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13
“哦.”顾戒漫不经心的换了个姿势，音调有些不甚在意：“我被教授叫去办公室喝茶了，耽误了一点时间，现在还不能去公司.”
郝明亮知道她被夫人安排进A大旁听的事.
不用想，也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以这丫头的水平，到了A大能听懂什么.
肯定是成绩烂不说，脾气又不好，被批评教育了.
郝明亮长叹了一口气：“只要顾总的心情没受影响就好，项目部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了，您看要不要我派人去接您.”
“不用.”顾戒知道他误会了，干脆顺水推舟：“学校的事还没完.”
“那好，那顾总您先忙，公司这次边有我.”郝明亮确定她没有情况之后，行事更大胆了.
挂了电话之后，对着那些经理道：“在A大被教授训呢，我们顾总还是得多学学啊.”
说完，其他人一阵哄笑.
教室里，顾戒看着自己的手机，嘴角勾了勾.
先让鱼儿沸一会儿，刺多的，火大了才好吃.
想到这儿，顾戒有点饿了，单手摸了摸肚子，和广大学生们一样，在思考一会去食堂吃什么.
这老师还算懂大家，没拖堂，铃声一响，就说了下课.
顾戒腿长，走路带风，如果她是凶手，她肯定会选择和平常一样的生活方式.
毕竟，李小兰是自杀.
做出反应无疑是暴露自己.
她不认为凶手有那么傻.
相反，凶手应该是一个智商还行的人.
为什么说还行.
是因为身旁的议论.
“你们看今天的头条了吗？”
“怎么？怎么？”
“警方说，李小兰不是自杀，而且好像他们还掌握了一些凶手的资料！”
“真的假的！？”
“真的！官微都转了！”
一时之间，周围都炸了锅.
死的人是自己的校友，说自杀感觉大概不会太大，可如果是被人杀.
总会觉得毛孔悚然.
“太可怕了，不会和之前逼她还账的人有关系吧？”
“有可能.”
顾戒走在那中间，抽了个餐盘，她没有说话.
只听旁边一声笑，多少有些冷：“贷款公司图的是钱，杀人有什么好处，人没了，钱去哪里要.杀了她还不如让她去做接待划算.”
那笑太短.
顾戒来不及看.
那人，她倒是看的清楚，刘海很长，一个人端了餐盘坐，四周的人见了她，就像是在避瘟神一样.
个子很小，大概5？55？
顾戒挑眉，今天也不是全然没收获.
她单手托着餐盘走了过去，随手一放，人坐在了女孩的对面.
那女孩停了动作，黑眼镜框有些土：“如果你不想被排挤，就走开.”
顾戒漫不经心的拆开了一次性筷子：“我是来招募的，对校园霸凌不感兴趣.”
女孩总算是抬起了头，面上一变，有些茫然：“招募？”
“A大电竞专业，你以前排名第一.”顾戒声音淡淡：“就是选的游戏，不适合你.”
女孩看着她，突然之间想起来了：“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不是被杜晓晓她们盯上了？再继续坐在这，你的下场会更惨？”
空14
“我会注意。”顾戒这话说的有点敷衍.
女孩看出来了，不想让别人和她一样，见她没动，就打算自己走。
可对面的人，看似在吃东西，动作却比她更快。
“我连条件都还没给你开，你跑什么？”顾戒的行商心思很讲究，没有什么是钱搞不定的：“一月4000，包吃住，先当训练生，比赛赢了再签合同。”
女孩的肩被人按着，想走也没办法走，又坐了回去：“你应该还不了解我的情况。”
“喔？”顾戒很民主：“作为应聘者，你现在可以自我介绍。”
女孩：……
“你看看四周人的反应，见了我都绕路走。”她推了下黑框眼镜，笑的有些自嘲：“还不明白吗？”
顾戒不以为然：“在安县别人看见我，也这个反应。”
“你也不受欢迎？”女孩仿佛找了知音。
顾戒吃了口米饭：“你可以这么理解.”
意思是，事实是什么不重要。
女孩看着她，抿了下唇：“你说招募是真的？”
“我工资都开了，会有假？”顾戒说的风轻云淡。
女孩也确实缺钱，自从上次她得罪了杜晓晓之后，她爸的店就没有起来过。
游戏，她也已经不打了。
毕竟，俱乐部也说过，在她身上没有丝毫的商业价值。
“我想去。”女孩手攥的有些紧：“但我要看看的公司，是不是真的有资格。”
顾戒放下木筷：“可以。”
女孩放松了很多：“不用我先交钱吗？”
“先交钱？”顾戒笑了：“你想多了。”
女孩埋头：“那就好，上次那个刷网站流量的，就让我先交190。”
刷网站流量？
熟悉的词让顾戒将视线放了过来：“你们是A大的学生，这种低端融资，会看不懂？”
“融资？”女孩手僵了一下：“怪不得我总觉得哪里奇怪，原来是融资。”
饭不好吃，顾戒就想抽烟，但这是学校：“好听点叫融资，直白点叫网络传销。”
“传销？”女孩的眼这一次都摇晃了起来：“那很多同学都……”
顾戒眸色淡淡的看着她：“花钱买教训。”
女孩闻言，一顿：“你不打算管。”
“我为什么管？”顾戒反问。
女孩将手攥了又攥：“也对。”
“你有钱被骗了？”顾戒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毕竟曾经的她，是个心理侧写师，观察一个学生的面部表情，也容易。
女孩将头埋的更低了：“不是我，是我妈妈。”
“190？”顾戒点开了手机：“那公司告诉我，我拿回来。”
女孩摇头：“不是，是苏氏旗下有一家做保养品的公司，当初说的是投钱进去，就能利用他们网页的点击率来分红，我妈妈投了30万，第一个月，确实分到了钱，一口气就拿里了21万，然后那边的人就说，如果我妈……”
“如果你妈妈多投10w，就能升到金牌代理商，分红比例也会跟着往上走。”顾戒接上了她的话。
女孩吃惊了：“你怎么知道？”
“融资惯用模式，用你投的钱给你发工资，抓住人一本万利的心理，继续诱人入坑。”顾戒像是笑了一下，眼角带出了戾气：“苏氏，有点意思。”
空15
女孩呵了一声：“是有意思，做这种生意都没人管。”
“你怎么知道没人管？”顾戒转动了一下手机。
女孩低眸：“谁都知道苏氏和顾氏在古城都是只手遮天的主儿，哪有那么好管。”
“顾家？”顾戒指了下自己，声音缓缓：“这里。”
女孩又笑了：“顾家不认你，你不过只是表面姓顾，出去谁听你的？”
“是我不配了。”顾戒说的心不在焉：“我努力往上爬一爬。”
女孩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是那个意思，风景当然是最顶端的才好看。”顾戒翻出来个口香糖，低头一咬，侧脸很淡，仿佛不过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女孩低眸：“管都没人管，怎么上去？”
“没人管苏家，有很多原因。”顾戒看她：“随便什么人都能把苏氏扳倒，那苏氏养的那些律师，还有什么用。”
女孩轻嘲：“只是律师？和上面没关系？”
“苏氏做的事，不黑不白。”顾戒眸色很深：“除非能抓住铁证，就你这种校园霸凌，确实不够。”
女孩手都紧了：“所以我们这些小人物就该随随便便被弄死。”
“人，都有心理弱点。”顾戒指尖沾了水：“贪婪，妒忌，攀比，自以为正义和高人一等，都会进套。”
女孩顿住了：“是，我是自以为正义，我真的是吃饱了多管闲事。”
“有点。”顾戒眸色浅淡：“别人想加入白富美小队，是一种融入，哪里都有这样的小团队，人是群居动物，会有物类之分，不是你的圈，你别去管就行，找和自己的同类。”
女孩满眼失望：“你懂什么？”
“我确实不懂。”顾戒眸色浅浅：“你把自己弄的这么阴沉，只会把人往外推，遭遇校园霸凌的时候，要么让自己强到能以暴制暴，要么学会规避危险，明知道自己惹不起，还要上去送一血，是上赶着做白富美欺负的洋娃娃吗？”
女孩站了起来：“我想帮别人有错吗？李小兰被她们欺负的那么惨！”
李小兰这个名字，就像是一个平地而起的炸弹。
一下子，整个食堂的学生，都停下了脚步，朝着女孩看了过来。
“那不是于淑蕾吗？”
“她提谁不好，非要提李小兰。”
“晦气，所以我不喜欢她。”
于淑蕾听着那些话，脸上一阵红白，她还以为她遇到了一个能理解她的人。
现在看来，这个顾小姐和她们没有丝毫区别。
“又想走？”顾戒双腿微搭，就那么坐在那，风轻云淡：“你看这些人，她们吃饱了，对谁不是指指点点，你走了，她们就成功了，你不走，结果另算。”
于淑蕾后背一震。
顾戒转动着手机：“我可不想我的战队里，会有临阵脱逃的队员.”
