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假条
月初工作原因,得请个两三天的假,诸位还请见谅,贪杯给列位衣食父母道歉
第一百六十四章 仙人持剑起,步步踏神图【今日有更】
顷刻之间,整座清瑶山都在不断摇晃震颤。
碎石簌簌落下,激起的烟幕遮天蔽日。
“蹲下,不要乱动。”
山体墓道之中,陈启林脸色略显冷峻低喝一声,在一处角落中俯身蹲下,一手扶着墓室墙壁细细感受着整座山体下大幕的变化,一手握住背后的漆黑唐刀,目光不断盯着四面八方情况的变化。
沈然与倾寒二人没有丝毫耽搁,顺势蹲在冷峻男人身后,周身灵力隐而不发。
作为窍穴境大宗师,这几人谁都不惧这些碎石坠落,哪怕整座墓道坍塌,以他们几人的实力也可以轻松的破出一道套路,逃出生天。
可如此以来,与跟吕沉商议的计划南辕北辙,吕沉的布局便会被意外打乱,如此以来可是极为的得不偿失。
“怎么会摇晃的这么剧烈?”
沈然手捻着几张符箓,有些不解的问道,这种震动比起地震还要剧烈几分,但又跟地震时候的摇晃截然不同,根本就不像是交手所带来的波动,所以这才让沈然分外不解。
“地脉。”
掌心扶着墙壁的陈启林冷冷开口,抬头望着那远处墓道的尽头,眼中闪烁着光芒:“整座地脉都被牵动了。”
“地脉?”
沈然有些懵懂的重复了一句,眼神无比错愕。
与陈启林说的一样,以地宫为中心的几条地脉,几乎在同时发生了震颤,形成了一波小规模的地震波,方圆十几公里都有震感。
但好在,这种震颤跟地壳移动产生的地震不同,并没有那么强烈,周围十几公里也多是荒山野岭,没有什么大的损失。
许久,整座山体的震颤逐渐平息,也不再有碎石和尘嚣落下,俯身蹲下的三人这才缓缓起身,有护体罡劲的保护,尘嚣和碎石几乎到几人周围便被弹开了。
红衣女子倾寒怀中抱着蓝猫穷奇,宛若寒星般的眸子不断闪烁,沉声道:“吕道长已经开始了。”
“嗯。”
陈启林浅浅的点了点头,背后漆黑唐刀铿锵出鞘,漆黑眸子中闪过一抹决然:“来不及了,不能再耽搁了。”
说罢,陈启林根本不等身后两人的反应,眼中冷光一闪,踏着脚下的碎石,身形宛若利剑激射而出,在满目狼藉和碎石的墓道中一跃出十数米,隐约可见陈启林脖颈处的血管微微闪烁麒麟赤芒,麒麟血气顺着陈启林双掌贯穿整把唐刀。
“嗤——!”
一声闷响,眼中隐约有赤芒闪烁的黑衣男人手中唐刀手起刀落。
宛若切豆腐一般,毫无阻隔的切入青石墙壁之中,在原本的墓道之中生生开辟出一条新的通道。
……
地宫之中,剑鸣声逐渐淡去,但整座地宫的墙壁之上都遍布着细密的剑痕。
身后的吕祖法相虽然已经隐去,但吕沉的天师法身仍在,吕沉立在原地宛若泰山天降稳坐天穹一般。
离吕沉近的妖魔已经在无比霸道的剑芒之中被震成碎肉,散落满地。
稍远些的妖魔鬼怪也是遍体鳞伤,满是被剑鸣强行震荡出的可怖伤口,趴在地上哀嚎不止。
连最远处,手持令旗指负责挥鬼卒行伍的相国易秦左侧面颊上被划出了一道清晰的血痕,漆黑空洞的双眼中满是不敢相信的神色。
四千名妖魔鬼怪同时出击,竟然被吕沉一记弹指破去?!!
这是何等伟力?!
易秦心中山呼海啸,连举旗的手都不由得送了几分。
反观吕沉,立在所有波涛汹涌的中心,依旧是那副淡然从容深邃如渊的神情,依旧单手举剑另一手做叩剑装,连气息都没有丝毫的紊乱,似乎做出这一切对于他来说,宛若是吃饭喝水一般的小事,根本不值一提。
而此刻,年轻道士眼中依旧是那种毫无情感波动的淡漠,无视了周围飞溅的血腥之气,只是笑意吟吟的望着龙椅前的三人。
笑容和煦,如沐春风。
但就是这和煦笑容,让所有人魂破胆丧。
地宫之中的所有妖魔邪祟,看见那双丹凤眸子时,一身血都已经凉到不能再凉了,深不见底的恐惧已经彻底笼罩住他们了。
一记叩指弹剑,破四千甲,灭百余、伤千众!
四千妖物舞,叩指定乾坤!
这等惊天伟力,让这些妖魔鬼怪心中翻江倒海,不要说反抗的心思,此刻在直视那年轻道士一眼,都已经是奢望!
连龙椅之前的三人眼神都在不断变化。
李齐之前的狂妄畅意淡然无存,若不是他刚才悄然以一手扶着龙椅,才没有在滔天的剑鸣声中显得那般狼狈。
刚才剑鸣毫无差别的席卷向四面八方,龙椅处自然也包括在内,虽然说没有吕沉周身那般强盛,但也让他嗅到一丝危险。
鬼皇帝一双眼眸无比冰寒,死死锁住地宫中心的吕沉,眼神无比寒凉,杀意宛若实质。
凭渊眉头扭在一起,挥手散去了抵挡在身前的灵力,望着年轻道士,眼中闪烁着思衬的光芒。
吕沉的改变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和能接受范围。
若是当时吕沉以如此实力抵达炽阳山,自己当时根本无力反抗。
‘不行,此子必须要除!’
目光沉重的凭渊心中暗暗打下主意。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刚刚恢复到了神关境,原本他随手就能碾死的吕沉就已经有了和他平起平坐的资格,甚至还有隐隐压过他的势头。
按照这种成长速度,若是再给吕沉时间成长,就算他凭渊能够顺利的恢复巅峰,到了那时也不一定是吕沉的对手。
凭渊想到此处,暗暗攥紧拳头,他已经不敢再往下去想。
他如今逃脱升天,眼看就可以称霸一方,万万不能给自己留下如此大的隐患。
‘所以今日,吕沉必须要死!’
万年妖王眼中闪过一抹冷厉的杀意,极其凛冽。
妖僧白羽长出一口气,双手合十拢在胸前,暗暗颂念了一声佛号。
望着那宛若天人的年轻道士,枯槁老僧眼神有些复杂。
……
地宫中心,吕沉随手挽了一道剑花,将不断靠近的血腥气尽数震碎。
想当初吕沉在江畔以震剑式震杀方家父子宗师时,吕沉修为不过尔尔,神力尚且虚浮与灵力掺杂。
而现在,吕沉凝聚天师法身,体内已经再无灵力全部都是神力,又恢复了前生记忆。
如今的吕沉,便是千百年的去吕祖。
这震剑式,当时吕沉用是一种境界。
而吕祖用,又是一种境界。
如今吕祖亲自弹剑,这等威力又岂是之前江畔夜能比拟呢?
吕沉周身身体沸腾,血腥气与阴煞气近不了吕沉周身三丈。
地宫中心,年轻道士横臂且横剑,纯阳剑锋闪烁着凌冽光芒,抬头望着龙椅之前的三人,眼神中是毫无情感波动的淡漠,缓缓道:“现在你可知道我有何底气了?”
吕沉声音落下,地宫之内死寂一片,落针可闻。
已经打定了注意的凭渊面色冷峻,率先踏出一步,体内妖力陡然沸腾,高声道:“两位,事已至此就休要在犹豫藏私了,此子今日断不可留!”
鬼皇帝李齐一身龙袍无风自动,滔滔鬼力宛若潮汐一般,流淌向四面八方,漆黑的鬼眼之中闪烁过凶光,狞声道:“今日我三位神关强者齐聚,我就不信这臭道士真能掀开天穹!”
“白羽,事到如今,你还不想出手吗?!”
李齐周身汹汹鬼气已经将身后龙椅彻底掩盖住,嘶声喝道。
“阿弥陀佛。”
白羽悠扬的颂了一声佛号,双手合十拢在胸前,望着横臂举剑的年轻道士淡淡一笑:“老僧今日前来便是为了讨回我那徒儿尸身,如今吕道长可愿让我徒儿落叶归根?”
“白羽!!!”
性格本就急躁的李齐听着白羽的话脸色瞬息万变,暴怒喝道。
可老僧对于那鬼皇帝的嘶吼置之不理,眼神仍然凝望着吕沉,眼神柔和。
“褚森临死前曾与贫僧有一诺。”
吕沉缓缓抬头,目光与枯槁老僧相融,淡淡道:“贫道将其葬于清瑶山,白羽禅师若今日能离开,将他尸身带走便是了。”
吕沉话语之中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这年轻道士丝毫没有放白羽离开,为自己减轻压力的意思。
龙已致歉,被世人称为妖僧的白羽先是一怔,继而有些惊喜的朗声大笑,枯槁如树皮的皮肤堆垒在一起。
“好好好,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连道三声好后,老僧白羽脸色神情无比洒脱畅快,慰声笑道:“既然事已至此,那老僧也只得尽力而为了。”
吕沉淡淡一笑,眼神毫无波动:“老禅师放手厮杀便是。”
年轻道士声音落下,龙椅前再度熊熊升起一道极其厚重的灵力波动,比起凭渊身上散发的妖力丝毫不差。
一之时间,地宫之中。
三位神关境强者周身灵力宛若三头猛虎,一身灵力气势已然攀升至巅峰,居高临下对峙着地宫中心的年轻道士。
吕沉目光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三人头顶处的方向,大致估算了一下时间,年轻道士淡淡一笑,手中纯阳剑一凛,一道宛若龙吟般的剑鸣跌宕而出。
“锵——!”
天师法身凝若实质,丹凤眸子中神光闪烁,一股只属于神祇的威席卷而出,将周身的阴鬼煞气完全碾碎。
吕沉脚尖点地身形缓缓飘起,年轻道士在空中踏空而行,每一步落下,空中便会悬空出现一尊阴阳图。
天人持剑起,步步踏阴阳!
宛若天人的吕沉速度看似缓慢但速度极快,只是眨眼之间的工夫,便手持纯阳剑,迈过酒宴直至正殿之上。
“三位,且接我这一剑。”
半空中,周身神光如金阳的吕沉目光扫过脚下三头猛虎,郎笑一声。
吕沉手中纯阳剑微微斜举,继而宛若手腕行云流水一般,在空中画出一个鲜明弧度,一剑斩出!
一道泛着神威的剑芒呼啸而去,场下三人脸色瞬间严肃,周身气势鼓荡至顶点。
鬼皇帝李齐脸上瞬间爬满,青紫色的血管青筋,无比狰狞恐怖,四肢平举大口微张,头顶帝王冕旒瞬间四碎,齐腰的长发在身后劲风狂舞。
一团团青紫鬼气从鬼皇帝口中不断吐出,拼凑成一只只狰狞厉鬼,蝙蝠蛇蟒,在空中挥动翅膀羽翼,夹带着让人色变的煞气,扑向那道汹涌而来的剑芒。
凭渊往前踏出一步,汉白玉石板在在妖王脚下瞬间粉碎,莹白色的妖气在中年儒士手中拼凑成一个圆球模样。
凭渊双掌前推,那宛若莹白色珠子的圆球脱手而出,在空中见风就长,不断向前翻滚,越滚越大,声势也越来越骇人,到最后整座地宫内的空间有隐约有塌陷回缩的迹象,哪怕是钢铁被这莹白光球稍稍碾压也要瞬间被土崩瓦解。
“阿弥陀佛!”
老僧白羽口念佛号,声音无比悠扬,老僧昏黄眼眸中光芒凸现,一团佛光在白羽脑海突然出现,但与少室山冠一所散发的佛光不懂,冠一身上的佛光通透干净,老僧白羽身上的则带着淡淡红色。
老僧枯槁如树皮的手掌微微变换,一掌拍出,一道宛若山岳一般的掌痕赫然出现,撕破长空重重拍向那道剑芒。
顿时,整座地宫之内,妖气、鬼气、佛光同时乍现。
蝙蝠、光球、掌痕,从三个方向几乎是同一时间撞向那声势骇人的剑芒。
宛若核弹爆炸一般,亮光无比刺目,遮天蔽日,整座地宫内的灵力和妖力瞬间沸腾如油,地宫再度颤动。
不仅是地宫之内,威压铺天盖地。
方圆十几里内的天地灵力都在摇晃,天昏地暗,连大地都在不断颤抖。
这种威压压的人呼吸都难以顺畅。
地宫之内,原本被吕沉以震剑式重创的妖魔鬼怪此刻状态更差,跪倒在地脸色无比难看,连动都无法动弹。
三名神关境同时出手,这是自打灵力复苏以来,羽水市从未出现过的场景。
半空中,看着三人毫无保留的攻势,吕沉丹凤眸子微微低垂,虽说如今吕沉今非昔比,但面对三名神关境强者的通力一击,还是有些吃力。
吕沉扫了一眼约定好的方位,依旧没有动向。
年轻道士目光陡然森寒,手中纯阳剑再动,轻声吐出一个字:“破!”
