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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先生下手要赶早全文阅读

作者:南琉莎     腾先生下手要赶早txt下载     腾先生下手要赶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章:做戏做全套

    笃笃。

    在夏漫想得出神时,有人轻轻敲了一下浴室的门框。

    夏漫抬头。

    贺铭泽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正轻倚在浴室的门框上,“酒会上的事,不要放在心上,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是在安慰她?

    夏漫颇有些感动地看着贺铭泽。

    其实,贺铭泽外表看起来冷淡,内心待人还是挺暖的,起码对她是这样,是个很好的雇主。

    跟他这笔交易,她算是嫌到了吧。

    夏漫发自内心地说,“贺先生,你真是个好人。”

    贺铭泽似是微微怔了一下,她说他是个好人?

    他俊眸中掠过一抹难以言明的神情,尔后一丝笑意渐渐浮在脸上,“谢谢你给我的定义。”

    …………

    翌日一大早。

    夏漫醒来时,贺铭泽像往常一样,人已没在卧室。

    跟贺铭泽住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发现他每天都是早睡早起,生活作息十分规律。

    现在年轻人很少能做到他这样,就连她都做不到。

    睡觉前,总会习惯性地刷一下手机,刷着刷着就到了深夜。

    夏漫在洗面室洗漱好后,才走出去,准备去做早餐。

    出去后,发现客厅上竟然多了一个人。

    从她住进来这么久,除了佣人杨姨偶尔来一下,就再也没人踏进过这个房门。

    夏漫停步站在那里,定晴一看,来人竟是程家大小姐程婉。

    程婉坐在轮椅上,双手乖巧地放在腿上。

    贺铭泽则坐在沙发上,气氛安静。

    一个俊,一个美。

    远远看上去,一副岁月静好,相当登对。

    其实贺铭泽娶了程婉,应该也挺好?

    可他们一个病怏怏,手无缚鸡之力;一个又是双腿行动不便;这俩人要是在一起生活,也会有诸多不便吧?

    想想,怎么觉得他们都有点可怜。

    夏漫没打算过去打扰他们,准备转身回卧室去。

    贺铭泽却早已瞥见她的身影,温柔地叫住她,“漫漫,你醒了。”

    听到贺铭泽突然亲密又温柔地称她做“漫漫”,夏漫浑身上下立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很不习惯。

    因为还从来没有人这样叫过她,就连最好的朋友杜琳,每次都是连名带姓地叫她夏漫。

    贺铭泽却叫得那么顺口,自然。

    “过来。”贺铭泽朝发愣的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到他身旁来。

    夏漫“哦”了一声,乖乖地走过去,在贺铭泽身旁坐下,贺铭泽顺势伸手亲昵地揽着她瘦削的肩膀。

    坐在轮椅上的程婉,默默看着他们的举动,她美眸深深地打量着穿着件睡衣裙,露着纤细双腿的夏漫。

    夏漫落座后,程婉十分抱歉地冲她笑了笑,“夏漫姐姐,我今天是专程来向你道歉的。都怪我们没做到位,才让你在酒会上摔倒了。”

    一提起这事,夏漫就觉得尴尬,程婉是不是太客气了?还特意上门道歉。

    “没事,你不用向我道歉。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夏漫姐姐,有没有摔伤哪里呀?”程婉目光关切。

    “没有没有。”夏漫摇头。

    夏漫总觉得程婉看她的目光是不是太过炙热?

    程婉看着她说话的时候,眼睛都不带眨一下,让她觉得不太舒服。

    不太善于跟不熟悉的人交谈的夏漫,只想尽快结束她们之间客套的对话,“程婉小姐有心了,我没事。”

    “没事就好。”程婉一副总算是放下心来的样子,视线弱弱地移向贺铭泽,神情有些不安地问,“铭泽哥哥,你不会责怪我吧?”

    “当然不会。这又不关你的事。”贺铭泽淡淡地说,“是漫漫自己不小心。”

    “那就好。”听贺铭泽这么一说,程婉仿若吃了颗定心丸一样,舒心而甜甜地笑了。

    作为女人天生的敏感,夏漫察觉到程婉今天不是来看她的,应该是借着这个机会想来看看贺铭泽的吧。

    看得出,程婉确实是很喜欢贺铭泽。

    贺铭泽低头对夏漫说,“漫漫,我想吃草莓了。”

    “额,我现在就去拿。”

    夏漫正要起身,贺铭泽却暗暗拉住她,在她脸颊上轻轻地落下一个吻,满眼的宠溺,“真乖。”

    夏漫身体猛地一僵,他刚才在亲她?!

    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近到她能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洒在自己的脸上。

    夏漫觉得脸在微微发热发烫,他们平时也就挽挽手而已啊。

    贺铭泽突然发现,夏漫娇颜泛红害羞的样子,十分的好看。

    坐在轮椅上的程婉,看到贺铭泽对夏漫的无比亲密举动,脸色明显怔了怔,但眸底的愕然很快被她掩下,静静地看着他们,一语不发。

    “我、我去拿草莓。”夏漫逃似的起身走开。

    冰箱就在餐桌旁边,夏漫把冰箱里的草莓全部拿出来,一个一个慢慢的清洗,故意磨时间。

    她隐隐约约听到在客厅的程婉对贺铭泽说。

    “铭泽哥哥,看到你们这么恩爱我就放心了。都怪我爸妈不知情,非要我们俩订婚,差点就拆散你跟夏漫姐姐了,真的对不起。”

    “谢谢你的理解。”贺铭泽说。

    程婉那副小心翼翼怕他责怪的柔弱模样,让人有些怜惜。

    夏漫磨蹭着洗了好几遍,才把草莓端过去,放到沙发前面的欧式茶几上。

    贺铭泽顺手拿起一颗草莓,亲昵地喂到夏漫嘴边,眸光依旧温柔而宠溺地看着她,“漫漫,你先吃。”

    夏漫觉得贺铭泽今天真是肉麻地很。

    若不是事先知道他是故意在程婉面前表现恩爱,她差点就要误会,沦陷在他温柔与撩拨里了。

    夏漫乖巧又配合地张嘴,一口吃掉他喂过来的草莓,然后也有样学样,拿起一颗草莓,喂到贺铭泽嘴边。

    做戏要做全套嘛。

    俩人就这样相互投喂,黏呼得就像热恋中的恋人。

    被他们故意忽略的程婉也不出声,她拿着一颗草莓,轻轻咬着,默默地看着他们秀恩爱。

    她跟贺铭泽认识这么久,俩人在一起的时候,贺铭泽从来没主动跟她说过话,一直都是她在说,他在听。

    她更是第一次看见性情寡淡的贺铭泽,能对女人这么温柔宠溺。

    就连他脸上的气色,都比以前好了一些。

    难道这就是他所说的,爱情的力量吗?

第17章:他满意就好

    夏漫余光瞥到独自在一旁吃草莓的程婉,神情有些落寞,看起来怪让人心疼的。

    她觉得这样做对程婉是不是残忍了一点?

    投喂几颗后,夏漫就适可而止了,“你们先吃,我去拿点饮料。”

    夏漫找个借口起身溜了,剩贺铭泽与程婉坐在那里。

    等夏漫从冰箱里磨磨蹭蹭地把饮料拿过来的时候,一直在门外等候程婉的贴身女佣敲门进来,小声提醒程婉该回去了,她还要按时吃药。

    程婉美眸柔柔又期待地看向贺铭泽,希望他能送送自己。

    贺铭泽却对走过来的夏漫说,“漫漫,你去送送婉婉。”

    程婉的美眸顿时暗淡了下去。

    “好。”

    夏漫放下饮料,帮着程婉的贴身女佣一起,将坐在轮椅上的程婉小心翼翼推出去。

    她们沿着腾家院内的柏油主路,慢慢往前走着,顺便等程婉司机把车从车库开过来。

    “夏漫姐姐。”程婉突然抬起头,用一种异常奇怪的目光盯着她的脸,“铭泽哥哥刚才亲的是你的左脸吗?”

    “什么?”夏漫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在问什么,“什么脸?”

    “没什么。”

    坐在轮椅上的程婉收回视线,望着远处,不再跟夏漫说话,直到司机把车开过来,一语不发地上了车。

    夏漫看着远去的车影,总觉得这程家大小姐的情绪时热时冷,怪怪的。

    程婉一走,夏漫也松了一口气。

    陪着尬聊,尬演,都太难了。

    送走程婉后,夏漫回来就看到贺铭泽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身姿挺拨,神色已恢复往常的清冷。

    “送走了?”贺铭泽问。

    “嗯。”夏漫点头。

    夏漫过去把摆在茶几上的杯碟收拾好,拿去清洗。

    贺铭泽默默地看着她忙碌,她做事情特别勤快与麻利。

    自从夏漫住进这里,每天都把整间房子打扫得干干净净,整洁明了。

    在她没来之间,除了杨姨偶尔会打扫一下外,就没有人过来打扫。

    夏漫还经常会到腾家花园里,摘几朵正盛开的鲜花插在客厅空空的花瓶上。

    这间房子比起以前,总算没那么冷清,因她的加入增添了许多生机与生活烟火气息。

    他不知道的是,其实夏漫是觉得每天实在太闲了,两个并不太熟的人同处在一个空间里,总得做点什么来分散注意力,所以她只能拿家务活来打发时间。

    “你今天的表现我很满意。”贺铭泽对正在清洗杯杯碟碟的夏漫说。

    是指刚才她配合他“秀恩爱”的表现吗?难得他开口夸人。

    夏漫笑道,“你满意就好。”

    他是她的雇主,只要不跨越她的雷池与底线,能让雇主满意就好。

    见贺铭泽没有走开,站在那里看着她干活,刚才被他亲过的脸颊,好像还有点发烫呢。

    夏漫有点不自在,想随意说点什么来缓解一下她自己内心的尴尬,“程小姐看起来挺好的。”

    “额?”贺铭泽挑了挑俊眉。

    “她对你很好。”夏漫说。

    贺铭泽不置可否。

    夏漫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贺先生,你为什么不想娶她?她人漂亮,谈吐好,家境也好。”

    在没见到程婉之前,她还以为这程家小姐是不是长得特别丑?才让贺铭泽如此抗拒。

    后来一见,虽然不是惊为天人,但也是特别漂亮的那种,而且听说她双腿是有治愈的可能性。

    不知道贺铭泽为什么还这么反感这门婚事?

    “不喜欢。”贺铭泽回答得言简意骇,清晰明了。

    只要是腾至坤喜欢的,他都不喜欢。

    “额。”夏漫想想也对,感情的事情不能强求。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贺铭泽突然要求,“以后我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叫我铭泽吧,不要再叫贺先生了。”

    “好。”夏漫也不多想,点了点头。

    雇主的合理要求,是要百分百听从的。

    …………

    程婉的车经过腾家主宅的时候,瞥见腾至坤正站在二楼大阳台上晨练,舒展筋骨。

    腾家的管家站在一旁侍候着,时不时地给腾至坤擦汗递水。

    “停车。”程婉让司机把车停下车。

    程婉按下车窗,探出半个头来,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朝站在二楼阳台上的腾至坤,甜甜的大声的打了一声招呼。

    “腾伯伯好。”

    腾至坤听到叫声,停了下来,接过管家递过来的毛巾,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然后走到栏杆边,往楼下看了一眼。

    原来是程相东的女儿。

    “嗯。”腾至坤朝她微微点了下头。

    这个程婉目前在他眼里,还是挺乖巧懂事的。

    平时逢年过节,还替程相东给腾家送来不少贵重礼品。

    腾家不稀罕这些礼品,但起码程婉有这个心,比跟他对着干的贺铭泽会做人。

    即使贺铭泽在临订婚前跟别的女人结了婚,程婉也没到腾家大吵大闹,倒是有点名门小姐的大度风范。

    这几点结合起来,腾至坤对程婉还算满意,才觉得即使她双腿行动不便,配贺铭泽也是绰绰有余。

    跟腾至坤打过招呼后,程婉才叫司机把车开走。

    但关上车窗后,程婉脸上甜甜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

    一回到程家,程婉就像变了一个人。

    刚进程家的客厅,程婉就冷冷地说,“我渴了。”

    负责照顾她的贴身女佣一听,赶紧将程婉的轮椅停好,小跑着去倒杯水过来。

    程婉接过刚啜了一小口,就噗地一下,全吐了出来。

    她狠狠地将水杯摔到客厅的地板上,朝贴身女佣吼了一句,“你想烫死我啊?”