于淑蕾还是想走。
顾戒站了起来：“因为你，你爸妈也跟着受影响，难道你就想这么算了”
于淑蕾突的爆发了：“我不想，是你说小人物不应该正义!凭什么！”
“什么是正义？”顾戒走过去，不平不淡：“李小兰被不被欺负，取决于她个人，你想救她，也要清楚情况.”
于淑蕾反问：“难道那些欺负都是假的？”
“霸凌存在，被长期霸凌的李小兰。”顾戒压低了身形，嗓音打在了她的耳侧：“你了解多少就像明明你妈妈被骗的这么明显，她还要往里面投钱，甚至没了分红之后，也要拉着亲戚朋友一起来做项目，这种心理，你又了解多少？”
于淑蕾一下子像是被打败了一样，她不清楚，为什么这个刚来的旁听生会知道这么多，甚至连她妈妈的情况都能猜的这么透彻。
“你说的没错，那个所谓的保健品公司，已经不再给我妈妈分红了。”
“这个项目，看上去每个月都是高利润，实际上加加减减之后，我妈那30万，只回来了2万。”
“要想拿分红也可以，要么继续投钱，要么去扩展新代理。”
“扩展新代理说的好听，无非就是坑身边的亲戚。”
“我以为我妈不会去。”
顾戒语气平淡：“不去，28万就全没了.”
“是。”于淑蕾手攥的更紧了：“那里面甚至还有我奶奶的退休金，我奶奶的意思是，如果钱能回来，我在学校也不用这样，说到底，如果我不去管李小兰的事，我爸的店也不会被盯上，我妈也不会为了这个家，去做这些事。”
顾戒黑了双眸：“在巨大利益的驱动下，人会变得不像人，知道钱为什么重要吗，是因为人的虚荣心，需要它来支撑.”
于淑蕾聪明，刘海垂下，挡住了自己的眼：“我妈妈不是那种人。”
“李小兰是。”顾戒站直了身形，第一反应并不是看于淑蕾，而是去看食堂的监控，应该，全都拍进去了…
顾戒说的随意：“警方大概也是从这一点上，能把凶手描绘出来。”
“你的意思是说……”于淑蕾聪明，双眸都开始变大了：“凶手他，他……”
“他就在A大。”顾戒最后一句，说的声音不低。
让原本就聚焦在这里的目光，一下子就变了。
惶恐是人最容易散播的情绪。
当然，除了惶恐之外，就是伸张正义。
两样结合在一起的时候，造成的后果，足以轰动整个A大。
“凶手就在我们学校里？”
“不会吧，这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之前不是还有人杀舍友？”
“可李小兰是自杀的啊。”
“官微都说了，是有人给了她心理诱导.”
“那是什么意思？催眠？”
“我也不懂.”
“那个顾家从乡下接回来的旁听生，她怎么懂？”
“她该不会知道点什么吧？”
“是不是碰巧见过凶手！？”
越来越多的猜测和人群，于淑蕾仿佛又看见了自己当初的样子，拽着顾戒就往外走。
围观的人们只顾着去追她们，谁都没有注意到，就在食堂的西侧，有一个人，脸上的笑，散去了很多，是明显的不自然…
空16
室外.
于淑蕾见四周人少了，才喘着气道：“食堂那么多人，如果凶手真在学校，他会找上你的.我也搞不懂了，你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分析起我和我妈的情况来头头是道，怎么到了你自己身上，就犯糊涂？”
顾戒没搭她的话，而是站在那，侧眸看着食堂的方向，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于淑蕾迷茫了：“你怎么还笑？”
“没什么.”顾戒将视线收回来：“入队的事，就这么定了.”
于淑蕾没跟上节奏：“我还不清楚我的状态能不能大职业.”
“不够格，我会把你刷下来.”顾戒又揉了揉指尖，没烟：“我们有淘汰制.”
于淑蕾想了想问：“我要打多少局队内赛？”
毕竟淘汰制，应该是队内有很多成员.
顾戒掀了下眼皮：“淘汰制以后用.”
“以后的意思是？”于淑蕾越听越迷茫.
顾戒找了个台阶坐，拍了拍自己身侧.
于淑蕾坐下了.
顾戒才道：“现在成员数量有限，v倒是可以打，没意义.”
于淑蕾：………
“所以我们到底有几个队员？”
顾戒眸色很浅：“正式签约的，如果你来，是第一个.”
于淑蕾：“………第一个，我？”
顾戒安慰她：“在联系的很多.”
说着，她滑亮了手里屏幕，让于淑蕾看：“这个猫爪小妹妹，也是将来你的队友.”
于淑蕾看到了，但！！！
“id显示的是小蓝人，应该是性别男吧？”
顾戒挑眉：“男？不可能，这么可爱的头像，不会是男孩子，就是打辅助太凶了，设成了男孩子，我招她进来，除了她辅助打的好之外，还利于说服其他人加入.”
“其他人？”于淑蕾摇摇头：“不对！这不是重点，你的意思是说，你找我来，不是让我打枪战，是让我打英雄？！”
顾戒慵懒懒的动了动其中一条长腿：“嗯.”
“我现在真的觉得你是来找乐子的.”于淑蕾声音都低了：“英雄，已经没人玩了，现在的电竞赛事，没人再把英雄当回事了.”
顾戒侧眸：“有.”
于淑蕾一笑：“怎么可能有，你自己去看看数据，他们…”
“他们在等着，一些人重新来过.”顾戒声音淡淡：“并不是没有了.”
于淑蕾手指微震：“真的可以重来？我们不是帝盟，也没有z神，甚至现在就连英雄这个游戏，都要从国内封服了，不是吗？”
“英雄不会被封服.”顾戒站了起来，单手抄着裤袋：“这样想想，确实需要有人来出这笔钱，走吧.”
于淑蕾又跟不上节奏了：“走？走去哪？”
“帮我的新队员要个账，搞点小钱钱花.”顾戒把棒球帽摘了，尽量让自己五官柔和一点：“你告诉你妈，我想入她们这个项目，条件是让她把她的上线联系人给我.”
于淑蕾手又攥了一下：“你不是说别人的事，最好别管？”
“是，但有时候，也需要告诉自己的队员.”顾戒将外套一拎，既优雅又戾气：“无论多灰暗，也要相信这世上有童话和英雄.”
空17
于淑蕾看着那道逆光而立的身影，瞳孔猛然一震，再缓缓平静.
接着，踱步，跟在了顾戒的身后.
校园里，一高一矮，前后走着.
校园外，一个卖炸串的小哥哥，按了一下自己的帽子，将其压低，以便遮住他那张帅气逼人的脸.
炸串的业务熟练不熟练，不是重点.
三轮车的摆对了位置就行.
算下时间，差不多了.
炸串少年漫不经心的抬了下眸.
那一眼，惊鸿一瞥.
走出来的女学生不由得捂住了嘴：“好帅.”
“谁好帅？”
“炸串的那个！他刚才抬头了，那颜值绝了！！”
“真的？”
“骗你干嘛.”
“走！我们去买串，看看！”
很快，三轮车就被围住了，甚至还排起了队.
少年拿着木签的手，骨干分明的白皙，一双眼写满了高冷，但并不影响别人对他的好感.
“晚上你也来摆摊吗？晚上学校只有东门开.”一个女学生脸都透着绯红：“但最近出事了，那边也关了，你如果想卖，可以去前面那条街，less就在那，人多.”
少年不冷不热：“再说.”
“去了那，我可以让很多人去买，我们好多同学都去那边玩.”女学生继续放筹码.
少年只抬手将她要的炸串放到了餐盘里：“18，车上有收款码.”
这人，还真是难撩！
女学生一转身，眸光一动.
两分钟之后.
“晓晓，就是那个，看见了吧？”
杜晓晓好不容易把身上弄干净：“又是炸串的，他不是不来了吗，刚清净了两天，怎么又出现了？”
说着，她偏头朝着身后看了过去：“李梓，李梓！”
李梓看着那辆熟悉的三轮车，手攥了又攥，嘴都有些泛白.
她都告诉过他了，不要再来他们学校门口卖！
他是听不懂吗！
“李梓.”杜晓晓碰了她一下：“你今天怎么回事？一直发呆.”
“啊？”李梓回过神来虚弱的笑了笑：“大概是因为姨妈快来了吧，怎么了？”
“那个炸串的，上次不是你轰走的么？”杜晓晓皱了皱眉：“他怎么又来了，我实在受不了这个味.”
女学生拽她：“不是那个大叔！是个小哥哥，帅死了！”
“不是？”李梓松了一口气，她也以为是，毕竟那辆三轮车，她每天早上都见.
女学生以为她们不信，把她们都带了过去.
李梓说什么都不想靠近.
杜晓晓倒是很感兴趣，毕竟那身形气质看起来确实招人.
声音也好听，能听到他在问少前面排队的人.
“你们有一个同学，之前在我这里买串，忘了拿学生卡，你们谁有空，帮我把学生卡还给她.”
