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袅袅都不好意思了。
“你们都起来吧!不用这么客气,玉川你让她们下去歇息吧!”
他点头招呼丫头们赶紧下去休息。
须玉府邸。
从请进门,待在书房已经片刻了。
这里没有任何改变,须玉自从辞官之后,便没有以前那么招摇,显然他对现如今的生活很满意。
听闻他很爱自己的女儿,这也是他唯一的第一个孩子。
怪不得会迫不及待的发请帖,请自己过去。
须玉匆匆来临,身后跟着一批奴才,他这是很着急的。
从门口进入,茶桢回过头便看到了须玉,神色似乎有些紧张。
“茶大人来了?帖子你可看了?”
他本着是求人的,其实他肯定会来,只不过面子上不好。
“看过了,大人如此匆匆,可见令女很严重?”
须玉让其他人离开,书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他冷哼,他是心急,他也知道他医术高明。
“严重,奶娘说伤了脑子,我不是大夫,但是见到女儿一言不发,呆呆的还是挺担心的。”
他想起女儿那无动于衷的表情就很难过,天真烂漫的女儿每次自己回来都是奔着跑过来的。
最近情况越来越严重了,有人说宝儿姐是太孤僻了,有毛病。
他二话不说就拉出去砍了,居然有人如此诋毁自己的女儿。
他唯一的女儿,也是最爱的宝贝。
茶桢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冷静。
“请大人带路。”
他去看了便知,免得耽误时间。
须玉倒是挺满意的,带着他来到了女儿的房间。
门外都是一些奴才们,都被音仁遣散了。
她居然看到大人请了茶桢为何请他?一脸茫然的很。
躺在床上的宝儿姐今天兴致不高,就是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也不说话。
须玉抚摸着女儿的脸颊,眼里都是疼惜。
茶桢倒是从未见过他如此表情,一旁的音仁完全被冷落了。
“你过来瞧瞧……”须玉让他看。
“宝儿……宝儿……”音仁急得轻声呼唤,内心特别的不安。
都怪她没有注意,什么时候受伤的也不知道,磕到头了看她没事,自己也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女儿变得越来越严重了,她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夫君,你要想办法,拜托你了,宝儿姐还小呢……”
“你先出去等着吧,等有了结果我再找你。”
显然他有些不悦了,须玉向来看重这个宝贝女儿,音仁没有做好一个母亲的责任,这让他有些失望了。
茶桢摸了摸脉搏,看了看她的眼皮子,确实她脑袋受伤过,可能里面有出血了。
“她怎么样了?可以治疗吗?”他问。
“令女确实受伤过,而且是脑袋受伤,平时要多加注意,我会开药方的,到时候你去我府邸取就可以了。”
他耐心的说,不是特别严重的疾病。
“是么?那就好,为何他们那些大夫都说治疗不好?”
他就纳闷了?自己花重金请过来的。
谁不知道须玉杀人砍头的从不手软,自己女儿病了,一个不满意就斩杀大夫的,别人愿意看也不敢看。
他太理解了。
只所以自己过来也是因为他得还人情,照顾袅袅,无论是辛苦了些还是什么的。
袅袅安然无恙才是最重要的。
“这个可能他们遇得少,加上她有些邪风入体,头部伤口没有处理好……”
伤口没有好?他得好好清点下家里的大夫了,一个两个连自己的女儿都照顾不好,真是没用。
他阴晴不定的情绪,很快反应在脸上了。
“让她好生歇息吧,多晒晒太阳是最好的,今日还有其他事情么?”他冷静的问。
“你还没有告诉我,怎么会医术?是否特地隐瞒我的?”
若不是自己派人调查他的过去,这才心里有底了。
他还隐瞒什么,这么一来,还是真是大王的福音呢?
