不是孟伯飞不想要茯苓首乌丸，而是只要孟家有人出手，众人立刻会团结起来，先对付他这个地头蛇。
能得到一些未来可能用得着的人情已经足够，孟伯飞并不奢求其他。
还有另外三人没有动手。
狄光磊大饼卷驴肉吃得开心，董小宛端着两盘菜在一旁伺候。
搅屎棍胡桂南拿着一壶酒一边喝一边看，似乎一切都和他无关。
一壶酒下肚，胡桂南几步跃到孟伯飞身边，笑道：“孟老爷子，搅了你的寿宴，晚辈深感愧疚，这里有一份寿礼，算是赔罪了。”
说着，胡桂南掏出一个镶珠嵌玉、手工精致的黄金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通体雪白，眼珠血红的蟾蜍。
胡桂南道：“这是朱睛冰蟾，任他多厉害的内伤、刀伤，只要当场不死，一服冰蟾，药到伤愈，要是中了剧毒，这冰蟾更有祛毒之功。”
得了朱睛冰蟾，孟伯飞喜笑颜开。
狄光磊道：“老爷子，这对儿冰蟾能不能给晚辈，晚辈愿意用这本拳谱换。”
狄光磊伸手入怀，拿出一本装订好的拳谱。
对于一个武道世家而言，武功比什么都重要。
孟伯飞有意结交狄光磊，自然不会拒绝狄光磊的要求。
就在众人争抢激烈的时候，一个嚣张至极的声音传来：
“茯苓首乌丸何等珍贵，你们这群阿猫阿狗有何资格享有，还是交给贫道吧！”
话音未落，一个身材高瘦的道士飘然而至。
此人身上道袍葛中夹丝，灿烂华贵，道冠上镶着一块晶莹白玉，光华四射，背负长剑，飘飘然有出尘之概，约莫四五十岁年纪，一身清气，显然内功有成。
看到这骚包的出场，狄光磊便知道此人是木桑道人的师弟、铁剑门的逆徒玉真子。
玉真子不仅精通铁剑门绝学，还学了不少邪门功夫，武功在木桑之上。
两人二次相斗之时，若非有刀枪不入的宝衣护体，木桑已经被玉真子杀死了。
对于玉真子这种级数的高手而言，争抢茯苓首乌丸的不过是乌合之众。
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原本不易施展武艺，可玉真子好似游鱼一般，在人群之中来去自如。
无论出拳踢腿，刀砍剑刺，均伤不到玉真子一根汗毛。
玉真子随手一点，便能点到一人。
他在大厅中东一晃，西一闪，片刻之间，已点倒了三四十人。
身子闪到寿包之前，左手一伸，拿起寿包，双手撕开，拿出药丸。
双手拿药，脚下“神行百变”却丝毫不乱，不管多少人围上来，都碰不到他的衣角。
确认药丸全部都在，玉真子猖狂的笑道：“一群废物，也配与贫道争锋。”
说着，足下微微用力，身子如同离弦之箭，一跃数丈，离开了孟府。
看着玉真子离去的身影，狄光磊满意一笑，收起朱睛冰蟾，带着董小宛离去。
回到客栈，董小宛好奇的问道：“公子，那个玉真子当真会把豹胎易筋丸献给鞑子皇帝么？”
“那道士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吃了豹胎易筋丸也是好事。”
提到金庸的采花贼，大多数人都能说出云中鹤、欧阳克、田伯光。
事实上，玉真子也是采花贼，此人武艺有成之后害了不少良家女子名节。
对于玉真子这种人，狄光磊不会有任何手软。
他若是不来，狄光磊要算计他还需要费几番功夫，
他既然来了，只送药那就太可惜了，狄光磊有不止一个暗手等着他。
狄光磊初步算计成功，心情极好，和董小宛在保定府四处闲逛。
玉真子抢到了“茯苓首乌丸”，心情同样极好。
不，玉真子的心情比狄光磊更好。
前些时日，他在西藏找到了铁剑门的掌门铁剑，并投靠了满清。
宫中布库大校技，玉真子打败二十三名一等布库武士，就连“满清第一勇士”鳌拜也奈何不得他。
皇太极十分喜欢，封了他“护国真人”的头衔，作布库总教头。
他本想找木桑炫耀，到了中原之后，又听到“茯苓首乌丸”的消息。
玉真子为人傲慢，对于自身武功非常自信，不想靠药物提升功力，只想着把这灵药夺走，献给皇太极，换取更多的富贵。
争抢药丸的过程中，玉真子又发现了另一桩好处。
他见到了一个天姿国色的美人，他此生从未见过如此绝色。
