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这不是重点吧
校庆结束后，又回归到了平常的生活。
这天，张福在上课前先肯定了校庆取得的成绩。我本以为按照张福的风格，肯定是先肯定大家，然后说重点班也没什么了不起，我们要定一个小目标，赶超重点班之类的。
可是张福在肯定了成绩后，就开始讲课了，这和他以往的风格相差甚远啊。
讲课中途张福又犯了一个小错误，把sin当成cos去用，结果这么算都不对，被同学指出了错误。
张福尴尬的笑了笑，自嘲道：“老师也有粗心的时候，所以大家考试的时候别学我，一个错误有时候可能会抱憾终生。”
到了化学课，化学老师就有些尴尬了，因为他说过把时间花在其他事情上是一种浪费，不过他依然嘴硬的强调学生的正道还是学习，但是没有继续展开讲解。毕竟拿了一个和重点班齐平的特等奖，已经足以证明把时间花一些在校庆上还是很值得。
有一道化学题我总是无法配平，可是艾茜文却轻松的搞定了，她问我从中学到了什么，我告诉她，不平等的双方，弱势的一方总要加点料，不然就不成立。
“笨，我问的是你有没有学会举一反三，以后碰到类似的题目你还会不会做了。”艾茜文相当鄙视的说道。
“真是个没有浪漫细胞的人，平衡是宇宙中精妙的存在，是构成了宇宙和谐的神来之笔。”
“这只是符合了质量守恒定律而已。”艾茜文淡定的说道。
“好吧，你是对的。”我最终败在了艾茜文的理性之下。
到了晚自习，老杨照例像平常一样和杨春换位置。
“你身为班长怎么可以纵容同学谈情说爱，学校是一个学习的地方。”我严肃的对老杨说道。
“你有证据证明吗？”老杨反问。
老杨分明就是在抬杠，于是我说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老杨假正经的说道：“我觉得他们是在学习，杨春同学助人为乐，主动承担起了帮扶陈皓同学的任务，其精神令我感动。我甚至觉得这一次半期考试，陈皓可能会超过你。”
怎么可能，寒假我可是一直有在预习的，是陈皓这种半吊子能比的吗？
“那我们打个赌，如果半期考试柯韩成绩比陈皓高，就是我赢了，你就送一个星期的养乐多给我和柯韩。”艾茜文突然插嘴说道。
“如果我赢了呢？”老杨问。
“不可能，你也不看看柯韩同桌是谁，如果你真的赢了，那我答应你一个要求。”艾茜文想都没想就说出口了。
老杨眼中精光一闪，说道：“好，一言为定。”
“喂，你怎么随便拿我去赌啊，也不和我商量一下。”我对艾茜文说道，同时心里嘀咕一句：万一输了咋整。
“我相信你啊，毕竟你是我调教出来的。”艾茜文端正的坐着，正在解数学题。
这时候老杨笑道：“柯韩，你要相信自己啊，我很看好的你，哈哈哈。”
没办法，被艾茜文绑上了贼船，不能轻易认输，只能拼了。
我看了一眼老杨，说道：“你少得意，别忘了我排名比陈皓高，你赢得概率可不大。”
“那就拭目以待吧。”老杨保持着一贯的从容。
“你自信的底气是从那里来的啊。”我问道。
老杨也不含糊，直白的告诉我说道：“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告诉你吧。我相信陈皓能创造奇迹，有些感情能激发人的潜能。”
你还说他们没恋爱，自己都承认了。
“那我告诉你，奇迹之所以叫奇迹是因为发生概率小，头脑一热可不叫奇迹。”不管怎么样，我气势上不能输。
“对了老杨，有件事我真的要向你请教一下。”这个事情我从早上憋到了现在才问。
“你说。”
“张福今天很古怪啊，在他的带领下，我们班的文艺事业已经和重点班五五开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但是他的反应也太平淡了吧。”
“张老师怕我们骄傲啊，所以不能激励太狠，甜枣要有，大棒也要有。”
老杨真是在胡说八道，平时一件小事张福都能吹出花来，今天这样的大事他却平淡收尾，其中必有古怪。
我不依不饶的说道：“那他上课的时候还犯了一个小错误，居然把sin当成cos去用，这种低级错误连我都不会犯的。”