茶桢不这么想,只不过是可以好利用的工具而已。
茶桢浅浅一笑,他却看不见。
“为何隐瞒,因为也没有问我会不会医术,再说了,只是个人意见而已,须玉大人相信我,我便看诊。”
“我还是小瞧你了,殊不知你是能文能武,也有医术的人,我尚且会巫术,可是这种巫术以后也不能用了,以后靠你辅佐大王了。”
第一次听见他承认自己会巫术?他就纳闷了为何那么执着于辅佐大王。
权臣上面都是有用的人材,他单独觉得自己能为大王做什么?这种想法强加于自己实在太可笑。
“你我荣辱一体不是么?依靠大王才能有安稳的生活,如此你也是一心一意坐上了丞相位置,万人之上了都,卖力为大王付出才是王道。”
他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须玉请他出门,免得打搅自己女儿歇息。
今日,请他过来,也是有疑惑的。
“大人,你既然如此了解我,就应该清楚分内之事自然会尽力,殊不知大人为何辞官回府?明明如今别人看见你还得尊称你一声国师大人?”
他不做挡祸事的棋子,都是自己作的,他想甩锅给自己,他也不情愿的,谁想一鸣惊人?只不过迫于无奈而已。
须玉挥了挥衣袖,看了看腰带,当然他身份尊贵,即使不当官也无碍。
霸道了这么多年,被人仇视了这么多年依旧没人有敢在自己面前如何,因为他和大王的交情没的说。
“你说的都没错,想必茶大人将来也会和我一样风光,至高无上只是有大王罩着岂不是更好。”
他拼尽一身巫术取得大王信任,如此此生荣华富贵是最好不过的。
连他也不敢奈何自己,有把柄也是好的,他觉得此生很满足,若是能有更多的继承人才是最好的。
可惜,没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也是好的呢。
啰嗦几句,不得已茶桢只能参加夜宴了。
他气派大,名声大噪,多位权臣都来了,就连李印都登门拜访了。
拉紧彼此关系,多走动是官场最好的纽带。
他府邸里的歌舞伎一大堆,从来不缺。
烟花酒地,就是他的标配。
舞台上,娥罗多姿的身段,旁边的氛围,仿佛这里不同于其他地方。
只是这些与他格格不入了些。
他不饮酒,只是饮茶。
坐在他对面的就是须玉,这里歌舞升平。
李印也在自己旁边,两个人也许久没有见过面了,殊不知他忙的不行。
花城抓乱党,听闻黑水国混入了奸细,大王又派遣他回来摸排。
说起来最近是最忙的,可是须玉大人亲自发帖邀请,他不得不来。
“茶大人,今日可好?”李印客套的问。
最近见面机会少,也是因为提及到茶大人在这里,他也就过来了。
“还好,请。”他只吃茶,李印也是知道的。
互相之间理解便是如此。
须玉坐在对面,今天他请客,就是为感谢茶桢的,随便请了一些权臣贵族,拉拢人心而已。
“茶大人我府邸饭菜可合你口味?听闻你早期去过花城,那里有一道名品糕点花糕和香饼,想必你是挺喜欢吃的来人,给茶大人添上。”
大家都默不作声,都说这须玉大人是因为丞相大人的缘故才被贬的,如今怎么会突然邀请丞相了呢?
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每日八卦的也都是这些事情。
对于李印而言,他都不听,他觉得茶桢对自己有恩,须玉大人也还好,这些人物只要不树敌的话,就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这次就是办事好,大王又封赏他了,他觉得无比自豪,以后自立门户未来可期也。
“谢谢大人。”他不好拒绝,只是拱手作揖,面子上过得去就行。
说是请客吃饭,怎么看起来都是在刁难自己。
歌舞伎退场了。
音仁在下面等候多时了,这是夫君安排的,就是让自己为了感谢茶桢的搭救之恩,看好了自己的爱女。
她今日便是助兴,弹奏一曲了。
虽然身为正夫人,可是这也是因为丞相面子大,不然以她如今的身份定不适合上台表演的。
没有办法,不能让夫君厌弃自己,她必须勇敢上台。
精心打扮一番,下面台子上的人,眼睛都看直了,赤裸裸羡慕的眼神,从四周投射过来让她有些内心作呕的感觉。
不能让他失望,所以她委屈自己,须玉大人你内心可曾真心有我啊?