若非功利心压过色心，他怕是会放弃抢灵药，直接抢美人。
玉真子也是老江湖，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话，打算找个重伤的人试试药效。
确认无误再献给皇太极。
至于这个“重伤”的人，自然就是那个美人身边的小白脸了。
把药丸从蜡丸中取出，用玉瓶小心收好，玉真子抓了几个武林人士拷问情报。
得知那个美人是大名鼎鼎的董小宛，玉真子激动地把自己姓什么都快忘了。
至于狄光磊，他半点不放在眼里。
逼死归辛树算什么本事，他连穆人清都不怕。
……
离开保定府之后，狄光磊决定去泰山玩玩。
由于狄光磊的参与，泰山会盟比原著中更晚，现在去还赶得上。
出保定府向南，行了数十里，到了城外的树林，一声冷笑传了过来。
“留下美人，饶你不死！”
第131章 光明磊落，擅使暗箭
“你就是铁剑门弃徒玉真子？”
江湖中人对于门派传承极为看重，无论善恶，都不愿沾染弃徒之名。
狄光磊出口成脏，气的玉真子双眉倒竖，怒喝道：“今日让你死的容易了，我就不叫玉真子！”
话音未落，身子已经后退数尺。
不退不行！
在他话说到一半的时候，狄光磊一个箭步跃到他身前，一拳轰向他的心口。
这一拳看似软绵无力，实则暗藏三重暗劲，便是有真气护体，也难逃筋断骨折。
玉真子何等眼力，岂能看不出狄光磊这一招的厉害，当下顾不得脸面，飞身后退。
铁剑门的轻功天下无双，即便是后退，也退的潇洒飘逸，退的攻守兼备。
狄光磊这一拳的劲力到了极点的时候，玉真子手中拂尘打向狄光磊面颊。
拂丝为内劲所激，笔直扫至。
若是被打中，狄光磊的眼耳口鼻都会受伤。
若是竖掌抵挡，拂尘上的刚劲立刻变成柔劲，便是有千斤之力也会陷入其中，难以自拔。
狄光磊心知比轻功绝对比不过玉真子，贴身打近战才是王道。
拂尘临头，狄光磊不退反进。
也不用亢龙无悔双锏，只以双拳发动攻击。
拳到尽头，如同花苞一般绽放，五根手指好似五件兵刃，戳向玉真子的胸口要穴。
飘若惊鸿，婉若游龙。
右手五指点向玉真子心口，左手并指成剑，点向玉真子腋下。
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
这一招是连城剑法中的“刺肩式”，为反手斜刺的顶尖妙招。
玉真子浑然不惧，挥舞拂尘指东打西，把狄光磊的招式尽数破掉。
正要还手，却见狄光磊的右手不知何时背到了身后，一个“地龙翻身”转身出招之时，手中多了一把弩箭。
这个时代火器早就已经普及，以狄光磊的知识储备，完全可以制作出大威力的火枪。
只不过由于条件限制，就算造出来，威力也比不得这把连珠快弩。
最主要的是，狄光磊用弩箭比较顺手，弩箭更适合搭配拳脚绝学。
扣动扳机，九枝锋锐异常的弩失射向玉真子。
如此近的距离，纵然玉真子轻功高明，神行百变闪避无双，仍旧挨了两下。
不等他站稳身子，连珠快弩已经自动装填好，又是九枝弩失。
拂尘的柔劲挡得住拳脚，挡不住弩箭。
玉真子气的哇哇大叫，却也只得老老实实挥舞宝剑还击。
狄光磊左手一翻，无悔锏拿在了手中，右手弩箭连发，快速靠近玉真子。
玉真子恐惧连珠快弩的威力，任凭狄光磊靠近。
两人相距不足五尺之时，同时挥出了手中兵刃。
“铛”的一声，锏剑相撞，两人皆用全力，玉真子的宝剑并非神兵，哪能承受得住，顿时变为粉碎。
七八块碎片反击回去，在玉真子身上划出道道伤痕。
一招得手，狄光磊扔了连珠快弩，右手拿着亢龙锏，对着玉真子的腰肋就是一击。
这一下打实了，玉真子便是有十条命也丢了。
生死关头，玉真子顾不得其他，右手持着一把黝黑的短剑迎上狄光磊的重击。
这把短剑是铁剑门的掌门铁剑，见此如见掌门。
玉真子举着此物，木桑必须跪倒参拜，任凭痛打，别说还手，连躲避都不敢。
这把短剑材质非凡，和亢龙锏对撞也无有损伤。
只不过玉真子仓促出手，气力不足，比不得狄光磊开山神力，手腕被震得酸麻，短剑脱手飞出。