“张老师不是解释过了吗，人难免有粗心的时候，所以你考试的时候可别粗心，不然就输了。”老杨继续和我打太极。
“张福状态不好可是关系到我们每一个人，你要知道点什么就快说出来，可别藏着掖着啊。”
“没这回事。”老杨四个字拒绝了和我分享他的情报。
“是因为静静？”我试探性的问道。
老杨愣了一下，然后摇头说道：“不知道。”
“那就是了。”
“怎么就是了，我可什么都没说。”
我笑了一下，说道：“刚才你犹豫了，而且你没说不是，而是不知道。这说明你知道的，所以没说不是，但又不想说，所以才说不知道。”
老杨急道：“这是谬论，哪有这样推理的？”
我标志性的笑容露了出来，说道：“你看，你急了，如果我说的不对，你根本不会着急。”
老杨这才恍然大悟。“好哇，你坑我，居然是计中计。”
我单手握成拳，托住下巴，说道：“那你是不是该说说张福了和静静的最新进展了。”
老杨妥协了，只见他悠悠说道：“其实这件事说起来也简单，张福上次被提分手后心情很糟糕，而且他又是一根筋，不会变通，所以就想着通过改变自己去取悦王静，你应该发现了吧，最近张福上课的时候都不在灌鸡汤了。”
“虽然我劝过他，叫他放弃，可是他总说还想再试试，毕竟成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经历磨难总是难免的，不能因为一点挫折就放弃。”
张福虽然嘴上不说鸡汤了，可是思想上还是很鸡汤的，这样下去可不行，只有表面改变不是真正的改变。
“原来静静的真名叫王静啊。”我感叹道。
“喂，这不是重点吧。”老杨无语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物色人选
“作为张福的头号爱将，你有什么打算。”我问道。
“缘分这种事，是上天注定的，我们能有什么办法。祈祷他早点走出来吧。”老杨耸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上次你不是说了有合适对象吗，现在时机应该成熟了吧。”我追问道。
老杨看着我笑了笑，说道：“你是想帮张老师吗？”
我面无表情的摇头说道：“没有，我只是比较八卦而已。你知道我不喜欢麻烦的事，只是喜欢凑热闹而已。”
“那我就不能告诉你了，不出力还想看戏，哪有这种好事。”
我鼓励道：“那你要加油咯。”
然后我拿出化学习题集继续研究我的配平大业。
过了好一会儿，艾茜文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肩膀，对前面的老杨说道：“我对张福的事很感兴趣，你要不要告诉我？”
老杨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加入吗？”
“没空。”
“那就不行。”
我大笑道：“哈哈哈……艾茜文你自以为是的说能不能告诉你，结果被毫不留情的拒绝，真是好笑。”
老杨脸上挂不住了，说道：“柯韩你在故意挑拨我们的关系。”
“那你告诉她啊，大不了我走开不听就是了。”我冲老杨笑了笑。
“我是有原则的。”老杨坚定的说道。
“那让柯韩加入吧。”艾茜文淡定的说道。
“什么，艾茜文你这是在卖我！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这种麻烦事我才懒得参与。”我在惊讶中否了艾茜文的话。
老杨痛快的说道：“嗯，如果柯韩加入那我可以告诉你们，虽然我们没联过手，但我还是相当肯定柯韩能力的。”
“等等，你们不需要给我一个解释吗？这是绑架，绑架，绑架啊。”我把重要的事强调了三遍。
“喂，你干嘛要关心张福啊，你不是不喜欢张福整天说废话吗，现在他不说了正好啊，也别说你母性光辉泛滥，你根本没有那种东西。”我冲艾茜文说道。
“我只是好奇倔强的小张福会不会一条路走到黑而已。”艾茜文言简意赅的回答了我的一长串提问。
我说道：“所以就卖我？别忘了我还要抓紧时间复习，要是考试输了有你好受的。”
“一个陈皓而已，还真能赢你啊，你要是输了算我看走眼，反正你没损失。”
艾茜文，你对我也太有信心了吧。
我看了一眼老杨，说道：“加入也行，不过我有一个条件。考试陈皓要是输了你要给两星期的养乐多。”