“好啊好啊！”
女学生们应着！
可当少年把学生卡拿出来的时候.
顿时每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杜晓晓倒不觉得有什么，低眸一笑：“这不是李小兰吗？小哥哥你不知道吗？她出事了.”
“出事了？”炸串少年嗓音缓缓：“什么事？”
“加我微信，我告诉你.”杜晓晓把手机打开，往前一伸.
少年的手刚要抬起…
空18
“杜同学.”
一道嗓音突的传了过来，成功的让杜晓晓僵硬了动作.
是顾戒，她穿过人群，走了过来，看着杜晓晓，眸色纯黑：“我不太喜欢有人加我弟弟的微信，你想聊什么，可以来找我.”
现场的气氛骤然变了.
都在窃窃私语.
“这个顾戒没救了.”
“之前洪教授把她叫到办公室里，救了她，不然刚才大课间她就得……”
于淑蕾听着四周的议论，心里着急的很.
这人刚还和她说，遇到一些事要么能强到以暴制暴，要么规避危险.
那她这是在干嘛？
“白富美这次不会放过她的.”
就在有人说到这一句的时候.
杜晓晓竟然将手收了回去？！
脸上还是那种忌惮的表情？
杜晓晓，她还会忌惮别人？
人们有点懵了.
“我不知道他是你弟弟.”
杜晓晓丢下这一句，就急匆匆的走了，和她一惯的做派孑然相反，连头都不敢回，仿佛她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她.
“这…什么情况？”
所有人都吃惊的说不出话来，诧异的目光全都落在了顾戒身上.
顾戒却只旁若无人的看着眼前的少年，还没开口.
少年就低了头，和刚才高冷的气场完全不同，羸弱又落寞，连头都有微低：“姐姐，我没想加她.”
“知道.”顾戒帮小孩戴好帽子，声音也淡：“好好卖串，我在旁边看着.”
“好.”少年一笑，明艳勾人，眸色都是深的.
能清楚的听到身旁倒抽气的声响.
“我要死了！那笑！”
一些人的眼根本移不开.
毕竟刚才这小哥哥冷的就像个没感情的机器.
怎么顾戒一来，他整个人能笑的这么宠溺？
顾戒不想影响小孩做生意，打算等他忙完再问他逃课的事.
很多小女生都来了，顾戒在那也不方便要微信.
和刚才不同的是，除了女生，排队的人里，男孩子逐渐多了起来.
“新旁听生吗？”
“对，就是那个.”
“好正，一点都不像是从县城来的.”
“你去要个微信！”
秦为安听着这段谈话，眸色越来越深，他回过头去看了顾戒一眼.
顾戒朝着他笑了笑，海藻般的长发散开，梨涡荡起，又美又温婉.
小男孩们都喜欢这一款.
秦为安看的眼低一沉，摘了自己的帽子扣在了她头上：“姐姐，你去后面和你那个朋友一起坐着，我收拾收拾，收工.”
“兄弟，串还有一半呢，你就收工？”有男学生问.
少年的眸色压了过去，是铺天盖地的阴冷：“嗯.”
男学生：……这…这双面人吗？
顾戒则是觉得小孩安排起她来还像模像样的.
怕她饿，还给了她两串鹌鹑蛋.
“给姐姐和姐姐那个朋友的.你们垫点，一会吃饭.”
顾姐已经吃了，但小孩的好意还是别浪费好.
那边于淑蕾还在等着炸串.
顾戒已经慢条斯理的把两串都解决了.
于淑蕾看她：“鹌鹑蛋……”
“弟弟第一次做吃的给我.”顾戒反问：“你想要？”
于淑蕾果断摇头，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你和白富美是不是已经打过交道了？刚杜晓晓怎么是那种反应？”
“喔，我拍了她的裸照.”顾戒说的风轻云淡：“怎么这个表情？就上半身而已.”
于淑蕾攥紧了矿水瓶：“你为什么要…”
“我不拍她，让她拍我吗？”顾戒一笑.
这并不是实话.
拍是拍了，恐吓用，当时就做了删除处理.
之所以拍，是顾戒想逼杜晓晓说实话.
以李小兰的家庭背景，不是会轻易去裸贷的人.
校园霸凌里又经常会这种拍摄.
现在看来，她一开始得到的消息都是表面的.
李小兰的死，没有那么简单.
白富美里要说谁奇怪，只要那个李梓.
顾戒低眸，她还需要更多的线索来搭建关系…
就在这时，一道甜美的声音从那边响了起来：“听说你捡到了李小兰的学生卡是吗？”
李小兰的学生卡？
小孩捡的？
顾戒抬眸，看向那个低眸的银发少年.
他的指很漂亮，捏着一张学生卡.
确实是李小兰的照片.
“我是她的室友.”女学生说的时候，眸子都黯了很多：“她父母之前来收拾过她的遗物，我们老家都有一个说法，去了的人，要把她生前的东西烧给她，她才能安心，小哥哥，你能把这个学生卡给我吗？”
少年眉尾挑了一下.
顾戒站在了他身侧：“不能.”
女学生一脸通红：“我不是对你弟弟有想法，是这个学生卡，我想烧给小兰.”
“姐姐.”少年看过来，银发遮耳：“给她吧.”
给了，才能深挖.
顾戒嗓音浅淡：“给她可以，不过这学生卡明明是我捡的，怎么变成是你捡的了？”
语落，顾戒没有给其他人反应的机会.
直接将学生卡塞进了女学生的上衣口袋里：“李小兰有你这么一个室友，还真难得，别人都不敢来领.”
女学生楚楚可怜：“都是同乡，我只是做我该做的.”
站在旁边的少年闻言笑了，薄唇勾出的是淡淡妖邪.
女学生没有多待，只表达了一下感激就离开了.
鱼饵都撒出去了，炸串摊就更没必要再摆了.
少年这次收东西很快，看了看炸串想扔，看了看油锅也想扔.
但有姐姐在，还得注意他的人设.
干脆拿手机，打了个电话：“表叔，我忙完了，你来接摊.”
炸串老板：……
少年没有管那边是什么反应，反正也是做给某人看的.
“姐姐，我们可以走了，一会表叔过来.”
于淑蕾想问，这些东西就这么放在这？没关系的吗？
顾戒则是替小孩擦了擦额上的汗：“以后上课时间，别出来打工，你那些亲戚再使唤你，你让他们来找我.”
“好.”少年总是会为了配合她的动作，弯腰轻笑.
女学生们越看就越想要到少年的微信.
看他对姐姐的样子.
要是能成为他的女朋友.
他全身的冷清，也会融化掉，被那双眼看着的感觉太好了…
空19
有人看的眸色都沉了下去
为什么这个顾戒命这么好
能有这么一个弟弟
叮铃一声响
少年走了，人群自然就散了
唯一留在那的，是刚才一直不想接近的李梓
她的手机又亮了，这次周围没了人，那边的声音很是肆无忌惮：“妹妹，不接电话可不行，你这信用问题堪忧啊.”
李梓的脸都是白的：“张哥，你在等我一天，就一天，我爸明天就能把生活费给我.”
“行吧.就听你的，一天.一天之后，钱到不了账，你可就成了A大的名人了，哈哈哈.”
那笑声让李梓几乎有些受不了了
可没办法
她需要钱！
“张哥，我能不能再贷点？”
“还贷？你不是没钱了？”
“我可以介绍别人进来.”
“可以.”
“那再给我一万.”
为了这次能成功租到郊外别墅，李梓能想到办法，只有这一个
“妹妹，你以为我这是开银行的啊？想拿钱，先带人进来.”
“人我已经帮你们看好了.”李梓攥着手机：“她也是从小地方来的，应该也很缺钱，就是身份特殊了一点.”
“身份特殊？”张哥灭了烟：“身份特殊的人，你还介绍给我？”
李梓立刻解释：“我是觉得如果你们能搞定她，利润肯定更大，顾家从乡下接回来个人，就是有点身手，其余的顾家不会管.”
“她？”张哥想了想，如果能用这个和顾家合作确实不错，毕竟顾家那边恨不得这个人快点消失
虽说那都是大人物之间的争斗，但他能捞油水还是可以捞的：“你如果能把她套进来，你上次贷的那些，可以少一半.”
“我能.”李梓像是终于看到了希望，商量道：“那张哥多给我一点时间，电话尽量别打，我同学都在看.”
张哥笑了：“怕同学看就好，一万，一会给你，三天之后，我要见到姓顾的本人，否则……妹妹你明白的，毕竟你上个同学的下场，你都知道.”
“我不是李小兰.”李梓压低了声音：“不会不还款的.”
“那就好.”
嘟……
电话挂断之后
李梓才像是松了口气
但紧接着，她就又全身紧绷了起来，看着那个脚下微瘸的人影，提前一步，走到了街巷：“你怎么又来了.”
