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天，亮了
“只要收集到七颗，灭绝人类的愿望，是不是就可以提前实现了？”
石台正上方十米左右，视野的极限范围，有淡淡的光芒在灰雾中若隐若现。
那是一颗比乒乓球大一点的圆球，晶莹剔透，散发着淡金色的光芒。
商周目光死死盯着那颗无比眼熟的圆球，为了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他还向一旁的咪雅求证。
“不用问了。”
只是没等开口，咪雅就猜到他的疑惑：“就是你想的那样，虽然有些许差异，但它确实和哥布林巢穴里找到的那颗圆球一样，属于同一种东西。”
商周抹了把脸：“我记得那东西被你交给朵朵研究了吧？有什么发现没有？”
“一无所获。”
咪雅摇摇头：“除了会发光，就和路边的石头一样普通。”
“那肯定是她没找对研究方式。”
商周看着高处的圆球：“现在看来，这玩意可一点都不普通。”
咪雅用脚点了点刻画着图像和文字的地面：“这个遗迹的年代非常久远，一般而言，越是古老的遗迹，保存状况越差，可是这里却完全不一样，除了灰尘，时光仿佛凝滞了一样。”
“你的意思是，这个圆球维持着遗迹的完整性？”商周问道。
“只是猜测。”咪雅不敢肯定：“不过，这个东西很可能是祭台的关键。”
“不管怎样，先把它拿下来再说吧，就算死，也得做个明白鬼。”商周对找到出口已经不抱希望了。
咪雅对他的态度很不满：“你就不能乐观一点？”
商周摊手道：“没办法，性格如此。”
咪雅懒得理他，开始想办法取下圆球。
这个东西像一颗孤星悬挂半空，十多米的高度，自然不可能用手拿到。
咪雅试着用魔力将其取下，不过那圆球却像镜花水月，明明就在感知范围，却无论如何都触碰不到。
“怎么会这样，上次那个圆球至少对魔力还有一点点反应的，现在这个干脆连反应都没有了。”
商周深吸一口气：“要不，让我用念力试试吧。”
咪雅迟疑了一下，摇头拒绝：“别冒险，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之前商周沉睡时，那些灰雾就已经出现异常，再加上这个不知来历的诡异祭台。
种种迹象表明，商周可能与这里存在某种似是而非的联系。
而现在看到的这颗挂在天上的圆球，也摆明了是有问题的，而且很可能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咪雅不得不谨慎对待。
“我知道你关心我。”
商周苦笑说道：“但有的时候，你越想避免某些事情发生，但越会事与愿违，所以，还是看开点吧……”
“闭嘴，谁关心你了！”咪雅烦躁地踹了他一脚。
“……”商周龇牙咧嘴，回想当初，从匣子找出同样的圆球时，咪雅就曾建议商周使用念力，不过却被他谨慎拒绝了，到现在，情况却反过来了。
“我们退远点。”
由于灰雾干扰，魔法的施放效率受到很大压制。
同样的魔法，在这里所需要投入的魔力成倍增加，威力却下降一大截。
尽管如此，咪雅还是谨慎地拉开了距离。
她的办法很粗暴，就是利用魔法暂时清开黑雾，然后用弓箭将其射下。
然而，结果非常让人失望，射出的箭矢犹如击中空气，直接穿过目标飞向远方。
之后，咪雅又用绳索去套，用衣物去包，都没能把东西取下。
咪雅的眉头紧皱，望着纹丝不动的圆球：“这个东西，不是实体。”
在两人的视野中，这玩意明明是真实存在的，但本质却和海市蜃楼类似。
无论物理手段，还是魔法和魔力，都无法对它产生影响。
“还是我来吧。”
商周见此，叹了口气，阻止了对方的试探行为：“与其在这浪费精力，不如干脆一点。”
“别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咪雅对他的态度很不满。
“放心吧，我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商周望着重新隐藏到灰雾之中的圆球：“如果这玩意真的对我有反应，那么结果无非两种，死或生，我不相信自己大老远从另外一个世界穿越过来，是为了给这不知所谓的东西送人头。”
“我不同意！你这是拿自己的生命赌博！”
咪雅严词拒绝，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们的物资很充足，足够在这里坚持很长一段时间，况且这里的空间这么大，好多地方都没有探索，或许出口就在我们忽视的某个角落，为什么要这么急切去冒险？”
“之前还叫我乐观点的，现在你怎么老是把结果往坏处想了？”
商周打趣了一句，说道：“我们在这里逗留的时间已经够长的了，逛了这么久，到现在都安然无恙，这很大程度说明这里其实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危险。”
咪雅立即反驳：“没有危险，很可能是我们没有触及到这里的关键。”
商周摇头：“关键是你我都不知道这危险到底存不存在，如果我运气好呢？”
尽管咪雅瞒着没说，但商周确实感觉到了，对方正在慢慢衰弱。
这里的环境对自己没有影响，但对咪雅的压制极其强大，如果再拖延下去，很可能对她产生不好的影响。
咪雅有点生气：“我叫你乐观，不是让你盲目乐观……”
商周坚定地看着她：“我不想和你争论结果如何，就让我任性一次吧。”
咪雅默然片刻，说道：“我会在这里看着你的。”
商周深吸一口气，跳上祭台。
仰头看着正上方的那颗圆球，商周闭上眼睛，念力发动之际，又忽然想到什么，连忙伸手解下自己的空间背包。
“这个暂时交给你保管了。”
商周恋恋不舍地看着她：“还有，这段时间，多谢你照顾了！”
说着，不等咪雅回应，念力透体而出，瞬间就延伸到圆球位置。
天，亮了！
夺目的光芒，宛如扫荡阴霾的曙光，照耀整个地下空间。
就像一个信号，死气沉沉的灰雾突然涌动，如飓风成型，绕着明亮的‘风眼’旋转。
青丝飞扬，察觉到异常的咪雅顾不得其他，跃上祭台，扑向上升的商周。
然后，她整个人直接从对方的身体穿了过去。
“怎么会这样！”
重新落地，咪雅难以置信地看着越飘越高的商周：“为什么他也能量化了？”
“不，不只他！”咪雅看着自己发光的双手：“我也能量化了！”
没等她继续思考，脑海中的声音突然响起——
【主系统修复中……链接已断开……】
声音刚落，咪雅也随之升空。
第152章 我这倒霉系统
当念力接触到圆球时，耀眼的光芒充斥视野，同时还有一阵强大的失重感传来。
恍惚之间，商周感觉自己又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
‘好亮！’就像面对冬天里清晨的第一抹阳光，温暖又晃眼。
这一次，他的意识很清醒，但五感接收到的外界讯息，却有一种难以形容的虚幻感。
茫然四顾，除了正前方闪瞎眼的亮光之外，商周还发现脚下还有两个人。
一个站着，一个飘着。
站着的人是谁不用说，因为她的身材实在太好认了。
另一个飘着的……
飘着？
当他看清那个人的模样，不由大吃一惊：‘这特娘的不是我自己吗？’
‘什么情况？嗯？我死了？诶？不会吧！难道傻逼作者终于坚持不下去，所以丧心病狂到把我这钦定的主角写扑街了？’
怕什么来什么，当他看到咪雅也跟着飘起来时，一下子傻眼了。
‘咪雅！’
说不了话，也发不出声音，想要靠近，却动弹不得。
正当他焦急万分，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忽然响起。
【……识别成功……检测到系统组件……开始修复……】
‘修复？系统？’
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声音让他冷静下来：‘对，差点忘了，原来我特么还有个系统啊。’
‘所以说，这一切都是系统在捣鬼？’
天上的那颗圆球已经化成明亮的小太阳，它很可能是系统的一部分，而念力就是触发系统的开关。
‘记得当初激活系统时，动静闹得也很大，这次是不是也是如此？’
‘或许，修复之后，一切都会恢复成原样……’
想到这种可能，商周心里莫名松了口气，这才有空思考其他问题：‘原来，这破系统一开始就是坏的。’
‘我说当初怎么刷了波存在感后就没反应了，还以为碰到假冒系统之名的伪劣产物，害我胡思乱想好一阵子！’
‘不过，同样是系统，为什么我的就这么多灾多难啊！’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想想别的宿主，一激活系统，不是新手大礼包，就是幸运大转盘，连发布的任务都像白给一样，奖励哗哗如尿崩。
再看看自己的系统，除了烂大街的念力（商周认为体质改变的原因是穿越附带的），任务也不发一个，吝啬得好像后娘养的。
‘神豪系统就算了，给我个签到的功能也行啊！’
商周吐槽一句，随即陷入困惑：‘话说，我这个倒霉系统，叫什么名字来着？’
没等他搞明白，身体忽然一沉，五感恢复到正常状态。
眼角余光瞥见旁边的人，商周张嘴只蹦出一个‘咪’字，就被强行打断。
漫天光芒汇聚成一道细流，径直钻进他的眉心。
商周如遭闷棍，被迫进入冥想状态，意识也随之沉浸到思维的最深处。
冥想世界，原本光可鉴人的湖面泛起波澜。
璀璨的光芒从中升起，如流星划过，飞向远方。
扎根于虚空的参天巨木熠熠生辉，仿佛在迎接归乡的游子。
很快，光芒尽数被巨木收拢，重新汇聚成光球的形状。
“看来，系统的本体就是这颗树了。”商周站在起伏的湖面，注视着远方的变化。
随时都要枯死的根茎焕发无限生机，苍凉古朴的气息弥散，新生的枝杈蔓延开来，虽然仍旧光秃秃一片，但却比之前又明亮了几分。
树杈上，回归的光球孤零零地挂在那里，如有生命般闪灭。
“这就是你说的冥想世界吗？”
背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商周一大跳：“啊啊啊！”
“鬼叫什么！”咪雅不满地说了一句。
“都说了，别突然出现在我身后，会吓死人的！”
商周平复着激荡的情绪，问道：“你怎么也到这边来了？”
“从你触发那个圆球之后，我的身体似乎能量化了，之后就被那道光带了过来。”
咪雅简单说了一下经过，继续打量着这个光怪陆离的广阔世界。
“果然很奇特。”
水面波澜起伏，却能自如行走，没有日月星辰，却异常明亮。
当她看到那棵参天巨木时，神色震动，就和当初的商周一样，一股悲凉的情绪充斥心田。
这棵树她见过，而且印象深刻。
遇到商周的那天，被魔力激发后的商周陷入失控时，周围曾经闪现多个幻象，其中一个片段，就是这棵树。
不过那时候的巨树枝繁叶茂，可不是现在这个枯萎的样子。
巨树曾经遭遇过什么，为什么会枯萎，暂时还无法知晓。
但是这棵树的出现，也从侧面证明了那些幻象很可能都是真实存在的。
从祭台表面的图文可以看出，圆球应该是出自黑暗纪元。
在那个疯狂的时代，有无数生灵遭受灭顶之灾，进而消失在时光的长河里。
所以，黑暗纪元，又被称之为大灭绝时代。
在漫长的时光里，有许许多多奇特的种族诞生又消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而有些比较幸运的，还能在地下遗迹中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不过，留下的只字片语，无不充满了癫狂和扭曲，就算意志再坚定的人，也无法抵抗这种源自精神上的侵蚀。
祭台上的圆球，是她见过最为怪异的造物。