“不行，你这是狮子大开口。”老杨断然拒绝。
“反正你那么自信，也不见得就会输，怕什么。”激将法虽然古老，但还是好用的。
“自信是一回事，但是输了吃亏的还是我，除非你也加注，要是我赢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老杨和我讨价还价道。
“我已经加注了，就是加入你，帮助张福谋划幸福，你不能提更多的要求。”我也毫不退让。
我和老杨两个人就这个问题来回进行辩论，用艾茜文的话说就是：“两个大男人为这点蝇头小利斤斤计较，实在有失风度。”
最后老杨为了风度妥协了，还是艾茜文的激将法管用。
我对老杨说道：“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你的计划了吧。”
“张福和王静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这是他们的根本分歧，所以我们要替张福找到一个门当户对的。”
“这个我们明白，而且你已经有了人选，我担心的是她和张福是不是真的门当户对。”我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老杨嘿嘿一笑，说道：“这点你不用担心。我要说了是谁保准惊掉你的下巴，但是你又无法反驳。”
艾茜文催促道：“买什么关子，快点说。”
老杨尴尬的笑了下，然后说道：“那个人就是八班的班主任张晓玲老师。”
什么！居然是她！！张福的死对头张晓玲！！！
幸好我的手是托住下巴的，不然就真的掉下来了。
“老杨啊，你还是估计错了，我不仅下巴没掉，而且还能反驳，张福还是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你怎么就知道他一定能追到张晓玲。而且他们斗了快一年了，想掐死对方的心都有了，怎么可能在一起。”
我还以为老杨必有高论，结果居然是地狱难度，这不比搞定王静更容易。
老杨哼了一声，说道：“你说的这些我能不知道？既然我敢保证，就肯定有我的依据。”
“那你倒是直接说重点啊，干嘛搞得像写小说一样，还故弄玄虚，设置悬念。”我吐槽了一句。
“因为张晓玲对张福感兴趣，和张福作对只是为了向张福展示自己的能力，但张福错误的把这个当成了竞争。”老杨信誓旦旦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我好奇的问道。
“知道秦如枫吧，八班的班长，他在给张晓玲做参谋，张晓玲把所有事都告诉秦如枫了，但这种事哪里是秦如枫能摆平的，所以和张晓玲商量拉一个识大体的七班同学一起谋划。”
“所以你是八班安排在七班的内奸啊，亏得张福这么信任你，你却把他买卖了，真是忘恩负义的大猪蹄子。”我说道。
“别打断他，让他说下去。”艾茜文打断了我。
老杨一脸喜悦的看了下我，叫你插话，被怼了吧。
“你也知道我的风格是稳健的，所以我就伺机去打探张福感情上的事，好不容易知道了，结果他已经有女友了，所以只得作罢。
所以张晓玲才变本加厉的和张福竞争，作为知情人的我也只能劝张福让着点张晓玲，可张福说这是同事间的正当竞争，十分激励人，于是也斗志昂扬的反击……”
我一手捂面，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张福怎么就不开窍呢，这不是火上浇油嘛。
艾茜文一针见血的问道：“张晓玲看上张福哪点了？”
只见老杨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看上了他积极向上的价值观。”
我震惊道：“等等，老杨你指的是张福爱讲废话的优秀品质？”
第一百三十五章 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老杨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张晓玲喜欢张福讲话时从眼神里流露出的光彩，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样，只是单纯的为了说话而说话。”