吕沉声音刚落,那道声势无匹的剑芒陡然炸裂,宛若天女散花一般,席卷向四面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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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何不放手博?【二合一】
随着吕沉声音落下,那道声势睥睨的剑芒突然炸裂,列成一道又一道细小的剑痕。
铺天又盖地。
将那漫天蝙蝠、光球、掌痕瞬间笼罩。
霎时间,整座地宫之内瞬间被呼啸的劲风笼罩,有剑痕流落到主殿之外,所到之处皆是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不少离近的妖魔鬼怪在凌厉剑痕之下,化作一堆堆碎肉。
几乎呼吸的工夫,那漫天的蝙蝠,光球与掌痕尽数被纵横的剑痕斩碎,消弭于无形。
危机以除,但汹涌的剑痕仍然汹涌无匹,毫无差别的席卷向龙椅前的三人。
李齐脸色一变,抽身后撤,三人之中李齐修为最低,尤其还是鬼物,对于吕沉这种夹带着浓重神威的攻势本来就极为惧怕,如今见剑芒袭来,李齐再也顾不得鬼皇帝的威严,一边喷出大口鬼气,一边向后倒退。
吕沉这一剑若是不变招炸碎,光凭之前那道剑芒就可以破去李齐攻势,将这鬼皇帝重创。
可吕沉并没有下手去赌,在场几人都是成名已久的神关境强者,特别是凭渊,这尊活了万年的妖王,万年前可以与大乾人皇分庭抗礼,不知道手中还攥了多少底牌,所以吕沉丝毫不敢大意,这才分合为散,一击破去三人攻势,哪怕效果不佳,但也不铤而走险。
凭渊与白羽稍好一些,二人虽然步入邪道但好歹是活人,对于这些浩荡神威没有天然的抵触,所以抵抗起来还算轻松,只需要抽身远离便可逃出那漫天剑痕的攻势。
漫天剑痕在地宫之中足足肆虐了一分钟,才有消散停止的势头。
剑痕散去,原本金碧辉煌庄严肃穆的龙椅金殿已经满目疮痍,地宫之内哪些由汉白玉雕琢盘绕金龙的宫柱之上满是狰狞的剑痕,辉煌不复。
那尊由黄金打造成的龙椅在漫天剑痕的攻势下已然七零八落,摇摇欲坠,漫天都是飞散的金屑。
而鬼皇帝李齐已经被逼出十余丈的距离,单膝跪倒在地,狂舞的头发被剑芒斩得有些狼狈,原本庄严肃重的龙袍之上被刮出了不少裂痕,丝毫不复时才的王者威严。
此刻李齐俯身在地,望着那半悬空上宛若天人的年轻道士,眼神中怒火无比汹涌,恨意连绵。
鬼皇帝身侧不远处,两声轻响。
凭渊与白羽缓缓落地,比起鬼皇帝的境遇,两人的状态要好上不少,但眼中都有些凝重。
特别是凭渊,眼神有些冷峻,无论是吕沉斩出的这一剑还是后续的变招,都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可越是如此,凭渊越坚定了今日必定要斩杀吕沉的心思。
哪怕要动用哪些他万年都不曾动用过的底牌,他也要彻彻底底根除吕沉这个后患。
老僧白羽虽然不像二人那般决绝,但此刻心中也明白,面对吕沉,只有竭尽全力一途,否则这事态的走向仍然是无法控制的。
吕沉仍然悬在空中,脚下那尊阴阳图不断流转,周身神威赫赫,目光扫过三人时,眼中仍是那种毫无感情色彩的淡漠。
俯瞰众生之仙!
……
“易秦!!!”
心中愤怒无法言喻的李齐嘶吼一声,鬼脸之上青筋暴露,整座地宫都在不断摇晃。
“臣在!”
地宫外围,负责统领全局的鬼相国霍然起身,眼中闪过一抹坚决。
李齐脸色无比凶狠,声音无比尖锐:“整理兵马,随朕剿贼!”
鬼皇帝话音刚落,地宫外围五名厉鬼迈出重围,五鬼身上的气势陡然剧增。
鬼皇帝手下七位天元境厉鬼,除去被吕沉斩杀的左轲戚与化金林余下皆以到场,如今鬼皇帝下令,五鬼没有丝毫犹疑。
虽然说到了吕沉这个级别的交手,神关境以下的作用已经不大,但围攻终究要胜过单打独斗,有他、凭渊与白羽三人神关境主攻,再有这些天元境掠阵,足可将吕沉生生耗死!
吕沉看着这一幕,淡淡一笑,丹凤眸子中毫无变化。
他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彻底剿灭这羽水市周遭所有的鬼物,否则他早已走出应对手段减轻压力对三人逐一击破了。
……
李齐与凭渊三人互视一眼,几乎是同时,三人突然拔地而起,从三个方向攻杀向吕沉,看样子丝毫不想再给吕沉率先出手的机会。
而远处,易秦等五名天元境鬼物也同时动身,虽然说速度上比不上李齐等神关,但五名天元同时掠动身形的压迫感也是极足的。
神关境三人在空中交叉反复,让人眼花缭乱,眨眼之间已经奔袭至吕沉身前。
李齐与白羽身形虚晃,原本蓄势待发的攻势突然后撤,凭渊眼中绽放着寒光从夹缝中突然冲出,五指成爪以一个刁钻角度抓向吕沉胸口。
空间在都在凭渊这一抓下隐约有撕裂的迹象。
哪怕吕沉的天师法身可硬抗左轲戚的刀刃,但若是挨上凭渊这一记爪击,也要受伤!
若是说之前的攻势是三人合力,那如今,便是三人真真正正的联手。
这种联手宛若合三为一,三人的攻势宛若山川大海,连绵不断,让人无法躲避,根本不留喘息的时机,危机要远远超脱之前的攻势。
半空中的吕沉望着那离身极尽的利爪脸色丝毫没有变化,脑海中吕祖剑经第二枚剑痕微微闪烁,吕沉天师法身在空中划出一个诡异的弧度,不退反进身形躲过欺身的利爪,手中纯阳剑轻摆,剑锋直直折向凭渊的脖颈。
看着那直奔要害的纯阳剑,凭渊眼神一惊,匆忙之中祭出一道妖力,堪堪撞开了无比凌厉的纯阳剑锋。
还不等吕沉变招,左右两侧的白羽与李齐突然发难,突然暴起攻势,朝着吕沉周身的要害同时出手。
三人围攻之势,初见成效。
吕沉眉锋微敛,撤去追逐凭渊的索命剑势,改折为荡,以荡剑势一剑将三人荡开,化解了那连绵不断的攻势。
身前三人被荡开,可身后五名追袭过来的天元境恶鬼已经抵达,一身儒衫的易秦冲在最前,周身攻势蓄势待发。
作为儒士,易秦最为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
若是庆帝身死,他们这些人肯定逃脱不了吕沉的攻势,时至此时只有死战。
面对身后呼啸的五鬼,吕沉头也不回,单手捻了印决。
身后,原本急速奔袭的易秦脸色突然剧变,强行止住了前冲的势头,可身后的鬼物可就没有这般幸运了。
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一道一丈见方的神符突然出现,一名天元境鬼将军躲避不及,重重撞击在神符之上,那原本坚硬宛若钢铁一般的鬼躯竟然在那神符之下瞬间土崩瓦解。
余下四鬼站在原地,眼神无比低沉。
不仅是他们,台下看见了这一幕的妖魔鬼怪们都不由得一阵的惊心动魄。
抬手之间就灭杀了一名天元境?!
这让他们低阶妖魔邪祟如何能不害怕?!
原本还有心思要参与战端,对吕沉发起围攻的妖魔鬼怪心逐渐凉了下来,那种蠢蠢欲动逐渐消散。
他们修为最高不过天元境,那鬼皇帝手下的天元境鬼将军都被吕沉弹指瞬杀,他们又有什么资格跟吕沉正面交锋?
事已至此,一些心思活泛的妖魔鬼怪心中已经升起了逃离的意思。
此地不宜久留,他们心中无比清楚,他们对于自己到底几斤几两心中还是有数的。
不要说吕沉对他们下手,哪怕是这些神关境强者交手时候流露出来的威压,就足以将他们彻底碾杀的了。
所以,一群彻底乱了阵脚的妖魔邪祟已经开始趁着无人注意向周围摸索,想要趁机逃离。
可眼看着出口就在眼前,
那龙椅之前,一片狼藉之中,那本记录着宾客名单和礼品清单的书册突然闪亮破土而出。
众目睽睽之下,书册自动翻开,一张闪烁着金光的符箓悬空而立。
正是吕沉进入地宫之时所留下的神符!
以神符为中心,一阵无比浓郁的神光向四面八方迅速扩散,转瞬之间便将整座地宫乃至整座山峦全部封锁。
地脉、灵力、空间……
凡是地宫周边任何能逃离的位置全部锁住。
一众妖魔鬼怪看着这被突然封锁的地宫眼中更加慌乱,有些妖鬼试着攻击封锁,可拼尽全力都是泥牛入海根本没有反应。
也有人想要用出保命手段,可别说神魂了,连灵力都逃不出一丝。
整座地宫已经彻底被隔绝了!
这是比吕沉画地为牢更加高明的封锁阵符,也不如像画地为牢一样,需要吕沉长时间注入灵力进行掌控,但缺点是,这专门用来封锁镇压的符箓,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去融合汇聚,才能彻底发挥效用。
所以吕沉之前几次不好施展,而如今天师法身已成,体内一百零八处窍穴神力也成了,吕沉才能彻底将这阵符掌控。
故意留在一个可能出现在关键位置的地方,礼宾名册!
为的就是要将这些妖魔鬼怪,真真正正的一网打尽!
看着阵符腾起,半空中的吕沉淡淡一笑,眼中丹凤眸子除魔斩妖的森冷之色更加浓重。
因为自打吕沉决定出手的那一刻起,就没想过再给他们留下任何一丝一毫的机会,吕沉要借着这次机会,彻底肃清整座羽水市,彻底将这些邪魔外道碾杀进土里。
“炽阳山巅时,你明知不敌也要孤军深入,引动天劫强行诛杀本尊,而今日你又要孤军深入,甚至连一个人都不想放走。”
凭渊轻抖衣袍,将身上的尘嚣尽数震散,望着半空中的年轻道士,声音有些清冷:“次次犯险、次次豪赌,吕沉啊吕沉,你就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些太过激进了么?”
吕沉不可否置的笑了笑,并没有开口回答。
“炽阳山时,你有天时地利人和。”
凭渊抬步缓行,脸上蒙上一丝笑意:“可如今,你是如何认为能从这里离开的?”
凭渊可以清晰感觉出来,吕沉如今强是固然强,但面对他们三人的联手围攻之时已经不像是之前那般霸道强势了,这种变化诠释着一个结果,吕沉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
而他们三人,在神关能站稳脚步各自手中都掐着一份不薄的底牌。
僵持下去,他不信吕沉还有什么手段能强行镇压这满堂高手!
“列位!”
凭渊高喝一声,目光扫过场下的所有妖魔邪祟,朗声道:“吕道长可没有放你们离去的意思,难不成你等就要如此束手就擒了么?!”
这话出口,让所有心神动荡的妖魔邪祟心中不由得一颤,原本慌张的阵脚也逐渐稳定。
在场的众人都是一方的头领大王,眼力不弱。
都能看出来吕沉面对三人围攻之时的变化。
最重要的一点是,眼看自己逃不出去,无论动手不动手等待他们的都是死!
万一吕沉真的挫败了三名神关,也不会放过自己。
反正都是死,若真是如此,还不如放手一搏!
才是真真正正的为自己拼出一条活路!
一众想要逃离的妖魔邪祟眼神逐渐坚定。
凭渊看着一众妖魔邪祟的神情变化,心中暗暗冷笑,朗声道:“如此以来,列位为何不放手一搏?!”