炸串大叔看见她，眉开眼笑：“闺女，我给你说，我今天赚了…”
“离我远点.”李梓向后退了一步：“我一会还得去找晓晓她们，你身上这个味道，我怎么解释？”
炸串大叔的手垂了下去，笑着的眼，变得有些模糊
李梓捂着自己的鼻子：“我之前就和你说我生活费没了，你总不给我，今天我连午饭都没吃.”
“怎么能不吃饭呢！”炸串大叔急了：“我听人说，A大的商学课学起来特别难，你这还不吃饭！”
“想让我好好吃饭，就给我打钱啊.”李梓不耐烦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在A大的消费.”
炸串大叔咬牙：“我现在就给你转，你好好吃饭！”
李梓没有说话，见钱到账了，脸色才算好看了一点
炸串大叔还想和女儿说点什么
“李梓，李梓！她人又去哪了？”
李梓听着那声音，脸色一变：“你快走.”
炸串大叔的脚有问题，干脆躲了起来
“李梓，你今天怎么回事？”杜晓晓眯眼：“你来这干嘛？”
“我刚给大家叫了个跑腿.”李梓笑着道：“一会咖啡就来了.”
“还是李梓好.”旋子将手一伸，抱住了她的手臂：“是哪家的咖啡？甜点点了吗？”
李梓让她看手机：“当然是全古城最好的下午茶才配的上我的姐妹们，我爸刚给我转的，今晚less？”
“好啊！less！”旋子开心了
杜晓晓的神色看上去也好了很多
她打听过，古城在瑞士那边做生意的，根本没有姓李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毕竟有钱了，什么都好说
白富美们说说笑笑，商量着去夜店的事
炸串大叔在墙角看着这一幕，最终还是没出去
而是看着那一幕很久很久，才瘸着脚，离开了原地..
******
同一时间
于家
于妈妈听说女儿有同学来做客，并不是很热情
最近家里事情太多了，她什么都顾不上
“听小蕾说，你要招她？”于妈妈倒了两杯热水过来：“游戏我不懂，不耽误学习就行.”
说着，她就要拎包出去：“你们玩，阿姨还有点事，小蕾你招呼一下你同学.”
于淑蕾站在那张了张嘴，最后放弃了
顾戒抬眸，留住了于妈妈的脚步：“阿姨，我这次来，是因为对你的项目很感兴趣.”
“项目？”于妈妈一下子就把目光放了回来：“小蕾和你说了？”
顾戒端着水杯，修长的手指轻敲：“介绍过，具体的需要阿姨来谈.”
“你叫小戒是吧？”于妈妈兴高采烈的坐下：“我们这个项目特别好，不过你还是个学生，投资方面能自己做主吗？”
顾戒的指又敲了一下杯身：“100w.”
“什么？”于妈妈一顿
顾戒看着她，眸色很深：“100w，阿姨觉得够吗？”
“够，够！”于妈妈的开心是显而易见的
于淑蕾站在那，之前有多信誓旦旦，现在就有多想消失
“妈，这是我同学，你那个项目明明……”
于妈妈猛地起身，将于淑蕾一拽：“你去屋里，和你爸一样打游戏去吧，我和你同学谈.”
于淑蕾满身拒绝：“我不，你到底明不明白你现在……”
“听阿姨的话，进去，打游戏.”顾戒浅笑着打断了她的话，长发散落在了肩上：“你可别耽误了我跟着阿姨赚钱.”
“就是！”于妈妈的眼都亮了，推着于淑蕾：“你看你同学，多懂事！”
于淑蕾还想动
顾戒伸手，将食指放在唇间，做了个嘘的手势
坐在一旁，全程看着这一幕的银发少年，嘴角向上勾了勾
他本身长的就好看
顾戒不在时，浑身泛冷，连眉眼都透着淡漠
现在顾戒在，他那双狭长的眸子像是湛了水，搭配上那半垂的睫毛，漂亮的一塌糊涂
尤其是他这样含笑看着顾戒的时候，眸色深的更叫人心动
顾戒被看的不得不把人拉过来，低声在他耳边解释：“姐姐是在做好事.”
“我信姐姐的.”少年又是一笑，俊美又矜贵
顾戒看着好看，就想上手，最终还是忍下了
少年却把她的长发向着耳后勾了勾，气息传来，很容易让人心浮：“姐姐真的要投于阿姨的项目？”
即便他不知道前因后果，也能猜出来，这位于阿姨口中的项目，估计和传销没什么区别
顾戒被他的动作弄的耳后有些痒：“嗯，投.”
少年并不觉得她是没看透，薄唇凑过去低声道：“于阿姨回来了.”
于妈妈确实回来，她没给她女儿再说话的机会，门都上了锁
“小戒，我们接着谈.我这个项目资质很齐全，你都是可以上网搜的啊.”于妈妈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一个网站：“我们的保健品很多老人都在吃，国外认证过的，还有这个…”
“阿姨.”顾戒打断了她的介绍：“淑蕾大概没和你说过我的情况，我家里给了我一笔钱，100w就是前期试投，考察下多久能回本，别的我也不懂，能赚钱都好说.”
“100w只是试投？”于妈妈听了这一句之后，脸上的激动显而易见：“回本你放心，月月有分红，我可以让你看我的后台！”
顾戒修长的指扣着玻璃杯：“后台什么的，我根本看不懂，我这钱也都是外公给的，如果能和你们总公司签合同就最好不过了.”
和总公司签合同？
于妈妈从来都没有遇到过提这种要求的
她犹豫了一下：“这个我要向上面申请.”
“大概多久？”顾戒长叹了一口气：“我这个人性子急，而且最近我必须做点成绩出来.”
“做成绩出来？”于妈妈抓住了问题核心
顾戒一副要说不说的样子：“这都是我家里的事，阿姨真想知道，可以让你们总公司来查我，就什么都清楚了.”
“好.”于妈妈是不可能放过这么一个大单的
只要她把这个女孩争取到，别说那些被套进去的钱，以后她光拿分红都能拿到手软！
“我现在就去联系我们总公司！”
于妈妈要起身
顾戒按住了她：“阿姨不急，我也需要时间再考虑考虑，这样吧，明天，我等阿姨消息.”
“明天？”于妈妈恨不得今天就能签约！
顾戒的手机刚好这时候响了，是郝明亮
“顾总，这都快五点了，公司这边……”
顾戒没让他说完，说了一句：“我还在忙.”就挂了电话
这在于妈妈看来，就更有价值了！
“不用等明天了吧，小戒，你看，好项目它不等人啊.”
顾戒听后一笑：“阿姨你放心，只要你总公司那边的人出来和我谈，这项目我肯定投.”
“要面谈啊？”于妈妈总觉得事情越来越不受她控制了，可仔细想，也没什么
顾戒看着她：“肯定是要面谈的，阿姨刚才不是也听到了，现在很多人都想让我投项目，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是骗我的，面谈了我才能放心.”
“可总公司那边从来都没有这个先例，我们的平台就在网上，一切都在网上交易.”于妈妈说的着急
顾戒看在眼里，眉尾一挑：“那就没办法了，外公给了我7千万，我不能随便就这么在网上交易.”
“7，7千万！？”于妈妈的声音都变了
7千万，按照6.4分，她最少也能分到3千万！
一个月3千万！
于妈妈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顾戒道：“阿姨理解你，这么多的钱确实不能在网上交易，我今晚就给你联系总公司的人，明天一定能见到面.”
“那就行.”顾戒起身，脸上浮出了笑，商业气满满：“那我明天等阿姨的消息.”
少年也跟着一起站了起来
全程他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双腿修长，戴着顶棒球帽，皮肤白的透光，长的比明星还要帅气..
可于妈妈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孩子唇边的笑，没有丝毫的善意，太冷太邪了..
那姑娘身边怎么跟了这么一个人…
“妈！”
砰！
于淑蕾总算用东西撞开了房门
但沙发上坐着的人，已经不见了…
空20
屋外.
两个人出了单元楼.
小区的邻居见他们是于家出来的，都避着他们走.
少年见状，银发落下：“姐姐，你哪来的7千万？”
她该怎么和青春期的小孩解释，她撒谎了？
顾戒想了想，找了个委婉的说辞：“我就是哄抬身价，好赢得于阿姨的信任.”
吹牛就吹牛，骗人就骗人.
这姐姐还得修辞.
少年忍不住笑了，明眸皓齿：“我还真以为姐姐有7千万.”
“有没有都能把你养好.”顾戒伸手替小孩把落叶拿了，像是随口问的：“李小兰的学生卡怎么在你那？”
“我捡的.”少年的眼很透很亮：“姐姐认识李小兰？”
顾戒声音淡淡：“不认识，死人的东西你也敢捡.”
“死人的东西？”少年的眸色一变，唇色都有些泛白：“所以那个人才说要烧给她？”
顾戒本意并不是想吓小孩，摸了摸他的头：“学生卡你在哪捡的？”
“我告诉姐姐，姐姐不要告诉别人.”少年眸色压低，越来越深：“那天我撞到过的人，他们掉的.”