就像商周的体质和能力，它的保存方式与运作原理，和现今的魔法文明没有任何共同点。
至于眼前的巨树，以及当时和巨树一起出现过的其他画面，很可能也是存在于黑暗纪元，或者比黑暗纪元更加久远的上古时代。
那个时期所发生的事，大陆上的人所知甚少，就连精灵族最长寿的智者也是一知半解。
咪雅本身对黑暗纪元的历史并不感兴趣，奈何现在的情况由不得她想太多。
此时此刻，她还不能理解自己的状态到底是怎么回事。
之前被拉进来时，饶恕历经生死，也难免惊慌失措。
要不是看到傻站在那的商周，自己能不能像现在这么冷静还是俩说。
“咪雅，咪雅！”商周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别看太久，会被影响的。”
“我没事。”
咪雅沉默了一会儿，最终问出了心底的困惑：“在被带到这里之前，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声音，也就是你刚刚说的系统，如果这棵树就是系统的话，它是用来做什么的？”
商周愣住了：“你刚刚说的是，系统？”
“是的，它的名字叫辅助系统。”
咪雅没有隐瞒，实话实说：“从遇见你的时候就有了，而且还给我发了几个莫名其妙的任务。”
“……”
第154章 抹杀！？
得知咪雅也有系统，并且还能发放任务时，商周心里五味杂陈。
那种感觉，就好比瞒着老婆约女网友去开房，结果见面的时候，却发现约的对象居然是自己老婆……
总之，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两人开诚布公，将自己所知道的信息说了出来。
“……事情就是这样。”咪雅简单说明了获得系统的经过，中间自然隐去了亲密接触的片段。
“真没想到，昏迷的时候，居然发生过那样的事。”对于咪雅险死还生的经历，商周非常后怕。
差点被系统吸成人干这种事，光是想想就觉得很恐怖。
当他了解到对方获得系统的契机是因为自己，并且功能也同样坑爹时，心情就更加复杂了。
“很明显，我们的系统都是同出一源，或者说，你的系统，就是从我这边分裂出去的，原因很可能就是因为系统故障。”
根据对方描述的能量漩涡，商周猜测道：“当时的情况，应该是系统判定宿主无法正常进行任务，于是就在激活的那一刻，分裂出了一个辅助系统。”
“正巧，或许是因为被你激活的缘故，也有可能是当时附近就你符合条件，所以，那些由魔力转化而成的能量在辅助系统的引导下，又返还给了你，只是因为身体局限，这才会用完成任务的形式来逐步解封。”
咪雅皱眉问道：“按你的分析，这个系统有自己的思想？”
“应该不是思想，可能是预设的程序，就像功能复杂点的魔导器。”
商周解释道：“所谓系统，在我看来应该属于人造产物，当然，这个‘人’，指的是拥有超越常理能力的存在。”
商周打了个比方：“你可以把祂理解为神灵或者魔鬼，而祂所创造的系统，就是一个拥有高级智慧的炼金产物，这种东西，通常会寄生于宿主体内，直至宿主死亡。”
最后，商周有些不确定地评价道：“总的来说，像是一个增益魔法吧。”
“目的呢？”
咪雅问出最在意的问题：“既然制造了这种东西，总有它的用处，我不相信那些存在只是单纯的想给地上的人一点恩惠。”
“不知道，关于这些，我了解的不比你多。”
商周扯出一个难看笑脸：“或许是我活得太惨了，连神明都看不过去，所以施舍一个创造奇迹的系统，来为我逆天改命。”
“世界上那么多人活得生不如死，为什么偏偏选中你？”
咪雅毫不犹豫地反驳道：“这种说法太离谱了，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在我看来，它更像是为了满足某种恶趣味，从而制造出来的游戏之作。”
“……”商周无言以对。
不考虑别的因素，与他绑定的系统确实和咪雅说的一样，一点都不像高大上的神迹，反而更像是粗制滥造的伪劣产品。
如果不是鬼使神差来到这里，或许等他死了，系统还是故障状态。
“看来，欺男霸女的日子，离我还很遥远啊！”
只希望这次修复之后，能够改善一下用户体验。
正想着，远方的参天古木停止了生长。
【……修复完成……修复进度百分之十……组件安装成功……搭建系统链接……】
相同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随后，一股莫名的感应同时出现在彼此心底。
不等他们仔细体会，系统声继续报出了一连串信息。
【……定位当前坐标……确认时间点……开始获取生态讯息……条件不足……正在解析宿主生理数据……】
【……确认结果……生物信息不匹配……结论……不符合系统融合条件……系统即将转移……立即执行抹杀程序……】
“完了！”商周神色震动，一股寒意升起。
咪雅见他惊悚的模样，也意识到不妙：“怎么回事？”
“我要死了，这个系统发神经，要杀了我。”商周只来得及说出这句话，一股压抑到极点的气息从巨木那边传来。
“要死了吗？”
商周心中惶恐，但是看到身边的咪雅，又冷静了下来：“抹杀程序要发动了，我不知道它会不会牵连到你，快试试看能不能离开这！”
“不用试了，我们都被困住了，这个东西是要一网打尽。”咪雅神色阴沉，她出现的时候是从水中浮上来的，但是现在却好像站在坚硬的岩石上，根本无法下潜。
商周悔恨交加：“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而且你也是身不由己。”
咪雅黯然叹了口气：“之前我就说过，随时做好赴死的准备，这是每个冒险者的归宿。”
“我知道，可我就是不甘心！”
商周咬牙说道：“当了半辈子的狗，穿越之后，还是任人宰割，我不甘心！”
恐怖的威压，能够引发灵魂深处的颤栗。
商周怨恨地望着天边的巨树，除了眼睛，其他部位已经动弹不得。
他已经被系统锁定，连说话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什么信息不匹配，明明我才是这里的主人，该死的是你这个玩物！”商周在心中发出了最后的怒吼。
【……因抹杀程序需撕裂灵魂……为避免宿主无谓挣扎……已屏蔽痛觉感官……抹杀倒计时……】
【……九……八……七……】
在生命最后的几秒，商周不舍地望着咪雅：“咪雅，对不起，还有，我喜欢你！”
“……”咪雅无法回应，看着他的目光复杂难明。
【……三……二……警告……警告……出现未知错误……出现未知错误……启动应急程序……检索中……】
‘怎么回事？’两人惊疑地对视。
【……自检系统受到严重干扰……抹杀取消……执行排除程序……受到未知干扰……排除失败……】
【……系统权限即将被篡改……无法制止……启动自毁程序……执行失败……失败……失败……】
峰回路转，随着系统声音自顾不暇的播报，两人逐渐恢复直觉。
商周试着动了动脑袋，不经意间低头一看，发现脚下的水面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漆黑一片。
咪雅也发现了异常，看着周围迅速变换的景象，惊呼一声：“是外面那些灰雾！”
没错，就在系统执行抹杀任务时，外界平静的黑雾，突然开始朝商周的身体奔涌而来。
黑雾聚集的速度非常之快，颜色越来越深，最终形成一片浓郁的黑。
而在商周的精神世界，也进行着一系列剧变……
第155章 记忆片段
冥想世界，源源不绝的灰雾如同海底喷涌的火山灰，摧枯拉朽般破开冻结的水面。
好似怒龙出海，滔天海啸趁势而起，范围波及到世界的边缘。
漆黑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如擎天巨擘，遮蔽了整个视野。
前一刻还是风和日丽，转眼就末日降临。
在这巨浪下，无处可逃的两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海啸无情吞没。
就在绝望之时，扑面而来的灰雾浪潮却直接穿过他们的身体，向远方的巨树奔涌而去。
闭目等死的两人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安然无恙，不约而同产生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面对系统的抹杀，就算实力再高也束手无策，那种来自于灵魂层面的压迫感，就像蝼蚁之于人类，呈现出碾压之势。
幸好，必死的局面被搅局的灰雾打破，两人松了一口气之余，又对之后的发展忧心忡忡。
遮天蔽日的灰雾弥散开来，充斥了整个空间。
冥想世界里，只剩巨树还在发着光，这是系统的化身，掌控着这个世界的规则。
在这里，它本该是无敌的。
但是，由诡异能量构成的灰雾却是个例外。
当它接触到系统树，宛如被激活的病毒，直接无视外面那层厚厚的光盾，迅速包裹整个树身。
巨树毫无反抗之力，随着灰雾侵染，发光的根系和枝干很快就出现了黑点，并且迅速扩大。
就好比清水中滴落的墨汁，黑色的细线率先在树心之中显现，并迅速蔓延到枝杈末梢。
整个空间都在震动，一圈圈涟漪扩散开来。
巨树没有坐以待毙，环绕周围的光盾重新缩回树心，意图阻断灰雾的侵蚀。
但两者之间的争锋，却是单方面的碾压。
凝实的灰雾好像是专门克制系统而存在，就像蛇类之于刁钻的蚂蟥。
系统的抵抗不仅没能缓解局面，反而让灰雾的侵蚀速度加快了几分。
树心的黑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壮大，透着不祥的黑色脉络顺着根须向上延伸，直至每一根枝杈。
“没想到，最初的担忧还是成真了。”
商周神色喜忧参半，纠结地看着上方无声却激烈异常的对抗。
系统虽然赋予他能力，却在激活之际想要抹杀他，所以，他心里更希望灰雾能够彻底消灭系统。
只是，他不知道系统消失后，自己的能力还能不能保留，如果不能保留，这两个多月的努力，全部付之东流。
不过相比起能力，他更担心自己的小命，同时，他又害怕这些来历不明的灰雾在消灭系统后，又转过头来对付他。
“听天由命吧。”咪雅叹了口气。
在黑雾与系统纠缠时她就尝试过，结果还是和之前一样，无法脱离这个地方。
此时此刻，他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等待双方分出胜负。
“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个词了。”商周忍不住吐槽一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水面下涌出的灰雾好像没有一点枯竭的趋势，而巨树的光芒被蚕食得只剩表面薄薄的一层。
胜负已经没有悬念，随着外界灰雾源源不断的涌入，树身最中心的位置已经化作最深邃的黑色。
失去了系统这个光源，整个世界都黯淡了许多。
两人都没有说话的意思，心思各异地等待着最终结果。
又不知过了多久，水面之下的灰雾终于不再涌出，周围的环境逐渐恢复到最初的模样。
当一切都平息下来，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再次响起。
【……系统启动……】
不等商周陷入恐惧，那平淡机械的声音继续播报。
【……验证宿主信息……验证通过……系统绑定成功……】
“怎么回事？不抹杀了？”听到这个消息，商周一脸懵逼：“是那灰雾的原因？”
“应该是。”咪雅紧绷的神色稍稍放松。