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我觉得张福讲话太靠近一种主流价值，但像我这个年纪，恰恰喜欢反主流，也许以后会回归主流，但绝不是现在。
可是老杨的话也让我发现，真有一些人是相信自己讲的东西的，我从来不会去否认张福的讲话时眼里的光彩，虽然我并不同意他讲的内容。
“可是现在光彩暗淡了，甚至可能熄灭，张晓玲还会喜欢张福吗？”我提问道。
“所以我们不能让这件事情发生，一定要撮合他们两人，让王静一个人静静。”老杨果断的说道。
“那你有计划吗？”我还是关心老杨有没有计划，因为这直接关系到我要不要动脑子。
“暂时没有。”老杨丝毫不在意自己没有计划这件事。
“没有就没有，说什么暂时没有，好像你一个人能想出来似的。”我默默地吐槽了一句。
“张福被分手那天，我们遇见了秦如枫，我本来想汇报这个情况给张晓玲的，可是你们在，所以不太不方便。”老杨提起来那天的事。
“我们后来不是先走了吗？”
老杨点点头，说道：“是的，所以我又去汇报了啊。”
那你说这段话有什么意义。
“然后张晓玲果然听了我的建议去找张福借教案，刚好张福有两张没用的电影票，所以他们就去看电影了。”
“这个开头挺好的啊，在张福人生最低谷的时候陪伴他的，一定就是真爱了。”艾茜文很小女生心态的说道。
老杨也点头同意艾茜文的话，然后说道：“后来张晓玲回来后说张福根本没心思看电影，全程都不知道想什么事情，完完全全冷落了她。和自己看电影，心里却想着别的女人，很不舒服。”
“呃，不是说不知道在想什么吗？怎么又知道张福在想静静。”我疑惑的问道。
老杨白了我一眼，说：“柯韩，别抬杠。”
我笑了笑，说道：“好吧，你继续。”
“最近一段时间张福魂不守舍的，人都瘦了一圈，张晓玲看着也很着急，可是又拉不下脸去主动追张福，所以我们肩上的任务很重啊，要创造机会，使他们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老杨的话说完了，也定下了任务的总基调，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老杨和艾茜文都盯着我看，仿佛我能带来奇迹。
我悠然的坐在凳子上，说道：“有个广告的台词说得好，叫‘孩子咳嗽老不好，多半是装的，打一顿就好。’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有。虽然张福的消沉不是装的，但是咱不能惯着他啊，等他自己想明白了，自然就会放弃的。痛了，就会放手，古今皆是如此。”
我的这番话迎来了老杨和艾茜文的鄙视，毕竟谁也不会真信了我的信口开河。
“喂，你们这是什么态度，以为我是诸葛亮啊，掐指一算就计谋迭出，这种事情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所以我们只能静观其变。”我很明确的表态我也没办法，毕竟我连自己的感情都不顺，哪有空管张福啊。
就在老杨失望之际，我又说道：“不过嘛，我们可以和八班搞个联谊会，大家也好相互促进了解，交流感情。”
“怎么搞？以什么名义？而且你要知道，这次校庆基本让班费见底了。”老杨苦着个脸说道。
我哼了一声，“不就是一点班费嘛，你怎么还像上学期一样吝啬。记住。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要敢花钱，会花钱，把钱花在刀刃上。”
反正班里的预算不是我管，我也用不着替老杨心疼，尽管作，作死了才好玩。
“至于借口，我都替你想好了，就在半期考试之后，以考完试放松兼庆祝校庆荣获特等奖兼和八班联谊的名义举办。”
我附送买一送一，不光忙帮出主意，还帮着找借口，真是个大大的好人。
“搞了联谊会之后呢？”老杨问道。
“之后让两个张老师坐一块，接着我们凑一桌托，积极撮合他俩，不求一次成功，但求在张福心里留下一丝小火星，然后老杨事后多在张福面前提张晓玲，让星星之火成燎原之势。”