可根本无人注意到的是,凭渊说话的时候,一道细密的淡白色光芒顺着男人双足悄无声息的渗入地面,在地底之下分散成数千条游蛇,奔向场中那四千余名妖魔鬼怪。
宛若丝线一般的游蛇将那些惨死的妖魔魂魄逐一串起,汇集在地面一点,隐藏不发。
感受着地下的动作,凭渊嘴角挽起一丝让人回味的深邃笑意。
既然是打定心思要诛杀吕沉,那就要做的滴水不漏。
……
几句话的时间,原本溃不成军妖魔邪祟被凭渊再度调动出了汹涌战意。
并没有理会哪些妖魔邪祟再度腾起的战意,吕沉只是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约定好的位置,可那位置依旧毫无动静,年轻道士轻轻凛了凛手中的纯阳剑。
现在吕沉也可以放出三百天兵稳住阵势,可那样一来自己的计划将会彻底乱掉……
……
感受着地下被搜捕到的魂魄和煞气越来越多,凭渊脸上的笑容越发深邃。
“列位,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凭渊神情一寒,高喝一声,率先出手。
李齐、白羽紧随其后,在远处数千名妖魔邪祟汹涌动身。
……
第一百六十六章 是时候了【二合一】
“砰!”
一阵刺耳的音爆声之后,半空中,妖王凭渊、鬼皇帝李齐、老僧白羽再度形成合围之势,将那手持纯阳剑的年轻道士围在当中,在远处,是上百名已经开始动身的妖魔鬼怪,境界最低者也要步入窍穴境。
易秦这天元鬼物意图近身搏杀,洞府大宗师境界的妖魔鬼怪在远些,准备远程掠阵。
余下的窍穴境妖魔邪祟合力指挥着其他妖鬼,准备进行合力之击。
一时之间,对于吕沉的合围之势已然形成规模,一众妖魔鬼怪面对吕沉这个强敌,在匆忙之间聚集起来的战阵显然已有一战之力。
吕沉并未在意身后的动向,目光扫过面前三人,眼神毫无波动,手中纯阳剑嗡嗡作响颤声如龙吟。
特别是目光扫过凭渊之时,危机当头的吕沉眼中竟然还闪过丝丝笑意,淡声问道:“三言两语便能鼓舞士气,凭山主不愧称为一代妖王。”
“若是别人也就算了,你堂堂吕天师自然当得起本尊如此对待。”
凭渊仰头郎笑,目光中寒气逼人。
“是么?”
吕沉笑着浅吟,丹凤眸子低垂几分,眼中淡漠愈加浓重,洒然道:“炽阳山时凭山主尚且留不住贫道,难道今日就可以了么?”
凭渊眉锋微微拧起,看着年轻道士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犹疑。
无论震惊,光是吕沉站在这,就足够让他凭渊琢磨得了。
“多说无益!!”
二人交谈的光景,已然是气急败坏的鬼皇帝李齐早就压不住胸中怒火了,被吕沉逼到了如此狼狈的地步,这让原本习惯了高高在上的鬼皇帝如何能够忍受得住?!
龙袍有些狼狈的鬼皇帝极其愤怒的嘶吼一声,化作一道流光率先奔袭向吕沉胸膛。
“阿弥陀佛。”
白羽手中红木佛珠硕硕放光,随着老僧身形腾起,佛珠手串宛若奔袭的流星,直直砸向吕沉。
凭渊看着与吕沉缠斗的二人,心思还放在远方那数千名厉鬼组成的方阵之中。
如何借力打力避免过度消耗自己,彻底斩杀吕沉才是正中之正。
半空中,吕沉对于宛若大浪拍礁一般攻杀而来的两道攻势视若无睹,目光仍然锁在凭渊身上,三人之中若说底牌最厚的人,非凭渊莫属。
万年前能让大乾人皇头疼的人物,怎么会是庸庸碌碌之辈,对于这点吕沉心中清楚无比。
心里盘算着时间,吕沉眼中神光一闪而过。
天师法身不退反进,手中纯阳剑轻轻摆动,两声脆响伴随火星闪烁,三尺纯阳剑锋宛若见缝插针一般,将飞奔而来的鬼爪与佛珠尽数磕开,剑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点向不远处的妖王凭渊,朗声笑道:
“凭山主,贫道这一剑又如何?”
吕沉这一剑折出看似轻描淡写,但只有与纯阳剑参见而过的白羽二人才知道那三尺剑锋之下藏着的浩荡神威。
感觉着剧烈的神威波动,凭渊脸色变了又变,自信如他都不得不暂时回避,身形回掠堪堪躲避那突然暴起的取巧剑锋,根本不敢硬抗。
“不管不顾他们二人只想斩杀本尊,吕沉,你真的如此自信?!”
不断抽身后退的凭渊脸色不善,声音有些沙哑,很显然并没有想到吕沉会如此一意孤行的追杀自己,丝毫不管身后白羽二人和那数千名的妖魔鬼怪。
持剑追逐的吕沉笑声宛若天雷降临,高声道:“凭渊啊凭渊,在炽阳山时,贫道斩你尚需借助天威,可如今,贫道孤身一剑便足矣!”
说罢,吕沉速度再度暴涨,纯阳剑锋宛若跗骨之蛆一般,不断逼近凭渊要害。
远处,易秦几名叫得上名号的天元境厉鬼已经抵达,纷纷祭起攻势要加入战局,转瞬间,几道攻势与白羽二人的攻击汇合在一起,直奔吕沉后心。
“聒噪!”
持剑前行的吕沉眼中冷光闪烁,衣袖轻摆左手掌心出雷光闪烁,天师法身眉心出离火光芒浮现,酝酿了瞬息,一道雷芒与火舌喷射而出,在空中旋转成长龙。
霎时之间,整座地宫之内都在弥漫着雷火光芒,半空中氤氲的鬼气瞬间土崩瓦解。
雷火长龙在空中微微一滞,继而一阵摇曳摆尾,将那些奔袭来的攻势强势抹平,无比霸道。
一声龙吟声响彻地宫,荡平攻势的雷火长龙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碾压向易秦等妖鬼身上。
易秦等人脸色瞬间剧变,几乎都是下意识抽身躲避,才堪堪躲开那雷火长龙的撞击,侥幸没有被强势的神威碾碎。
远处,上千名鬼卒在各自统领的指挥下,将自身鬼力融为一处,合力的攻击已经准备就绪,目标不消多说,肯定是在空中不断逼杀凭渊的吕沉。
这些鬼卒虽然说实力低微,但数千人聚集在一起所产生的鬼气也已经积攒到了令人侧目的程度,这便是大军气势的恐怖之处。
大军围杀强者靠的可不光是悍不畏死的牺牲将其生生耗死,当然也依赖这种齐力聚集起来的悍猛攻势,若非如此,他李齐如何能在白羽与凭渊身边占据上位?
比起寻常活人的军队,鬼卒中若是能聚集起战势,那威力起码要翻上数番。
但这种攻势的消耗也是极大的,场中四千名鬼卒全部鬼气夹杂在一起,合击也不超过三次,其中的消耗和威力自然不同凡响。
半空中不断追逐凭渊的吕沉身形稍稍缓了几分,此等攻势硬抗肯定不妥,虽然天师法身强大无匹,但时机还不成熟,万万不可太过大意。
吕沉手掐印决,脑海中盘踞着黑虎的天师法印陡然沸腾。
年轻道士眼中神光大方,嘴唇轻启吐出一个字:“落!”
随着话音落下,上千名鬼卒方阵的正上方,空气突然泛起一阵涟漪。
一尊数十米的古朴大印凭空出现,印文镌刻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代天巡查’,印纽之上黑虎嘶吼一声,天师法印夹带着无比雄厚的神威轰然落下。
“轰——!”
天师法印落下带出的巨响让整座地宫都在不断摇晃,这一砸起码有数百名鬼物话咋成齑粉,那聚集好的合力攻势也在这一击印落之下荡然无存。
地下,那宛若光线游蛇一般的莹白灵力将哪些丧命的鬼物魂魄一一收集,地底之下氤氲的莹白光点越发巨大。
……
可就是这一个恍惚的事件,一直在躲避纯阳剑锋的凭渊找到了喘息的机会,一个抽身彻底远离了那宛若跗骨之蛆一般的吕沉,松了口气。
而吕沉想要在追赶已经来不及了,李齐和白羽已经跟了上来,一时之间再度陷入僵持不下的围攻局面。
……
地宫墓道。
“嗤!”
一截唐刀刀锋突然刺破墙壁,随着一声闷响,墙壁陡然被破开一个一人宽的窟窿。
烟尘散去,一名身着黑衣手持唐刀,眼中隐约可见赤芒的冷峻男人从破洞中钻出,继续打量着眼前的通道。
随在男人身后的是一名身着黑衣的年轻道士与一名身着红衣怀中抱着英短蓝猫的绝美女子。
“轰——!”
细微的震颤声从远处传来,陈启林目光扫过声音传来的方向,漆黑眸子稍稍有些严肃。
“乱起来了。”
沈然一撩道袍,声音低沉。
陈启林点了点头,轻轻俯下身,掌心贴着地面,脖颈处的赤芒闪烁,在分辨着距离最近的路。
倾寒屏住呼吸,生怕打扰黑衣男人的思绪。
她与沈然虽然修为都不低,但对于这种探墓点穴的功夫,几个他们绑在一起也不如一个陈启林。
陈家麒麟子绝非浪得虚名。
极快,陈启林霍然唐起头,眼中光芒暗暗闪烁,低喝道:“躲开!”
身后二人听完根本没有任何犹疑下意识抽身,只见黑衣男人脖颈处青筋暴起,赤芒顺着双手传遍,刹那间一股热浪向四面八方疯狂喷涌。
陈启林眼中闪过冷厉光芒,向前猛地跨出一步,双手握紧手中唐刀悍然斩出。
一道极其汹涌的赤芒去若奔雷,一个照面便将面前的墓道墙壁彻底融化。
可赤芒依旧没有停下的势头,仍然急速前掠,所到之处所有墙壁统统破碎。
两道、三道、四道……
足足摧毁了五道墓道墙壁,那赤芒才彻底失去威势,消弭不见。
而五道墙壁破碎,地宫之中震耳欲聋的攻杀声已经距离几人近在咫尺,只剩下一墙之隔。
“走!”
陈启林低呼一声,身上与刀锋的赤芒逐渐消散,肃杀男人眼中闪过一丝疲惫之色。
很显然,这种动用麒麟真力的消耗对于陈启林来说是个不小的负担。
怀抱蓝猫穷奇的倾寒快步跟上,自打进入地宫迷倒以来一直懒懒散散的穷奇脸上也破天荒出现了郑重的神色。
“呼……”
沈然不由得长长吐出一口气,逐渐稳定住本砰砰乱跳的心情。
接下来,他要面对的是数千名鬼卒还有好几位神关境强者,哪怕是沈然出自武当,自幼心性超凡脱俗也难免有些紧张。
抬手看了看吕沉留下的金色字体,这位武当小师叔眼神逐渐坚定,悄然跟上二人步伐,将吕沉留下的金字护在掌心之中。
倾寒听着最后一道墙壁后的喊杀声和灵力波动,低声开口道:“看来,就是这了。”
说着,红衣女子俯身将手中的穷奇放下,抬手解下了穷奇脖颈处的锁链,他们几人前来,都是吕沉事先布局好的,几人之后的动作和行为吕沉也做出了精细的准备,几人必定是要各司其职了。
陈启林点了点头,中年寒冰不化的面容上有了丝丝变化,紧了紧手中的唐刀微微颔首。
“这种感觉,嘶——!”
脱离了封印的穷奇沉吟一声,体内属于上古巨凶的妖力逐渐沸腾,那种无比充沛的力量再度贯穿蓝猫的四肢百骸。
化身为英短蓝猫的穷奇展了展有些发胀的筋骨,嘴角挂上一抹邪魅的笑容。
这种感觉离他已经很久了。
自打从地宫中苏醒到现在,穷奇就一直被吕沉封印至今,虽然说可以修炼但连一丝一毫的妖力都动弹不得,如今重新获得了力量,穷奇如何能不兴奋。
可凡事有利便有弊,今日更是如此。
随着穷奇力量复苏,陈启林体内的麒麟真血也随之有了抵触情绪。
这一凶一吉自古以来就是对立面,如今如此靠近肯定会有些各自的躁动。
感受着体内的变化,陈启林眉头微微蹙了一下,扫了一眼身后的穷奇,并没有说话,自顾自的调整体内的波动。
蓝猫穷奇也是瞥了一眼陈启林,没有做出什么反应。
这次布局,吕沉布的极为详细,在场所有人都是重要的一环,缺一不可,一切自然是要以大局为重。
几人均是将各自体内的力量调动了顶点,三人一猫互视一眼,各自点头。
陈启林恢复了往日的雷厉风行,手中唐刀宛若切割豆腐一般,捅破距离核心战场的最后一层墙壁。
“呼——!”