“那位苏少？”顾戒挑眉.
少年低头：“有三个，不清楚是哪个.”
“你这体质…柯南吗？”顾戒不想管太深也不行了.
小孩说不定和凶手碰到过..
“这几天哪都不要去，跟着我.”顾戒在想要不要放点线索给警方.
少年薄唇微动：“姐姐，我还要打工.”
给吧，给了能申请暗中保护.
顾戒拿定主意以后，带着少年去了趟派出所.
是那两个熟人小哥哥做的笔录，他们今天没外勤.
从头到尾少年都不发一言，乖乖巧巧的坐在顾戒的边上.
这让其中一个警察小哥哥都怀疑上面给他的任务是假的.
“有什么情况，小妹妹一定要随时告诉我们！”
娃娃脸很担心.
这对姐弟的运气，反锦鲤吗？
遇到的都是倒霉事！
顾戒应了个：“好.”字.
那边闹哄哄的，像是有什么大人物来了.
顾戒起身，带着少年想走.
不料，还是和人撞上了.
“黄局，我们少爷不能就这么被人打了，监控坏了，你们不好找人，我们能出人力，只要能把打我家少爷的人找出来，什么都……”
苏氏的律师不明白为什么黄局突然停了一下.
但警察小哥哥明白，他看了一眼少年，想用档案袋挡住他的脸.
已经有个人，快他一步将少年拽到了自己的身后，刚才还清镌的眉眼，现在整个都透出了戾气.
“姐姐…”少年像是很害怕的样子.
顾戒握了一下他的手：“没事.”
少年“嗯”了一声，靠的顾戒更近了.
黄局远远的就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现在离的越近，他越忍不住往那边打量.
少年一个抬眸，狭长的眼里渗出来的是看不到头的黑冷.
粘稠又模糊.
明明脸和五官都没有变.
却因为他嘴角的冷意，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银发白肤，俊美矜贵，像极了要拿他祭祀的血族.
黄局打了个寒战，刚要开口，就见那人又将头垂了下去.
“姐姐，我们走吧.这里人多，我不适应.”
黄局：………
空21
“好.”顾戒说着，身影又往前挡了挡，那双充满戾气的眸，直直的对上了黄局的眼.
黄局搞不懂这姑娘突如其来的不友善.
但有一点，他对秦恶魔的那些操作很清楚！
“袁经理，现在是你们那边带刀伤人.”
“这个也是我想说的，我们苏氏都可以赔偿，只要那对姐弟出来就行.”
黄局抬眸：“赔偿交钱就行，你来找我，是谁的主意？”
他得趁着秦恶魔在，把这个事说清楚！
“黄局，你看我们苏总也请过您好多次…”
“袁经理！”黄局冷哼了一声：“你现在是在暗示我，你们苏总的权利大过天是吗？”
“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黄局！”
那袁经理还想说点什么.
黄局直接让人把他推了出去.
袁经理并不知道他要找的那对姐弟，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出了派出所之后，狠狠的低咒了一声：“看我逮住那小崽子，不弄死他.”
“大叔.”是戴着口罩的顾戒，她身上披了件黑色外套，半敞开来，腿很长，就站在车边.
她下巴点了点：“你车钥匙掉了.”
袁经理低头想去捡.
顾戒一脚踹了过去，脚下都带着风，声音冷到了极致：“你要弄死谁？”
袁经理疼的脸都皱了.
顾戒打开了一扇车门，半弯着腰，头上戴着棒球帽：“想找人出来，就来找我，如果敢打我弟的主意，我让你们整个苏氏陪葬.”
袁经理看不清楚那人的相貌.
伸手按着自己的肚子.
这距离派出所不到50米，她都敢动手？
她是疯了吗！
袁经理的视线是模糊的，只隐约听见那边有人喊姐姐.
砰！
顾戒随手将车门一关！
身上的气息已经变了.
“姐姐，你怎么跑这来了，不是说等我买水？”少年手上拿着两瓶矿泉水，眸色微深.
顾戒抬眸：“我随便走走，雪糕买了吗？”
“没买，天气凉了，姐姐吃雪糕不好.”少年说着，视线扫过她的身后.
那鞋有点眼熟.
应该是刚才那位姓袁的.…
顾戒身形侧了侧.
把小孩支走，再打人，完全是因为要考虑教育方式.
现在解决完了，也不管小孩看没看见了，伸出手去，将人一牵：“他找我聊了聊天，现在聊完了，我们回家？”
一句话都说出不来的袁经理，脸都变形了，这叫聊天？
少年却像是没看见他一样，应了一个：“好.”字.
尾音还带着轻轻浅浅的笑意.
在古城，这两个声音，他都没有听过.
这一对姐弟，到底是谁！
敢这么不把苏家放在眼里！？
袁经理挣扎着报了警，第一件事就是让派出所调监控.
但也见了鬼了！
监控又坏了！
而且唯一能拍到那个女孩的画面，还被车门挡着！
袁经理气疯了，可怎么查都查不出人来.
“给我继续找！”
“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我倒想看看，是谁有能耐让整个苏家陪葬！”
他这句话是在派出所喊的.
老所长有点担心：“黄局，那一对姐弟不会有事吧？”
黄局摆手摆的都敷衍：“不会，放心.”
老所长还想说点什么.
黄局一个转音：“那对姐弟刚是来提供案件线索的？”
“是.”
黄局眼睛亮了：“口供呢，我看看！”
这种事都会有留档.
更何况，其中一个警察小哥哥还接到了特殊任务.
所以少年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全都记了下来.
“裸贷，学生卡，炸串摊，同校学生.”
黄局一下子精神了！
“他的意思是凶手是A大的学生！”
老所长愣了一下：“A大的学生.”
“李所，李所！！”
那边突然有人跑了进来！
“现在A大那边突然爆出来一条消息，所有人都在传，这次杀死李小兰的凶手就在学校里，这怎么处理？”
老所长又是一愣：“为什么会有这种传闻？”
他们才刚推出来的线索.
来人擦了一把汗：“说是有个女学生在食堂说的，现在A大人心惶惶的，估计过不了多久，压力就会压到我们这来.”
凶手就是A大本校的学生这件事传出去，对整个古城来说，都会形成不好的影响.
本来死的是A大的高材生，这件事就已经很引起关注了.
现在，更是多方关注，想低调处理也不可能了.
“有压力是好事.”黄局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在古城，一些人就是缺了压力.”
“看来我们办案的速度要加快了.”老所长也拿出了他年轻时的魄力：“通知各个小组，召开紧急会议！”
“是！”
相比于警局的紧张.
商业楼这边就轻松了很多.
顾戒还在看手机，似乎今天A大爆出来的消息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些加起来都不及游戏里的一个id重要.
少年看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拿着手机，似乎还颇为苦恼，也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姐姐是在选外卖？”
顾戒抬眸，看见的就是刚刚从浴室里走出来的银发少年.
瓷白的肤色，比任何时候都要稚嫩的脸.
大概是因为银发沾了水，才会显得他整个人都没有了平时那股从骨子里带出来的冷漠.
眼睛看人时很漂亮，睫毛更是长的让人嫉妒.
这样的洋娃娃，谁看了不喜欢.
顾戒又手痒了，还是忍了忍，一本正经：“我在研究怎么发展新队员.”
“新队员？”少年坐了过来，一身的沐浴青草香，这样离近了，整个人都像是能沾上他的味道.
顾戒知道小孩爱干净，早上的时候，连微波炉都擦的干干净净.
在那守着三轮车买炸串的时候，可见他心情.
不过，她家小孩虽然嫌弃那身衣服，但在顾戒看来，能把黑色围裙穿出帅酷感觉的，也只有他了.
“嗯，之前和你说过的那个.”顾戒修长的手指轻敲：“我在想策略.”
少年眸光一闪，将擦着发的毛巾放在了下来：“姐姐不说我都忘了，你说你要套路他.”
“现在我想到了更直接的办法.”顾戒忽的一笑.
少年压着嘴角：“什么办法？”
第161章…用美人计
“美人计.”顾戒修长的手指一划，那双商气十足的眸里，都带出淡淡的光.
可见她对这个想法的认真程度，怎么也有A级.
措不及防的一个答案，让少年顿了一下，接着缓缓抬眸：“姐姐怎么会想到这个？”
“我是不是很聪明？”顾戒在自家小孩面前轻松了很多，双臂撑开伸直，漫不经心的伸了个懒腰。
玉臂长腿，懒散入骨，海藻般的长发柔软细腻，掠过了少年的手.
漂亮白皙的小腹弧线，再往上一点，还能看到蕾丝白边.
那是呼之欲出的如玉凝脂.
只消一眼，这一幕就映在了少年的脑海里.
他迅速的将眸光收回来，接着，把毛巾一扔，直接伸手，捏住她的上衣往下一拽.
离近时，银发上还带着湿气.