老杨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说道：“最后还是我干最多的活，柯韩，我怀疑你还有其他主意，只是想让我多干活而已。”
我伸出食指在眼前晃了晃，说道：“老杨啊，你这就是平白污我清白。就算我有其他主意，我能告诉你吗，况且我就这一个主意，你要不信，我可以发誓。”
“这件事情放在半期考试后，你就有足够的时间复习了吧，真是思虑周到。”老杨好像在暗讽我，可是我没有证据。至于发誓的事，我们都知道一个真理：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不止如此。”我的食指继续摇了摇，看向艾茜文说道：“到时候某个把我拉进这坑的人也要一起当托，我可不允许她在一旁隔岸观火。光想看戏，不想付出怎么行。”
“哼，小肚鸡肠，居然算计我。不过我也很感兴趣，到底张福会不会坚持和王静在一起。”艾茜文有些向往的说道。
我笑了笑，说道：“以前你叫人家静静，现在改口称王静，还真是善变啊。”
艾茜文努努嘴，说道：“没办法，谁叫我们心里上是向着张福的，所以害张福话变少了的静静，自然有些不满。张福的课我不需要听，但突然少了废话也是很不习惯的。”
爱情虽然没有对错，但是人总能找到事非，王静和张福的故事，对错很难评价，但我心里是向着张福的。
“所以说，一见钟情都是不靠谱的。”我从张福的故事里面悟出了这个道理。
艾茜文从容的说道：“所以你发现你和那个谁不靠谱了是吧。”
我这才反应过来，当自己在一旁点评张福的时候，何尝不是再说我自己。
第一百三十六章 但是我喜欢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为自己制定了一个半期考试冲刺计划，不管怎么说，咱也不能输了不是。
虽然我的计划总是达不到预期效果，但还是要一丝不苟的制定，成不成功是能力问题，但过程用不用心就是态度问题了。
于是我咨询了艾茜文平时都怎么安排时间的。
学到一点，六点起床。
艾茜文的计划非常简单且粗暴，并没有一个详细的计划，反正一点是底线，不会低于这个时间点。六点起床则无所谓，起不来没关系，不就是迟到吗，又不是什么大事。
我感觉我应该多参考一些其他同学的计划，于是又询问了张倩，也很简单，没有特别详细的安排，放学后至少再学四个小时。
这样算下来也和艾茜文差不多啊，难怪她俩包办了前两名。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我又问了陈皓，“我每天都不学习的，无聊了就陪严启文去打游戏，要不然就看小说，反正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陈皓这家伙就知道忽悠我，还吟上诗了，也是难为了他。
经过慎重考虑，我决定采用张倩的方式，但是减少了一个小时，放学后还要再学三个小时。毕竟不能一开始就下猛药。
既然计划安排好了，就要开始做准备工作。我叫上艾茜文陪我一起来到文具店。
我需要买一个闹钟，数字显示的，可以用来做倒计时。
“直接学到凌晨一点不好啊，居然用张倩的方法，而且还只学三小时。”艾茜文逮到机会就来吐槽我。
我还没告诉她其实一开始想从两小时开始，但是离半期考试只有两周了，而且担心被她鄙视，所以才狠心又加了一小时，结果还是没能逃过被吐槽的命运。
我们先是看了进口的闹钟。
“啧啧啧，你说一个小玩意，做的也不好看，怎么就能卖到几百块钱呢。”艾茜文望着价格感叹道。
“你看它密密麻麻的屏幕还不明白啊，闹钟只是一个基本功能，其实它主要是告诉你当前温度湿度不适合学习，等到环境允许了在学，能够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我开始编故事说道。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你考上新宇并不完全是靠运气，也是因为你能最大化利用环境，剔除不利因素咯？”艾茜文问道。