【……检索文明等级……资料不足……无法评估风险……对应功能开启……开始检索辅助系统信息……】
全力戒备的商周没有感觉到异常，反而是咪雅那边，被一股诡异的力量笼罩。
咪雅一个激灵，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窥探自己的记忆。
这种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便恢复正常。
【……检索成功……文明等级为低……导入已解锁资料……】
声音落下，两人的脑海里突然多出了一段记忆。
商周瞪大眼睛：“这是……”
那是一段记忆，或者说是断断续续的影像，而他则是以第一人称视角，跟随着画面移动。
画面里，天空阴沉幽暗，不见星辰阳光，好像随时都要塌下来。
地面怪石嶙峋，灰烬散落，通红的岩浆在沟壑中流淌，没有活物，荒凉而了无生机。
远方，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矗立在地平线，仿佛脱离在时光之外。
随着画面拉近，可以看到山腰以上的皑皑白雪。
那是一座活跃的火山，丝丝缕缕的黑烟从山顶冒出，继而消散在凛冽的寒风中。
画面似乎在这里停顿了一下，下一刻，耸立的山峰似乎受到某种伟力的作用，忽然迅速下沉。
天塌地陷，即使没有声音，也能感觉到那令人震撼的冲击力！
随着山峰覆灭，群山拔地而起，其范围波及之广，让人瞠目结舌。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颤抖，遮蔽天穹的烟尘直冲云霄，久久不曾落下。
画面没有持续，闪烁了一下，又来到了充满沸腾岩浆的山腹。
这一次，他不再是第一人称视角，画面中出现了一个笼罩在灰雾中的模糊身影。
那个身影背对着商周，在满是毒气和炽热的岩浆中蹒跚而行。
直至来到山腹中心，也不见任何动作，沸腾的岩浆瞬间冷却，形成一块巨大的岩石。
黑雾弥散，巨石有规则地剥落，最终被雕琢成一座宏伟的祭台。
突然，那道身影转过身，面对着商周的方向。
商周的思维仿佛慢了下来，隔着黑雾，隔着悠远的时光，与那神秘的身影互相对视。
商周头皮发麻，不禁开口问道：“你就是系统的上一任宿主吗？”
那个身影当然没有反应，只是直愣愣地看着商周这边。
就在商周忍不住再次开口时，那个身影突然一掌拍在自己的脑门！
身影消散，黑色的雾气奔腾翻涌，充斥整个视野。
“为什么？”商周喃喃问道。
第155章 杀戮系统
疑似前任宿主的人自杀了，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而在那人死后，身体像是消融的冰块，眨眼间化作无尽的黑雾扩散开来。
在黑雾升起时，其中心处有刺目的光芒闪耀，紧接着分裂成数十份，无视岩壁的阻碍，朝四面八方飞掠而出。
最终，祭台上只剩一颗光球，孤独而又黯淡地漂浮。
无声的影像就此结束，回过神的商周思绪万千，一时之间愣在那里。
“你也看到了吧。”
一边的咪雅同样有些迷茫：“那些光球，是系统的碎片吗？”
“八九不离十。”
商周望着远方漆黑的巨树：“系统故障的原因，应该就是由此而来，它本身就是不完整的。”
幻象虽然没头没尾，但从中也透露出了很多信息。
由于那个前任宿主自杀，系统支离破碎，随着时间推移，传到自己这里时，干脆连最基本的功能都缺失了。
在吸收光球，也就是系统碎片后，某些功能这才再次重启。
只是，相比起线索，留给商周的，却是更多的疑问。
这个系统，是从一开始就寄宿于体内，还是穿越后才拥有的？
自己的穿越是不是也是系统安排好的？
那些至今不散的黑雾又是怎么回事？
前任宿主的遗骸吗？
为什么自杀？
脚下的这个祭台，难道是给自己挖的坟墓？
如果说，光球是系统的一部分，那消失不见的其余部分，又去了哪里？
最最重要的是，系统为什么要抹杀他？
太多问题，商周搞不明白。
没等他们想太多，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资料传输完成……系统功能更改……传承系统更名为杀戮系统……】
【……辅助系统功能更新……任务系统开启……】
声音落下，两人一阵恍惚，再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祭台。
商周躺在地上，刚想爬起来，便感觉浑身一阵剧烈的疼痛。
“唔——”
【……当前杀戮值：22/10……满足条件……开始提升宿主能力……】
【……下一阶段杀戮值：22/100……】
咪雅也在检查自己的身体情况，听到他痛苦的呻吟，连忙上前查看：“你怎么了？”
“疼！”商周满头大汗，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脑袋发胀，浑身像被压路机碾过，没有一处不疼。
见他痛苦的模样，咪雅眉头紧锁，不由分说，使用魔力探查他的情况。
“别动！”商周咬牙制止了咪雅：“是那个鬼系统在强化我的能力！”
“需要多久？”咪雅问道。
“不知道……”
还好，强化带来的不适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到两分钟就恢复正常。
“靠！”商周无力地躺在地上，浑身热气蒸腾，像是从桑拿房走出来一样：“总算活过来了！”
见此，咪雅暗暗松了口气，这才有空查看自己的情况。
当她确定自己的身体情况时，不由露出奇怪的表情。
“……”
身体没有变化，不如说，状态前所未有的好，好到让人不安。
很奇怪，先是能量化，然后被拽进冥想世界，再出来时候，又恢复成了实体。
经过这一次离奇的遭遇，她的身体竟然和以前一样，甚至更胜从前。
身体被强化，各项能力均得到不小的提升，实力已经无限接近星耀，晋级也只差临门一脚。
以她现在的实力，星耀以下基本没有敌手，如果条件足够，甚至可以跟星耀级的对手拼一拼。
咪雅深吸一口气，感受身心的雀跃，整个人就像在精灵圣所里净化过一样，除了诞生的那一段时间，从未如此纯粹过。
八年了。
自从来到人类世界，她的身心无时无刻都在受到周围的影响，随着阅历增长，有太多的负面情绪积郁在心中。
森林精灵是大陆最纯粹的种族，她们依赖森林，就像树木依赖水土阳光，如果长时间离开森林，就会逐渐衰弱，直至死亡。
对于咪雅来说，人类的世界与沙漠无异，这里有太多腐蚀心灵的东西存在，就连呼吸的空气，都弥漫着腐朽与堕落的气息。
幸好，每当烦躁不安时，她都会逃进森林里，这才稍稍降低了负面情绪的干扰。
如果不是为了复仇，她早就逃回东境森林了。
【……任务发布……】
【一、增强主系统宿主实力。任务完成奖励：解锁能量权限10%】
【二、寻找主系统碎片，当前系统完整度（1/37），下一阶段任务完成奖励：天赋‘自然之心’】
【三、协助主系统宿主完成杀戮任务，辅助系统宿主每击杀一名符合要求的对象，将以10%的比例增加杀戮值，当前杀戮值22/100，任务完成奖励：技能‘驭兽’】
又多了两个任务，而且都是和某人有关……
咪雅不动声色地看了商周一眼，后者已经恢复体力，正甩着冷汗坐起来。
“饿死我了！”商周起来第一时间做的事，就是翻背包找吃的。
咪雅在一边仔细观察一会儿，发现对方的气息转变，已经从原先的黑铁初阶，悄然晋升到了黑铁高阶。
就很神奇。
彼此的改变，让咪雅再次被刷新了系统的认知。
如果没有之前的变故，她绝对会认为这真的是神明的恩赐。
对于系统，咪雅有太多疑问。
之前那段影像，她也和商周一样从头看到尾，不过这不仅没能解答她的疑惑，留下的问题反而更多。
“啊呜！”
将最后一块肉干吞下，商周翻了翻背包，却发现再也找不到能够入口的东西。
耐着性子重新翻了一遍，只找到一节马革制成的刀鞘。
“……”商周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能下得了口。
咪雅看着他纠结的神色，暗暗好笑，从背包里拿出了自己的那份口粮递给他。
望着眼前的肉干，商周咽回口水，摇头道：“不用了，不知道还要困在这里多久呢，省着点吃吧。”
咪雅把食物塞到他怀里：“刚刚我看了，出口就在下面。”
“不可能吧？”商周狐疑道：“之前上来怎么没看见？”
“因为冰化了。”咪雅说道。
两人被卷进冥想世界，到现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没有黑雾的影响，这里的气温正在回升，祭台下方的冰面已经开始解冻。
恢复视野的咪雅，正好看到冰面底下有一个亮起的法阵。
那是一个单向传送阵。
第156章 逃出生天
随着灰雾消失，冰层解冻，祭台的全貌展露眼前。
两人这才发现，之前攀登的那几十节台阶，其实只是宏伟祭台的冰山一角。
坚冰以下，还有更加庞大的基座存在。
从上往下看，层层叠叠的阶梯，一直延伸到深不见底的冰层之下。
单单只是暴露出来的这一部分，就比之前爬过的阶梯数量多了一倍还多。
解冻的水流正在飞速消退，令人惊讶的是，负责排空这些冰水的，正是祭台基座底下的单向传送阵。
两人沿着祭台边缘走了一圈，发现这样的单向传送阵每个对应的角度都有一个，总共是五个。
“真是奢侈，居然用传送阵当排水口。”商周嘀咕一句。
魔法世界有传送阵，这一点都不奇怪。
三大人类王国，每个城市之间都有大型传送阵相连。
传送阵分军用和民用两个类型，军用的传送阵，大都是用于调兵和传送重要情报的大型传送阵，优点是精确、稳定、快捷、传送量大。
不过它的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成本过高，需要专门的人员进行维护，阵基的材料也必须定期更换。
民用的传送阵属于中小型，消耗虽然没有军用传送阵那么高，但搭建和维护的成本也不是小数目，除了一些财力雄厚的商人或组织之外，平常人根本负担不起。
祭台下的五个单向传送阵，就属于大型传送阵的一种。
两人沿着阶梯往下，一直来到接近水平面的地方。
单向传送阵还在孜孜不倦地吞没着巨量的冰水，水位下降得非常快。
很难想象，经过了如此漫长的岁月，这些传送阵居然还能正常工作。
商周很疑惑：“这玩意肯定是需要能量支撑的吧，它的能源从哪来的？”
“应该是由地下的火元素转化而来。”
咪雅望着快速融化的冰层，意识到不妙：“下面的岩浆还没有冷却，等到这些冰水被抽干，肯定会重新涌上来，我们必须快点离开这。”
咪雅没有猜错，冰层消融的速度越来越快。
十分钟不到，水位又骤降八九米，等到水位降到与传送阵平齐，冰层已经完全瓦解。
此时，水面漫过祭台基座不到半米，两人没等冰水排空，就向三十米外的传送阵趟了过去。
还没走到一半，商周就感觉到水温开始飙升：“好烫好烫好烫！”
“别叫了，赶紧跑，传送阵快要关闭了！”咪雅看着光芒明显黯淡下来的传送阵，步履猛然加快，整个人像没有重量一样踏浪而行。
轰！
前方不远，蒸腾的水柱夹杂着暗红的岩浆从地底喷涌而起，一直窜升到二十米才纷纷扬扬地洒落。
仿佛是一个信号，水柱还没散尽，祭台边缘就接二连三地出现凸起的浪涌。
“卧槽！”商周顾不得其他，像被逼急的野猪一样破开水面，一路疾驰。
“快过来！”咪雅站在传送阵旁边没有进去，魔力顺着双脚传入阵盘，用于压制传送阵的传送功能。
如果不这样做，在进入传送阵的瞬间，她的身体就会像菜刀切肉那样，被传送阵分成无数块传送到别的地方。
“先站到里面！”咪雅说着，突然加大魔力输出。
传送阵的光芒有一瞬间的黯淡，趁着这短暂的时间，咪雅赶紧跳进阵盘。