借着这一撞之力，玉真子飞身后退，不计损耗的施展岳王神箭，几个起落便消失无踪。
董小宛笑盈盈的拾起黝黑短剑，问道：“公子引诱玉真子出手，就是为了这个？”
“当然，此物是铁剑门掌门铁剑，把这东西给木桑，那可是个天大的人情。”
“既然此物如此重要，为何落入玉真子手中？”
“此物被铁剑门上一代掌门遗失，木桑得到消息去找寻，结果半路有事耽误了。”
“什么事比掌门铁剑还重要？”
“木桑酷爱下棋，但棋艺一般，半路遇到一个围棋高手，输的惨不忍睹，他不服输，缠了人几个月，把人缠的烦了，故意输他几局才罢手，然后，这东西就到玉真子手中了。”
董小宛道：“这位木桑道长也是个妙人，和褚先生有一拼了。”
“嗯，他因爱好下棋，便以棋盘棋子为兵刃，有一手‘漫天花雨’的暗器手法，不过最为人称道的，还是他的轻功。”
“玉真子躲避弩箭的那门身法？”
“没错，那门身法名叫‘神行百变’，转折滑溜，直似游鱼一般，与人动手之际，若是但求趋避自保，敌人兵刃拳脚万难及身。”
“这倒是一门好功夫，不过公子如此作为，怕是会被人背后议论。”
“我把归辛树算计死的时候，那些人已经在背后骂我阴险毒辣了，你在乎么？”
“江湖人如何讲奴婢不知，秦淮河畔的穷苦人家倒是颇多赞许，若要奴婢评判，公子做的对。”
“这不就结了，不说这个了，咱们去泰山玩玩。”
一路无话，数日后，两人到了东岳泰山。
五岳为群山之尊，泰山吞西华，压南衡，驾中嵩，轶北恒，为五岳之长。
泰山在华夏文化中的地位无需多言。
或许是因为泰山太重要了，历代小说名家都把泰山忽略掉了，狄光磊有印象的关于泰山的武林门派，只有一个泰山派。
时光荏苒，当初的泰山派现在连门派遗址都看不到了，消失的干干净净。
狄光磊到的很巧，正赶上看“泰山日出”。
日观峰上，狄光磊和董小宛相拥而立。
看着山谷中吐出淡云薄雾，看着一缕朱霞驱散夜的黑暗。
太阳仿佛迫不及待的似的，霞光刚刚出现，太阳便紧跟着升了起来。
霞光万道，瑞彩千条，云雾被霞光映衬成各式各样的颜色，美不胜收。
董小宛初次见到这等壮丽的美景，喜不自胜，道：“黄河从西来，窈窕入远山。凭崖览八极，目尽长空闲，登泰山，当真小天下。”
第132章 子承父志
李白好游历名山大川，每有灵感，挥毫泼墨便是名篇。
天宝元年四月，李白从故御道上泰山，写了六首《游泰山》，董小宛方才吟诵的诗句出自第三首。
褚青山喜好诗词，狄光磊在研究连城剑法的时候跟着学了不少，《游泰山》刚好在其中。
狄光磊打趣道：“偶然值青童，绿发双云鬟，笑我晚学仙，蹉跎凋朱颜。诗仙能看到神仙，咱们都是俗人，就别指望了。”
“你小子是俗人，那小丫头可不是，你可别耽误了人家的仙缘。”
木桑道长悄然现身，笑呵呵的看着两人，目光中有些老不正经的揶揄。
“舍不得王权富贵，放不下功名利禄，逃不脱悲欢哀怨妒，参不透贪嗔喜恶怒，这个世上，谁不是俗人？”
“照你这么说，诗仙也是俗人，他为何有仙缘？”
狄光磊认真的说道：“应该是爹妈生得好，他具备先天灵根，修仙一日千里，三天筑基，五天金丹……”
“呸呸呸，你说的都是什么玩意儿，没一句正经的，贫道听人说你也去给孟伯飞拜寿了，你知道那个抢走茯苓首乌丸的道士去哪了么？”
“那道士道号玉真子，他抢茯苓首乌丸应该是想献给鞑子皇帝求荣华富贵，我来泰山的路上他要抢小宛，我和他打了一场……”
木桑怒道：“这个混账，他怎能投靠鞑子，真真是气煞我也，学渊，你没吃他的亏吧？”
“没，他不知我的手段，小觑了我，吃了点小亏，这是我的战利品。”
说着，狄光磊亮出了那把黝黑的短剑。
木桑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说话也结结巴巴：“这……这是……是我……”
“这是铁剑门的掌门铁剑吧，今日便物归原主。”
“你真要给贫道？”
“留着也不能当饭吃啊。”
“你这小子，忒不会讲话，比褚疯子还可恨。”
“习惯和人抬杠了，您多担待。”
“你把这东西给贫道找回来，别说抬一次，抬死了贫道也只能担待着。”