霎时间,一阵无比强烈汹涌的劲风伴随着厮杀声从地宫内传了出来。
透过墙壁上的孔洞隐约可见地宫之中的战端。
被吕沉以天师法印破去的鬼卒合击之术再度恢复规模。
易秦等神关境躲过了雷火长龙,已经可以开始远程掠阵,妖力鬼力不断奔袭着吕沉的后心。
三名神关境依旧在战场最核心,将吕沉团团围住。
在多方的配合之下,吕沉逐渐有式微的态势。
看着孤军奋战的吕沉,陈启林瞳孔几乎是下意识回缩,提着唐刀就要冲入地宫,可刚刚动身便被一只毛茸茸的爪子拉住。
“麒麟小子,不急于这一时。”
拉住陈启林衣角的穷奇淡淡开口,声音里透露着无比镇定和冷静:“你现在下去,根本就于事无补。”
蓝猫穷奇伏在洞口,大致扫了一眼地宫之内的场景,低呼了一声走,率先跃出洞口,顺着墙壁朝着正西方向快速奔去,身形极其隐蔽。
此刻地宫之中都已然乱成了一锅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吕沉身上,根本没有人发现这地宫中多了三人一猫。
别人不知道,可吕沉心中有数,借着交手的间隙,目光与英短蓝猫相融,吕沉嘴角挽起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自言自语的低声道:
“是时候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吕祖降世【EDG加油!】
话音落下,吕沉不在保留实力,身形速度陡然暴涨,原本平缓的剑势此刻无比凌厉,纯阳剑剑剑皆指要害,将三人的围攻之势瞬间搅乱。
凭渊听见吕沉口中那句意味深长的话语后,心中一惊,可还不等妖王思虑,便瞥见吕沉已经提速,根本不给凭渊任何思虑的机会。
吕沉一剑刺向凭渊,同时脚尖不偏不倚点在白羽手腕处,二人被突然暴起的凌厉攻势瞬间逼退,正当二人准备抽身避免吕沉跟进的时候,吕沉却做出一个让所有人反应不过来的变化。
天师法身在空中扭转出一个极其意外的弧线,剑锋直直斩向另一侧的李齐。
李齐根本反应不过来吕沉的虚晃一枪,等他察觉过来时剑锋已经悬到了他的头顶。
一瞬间,身着龙袍的鬼皇帝脸色剧变,几乎是用尽身上全部的鬼力竭力闪避,可距离已经太近了,根本无法拉开,鬼皇帝只能竭力的躲开要害。
“嗤!”
一声轻响,纯阳剑的三尺剑锋几乎将龙袍彻底撕开,鬼皇帝的鬼躯上,从右侧脸颊、下颚、到整个胸口,被一道无比狰狞的伤痕贯穿,让人触目惊心。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整座地宫,鬼皇帝急速向后抽身,青紫色的鬼脸不断抽搐,可见疼痛之极。
不断后撤的白羽与凭渊两人看着那无比痛苦的鬼皇帝,眼神有些莫名低沉。
很显然,吕沉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招,在他们的意料之外。
因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整个地宫之内竟然安静了几息,无论是易秦还是那些鬼卒战阵都在刹那之间有些停滞。
地宫之上,奔走在墙壁隐暗角落中的几人不由得屏住呼吸,生怕被脚下的妖魔邪祟意外发现。
探头望下去,只见那位之前还不可一世的鬼皇帝李齐此刻正在单膝跪倒在地,因为剧痛浑身都在不断的颤抖,闷哼声如雷,无比痛苦。
“杀……”
李齐挣扎着站起身,胸膛起伏波动无比剧烈,有些癫狂的嘶吼道:“杀——!”
“给朕杀了他!!!”
鬼皇帝脸色陡然笼罩上浓郁的紫色,原本宛若活人一般的面孔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布满腐烂和蛆虫的狰狞鬼脸。
“杀!!!”
霎时间,地宫内易秦等人几乎是同时开口,高声呼喊。
不仅是他们,连那些鬼卒都同时暴起,聚集合击之技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凭渊和白羽固然强,但对于他们这些鬼卒来说,李齐才是他们真正的领袖,王者。
转瞬之间,地宫内杀声震天!
……
率先出发的穷奇丝毫没有理会脚下的变动,没有任何耽搁率先跃上了正西方位,悄然俯下身,暗暗调动体内的妖力。
三人一猫,各自在地宫四个方位悄然落下身子,注视着脚下地宫内的变化。
看着那些再度凶起的鬼卒压力宛若潮水一般无差别的压向吕沉,陈启林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手中唐刀,一双大手已经攥的发白,可明白自己的重要性,终究还是止住了心里的冲动。
吕沉在私立医院剿灭化金林鬼蜮的那一夜时,化金林临死前曾将地宫内的详细情况放在了那块木牌中告知给了吕沉,所以吕沉对于地宫内的情况较为清楚,所以这设下今日孤身赴宴的计策。
……
自打进入地宫开始,吕沉的神识便覆盖在了地宫的每一个角落,对于陈启林几人的动向也知晓的极为详细,如今知晓几人落位,自然也就放心了。
众多鬼卒的攻势仍然宛若雨点一般,毫无差别的袭来。
“轰——!”
那酝酿许久的鬼卒合击之技也划破虚空,宛若一束炮弹一般,夹带着无法言喻的威势直奔吕沉。
原本已经拉开距离的凭渊与白羽看准时机准备动身一同攻杀吕沉。
可二人刚刚前冲,之间悬在空中的吕沉淡淡一笑,继而一股无法言喻的神威陡然鼓荡,将地宫之内的所有妖魔煞气尽数碾碎。
威势之前超出之前数倍还有余!
现如今的吕沉似乎丝毫不在意消耗,也不再控制自身的神力,而且对于那些马上要靠近的攻击也毫不理会,眼中只是含着淡漠笑意凝视着眼前的凭渊与白羽。
看着吕沉眼中的淡漠笑意,凭渊心中不由自主的紧了几分,还不等凭渊做出抉择,只见那半悬空处宛若神仙临世的年轻道士即为随意的挥了挥道袍。
下一瞬,三百道宛若金阳一般的耀眼光芒极为突兀的出现在地宫之内,将地宫内的每一个角落照的无比通透,与耀目光芒同时出现的还有三百道浩荡神威。
凭渊、白羽以及重伤的李齐看见那突然出现的异象心中不由得一沉,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的忌惮充斥了三人身体内的每一个角落。
可神威丝毫没有停歇意思,三百道神威仿佛飞散的利剑,将哪些妖魔鬼怪的攻势尽数瓦解。
光芒逐渐淡去,露出三百名金甲天兵。
身负金甲,腰配虎刀!
威风赫赫,神威煌煌!
吕沉立在三百名金甲天兵之上,天师法身上的神威越来越盛。
……
凭渊目光锐利如剑,以凭渊活了万年的眼力自然能看得出这三百名天兵的强大,但这些天兵身上的神威经过刚才的一次绽放之后,早就大不如之前强盛。
当然,他也看出来吕沉如今丝毫不收敛实力已经是全力出手的地步。
吕沉全力出手固然可怕,但谁都不是无穷无尽的永动机,但面对如此场面,就算吕沉拼尽全身灵力,再加上这三百名天兵也不一定能扭转现在的局势。
凭渊最怕吕沉一直隐忍不发,如今吕沉只要敢出手,那他就有信心将这无比耀眼的道家天师生生耗死!
“这便是你的底牌吗?!”
想到此处信心大增,凭渊冷冽一笑,身形不退反进,体内妖力滚滚宛若奔雷,死死锁住半悬空处的吕沉,狞笑道:“但还是有些不够看啊!”
话音落下,这尊万年妖王速度暴增,白羽与受伤的李齐也不敢有丝毫犹豫,从各个方面汹涌无匹的冲向吕沉。
易秦等种种妖物也找准时机,准备跟吕沉拼死一战。
吕沉淡淡一笑,对于那些攻势置之不理,随意的挥了挥手,脚下三百名金甲天兵突然有了动作。
并不想凭渊等妖魔鬼怪所想的一般,拔刀出鞘跟他们拼死一战,那三百名威势赫赫的金甲天兵竟然同时转身,目光无比尊崇的望着着半悬空处的吕沉。
“跪——!!!”
金甲天兵中传出一声铿锵有力的嘶吼声,三百名金甲天兵几乎是同时单膝跪倒在地,对于漫天攻势置若罔闻。
“见兵而动!”
地宫之中,突然响起一声嘶吼。
同时,四道雄厚强大的灵力气势陡然出现,占据了地宫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
正在拼出杀招的凭渊脸色一变,下意识转身只见四方各自矗立着一道人影,正是陈启林等人。
但目光扫过那袭红衣之时,这尊万年妖王的眼神明显晃动了一下。
那身红衣,他太简直太熟悉了。
还不等凭渊捋顺前因后果,一股让他头皮发麻的威势充斥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中。
“麒麟!”
立于南方的陈启林眼神赤芒大盛,脖颈处的血管流淌着宛若岩浆一般的光芒,陈家麒麟子嘶吼一声,手中唐刀划过掌心,一滴绽放着滚滚麒麟威压的朱红鲜血从黑衣男人掌心处飘出。
“嗷吼——!!!”
紧接着,是一声让天地都在摇晃的嘶吼声,在正西方向的蓝猫飞身跃起,在空中摇身一变,英短蓝猫身形臌胀破碎,取而代之的是一只背生双翅的巨兽,宛若巨虎一般,浑身绽放着浓浓的煞气。
正是穷奇真身!
穷奇身现,那滴麒麟真血震颤越来越强烈,两股截然不同的气势在地宫中不断碰撞,几个呼吸的工夫,地宫内的灵力都有了沸腾的迹象!
“唳——!”
还不算完,一声凤鸣突然出现在地宫正北方向。
只见凭渊死死盯着的红衣女子飘身而起,一抹赤色火焰瞬间笼罩住女子全身,倾寒将空气中飘散的离火尽数吸收,一张巨大的焰火图腾悄然浮现。
焰火破碎,一只赤鸟出现在地宫之上。
正是倾寒的本体,凤凰遗属,重明鸟!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地宫内所有妖魔鬼怪神色一怔,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所有妖魔邪祟众目睽睽之时,地宫东方,一名身着黑色道袍的年轻道士踏空而起,他并未向其余三方一样,抬手就能勾动天地异象。
沈然只是缓步走在空中,一手托着一架阴阳短幡,一手将头上的发带随手解下。
那短幡正是吕沉在西郊秘境中收回的阴阳幡。
这位武当小师叔此刻长发狂舞,走在天穹之上格外出尘,眼神无比坚定虔诚。
眼神狂乱的凭渊似乎明白了吕沉的真正意图,调转势头就要朝沈然出手,意图强行止住这场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机,可等凭渊反应过来的时候,显然为时已晚。
“嗷吼——!”
天师法印印纽上的黑虎挣脱了法印的束缚,一击扫尾将凭渊击退,立在正东方向,张口血盆大口仰天长啸!
四只上古神兽,共同镇住四方。
这大阵已然形成!
只见地宫上空,那身着黑衣的沈然伸手撩袍,单膝点地双手托着阴阳幡,眉心处光芒闪烁,声音铿锵有力,无比恭敬虔诚,高喝道:“恭请吕祖降世!”
沈然的这声高喝无比有力,整座地宫都在摇晃震颤。
“扑通!”
一声整齐的闷响,三百金甲天兵同时拱手,齐声高喝:“恭请吕祖降世!”
于此同时,黑虎、重明鸟、穷奇、麒麟真血几乎同时闪烁神光,似乎在同声附和一般。
话音落下,吕沉头上突然乍现一抹七彩光芒,这七彩神光似乎从九天落下,翻滚如雷。
凭渊等人望着地宫之中突然出现的七彩光芒,脸色无比难看,明知道这才是吕沉真正的杀招,但他们到了如此时候肯定不会坐以待毙。
纷纷将体内所有力量尽数调动,以拼尽最后的力量,想要在杀招到来之前截杀吕沉。
跟那些妖魔邪祟的力量比起那道七彩神光,宛若残星和皓月,根本无法抗衡,甚至连靠近都变得极为艰难。
神光乍现,吕沉脑海中多次尝试但一直没有反应的吕祖剑经第七式突然有了反应,第七枚剑痕熠熠生辉,十四个灿金大字突然出现。
吕祖有剑,七曰临!
“笑指不平千万万,骑龙抚剑九重关!”
吕沉手持纯阳剑,朗声大笑,声音震颤天地!
音浪所到之处,所有妖魔邪祟的攻击尽数土崩瓦解。
随着吕沉的吟诗声,天穹上的七彩神光突然汹涌沸腾,翻滚如热油。
震荡心魄的道家神音滚滚而来,一尊灿金色的吕祖法身伴随着神音从七彩神光缓缓落下。
面容虽然与吕沉不太一样,但那身气势、神威与手中的纯阳剑如出一辙。
随着吕祖法身不断的落下,地宫中妖魔邪祟的攻势还有飞舞的妖魔煞气根本溃不成军,在吕祖法身之下不断破碎。
最近的易秦等天元境鬼物前冲身形猛地一颤,身形在空中稍稍停滞一瞬。
“砰!”