浓而密的睫毛打下，好听磁性的声音，撩的人心里泛痒：“姐姐，你家里还有个男人.”
闻言，顾戒停了动作，她一时又忘了，青春期的小孩，都比较浮躁.
“我以后注意，手”顾戒低眸.
少年并没有把手收回去，反而离的更近了一点：“姐姐敷衍人的样子，太不用心了.”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头向着这边侧了侧，灯光勾勒出的脸部轮廓越发清晰。
高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好看的下颚和那若隐若现的泪痣，都给人一种强烈的存在感。
即便是他，刻意在收。
有时候一些与生俱来的东西，还是会掩盖不住.
他本人大概也意识到了。
微微的松了手，半垂了眸子，像是他这个年纪的高中生，有些沮丧一样：“不要总把我当小孩看.”
顾戒看着她面前的少年，抬手一揉：“好.”
她查过，最好不要和青春期的男孩提你本来就是个小孩这种话.
要调整自己的心态。
把他当成一个即将要成年的人来对待。
少年不用猜，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就揉头的这个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又看了顾戒一眼。
顾戒也在看他，慵懒懒的姿势，手上还不忘揉头，小孩的发质是真的好.
少年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他不开口，某位姐姐大概会一直这样下去，现在是摸头发，等困了，再把他当成人形抱枕安排。
所以说，某位姐姐，还真是……会戳雷。
少年低眸，看着她因为舒服，微微染上淡绯的脸.
脑海里，突的又浮出了刚才那一幕.
他的眼底猛然沉了一下，几缕银发落下来，打在了他高挺的鼻梁上，隐好一些东西之后，他才开了口：“姐姐不是说过，那个人和我一样，也是未成年吗？”
“嗯。”顾戒修长的手指轻敲着长腿，整个人慵懒的像是只猫：“所以美人计应该是最直接最有效果的.”
少年的手掠过她的发，竟没有反驳，反而笑了笑：“姐姐或许可以试一试.”
“你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顾戒问他，殷唇微动，新月弯眉，眼睛更是像一池潭水.
少年还在看着她，眼底深处夹杂着谁都看不懂的碎光：“可行.”
第162章…美人计2
小孩说可行了
那位应该也会中招
毕竟他们都是很受人追朋的未成年
顾戒眸色一压，手指划亮屏幕，点开了某外卖软件，让少年看：“先吃饭.”
少年挑眉，他以为他能听到，她在他身上具体用美人计的方法
不过，也无所谓
到时候就知道了
少年薄唇微微一勾，月牙形的眼睛半弯，笑的连外面的夜都有些失色
顾戒刚一侧眸，看到的就是这个笑，嘴角也跟着勾了勾
小孩这样笑，很少见
毕竟矜贵冷然的长相在那摆着
如果不是那双眼，在校门口的时候，顾戒也不会认出他来，气质孑然不同，那个他太冷了，像是目空一切，是小女孩们最喜欢的，不然也不会围过去那么多人
弟弟太受人欢迎，也是一种苦恼
顾戒抬手，问：“你很开心？”
“嗯.”少年没有避开她，反而另一只手从她背后绕了过去，指尖按在她的手机上：“每天最开心的事就是回来和姐姐一起吃饭.”
顾戒也一样，就没有去看两个人现在的姿势有多亲密
她几乎整个人都在他的怀里
少年的手臂就搭在她的肩上，微微压低着身形，说话的声音擦着她的长发，低低磁磁的好听：“姐姐一会还要用美人计，肯定很费心思，点土豆烧排骨，可以吗？”
“嗯.”顾戒慵懒懒的向后，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小孩真是贴心
想事情也细腻
顾戒完全不用操心别的，等着吃就行
要说外卖单上多加了什么，就是每天顾戒必点的纯牛奶
“这个牌子的适合你喝.”
少年看过去的时候，眸色深了深，利于身体发育几个字写的很好
还有一个多月
到时候，他要好好问问她，他身体哪里还需要发育
嗡…
少年刚叫好外卖，手机屏幕就亮了起来
又是贺明亮的电话
等到现在，他已经急了
合同上是他签的字，到现在还没有更正，总觉得哪里有些别扭
顾戒看了一眼，眼皮微掀：“你接，就说我喝醉了.”
少年勾唇：“好.”
郝明亮见电话总算通了，立刻就问：“顾总你在哪？我问过A大那边，你早就走了，怎么还不来公司啊？”
“她喝醉了.”
一道微凉低磁的嗓音，传过来时，郝明亮有些措不及防
更何况，他还说了第二句
“现在在浴室，你是谁？”
被反问的郝明亮也不明白为什么，就开始了自我介绍：“我是顾氏的部门经理，顾总她喝醉了？”
“嗯.”少年嗓音淡淡：“工作的事，我明天会告诉她，挂了.”
简单几句
少年给了人无数的臆想空间
喝醉酒，在浴室以及过夜？
郝明亮甚至在猜测她这是从哪里找来的男孩
有这么多工作都在她办公室积成堆了，她还去喝酒
看来真的是他顾虑太多了
这明显就是从乡下来了之后看到花花世界，自己沉迷了
以后估计这种事[
]会越来越多
夫人和他根本不用管这位
她自己就能把自己作死
第163…少年自愿入网
窗外，夜色沉了下去。
灯火通明的苏家，杯光交错。
“打了池儿的人，还没找到？”站在窗前的人影，摇晃了一下酒杯：“怎么这么慢？”
鼻青脸肿的袁经理低头：“新官上任三把火，姓黄的不给行方便，那对姐弟神出鬼没的，至今为止都没被拍到过。”
人影动作一停，眸色深了：“所以连你也被打了？”
“那女的简直嚣张，她说如果再找下去，她就让整个苏家陪葬。”袁经理提起来，气的牙根都在痒
人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俊美的面容在灯光中忽隐忽现：“我问你人有没有查到，不是让你转述她的狠话。”
“没，没有。”袁经理有些不敢抬头，
人影仅仅只是看着他。
袁经理的冷汗就在流：“我现在就去想办法，三天，三天之内我肯……”
“这件事先放放。”人影打断了他的话：“池儿其余的事，你处理干净点，听明白了？”
其余的事指的是什么，毕竟现在A大都闹开了，袁经理心里有数，重重的点了下头。
人影放下了酒杯，眸低溢着雾：“顾家，最近怎么样？”
“您放心，顾家那边不可能逼着您完婚，顾家接回来的那个，最近还和一个融资公司签了约，现在业界都传开了，都在等着看她笑话。”袁经理说时，一脸不屑：“顾家不会给她时间组建战队的，更别说和我们的俱乐部碰上，这次之后，顾家就会直接把她踢回安县，以前的婚约也会随之作废。”
人影听后，神情淡漠，挺鼻薄唇：“不全面，继续去查.”
不全面？
袁经理不懂，这已经是他能打听出来的全部了。
怎么还会不全面？
但他不敢反驳，只应了一声：“是。”
反正过不了两天，那人就没了。
有一句话，顾戒没说错，古城这边，没一个人欢迎她。
除了楚子由
*******
晚10点
风呼啸的吹着
无人敢接近的“鬼楼”里，顾戒在接电话，为了方便吃水果，她按了免提键。
“老大，你真要自己和他谈？”楚子由的声音传了过来，背景音吵吵闹闹的：“他这个人嘴太毒，要不让小绿男和他对对战？”
慢条斯理削着苹果的银发少年抬了下眸。
顾戒语气有些低：“别再叫安安小绿男，听懂了？”
“懂了。”楚子由握拳，老大真的是被美色套路的太彻底了：“那我现在把会躺吗推给老大，他很有可能不在，毕竟这个人一消失就消失一两年，他……上线了？”
楚子由说到最后，自己都一脸问号。
主要是他也没开播。
躺不是人怎么还上线了。
万年隐身状态的人，在线？
“推给我。”顾戒的注意力全都在楚子由这边。
即便是少年在那低眸看手机，也不会被发现异样。
他甚至还抬手，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了顾戒，音质好听：“姐姐，你吃完早点睡，我回房间刷题.”
“好.”顾戒看着那道年轻挺拔的背影，再看看桌上从来都没有断过的苹果皮，眼尾略微挑了一下，小孩的刀工这么好？
“老大，刚小绿男在？”那边楚子由问
顾戒手指绕着苹果皮，眸色不明：“我们住在一起，好了，你把人推给我，挂了。”
住，在一起？！
楚子由想劝自己冷静，但效果实在不佳。
现在只能寄希望在躺不是人身上了。
楚子由低头，按字：“躺神，我朋友想加你，我把你推给她？现在那小绿男就在她旁边呢。”
嗡…
卧室里，少年放在了桌上的手机一震
老年机还放在那，没有开机
刚才在顾戒面前，那月牙弯的眼，这时只剩了一片淡漠
好看的脸部轮廓，原本还隐在暗色里，看到手机亮了，才抬了下眸，那张好看的带着病态的美的脸，从阴影中浮现而出。
修长的指微动，按出去了两个字：“可以.”