    贴身女佣仿若司空见惯,不敢言语,快步去倒第二杯水来,小心翼翼地递给程婉。

    “大小姐,水。”

    “不喝了,拿走。”程婉一把将女佣给推开,别过脸去。

    贴身女佣只好将水杯放回去,然后赶紧去处理地板上的玻璃碎片与水渍。

    听到客厅的声响,程太太从楼上下来。

    看到程婉一脸很不高兴的样子,程太太快步过去,宠溺又关切地问,“婉婉,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

    “……”程婉像受了天大委屈那样紧抿着唇,不说话,眼眶红红的。

第18章:一定会好好教训她

    “你今天不是去腾家了吗?是不是腾家人欺负你?”

    “妈……”程婉突然委屈地哭了起来,哭得梨花带雨的,但就是不说话。

    程太太见自己女儿这样,心疼死了,转身怒问程婉的贴身女佣,“到底谁欺负小姐了?”

    贴身女佣被程太太这么一吼,懵了一下,如实回答,“回太太,我、我不知道。”

    在腾家的时候,程婉让她一直在门外等候着。

    她真的不知道程婉跟贺铭泽之间发生了什么。

    离开腾家之前,程婉还满面春风地跟腾至坤打着招呼呢。

    但车开出腾家的铁艺大门后,程婉的情绪就开始不对劲,不知她是怎么了,在车上大发小姐脾气,当时她跟司机一句话都不敢说。

    心疼自己女儿的程太太见贴身女佣一问三不知,当场就有些恼怒,扬起手就扇了贴身女佣一巴掌,斥责道,“你是怎么照顾小姐的?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这一巴掌下手,贴身女佣委屈地眼睛都发红了,但又不敢顶嘴,她捂着发疼的脸颊,咬着唇,默默地低下头。

    程太太不耐烦地喝道,“走开走开,别杵在这里让我看到你这副死模样。”

    贴身女佣捂着脸,委委屈屈地走到一边角落去。

    教训完女佣后,程太太蹲下来,握着程婉手的时候,是一副慈母的样子。

    “婉婉,别怕,告诉妈妈,是不是贺铭泽他给你气受了?我都跟你说过,不要去见这个病怏子,你偏不听。”

    “妈,不是贺铭泽,是他娶的那个女人欺负我,她说我是个没用的残废,配不上铭泽……”程婉边说边落下眼泪。

    站在角落的贴身女佣一听,微微有些诧异,当时离开腾家的时候,贺铭泽的妻子不是还很好心的送程婉上车的吗?

    程太太一听到有人敢嘲笑自己的定贝女儿,相当生气,“岂有此理!是不是昨晚在你生日酒会上摔倒出丑的那个女人?”

    “嗯……就是她。”程婉含泪点头。

    “那个女人就是个不懂礼仪的土包子。”程太太抱着像个泪人的程婉,“婉婉,乖,放心,妈一定会给你做主的,一定会好好教训她的。”

    程婉这才拭去眼泪,美眸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戾气。

    程太太回头朝站在一旁的贴身女佣喝了一句,“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拿纸巾给小姐?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贴身女佣不敢言语,赶紧跑去拿来纸巾,小心翼翼地递过去。

    程太太接过纸巾,帮程婉轻轻擦拭着脸上滑落下来的泪珠,心疼地说道。

    “婉婉,你到底在图贺铭泽什么?把自己弄得这么难过。难道就贪图他曾经给过你的那一丁点善意与温柔吗?不值当啊。”

    “……”程婉心头苦涩。

    是啊,她就是这么的不出息。

    只要贺铭泽给她一丝温柔,她就觉得拥有了全世界。

    …………

    腾家。

    这天半夜。

    夏漫突然被闷咚的一阵声响给吵醒了,还以为贺铭泽是不是又从床上摔下去了。

    她睁开惺忪的睡眼,隐隐看到卧室门口站着个人影。

    夏漫赶紧起身,按亮沙发床旁边的台灯。

    原来是穿着家居服的贺铭泽,他光着脚,正站在卧室门口。

    贺铭泽的手撑在卧室门框上,微弓着身子,摇摇欲坠的,他脚下还有摔碎的玻璃杯跟水渍。

    夏漫吓了一跳,赶紧爬下沙发床,跑过去搀扶着他。

    她这才发现贺铭泽俊颜毫无血色,整个人看起来很是虚弱。

    “你怎么了?”不会又犯病了吧?

    “我想喝水……”

    “我给你倒。”

    夏漫想先把他扶回床上去,刚走出一步,贺铭泽突然就觉得头晕目眩,四肢无力,整个人朝夏漫身上软软倒去。

    贺铭泽身体虽然有些瘦弱,但毕竟也有一米八的高个子。

    这样毫无预警的倒下来,猝不及防的夏漫根本就扶不住他,两个人一起双双滚倒在卧室地毯上,姿势看上去颇是暖昧。

    “哎哟……”夏漫吃力地喊了一声,“铭泽,你压到我了……”

    幸好贺铭泽卧室摆放的东西少,他们摔倒下去后,并没砸到什么物件。

    但贺铭泽整个人倒压在夏漫身上,一动不动的。

    俩人身体互相碰触时,夏漫感觉贺铭泽整个身子,非常的烫。

    被他压制在底下的夏漫一时动不了,挣扎好几下才把贺铭泽从她身上给推开。

    被推开的贺铭泽,翻躺在地毯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夏漫觉得很不对劲,她趴过去,轻轻拍着他的脸,喊他的名字,“铭泽,铭泽……”

    她喊了好几声,贺铭泽才虚弱地嗯了一声,但眼睛却睁不开。

    夏漫见贺铭泽那张俊脸,通红通红的,再伸手摸向他的额头。

    不得了!

    贺铭泽的额头滚烫得非常厉害。

    夏漫才意识到,贺铭泽在发高烧,难怪他整个身子都在发烫。

    刚才还以为他是因为碰到她身体有了生理反应……

    看贺铭泽此时的状态,已经是处于烧得意识模糊了。

    夏漫顿时慌神,惊得掌心都出汗了。

    她知道高烧过度的后果。

    夏漫想先把贺铭泽从地毯给弄到床上去,但她一个人力气实在不够,抱不动他,只好放弃。

    她起身先去翻他的药箱,发现备用药全都没有了。

    夏漫只好匆匆去浴室拿来毛巾,弄湿,折叠好,放在他额头上面敷着。

    昏迷过去的贺铭泽,嘴唇轻动,不知在喃喃着什么。

    夏漫俯身,低头去听。

    “爸,妈……我好想你们……我想死……”

    贺铭泽烧得太厉害,都开始说胡话了,必须得立马送他去医院才行。

    可她不会开车!

    夏漫起身跑到客厅,用座机打内线电话给管家,找他安排车送贺铭泽去医院。

    在腾家,有个规矩。

    除了腾家几个主人外,其他人要用车,都必须由管家统一调度安排,如管家无法安排,需经腾家主人同意。

    而她,并不在腾家主人位置内。

    但内线打了三四次,一直嘟嘟响着,没有人接。

    也不知道这管家是不是睡太沉了,还是人不在。

第19章: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

    夏漫只好放弃,放下电话。

    她跟陷入昏迷中的贺铭泽说了一声,“铭泽,你坚持一下,我出去叫人。”

    夏漫趿着拖鞋就朝外面跑去。

    现在已是凌晨一点钟,腾家所有人都已经睡着,园内异常的安静。

    不知怎么的,夏漫脑海里第一时间想到的人就是腾厉,可能是因为他上次在门口搭载过她一次吧。

    夏漫先去敲了腾厉的门,可出来开门的却是他房内的佣人,对她说,“腾大少出差了,这几天都不在。”

    夏漫只好转身跑去敲主宅的大门。

    敲了很久,出来开门的同样是佣人,“有什么事吗?”

    “我找腾爷跟太太……铭泽发高烧了,要用车送他去医院。”夏漫着急地说。

    “腾爷跟太太都睡着了,你要用车找管家去吧。”佣人说。

    夏漫急了,“管家没接电话……”

    佣人慌张地打断她,“嘘!别那么大声。你去找管家吧。”

    “管家他住在哪间房?……”

    不待夏漫问完,吧嗒的一声,佣人就把门给关上了。

    好像贺铭泽发不发高烧,跟他们并没有什么关系,倒是生怕吵醒了在楼上睡觉的腾至坤与许亚娴,会被骂的。

    夏漫都快急死了,这些佣人怎么能这么冷漠?她要是知道管家住在哪间房,早冲过去拍门了。

    腾家这四栋连座别野,实在太大了,又每人住一幢,来回跑得夏漫上气不接下气的。

    在经过腾池所住的别墅时,夏漫迟疑了一下后,还是停下脚步。

    试一试吧。

    夏漫没抱太大希望地敲响腾池的门。

    这次出来开门的总算不是佣人,是腾池自己下来开门的。

    刚才夏漫沿着整座园子,去喊敲各家的房门时,那动静早就把他给吵醒了。

    腾池一打开门,就看到穿着睡衣,神情焦急,光洁额头满是汗的夏漫。

    看来她是真的很紧张自己丈夫呢,还敢主动来敲他的门。

    “终于想通了?愿意主动当面向我求饶了?”明知她是另有所求,他还刻意这样问。

    夏漫站在腾池对面,清眸带着一丝恳求地看着他,“铭泽发高烧了,人都昏迷过去了,帮我开车送他去医院,好不好?”

    穿着睡袍的腾池慵懒地倚在门上,懒洋洋地说,“他的事跟我无关。”

    “帮帮忙嘛,毕竟你们是表兄弟……”

    “打住!别跟本少爷扯这个。我们谈个别的吧。”

    “谈什么?”夏漫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腾池双手环抱在胸前,唇畔带着一丝挑逗的痞笑,邪佞地看着她,“谈你向我求饶的事呀。你让我送他去医院也行,那你今晚在我房里睡?我们来个一睡泯恩仇,如何?”

    夏漫一怔,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腾池这不是趁火打劫么!

    夏漫咬了咬唇,冲他骂了一句,“混蛋!”

    “敢骂我?”腾池耸了耸肩,“你要搞清楚哦,现在可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本少爷又没逼你。”

    不帮就算!

    夏漫不想在他这里浪费时间,瞪了腾池一眼,转身要走。

    腾池反应极快地拽住了她的手腕,“喂,要走啊?”

    “是!”夏漫咬牙切齿地迸出一个字。

    “我给过你机会,这可是你自己不要,下回我可就不这么好说话了。”

    谁稀罕!

    夏漫知道跟他没有办法再正常沟通下去,狠狠用力地将自己的手给抽回来,转身走掉。

    腾池看着夏漫离去的背影,冷哼了一声,“装!”

    砰的一声,腾池把门给甩上了。

    也许是用湿毛巾敷了一会,起了些作用,昏倒在地上的贺铭泽稍微恢复了一点意识。

    贺铭泽睁开因高烧而发红的眼睛,挣扎地从地毯上站起来,刚才他隐隐约约看到夏漫慌张地往外面跑。

    他一手按着额头上的湿毛巾,挪着沉重的步子跟出去,想出去看看她。

    走到门口,他看到夏漫在腾家院内,一家一家地去敲门,似乎没有人理会她。

    贺铭泽想把她给叫回来,可他感觉到浑身无力,头重脚轻的又栽倒下去,身体甚至在微微抽搐……

    夏漫回到贺铭泽的住处时,一眼就看到了再次昏倒在门口的贺铭泽。

    她顿时觉得心力交瘁。

    在那一瞬间,她觉得贺铭泽在这个腾家里活得好可怜。

    在腾家,他的生与死,好像真的没有人在意。

    没办法,夏漫只好急急忙忙的跑进客厅,重新打内线给管家。

    如果管家再不接,她就只能打电话叫120了。

    夏漫生气地想着,尽管她在腾家位卑言轻,等贺铭泽病好了,也一定要向腾至坤投诉这个管家失职,毕竟贺铭泽也是这座园内的主人之一啊。

    好在,这一次,管家总算接起电话。

    听到管家惺忪地喂了一声,夏漫突然一气不打一处来,冲着电话大声吼了出来。

    “铭泽发高烧了,都快要烧死了!马上安排一辆车过来,现在就送他去医院。立刻!马上!”