继而一声淡薄的轻响,鬼相国身躯陡然碎裂炸出一团黑烟血雾,是被神威生生碾碎成飞灰肉泥。
堂堂一代鬼相国,至魂飞魄散之前,脸上都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尸骨无存,魂飞魄散!
不仅是易秦,地宫内的所有妖魔鬼怪几乎都是如此。
尸骨炸裂的声音宛若下雨一般,根本不绝于耳,一个照面便有上百团血雾炸起。
……
临剑式,剑势临。
这临的不是其他,正是吕祖真真正正的神仙法身!
吕祖法身,降临人间!
半空中倒持纯阳剑的吕沉身形朝着天空缓缓飞起,与天空落下的吕祖法身身形逐渐交融。
当两道身影彻底合二为一的时候,整座地宫内连一丝妖魔鬼怪的阴鬼煞气都找不到了。
EDG,加油,痛失亚军!
第一百六十八章 我去见佛祖了【二合一】
“轰——!”
一阵神威以吕沉为中心,席卷向四面八方,所到之处宛若台风过境,无数妖魔鬼怪在顷刻间被碾压成团团血雾,可还不等血雾飞溅,便被强大的神威瞬间汽化,消弭于无形。
如此威势,丝毫不亚于一场倾世之灾。
四千余名妖魔邪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消亡,无论是天元、洞府这种武力不弱的宗师境界或是镇玄成灵一些稍弱些的鬼卒蝼蚁,都在顷刻之间不断消融破碎,根本抵挡不了那种肆虐的神威。
四千余鬼物,在吕祖法身的威压之下,溃不成军。
连立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神兽与沈然都不得不伸手掩面,以求抵挡住那肆虐的神威。
这神威对于妖魔鬼怪有天然性的伤害,几人是请下吕祖法身的重要因素,所以并不会收到伤害,但强光和劲风却是毫无差别的激荡,所以几人不得不避。
因为越来越多的妖魔邪祟魂飞魄散,地底之下,那宛若万千尾游鱼的莹白光线不断收集那些丧命魂魄,将四千名妖魔邪祟的魂魄之力全部收集,地底之下的莹白光球已经无比巨大。
神威足足肆虐了两分钟,才逐渐停下迅猛势头。
整座地宫之中,四千余名妖魔鬼怪只剩下百十具残缺不全的尸身,其余皆葬身于吕祖法身降世临凡的神威之下。
吕沉已然和吕祖法身融为一体,此刻盘坐在虚空之中,双眸微微闭合,纯阳剑掸再膝间,发丝与衣角微微飞舞,眉心处神光闪烁,无比出尘超凡,满身神威,不怒之威。
让人不敢直视。
除去立在地宫之上的三人一猫,
原本妖魔齐聚的地宫之中,只有距离吕沉稍远处,有三道人影单膝跪倒在地,浑身布满伤痕,嘴角血迹依稀。
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唔……噗!”
老僧白羽艰难抬起头,望着那融合了吕祖法身的吕沉,脸色涨红喷出一大口血雾,以一种极为艰难的神色,盘膝坐下,竭尽全力将双手合十拢在胸前,声音无比沙哑,艰难的颂扬佛号:
“阿弥陀佛。”
随着老僧开口,鲜血不断顺着老僧嘴角滑落,顷刻之间便以染红了胸前袈裟。
“扑通!”
一声闷响鬼皇帝身形栽倒在地,身上的龙袍已经彻底粉碎,其中的皂衣也斑驳不全,青褐色的鬼躯之上布满了狰狞可怖的伤痕,伤口中还残余着醒目的神威,仍然在不断侵蚀鬼皇帝的身躯。
原本微风赫赫的一方鬼王,如今趴在地上,身体不断抽搐,俨然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比起这两人,凭渊的状态要好上一些,但脸色也有些难看,发丝凌乱一身儒士衣衫满是创口,清癯瘦削的脸颊上被划出一道伤痕,有鲜血从中渗出,神色狼狈。
凭渊看着那盘坐在半悬空的吕沉,眼神无比肃穆,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粗气,眼中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整整四千余名鬼物,足足可将整个羽水市在一天之中彻底颠覆的力量,可在吕祖神威之下,如今只剩下三名神关境苦苦支撑,似乎连再战之力都拿不出了。
足可见这吕祖法身亲临人间之强大。
地宫之上的三人一猫,看着眼前的地宫,心神不由得一阵恍惚,恍如隔世。
陈启林神情万年不变,又在炽阳山顶见过吕沉勾动九霄雷劫,虽然说心中惊讶但神情还算尚可。
蓝猫穷奇与倾寒更是在吕沉身边呆的久了,对于这些情况几乎已经熟悉,心里也没什么太大波动。
可是……
可是出身武当的小师叔沈然可是第一次看见这种局面,心中那阵震撼根本无法言喻,错愕的站在原地,眼角不由自主的抽动。
虽然说灵力复苏,沈然知道世上的妖魔鬼怪,可他从未想过真的有人能请下神仙法身,还是吕祖的真身!
武当可是存着吕祖画像,刚才那尊从天而降的法身根本跟吕祖画像一模一样!
这还不算……
更主要的是,沈然亲眼看着那尊吕祖法身跟吕沉合二为一,融为一体!
这让他怎么能惊讶!
这均是吕沉精心策划出的局面。
吕祖有剑。
一曰荡、二曰折、三曰震。
四曰斩、五曰破、六曰幻。
七曰临。
这七剑是吕祖毕生剑道之精华,有攻杀有感悟也有人间。
这七剑中包含人间喜怒也包含天威浩荡。
所以重明、麒麟、穷奇、黑虎四兽之力为引占据四方,又辅以沈然身上背负的道家气运和武当气运为基础,以三百天兵神威为助力,以吕祖剑经中最精要的临剑式打通蓝星与天威的联系。
强行请下吕祖法身,与自己转世之后合二为一。
此等威力别说三个神关境了,就是再多十倍恐怕都给吕沉无法抗衡。
若是没有之前这些准备,吕沉也可以用出临剑式,但是请下来的无非是一道神威,根本不足以一力破除四千鬼物。
整座地宫之内雅雀无声,只剩下白羽即将灯枯油尽的喘息声。
……
半晌,凭渊深吸一口气,将体内激荡的气血完全压制住。
若非是有李齐和白羽替他挡住了大多数的神威,这一代妖王的下场比起二人可能还要更加狼狈几分。
如今虽说受了些伤势,但并非那种毫无反手之力的溃败。
暗暗调动体内妖力,凭渊思量着接下来的办法。
“凭渊,炽阳山时被你侥幸逃离。”
察觉到凭渊的动向,一直盘坐在空中闭目的吕沉,轻声开口:“今日,你又如何能逃?”
说罢,吕沉缓缓睁开双眼,眼神中是俯瞰苍生的淡漠,丝毫没有感情色彩,只带着属于仙神才有的威严。
“吕沉,是本尊小看了你!”
凭渊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寒芒,声音无比低沉,嘶哑道:“炽阳山巅之时,本座若是知道你能成长的如此之快,拼了折损根基也要主动下山斩杀你!”
凭渊所说并非胡说,当时凭渊被黑人摩尔意外拿走锁妖阵眼放出棺椁之后,凭渊当时仍有小宗师的修为,若是主动下山截杀吕沉,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话,想要斩杀吕沉确实就是抬手之间的小事。
而不是被吕沉上了炽阳山顶,布下层层布局与阵法,最后在倾寒和阴兵将军蒙维的帮助下,召唤下九霄神雷。
没有那些布局,以吕沉的实力根本阻止不了他的杀招。
之后的事情便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想到此处,凭渊心中无比悔恨。
凭渊只恨他当时怕折损根基,不便于重返巅峰,而放纵了吕沉这个意外大敌,才有了今日绝望的局面。
想到此处,凭渊的眼神又寒凉了几分。
“事已至此,再说那些往事又有何用?”
半空中吕沉眼神毫无波动,依旧盘膝而坐双腿横着三尺纯阳剑,声音无比淡漠:“就算你当时主动下山,你以为你当真就能斩得了贫道?”
走到了这一步,凭渊心中已经无比平静了,心态平复后这一代妖王倒是从容了不少,反正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情况再遭也遭不到哪里去了。
中年书生打扮的凭渊嗤笑一声,不屑道:“当时,你如何挡我?”
“呵……”
半空中,盘坐的吕沉摇头轻笑,望着那口放狂言的万年大妖,轻缓笑道:“你可听闻过邪不压正?”
“哦?”
心态沉稳之后,凭渊神情无比自若,挺直了腰脊望着半空中的吕沉,脸色有些戏谑的反问道:“是么?”
凭渊暗暗感受着地底之下已经抵达到了顶点的光球,打定了背水一战的决心,冷声笑道:“你怎的就如此笃定,本尊翻不了你们这些所为正道的天呢?!”
宛若天人的年轻道士淡淡一笑,丝毫不在乎凭渊身上不断升腾的气势,随意笑道:“天理自在,这事何须用贫道说?”
如今,吕沉融合了前世的吕祖法身,已经无限接近于恢复神位。
想当初,吕沉以幻剑式与吕祖吕纯岩在梦中相见之时,吕祖就曾说过,如今这世道想要彻底恢复神位,那必须要无限接近神祇。
而请下吕祖法身,前世后世合二为一则是其中极为重要的一点。
但想要请下这吕祖法身,打通两片世界的联系,这种情况何等艰难。
若非是此刻天时地利与人和均已齐备,又有道家气运与武当气运辅佐,想要请下法身为人世斩妖诛邪难如登天。
可如今,吕沉虽然体内修为刚刚达到窍穴境,但觉醒了吕祖记忆,融合了吕祖法身的吕沉,那便是整个人间唯一的神仙。
如今的吕沉于这世间,已然是无敌的存在,
此上已经无人,此下才是众生!
这地宫之中举手投足满是神仙之资的年轻道士,便是这尘世之中的巅峰!
真真正正的世间第一人!
放眼整座蓝星,神州内外,已经再无一人能入得了吕沉法眼。
也没有一人能被吕沉当做对手!
所以自然不在乎凭渊手中的手段。
万年前,凭渊接住倾寒的凤凰遗脉可以做到不死不灭,大乾祖龙拿他都没有办法,金甲天兵从天而降也无法将其彻底斩杀。
而如今,倾寒与凭渊已然解体,而吕沉,自然也不是当年的金甲天兵。
“吕沉……!”
凭渊嘶吼一声,眼中蒙上了一层无比汹涌的莹白色光芒,体内所有妖力都已经攀升到了顶点,暴戾道:“本尊今日便是身死,也要与你们同归于尽!”
“吼——!”
说罢,凭渊一声怒喝,抬手挥洒出宛若疾风骤雨一般的淡白羽剑笼罩向悬空坐在半空之中的年轻道士。
面对那倾轧而来的疾风骤雨,吕沉根本置之不理,连看都不看一眼,只是静静的坐在原地,神情轻缓淡漠。
看着吕沉的置之不理,凭渊眼中突然闪过一抹喜色。
在汹涌的疾风骤雨之中,有两条羽剑悄然飞离,极其隐晦的跳转方向,而羽剑所指的方向,正是盘坐在地即将灯枯油尽的老僧白羽,和趴在地上不断抽搐的鬼皇帝李齐。
盘坐在地的老僧白羽感受着羽剑的变化,顿时就明白了凭渊的意图,双手合十,低声颂扬佛号:
“阿弥陀佛。”
一代妖僧,宛若枯树的眼皮微微垂了几分,昏黄眼中闪过一抹洒然,连反抗的心思都没有,宛若回光返照一般轻缓一笑,笑叹道:“老僧一生为恶,落了个如此死法已然是大幸,如此了结,甚好,甚好。”
说完,老僧白羽缓缓抬头,眼神无视了那直奔自己心口注定要结束自己生命的淡白羽剑,凝视着半空中即将被疾风骤雨笼罩住的年轻道士,眼神无比清澈通透,用尽全部力量哈哈大笑道:“临死前,能有幸目睹这世间真神,此生,不枉!”
“噗!”
老僧话音刚落,一个血洞在白羽胸前炸现,白色羽剑穿胸而过,鲜血喷出数米,落在已经成为废墟的地宫台阶上,散而不凝。
白羽的身形瞬间弯了几分,昏黄双眼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汹涌的鲜血顺着白羽嘴角涌出,白羽强撑着不让身形倒下,惨淡的咧嘴苦笑道:“但只可惜,不能与那些死去的师兄弟致歉,也不能取回我那徒儿尸身了。”
“森儿,莫怪为师啊。”
说到最后,两行清泪从老僧眼角滑落,在外人口中一生作恶的妖僧白羽直至死前,终是落泪了。
说完莫怪为师,白羽眼神已经无比黯淡,生命力已经不足以支撑老僧抬头,枯槁如树皮的老僧头颅无力垂下,口中鲜血如瀑布疯狂喷涌,老僧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双手合十在胸前,口含鲜血模糊不清的咧嘴笑道:“我去见佛祖了。”
说罢,老僧彻底闭上双眼,气绝而亡。
一代妖僧,至此命绝。
死前,嘴角含笑。
“噗!”