“居然是正夫人表演,真是面子大啊!”
大家都知道,这是给茶大人看的,只有他有那个脸面。
“呵呵,那是自然……”
下面看热闹的议论纷纷,音仁穿的很得体,没有一丝暴露,毕竟是女主人。
她昂首挺胸的弹奏了起来,幸亏自己也是又才艺的,不然如何在宫里立足,只是这些都是一个人教导自己的,其余的就是看天分了。
她表示如此刻苦努力,琴声悠扬,很有感染力……
须玉有些刮目相看了,以为她只是舞一曲的而已,她非要弹琴,那就随她去吧。
发现自己这个夫人还真是多才多艺了,起了兴致。
今天她不该凑合进来,自己接待客人,她不懂规矩,自己便不喜欢了,就这么简单。
“大家随意……”须玉大声说,拱手举杯喝酒助兴。
“敬大人一杯。”他们异口同声的举起酒杯。
李印饮了一杯又一杯,兴致挺高的,须玉大人看起来挺看重茶桢的,虽然茶桢经常少言少语。
他身边的朋友不多,自己算是一个吧?今日自己太忙碌了,以前也很少去他府邸探望。
毕竟他是帮助自己最多的人。
“对了,茶大人,你新婚不久,有没有和夫人去塞外游玩啊?那里景色优美,安营扎寨露营就是不错。”
他提倡,一看他就是一个闲情逸致的人,对夫人十分看重的。
虽然是婢女出身的,但是他却喜欢的紧,李印如今也是投其所好,若是他们想去。
自己还可以找个带领人过去。
“尚未考虑,多谢你的建议。”他只是笑笑,隔着面纱更加难以揣测他的想法了。
他只是很礼貌的拒绝了,去哪里他还没有想好,他既没有做争夺名利的恶事,也没有参与各种拉党结派的斗争中。
只是这些在黑水国统一之后就发生了变化,以后勾心斗角的事会从这里开始,没有人会独善其身,包括他自己。
如今已经有人在他面前自立门派了,李印有自己的府邸,敦君也有自己的部落,表面上都是统一的其实都是相对制衡的,没有太安全的地方。
在这一切还没有腐蚀之前,还是有相对稳定的生活。
李印见茶桢心思根本没有放在夜宴上,既无心赏乐,也无心讨论朝政,更加没有心思透露自己的私生活。
他开始觉得自从从花城回来了,他们关系越来越冷淡了,每日必须维持自己的威望,他要想尽办法生存下去。
虽然日子比以前舒服很多,可是却没有真心的知己人,或许这正是自己必须走的路,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不是么?
夜宴散会之后,李印长叹一声,看着皎洁的月光,如此朦胧,看不见过去,也无法探知未来。
路上已经没有人了,今晚喝的太晚了。
他就带了一个随从,夜色之下,很难看清楚人的面孔,他叫了一个车夫,抬轿子驾马车回去。
今日出来的太着急,自己没有叫马车,宫里的大门没有关。
送到宫门口就可以了。
他的属下叫了马夫过来等李将军。
一个瘦弱的男人过来了,他一直戴着黑色面罩,看得很模糊,自己喝了很多的酒,所以有些看不清楚。
可是他这个人对气味很敏感,刚上车就觉得这个马夫好瘦好生疏。
完全不像一个身体素质好的人,怎么会在这里拉车的,他上了车,那个人才靠近。
他闻到了一股香味,兰花香味,这个香味其实很特别,在宫里的时候闻到过,不是女人的,是一个男人的。
很可能是一个故友呢?他突然有些振奋了,偷瞄了一眼,那个人没有反应,也没有注意到他。
他只是十分认真的开始拉紧缰绳,朝着宫门的方向跑去。
不是很稳当,可是他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