    当时,管家似乎被夏漫的气势与怒意给震住了,握着电话怔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终于……

    高烧得昏迷不醒的贺铭泽,总算被人抬上车,急急地送往医院。

    到了医院之后,夏漫立马给贺铭泽挂了急诊,跑前跑后的。

    贺铭泽很快就被送进病房,探热,检查,试针……最后还要打两大瓶点滴,再加一瓶小的。

    打点滴的时候,贺铭泽躺在病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被派来送他们到医院的司机,一直站在医院走廊那里观望着。

    看到贺铭泽已被送进病房,便过来问夏漫,“这里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得先回去了。明天一早腾爷他们还要用车呢。”

    眼看天就要亮了,他还得赶回去睡一两个小时。

    夏漫有些不悦地抬头看了司机一眼。

    难道他都不考虑一下,如果他回去了,等贺铭泽打完针后,谁送他们回腾家?

    见司机着急回去的样子,夏漫没好气地丢下一句,“你走吧。”

    司机还真的转身就走了。

    夏漫看躺在病床上的贺铭泽俊颜苍白,手背扎着点滴的样子,女性天生母爱暴发的她,觉得他看起来甚是孤独可怜,好像还真的没有人心疼他。

第20章:你若待我如宝,我必视你为命

    司机走后,夏漫摸着贺铭泽额头上的高烧在慢慢消退,总算松下一口气。

    极度疲惫的夏漫坐躺在病床边的家属椅上,恢复元气。

    这一晚上折腾的,像打战一样,已耗光她身上所有力气。

    经过这一次,夏漫意识到,学会自己开车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情,起码很多事情就不用再去求人了。

    想着想着,夏漫趴在贺铭泽的病床边,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在凌晨破晓的时候,贺铭泽清醒过来一次。

    望着洁白的天花板,他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医院病房里。

    听到身边有轻微的鼾声,贺铭泽慢慢地侧过身子,看到秀发有些乱的夏漫正趴在他病床边,两臂交叠地枕在脸上,睡得很沉。

    想起半夜她在腾家园子里,为他奔波来奔波去……

    在那一瞬间,贺铭泽心底深处的那抹柔软被深深触动,内心翻涌成海。

    自从父母出事故离开他后,好像从来没有哪个人为他这般紧张过。

    她是第一个!

    一个他随便找回来,当挡箭牌的女人。

    其实他并不是第一次这样发高烧。

    以前好几次都是他高烧昏过去后,等自己慢慢清醒,起来挣扎着自己吃药,再睡过去,等意识清醒一些后,再自己慢慢开车去医院。

    不得不说,这些年他命是真大,发这么多次高烧,也没把他烧成弱智或烧挂掉。

    想着想着,贺铭泽眼眶竟然在逐渐泛红。

    父母离世后,他就基本没落过泪……

    贺铭泽吃力地抬起没有多少力气的右手,轻轻抚着夏漫凌乱的秀发,默默地看着她疲惫睡着的样子。

    生病了,有人在身边照顾的感觉真好。

    这个女人,让他再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温暖。

    贺铭泽对着她轻轻地喃了一句,“你若待我如宝,我必视你为命。”

    身体虚弱的他,刚清醒一会后,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

    翌日。

    贺铭泽的高烧可算是退下去了,但又接着开始严重感冒,咳嗽,刚退去的高烧,隔天又烧起来。

    就这样反反复复的,夏漫不得不给他办理住院。

    交住院医疗费前,夏漫坐地铁回了一趟腾家。

    贺铭泽说卧室的抽屉里有一张银行卡,还把银行卡密码毫不保留地告诉了她。

    夏漫回去拿到银行卡后,顺便给自己带上两套换洗衣服,还给贺铭泽带上两本书。

    到了医院后,不知道这张卡里面有多少钱的夏漫,还担心地问了他一句,“这张卡里有多少钱?应该够吧?”

    她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贺铭泽又是一个长期不工作的人,要是银行卡的钱不够,她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病床上的贺铭泽说,“放心,交医院的费用绰绰有余。”

    夏漫这才放心去交费,交完所有费用后,她就把银行卡给回了贺铭泽。

    一个星期后。

    贺铭泽的病情才慢慢地好转起来,但整个人看起来瘦了一大圈。

    见他身体比较虚弱,医院的院长建议他先转VIP病房去静养几日。

    夏漫这才知道,贺铭泽已经是这家医院的常客,医院院长对他已是相当熟悉。

    贺铭泽转了VIP病房后,院长还再次来病房探望贺铭泽,叮嘱他安心休养,早日康复。

    医院院长走后,夏漫有些感概,这个院长人看起来还挺好的,起码比腾家人好些。

    贺铭泽住院这几天,腾家没有人过来探望过一眼。

    都是她一个人前前后后地照顾着,给他买吃的,给他洗衣服,还要按时喂他吃药。

    每次洗漱前,连牙膏都先替他挤好,放在杯子上,再搀他进去洗漱。

    除了不用帮他洗澡,其他事情她基本都给他包圆了。

    幸好她以前在医院照顾过自己妈妈与杜琳的妈妈,知道怎么照顾病人。

    半躺在病床上,看书打发时间的贺铭泽突然问她,“如果我不是你雇主,是你真实的丈夫,你还会对我这么好?还会每天帮我挤好牙膏吗?”

    夏漫见贺铭泽正用一种灼灼的目光,期待地看着她,她想了一下,只好坦诚地回答,“这个不太好说。”

    “原来你是看在钱的份上,才这样对我?”

    “也不全是。我只是纯粹想对你好一点。”因为她觉得他在腾家过得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贺铭泽唇畔勾出一丝难得的满意的微笑。

    夏漫觉得他还挺容易被人哄的。

    躺在病床上的他,几天没刮过胡子,下巴冒出了青青的胡茬,夏漫反而觉得他这样多了点男人的雄性气息,平时他看起来就像个瘦弱的帅气小白脸。

    “你在看什么?”贺铭泽问。

    夏漫赶紧收回视线,拿起一个梨,边削边说,“我觉得你可不能再瘦下去了。”

    “你喜欢胖男?”

    “不,我喜欢壮男,嘿嘿……”

    夏漫难得敢跟他开这样的玩笑话,贺铭泽吃吃地笑了笑,“好,我以后尽量吃壮一点,吃成壮男。”

    贺铭泽这么一说,夏漫脸色莫名地红了一下,看来他可以出院了,都有精神跟她开玩笑了。

    VIP病房内,气氛变得暖昧又融洽。

    贺铭泽轻轻地问,“你觉不觉得这间病房很眼熟?”

    夏漫把病房打量了一圈,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

    她把削好的梨递给他,“医院的病房不都是一个样么。”

    “你再看看。”贺铭泽接过梨,轻轻咬了一口,“记不记得你第一次碰见我是在哪里?”

    经他这么一提醒,夏漫慢慢地想起来了。

    618号病房。

    当时她第一次碰见他的地方,不就是在这间VIP病房么,真是巧!

    感觉这VIP病房就像贺铭泽的专属病房似的,想入住就入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想起来。”夏漫自嘲地笑了笑,“当时我还挺狼狈的呢。”

    那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事了。

    那次,她也是感冒发高烧严重到住进医院,病得差点要了半条命。

    正输着液,杜琳就急急地给她打来电话,“夏漫……不好了,邵卓的人追到医院去了,快想方法跑掉……麻逼,他们到酒吧去捣乱,威胁我,要揍我,我只好告诉他们你在医院……”

    躺在病床上的夏漫听了这话,吓得手猛一哆嗦,手机差点从手中滑出去。

第21章:承诺

    高利贷邵卓的人?

    若被他们逮到那还得了。

    夏漫赶紧从病床坐起来,忍着疼痛,咬牙拔掉手背上还挂着点滴的针头,然后抓起背包后,用手按住针口,快步冲出病房。

    跟她同病房的病人怔怔看着,还以为这年轻姑娘是不是个神经病。

    夏漫冲出病房,准备乘坐电梯离开。

    远远就瞧见有三个混混刚好从电梯里出来,东张西望的,然后朝她所在病房方向疾步走过来。

    走廊上有个经过的护士还警惕地问了他们一句,“请问你们是……”

    还没等护士问完,那帮混混就打断她,“来探望病人的。”

    夏漫只好转身,从走廊那里直接拐进安全楼梯口,然后拼命地往楼下跑,只要从安全楼梯口出来后,就可以从医院大门给溜出去。

    岂料医院大门也有邵卓的人堵在那里,正守株待兔。

    夏漫刚一探头,就被邵卓的人给瞧见了,“快看,她在那。”

    “追!”

    医院门口的几个混混迅速朝她这边快步追过来。

    夏漫只好朝距离最近的住院部大楼快步跑去,闪身拐进住院部的安全楼梯口。

    当时夏漫也不知道自己闷着头爬了几层楼,本身就严重感冒发烧的她,累得气喘吁吁的,快爬不动了。

    邵卓的人又在后面穷追不舍,夏漫见离她最近的一间病房门是虚掩着的,想都没想,就猛推门进去。

    病房里有个年轻的男子正倚靠在病床上,手里捧着一本书,悠闲地看着,面对突然擅自推门闯进来的她,英俊的眉眼甚是不悦地微皱一下,孤疑地盯着这个面容姣好的年轻女人。

    夏漫窜进来后,立马把病房的门给关上,“对不起啊,我进来躲一下,有帮坏人在追我。”

    她来不及跟他多解释,就左看右看,寻找躲藏的地方。

    这里是一间很宽敞的VIP病房,房间里还有个诺大的餐桌。

    夏漫钻到餐桌底下去的,想想,觉得不安全,爬了出来。

    她跑到卫生间去,关上门,也觉得不安全,只好跑出来。

    钻到挂衣服的柜子里去,还是觉得不安全,又走了出来……

    病床上的年轻男子见此,就放下手里的书,俊眸带着一丝玩味,默默地看着她在他病房里,急得像个热锅上的蚂蚁那样转来转去。

    “我看到她拐进VIP病房的楼层了。”

    “那就一间一间地搜。”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

    夏漫急得团团转,看到那张病床还挺大,年轻男子靠在那里,身旁还空出好大的位置。

    她灵机一动,立马冲过去,迅速爬上病床,“拜托,借我藏一藏。”

    夏漫不待他同意,她整个身子迅速钻进他洁白的被子里,将自己全身盖住,倦缩着身子,紧紧地挨着他左侧的大腿。

    就算这个病人有什么传染病,她也忍了。

    刚藏好,就听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进来,夏漫身子微微抖了抖,挺担心这个病人会把她供出去。

    病床上的年轻男子能感觉得到她身子的抖瑟与紧张,他俊眉微挑了一下。

    闯进来的那三个混混,扫了一眼半躺在病床上的年轻男子。

    见只有他孤身一人,便肆无忌惮地在病房翻找起来,连病房的餐桌底下,沙发底下都不放过。

    病床上的年轻男子淡定得很,也不说话,只是用微凉的眼眸冷冷地睥睨着这帮混混。

    这帮混混觉得他冰冷的目光有些渗人,他们面面相觑了一下,反正找不到夏漫,也就自己出去了。

    “刚才明明看到她好像是进了这间病房的,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人影了?”