又是一道轻响,白色羽剑穿过鬼皇帝眉心,自成为王的鬼皇帝烟消云散。
地底之下,那颗已经无比巨大的光球迅速将白羽与李齐还没消散的亡魂之力尽数吸掠入体内。
看着二人身死,凭渊终是松了口气。
“出来吧!”
一代妖王嘴角闪过笑意,高喝一声,那已经在地底积攒到了极点的巨大光球破土而出!
“砰——!”
与此同时,一声巨响响起,那疾风暴雨一般的攻击瞬间将吕沉笼罩。
……
EDG牛逼,LPL牛逼!
昨晚很是激动!
感谢【斯图卡高卫强】老板的百赏,拜谢老板!
第一百六十九章 落下收官子【二合一】
“轰——!”
疾风暴雨一般的白色羽剑在吕沉身上炸开,遮天蔽日,肆虐的劲风席卷向四面八方,彻底将吕沉淹没。
而巨大光球的现世,让整座地宫之内的情况变了又变。
原本满目的浩荡神威,掺杂了丝丝缕缕的异样气息。
与妖邪鬼怪身上散发的煞气不同,这莹白光球之上只是最最精纯的灵魂之力,并没有邪异妖气,所以与漫天神威没有什么巨大的冲突和激烈的碰撞。
也是正因为如此,藏在地底之下许久,不断扩张吸收魂魄之力的巨大光球才没有被吕祖法身降世临凡时候产生的威压碾碎。
特别是吞噬完白羽、李齐两名神关境强者的魂魄之后,巨大光球上的魂魄之力无比澎湃汹涌,似乎有与吕沉身上散发出的神威分庭礼抗的势头。
地宫之上,三人一猫看着突然出现的巨大光球,神色一凝。
特别是立在地宫正北方向的红衣女子倾寒,神情剧烈变化,眼神决裂摇晃。
“不好!!”
红衣女子惊呼声脱口而出,心情几乎沉到了谷底,向前就要阻拦。
可事出紧急,陈启林沈然几人根本没有时间反应。
与吕沉对面而立的中年妖王听着身后女子的惊呼声,转过头望着那跟自己恩恩怨怨纠缠了千年的红衣女子,笑容无比邪异妖魅,仰天长啸道:“倾寒,你还是晚了!”
说罢,凭渊猛地转过身,平举双手,巨大光球宛若乳燕归巢一般,以接近光速的速度没入凭渊体内。
光球入体,霎时间,凭渊儒衫长发疯狂舞动,整个人的气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剧烈暴增,几个呼吸的工夫已经超过了神关境最高的限制,已经抵达了天人的界限。
四千精锐的魂魄之力聚合在一处,这等威力,何其恐怖?
一时之间,凭渊气势异军突起,与吕沉散发的漫天神威,龙门对峙!
……
看着那巨大的莹白光球入体,倾寒前行追赶的速度一滞,手悬在半空之中,脸色无比难看。
被困在凭渊体内万年之久,倾寒对于这个人生妖魔心的畜生无比了解,这正是凭渊最后的底牌,也是她一直最为忌惮的关键。
炼魂之术!
这本是一门修炼神魂的仙术,被凭渊偶然得来,原本凭渊只是想要修炼,可被他误打误撞之下意外拓展成了一门邪术!
将活人、妖物、鬼魂的魂魄强行抽取消耗收集,暂时借用作为自己的力量。
在西郊秘境时,被吕祖五路游神阵困俘住的时候,凭渊正是用了这门秘术,将整座炽阳山上的妖魔鬼怪全部抽成干尸,大幅度提升力量,强行破除了吕沉五路游神阵的束缚!
而万年前,他凭渊为何能一举成为让大乾人皇都头疼的巨妖,便是因为如此,凭渊以大乾一郡十五万百姓的性命,与大乾人皇一场鏖战,立于不败之地。
让倾寒绝望的并非是凭渊此时此刻的力量增长,有吕沉在,倾寒不并不担心,可所有羽水百姓的安危……
倾寒心思沉入了谷底,她与凭渊纠缠了万年,对于凭渊的心性最为了解,心狠手辣无法无天,从来都将人命视为草芥,更主要的是他,心思无比稠密。
他凭渊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他一定是做足了准备。
而凭渊从炽阳山逃出了数个月,暗中经营了数个月,更是不知道布下了多大的局面。
……
与倾寒想的一样,整座羽水市正在逐渐乱做一团。
羽水核心商圈中一座写字楼楼顶,正是凭渊当时高空撒钱的地方。
一座藏在隐僻角落中的阵法突然亮起,莹白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整座写字楼。
……
写字楼中。
“扑通!”
一声闷响,一名身形高挑身着正装的女子眼前一黑摔倒在地,一道淡薄的光芒从女子头顶悄然飞离,飘向楼顶。
有其他人发现了同时的异样,刚想要上前搀扶询问,可没走两步眼前同样一黑晕死过去,如出一辙的淡薄光芒从头顶飞出。
那光芒,便是人的魂魄。
“扑通、扑通、扑通……!”
越来越多的闷响响起,越来越多的人昏死在地,越来越多的魂魄被强行抽离。
不仅是这一座写字楼,周边十几座写字楼都是如此。
这些在核心商圈的精英魂魄之力要比常人强上一些,所以这是凭渊的首选之处。
不光是他们,哪些曾经捡过凭渊撒下钱的百姓也是如此,哪些不知道被转了多少手的现金散发着诡异光芒,将一道又一道魂魄悄然抽离。
市区核心,巨大商圈,地铁站,城郊商场……!
但凡是羽水市人流量巨大的地方,几乎都有莹白阵法闪烁,越来越多的人倒下,越来越多的魂魄被抽体内,在空中飘飘摇摇的飞向地宫方向。
整座羽水市已经彻底乱了套!
……
地宫之中,吕沉那进阶版的画地为牢能挡得住妖魔离开,可挡不住魂魄归来。
一道道灵魂之力宛若夜空之中的流星一般,掠过画地为牢,没入凭渊体内。
凭渊周身的气势一涨再涨,力量不断暴增。
“咔咔咔……!”
中年妖王感受着体内沸腾的妖力,稍一握拳便是一连串宛若爆豆般的声响,这种掌控力量的感觉凭渊已经好久都没有体会到了。
凭渊无比沉醉、痴迷于这种无上力量,哪怕这种力量是用人命换来的。
当然,凭渊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这门邪术虽然强大,但代价也同样不小。
凭渊这是在消耗自身的根基才能施展如此大规模的炼魂之术。
在这股炼魂之术的力量枯竭后,凭渊宛若自断一臂,无论是寿命还是修为,皆要折损大半,就算他穷尽毕生的力量都注定无法回到万年前的巅峰。
所以凭渊一直都不敢用,可如今,凭渊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只有这最后一搏了!
凭渊眼神无比急切热烈!
只有博赢了眼前这局,自己才有以后可言,若是连命都没了,修为再高又有什么用?
半空中汇集而来的魂魄之力仍在继续,凭渊的气势仍在无休无止的暴涨,地宫之中,这尊万年大妖身上的气势已经隐隐有超过吕沉的势头。
几乎集合整座城市的魂魄之力,威势可想而知!
而将吕沉笼罩的攻势也开始落幕,遮天蔽日的羽剑散去,露出完好无损的吕沉。
凭渊本意也没指望着这些攻势能对吕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无非就是想借机遮掩吕沉的耳目,斩杀白羽与李齐,融合魂魄之力罢了。
整座地宫的声音逐渐安静,只剩下龙门对峙的二人。
吕沉依旧盘膝在地,望着那气势暴涨的凭渊,丹凤眸子中森寒之意更浓。
力量仍在无休止上升的凭渊望着吕沉阴森一笑,仰天长啸道:“本尊下棋,开盘便知收官,如今官子以落,吕沉你如何能与本尊斗?!”
“邪不压正?!”
此时此刻的凭渊已然有些癫狂,狰狞笑道:“今日,我便要让你亲眼看看,你们这正道的天,是如何被掀翻的!”
……
“收官?”
吕沉吐息宛若龙蛇,缓缓开口,丹凤眸子微微低垂几分,满目肃杀之气,道:“孽障,当你以人命做棋子时,胜负手便已注定了。”
“你如何能赢?”
说完最后一句,吕沉身后吕祖法身若隐若现,重新占据地宫之内的掌控权,神威暴起,神音如雷。
“嗤……!”
凭渊嗤笑一声,不屑的摇了摇头,戏谑道:“若是之前,本尊确实不是你的对手,可如今的本尊便是这人世的巅峰这人间的第一,万年前身负帝王气运又有紫微龙运的大乾人皇都奈何不了我,你吕沉又凭什么?”
“人间第一?”
吕沉沉吟一声,淡淡一笑,抬眉望着那气势如龙的妖王凭渊,呢喃问道:“孽障啊孽障,你倒是自信的很。”
“这并非自信,而是定局。”
凭渊的气势仍在暴涨,他已然笃定了结果,吕沉再强也不可能强过此时的他,强过这十数万人的魂魄之力:“本尊此刻于尘世间已然是全无敌,吕沉,你如何跟我斗?”
“哈哈哈哈……!”
吕沉郎笑一声,笑容无比酣畅淋漓,仰头笑道:“好一个于世间全无敌,可……”
吕沉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望着凭渊眼中除魔之意已经攀升到了顶点,声音无比深邃悠远,轻笑道:“可你可曾想过,若贫道已然不在这人世范畴之内,你又该如何?”
听着吕沉的话语,凭渊脸色剧变,一抹极其不好的预感在心中腾起。
空气中仍回荡着吕沉的质问,吕沉脸上笑容陡然消散,膝间纯阳剑突然颤鸣,宛若龙吟般的剑鸣声中,吕沉身形暴起身后吕祖法身与天师法身彻底合二为一,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一剑奔出。
一道长达数百丈的剑鸣轰然掠出,将整座地宫笼罩贯穿。
陈启林几人脸色剧变,纷纷躲避。
一剑之威,山河摇晃。
地宫之外,天地变色。
金阳远端,皓月突然亮起光芒,日月同现!
不仅是日月,漫天星斗违背自然定律,纷纷闪烁。
在日月星辰的正当中,一道七彩天门突然出现,天门两侧满是布满神威的纹路,此刻正在缓缓开阖。
整座羽水市尽数笼罩在天地异象之中。
一道无比通透的剑芒从地宫山体中透出,剑芒不断激荡扩大,宛若切割豆腐一般,将整座山体,一分为二,断裂的山峰不断破碎,最后消弭于无形。
可诡异的是,这断山的一剑,竟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整座山峰便被移为了平地。
……
直到刺目剑芒散去,纷纷躲避的陈启林几人才能睁开眼睛,可让他们反应不过来的是,眼前的地宫竟然消失了。
不仅是地宫,连山峰都已经消失不见。
所有人站在一片崭新的空地之中,而头上便是日月同天满目星辰簇拥的那道七彩天门。
包括陈启林在内,所有人都瞪眼如牛,呆滞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无比震惊。
连被一剑逼退数百丈,一身儒袍尽数碎裂,堪堪接下一剑的凭渊都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
一身破旧道袍的吕沉遥遥立在七彩天门之下,单手持剑,丹凤眸子微微眯起,宛若一位刚刚走出天门的神明,俯瞰众生!
从跟凭渊交谈开始,吕沉就在布局,否则以吕沉的手段早就出手拼杀凭渊了,怎么会给他继续扩大实力的机会。
“如今贫道再问你,你于世间全无敌,若贫道从仙界来,你凭渊又当如何?”
悬在天门之下,手持纯阳剑的吕沉高声开口,声音无比洪亮震耳,可达天地。
“你——!”
凭渊看着半悬空的吕沉,眼神剧烈摇晃,不由自主的吞了一口口水。
还不等凭渊说话,半空中吕沉眼中闪过冷光,随手挥出一剑,又是一道长达百丈的剑芒划破虚空,呼啸斩向凭渊。
凭渊脸色剧变,狼狈躲避,可还是躲避不了那道长达百丈的剑芒,一条手臂被剑芒笼罩。
“轰——!”
一声巨响伴随着山河震颤,一道长达百丈深不见底的剑痕在地面上裂开。
失去一臂的凭渊站在剑痕边缘,面如土色,望着半悬空的吕沉,眼中无比惊慌。
幸亏是凭渊躲避得及时,若是稍稍再慢一步,就不光是丢掉一条手臂的事了。
这一剑,不光斩落了凭渊的一条手臂,也彻底切断了凭渊和魂魄之力的联系,哪些从活人身上掠夺出来的魂魄之力悬在空中,再也无法靠近凭渊一分。
没了魂魄之力的增益,凭渊已经彻底乱了阵脚。
吕沉,根本就是他无法抗衡的存在。
哪怕他在炼化十座羽水市百姓,也无法弥补他和吕沉之间的差距。
正如吕沉所说一样,他凭渊此刻在人间无敌,可惜吕沉并不是人间之客啊!