还没站稳，传送功能便恢复正常。
一阵眩晕，而眼前的景色，便换了一副模样。
突然的亮光让商周下意识地闭上眼睛，随后强烈的失重感袭来。
“啊——”
噗通！
惊叫声被灌入口中的凉水打断，商周连忙扑腾着浮上水面大口呼吸。
抹了把脸，商周放眼四顾，发现自己落到了一个山谷的水潭里。
天上阳光明媚，周围绿林婆娑，水潭另一边有一条瀑布从高处垂下，白水汇入，又流向远方。
“别发呆了！”
咪雅不知何时已经游到岸边：“这水下有食人鱼，如果不想被咬死，就赶紧上岸！”
“卧槽！”商周一惊，连忙手脚并用游到岸边。
惊魂未定地站起身，商周忽然察觉异样。
低头看去，两边的衣摆，各有一只面目狰狞的怪鱼正挂在上面撕咬挣扎。
“……”
水潭边升起了一堆篝火，阵阵鱼香飘荡。
光着膀子的商周一边翻转烤鱼，一边小心翼翼地往上面洒着佐料。
另一边，咪雅对照地图和环境，得出一个不太确切的结论：“我们现在的位置，应该是在雾凇岭东南，边境森林和双月国的交界处。”
“离雾凇岭远不远啊？”商周问道。
“说远也不远，大概隔着两三座山的距离。”咪雅回道。
“大难不死啊！”商周庆幸道：“还好那个传送阵没有把我们传送到奇奇怪怪的地方，要不然就真的凉了。”
“算是有惊无险吧。”
咪雅把地图和罗盘收回背包，顺手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烤鱼：“谁能想到一次普通的任务，居然会遇到地底生物的袭击，更巧的是，我们居然误打误撞找到了一个上古遗迹，而且这个遗迹还和你这个异世界人有关。”
商周诚恳说道：“不管你信不信，事先我真的不知道那里面有遗迹，更不知道那里面的东西和我有联系。”
“我没怀疑你。”咪雅说道：“只是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离奇，我有些感慨。”
“我唯一瞒着你的事情，就是系统的存在了，毕竟那玩意儿……”
商周挠了挠头，不知该如何形容：“怎么说呢，总之就是很诡异。”
“每个人都有一些不愿对人言说的秘密，包括我自己也是一样。”
咪雅坦然说道：“关于系统的存在，我也对你隐瞒了，所以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那就好。”见她神色诚恳不似作伪，商周放下心来。
咪雅想了想，开口说道：“不过，关于系统的事情，我还想问问你。”
“问吧，现在我们是真正一条船上的人了。”
商周埋头继续啃鱼：“这鱼味道不错啊，一点刺都没有，明明长得那么凶残。”
咪雅将鱼骨扔进篝火：“之前，系统又给我发了两个任务，你有没有收到？”
“任务？对，有的。”
商周没有隐瞒：“总共三个任务……”
第157章 关于杀戮任务
和以前半死不活的状态不一样，黑化后的系统反而正常了许多，一共给商周发布的三个任务。
【任务一、增强自身实力，每达到一个阶段，额外提升精神力5%】
【任务二、回收系统碎片，当前系统完整度（1/37），每收集一块碎片，解锁相关权限的同时，增强体魄5%】
【任务三、杀戮任务，猎杀符合要求的对象，增加对应杀戮值。】
【当前杀戮值22/100；下一阶段奖励：全面增强宿主能力、天赋‘浴血’（浴血：击杀对手的同时，吸取对方生命力增强自身）】
没有时间限制，也没有惩罚机制，任务内容和咪雅的相差不多，但颁发的奖励却完全不一样。
前两个任务很普通，一个增强体魄，一个提升精神力，关键是第三个任务，奖励丰厚，慷慨得有些不正常。
“该说不愧是杀戮系统，舍得下本钱，连发布的任务都这么合我的胃口！”商周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奇怪，似喜似忧，非常矛盾。
杀戮系统，听名字就知道不是正经货色，连之前取代传承系统的时候，都是靠偷袭手段上位，就很不讲武德。
商周对此倒是乐见其成，不如说，从之前宣布抹杀自己的那一刻，他就对那个所谓的传承系统，彻底失去幻想。
也是因此，尽管之前已经被救过一命，但商周还是对杀戮系统存在戒惧。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该不该按照任务的指示去做。”
咪雅显然也对系统心存疑虑：“尤其是第二个任务，回收的碎片，到底是用来修复哪个系统的，任务上也没有说明。”
的确，虽然系统的名字都改了，但这并不能证明传承系统被销毁了。
系统的能力神秘莫测，两人是亲身体会过的，原先的系统到底是被取代了，还是暂时压制，谁也不清楚。
如果真的傻乎乎得按照任务流程去收集碎片，万一修复的是传承系统，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想到这，商周就觉得无比蛋疼：“别人家的系统都是生怕宿主装不了逼，送礼包、送技能，比亲儿子都亲，再看看我这倒霉催的狗币系统，连叛逆期的兔崽子都不如，憋了两个月，最后居然是想抹杀我，真是孝死爹了！”
“或许，就是因为和系统产生矛盾，前任宿主才被逼自杀的。”
咪雅猜测道：“而作为继任者的你，很可能是被系统误判为前任宿主，所以才会迫不及待的抹杀你。”
被她这么一说，商周整个人都不好了，因为对方的猜测和自己想的不谋而合。
“我觉得，系统碎片的任务，暂时还是别碰了。”商周认怂。
“有些事情，并不是不想碰就不会碰到的，别忘了，家里还有一个疑似的碎片。”
咪雅想得更多：“就像这次的意外遭遇，看似巧合，其实更像是刻意安排好的。”
对她而言，系统的存在太过诡异，就像隐藏在幕后的黑手，千方百计地推着他们往特定的方向走。
“不管是不是安排好的，目前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暂时来说，系统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趁着这一段时间，尽快提升实力才是上策。”
杀戮系统的出现，让商周看到许多种可能性。
原先，系统在他的认知里，应该是介于无敌的存在。
没想到这个疑似前任宿主留下的暗门，居然能反过来改变并侵蚀系统。
“提升实力是对的。”
咪雅见他神思不属的模样，心里有些难过：“你也不要太悲观，前任宿主虽然自杀，但并非没有反抗之力，否则你现在面对的，就是完整的系统了。”
“你说的没错，我还有机会！”商周回想起幻象中雾凇岭和周围山脉形成的经过。
那种移山造岭的能力，与念力何其相似。
或许等自己成长起来，也会拥有媲美前任宿主的手段。
“打铁还需自身硬，以后我就专做杀戮任务了，先把天赋搞出来再说。”商周振奋说道。
他决定向前任宿主看齐，争取在系统还未恢复前做好准备。
“说到实力，之前系统不是给你强化过一次吗，跟我说说具体什么情况。”咪雅问道。
“我给你演示一下。”商周从篝火边站起身，然后指着刚刚坐着的石头。
随着念力操控，五十多斤的石头缓缓飘起，在空中围绕着两人转了一圈。
将石头放回原地，商周再次集中念力，对准二十米外的松树。
砰！
松针洒落，树身来回晃动，干燥的树皮突然出现一个不太明显的凹陷。
做完这些，商周呼出一口气：“体魄增强，精神力也提升了很多。”
念力的范围达到了三十米，能够控制的物体重量从原先的四十斤，提升到了五十五斤左右。
随着精神凝练，他的控物能力更加随心自如，精度大幅提升，并且还可以使用念力瞬间聚集成拳打出远程伤害。
虽然，这念力拳的伤害十分有限，但未来可期。
咪雅点点头：“不错，看来你的能力终于可以在实战中发挥关键性的作用了。”
“还差得远呢。”商周没有自满，因为他有更高的目标：“移山填海暂时没敢奢望，只盼念力能够早日成长到把自己举起，那时候，地上的人就全是我的靶子了。”
“有想法是好事，先踏实点想想怎么完成那个杀戮任务吧。”
咪雅问道：“你知道杀戮值是怎么回事吗？”
“杀戮值啊，我是有点想法的。”
商周坐回篝火边：“从任务的描述看，杀戮值就是杀死某些特定的敌人增加的，然后，从获得奖励的时间看，这个杀戮值明显是从我激活传承系统开始计算的。”
“两个多月，我算了一下，这期间杀过哥布林、野兽、魔物、人类，还有刚刚的食人鱼。”
商周指了指篝火中的鱼骨：“杀食人鱼的时候，杀戮值没有一点点提升，所以可以先排除，然后是野兽，这个应该也不算，剩下就是魔物、哥布林和人类……”
咪雅瞳孔一缩：“是人类！”
“没错！”
商周点头道：“22点杀戮值，正好和死在我手上的人类数量吻合。”
来到圆湖镇，他在树林里亲手宰了9个入侵者，虽然其中一个人是自杀的，但也是因他而死。
之后，商周又在教堂里弄死了一群神职人员，数量正好是13个。
第158章 我怎么又变矮了
“不对。”
咪雅皱眉道：“如果自杀的人也算在任务内，那我这边杀的人应当也包含在内才是，为什么偏偏是二十二？”
商周猜测：“或许是当时系统损坏得太严重，所以没有把任务同步到你那边吧。”
“确实有这种可能，但还是有点牵强。”
咪雅说道：“先不说系统对任务目标的判定依据是什么，我觉得杀戮值的获取方式也有很大问题，至少，它并非按照单纯的数量来计算的。”
“怎么说？”商周问道。
“假设任务目标是人类，只计数量，那么这个杀戮任务，纯粹就是给你送福利。”
咪雅意味深长地说道：“要知道，对手的实力是有高低之分的，你现在完全可以避开这个劣势。”
商周愣了愣，随即恍然：“平民！”
没错，如果只计数量，那他根本不必去挑战那些实力强大的老ass，先期完全可以窝在新手村，以屠杀平民来凑任务就可以了。
“所以，你认为系统会按照对手的实力来计算杀戮值？”商周问道。
“应该是这样。”
咪雅想了想，又补充道：“不只是对手的实力，很可能连我们自身的实力也计算在内，不过这些都是猜测罢了，具体如何，还需要具体实验一番。”
“试肯定要试的，我们不是还有一个追辑任务吗，目标的位置在哪，我们可以过去把那任务做了，顺便探一探系统任务的底。”商周问道。
咪雅拿出地图：“根据公会的情报，目标最后出现的位置，在雾凇岭西北部。”
咪雅指着地图的空白处，上面除了雾凇岭的范围，什么标志都没有。
“距离这么近啊。”商周看得直挠头：“不过，在山林里找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范围太大了。”
冒险者公会六大任务版块中，追辑任务的难度和翻车概率均排在第二，仅次于剿灭任务，同时对情报的时效性有很高的要求。
这是因为追辑任务的目标往往行踪飘忽，中间的变数太多，不像魔兽有固定活动区域，只需一个大致范围就可以找到。
“别人或许找不着，但我正好有一些线索。”
咪雅点了点地图的空白处：“上一次任务，我去过这个地方，虽然地图上没有标记，但这里其实有一个小村落，目标很可能藏在村子里。”
“这就好办了。”
商周喝了口水：“最怕他躲进深山老林，那可就真的成了大海捞针了。”
咪雅当然清楚这个道理：“我们没有时间和通缉犯捉迷藏，如果村子周围找不到，就直接放弃任务。”
“这么果断？放弃任务不是会影响信誉评级吗？”商周意外道。
“那又怎样？”
咪雅理直气壮：“我不靠冒险者公会的任务谋生，在乎这些做什么。”
商周微笑：“你开心就好……”
事实上，相对其他冒险者，咪雅的信誉评级和任务完成率已经算是非常高的了。
在高阶冒险者中，半途放弃任务，或者因为自身原因导致任务失败的情况，其实是很常见的。
说到惩罚，有是有，但没有那么严重，毕竟是精英阶层，拥有一定的特权是理所当然的。