    “去上面的楼层接着找,就不信找不到她。”……

    说话声与脚步声慢慢远去后,夏漫这才敢从洁白的被子里探出头来,确认人都走光了,才大大地松下一口气。

    夏漫掀开被子,下了床,这里不能久留。

    面对面时,夏漫这才发现病床上的年轻男子,五官长得相当的英俊,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夏漫朝他露出一抹感谢的笑意,匆匆说,“谢谢您啊,刚才真的好险。我不打扰您了,我马上走。”

    走到病房门口,夏漫想了一下,又折返回来。

    夏漫撕下一张小纸条,她边把手机号码写上去边说,“谢谢您帮了我。下次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联系我。”

    末了,夏漫又加上一句,“当然,除了钱之外,其他的我都可以帮。”

    夏漫把纸条放在病床边的桌面上后,快步跑出病房,坐直梯下去,从医院的另个门跑了。

    当时夏漫不敢回自己租住的地方,打车直奔杜琳的家。

    没过两天,这个年轻男子就给她打来电话,约她见面。

    见面后,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叫贺铭泽,你跟我结婚,我替你还高利贷。”……

    现在回想起来,怎么觉得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夏漫隐隐觉得,她与他之间还挺有缘份。

    她冲贺铭泽笑了一下,“当时还真是谢谢你。”

    还真庆幸贺铭泽当时给她打电话,起码让她有了别的选择,不至于走上绝路。

    否则她可能会被邵卓那帮人活活逼死,或者被迫出卖身子……

    躺在病床上的贺铭泽轻轻咬着夏漫给他削好的梨,如承诺般地说,“放心吧,有我在,以后不会有人敢这样对你了。”

    听了他这句话,夏漫内心还是挺感动的。

    ……

    贺铭泽在医院休养快半个月后,总算是出院了。

    他们没打电话让管家派人来接,俩人是打了辆出租车回腾家。

    回到腾家,夏漫挽着贺铭泽下车的时候,只有杨姨过来问候了一声,其他人就像没事发生过一样。

    吃晚饭的时候,杨姨还特意在大厨房那边熬好汤,端过来给贺铭泽,说是给他补身子的。

    夏漫赶紧起身,伸手接过汤煲,放到餐桌上去,感叹了一句,“杨姨,你对铭泽真好。”

    她觉得杨姨对贺铭泽是真心的好,估计是照顾贺铭泽这么多年,有感情了吧。

    杨姨把汤给他们盛好后,正欲走时,坐在餐桌前的贺铭泽,突然开口叫住她,“杨姨。”

    “少爷,怎么了?”杨姨转过身。

    贺铭泽对她发自肺腑的说了一句,“谢谢你,辛苦了。”

    杨姨愣了一下后,眼眶迅速泛红。

第22章:她跟他几乎不打交道

    她在贺铭泽身边照顾多年,他没跟她说过几句话,更不会对她说什么谢谢。

    对比起腾家那两位少爷,贺铭泽好像少了一点人情味,总是冷冷淡淡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但在以前他可不是这样的。

    所以贺铭泽现在突然对她这么一说,杨姨倍感受宠若惊,红着眼眶,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应。

    杨姨拭了拭眼眶,带着一丝欣慰,冲贺铭泽笑了笑,“少爷……这是我应该做的。”

    夏漫却看得有点奇怪,说谢谢不是他应该的吗,杨姨怎么这么容易被感动?

    她才注意到杨姨对贺铭泽的称呼,好像跟别的佣人有些不一样。

    杨姨走后,夏漫好奇地问贺铭泽,“杨姨为什么管你叫“少爷”,而不是“表少爷”?”

    在腾家,只有腾厉与腾池才是正宗的“少爷”,而贺铭泽只是“表”的。

    “杨姨以前是在贺家照顾我妈的。”贺铭泽淡淡地说,“我爸妈死后,她就跟着我来腾家了。”

    夏漫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难怪杨姨一直以来都对贺铭泽特别好。

    …………

    贺铭泽病好后,夏漫每天都会抽时间,喊他一起去园子里打羽毛球。

    他经常生病,应该是太缺乏锻炼。

    打羽毛球可以让他活动一下筋骨;二来可以陪她消磨一下烦闷的时光,最后一点是她的小私心。

    但贺铭泽对打羽毛球的兴趣似乎并不大,每次都是夏漫强行把他拉出去的,贺铭泽倒也不生气。

    他们站在园内空地上打羽毛球的时候,经过的佣人都会很稀奇地瞧上几眼。

    这个表少爷平日里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是宅在房间里,几乎不出门,有时候甚至让人感觉他不存在似的。

    自从夏漫来了之后,他出门的次数变得频繁不少,现在居然还有兴致打起羽毛球。

    穿着休闲运动服的贺铭泽,看起来神清气爽的。

    打了几局后,羽毛球被夏漫一个大力,给打飞到树杈上去。

    贺铭泽顿时没了兴趣,“不打了,我回去了。”

    他把羽毛球拍子往旁边长木椅上一搁,就真的自己先回房里去。

    他现在浑身都是汗渍,爱干净的他,特别不喜欢让自己身上闻起来有重重的汗味,所以急着回去洗洗。

    夏漫仰头望了一下高高挂在树杈上的羽毛球,想爬上去拿吧,这颗树太高了,她爬不上去。

    她又懒得去拿梯子,就放下羽毛球拍,去捡来好多个小石子,一颗颗朝树杈上扔过去,想把羽毛球给砸下来,结果都没扔中。

    夏漫干脆捡来大点的石子,用尽全力,把手心里的几个石子全往树杈上扔。

    广式撒网,总有一个能击中吧。

    可惜她眼力实在不好,一个都没打中,有颗小石子还穿过那片树叶,飞了出去。

    “哎哟。”

    夏漫听到有人突然惊叫了一声。

    难道砸到人了?

    站在大树杆后面的夏漫,往前面探头一看。

    原来是女佣陪着许亚娴经过附近,飞出去落下来的小石子,正好击中许亚娴的后背。

    许亚娴捂着后背,怒瞪着四处,发火,“谁扔的?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给我滚出来!”

    女佣慌忙四处查看。

    夏漫心虚得很,赶紧把头缩回去,站在大树杆后面不敢动,并不打算站出去找骂。

    想到许亚娴刚才气极败坏几乎要跳脚的样子,又觉得很好玩,暗自捂嘴偷笑起来,谁叫许亚娴上次骂她是寄生虫来着。

    夏漫偷笑够后,不打算捡树上的羽毛球了,准备回去。

    然而她刚转身,差点就撞到一个人身上去。

    夏漫赶紧退后一步,定晴看去。

    竟是难得碰见的腾厉!

    他双手插兜,正挺拔地站在那里,高冷的看着她。

    夏漫吓了一跳,他是什么时候站在她后面的?还站得这么近,悄无声息的。

    也不知道他刚才有没有看见是她扔的小石子?要是他告诉给许亚娴,她可就遭央了。

    夏漫心虚地跟他打了一声招呼,“腾、腾先生。”

    虽然她跟他几乎不打交道,但经常都能听到腾家那帮女佣心花怒放地讨论着他。

    腾厉看着她,什么也不说,只轻轻嗯了一下,深海般的眸光深邃难测。

    夏漫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我、我先回去了。”

    “羽毛球不捡了?”腾厉突然指了指还高高挂在树杈上的羽毛球。

    “不、不捡了。”

    腾厉也不说话,弯腰,随手捡起一块小石子,朝树杈上一扔,不费吹灰之力的,精准地砸中挂在上面的羽毛球,羽毛球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腾厉用极富磁性好听的声音,慢条斯理的说,“下回还是拿个梯子吧,避免再砸到人。”

    夏漫心咯噔了一下,他果然是看到小石子是她扔的。

    “额……”夏漫觉得好生尴尬,“谢谢。”

    夏漫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羽毛球,低着头,不敢去看腾厉的眼睛。

    她从他身旁越过,然后拿起放在长木椅上的羽毛球拍子,像逃似的,快步走回去。

    虽然腾家很大,但都是住在同个屋檐下,难免偶尔会低头不见抬头见,她下回得小心点才行。

    洗完澡换好衣服的贺铭泽从浴室出来,就看见拿着羽毛球拍的夏漫匆匆跑进来,神色慌张。

    贺铭泽不明所以,“怎么了?”

    “没事没事,太热了,我去洗个澡。”

    夏漫把羽毛球拍往玄光处的鞋柜上一放,一头扎进浴室。

    把贺铭泽看得莫名其妙。

    那天后,夏漫就再没拉着贺铭泽出去打羽毛球。

    贺铭泽也没多问,反正他并不太喜欢这项运动。

    ……

    这天下午时分。

    夏漫独自坐在门口的台阶那里,盯着远处,托腮发呆。

    江宣今天一大早就给她发来微信,又是在问生活费的问题,她很苦恼。

    面对江宣三番四次的要钱,夏漫觉得自己现在是越来越吃不消,不知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心里只盼着江宣尽快毕业,早些步入社会,也许她就可以解脱了。

    杜琳最近也比较忙,暂时没帮她留意到什么好的兼职,想做全职吧,又怕贺铭泽这边不允许。

    他们合约上有个条款,在合约期间,她是不能同时做另外一份工作,除非征得雇主的同意。

    毕竟她现在的任职岗位是贺铭泽的“妻子”,重点工作就是要尽好做妻子的责任。

第23章:他变得越来越敏感

    夏漫看到不远处,有个年轻的男园丁正忙着修剪门口花坛的花卉植物。

    估计是最近天气有点闷热,男园丁站在那里忙得一头大汗,工作服的后背好像都被汗浸湿了。

    夏漫闲着无事,便从台阶上起身进去,从冰箱拿出一瓶水,然后走出来,把水递给男园丁。

    “先喝口水吧。”

    男园丁看到夏漫递过来的水,一脸的意外,接过来后冲夏漫微微一笑,连忙道谢,“谢谢表少奶奶。”

    这是夏漫来腾家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听到有人喊她“表少奶奶”。

    夏漫莞尔一笑,“不客气。”

    她发现自己好像并不讨厌这个身份,也许是因为她对贺铭泽并不反感吧。

    园丁喝了几口水后,又继续埋头修剪起来,他手法挺娴熟的。

    夏漫干脆坐在花坛旁边的石椅上,看着他修剪。

    正在为钱发愁的夏漫,觉得有一身之技就是好。

    如果可以,做个园丁也是一份不错的工作,可以整天跟这些花花草草打交道,然后再凭努力做到高级园艺师,以后就不用愁挣钱的事了。

    可惜她对花奔植物管理一窍不通。

    “你叫什么名字?”闲着无事的夏漫跟园丁聊了起来。

    “我叫林成。”

    “你来这里多久了?”

    “快两年了。”林成突然抬头问夏漫,带着一丝打探,“表少奶奶跟表少爷一定认识很久了吧?”

    “不……”夏漫差点说漏嘴,赶紧说,“是啊,我们认识很久了。”

    “难怪感情那么好,你们真的很般配。”

    “谢谢。”

    “表少奶奶,你真和善,人长得又漂亮。”

    夏漫被他突然这么一夸,不禁笑了起来,“你嘴挺甜啊。”

    这个叫林成的年轻人,还挺会来事说好话的。

    林成觉得这个表少奶奶的笑容很干净,如沐春风。

    坐在阳台躺椅上的贺铭泽,小憩醒来后,随意地翻着书页,好像看不进去。

    其实很多时候,他都是看不进去的。

    有时画画,也只是为了排遣内心的荒凉与烦闷,给自己转移注意力而已。

    今天奇了怪了,吃完午饭后,夏漫就出去了,半天都不见她人影。

    夏漫是个不太闲得住的人,平时总爱在各个房间走进走出的,弄出点声响来。

    她不在,贺铭泽突然觉得整个房间实在太过安静,竟然有点不习惯。

    贺铭泽想了想,搁下书,从躺椅上起身出去找她。

    刚走到门口,就隐隐听到她跟人说话的声音,偶尔还伴有笑声。

    贺铭泽纳闷地循声望过去。

    不远处,夏漫坐在石椅上,跟一个男园丁聊得正开心,笑容满面的,也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

    贺铭泽俊颜顿时就冷却下来,眉宇微蹙。

    她跟个园丁都能聊得这么开心?

    这个男园丁看上去还长得不错,贺铭泽心中莫名涌出一阵狂燥,一声不吭地转身回房。

    估摸过了半个小时,夏漫还没回来。

    贺铭泽忍不住再次走出去,远远的,连名带姓地喊了一声,“夏漫。”

    正在跟男园丁林成聊天的夏漫闻声,赶紧回头,看到贺铭泽直挺挺地站在门口的台阶那里。

    “怎么了?”她大声问。

    “我饿了。”贺铭泽言简意骇地甩下这三个字就掉头进去了。

    夏漫只好起身回去。

    一进玄光处,就看到贺铭泽端坐在客厅沙发上,表情似乎有点不高兴。

    夏漫抬头看了一眼客厅墙上的时钟,才下午四点多,现在做饭还太早。

    他要是饿的话,冰箱里有那么多吃的,自己可以随便拿来吃呀。

    不过这句话她没敢说出口,毕竟他是这里的主人。

    夏漫轻步走过去问,“你想吃什么?”