这种仙与凡的差距,就算是把他凭渊碾碎揉尽都无法弥补!
逃,必须要逃!
这里再也不能待了!
心中无比惊慌失措的凭渊此刻只有这一个想法。
远离这个吕沉,能逃多远是多远,一点都不能耽搁!
想到此处,凭渊周身绽放一股浓雾,借着浓雾升腾的机会朝着一个方向疯狂逃离!
……
随着吕沉气势升腾,天空之上的七彩天门开阖的幅度越来越大了,宛若潮水一般的灵力喷涌而出。
已经隐约可见天门之后,那悠远深邃的景色。
吕沉依旧凌空持剑,越发近似神明,俯瞰着在迷雾中狼狈逃离妖王凭渊,迷雾在其他人眼中可能无比厚重,但在吕沉眼中视若无物,淡漠道:“孽障,你还要挣扎吗?”
第一百七十章 以我命,换苍生【大结局】
说罢,吕沉轻压纯阳剑身,那地上的迷雾陡然破碎,而在迷雾中不断溃逃的妖王凭渊则被无法跨越的天地法则镇压在地,根本动弹不得。
瞪大眼睛死死的望着天空中的吕沉,已然说不出一句话。
“贫道清瑶山吕沉,奉道祖命,代天巡查。”
吕沉悬空而立,满目威严,声若震雷:“妖王凭渊,欺瞒大道万年,弑亲寡恩,残害羽水市百姓十数万,罪无可赦,当律应典以极刑。”
“凭渊,你可知罪?!”
说罢,吕沉眼中神光大放,轻轻弹指,从金阳中分裂出一抹太阳真火,真火化为利剑,呼啸而来,直直插入凭渊后颈处。
“不、不——!”
看着太阳真火激射而来,凭渊开始剧烈挣扎,可有天地法则的禁锢,无论凭渊如何挣扎都毫无作用。
太阳真火化作的利剑切断了凭渊整根脊梁骨,凭渊再也无法挣扎,只能生生忍受着太阳真火的烧灼。
“啊——!”
凭渊的惨叫声可达上百里,无比凄惨痛苦,让人听着就觉得心悸。
太阳真火可是世上至刚至阳之物,一旦沾上不死不灭,无论是身体还是神魂都无比痛苦,这种痛苦比直接杀了凭渊还要难受百倍。
太阳真火宛若附骨之疽,顺着脊梁骨将凭渊身体完全笼罩成火人时凭渊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骨骼因为燃烧而崩断的时候,发出让人心悸的咔咔声。
太阳真火足足肆虐了一炷香的时间,受尽人世间最痛苦折磨的凭渊化作一缕飞灰,被焚烧殆尽。
无论是身躯,还是神魂,连一丝都找不到了。
这个世上已经在没有一丝一毫凭渊存在过的痕迹。
一世恶行,万年因果,终得报应。
看着凭渊丧身在太阳真火下,远处的倾寒长长吐出一口气,两行解脱的清泪顺着眼角脸颊滑落。
这一道万年的因果孽缘,终是结束了。
……
半悬空处,吕沉身后的天门已经彻底洞开,露出身后看不真切的仙界景色,越过这道天门之后,便是传说中的仙界。
只要越过这道巨大天门,便可以跻身仙界,长生不死!
“吕沉,此刻不飞升,更待何时?!”
天门中,传出一道无比悠扬的神音,让人心神震颤,不由自主的散发出臣服之意。
可吕沉并没有投身入天门,反倒是腾空而起,转身与天空隔空对立,亲眼看见这一幕的众人根本没有人知道吕沉要做什么,似乎连天门内的仙人也不明白这年轻道士要做什么。
只见半悬空处,吕沉松开纯阳剑,羽水志与城隍玉笔出现在吕沉面前。
可以登天门羽化成仙的年轻道士,朝天门深施一礼。
复而平伸手掌,朗声道:“启林兄,借麒麟血一用!”
还不等陈启林反应过来,那滴用来请下吕祖法身的麒麟真血缓缓飘起,落在吕沉面前。
伸手握住面前城隍玉笔,羽水志自动翻开到崭新一页。
吕沉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透露着一股无法言喻的坚定,提笔轻轻蘸了蘸面前的麒麟真血,提动殷红笔尖,在羽水志边写边说。
“贫道前世吕纯岩,今世清瑶山吕沉,奉道祖命,代天巡查,卫佑苍生,廓清寰宇。”
沾着麒麟真血的玉笔每留下一个朱红大字,吕沉的脸色便要苍白一分。
“如今小有成效,得上天垂怜开启天门,有飞升之望。”
吕沉声若震雷,整座羽水市都可清晰听闻,吕沉话锋顿了一顿,继续道:“可,今有巨妖凭渊万年因果作祟,祸乱羽水,伤无辜人命十数万。”
说道最后,吕沉脸色已经无比难看身形也有些摇摇欲坠了,嘴角已经见了猩红血迹,这是吕沉获得道家传承以来,第一次展露这种状态,足可见这以麒麟真血拜表祭天的消耗之巨大。
可就算如此,吕沉手中蘸着麒麟真血的城隍玉笔仍然没有停下的意思,忍着口中的血腥味咬牙继续写道:“贫道以拜表祭上苍三清,自愿不入天门不求飞升不复仙身,只求上苍归还凭渊所祸魂魄,还百姓性命,了却因果!”
众人听闻最后一句,才明白吕沉的意图,看着吕沉摇摇欲坠的身形,陈启林等人心揪成一团,纷纷面露不忍之色。
越写,吕沉的状态越差。
原本风华正茂的满头青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哭白,皱纹迅速爬满吕沉脸颊,几个恍惚的光景,原本风华正茂的年轻道士变成了一名风烛残年的沧桑老者。
可就算如此,吕沉仍然不愿意放弃,剧烈喘息沙哑道:“贫道愿以己命,换百姓!”
写完最后一句,一道神光铺天盖地的荡漾向四方。
拜祭上苍的拜帖终于写好,而吕沉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再也没有力气攥住城隍玉笔,笔尖殷红的城隍玉笔坠落向一旁,风烛残年的吕沉身形一阵踉跄,差一点跌落凡尘。
众人看着那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几十岁吕沉眼神无比悲戚。
倾寒宛若寒星一般的眼眸中满是泪花。
陈启林向前踏出一步,死死攥拳,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沈然愣在原地,望着那沧桑老者,喉结无比艰难的上下滚动。
恢复了本体的巨凶穷奇,眼神无比低沉,连喘息都有些艰难。
吕沉强行稳住身形,蹒跚着往前走了几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双手托着羽水志,将其抛入天门之中。
鎏金古册越过天门消失不见。
“轰隆隆——!”
随着鎏金古册的消失不见,这尊无比恢弘的七彩天门开始不断闭合,而空中哪些游荡的灵魂之力在天地大道的影响之下,从原路返回,消失在了天际。
市中心写字楼中。
那名率先昏迷的身着正装的高挑女子终于有了知觉,缓缓从地上坐起,捂着有些生疼的太阳穴,望向窗外那尊巨大天门,回想着刚才所经历的一切,眼神错愕失神。
半晌,女子回过神来,想起那段振聋发聩的言辞,踉跄着爬起身,望着窗外满脸的惊讶与震撼。
但比起震撼和惊愕,眼中更多的是感激。
越来越多人从昏迷中醒来,从市中心、地铁站、商圈,到所有被凭渊视事先布局的区域都从沉寂中醒来。
一个名字,几乎同时出现在十数万人心头。
吕沉!
吕沉那段以自己性命,以长生飞升为代价换回自己性命的话语,在他们所有人耳畔回荡。
“羽水百姓陈岩,感谢吕沉道长救命之恩!”
羽水市内,不知道哪里响起一声高喝,之后便已发不可收拾。
“羽水百姓迟匕,感谢吕道长救命大恩,无以为报!”
“羽水百姓李天,感谢吕道长救命之恩!”
“羽水百姓……”
“羽水百姓……”
整座羽水市内,对吕沉的致谢之声不绝于耳,振聋发聩。
……
天门已经彻底闭合,同时出现的皓月和星辰已经开始逐渐消失。
确定上苍答应了自己所请的吕沉终于松了口气,没了神力的支持吕沉已经无法悬空,身形宛若断了线的风筝迅速失重落下。
城隍玉笔、天师法印、黑虎都逐渐虚无,只有纯阳剑随他一同失重坠落。
这柄已然通灵的神兵似乎明白了这一切,也愿意随这位两世的主人,一同赴死。
这世间之事啊,最重的两个字,无非是‘愿意’罢了。
就像有些事明知道不好,但也要执意去做。
明知道烈酒伤身,也愿意酣醉痴迷。
明知道东风无意,也愿意向风而行。
更像是明知有些女子不好,但还是不愿意放下。
像是有些男子愿意受着她吵闹蛮横,也无脾气甘心情愿,愿意往前一步,再往前一步。
也像有些女子愿意随着他山河辽阔,哪怕前路荆棘坎坷,也愿意陪他看这山花开,那日潮汐一般。
有些人可能不爱这世间万物,但全因另一人喜欢,他便愿意。
……
从高空落下,即将走到生命尽头的吕沉心中并没有丝毫的害怕,脸上反倒出现了由衷的笑容,有些洒脱的合上了双眼。
众人看着吕沉坠落,脸色不由得同时剧变,纷纷腾空而起,眼中含着热泪要接住下落的吕沉。
……
“这一生,不亏。”
已然认命放下一切,急速下坠吕沉淡淡一笑,轻声呢喃了一声。
想起自己从开始到现在,从前世到今生,心里也已经没什么遗憾了,可就当吕沉心如止水准备结束性命的时候,一道神音突然在耳畔响起。
【叮,命换百姓,心怀苍生,身份契合度+10】
【叮,万民朝拜,世人敬仰,身份契合度+10】
【叮,身份契合度达到百分之100,获得道家传承·吕祖神位】
……
接连响起的神音将吕沉惊醒,吕沉霍然睁眼,体内原本因为拜帖祭天导致已干枯的窍穴再度被神力充斥,力量和生命力如同潮水一般回来。
一头枯白发丝逐渐变黑,脸上的皱纹也逐渐舒缓,变回原来的模样。
天师法身、吕祖法身一切都在不断复苏。
一切,都恢复到了吕沉全盛的状态,甚至比全盛时分还要旺盛几倍!
还不等吕沉回过神来,吕沉下落的必经之路上突然出现一抹七彩光芒,光芒扭转成一个裂痕,恢复了全部状态的吕沉和纯阳剑不偏不倚的掉入七彩裂痕之中。
“咻!”
一声轻响,七彩裂痕消失不见。
跟着一起消失的,还有下落的吕沉与纯阳剑。
从远处狂奔而来的陈启林、倾寒、沈然与穷奇这三人一兽,看着突然消失的吕沉,面面相觑,愣在原地,满脸的不知所措。
……
三年后。
清瑶山。
清云观。
香火无比旺盛,漫山遍野都是前来上香的香客。
经过吕沉那一日以命换命,整座羽水市,甚至全体道门的香火寥寥的颓势都得到了逆转。
马老太太与马胖子奔波在人群之中,为前来上香的香客引路讲解。
凌琳儿与秦平换上了一身道士打扮,在前堂忙碌着香火。
神殿下,悬在廊檐的桃木剑随风摇曳。
院外,老槐随风摇曳,阵阵清香沁人心脾。
但没有香客注意的是,有老槐在,山间在蚊虫都找不见。
清云观后堂。
蓝猫穷奇懒散的盘卧在角落里,毛茸茸的爪子捧着一根小鱼干,兴致冲冲的舔舐着。
静室里共摆放了五张条案。
有一张摆放在正中,条案空空如也,但被擦拭的格外干净。
余下四张摆在下垂手,上面摞着道经或是字画,笔墨纸砚摆放整齐。
一袭红衣的绝美女子倾寒在角落的条案后,专心致志抄录着道经。
一声轻响,黄犬越过后墙墙头。
“汪!”
一身天元境的灵力逐渐收敛,趴在倾寒脚下,低声叫了一声。
“黄龙市的妖物平复了?”
一直专心抄经的倾寒头也不抬的随口问道。
“唔!”