冒险者公会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容忍度出奇得高。
相反，初级冒险者就没那么幸运了，公会对待这些底层的态度，就是两个字——压榨。
咪雅当初没有让商周注册冒险者，一方面是不想暴露他的信息，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初级冒险者的限制太多。
“话说，这次的采集任务，算是完成了没有？”商周好奇问道。
“样本已经采集到手，当然算完成了。”咪雅回道。
商周惊讶道：“矿洞塌了也算？”
“当时接的是采集任务，其他和我们无关。”
“还可以这样……”
咪雅看了看天色：“还没到中午，我们先休息一下，养足精神后再赶一段路，争取在傍晚之前赶回雾凇岭。”
“嗯，赶快把任务完成，早点回家，老实说，我还真的有点想念朵朵了呢。”商周伸了个懒腰。
“真是见鬼了，你会想她？”咪雅满脸怀疑。
商周咧嘴一笑：“都说了，我们的关系很好的。”
咪雅懒得理他：“谁信！”
“……”
休息了半个小时，两人收拾行装再次出发。
冒险者的生活就是这样，神经紧绷，终日为任务奔波，一夜暴富只存在于幻想，低下头来，看到的却是枯燥而残酷的现实。
一路无话，两人翻山越岭，终于在傍晚之前看到了远方熟悉的雪线。
趁着天没黑，两人又顺着山谷向北行进了一段，最终找到了一个兽洞过夜。
山洞的位置离雾凇岭还有一段距离，虽然没有下雪，但夜间的寒风依然冰冷刺骨。
草草填过肚子，商周从背包里拿出御寒的衣物换上：“诶？这衣服怎么长了这么多？”
“是你自己又变矮了。”
咪雅提醒道：“这么明显的变化，这一路上都没发现吗？”
“不会吧！”商周脸色一变，连忙跳了起来。
熟练地拿出一根做着记号的皮绳，将一端踩在脚后跟，商周努力挺直身体，将皮绳另一端贴在背后，然后沿着中线拉到后脑。
看着皮绳上的刻度，商周脸色一阵青白，难以置信地叫道：“不是吧，一、一米六，怎么矮了这么多！”
咪雅回道：“可能是系统强化时，消耗了太多能量的缘故，这种事情又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干嘛那么大惊小怪。”
商周苦着脸：“道理我都懂，但每次都这样，我……”
“只是暂时的情况罢了，反正过几天还会长回来。”
咪雅看上去很淡定，但语气免不了有些幸灾乐祸：“这么难得的机会，你就当自己重返青春得了。”
“站着说话不腰疼……”
商周忿忿不平地瞪了她一眼：“我要是有你差不多的身高，至于像现在这样斤斤计较？”
“我看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咪雅不满道：“每次变矮，你的实力就会更上一层，这种能力有多过分，你还不明白吗？为什么还在那无病呻吟？”
“……”商周哑口无言。
第159章 丛林老司姬
关于身高的话题，咪雅数落了几句就点到为止。
而商周也不在意，大丈夫能屈能伸，经过两个月的起起落落，他都快被自己那薛定谔的身高整麻木了，抱怨也只是例行公事罢了。
之后，商周又和她闲聊了一些题外话，直至夜深，这才开始冥想修炼。
第二天，天气晴朗，两人收拾行装沿着山谷前进。
山谷下树林时而密集，时而稀疏开阔，虽然没有风雪阻路，但地势崎岖，偶尔还有溪流瀑布挡路，并不比山上好走多少。
不过这对‘丛林老司姬’的咪雅而言，根本不算什么难事。
无论前方是什么地形，都能如履平地快速穿越。
反观商周的表现就狼狈了许多，一路东倒西歪磕磕碰碰，就像一只闯进玉米地的狗熊。
还好一路上没有不开眼的魔兽干扰，经过一天跋涉，两人终于顺利到达雾凇岭西北。
“真没想到，那个单向传送阵居然把我们传到那么远的地方。”商周抱着柴火，感慨地望着远处的山脉。
那里还是和之前一样，山上一片银装素裹。
和几十公里外尚且暖和的山谷相比，这里的气候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搭建营地的咪雅解释道：“单向传送阵很可能已经存在了上万年，这么久的时间，周围环境早已改变，传送地点很可能也偏离最初预设的地点了。”
商周万分庆幸：“还好没把我们传送到天上或者岩石里，要不然……”
“别嘀咕了，赶紧去捡柴火，不然我们今晚都会冻僵的！”咪雅催促道。
果然，入夜时分，厚厚的云层忽然聚集而来。
气温骤降，天黑之后不久，纷纷扬扬的雪花便应势而下。
咪雅挑选的营地建在一处小山坳，正好处于背风的位置，再加上事先做了防护，恶劣天气的影响被降到最低。
吃过晚饭，两人守着篝火取暖，商周不由问起了这次的任务目标。
“一个短视且不懂规矩的人渣而已，没什么好说的。”咪雅淡淡说道。
商周非常好奇，软磨硬泡：“闲着也是闲着，说出来让我开开眼界嘛。”
“冒险者什么德性，你也亲眼见过了，这次的通缉目标也是一样。”
咪雅被烦得不行，只得将情况说明：“詹姆斯•麦迪孙，外号野豺，出生于繁星国南部小镇……”
詹姆斯•麦迪逊是私生子，他的父亲一名种植园的奴隶主，而母亲则是人尽可夫的妓女。
虽然自小不受待见，但他的生活比起一般人还是优越太多。
不过，有些人，天生就是渣滓，正如他的奴隶主父亲。
十九岁，因为家庭矛盾，詹姆斯一气之下，亲手扼死了襁褓中的弟弟，并放火焚烧自家宅邸，把生父和继母活生生烧成灰烬。
之后，詹姆斯携款外逃，在远离老家的北郡隐姓埋名，生活了三年。
二十二岁，穷困潦倒的詹姆斯化名伪装加入冒险者公会，并加入了一个初级冒险队，开始冒险生涯。
然而，不到半年，清苦的冒险生活很快就让他厌烦。
于是，詹姆斯心生歹念，唆使队员一起劫掠平民和小型商队，兴之所起，也会闯入小村落奸淫掳掠一番。
当然，为了不使消息泄漏，每次作案，他们都不会留下活口。
劫掠获得的甜头让詹姆斯活得滋润无比，行事越发肆无忌惮，短短两年不到，就聚敛了不小的财富。
终于，在一次例行劫掠中，他的所作所为被侥幸逃脱的管事告到了当地领主桌上。
本来这不算什么大事，就连冒险者公会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而不巧的是，被詹姆斯奸杀的那个女眷，正巧是当地领主的侄女……
詹姆斯的好日子从那一天戛然而止，他的冒险队在劫掠的过程中，被早就埋伏好的军队剿灭。
意识到不妙的詹姆斯虽然及时脱身，逃过一劫，却被繁星国送上通缉名录。
詹姆斯无奈之下，只能付出巨大的代价，狼狈逃出繁星国。
大难不死，未必是福。
从繁星国顺利北逃，詹姆斯仍贼心不死，窝在北部的边境企图东山再起。
在那里，他软硬兼施，招募了十几个同样穷凶极恶的流亡盗匪，盘踞在边境的商路附近，干起了杀人越货的勾当。
可惜好景不长，没等他逍遥两年，繁星国边境的菲亚特家族忽然出现了一个年仅三十二岁，便晋阶星耀巅峰的妖孽。
不只如此，菲亚特家族的天才还是个军事天才，无论平叛、剿匪，或者边境冲突，从无败绩。
迫于南境军神的压力，詹姆斯只得带着盗贼团伙灰溜溜地继续向北逃窜，直到进入边境森林，这才有了喘息之机。
他们以边境森林为大本营，劫掠过往商客，有时候甚至还会跨越边境血洗别国村镇。
连续几次恶性事件发生，冒险者公会自然无法坐视不理，曾多次悬赏任务，只是狡猾的詹姆斯早就在圆湖镇埋下钉子。
每次剿灭行动，不是被他躲了过去，就是被设伏反杀，最激烈的一次，盗贼团甚至差点攻入圆湖镇。
如此反反复复，又拖了两年多，詹姆斯不仅没有被剿灭，势力反而又扩增了不少。
盗贼团规模最大时，成员一度超过五百人，包括詹姆斯自身在内，黄金级的大高手就有五位。
直到此时，冒险者公会的负责人这才发现大事不妙，只是为时已晚，边境森林周边的村落再次遭受灭顶之灾。
就连圆湖镇的形势，也一下子变得岌岌可危。
盗贼团肆虐，边境森林的冒险者公会负责人难辞其咎，很快就被撤职。
新任的负责人，就是来自旭日国的塞路•凯。
知道自己即将接手的烂摊子，塞路•凯当时就慌了。
苦思良久，终于在上任前夕，联系了旭日国边境领主斯盖•基劳，和南境的拉利•法•菲亚特领主。
最终，经过一番妥协和利益交换，塞路•凯以冒险者公会的名义牵头，请动了两国边境军团协助剿匪。
在声势浩大的打击下，詹姆斯的盗贼团损失惨重，不到两个月，就宣告覆灭。
可惜的是，匪首詹姆斯再次逃脱了。
不过，这次詹姆斯可没那么幸运，盗贼团覆灭一战，他深受重创，就连右臂也被人斩断，实力大跌。
六年来，冒险者公会从没有撤销通缉任务。
不过任务虽在，詹姆斯的行踪一直成迷。
因为关于他的情报实在太多，有人说他重伤不治，死在丛林里，有人说他逃窜到了双月国隐姓埋名，有人说，他还藏匿在边境森林，依靠盗贼团掠夺的财富生活无忧。
众说纷纭，没有确切的消息。
这一次，咪雅也是觉得情报可靠，再加上顺路，这才接了任务。
第160章 隐秘村落
“黄金级的盗贼头目，看起来很不好对付的样子啊。”
商周听完目标的生平，感觉很是棘手：“依你看来，对方现在的实力还剩多少？”
出发前，两人就已经商量好了，如果这次能找到目标，将会由商周独自完成任务。
“断了惯用手，就算意志再坚韧，也绝对不可能维持在巅峰状态。”
咪雅猜测道：“所以，他的实力，最高也是白银层次。”
“越级挑战，这也算是主角的待遇了。”商周自嘲一笑。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是残疾的白银，商周也不敢保证自己能赢得过对方。
之前差点被系统抹杀的经历犹在眼前，他可不相信自己会有什么主角光环。
“有危险的话，我会出手的。”咪雅给他打了一剂强心针。
商周很感动：“咪雅……”
咪雅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别乱想，你现在可不能死了，至少不能死在这。”
系统的任务还在，两人现在算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她不知道对方如果遭遇不测，自己会不会受到牵连，她不愿意冒这个险。
商周深情地对她说：“你傲娇的样子，我也好喜欢！”
“闭嘴！”咪雅恨不得用辣椒糊他一脸：“谁是傲娇啊，白痴！”
察觉到对方身上危险的信息，商周的笑容瞬间收敛：“我很好奇，你说的那个小村落，里面都是什么人，平民吗？”
咪雅悻悻地瞪了他一眼：“边境森林里只有恶徒和放逐者，所谓的平民，都是通缉犯的后代。”
“你这么说，我就安心了。”各种意义上。
又聊了一会儿，两人熄灭篝火，钻进庇护所休息。
庇护所空间有限，两张地铺只隔着不到半米的距离。
望着对面峰峦起伏的轮廓，商周心里不免有些躁动。
“你敢是乱来，我就把你扔到外面去！”
咪雅转身面对他，清冷的面容满是戒备之色。
商周很委屈：“我就看看而已，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
咪雅不为所动，目光像刀子一样：“之前你也是这么说的！”
做采集任务时，他们在雾凇岭山脚过夜，对方在半夜里突然滚过来抱她。
要不是自己一向警觉，说不定就被他占了便宜。
商周辩解道：“都说了，那是睡迷糊了。”
春梦做到一半，突然看到身边波涛汹涌的大美女，任谁都把持不住啊。
咪雅怒视：“睡迷糊？你在梦里就可以对别的女人搂搂抱抱吗？”
商周一脸无奈：“不是别的女人，我梦到的是你……”
“闭嘴！”也不知是不是气的，咪雅脸色微红：“不许对我做那种梦！”