    “随便。”

    “我给你准备点下午茶?”

    坐在沙发上的贺铭泽没说话,夏漫当他是默认了。

    夏漫转身去冰箱那里,从里面拿了一份三明治,一份果脯,然后再去冲杯咖啡。

    坐在沙发上的贺铭泽,目光幽暗地问正在冲咖啡的夏漫,“你刚才跟他在聊什么?”。

    “谁?”

    “园丁。”

    “哦,没聊什么。”

    “没聊什么还笑得那么开心?”

    “就聊了几句家常话。”

    夏漫把准备好的东西放在托盘上,端到沙发前的茶几上,“弄好了,你吃吧。”

    贺铭泽头也不抬,闷着声,像赌气一样,“不吃了。”

    “刚才你不是说饿了吗?”

    “现在不饿了。”

    “……”夏漫一脸纳闷地看着贺铭泽。

    他是怎么了?吃枪药了?无端端的怎么突然生气?

    自从他那次大病之后,好像变得越来越敏感了。

    夏漫突然想起什么,赶紧过去用手背很自然地探了探他的额头,体温正好,没有发烧啊。

    “你是哪里不舒服吗?”夏漫娇脸上带着一丝担忧,“要是不舒服,可要及时告诉我,千万不要像上次那样,把我快吓死了。”

    听她这么一说,贺铭泽微微抬起头,“你在担心我?”

    “当然。”

    贺铭泽原本紧绷的脸色慢慢地缓和下来,眉宇也舒展开来,“我没事。”

    “额?”夏漫觉得他情绪变化真的挺快。

    贺铭泽从沙发上站起来,修长的指尖轻轻地在夏漫脸颊上划过,薄唇勾勒出一抹笑意来,“我去画画了,那些甜品跟咖啡,你自己吃吧。”

    看着他朝画室走去的背影,夏漫一头雾水地站在原地,抚着刚刚被他摸过的脸颊。

    贺铭泽不会是上次发烧,烧坏脑子了吧?

    …………

    过了两天,杜琳终于给夏漫打来电话,说是帮她找到一份兼职了。

    杜琳在酒吧认识了一位珠宝公司老板,他公司最近正要参加南城的珠宝展览会。

    听说他公司的人正在找珠宝展示模特,报酬挺可观的,杜琳就立马跟他推荐了夏漫。

    杜琳知道夏漫以前读大学的时候,为挣外快,凭着自身好看的外表与身材,经常出来兼职走场,算是有过这方面的经验。

    那珠宝公司老板看到夏漫的照片与资料后,倒是相当满意,加上她又是杜琳的朋友,直接就让工作人员联系夏漫。

    珠宝展览会过两天就要开始了,夏漫需提前过去配合模特走位彩排。

    会展中心离腾家有点远,但离杜琳家近。

    为工作方便,兼职这两天夏漫打算住在杜琳家。

    当然,这一切她都已经事先征得雇主贺铭泽的同意。

第24章:她是我的女人,敢动她试试?

    夏漫简单地收拾好两套衣服,放进双肩包里。

    出门前,她先去跟贺铭泽打声招呼。

    贺铭泽正待在他的画室里,在画新的风景画。

    见夏漫要出门,贺铭泽难得主动问她一句,“要不要我开车送你去?”

    贺铭泽最近对她是越来越亲近了。

    “不用,我自己坐车去就行。”她知道他是个不爱出门的人,也不想麻烦他。

    不过夏漫出去后就点后悔,腾家园子实在太大。

    贺泽铭平时要用车,都是坐电动观光车去的车库。

    而从这里走路到铁艺大门,沿着柏油主路,要穿过那片草坪,比去车库的路程还要远。

    都怪她自己不会开车,要不完全可以借贺铭泽的车来用用。

    幸好没走多远,就被她看到不远处停着辆电动观光车。

    夏漫加快脚步,走近一看,已有人坐在电动观光车上。

    即使对方戴着副超酷的太阳眼镜,挡去半张脸,她仍一眼认出,这个人是腾池。

    一看是他,夏漫反应很快,立马掉头就走。

    腾池正准备坐电动观光车,去车库取车出门的。

    一看到夏漫,俊眸一亮,立马摘下太阳眼镜,从电动观光车上跳下来。

    她躲着他这么多天,总算浮头了。

    腾池迈着大长腿,快步跑过来,强势地挡住她的去路。

    她往左走,他也往左。

    她往右走,他也往右。

    他们就这样面对面地僵持来回几轮后,让本来就赶时间的夏漫有些烦躁。

    她拿他没办法,干脆站定脚步,气郁烦躁地看着他。

    “就这么怕我啊?”腾池痞痞一笑,双手环抱在胸前。

    “……”夏漫咬牙,他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她当然怕他!

    腾池看向夏漫的那双俊眸里蕴藏着阴晴不定的光,“无论怎么说,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前阵子才上门求过我,现在又装不认识了?”

    谁跟他是老相识!

    要是让不知情的旁人听了这话,还以为他们之间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腾池虽然没对她做出什么具有侵略性的动作,可那危险的眼神让夏漫觉得相当的不安。

    夏漫突然想起什么来,赶紧低头去翻身上的背包。

    腾池也不急,站着不动,颇有兴致地睨着她,倒要看她做什么。

    夏漫终于从包包的最里夹层,找到贺铭泽上次给她的那张支票。

    她把支票递到腾池跟前,跟他示弱谈和。

    “上次拿走你的钱,我现在全部还给你。你放我一马,咱们的事从此就一笔勾销,好不好?这件事我也不会告诉你父亲,一个字都不向任何人透露。”

    这几天她一直在找机会,想把这张支票给他的。

    但她想见他的时候,却一直都没碰到他人。

    倒在他住的别墅门口碰见负责他房的佣人,告诉她,他这几天跟着大少爷腾厉出差去了,她只好作罢。

    今天遇到他,才又想起支票的事情来。

    “这支票是贺铭泽给你的吧?用的不还是我们腾家的钱?”

    腾池将她递过来的支票抽走,三下两下就给撕碎,“你觉得本少爷缺钱吗?你觉得是钱的事吗?还想威胁我?让我怎么放你一马?怎么一笔勾销?”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嘛?”夏漫真是拿他没办法了。

    腾池唇畔勾勒起来一抹坏坏的冷笑,朝夏漫跟前步步逼近,近到他的身子几乎要贴着她的了。

    夏漫赶紧警惕地往后退一步。

    “我就只想把上次没做完的事,继续做完。”

    “……”夏漫冷笑了一下,“再怎么说,我现在是你表嫂,都是一家人,你说这话合适吗?”

    腾池讥诮她,“啧啧,怎么不合适?谁把你当一家人了?你脸还真够大的。就连那姓贺的我都不认为他跟我们腾家是一家的。”

    夏漫知道跟他沟通不下去,脚步往旁挪了挪,想从他身侧快步离去。

    腾池眼疾手快得很,紧紧攥住她的手腕。

    夏漫努力沉住气,“你不要每次都是动手动脚的,行不行?”

    “不行!这可是你惹我在先的。本少爷没那么大度,本少爷就是一个呲牙必报的人。”

    “你再纠缠我,我就报警。”

    “贼喊抓贼啊?不怕我报警先抓了你?”

    “我不怕。”夏漫硬着脖子说,“我会跟警察叔叔说你逼良为娼,到时你一样吃不了兜着走,两败俱伤。”

    “还敢嘴硬!”腾池攥住她手腕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俊眸阴森森的,“信不信我现在就办了你?”

    “这句话敢当着你父亲腾至坤的面再讲一遍吗?”

    “有什么不敢!”

    “大舅……”夏漫偏头,朝他身后大喊一声。

    听她这么一喊,腾池怔了怔,攥住她手腕的手,下意识地松了松,半信半疑地回头看了一眼。

    夏漫趁机用力地将自己的手,从他掌心内挣脱出来。

    她没作丝毫的逗留,抬起脚步朝铁艺大门方向撒丫子就跑。

    这风流公子果然怕老子!

    看到身后空荡荡的,腾池才意识到又被夏漫忽悠了一次。

    “该死的女人!”腾池脱口而出。

    腾池恨恨咬牙地跳上电动观光车,作势要把她给逮回来。

    他刚上车,贺铭泽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站在前面挡住观光车的去路。

    “她骗走你的钱,刚才已还给你,是你不要,以后不许再碰她!”贺铭泽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警告。

    腾池冷冷地说,“你说不碰就不碰啊?你算老几?”

    别以为他会怕一个病怏子。

    贺铭泽俊眸变得阴沉地可怕,甚是骇人,“她是我的女人,你敢动她试试?”

    腾池冷哼一声,就她那副水性扬花,善于勾人的模样,将来是谁的女人还不一定呢!

    “让开!”腾池也不甘示弱地狠狠瞪着他。

    腾池双手紧紧握着电动观光车的方向盘,别以为他不敢撞过去。

    贺铭泽双手插兜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两个人就这样充满火药味地再次对峙着。

    直到瞥见夏漫的身影已消失在铁艺大门后,贺铭泽才转身走了。

    “麻逼!”

    坐在电动观光车的腾池骂了一句,悻悻地盯着贺铭泽的背影,将手中的太阳镜砸向他离开的方向。

    姓贺的明明是寄人篱下,还敢对他这么器张!

第25章:下手太狠了

    从贺铭泽住进腾家那刻起,他们这两个差不多同龄的男孩,天生就不怎么对付。

    腾池记得年少那一年。

    他正带着自己养了多年的那只可爱贵宾犬,在腾家花园石子路上散步,正好碰见贺铭泽。

    刚住进腾家没多久的贺铭泽像个闷葫芦那样,坐在园内的长木椅上。

    经过长木椅的时候,贵宾犬不知怎么的,跑过去,胖嘟嘟的小身子钻到贺铭泽的脚底下,不停地窜来窜去的。

    贺铭泽皱着眉头,看得出他很心烦,并不喜欢这只贵宾犬。

    跟在后面的腾池冲贵宾犬喊了一句,“贝贝,过来,别让他弄脏你身上的毛毛。”

    但贵宾犬没有跑开的意思。

    贺铭泽低头冷冷地扫了贵宾犬一眼后,下一秒就伸脚,用力地将它给踢开。

    生性不喜欢动物的他,是一点都不觉得这狗可爱。

    贵宾犬嗷呜地叫了一声。

    腾池看到贺铭泽竟然敢踢自己的宝贝宠物,气得不行。

    当即就冲过去,将坐在木椅上的贺铭泽,狠狠地推倒在地上,吹了声口哨,唆使贵宾犬。

    “贝贝,给我咬他。”

    被贺铭泽踢了一脚的贵宾犬立马小跑过来,往贺铭泽脚腕上不知轻重地咬下一口,当时就破皮出血了。

    贺铭泽疼得在地上翻了个滚,但他死咬紧牙关,硬是没哭出声音来,冷冷地怒瞪着腾池。

    “活该,谁叫你敢踢我的贝贝。”腾池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着。

    贵宾犬咬了贺铭泽一口后,似是上了瘾,扑过来还要咬第二口。

    刚爬起来的贺铭泽不急着逃跑,而是眼疾手快的端起石子路旁的一个盆栽,狠狠地朝他扑过来的贵宾犬砸过去。

    咣当一声,贵宾犬当场就被花盆给砸晕过去。

    一切发生得太快,还没等腾池反应过来,贺铭泽已将晕过去的贵宾犬从地上拎起来,跑了。

    “喂,你别跑!”腾池都快气炸了,不知道贺铭泽要干什么,急得在后面追,“快把贝贝还给我……”

    别看十六岁的贺铭泽瘦瘦弱弱的,跑起来可快了,腾池根本就追不上。

    贺铭泽瘦小的身子穿过花园,直奔向腾家那幢有三层高的别墅。

    他一鼓作气爬到别墅顶层,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将那只已经晕过去的贵宾犬,毫不犹豫地扔下楼去……

    贵宾犬的身体重重地砸在楼下那块大青石上,只听“汪”的惨叫一声,贵宾犬当场被摔死了,血流一地,情形甚是惨烈……

    “哇……”追上来的腾池见此惨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他可爱的贝贝啊……

    姓贺的怎么下得去手啊?