“那是当然。”我知道艾茜文开始挖坑了，可是我只能被动接招。
“那中考的时候，你是怎么在环境不适合的情况下超长发挥的。”
“我告诉自己环境刚好，35度而已，还没体温高，不碍事。这叫积极心理学，你看张福就很擅长，所以总能说大段的励志名言。”
艾茜文小声嘀咕了句：“又被你绕开了。”
“啥？你说什么，大点声。”我假装没听到她在“夸”我，于是问道。
艾茜文指着一个难看的但是要300多的闹钟说道：“如果你买了它，你就是小资阶级。”
我白了她一眼，“你想坑死我啊，来这里只是为了见见世面，接下来去我能消费的区域。”
这个时候就暴露出我和艾茜文欣赏水平的高低了，她居然叫我买一个粉红色的闹钟，还说这是画龙点睛之笔，我赏给她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拿了一个白色长方体的。
接着我们又来到本子区域，我找到一本记录每日任务的待办事项。“这玩意有啥用？打草稿我都闲它太小，还死贵，不如多买点稿纸。”
“这就不懂了吧，我在上面记录下当天需要完成的事情，比如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然后每坚持一个小时，就划去一项，多有成就感啊。”
“你什么时候懂得这些奇怪玩意的？”艾茜文问道。
我嘴角微微上扬，自豪的说道：“小学就知道了，那个时候学校附近有家文具店老板，他人很和善教了我们很多东西，然后这些就在班上流行起来。虽然现在我才知道他只是为了做生意。”
“有用吗？”艾茜文问。
“当然。”我声音开始变弱了，“起码让我知道，自己不是很适合。”
“哈哈哈，那你现在干嘛还买。”艾茜文捂着肚子笑道。
“因为这是仪式感啊，只有摆足姿态，才能进入状态。”
艾茜文也顺手拿了一本，然后说道：“我也试试，告诉你什么叫同人不同命。”
然后我们来到了笔的分类区，这里有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笔，虽然我不是做生意的，但想来也知道笔是非常赚钱的，不仅因为消耗量大，而且有各种形式，常用有中性笔，原子笔，铅笔，还有钢笔、毛笔，以及很少见的蘸水玻璃笔。
我拿起一只玻璃笔，问道：“怎么样，好看吗？”
艾茜文立刻拿在手中把玩，果然女生就是喜欢这种blingbling的东西。
“喜欢的话我送你。”我大方的说道。
艾茜文看了我一眼，又看看标签，抿了抿嘴唇，问道：“很贵的，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是我同桌啊。”我淡淡的说出口。
还不等艾茜文激动地涕泪纵横，我又说道：“有一次在电视上看到介绍笔的视频，当我看到玻璃笔的时候，觉得很好看，就买了一支。当时想的是我一定要成为书法大家，方不负玻璃笔的盛世容颜。”
“后来，我连随笔附赠的一小瓶墨水都没用完，这么多年了，如果没有挥发的话，应该还有剩余。明天上学的时候带给你玩。”
我从疼痛中抽回了记忆，“艾茜文你居然掐我，那可是跟了我快十年的笔，我好心送你，你还恩将仇报。”
看到艾茜文气鼓鼓的样子，我又忍不住问道：“你该不会以为我要把手里的这支送你吧，你真敢想，快把手里的笔放下，一会儿摔碎了怎么办，很贵的。”
艾茜文乖乖的把笔放下了，然后拿了一直荧光笔放在我手中，“这是惩罚你的，买单吧。”
“喂，你又不用荧光笔。”我跟在后面说道。
“是不用，但是我喜欢啊。”
第一百三十七章 凑合上北大
星期六，我来到学校，今天只有高三的在补课，所以校园内十分安静。
“早。”我对艾茜文说道。
“都快中午了早什么早，你昨天学到几点？”艾茜文十分和善的问道。
“当然是十二点。”
对于我的回答艾茜文还算满意。
讲座是在午休的时候开始，现在离开始还有点时间，我就和艾茜文一起在学校里面散步。
花坛里面的植物已经大半年没有修剪了，有些力争上游的植物开始初露锋芒，长势喜人，看到后我不由得一叹。