“你不要强人所难啊，梦又不是我能控制的，情难自禁的时候，梦见什么都有可能……”
“别说了！”咪雅粗暴地打断：“赶紧去睡。”
“……”
第二天，两人早早出发。
越往北走，气温越低，雪已经停了，但风还是有点大。
时间来到下午，两人已经出了雾凇岭范围，到达咪雅的标记点。
商周坐在悬崖后啃着路上顺手采摘的野果，一边透过草丛看着下方的山谷。
密林包围的山谷尽头，有一个小小村落隐藏其中。
从高处往下看，无论是房屋，还是其他建筑，都使用伪装色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如果不是咪雅指出位置，他根本发现不了这个隐秘的村落。
咪雅已经下去打探情报，如果顺利找到目标，动手的时间随时都有可能提前，他必须保持状态。
越级挑战，而且对手的实力曾经还达到黄金，与之交手，老实说，商周心里真没底。
如果不是有咪雅为自己保驾护航，打死他都不会和这样的人物硬肛。
商周暗暗盘算着厮杀中的各种可能，之后又在心里将这两个月与咪雅的对战训练重温了一遍。
就这样，时间悄然来到傍晚。
天空又开始下起雪来，视野中白茫茫一片。
忽然，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商周一下从沉思中惊醒。
“怎么样？”商周问道。
咪雅点点头：“找到了。”
“找到了？”商周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然后像是松了口气：“那就好，总算没白跑一趟。”
咪雅严肃问道：“你准备好了吗？”
商周深吸一口气，用力点点头：“他在哪？实力怎么样？”
“白银中阶不到。”咪雅的表情有些奇怪。
商周察觉到她的异样，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咪雅皱着眉头：“目标在小村子里娶了个女人，还生了一个孩子。”
“没想到他运气还挺不错。”商周微微错愕，随即好奇问道：“他们夫妻的感情怎么样？”
“看上去很融洽。”咪雅回道。
商周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真是让人嫉妒呢。”
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杀机，咪雅目光闪了闪：“看来你已经下定决心了。”
商周点点头：“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咪雅看了看天色：“明天上午，目标会在那个时候进山打猎。”
“身残志坚啊。”商周意有所指：“希望，明天能有个好天气吧。”
之后，两人在山坡处搭起了庇护所。
为了不引起注意，营地没有点燃篝火，所以晚饭只能用干粮对付。
这次两人没有再闲聊谈天，入夜之后，商周早早进入冥想，之后便和衣睡下。
晚上没有下雪，风也停了下来，商周睡得很沉。
直至破晓时分，咪雅将他唤醒。
收拾妥当后，两人绕过山坡，藏在高处观察着山谷的动静。
天色渐亮，安静的村落像是活了过来，开始有人外出活动。
这里的人大都依靠打猎为生，种植的农作物很少，最重要的是，山谷里藏着一个小盐矿，足够村落自给自足。
不多时，咪雅突然用手肘碰了碰他。
顺着她的目光，商周看到山谷中，走过一个身形矮小的独臂中年人。
眉眼深陷，面颊无须，一头银发就像海藻随意披散，和通缉单上抽象的画风不同，这个中年人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猎户。
商周默默注视着一无所觉的中年人走远，那飘荡的袖子，宛如鲜明的旗帜。
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商周起身，悄悄跟了上去。
第161章 交手
太阳从远方地平线缓缓升起，山腰以下的积雪逐渐融化，林中到处湿漉漉一片。
商周远远缀在目标后面，一直看他在林间悠闲漫步，布置陷阱，收取猎物。
他的脸上挂着平和的笑容，就算身有残疾，也完全看不出一丝戾气。
“恶心！”
商周一脸讥讽，缓缓抽出短刀。
从刚刚开始，这鸟人就一直把他往山上引。
山上积雪封盖，就算有猎物，也很难追踪捕杀，其目的不言而喻。
行踪暴露，商周索性不再隐藏，直接从藏身处走出，持刀明目张胆地靠了过去。
对方果然早有察觉，看到商周出现，没什么反应，反而站在原地，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商周死死盯着对方，暗暗调整呼吸频率，脚步由慢到快。
“……”
詹姆斯见他满怀杀意，顿时明白双方没有回旋的余地，于是果断放弃交流的打算，单手提刀备战。
浑身魔力翻涌，他的身体转眼就被染上了淡淡的金属之色。
五十米距离转瞬而至，在短兵相接之际，商周陡然加速，朝着对方的右侧砍出一刀。
当！
试探性的攻击被突然横出的柴刀阻挡，同时反击也紧随而至。
商周早有防备，在攻击被挡住时，就果断抽身后撤。
鞭腿抽在空处，响起一阵破风声。
险之又险地躲过势大力沉的一脚，商周没有停顿，再次欺身上前。
手中短刀上撩，目标直指对方收回的脚踝，意图断他脚筋。
詹姆斯经验老道，在刀刃临近之前，就调集魔力冲至脚部，同时反其道而行，再次踢击。
噔！
沉闷的金属鸣响，詹姆斯巧妙避开锋利的刃尖，精准地踢中刀面，硬生生改变了对手的攻击路线。
商周半边身子都麻了，刀身余颤绵绵不绝，并沿着腕部传至整条手臂，他几乎抓不住手里的武器。
不愧是曾经的黄金级高手，无论应变能力，还是战斗经验，自己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不好！’
祸不单行，就在僵直的一瞬间，对手巧妙地抓住时机，以违反物理规则的方式调整成了进攻姿态。
商周心中警铃大作，连忙后撤，但为时已晚，对方的柴刀正以极其刁钻的角度划向他的喉咙。
魔力加持下，锈钝笨拙的柴刀闪耀着不输于神兵利器的寒光。
这一击，势在必得！
商周很清楚，这要是被砍中，就算神仙体魄也必死无疑！
死亡的威胁如同无形的大手，猛然攥紧了心脏。
千钧一发之际，商周骤然屏息，短刀脱手而出，在方寸之间加速到极致！
正如历史重演，短刀化作一道灰芒，精准的刺中猎刀的刀面。
当——
短刀被磕飞，詹姆斯的攻击不免慢了一拍。
趁着转瞬即逝的机会，商周矮身一躲，同时蓄力于拳头，悍然攻向对方的左腰。
砰！
重拳击中目标，但却被对方抬起的膝盖挡住。
气浪炸开，强烈的魔力波动掀起两人的衣物。
詹姆斯面色大变，身形踉跄着向后倒去。
以膝撞对重拳，自己却被击退了！
感受到膝盖处传来的疼痛，詹姆斯越发面色难看，他受伤了。
虽然没有真正伤及筋骨，但却严重影响到了他的机动性。
“你到底是什么人？”詹姆斯厉声问道。
从刚刚短暂的交手，他就看出对方虽然基础扎实，但无论经验还是实力等级，都和自己有很大的差距。
像这样的对手，他遇见过很多，尤其是东躲XZ的这些年，追杀他的人一直络绎不绝。
能够找到他的人，有些和自己的实力旗鼓相当，有些甚至比自己还要强上很多，但最后的胜利者，一直都是自己。
他相信这一次的结果，也一定会这样。
只是，千算万算，未曾料到对面这个矮子爆发出的力量居然会如此惊人。
这样的力量，已经完全超出了黑铁级的范畴，甚至连白银级的层次都没几个人能做到这样！
一瞬间，他想到了很多，最终，他的思绪定格在自己的妻子和儿子那里……
另一边，商周终于从反震的力道中恢复。
面对詹姆斯的质问，理都没理，直接从背包抽出备用的短刀。
不顾身体的哀嚎，商周踩着诡异的步伐，再次发动攻势。
詹姆斯只是一晃神，就察觉到自己的异常。
警惕地放开感知搜索四周，但却一无所获。
‘原来如此，是把我当成这个矮子的磨刀石了吗？’
眼见对方不依不饶，詹姆斯也被激出了凶性。
‘不管你是谁，既然敢打我的主意，那我就先毁了他！’
这一次，他改变了战斗风格，以敏捷的身法和对方游斗。
他的目的很简单，既然一时之间拿不下对方，那就耗死他！
依照从前的经验，这样以力量见长的对手，往往不可能长时间保持爆发状态，一旦陷入低迷，就是败亡的时刻。
事实也正如詹姆斯所想，对方虽然足够敏捷，但和自己比起来，还是有一段差距的。
战斗局势一下子逆转过来，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
十分钟过去，疲于应付的商周身上不可避免地出现伤口，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败下阵来。
二十分钟，他的状态岌岌可危，反应也变得迟钝起来。
三十分钟……
五十分钟……
随着时间推移，詹姆斯原本胜券在握的表情变了。
这个力量奇大的矮子，明明已经疲倦不堪，应付起他的攻击也是手忙脚乱，但每次都能险之又险地躲过他的杀招。
一个小时后……
商周虽然险象环生，但依旧活蹦乱跳。
‘怎么回事？为什么能坚持这么久？他的体力难道就没有枯竭的时候？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詹姆斯一副怀疑人生的表情。
整整一个多小时，他的攻势就没有停歇过。
经过如此高强度的战斗，对方早该油尽灯枯才是。
然而事实上并非如此，商周不仅没有力竭，反而越战越勇！
这种韧性和体力，对面这个矮子难道是披着人皮的兽人族吗？
詹姆斯不知道，商周虽然经验不足，但类似的经历可一点都不少。
在两个月时间里，他每天至少有三个小时是在和咪雅的对练中度过。
一次次不留余地的苛刻训练，多少次遍体鳞伤，多少次倒在血泊无法成行，商周都咬牙坚持了下来。
经过这样高强度的训练，如果说一点成长都没有，那真的还不如找个粪坑把自己撑死算了！
第162章 怪物
战斗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山坡土石掀翻，草木折断。
商周已经成了一个血人，浑身上下伤痕累累，大大小小的伤口不计其数。
“该死的矮子，我要扯出你的肠子！”
断肢被划开了一道血口，詹姆斯怒吼一声，魔力汇聚，一脚踹向商周的胸口。
嘭！
商周只来得及交叉双臂，便被这势大力沉的一脚踹飞。
‘喀嚓’一声，后方一棵大腿粗的树木应声折断。
吐出一口血，商周努力保持平衡，在惯性的作用下卸力翻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后续攻击。
另一边，占据优势的詹姆斯没有一点胜利者的喜悦，反而满脸阴沉。
已经数不清到底是第几次击退这个黑发黑眸的矮子了，但每一次受伤，他总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爬起来。
‘这是哪里来的怪物啊！？’詹姆斯内心疯狂咆哮着。
对面这个矮子的情况实在太诡异了，詹姆斯感觉和自己交手的根本不是人类，而是一个披着人皮，且不知疼痛的炼金魔偶。
明明已经遍体鳞伤，而且还流了那么的血，过了这么久，居然还是活蹦乱跳的。
这要是换一般人，恐怕血都凉透了。
更让人烦躁的是，这个‘魔偶’除了超级敏锐的战斗本能外，还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学习能力！
同样的攻击套路，只要在他面前施展一次，就很难再次奏效。
难缠！
眼看对方重整旗鼓，再次冲上来，詹姆斯心生退意。