    “王八蛋,还我贝贝……”腾池边哭边冲向贺铭泽。

    俩个少年就这样你一拳,我一脚,疯狂地在别墅顶层撕打在一起。

    要不是及时赶过来的佣人们把他们分开,两个人一定会打个你死我活才罢休。

    最后是谁都没占到便宜,都是满身挂彩,鼻青脸肿,连衣服都撕扯烂了。

    看到自己儿子脸肿得跟猪头一样,许亚娴心疼地哭了。

    她二话不说,冲向被腾至坤罚跪在大厅的贺铭泽,上前扇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贺铭泽年纪小小的,下手也太狠了!

    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的贺铭泽,却是哼都不哼一声。

    那次,许亚娴强烈要求腾至坤把贺铭泽给赶出腾家。

    好在腾家有名望的亲戚长辈出面,贺铭泽才得以在腾家继续留下来。

    发生这件事后,腾家上下再没有人敢轻易去招惹贺铭泽。

    腾池与贺铭泽的梁子就此结下,成了水火不容的死对头……

    现在回想起当年这件事,腾池仍是久久不能释怀。

    就在这时,腾池的手机催促地响起来,传来女人娇滴滴的声音。

    “池少,你不是说要来跟人家玩嘛?怎么还没来呀?人家可都等急了……”

    “本少爷不去了,你自己玩自己吧。”

    腾池烦躁地把手机一丢,转身回房里去了。

    ………………

    南城本次的珠宝展览会,举办得很盛大,全球有很多个国家与地区二千多家展商来参加。

    会展中心,珠光璀烂,美女如云,客流如织。

    据说身价没有上百万的人,都不敢随意来逛珠宝展。

    夏漫更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大品牌的珠宝,什么玉石、翡翠、琥珀、蜜蜡、珍珠、彩宝……让人目光应接不瑕。

    她很佩服这些珠宝设计师,能设计出这么精美的首饰。

    现场除了众多国内外的买商,还有很多富家太太前来选购自己心仪的珠宝。

    珠宝总是与佳丽相伴,在展览期间,每天都有很多展商举办珠宝T台走秀。

    佳丽们戴着一件件价值不菲的珠宝登台走秀,配合着主持人的解说,展示翡翠珠宝首饰的独特。

    夏漫所在的展商,只有一场秀,走下来还是挺轻松的。

    在台上走秀的时候,她瞥到台下那群富太太中有一个熟人。

    其中一个好像是程婉的母亲程太太,在程婉生日酒会上她们见过一面。

    从她上台开始,程太太就一直盯着她,眼神不屑中又带着古怪,估计这程太太是认出她来了。

    夏漫并没放在心上,认出就认出,凭能力站在台上挣钱并没有什么可丢人的。

    T台展示结束后,夏漫与其他展示模特,回去后台。

    夏漫刚回到后台,就看到程太太踩着高跟鞋,也跟了过来。

    就在她正纳闷程太太为什么总跟着自己的时候,程太太已二话不说,直接上前,啪地一声,甩了她一记耳光。

    夏漫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巴掌,给打懵了。

    “你干吗打我?”夏漫捂着脸,莫名其妙地盯着程太太。

    “我警告你,以后再敢欺负我女儿,我绝对不会像今天打得这么轻。”程太太说话的时候,手指还用力地戳着夏漫的胸口。

    “我什么时候欺负她了?有毛病啊你!”无缘无故挨了一巴掌的夏漫忍无可忍,用力推了程太太一把,“你凭什么打我?”

    程太太估计是没想到夏漫敢还手推她,没有防备地趄趔了一下,她惊呼起来,“你这个小贱人,竟然敢对我动手?”

    “我不推开你,难道还傻站在这里被你打不成?”夏漫毫不示弱地顶回去,“谁是贱人了?”

第26章:真是见鬼了

    “好你个牙尖嘴利的贱人,我今天就好好教训你。”

    程太太扑过去,左手一把揪住夏漫的头发,举起右手拎的名牌包包,使劲地朝夏漫身上招呼去。

    突然撒起泼来的程太太就像个狂躁的母狮子。

    程太太手里的名包皮质是那种硬牛皮,打下去还挺疼。

    夏漫头上挨了几下后,炸毛了,到底什么仇什么怨?

    为保护自己,夏漫也反手一把揪住程太太的头发,用力一扯,然后去夺她手上的包包。

    说实话,她跟高利贷那帮凶狠的混混打过交道后,现在面对一个程太太,她没在怕的。

    程太太身材稍胖,躲闪动作不灵活,被夏漫这么一揪,一时动不了,气得直叫,“你再敢动我一下,我绝不饶你!”

    站在后台的模特们,全都看懵了。

    不知内情的她们,不知该去帮谁。

    她们跟夏漫并不熟,再瞧瞧贵妇那副厉害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主。

    所以她们干脆谁都不帮,纷纷散开,生怕央及到自己。

    幸好在附近的展馆保安闻声及时赶来,冲上前将夏漫与程太太两个女人给拉开。

    程太太不依不饶地朝保安喝了一句,“别拦我!”

    保安也生气了,“有什么事你们到警察局去说好吧,别扰乱这里的秩序。”

    跟程太太一起来的那帮富太太,这时也快步过来,“程太太,发生什么事了?”

    程太太看到展会上,有不少人听到骚动,正纷纷朝这边围拢过来,好奇地张望。

    她也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失了仪态,理了理被夏漫扯乱的头发,对那帮富太太咬牙切齿地说,“没事。我就是想教训一下那个不长眼的贱人!”

    程太太狠狠剜了夏漫一眼后,带着那帮富太太走了。

    夏漫很是生气,她一口一个贱人,动手打人在先,还有理了?

    负责走秀安排的工作人员,跑过来问夏漫,“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夏漫摇头,满腹郁闷。

    工作人员见夏漫的发型都被揪乱了,妆也有点花,怕对公司珠宝展位影响不好,便对她说。

    “夏小姐,你先回去休息吧,反正今天秀已经走完了。”

    他们也不想过问太多这些模特的私人事情,反正她们都是临时请来的。

    很多野模暗地里会傍大款当小蜜,是圈内公开的秘密。

    富太太带人来捉小蜜,也是常有发生的事。

    说不定眼前这位长相可人的女模就是……

    于是,原定走秀结束后,夏漫需佩戴珠宝,站在展商的展位入口处,做两小时的真人静态展示工作,他们安排给了另外一位更漂亮的女模特。

    这样一来,夏漫原先谈好的兼职费用铁定会被减掉一半。

    夏漫不得已换下礼服,还给工作人员,工作人员抱着礼服就走了。

    她默默收拾好自己的背包,去了洗手间。

    洗手间里安安静静,一个人都没有。

    夏漫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看到自己头发被程太太揪扯得乱糟糟的,脸颊上的指痕也相当显眼。

    这程太太下手可不轻,真像个神经病。

    她什么时候欺负过程婉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过这程太太?

    今天真是见鬼了!

    夏漫把发型给拆掉,扯下皮筋,低头整理着凌乱的秀发,准备扎起来。

    低着头的夏漫,没留到一道黑影快速地窜了进来,悄悄地向她逼近。

    还没等她扎好头发,后脑勺突然被重击了一下,疼痛感瞬间遍布全身,整个脑袋嗡嗡的,一片空白。

    夏漫还没来得及转身去看看是谁下的手,眼前一暗,就晕过去。

    迷迷糊糊中,感觉好像有人把她扛了起来……

    过了一会,夏漫缓缓清醒过来,眼前迷迷蒙蒙的,后脑勺疼得厉害。

    夏漫用手揉着后脑勺的疼痛处,好像肿了,一摸触,就疼得很。

    见她醒来,有个人影在她面前晃了晃,不知抱起什么东西,慌张地打开门,飞快地跑掉了。

    头昏沉昏沉的夏漫,好半晌才缓过劲来。

    她努力睁开迷迷蒙蒙的眼睛,发现自己竟是坐在一间狭小卫生间的马桶盖上。

    夏漫觉得身上凉嗖嗖的,低头一看,令她万分惊恐,她身上竟只剩下nei衣裤!

    背包,衣服,鞋子,手机……全部都不翼而飞!

    夏漫下意识地用双手紧紧护在胸前。

    她遭人抢劫了?遇到变态了?难道她已经被人……

    夏漫顿时惊得魂飞魄散,抱在胸前的双手在微微颤抖,身上泌出一阵阵冷汗。

    她赶紧低头去检查,好在她没感觉到身上有不适感,也没有任何被人侵犯过的痕迹……

    万幸万幸,夏漫松下一口气。

    但这种羞辱,比被人当众打一顿还更令人难堪与愤怒。

    谁?刚才那个人影是谁?

    夏漫从马桶盖上站起身来,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追出去。

    可她刚拉开卫生间虚掩的门,就瞥到有几个男人进来,径直朝男士便池走过去。

    夏漫愕然,下意识地把头缩回来。

    这是个男洗手间?!

    她晕倒之前,明明是在女洗手间。

    夏漫意识到自己此时身上只穿着nei衣裤,赶紧把卫生间的门给重新关上。

    她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怕自己因惊慌而叫出声来。

    夏漫觉得整个脑袋都是乱糟糟的,急得团团转,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这期间,不断有人来敲这间卫生间的门,有男人不满地嘟囔着,“到底谁在里面,蹲这么久?”

    夏漫眼眶红红的,害怕得一声不敢吭。

    陆续进来洗手间的男人实在太多了,她这副模样不敢轻易出去,不敢保障这些人是不是都是善良可靠的。

    直到外面嘈杂的声音渐渐安静下来后,夏漫才敢悄悄地打开一条门缝,朝外面看去。

    进来上洗手间的人基本都走光了,只剩下一个身姿挺拔,西装革履的男人,正站在洗手盘前,慢条斯理地洗着手。

    夏漫觉得这个男人高大欣长的背影甚是眼熟,有点像腾家大少腾厉。

    为了确认,夏漫慢慢地把门缝再放大,定晴,细细地打量着男人冷峻的侧颜。

    许是感觉到背后有人在偷看,男人倏地转过头来,目光正好看到,从卫生间门缝里露出来,没有什么血色的半张娇脸。

    他傲冷的俊颜上闪过一丝错愕。

第27章:他很难做到目不斜视

    看清楚那男人的脸后,夏漫显得比他激动多了。

    是他!

    真的是腾厉!

    总算是让她遇到个认识的人。

    夏漫如同溺水中的人在茫茫大海中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还没喊出声来,她就已激动地落下泪来。

    “腾先生……”

    夏漫把门缝拉大,露出整张楚楚可怜的泪脸,“快救救我……”

    ……

    很快,腾厉就将夏漫从男洗手间里解救出来。

    夏漫身上套着腾厉的西装外套,把西装衣领交叉在胸前,长度过臀,正好能够挡住上半身,只露出她那双纤细白皙的双腿。

    她像个驼鸟一样低垂着头,一手攥着西服衣领,另手挽着腾厉的手臂,身子紧紧贴着他,恨不得把自己藏得像个隐形人。

    到这个时候,夏漫也不畏惧腾厉了,他现在就像是她的护身符。

    好在腾厉够高,身材挺拔欣长,替她挡住不少诧异好奇的目光。

    为避免引起更多人的注目,腾厉直接带她坐直梯去车库。

    上了他的豪华座驾,关上车门,夏漫才稍微找回一点点安全感。

    “腾先生,你怎么会也在这里?”冷静下来的夏漫,才想起这个问题。

    启动豪车的腾厉淡淡地说,“公司参加了这次珠宝展览会,过来看看。”

    夏漫这才知道,原来腾氏集团旗下也有珠宝公司,是这次珠宝展会的参展商之一。

    她不禁暗自庆幸,今天幸好是遇到他了。

    车离开地下车库驶上公路后,腾厉问她,“你现在想去哪?”

    “我想先去洗个澡。”夏漫沮丧着脸。

    她在洗手间里待太长时间了,现在出来总觉得浑身上下都有一股难闻的味道,很难受。

    也不知道扒掉她身上衣服的是什么人,万一对方有个什么传染病呢?