很快。
坐在客厅里的顾戒，就收到了一个好友推送。
验证信息，她写的很礼貌：“你好，我是顾戒.”
那边通过了，一直都没有消息。、
顾戒也不是那种等着别人开口的人，将手擦干净之后，又发了条消息过去。
“子由应该和你说了一些情况，我准备组建一支战队，打英雄联赛，想邀请你加入。”
会躺吗没有动静。
顾戒也不着急，点开了他的微信头像。
朋友圈什么都没有。
个人简介很符合他的作风。
“要么躺着赢，要么躺着出去。”
翻译过来就是，和他一队的会躺就行，在他对面的，都要躺着出去。
这，有点中二？
不过也无可厚非，顾戒看了一眼资料。
她以前加过他。
太模糊的记忆了。
那时候他更小……
这人简介，这么多年都没变过。
顾戒低眸，手指轻敲着桌面，不急不躁
黑暗中。
坐在卧室里的银发少年，单手扯了一下自己的衣领，瓷白的锁骨晃在外面，浓密的睫毛下是深不见底的眼瞳。
淡然又冷漠。
无疑，这才是最真实的他。
“嗯.”
顾戒看到这个单字回复之后，并没有多大的意外，低眸按字：“价格方面，我会给到你最高。”
会躺吗：我不缺钱
顾戒知道，单单是他在游戏里的那些粉丝，无论是他开直播还是打职业，都会成为全明星时代的流量。
会躺吗：顾总可以说说，比起其他俱乐部来，你们的优势？
顾戒偏头，咬了一根烟，回复：“不会强迫你露脸和直播，一切以你的意愿为主.”
少年眸光一动，打字：“看来顾总做过一些功课。”
不过，他想听的可不是这些..
顾戒也感受到了对方的兴致缺缺，意料之中，也好应对：“这些只是战队优势之一。”
少年低眸，嘴角向上挑了一下，泪痣渲染着邪气，不紧不慢的入着对方的套：“喔？那其他优势是什么？”
“队内成员.”顾戒说着，甩了一张截图过去
少年点开，那是一张他无比熟悉的猫爪头像…
第164…这就是美人计？
顾戒单手按字：“这是我们战队的辅助，小女孩又萌又甜，打法很凶，完全可以跟上你的手速。”
少年很慢很慢的勾了下薄唇：“又萌又甜？”他？？
顾戒又道：“你们年龄也相仿”
少年咬了一下齿间的薄荷糖，邪你又矜贵，手指按字：“所以？顾总的意思是？”
顾戒见他来了兴趣，说出了最终杀手锏：“在不影响发挥的情况下，队内允许自由恋爱。”
所以，她这是在给他介绍女朋友？
咔嚓！
少年齿间的薄荷糖碎了，唇边的笑，越来越深：“听上去，确实很不错。”
原来她所谓的美人计，就是这个？
“那就这样说定了”顾戒起身，宽大的t恤落下，白腿玉足，笑意莞尔，第一时间就去找小孩分享。
屋内，少年还没来得及按字
就听砰的一声。
门开了。
紧接着，就是迎面而来的香甜，长发扫过他的手，淡淡的柔软。
“搞定了”顾戒半弯着腰，掐了一把少年的脸，眉眼美的清隽：“安安果然是我的吉祥物，美人计很有用。”
少年早就按灭了手机，现在眸光一抬，好看的下颚半扬：“姐姐确定有用？”
“嗯”顾戒的双眸落在了他的脸上，眉尾挑起：“怎么这么问？”
少年微微低了头，长而卷的睫毛落下，投下了一片阴影：“只是觉得奇怪，这么快就成功了”
“你们这个年纪的小男孩，对软妹子基本没有抵抗力，尤其是性格冰冷的”顾戒是按数据来分析的，大部分男孩子都对可爱的妹子有保护欲，不会拒绝她们的要求，还有一些性格匹配上的因素
这是顾戒之前做分手公司时，早就做过的调查
少年默默坐在那，好看的脸，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在黑暗中的原因，显得非常淡漠
顾戒以为他不高兴了，刚要问
“我不喜欢。”少年抬眸，身后的夜色衬着他苍白的脸，给人一种很强烈的冲击感：“我不喜欢软妹子”
他的语气很淡，伸出手去，放在了顾戒的腰后，声音压的低：“姐姐不能一概而论，你们这个年纪的小男孩什么的，是连我也算上了吗？”
顾戒一顿，手抚上了少年的发：“安安不一样”
“听上去一样”少年睫毛落下，像是黑色羽毛，有种说不出的落寞
顾戒最看不得就是小孩这样：“是我用词不准确，安安是独一无二的，其他的男孩子都太渣”
“那子由哥呢？”少年问
顾戒低眸：“渣”
“姐姐以前看上的那个男孩子呢？”少年声音缓缓
顾戒疑惑：“以前？我看上的男孩子？谁？”
“子由哥哥提过”少年语气很淡：“姐姐记不起来了，是因为小弟太多吗？”
顾戒想了想，点头：“确实太多了”
少年眯眼：“那难怪会不记得”
“子由说的那个…”顾戒声音淡淡：“骗过我”
准确点来说，是骗过这具身体的主人…
第165…为了撒谎黑爹
顾戒倒是不以为然.
如果她继承的记忆没出错的话.
那个男的应该就在古城.早晚都要碰到，到时候再解决也不迟.
少年却冷了眸，那双眼就像是深不见底的黑色漩涡.
以她的智商，如果不是因为太在乎谁，不可能会被骗…
少年不由的滞了一下：“那姐姐现在对他什么感觉？”
“都过去了.”顾戒长叹了一口气，就像是曾经真喜欢过谁，现在不想再提一样.
少年眸色很深：“真过去了？”’
“嗯。”顾戒心想有这么一段经历也不错，哄小孩的时候，还可以拿出来转移话题：“人都要被骗一次，才会长记性.”
不然，这具身体也不会死心，在老宅里放了一缸冷水，安眠药还吃了不少。
顾戒当时睁开眼的时候，头都有点晕，睡了整整一天，才算彻底清醒。
恐怕任由谁都不会想到，出了意外的她，会重生到一个身材微胖，意志消沉的女学生身上，她自己也没有料到，曾经一只手就能将整个商界掀翻天的她，还要重新学化学物理.
上辈子没胖过，缺少减肥经验的她，用了整整三个月，才瘦到现在这样.
瘦下来之后，她才发现，这具身体的相貌竟然和她19岁时几乎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心境不一样.
顾戒喜欢钱，不然也不会被商界的人称之为行走的人民币.
原主本身也是个狠人.
可惜遇人不淑.
顾戒眸光放低，视线落在了亮起的手机屏幕上，不过没关系，那些曾经骗过她和现在想要坑她钱的，她都会一个个把他们都“吃掉”.
毕竟，她原本最擅长的就是黑吃黑.
一想到又有钱能进账了，顾戒的眼都亮了，搭配着挺拔白皙的鼻梁，更显美艳。
少年也不明白这位姐姐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开心了起来.
当他扫过她的手机屏幕时，忽然有些明白了，因为来电显示的是于阿姨.
“喂，小戒吗？”
电话那边的声音是难掩的高兴。
顾戒起身，视线落在了窗外：“是我。”
“我和公司总部通过电话了，他们明天会派大区经理过来，还为了你连夜赶了一个合同出来，你看，我们明天哪里见合适？”于阿姨问：“就去顾氏怎么样？我听总公司那边的人说，你还继承了一家顾氏的分公司。”
顾戒为难道：“阿姨，我明天还有课，去公司不太方便，我们A大对面有家咖啡店，很多人都在那谈合作，我到时候带着助理过去，走下合同就好，主要也是想多交点朋友，毕竟是要长期合作.”
“可以，可以.”于阿姨言语之间都是迫不及待：“那我明天咖啡店见.”
“好。”顾戒挂了电话，嘴角向上一勾，戾气染上了眉眼.
少年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从言语中也能猜个大概：“姐姐说的助理，是谁？”
顾戒回过头去，又掐了一把小孩的脸：“当然是我们的安安大帅哥，明天去逛个商场，买点衣服.”
“确实该去买点衣服.”这一点，少年早就想做了.
两个人难得目标一致.
顾戒还有点准备要做，就没有霸占少年的床，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木门一锁，打开了桌上的笔记本.
“咔嗒，咔嗒……”
顾戒修长白皙的指，敲在了键盘上，快的甚至能晃出虚影.
构建数据，组合代码.
一串又一串的从屏幕上浮现而出，那是普通人根本不会去涉及的领域.
第二天.
顾戒起的很早，还特意给自己画了个并不太精明的妆。
她那张脸，平时不打扮，都美的气势凌人。
这次主要是要去被人忽悠的，怎么挫怎么来。
鼻梁上驾了一副黑框眼镜，长发扎了起来，卷了个丸子头，眉毛刻意加粗，一副老实忠厚的模样？
衣服还不够，得选灰色系.