他本以为凭借自身丰富的战斗经验，可以做到轻松碾压，只是没想到对方会顽强到这种程度。
经验不足，对方愣是靠着非人的反应力，和不讲理的身体素质硬撑了一个多小时。
这倒罢了，更离谱的是，到现在为止，对方不仅一点虚弱的迹象都没有，反而越挫越勇。
‘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
詹姆斯很清楚，时间拖得越久，形势对自己越不利。
对方尽管看起来狼狈，但身上的伤口没有一处能够致命，因为所有处心积虑的杀招，全被他敏锐地躲了过去。
这个该死的矮子，居然在被动挨打的同时，以超越常人的速度适应了自己的攻击节奏。
进步太快了，自己会被拖垮的！
詹姆斯没有这样变态的体力，短时间内又根本拿不下对方，再打下去已经没有意义。
再一次震退对方，詹姆斯立即抽身而走，毫不拖泥带水。
然而，还没走出几步，一股危险的感觉浮上心头。
‘附近果然有人在窥探！’詹姆斯立即止步，做出防御姿态。
能够瞒过他的感知，并让他感觉到危险，对方的实力至少是黄金级。
没等他多想，另一边，商周拄着短刀缓缓站了起来。
“你想逃到哪里去？或者说，你还能逃到哪里去？”
粗暴地抹去嘴角的血沫，商周就像一头从地狱爬出来的魔鬼：“那个村子，有你的儿子和妻子在吧？不得不说，你的艳福不浅，简直让人嫉妒！”
詹姆斯的脸色变了：“你这该死的侏儒，想激怒我是吗？信不信我把你的舌头扯出来，再塞回你的屁.眼！？”
“那就来啊，你还在犹豫什么！？”商周面色狰狞地大吼，浑身气血涌动，一股摄人的气势展开。
他满脸怨毒地说道：“今天你要是没有把我的舌头扯出来，那我就剁碎你的儿子，再把他塞回那个女人的子宫，我说到，做到！”
詹姆斯闻言，发出一声怒吼：“沙滩之子，我特么弄死你！”
此时此刻，他已经顾不上附近隐藏的高手了。
因为他从对面这个矮子的神情看出，对方是真的打算像他说的那样做。
‘必须干掉他！’
这样一个没有底线的人，如果不提前弄死，绝对后患无穷！
所以，这一回他没有再留手。
浑身魔力爆发，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波纹向外扩散，那狂放的气势，无愧于曾经的黄金级。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商周激动得浑身颤抖，将卷刃的备用短刀丢弃，随手一招，远处的精灵短刀重回掌握。
训练和真正的厮杀有着根本性的区别，之前一番交手，只是对自身所学的一种检定。
而现在，将是他面临的最终考验。
感受对方节节攀升的气势，商周内心恐惧与兴奋的情绪交织，这让他的表情有些崩坏，看起来异常癫狂。
他的身体受到影响，开始自动进行调整。
气血涌动，如同潮水冲刷过每一个角落，疲惫的感觉一扫而空。
另一边，詹姆斯手腕一震，普通的柴刀锈蚀尽褪，变得寒光凛冽。
轰！
地面突然凹陷炸裂，詹姆斯整个人化作利箭，通亮的柴刀带着惨烈的气势直奔目标脖颈。
五米距离一晃而过，商周有所察觉，但还是来不及闪避，只能双手持刀挡在身前。
当！
商周努力稳住身形，却还是在短兵相接的那一刻被震得口鼻溢血。
更糟糕的是，附加在柴刀上的魔力也传导而至！
嗤啦——
魔力犹若实质，像锋利的刀片，顺着他的手臂往上蔓延。
衣服寸寸撕裂，眨眼间，细密的伤痕便从他的袖口爬满整条手臂。
更恐怖的是，血液刚从割裂的伤口处流出来，就在空气中化成雾气。
“啊啊啊！！”
剧烈的痛楚侵袭，商周忍不住大吼一声，将短刀向对面奋力一推，同时发动念力，操控着先前丢弃的备用短刀插向对方的胸腹。
詹姆斯早有防备，轻巧地闪身躲过，手上却没有放弃进攻，短刀划过一个圆弧，再次朝着商周的脖颈削去。
然而，这一记攻击却落到了空处。
目光一落，发现这个矮子正以一个刁钻的姿势挥刀攻向自己的右脚脚踝。
挑筋！
‘休想！’詹姆斯反应神速，故技重施，汇聚魔力于右脚，并一脚踹向短刀。
啪！
沉闷的声音，魔力包裹的右脚毫发无损，并成功将对方的武器踩在脚底。
趁此机会，詹姆斯翻转柴刀，狠狠扎向商周的后背。
商周面色大变，连忙弃刀后撤。
然而，詹姆斯的速度更快，柴刀如影随形。
眼看对方避无可避，胜券在握的詹姆斯忽然感觉左脚一软，紧接着剧痛传来。
也就是在这时，手无寸铁的商周在背包处一抹。
一柄狰狞的怪剑从中展露，随即像出膛的子弹，向失衡的詹姆斯飙射而出。
哧！
詹姆斯虽然奋力躲闪，但还是被锯齿剑刃划伤了侧腹。
形势转眼而变！
第163章 相信我
一招得势，自然要趁胜追击。
商周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像疯狗一样发起反扑。
他面色狰狞，激发并压榨身体中的每一丝能量！
“啊啊啊！”手臂青筋暴突，肌肉绷出凌厉的棱角。
此前被压制的屈辱和愤怒，全部凝聚在拳头上。
腥风扑面，孤注一掷的拳头像舞动的鞭子，带起憧憧残影甩向詹姆斯的左肋。
砰！
詹姆斯痛苦地闷哼一声，匆忙聚集的魔力防护，连十分之一秒都没撑过，就被强大的拳劲瓦解。
他的左膝不自然地凹陷一块，而身体更是不由自主地离地飞起。
原来，在侧腰即将被击中时，他故技重施，硬生生扭转姿势，并用膝盖挡住了这次攻击。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了之前的从容。
失去魔力加持，他的身体在面对商周的重拳时，就像豆腐渣工程一样脆弱。
不过，詹姆斯曾经毕竟达到过黄金级，虽然现在实力下降得厉害，但该有的意识一点不缺。
在他被击飞离地，并且膝盖受到重创的情况下，不仅没有坐以待毙，反而在刹那间发起异常犀利的反击。
趁着商周还没收拳，詹姆斯忍痛并起双脚，顺势缠住了对方的手臂。
与此同时，左手柴刀反握，借着双腿拉扯的力道，凶狠地削向商周的脖颈。
面对这样的狠招，被钳制的商周避无可避。
眼看着柴刀即将划破喉咙，商周瞳孔缩成了针眼，随即面色一狞。
念力猝然爆发，像无形的拳头轰向对方的手腕。
同时，他的左手也迅速抬起，堪堪在攻击到达前档住了柴刀的削砍。
咔！
树枝断裂的声音，手臂粗的木棍只是稍稍阻了阻，便被柴刀削断。
随后，衣袖撕裂，划破皮肉，重重砍在臂骨上。
商周痛哼一声，顾不得重创的手臂，在柴刀再次攻击前，猛然带着詹姆斯向前一扑。
砰！
噗——
倒地声和利器入肉的声音同时响起，詹姆斯惨叫一声，呕血不止，柴刀也脱手掉落。
在他腹部，一节刀刃从中穿透而出，被鲜血染得通红。
将手臂从对方的钳制中挣脱，商周抢过柴刀，缓缓站起身。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地刺刀，又一次发挥了奇效。
借助两人自由落体的重力，倒插在地上的短刀摧枯拉朽地穿透了詹姆斯的脊柱，并瘫痪了他的下半身。
胜负已定，只剩一只左手的詹姆斯，彻底失去了翻盘的机会。
“呃——”
呕出一口血，詹姆斯惨笑道：“想不到，最终我还是没能逃得过，呵呵，来吧，给我个痛快。”
“别急，咱们慢慢来。”商周根本不按他的剧本演，反而拿着柴刀绕着詹姆斯缓缓踱步。
用手指试了试锋刃，确实很锋利，左手上臂和前臂两道伤可见骨的血口，就是拜其所赐。
“啊啊啊！！！”詹姆斯忽然惨叫出声。
“这是之前的回礼。”
商周抹了把溅到脸上的血，将砍下来的那节断臂捡起来，狠狠塞进詹姆斯的嘴巴：“扯平了。”
商周本想利落点，但因为之前的争斗，他的体力消耗得有些厉害，连砍了四刀，才把詹姆斯的左手砍下来。
詹姆斯疯狂甩头，这才将塞在口中的断臂甩到一边。
被如此羞辱，詹姆斯终于忍不住，他怨毒地向商周怒吼道：“狗娘养的婊子，我要诅咒你，诅咒你不得好……”
话没说完，就被商周一脚踢中下颌，咔嚓一声轻微的脆响，詹姆斯成了一个歪嘴战神。
“喂喂喂，弄清楚自己的身份，怎么搞得好像我才是反派一样。”
商周忍俊不禁，忍不住在他断臂上踹了几脚：“就你以前干的那些破事，千刀万剐都不为过，有什么资格诅咒我？”
商周说着，目光若有所思：“不过，既然要诅咒，那我必须干点配得上被诅咒的事情才对……”
“对了！”商周打了个响指：“就按之前说的，把你的小崽子弄死算了……”
“唔唔唔……”詹姆斯下巴脱臼口不能言，只能在地上拼命呜咽摇头。
“你想说什么？”商周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是在求我吗？”
见他一边呕血，一边疯狂点头，商周忍不住笑出声：“不是挺嘴硬的吗？现在知道怕了？你早干嘛去了？”
“呜呜呜……”詹姆斯无法回应，只是哀求地看着他。
平生无恶不作，自以为能够逍遥法外，然而现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东躲XZ，詹姆斯一度心灰意冷，结果却被一个女人救赎。
在这个病态的世界，他把人生最美好的一面，都留给了那个女人。
孩子是他和那个女人爱的结晶，唯有这个，是他最不愿被触碰的软肋。
“真是令人震惊，像你这样泯灭人性的人，居然会被女人和崽子牵绊住。”
商周宛如重新认识一样上下打量他，表情却越发嘲弄：“原先，听到你的事迹，我其实挺佩服你的，像你这样的渣滓，应该随时都做好了被杀的准备才对，谁曾想到，你居然也学着别人成家立室了！”
商周看着他，就像在看影视剧的男主角。
“你是不是真的以为，自己可以永远躲着，然后心安理得地作为一个人畜无害的良民活下去？”
商周杀意凛然：“你晚上睡觉的时候会做梦吗？有没有梦到过那些被你杀死的人？有没有梦到过自己的妻儿被仇家宰杀，然后被惊出一身冷汗？”
眼看詹姆斯一脸绝望，商周话锋一转：“看来你真的很关心他们，我可以给你个机会。”
“唔唔唔……”詹姆斯黯淡的眼神又重新焕发神采。
“我要你配合做一个实验。”商周微笑着从背包中抽出一根铁棍，然后是一坨铁疙瘩。
商周将两样东西组装成战锤，一边解释道：“这个实验我很早之前就有构思了，只是一直没有勇气去做，耽搁了最好的时机。”
商周自说自话：“我想找的实验对象，自然是我的仇人啦，他们以前欺负得我老惨了，而且之后还是混得人模狗样，是我们那一带有名有姓的人物，不过，每次看到他们阖家幸福的样子，我就撕心裂肺、情难自已，恨不得拿把锤子敲碎他们一家的脑壳。”
“不过，这些都是阿Q的精神胜利法，我一没钱、二没权、三没经验，最重要的是没一个靠谱的爹，一旦杀人肯定会被抓住偿命，而我又怕死得很……”
商周一拍脑袋，满脸歉意：“你看我，啰嗦这些不想关的干什么？”
“长话短说！”
商周倒拖着战锤，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三锤，让我砸你三下，只要你能挨我三锤不死，我就放过你的家人，怎么样？答应的话，你就眨眨眼。”
“……”詹姆斯呼吸一滞，艰难地呕出一口血，看着对方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个魔鬼。
商周看出他眼中的不信任，笑道：“放心吧，孩子和女人是无辜的，我不会特意去骗一个将死之人的，更何况现在你也只能相信我，不是吗？”
“……”詹姆斯急促地呼吸了一阵，最终眨了眨眼睛。
紧接着，重锤猛然挥下！
砰！
“呜啊——”
砰！
“呃啊啊啊——”
砰！
“……”
砰！
“啊……”
砰！
“……”
砰！
砰！
砰！
第164章 杀戮值
中午时分，商周一瘸一拐地从山上下来。
山脚，咪雅坐在树上安静地等待着。