    一想到被陌生人的手,有可能摸过自己……

    光是想想,夏漫就觉得十分的恐惧与恶心。

    腾厉调转车头,把她带到离展会最近的一家星级酒店,替她开了一间房。

    进入酒店房间后,夏漫直奔浴室,扭开浴室的花洒。

    夏漫把全身彻彻底底地洗了好几遍,也搓了好几遍,直搓到皮肤发红,她还是觉得不干净,又淋洗几遍……

    她实在太心急,冲进去后,没留意到浴室的门她没关紧。

    浴室的门慢慢滑开,敞开一条门缝来。

    从腾厉所站的这个角度,能隐隐约约看到浴室里,满室的水雾,还有若隐若现的光洁背影……

    腾厉的喉结不由得滑动了一下,感觉喷出的呼吸都变得灼热起来。

    明知这样下去,情况可能会失控,但他一时又挪不开视线。

    腾厉干脆环起手臂,欣赏了一小会。

    美好的事物,人人都喜欢。

    何况他还是个有着七情六欲的正常男性,面对这样的活色生香,很难做得到目不斜视。

    腾厉不禁自嘲地笑了一下。

    再这样看下去,他可就是趁人之危了。

    他终于克制地收回欣赏的目光。

    腾厉走到沙发处坐下,点燃一根烟,夹在修长的指间,重重地吸了两口,吐出一串烟圈来,慢慢缓解着自己身上的灼热。

    良久。

    夏漫终于洗完,穿着白色浴袍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发现腾厉竟然没有离开。

    看到腾厉正双腿交叠地坐在酒店房间的沙发里,一手搭在沙发扶手上,另只手则把玩着那款优良金属细致打磨的打火机,动作随意,但没有半点轻佻的感觉,一副很有耐心等她的样子。

    见夏漫出来,腾厉指了指放在大床上的一个购物纸袋,“衣服是我叫人送上来的,你试试。”

    夏漫走过去,打开购物袋一看,里面有条牛仔裤与白色宽松T恤,还有一套nei衣裤,都是崭新的。

    她很意外,他居然想得这么周到。

    本来她还打算,大不了穿着这身浴袍走的。

    夏漫真的很感激他,一时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谢谢您。”

    她拿进浴室换了之后,发现每件衣服的尺码,竟然都很合身。

    也不知道腾厉是怎么精准地判断出她穿衣尺码的。

    不过,她没有时间多想。

    夏漫换好衣服后,就跟着腾厉匆匆离开酒店。

    接到腾厉电话赶来的蒋昊,早已把车从酒店车库开出来,停在酒店门口等着他们。

    在来酒店之前,腾厉已帮她报了警。

    他们从酒店出来后,接到警报的警察也正好赶到展览中心。

    腾厉就跟着警察一起去了趟展会的出事现场,了解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站在那里,不知跟警察在交谈着什么,警察的脸上没有一丝不耐烦之色。

    有熟人在,夏漫慌乱的心安定不少。

    警察现场勘查完毕后,腾厉还送她去警局录口供。

    上车后,夏漫仰头,无力地倚靠在座背上。

    坐在她身旁的腾厉,手搭在长腿上,幽深的黑眸看了她一眼,“看来你得罪的人不少?先是被人扇了一巴掌,接着东西失窃,还被人扒了衣服扔在男卫生间里。”

    听上去挺惨的。

    “……”夏漫抿了抿唇,心里一片苦涩。

    他这是在笑话她吗?

    她能得罪谁?

    能想到的,除了腾池,就是上午莫明其妙地打了她一巴掌的程太太。

    腾池应该不知道她在展会吧。

    难道是程太太故意要羞辱她?

    可惜警察刚才现场勘查的时候,发现洗手间的那个监控摄像头好像被人为破坏了,没有证据就是程太太做的。

    在展会现场,也找不到她的手机与背包衣物。

    如果再找不到其他证据,有可能就只定性为一般的抢劫失窃案件。

    难道她就这样白白地被人莫名羞辱一顿吗?

    这口闷气让人难以咽下。

    一想到这,夏漫心情就极度的郁闷,沮丧不满的情绪全展现在脸上。

    夏漫低着头,没心情接腾厉的话茬。

    车内的气氛很是沉默。

    正在开车的蒋昊,有点佩服夏漫。

    腾厉前前后后帮了她这么大一忙,还敢给他脸色看。

    跟在腾厉身边这么多年,还没几个人敢当面给腾厉甩脸色的。

    在女人之中,夏漫应该算是第一个吧。

    蒋昊不由得抬眼,透过车中间后视镜,看了一眼坐在后车座上腾厉的脸色。

    让蒋昊意外的是,腾厉竟然没有生气。

第28章:对女人越来越有耐性

    不过转而一想,这也是情有可原。

    一个女孩子家,她当时若是清醒得晚,对方要做的,有可能就不仅仅是只扒掉她衣服了……

    要是再被其他心歹的男人发现,色心一起,后果将不堪设想……

    何况这珠宝展会,人山人海,本就鱼龙混杂。

    珠宝失窃的大案也曾发生过,更别说这种小盗小窃。

    而且除了珠宝,更多男人应该都是冲着展会上的美女去的,天知道有些男人有多猥琐!

    …………

    到了警察局。

    夏漫进去录口供的时候,腾厉就站在大厅那里等着她。

    站在一旁的蒋昊,发觉腾厉最近是越来越有耐性了。

    蒋昊过去给腾厉递了根烟,笑着说,“大少,你现在对女人是越来越有耐性了。以后能不能对我也耐性一点?”

    在腾厉面前,蒋昊一直是个藏不住话的人。

    腾厉叼着烟,不动声色地睨了蒋昊一眼,“你有意见?”

    “哪敢啊敢。”蒋昊赶紧打着哈哈,掏出打火机给腾厉把烟点燃。

    很快,杜琳也匆匆赶到警察局。

    夏漫是借腾厉的手机给杜琳打的电话,她这么晚都没有回去,怕杜琳担心。

    杜琳一进来,就看到站在警局大厅的腾厉,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还没开口说话,杜琳就猜他一定是夏漫在电话里,跟她所说的那个腾家大少腾厉吧。

    腾厉穿着件质感上乘的灰色修身衬衫,搭配黑色西裤,身姿挺拔,精英范十足。

    他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支烟,很随意地放在唇边抽着,烟雾轻袅间,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眉宇之间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孤傲。

    杜琳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与众不同。

    夏漫录完口供后出来,夜幕已降临。

    杜琳看到她那副脸色苍白,情绪异常低落的样子,心里有些愧疚。

    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就不让夏漫来兼这份职了,钱没挣到多少,倒是莫名地被人羞辱了一番。

    杜琳上前关切地问,“夏漫,怎么样?”

    “要等调查结果。”夏漫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的。

    一整天折腾下来,夏漫已经疲惫不堪。

    “杜琳,你先回去吧,我直接回腾家,不去你那了。”夏漫不想让自己这样的情绪,影响到杜琳,杜琳晚上还要去酒吧上班呢。

    后面剩下那几天的兼职她没有心情去了,出了这事,那家珠宝展商估计也不敢用她。

    杜琳只好说,“也好,不要想太多,总会查出来的。”

    晚上她要去酒吧上班,没有太多时间陪着夏漫,现在有腾家的人跟夏漫在一起,她也就放心多了。

    这个腾家大少,看起来像是个可靠之人。

    杜琳从包包里拿出一部崭新的手机,塞到夏漫手里,“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这是她赶来的时候,在路上一家手机店买的,现在这个社会没手机真不行。

    夏漫握着手机,心里有阵暖流淌过,感动得眼眶泛红。

    交了杜琳这个朋友,是她这辈子最值得的一件事。

    她大学刚毕业那会,为了多挣钱,白天在公司实习,晚上就跑去酒吧做兼职,推销酒水。

    一来二去,就认识了在酒吧做调酒师的杜琳。

    杜琳外表看上去,性感艳丽,但内心是个很热心的人。

    当时她在酒吧向客人推销酒水的时候,常常被些不怀好意的客人骚扰,是杜琳多次出面帮她解了围。

    后来发现两个人挺聊得来,渐渐就成为彼此的好朋友。

    被高利贷追债无处可去的那段时间,只有杜琳敢收留她……

    “杜琳,你不要对我太好,我会哭……”

    “你傻啊,有什么好哭的?别人稍微对你好点,你就掏心掏肺的。以前我妈住院那段时间,是谁替我天天去照顾的?还不是你。”杜琳抱了抱夏漫,安慰她,“先回去,今晚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要想。”

    “嗯……”夏漫点点头。

    站在腾厉身后的蒋昊,不禁多看了杜琳两眼。

    觉得眼前这个拥有一头漂亮波浪卷发的女人,不仅人长得明艳性感,还挺仗义的。

    蒋昊细微的小心思,被腾厉悉数看在眼里。

    腾厉唇畔抿出一丝笑意,走过去,轻轻拍了拍蒋昊的肩,揶揄他,“还看?人都走到门口了。”

    蒋昊赶紧收回视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转身快步去准备车。

    ……

    他们回到腾家时候,贺铭泽还没睡下。

    这几天夏漫不在,贺铭泽发现自己竟有些想她。

    夜色还早,他睡不着,就步去阳台。

    贺铭泽微弯着腰,两条修长的手臂撑在阳台栏杆上,静静地欣赏夜色。

    没过多久,就远远看到,腾厉的座驾竟在他所住的单层别墅门口停下。

    他跟大表哥腾厉之间没什么矛盾,但平时也没什么来往。

    贺铭泽正奇怪着时,就见夏漫从腾厉的车后座下来。

    夏漫怎么提前回来了?还坐腾厉的车?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两个人,怎么凑在一起了?

    贺铭泽很是诧异,慢慢地站直身体。

    夏漫进来时,贺铭泽已从阳台回到了客厅。

    看到贺铭泽在,夏漫低低地说了一声,“我回来了。”

    贺铭泽看到推门进来的夏漫,手里还抱着件男式西装外套。

    一丝深沉浮上贺铭泽的眉宇,露出一抹不悦的情绪来,这件男式西装外套肯定不是他的。

    贺铭泽的注意焦点全在衣服上,一时没发现夏漫低落难过的情绪。

    “这衣服是谁的?”贺铭泽漫不经心地问。

    “你大表哥腾厉的,是他送我回来的。”夏漫如实回答他。

    在下车时,她跟腾厉说好,西装外套洗干净后再还给他。

    “你怎么会有他的衣服?”贺铭泽双眸紧睨着夏漫。

    “他借给我穿的。”夏漫抱着那件西装外套,边说边进了卧室。

    夏漫将那件外套挂在衣架上,然后去拿自己的换洗衣物,闷着头扎进浴室。

    今天在酒店里洗了一次澡,她还是觉得不干净。

    贺铭泽这才发现夏漫的情绪有点不对劲。

    进浴室洗去一天的疲惫后,夏漫出来就去卧室翻药箱,找到一瓶跌打药水。

    她后胸勺疼得厉害,得消肿才行。

第29章:她没把他当作自己人

    擦了药后,夏漫枕着自己的手,平躺在卧室的沙发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贺铭泽微蹙着俊眉,走过来,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幽幽地问。

    “你怎么了?被人打了?”

    “没事。”夏漫闷闷地说。

    刚刚在警局录口供的时候,警察不停地跟她确认每个细节,到最后她都说累了,弄得她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说。

    夏漫越是不想说,贺铭泽就越想搞清楚,“到底怎么了?”

    难道是腾厉对她做了什么?

    贺铭泽心里一紧,刚才他一直想不明白,腾厉无端端的,怎么会把自己的西装外套借给她穿?

    见夏漫不出声,贺铭泽起身,将夏漫从沙发床上拉起来,神情显得比她还要着急。

    “快跟我说!”

    “……”

    对上贺铭泽那双关切又紧张的俊眸,在他的一再追问下,夏漫忍了一天的委屈泪水,终于滑落下来……

    听完后,贺铭泽的俊眉蹙得愈发的紧,觉得自己大意了。

    在去之前,夏漫找他商量,说想出去兼职挣钱。

    做为合约雇佣方的他,是有权可以拒绝她的请求。

    可当夏漫睁着那双清眸,扑闪扑闪地看着他的时候,他就不忍心扫她的兴,就允许她去了。

    早知会发生这样的事,无论如何,他是坚决不同意的。

    “需要我怎么帮你吗?”贺铭泽轻轻地问,想为她做点什么。

    夏漫以为贺铭泽就是安慰性地问一下,现在连报警都还没有结果,他能怎么帮?