顾戒收拾好自己之后，就去了隔壁的卧室，叫小孩起床.
之前她不是没有接触过睡觉的男孩子。
毕竟怎么说也是安专的治安维护员。
当初为了解决那些动不动就来找她单挑的中二少年。
顾戒想了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先发制人.
趁他们没来之前，主动出击，就当饭后消食.
于是一脚踹开了男生宿舍的门，挨个聊了聊天。
没有一个能和小孩的干净美貌相提并论的。
阳光透过白色窗纱照进来，打在了柔软的双人床上。
少年那双笔挺好看的长腿，穿了一条米白色的棉质长裤，上半身是同色的棉质T恤，瓷白的锁骨露在外面，晃出一道银制的细链.
黑羽般的睫毛打下来，在他的眼下形成了一片阴影，银色碎发半遮住了他高挺的鼻梁.
莲藕一般白皙的胳膊伸了出来，搭在了棉被上，有种黑白分明的冲击感，像极了漫画里的吸血王子.
大概是察觉到了有人进来，他拧了下眉，完美的五官皆是淡漠：“管家爷爷，你又来了，我不想去，让他们都走.”
管家爷爷？
他们？
顾戒挑了下眉尾.
刚要走近，少年突的睁开了双眸，一双淡色的眼睛里还带着未曾散开的雾气.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顾戒，薄唇微抿，像是有些迷茫：“我是不是又做梦了？”
“梦里是什么样子的？”顾戒走了过来，拨开了他的发.
少年垂眸，将头抵在了她的肩上：“好像小时候的事，经常会梦到，有些模糊.”
“所以才有管家爷爷？”顾戒一直都在猜测少年的出身，毕竟他的眸色都像是戴了美瞳，很难不让人往他是混血那方面想.
少年“嗯”了一声，睫毛微垂：“每次做完梦心情就会不好.”
那会让他想起，他最不想见的秦某人.
顾戒却完全想成了另外一个版本：“安安，你还记不记得，你和我说，你父亲不仅好吃懒做，还让你去夜店工作的事.”
“记得.”少年声音淡淡：“他不止让我去夜店，还让我去陪酒谈客户.”
顾戒心疼了，摸了摸小孩的脸：“正常情况下，当父亲的是不会这么做的，有没有可能，他并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第167…秦为安露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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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头抬了一下，浅色的眸子看着顾戒。
顾戒又摸了摸他的脸，黑框眼镜尤为明显.
少年忽而话音一转：“姐姐，你打扮成这样，是想干什么？”
“去谈生意。”顾戒眼里含着笑意：“不止是我，你也得打扮一下。”
他？少年那双好看的桃花眸，波澜不惊：“我不喜欢戴眼镜.”
“不戴眼镜。”顾戒的手拨了拨他的发，意味深长：“戴别的。”
少年越发觉得在某人眼里，他就是个可以随意打扮的洋娃娃.
顾戒又捏了一下少年的脸：“时间不早了，起床，我们出发，去逛街。”
既然是逛街，当然要找本地最繁华的商场。
上午九点半，市中心，万月广场.
这个点，柜姐们也才刚刚到店，商场里面除了工作人员，根本没有什么客人。
倒是一楼的星巴克，排队的人很多。
应该是附近的白领为了方便，在买黑咖啡当早餐。
顾戒也是从那里面出来的，只不过她买的是热牛奶，伸手递给了少年。
少年的眸光只从那上面扫了一下，没有拒绝，也没有多少欢快的模样。
顾戒看他拿着一直不喝，微挑了下眉头：“很甜？”
没等少年回答，她就低下眸去，就着他手的姿势，喝了一口：“确实有点甜，我去再要一杯.”
“不用。”少年扫过被她喝过的杯口，眸色浅浅：“这个这么贵，太浪费了。”
说着，他抬起手来，不动神色的喝了一口自己手上的热牛奶。
顾戒看着少年那张白皙无暇的侧脸，光线打过来的时候，还能看到上面细小的绒毛。
小孩还真是懂事的让人心疼。
总是想尽了办法替她省钱.
被心疼了的秦为安一个抬眸，语气意味不明：“姐姐，我们要进这家店？”
“嗯。”顾戒浅笑：“你这张脸太帅太渣，不安全，得遮遮。”
太帅可以。
太渣？少年略微侧了下眸，这是什么形容词？
女店员看见少年的时候，眼睛都亮了，正准备搞一波推销，然后加个微信。
站在他旁边那个土里土气的女人开口了：“你们这里有没有那种很厚的黑色假发？男孩子戴的，类似学生头。”
“有。”女店员应的不是很有耐心。
顾戒挑了下眉，清清浅浅的笑了：“去给我拿。”
女店员本来还听不惯那命令的口吻：“这位女士大概不知道，我们这里的假发，每一顶都……”
“嗯？”顾戒抬手，摘了鼻梁上戴着的黑框眼镜，眼里像是覆了一层鳞片的冷意，又黑又浓的戾气，如同冰冷的蛇。
女店员猛地一冷：“我这就去拿。”
糟了，小孩还在旁边。
顾戒考虑到了家长形象会影响未成年这一点，又把眼镜戴了回去，看向少年，勾唇一笑：“安安，我是不是太凶吓到她了？”
“她胆子小。”少年抬手，替眼前的人，把散开的发拢到耳后，音质干净好听：“和姐姐有什么关系.”
拿了假发回来的店员，在听到这一句时，真想问问，你刚才是没看见吗？她那个样子，摘眼镜的动作，就像是个杀人犯！
是她胆小吗？
分明是这个女的太邪门了！
“拿来了？”顾戒看到了她，笑意未减，伸手一拿，扣在了少年的头上。
秦为安：……
“不错，很适合。”顾戒的眼睛很亮，火焰般的美被压在了镜框下却难掩一身的商业气质：“就这顶？”
少年声音里带着浅笑：“姐姐喜欢就好。”
“安安不会不高兴？”顾戒打量着少年：“戴上这东西，你会变矬。”
少年替她把眼镜摆正，语气淡淡：“无所谓。”
“那我开始了。”顾戒早就想把小孩的美貌藏起来了，毕竟这个年代的小女生们都太主动，小孩在她们眼里，就和唐僧肉无疑。
再加上小孩，胳膊太细皮肤太白，不像是安专的那些虎头青们，遇到坏人还能自保。
她家安安就是太过纯洁了，都这么大了，还没看过片。
早上有那种反应的时候，耳朵都泛着红。
矜贵，禁欲，又好看的勾人，带着他这个年纪特有的干净性感.
或许不只是女孩子，就连那些大叔……顾戒想起了近日来遇到的餐厅老板和派出所那个黄局，眸色都跟着沉了沉。
等有空有机会了，都打一顿。
顾戒漫不经心的想着.
现在，把小孩捯饬丑点，一会也不用分神。
以往任何在店里买假发的，店员都会亲自给戴，还会设计个发型出来。
这次店员上前，想帮着顾戒整理。
镜中原本俊美干净的少年，趁着他姐姐不注意的时候，一个抬眸，眼底阴冷又嗜血。
仿佛是在对她说，你敢靠近试试。
店员吓的脸都有些白。
这一对姐弟，真的好渗人…
“别动。”顾戒还在专心摧毁小孩的颜值，也没有注意到身后店员的异样。
少年不动了，安静的坐在那，长腿微搭，王子一般的坐姿，仿佛与生俱来一样。
顾戒最终还是低估了小孩的长相和气质。
厚重的学生假发都戴上了，颜值也仅仅只是下调了百分之十。
除了让他看上去没有那么渣之外，其余的影响并不大。
“不好搞。”顾戒淡声说了一句。
少年问：“什么不好搞？”
“算了。”顾戒起身：“今天先到这，改天找个人，好好改造一下你。”
秦为安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还需要改造。
不过……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的挑了下眼尾，这位姐姐喜欢这种类型的？
头发又黑又厚，莫名有点呆。
骗她的那个人，这样？
秦为安转动了一下手机，嘴角有些冷然，这品味还真是一言难尽。
接下来就是买衣服了。
专柜的小姐姐，本想给这两个人好好推荐几款，毕竟这对姐弟的颜值太高了，看了就养眼。
谁知道那个做姐姐的，专门挑俗气的往身上搭。
少年还好，一身西装搭了一个皮包。
在少年没有穿这套西装之前，专柜的小姐姐一直认为，这个款式谁穿谁雷，弄个燕尾出来，还不规则，除了炫富就是老气.
可当少年走出来，抬手慢条斯理整理袖口的时候，专柜小姐姐觉得她又可以了！
这到底是从哪里来的神仙！
这腿！这腰！这背！这清隽嫡仙儿的气质！假的吧！！
顾戒也在看穿衣镜里的少年.
她看的是他的动作。
太自然了，自然的仿佛他本该就该是这个模样。
身着笔挺西装，站在公司顶端，俯视商界浮沉，高贵又冷漠。
安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