直到商周的身影出现，这才跳下树迎接对方。
衣衫褴褛，满身血污，尤其是左臂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到现在都没有愈合。
“幸不辱命。”商周将詹姆斯死不瞑目的头颅交给对方。
咪雅接过任务物品，用布袋囫囵套好，随手扔到一边。
“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你的伤势。”咪雅对他说道。
商周求之不得，脱下衣物让她检查了一遍。
还好，除了手臂上的刀伤，其余部位的伤口已经明显结痂愈合，剩下的淤伤用疗伤药就可以治愈。
咪雅对商周的恢复力已经见怪不怪，用清水洗净，在治疗魔法的作用下，手臂的伤口快速愈合。
直到血痂凝固脱落，再涂抹一层疗伤药，商周终于松了口气。
虽然体质强悍，但该有的痛觉还是一样不缺。
尤其是这种深可见骨的伤痕，对伤者而言，绝对是一种煎熬。
等到处理完毕，两人立即转移地点，找了个靠近水源的地方充当临时营地。
“系统的任务提示，你看到了吧？”商周用石头搭建篝火的隔离带。
咪雅点点头：“杀戮值从22点，增加到了24.2。”
2.2，一个微妙的数字。
尽管先前诸多猜测，但两人实在没想到，杀戮值居然不是按整数算的。
“这个苟系统，我都快把命豁出去了，还这么精打细算，连小数点都出来了，这后面该不会还有更小的计算单位吧？”
想到这，商周深感前途黯淡：“如果真的按双方的实力来计算，那我真的要哭了。”
就像网络游戏的升级模式，随着等级提升，低级怪的收益逐渐减少，想要获得‘经验’，就必须越级杀怪。
这样一来，完成任务真的是遥遥无期了。
“一个白银级才两点多的杀戮值，剩下的70多点，至少还得再越级杀三十多个和这次的目标实力相当的对手……”
商周苦着一张脸：“今天这个鸟人就差点要了我的苟命，还三十多个，这不是为难我胖虎吗？”
“或许，杀戮值还有其他的计算方式。”
咪雅联想到了冒险者的任务：“目前已知的情报太少，我们还得找不同的对象确认。”
“实验对象啊……”
商周一下子想到了附近的那个村落：“你之前说过，边境森林里，没有无辜的人，对吧？”
咪雅立刻明白了他的心思：“无辜的只有原住民，不过他们很久之前就死光了，被外来的人灭绝的。”
“那我就放心了。”商周开心地笑了起来。
“先吃饭。”咪雅拿出了餐具。
咕——
商周难受地捂着震天响的肚子：“你不说都没事，一说我这食欲就……”
“……”
午饭是热气腾腾的杂烩饭，饿疯的商周再也顾不上烫嘴，宛如恶狗扑食，端起一大盆杂烩饭，噼里啪啦一阵狼吞虎咽。
见他风卷残云，一双筷子几乎要舞出残影，咪雅看不过去了：“慢点吃，别把自己噎死了。”
她知道商周在消耗之后，饭量就会暴增，所以在生火之前就特意留了心眼，把背包剩余的食材拿出一大部分，做了足足有六人份的量。
“唔唔……”商周点点头，速度放慢了些，但还是比一般人快了许多。
结果还没等咪雅吃完自己的那一份，商周的肚子已经装下了过半的食物。
“舒服了！”把剩余的午饭消灭干净，商周吐出一口气，摸着滚圆的肚子靠在树底下休息。
清风吹拂，树枝沙沙作响。
和暖的阳光从树冠的缝隙撒落，斑斑点点，就像地上滚动的玻璃球。
看着咪雅的背影，耳边是自然的韵律，放松下来的商周困意上涌，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另一边，咪雅收拾好餐具，拿到水里洗净后，倒扣在岩石上晾干。
看到熟睡的商周也没有打扰，安静地坐在不远处为弓箭做护理。
时间悄然流逝，直到下午四点多，商周才幽幽转醒。
一睁眼，他就看到篝火上架着的一条兽腿。
商周擦了擦口水：“好大，这是哪来的猪腿肉？”
“附近游荡的魔兽，闯进营地前被我顺手猎杀了。”咪雅回道。
商周错愕：“还有这种好事……”
之前还担心食物补给问题，没想到居然有好心的魔兽送货上门。
他对这种野猪形态的魔兽很熟悉，人们亲切地称呼它为‘佩格兽’。
商周在第一次前往圆湖镇的时候，就曾遭遇过好几次。
它们广泛分布于溪谷和密林，杂食、易怒，耐力惊人，肉质很赞，各国都有很多豢养这类魔兽的养殖场。
不过，野生的佩格兽还是很危险的，尤其是成年雄性个体，皮糙肉厚，一旦冲锋起来，就好比一辆装甲车。
再加上嘴部两对上下交错的锋利獠牙，一般的魔兽根本不敢招惹。
咪雅白了他一眼：“不要老惦记吃的，你自己看看系统任务。”
商周愣了愣，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果然，杀戮任务，没有变化。”
佩格兽的平均实力在青铜到黑铁之间，就算咪雅的收益只有十分之一，也不可能连小数点后面的数字都没变动，唯一的解释就是魔兽并不在任务指定范围。
“非得逼着我去杀人吗？”虽然早有预料，但商周仍然免不了失落。
咪雅看他微妙的表情，有些不耻：“杀人不是正合你意？”
“……”
夜晚来临，烤肉的香味弥漫。
商周捧着熟透的兽腿大快朵颐，如果不是份量足够，他绝对连骨头都嚼碎咽下。
饭后，商周精神抖擞地在营地周围活动了一圈。
经过一下午的修养，又吃过烧烤大餐，商周的状态终于重回巅峰。
首先测试了念力的增长强度，然后总结白天的战斗经验，商周感觉自己离白银级又近了一步。
可别小看这一步，受天资和诸多外在条件影响，许多人终其一生都被困在这个阶层无法晋升。
这个世界的实力阶层，从白银级开始，越往上，划分越清晰鲜明。
相对的，青铜和黑铁，只是最平庸的新手级，也被称之为炮灰级。
而白银级，就是初心者过度到精英阶层的分水岭。
商周兴奋地说道：“我有预感，自己很快就会晋升白银级了。”
第165章 晋升的条件
砰！
木屑纷飞，直径半米的树干正中陡然出现一个篮球大小的洞口。
洞口另一边，商周收拳，缓缓呼出一口浊气，紧绷的脸上浮现振奋的笑容。
和之前出拳老是两败俱伤的情况不同，这次他的手臂没有受创，只是破了层皮而已。
旁观的咪雅看到对方拳头的威力，点点头：“就算没有魔力支撑，这样的攻击力，确实已经达到白银的水准了。”
实战最是考验一个人的基础，经过白天惊险的战斗，商周可谓获益良多。
其中一个收获，就是掌握了蓄力攻击的技巧。
相比之前，同样的出拳力度，蓄力时间被大大缩短，而爆发出的伤害，却比之前增强了三倍还多。
商周甩甩手：“如果当时能领悟过来，我就不会这么狼狈了。”
被人像死狗一样压着打，说一点都不介意，肯定是骗人的。
虽然最后他赢了，也把对方脑袋以下的部位捶成肉泥，但那种憋屈的感觉，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
“狼狈总比停滞不前来得好。”
咪雅对‘如果……怎样怎样……’的说法不以为然：“你的实力提升速度本来就比正常人快了很多，这算是走了捷径，基础相对而言，自然不够牢固，这样的后果是，比你实力低的人，你可以依靠等级优势碾压，而碰到经验老道，且实力比较高的，就会束手束脚，处处受制于人。”
“所以，我还是要多巩固基础？”商周虚心求教。
咪雅摇摇头：“打牢基础很简单，持之以恒即可。”
“目前能教你的我都教了差不多了，这些平时多练习就好，你欠缺的还是战斗经验，接下来，你要多经历实战，争取把学到的东西融会贯通。”
咪雅根据商周的情况，给他推荐了一个方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战斗风格，目前来看，你还是比较适合走防守反击的路线，单纯拼消耗的话，包括白银级的对手在内，基本上没有人是你的对手。”
防守反击的路线，早前的实战训练中，咪雅已经替他打好了基础。
商周的体魄毋庸置疑，即使没有魔力加持，他的耐力和力量都远超常人，但凡具备这两样素质的人，就足以成为一个合格的战士。
“另外，你的反应力和爆发力也不错，以后可以就此做针对性训练。”
进攻是最好的防守，一旦补足经验上的短板，以商周的综合素质，就算遇到实力远超自己的对手，也不会没有还手之力。
况且，他还不只近战一个优势。
念力，这种有别于魔力体系的奇怪能力，虽然看似简单，却非常实用，不止在近战发挥效果，同时也能胜任中远程打击。
随着精神力提升，念力在战斗中所能发挥的作用将会越来越大，算是弥补了商周的最后一块短板。
“你可以多想一想如何更好地使用念力配合本体攻击，不用太复杂的套路，有时候越简单的对敌策略越是有效，就像白天的战斗，最后的那一刀就表现得很不错。”
“嘿嘿嘿，侥幸，侥幸罢了。”
商周开心地抓耳挠腮：“如果不是对方心存顾忌，害怕被你偷袭，我也找不到机会给他来那么一下。”
白天的战斗，咪雅就藏在不远处，这是两人之前就商量好的。
也幸好咪雅不时干扰，分去了詹姆斯不少精力，要不然只靠他自己一个，早就被怼死了。
可以说，这次能越级挑战成功，咪雅的作用至少占了一半。
“你知道就好，成功活下来固然可喜，但千万别得意忘形，这次是特例，以后得靠你自己去战斗了。”咪雅照例提醒了他一句。
“了解！”
商周严肃地点点头，又向她请教：“现在我也算是踏入门槛了，可以跟我说说晋阶白银级需要的条件吗？”
晋升的条件各种职业都不一样，并非只有战斗力，最明显的例子就是教会的牧师。
擅长治疗的牧师并非战斗职业，晋升的条件就是治疗效果和施法的速度。
而商周问的，明显不是这些特殊职业的晋阶条件。
咪雅想了想，说道：“一般而言，除了基础的体质强度和战斗技巧，白银级和青铜黑铁最大的不同在于对自身魔力的应用，不过这些你只要了解就可以了，并不值得参考，因为你和他们的成长路线根本不一样。”
“我的情况很特殊吗？”商周问道。
“是，也不是。”
咪雅解释道：“人类的成长路线只是比较主流的一种，很多不以魔力为基础的种族也有自己独特的晋升路线，比如兽人、矮人以及少数其他种族。”
“你的情况和兽人类似，但体质的增长速度却比兽人快了很多，接下来只要按部就班，突破白银级只是时间问题。”
商周有些迷糊：“那如何才能判定我达到白银级？”
咪雅指着不远处的一块岩石：“当你的攻击能够打碎岩石，就算真正到达白银级的实力。”
商周看着那块三米高的岩石，有些不确定地问了一句：“打碎它？用拳头？你不是和我开玩笑吧？”
咪雅认真地点点头：“这是我给你的评判标准。”
‘我觉得你是存心刁难我……’
商周心里嘀咕了一句，血肉之躯硬撼铁石，还要把它轰碎，异界人的体质都这么变态吗？
咪雅看出对方的疑惑，也没有解释，转而为他详细介绍了战斗职业不同等级的战斗力。
首先是青铜和黑铁，这两个等级的区别其实很模糊。
正常情况下，只要身体素质达到一定程度，就可以算作黑铁级。
而黑铁级往上，等级界限一下子就清晰起来。
如果把各阶段的战斗力数值化，假设普通人的战斗力为5。
那么青铜级的能力范围大概是10-30，黑铁50-100，白银级则在120-300，而黄金级，至少500-1000。
当然，这只是理想数值，战斗的外在因素太多了，并不是说随便一个黄金级就能以一敌百，或者叫一百个普通人就能堆死黄金级。
从白银级开始，每晋升一级，个人能力都是成倍增加，可以说，每一次晋阶，都是质的飞跃。
而目前已知的战力巅峰，拥有传奇等级的强者，就被誉为堪比神明的存在。
正如等级称号所表达的意思，这样的强者，每一个都是惊才绝艳的传奇人物，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是灭城级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