黄犬低鸣一声,点了点头。
红衣女子轻轻摸了摸黄犬头,轻笑道:“辛苦了,去吧。”
黄犬这才离开,在蓝猫穷奇身侧找了个地方俯身趴下,有些无趣的用尾巴拍击着地面,眼巴眼望的看着蓝猫穷奇手里的小鱼干。
又是两道破空声响,两道人影急速落在庭院正中。
“魔都邪修,已经全都剿灭了。”
其中一名背负唐刀的肃杀男人缓缓站直身,正是陈家麒麟子,陈启林淡淡说道,说着坐回了自己的那张条案之后,默默拿起道经在心中默念。
沈然也随着回到了自己的条案之后,随口道:“大湾的鬼物也是。”
身着黑衣的武当小师叔扫了一眼四个角落中唯独空着的那张条案,疑惑道:“南老呢?”
“你这臭小子,一回来就知道看着老头子我。”
沈然话音刚刚落下,内室中便传来笑骂声,精神矍铄的南怀钦走出静室,在自己条案后坐下。
后堂中五条条案,四人分别坐在四个角落,居中的主位条案足足空了三年,日日擦洗确保不染尘。
默念道家的陈启林扫了一眼空着的主案,眼神有些黯淡。
那条案,正是吕沉原来的位置。
从那一日坠落消失不见起,吕沉毫无音讯,已经有三年了。
这三年里,几人提起吕沉,也是不由得一阵沉默。
而这三年里,这四人、一犬、一猫、一老槐、一桃木剑,以羽水为中心,几乎将整个神州的妖魔鬼怪全部扫空,彻底将整个神州廓清。
可没有人知道,吕沉倒地去了哪里,到底会不会再回来。
……
清瑶山,上山神路上。
一双已经磨得发白的老旧道鞋踏上了最后一阶台阶,一名背负长剑的年轻道士,望着眼前仍然破败古朴但香火极其旺盛的道观,会心一笑:“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神殿下,原本随风摇曳的桃木剑突然一颤,继而烁烁放光,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自动出鞘,在空中微微颤抖。
“锃——!”
一道无比清脆的剑鸣声响彻整座清瑶山。
后堂,听到桃木剑预警的四人突然正色,瞬间踏空而起,四名神关灵力波动席卷而出。
百无聊赖的黄犬与蓝猫紧紧跟在四人身后,奔向神殿之前。
院外老槐树冠狂舞,枝桠迎天雄起,气势汹汹。
“何人敢来我清云观生事?!”
整座清云观,一声声断喝响彻天地,灵力威压冲天,一触即发。
凌琳儿、秦平等人也从观中冲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看着气势汹汹的清云观众人,山上香客纷纷退避,只剩下身着破旧道袍的负剑道士自己站在山门之外。
负剑的年轻道士听着断喝,丝毫不惧,反倒露出会心笑容。
可当清云观的众人看着那年轻道士面目的时候,神情突然一怔,一身气势也随之凝固。
继而是满脸压抑不住的狂喜。
天上一日,地下一年。
在三天中传承完吕祖神位的吕沉再回到蓝星时,众人已经过了三年。
吕沉望着狂喜的众人,会心一笑,双手施礼,朗声笑道:“贫道清瑶山吕沉,来访清云观。”
……
【至此,落下收官子】
【全书完】
虽然说匆忙,但前期所有的坑基本上都填上了,没什么烂尾的地方,用清瑶山这个故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感谢列位的陪伴,贪杯鸣谢。
其余的感谢放在感言里吧。
这一路走来,感谢诸君厚爱。
贪杯,拜谢。
清瑶山,送客【一篇诚挚的完本感言】
呼……
这篇早就该如约的完本感言又拖了好几天(捂脸),逐渐恢复了生活,状态也稳定的多。
其实这篇文字说是感谢也好,离别也罢,贪杯想的更多的是能跟诸位聊聊,聊聊这五个月的风霜雪雨,五个月心路的跌宕迭起。
这小半年的光景真的要感谢有列位陪伴呵护,感恩之词无以言表。
上架的时候我就曾说过,时间这东西不饶人,自然也是不饶己的。
一晃,五个月。
初夏开书,临冬离别。
这五个月跨过了整整一个夏天,跨过了繁花似锦,也跨过了虫鸣蝉语,同样,也跨过了贪杯人生中一个不同以往的阶段。
这个阶段是贪杯这前面人生从未经历过的变迁,无论是对于事业的方向或是心境起伏沉淀都有了不少改观。
有起亦有落,有沉亦有浮,有枯木逢春,也有悔恨往昔,更有临秋末晚之后的扼腕感叹。
无论是对于这本书,还是在《演员》后半段的经历境遇,都是一样的,一样的想通。
这其中,笑怒喜悲不谈也罢,欢语或热泪,也不过尔尔。
但说来也怪,这段境遇和这本书都格外相似,无论是开幕还是结局,都出了奇的相似。
就宛若这本《演员》起初真的只是想试试水,而起因意外的瞥见这个题材,意外的遇在了一起。
但之后,却越来越像了。
刚开书的时候,同样自知自己能力不足状态不佳,也明白自己和目标的差距很大很大很大,本想着不能鲁莽不能冒进,一步步前行尽量自然些,也尽量让自己做的好一些,留着原本的心态,试着摸索,尝试着走。
假若势头不好,便及时止损,尽早抽身。
可惜,后来的成绩逐渐顺了,有了稍起的势头,便把之前的顾及也就都忘了,用自己的方式,自我的独行,在这汪深潭里越陷越深、越陷越深。
等到幡然醒悟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早就错了,错的无法更改无法弥补,无论是开始的目标还是之后的应对。
可惜,收也收不回来了,走也走不下去了。
全盘皆错,无对可言。
与其说一步错步步错,倒不如说一开始下棋时候的心境便错了。
这才有了到最后草草结尾,踉跄收官。
于书,于我都是撞了个满身荆棘,遍体是伤。
到最后,不得不说一句伤离,道一声惜别,补一语珍重。
这一切,都出了奇的相似。
但也不光是这些不尽人意,也有些因为这些境遇而带出来的改变。
人生的目标,事业的方向,追逐的动力和生活的意义,都在这段经历里找出了一个更好的答案。
这可能便是命运的馈赠吧。
失去了一些,但读懂了很多。
跑题了,也说远了,回归正题,回到对于这本书的总结。
这不是贪杯的第一本书,但确实是第一本爽文。
起因就像是上文虽说的一样,偶然,极其偶然。
看着这个题材暂时没有,索性就弄了一本。
起初的时候,真的就是想要试试水。
但试水推之后,成绩还勉强能看,就一直写了下来,本想着是个机会,就继续深入深入。
但我忽略了一点,现实题材和爽文根本上的差距。
列位也能看得出,其实这种文风才是贪杯自己的风格,可惜这种文风并不适合网文,所以贪杯做出了改变。
但这个改变,变得并不好。
所以我真的要给所有支持贪杯的衣食父母们道个歉。
真的就是第一次写爽文,经验小于等于0,那时候真的什么都不懂,什么主线啊大纲啊一点都没有,就是低着头莽,瞎莽,乱莽,全靠灵光一闪头脑一热。
最后莽得自己心力交瘁,也把剧情线莽乱了。
但也不光都是遗憾。
最起码在炽阳山剧情结尾之前,我感觉我的剧情线还是有根的,前十几万剧情里,除了有一两个没在预期内、没意识到的毒点之外,我感觉我剧情线扣的还不错,情节发展也不错。
我预期中的味道、逼格、感觉大抵都写出了百分之八十。
有燃点、有爽点、有转折的惊喜、也有意外的精彩。
但在斩假城隍的时候,剧情线有点崩了。
因为那段根本不知道想去做什么了,我本来想着由西郊秘境作为切入点,然后开展一段都市线的剧情,推动因果惩恶扬善。
可就是因为这个想法,导致主线彻底乱了,乱成了无法收拾的节奏。
只顾及着一些散碎的爽点,完全忽略了剧情主线,想要用一个发散的方式最终收拢,可惜那个时候只能一点点尽量的往回收。
也是从斩假城隍之后,我对主角的定义也产生了偏差,我之前的定义就像之前一个老哥所说的那样,是都市唯一仙,手上不染鲜血,只负责推动因果,去完成一些事,惩恶扬善。
但那之后就开始一发不可收拾了。
这就是前文感慨里所说的‘用自己的方式,越陷越深’。
之后就是收也收不回来,走也走不下去了,一切就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归根结底,还是贪杯认知不足,经验不够,能力不强。
假如用我现在这种依旧很低的认知重新编排这本书,我感觉有信心能冲击精品,甚至更高。
但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从一开始就做错了。
再到后来就只能踉跄的结尾,尽量把之前所有的坑都填上,差得剧情也尽量补上,安排了个让人感觉遗憾可又无奈的结尾,草草结束。
所以,贪杯给所有支持的衣食父母鞠躬道歉,对不住了。
这本书对于贪杯来说是个极大的改变,按贪杯以前的文风来说,更在意文字深一层的意义,不浮于浅表,细细咂摸之下还有些味道和厚重的意思。
就像这番总结的每一句,在上一段的感慨中都能找出影子,而那些影子所照射出的又是贪杯另外一段人生。
这本书里贪杯并没有夹杂太多的私货,人物、言语、文字基本上都是为了剧情在服务。
但唯一一个执拗的点,可能是前期的设定‘天地功德’,这点设定不知道有多少读者劝我改,可是我倔强的挺了下来,当然代价就是读者流失,成绩折损。
但我感觉,改了就彻底乱了我这个设定的意思了。
所以才这么执拗。
那可能算是我写这本《演员》开始最倔强的一次吧。
就是因为前期的准备不足,导致这本书写的挺累的,改的好多好多好多好多,不知道有没有从一开始跟下来的衣食父母。
就刚开头的十几章,贪杯改了不下十次。
废稿林林总总列出了七八个版本。
那阵正好是在qq阅读的推荐位上,稍微有一点推荐票降低的势头,我就会自我怀疑,是不是前文哪里不好,就开始操刀修改。
一段对话我改过十几次,每一次都感觉还可以还能用,但再看在读就感觉变了味道,就再次修改。
这次虽然说遗憾,但是对于我人生和事业这两条线来说,都是个不错的经历。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更何况这些风霜雪雨冰雪交加都是自找的,怨不着别人也怨不着命运,只能怨怨自己。
五个月,只是度过了我们人生的一个夏秋,度过了我们人生中一些大事或者小事,这五个月里的事也对于我们人生起到了或大或小的作用,或是帮助,或是激励,更或是鼓舞。
这五个月,也过完了一个清瑶山,吃不起饭衣不蔽体破败小道士的一生。
或许哪有什么吕祖转世惩恶扬善,哪有什么仙人持剑代天巡察,不过只是一个腹内无食的穷苦道士在午后松树下打盹时的南柯一梦罢了。
哈哈哈哈哈哈!
毁完道心,舒服了,舒服了!
虽然写的不好,但还是要臭不要脸的说一句。
吕沉这一生,何其瑰丽,何其壮哉!
清瑶山,屹立不倒!
清云观,无惧雪雨!
……
最近一大段时间内,好久好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了,痛快,痛快!
要不是减肥,今晚真当浮三大白!
吕沉有幸,清瑶山有幸,贪杯亦有幸!
有幸识得诸君,有幸能为诸君奉上三五文字,有幸能与诸君同欢畅,共喜怒!
同悲,同欢,亦同乐!
有幸能陪伴列位早晚酣眠,度过闲散时光,宿醉未醒或是心思落寞之时。
那这一声,这一言,这一语,这满腔热烈,这满胸豪情,便值得,无比值得!
是我之大幸,亦是吕沉之大幸。
感谢诸君厚爱,感谢五月陪伴。
贪杯,诚心拜谢!
感谢所有支持过贪杯的衣食父母,特别是天地、寒山、风铭、墨影等等等等老板的支持,名字太多,贪杯就不一一道谢了,但是列位贵人,列位衣食父母的支持,贪杯铭记五内。
贪杯鞠躬拜谢,感谢列位扶持!
用一次意外开启相遇,再用一场梦境宣告别离,这一切都算是命运的馈赠与安排,既然接住了,那便要感谢吧,既然遇见了,那必要留下痕迹意义。
辛丑年十月初十
列位,清瑶山至此收官落幕,且与来客道别
笔者不过醉酒贪杯
拜礼敬上!
新书《提前抵达废墟是什么感觉》以发布
胸弟们,家人们,衣食父母们。
时隔一年,狗贪杯的新书终于发了。
新书发布,望希望我的新老衣食父母能够支持和厚爱。
新书《提前抵达废墟是什么感觉》以登陆起点。
列位衣食父母放心,这本书出现的问题新书里不会重现
新书简介:
你问提前抵达世界废墟是种什么感觉?
林墨也说不清楚,但他只知道,所有人都管他叫废墟降临过程中的搅屎棍,人类废墟里的泥头车,两片世界最有名的裁缝。
在那片人类文明灭亡废墟中,林墨靠着各种资源在现实世界反复横跳强行改命。
当现实世界被废墟凝望,异兽凶神准备降临时,凶神们懵了:“我那上千年的布局呢,怎么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