“道长，你这话似乎也不怎么好听。”
木桑被堵得没话说了，叹道：“那女娃，你和我来，我传你一门有趣的功夫。”
别的武功传了也就传了，神行百变却是铁剑门嫡传武学，学了这门武功，就相当于入铁剑门。
铁剑门门规森严，木桑不愿狄光磊被门规束缚，干脆一人传一半，两人自己组合一下就成了。
他传袁承志神行百变也用的这种方法，用起来得心应手。
木桑是一个很矛盾的人，穿着不修边幅，没有长辈的架子，很像是游戏人间的得道高人，可某些时候又刻板的要命，半点不肯变通。
这不，得了掌门铁剑的木桑心情大好，传授武艺之后，非要缠着董小宛下棋。
木桑这些时日苦心钻研棋谱，学了一些先进理念，开局比以前强了很多，从臭棋篓子进化为普通棋手。
董小宛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棋艺比木桑高了不少，轻轻松松把木桑杀得溃败。
木桑输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输棋，也不顾忌什么长辈晚辈，追着董小宛下棋。
泰山武林大会结束的时候，“攀云乘龙”身法和“漫天花雨”手法都被董小宛赢了过去。
七省武林盟主仍旧是袁承志，狄光磊没抢这个屁用没有位子。
甚至，狄光磊连长平公主阿九都只是浅浅打个招呼。
狄光磊到泰山的目的，一是找木桑学神行百变，目的已然达成，二是搭上七省武林盟的船，以便结交李岩。
李岩是前兵部尚书李精白之子，因赈济灾民，得罪了县官和恶霸，被诬陷入狱。
女侠红娘子仰慕他的为人，率领灾民攻破牢狱，把他救了出来，两人结为夫妇，共同投奔了李自成。
李岩文韬武略，颇有才干，投靠之后，多有良谋。
闯军本为饥民、叛卒所聚，造反只不过为求一饱，所到之处，不免劫掠，因此人心不附，难成气候。
自得李岩归附，李自成整顿军纪，严禁劫掠百姓，登时军势大振，人人拥戴。
李岩又编了一些儿歌，诸如“吃他娘，穿他娘，开了大门迎闯王，闯王来时不纳粮”“朝求升，幕求合，近来贫汉难求活。早早开门拜闯王，管教大家都欢悦”，命人四处传唱。
这种“舆论战”非常有效，很多时候，闯军未到，城池已经不攻自破。
李自成于崇祯十年被洪承畴、孙传庭击溃，仅有十几人逃脱。
短短六年，拥兵百万，打下大片地盘，便是因为军纪严整，得到了百姓拥戴。
不过也只能如此了，李自成打入京城之后，军纪迅速败坏，战力一落千丈。
狄光磊自是不愿清军入关，而自己是在各个世界穿越周游的人，没那么多时间在本世界浪费。
狄光磊曾经想着扶持朱慈烺，扶持袁承志，甚至是扶持阿九。
但最终都放弃了。
思来想去，狄光磊决定扶持李岩。
现在的李岩对于李自成忠心耿耿，但李自成进京，立刻就会绝望。
狄光磊在这个时候以家国大义劝说，李岩有九成可能振作起来，带领大军，重整山河。
进入这个世界之前，狄光磊做过计划，计划名为：碧血丹心照汗青。
忠臣之血，三年化碧，子承父志，重整山河。
继承父辈遗志的不是不堪大用的袁承志，而是李精白之子李岩。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把碧血丹心的“碧血剑”，袁承志是拿不起来的。
没有“碧血剑”没关系，狄光磊帮着铸造一把。
盘龙棍、凤翅镏金镋熔化重铸成新的凤翅镏金镋之后，还残留了一些材料，正好用来铸造一把削铁如泥的碧血剑。
乌勒质那两把弯刀融了，精炼之后，重铸一把“丹心剑”，和碧血剑凑成一对，送给红娘子。
铸造兵刃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狄光磊把兵刃铸造完，已经是泰山会盟一个半月之后。
虽然去得晚，但毕竟捐了“百万家财”，李自成对于狄光磊还算礼遇。
又过两日，狄光磊见到了李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