    她拭去滑落下来的泪珠,摇摇头,有些木然地说,“等警察调查结果吧。”

    “你是不是觉得我帮不了你?”贺铭泽仿若一眼就看透她内心的想法,“连你都觉得我没用?”

    夏漫没想到他这么敏感,怕他不高兴,赶紧解释说,“当然不是。我只是不想再给你惹麻烦。”

    贺铭泽俊眸一暗。

    看来她还是没把他当作自己人!

    贺铭泽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再说什么,起身出去了。

    夏漫重新躺回沙发床上,没过一会,她好像听到贺铭泽在阳台那里打电话。

    她没刻意去听,翻了个身,想好好睡一觉。

    闭上眼睛好一会,却根本没办法入睡,脑子里想的全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心烦意乱的。

    直到凌晨,夏漫才眯着眼睛盹了一会。

    ……

    翌日清晨。

    夏漫跟贺铭泽刚吃完早餐,就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

    夏漫走过去把门打开。

    在门外面的,竟是程婉跟她的贴身女佣。

    程婉的司机把车就停在门口。

    她这么早来干什么?

    “夏漫姐姐。”程婉喊了她一声,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夏漫的脸。

    夏漫站在门口问,“程小姐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昨天有警察找我妈去做笔录,才知道妈妈打了你一巴掌。我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这么做,但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所以我今天是专程来替妈妈跟你道歉的。”程婉一副诚恳的样子。

    “不用了,又不是你打的我。”程婉越道歉示好,夏漫越觉得怪怪的。

    “夏漫姐姐是不是还在生我妈妈的气?”

    “当然生气。”她又不是气球,打破就没气了。

    夏漫的过于直白,反而让程婉愣了愣。

    程婉一时没想好怎么接下去,半晌才愧疚地说,“夏漫姐姐,对不起……”

    她除了说“对不起”,还能不能说点别的?轻飘飘的一句抱歉就能解决问题吗?

    夏漫没什么心情跟程婉再交谈下去,转身回餐桌收拾餐具去了。

    反正程婉肯定不是为她来的,有贺铭泽应付她就行。

    进去后,夏漫边收拾着餐桌上的碗筷,边对贺铭泽说,“程家大小姐在外面。”

    贺铭泽若有所思地看着夏漫挂在脸上的表情,知道她并不欢迎程婉来。

    被掠在门口外面的程婉,见夏漫竟然敢无视她,她的脸色异常不满地沉了沉,眼底有抹阴暗划过。

    直到贺铭泽轻步走出来,程婉的眼眸才再次明亮起来。

    但贺铭泽站在门口,似乎并没有邀请她进屋的意思。

    “铭泽哥哥,夏漫姐姐是不是生气了?”程婉仰脸望着贺铭泽,楚楚可怜又小心翼翼地问他,“她刚才都不理我。”

    “程太太不应该动手打人的。”贺铭泽俊眉微拢地问程婉,“漫漫到底是哪里得罪了程太太?”

    程婉弱弱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见程婉这副样子,贺铭泽也不忍再问下去,淡淡地说,“你回去吧,不用替你妈来这样委屈自己,你又没做错什么。”

    “铭泽哥哥,可是我……”

    “别说了。”贺铭泽打断程婉,对站在程婉身后的贴身女佣说,“送你们家小姐回去吧。”

    贺铭泽说完,竟然直接就把房门给关上了。

    看着紧闭的门,程婉敛起那副楚楚可怜的表情,脸色顿时变得十分的难看。

    贺铭泽这是在赶她走吗?

    程婉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掌,紧紧地握成了拳状。

    他就这么不想看到她吗?就这么嫌弃她吗?

    就因为她是个残疾吗?他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他不知道她一直在想尽办法,努力地讨好他吗?

    这一切,他统统都感受不到吗?

    站在程婉身后的贴身女佣一声不敢吭,没程婉的命令,她不敢动。

    良久。

    程婉闭了闭眼睛,冷冷地说,“回去。”

    “好。”

    贴身女佣这才转身,招手示意坐在车上的司机下来帮忙。

    他们一起合力,把坐在轮椅上的程婉给抬上车后座,驾车离开。

    程婉看着自己就像个破败的公仔一样,任由他们抬来抬去的,觉得十分的挫败,心中的那股郁愤烦躁都快要让她爆炸了。

    长得漂亮有何用?

    连路都走不了,要这双腿又有何用?

    她这副模样,贺铭泽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程婉突然把手伸向坐在她身旁的贴身女佣,狠狠地掐住贴身女佣的手臂,用力一拧,把内心所有醋意与怒意都发泄在这一拧上。

    “啊!”贴身女佣疼得在车里大叫出声,“大小姐,疼,疼……”

    在程婉眼里,她就是个受气包啊。

    正在开车的司机有点看不下去,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大小姐……”

    程婉这才慢慢冷静下来,悻悻地松开手。

    贴身女佣捂着被程婉拧得淤青的伤口,眼眶红红的,咬紧牙关,不再出声。

第30章: 被伤得体无完肤

    回到程家。

    程婉一回来,程太太赶紧让佣人去把早餐给程婉端过来。

    今早她起来,看到程婉洗漱好后,连早餐都不吃就出门了,怎么叫也叫不住。

    程太太过去把程婉的轮椅推到餐桌边,“婉婉,饿了吧,先来吃点早餐。”

    “不吃,没胃口。”

    “多少吃点嘛。”程太太耐心劝着。

    “我都说了,不吃就不吃。”娇横的程婉不耐烦地吼了一句。

    程太太见状,怕惹她生气,只好说,“好好,那就先不吃了。”

    程婉自己把轮椅推走了。

    程太太只好示意佣人先把早餐端走。

    “婉婉,是不是姓夏的那个女人又欺负你了?”

    “妈,你昨天应该一巴掌打死她的。”程婉冷冷地说。

    她今天本来是想去看看夏漫倒霉的糗样,没想到反而让自己受了一肚子气。

    看到女儿突然变得有些恶毒的眼神,程太太怔了一下,“婉婉……”

    “我要回房间。”程婉朝贴身女佣吼了一句。

    一直站在边上的贴身女佣,赶紧走过去,将程婉推上楼。

    程婉回到自己的卧室后,就把贴身女佣给轰出去,然后砰地一声把房门重重地关上。

    程太太轻叹了一口气。

    夏漫的出现,让程婉的情绪变得是越来越不稳定了。

    前阵子突然传来贺铭泽已结婚的消息时,程婉也是这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几天几夜。

    正从楼上下来的程相东见这情形,皱眉问程太太,“婉婉又怎么了?”

    程太太双手摸了摸头发,恨恨地说,“还不是因为那个贺铭泽!还有他娶的那个女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姓夏的那个女人力气跟牛一样大,昨天动起手来扯得她头皮发麻,今早起来还有点疼。

    程相东无奈地摇了摇头,早餐都不吃,就去了公司。

    ……

    卧室内。

    程婉将轮椅滑到精致的梳妆台前,拿起放在桌面上的相框,双手轻轻抚摸着相片上的人。

    这是贺铭泽的一张单人照片,是她在画展上偷拍下来的。

    去年年初,程太太陪她去看一场高级画展。

    展出的都是名人名画作品,而受邀前来观赏的嘉宾,大多都是些富商名流。

    没邀请函的普通人,则是进不来的。

    与其说是欣赏画展艺术,倒不如说是一场借着画展文雅之名的酒会社交。

    从他们装腔作势的品论来看,其实很多人并不懂画。

    他们来这里,真正目的也并不是欣赏画作,而是借着观赏之名,端着杯红酒,到处相互去跟那些权势名贵打招呼,攀交情。

    程太太则是希望女儿能够在这里多认识一些富家公子哥。

    自从程婉双腿摔断,靠坐轮椅出入后,以前像蜜蜂一样围在程婉身边的纨夸公子哥,个个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在愿意接近程婉的,基本都是那些窥视程家财富的男人。

    看他们那副虚假迎合的嘴脸,让程婉觉得相当反胃,对他们爱理不理。

    然而,全场唯独只有一个人是例外。

    程婉看到一个年轻英俊,身材笔挺的男人,独自伫立在一幅幅名画面前,认真欣赏。

    欣赏画作艺术的同时,他又在细细端详着画作的构图,配色,画法。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跟任何人交谈,也不会刻意阿谀奉承,也不会去讨好那些权贵。

    在他眼里,似乎只有画作。

    男人认真的样子,真的很迷人。

    坐在轮椅上的程婉,忍不住翻出手机,偷偷地把他这副迷人的样子拍了下来。

    许是意识到有人在盯着他看,男人缓缓地回过头来。

    这是一张俊美非凡的脸庞。

    程婉的视线在空中与他对上的刹那,微微怔住。

    他那双黑眸平静若水,给人清清冷冷的感觉,但她却情不自禁地着了迷。

    见程婉双眸一直盯着他,男人微微地皱了皱俊眉,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后,很快挪开视线,转身走开。

    那刻,程婉真恨自己是坐在轮椅上的残疾人。

    她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呢。

    程婉下意识地推着轮椅追过去,但在转角时,他的身影不见了。

    她顿时有些怅然若失。

    正欲走时,她听到站在转角处,背对着她,正在聊天的几个公子哥,好像隐隐约约提到她的名字。

    程婉停下来,侧耳听了一下。

    “你们看到没有,那个程家大小姐,真把自己当公主呢,次次拽得跟个二百五似的。”

    “就是,也不照照镜子,一个残疾,有什么好拽的。”

    “谁让你们自己去碰灰了。”

    “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谁愿意鸟她。”

    “说实话,她脸蛋长得还是不错的,就是可惜腿断了。”

    “跟她躺在一张床上,还不知道她能不能动,我对死鱼可没兴趣呢,哈哈……”

    “想知道她能不能动,你亲身试试不就知道了。”

    “要是人家程大小姐不愿意呢,你们怎么试?”

    “有人愿意跟她就不错了,还挑什么挑。”

    “那倒是。”

    “哈哈……”

    他们暖昧地哄笑起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他们的这一番话,深深地刺痛了程婉的自尊心。

    坐在轮椅上的程婉,双拳握紧,美眸低垂,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来。

    自从她出事后,家里人对她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从不敢伤她半句。

    今天,她却被这帮可恶的男人伤得体无完肤。

    程婉暗暗咬紧牙关。

    她的尊严绝对不能让这些道貌岸然的纨绔子弟,随意取笑贱踏!

    总有一天,她会给这帮蛀虫颜色瞧瞧!

    程婉正要用手背拭去落下来的眼泪时,一张洁白的纸巾无声地伸到她跟前。

    她怔了一下,缓缓抬起迷蒙的泪眼。

    竟是他!

    刚才那个认真欣赏画作的清冷男子。

    “擦擦吧。”他淡淡地说,“为别人的话把自己气哭,不值得。”

    他出现得太过突然,程婉怔在那里,一时忘了去接。

    见她不接,他干脆轻轻地将她手掌打开,将纸巾放在她的手心里,然后转身走了。

    程婉握着纸币,静静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有一股从未有过的温暖,正在她身体里慢慢流淌……

    回去后,她托家人四处打听,才知道他是腾家的养子,名叫贺铭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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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8280/ 第一时间欣赏腾先生下手要赶早最新章节! 作者:南琉莎所写的《腾先生下手要赶早》为转载作品,腾先生下手要赶早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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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先生下手要赶早介绍:
曾说视她为命的丈夫,却把她当成交易的筹码,亲手将她绑住并送入虎口。
被伤得遍体鳞伤的她,死里逃生。
为安身立命,她不得不攀附上地位显赫的腾先生,借他权势虐渣。
甘畅淋漓之后,她与腾先生曾有过一次试探的对话。
“你爱我到什么程度?”
“爱到我愿意当接盘侠,用余生来宠你。”
“愿意为我死么?”
“不能。我是个商人,只看利益与回报。命比利益更珍贵,这种赔本的买卖不能做。”
果然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直至后来,精明又唯利至上的腾先生却舍弃一切,甘愿为她入狱。
他给她留下话,“我不能为你死,但愿一生为你活。你是我活在这世上存在的意义,当哪天你不在这个世界了,我愿随你而去。”
原来,最先沦陷的那个人,是他……腾先生下手要赶早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腾先生下手要赶早,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腾先生下手要赶早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