“你在这里叹什么气？”艾茜文见状询问道。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你说我们努力学习，拼命往上爬，为的是什么？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
艾茜文哼了一声，说道：“你是这几天学累了所以找借口退缩吧，真没毅力。”
我白了她一眼，指着花坛里的植物说道：“这些植物花卉努力迎着阳光生长，其中最拼命的长势也最好，对它们而言这本是正确的事，可是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有园丁师傅把多余的部分剪掉，它们还不知道自己的努力只是一场徒劳。”
艾茜文若有所思，良久终于开口：“你还真是爱伤春悲秋。”
“我只是有感而发，突然想到就说了，哪像你，居然还正经了想了好久，努力可能是没价值的，但不努力就一定没价值。在人类活动范围外，很多植物可是就要拼命的努力才行啊。”
我随口有感而发居然让艾茜文受到了影响，这可不行。所以我又补充了一段，有时候我们表达的意思很可能会被人误解，因为被误解是表达者的宿命。所以好好沟通尤为必要。
“正话反话都让你说了，你真是个人才。”艾茜文毫不吝啬她的赞美之词。
然后艾茜文说就这样走太无聊了，所以就要考验我知识点是否都记住了，虽然我一开始是拒绝的，但是拗不过她，于是我开始重温被公式、方程式、单词支配的恐惧。
这一定是艾茜文在报复我刚才的行为，一定是的。
就当我满脑子想着如何反击的时候，艾茜文突然安静下来，然后说道：“本来觉得时间过得挺慢的，但一转眼高一就要结束了。就像花坛里的那些植物，它们在不久的将来就会被修剪得整整齐齐。
我们的命运也不知道会被那里来的剪刀安排的明明白白，要是一直高一就好了，既没有高三的焦虑，也没有高二的不安，多幸福啊。”
“喂，你别搞得像马上就要生离死别了好吗，振作起来，我们还要赢老杨两个星期的养乐多呢。”我给艾茜文打气说道。
“去会议室吧，时间差不多了。”
“嗯。”
当我们来到会议室时，这里已经有很多人了，我和艾茜文挑了一个靠后的位置坐下。
“我是真没想到居然会来这么多人，还以为大家应该会趁午休时间去休息或者学习。”我感叹道。
“二模都考了，差不多都已经尘埃落定，接下来最主要的就是要放松心态，听听学长们的故事，也好让自己有份激励在。”艾茜文评论道。
“听说这一次连北大的赵文博学长都回来了！”
“真的吗？赵学长可是上一届的风云人物啊，考文综的时候提前半小时交卷，被蹲在门外的记者采访，还上了新闻呢。”
“是啊，当时他好像说文综题目太简单，呆着只是浪费时间，结果分数公布后，文综状元被师大附中的人抢了，就差两分而已。”
“听说当时教导主任气得想撕了他！”
……
听周围高三的同学描述，突然觉得这个赵文博学长真是个狠人啊，不愧是我辈楷模。
等人来的差不多了，教导主任再一次出现，然后又开始鼓励高三学长们奋发进取，缔造辉辉。
我的目光越过坐在主席台上的主任，看向他左右两边，分别是三男三女，脸上都挂着从容的笑容。
教导主任也知道自己今天不是主角，所以简短的介绍了一下学长学姐们，都是来自上交、复旦、北大之类响当当的大学。
很快就轮到今天的主角们发言了。
“大家好，我是赵文博，很高兴今天能回来，看到你们就让我想起了去年的我，跟你们一样萎靡不振，特别是领导们又很喜欢搞些形式主义，让我们强装笑脸，实在憋屈的很。”
一位戴眼镜，瘦高的男生，就坐在教导主任旁边这样说道，完全不在乎主任的脸色，果然是翅膀硬了。
“我当初也是凑合上了北大，虽然这话听起来很讨打，不过真的是凑合。成绩出来后我恰好压在往年的北大录取分数线上。
个别领导还找我谈话，让我报考更稳妥一点的学校，还差点撕了我，不过你们也知道，后来我就是上了北大，所以凑合上北大真不是谦虚。”
艾茜文偏过头来对我说道：“怎么像你一样，谦虚的方式感觉很欠揍啊。”
我白了艾茜文一眼，“如果我考上北大，会比他更‘谦虚’。”
台上的赵文博继续说道：“我想大家一定很关心剩下的几个月还能做点什么，以及大学的生活，我只能说以前是怎么过的，今后依然怎么过。
而大学的生活，真的不是所心所欲，不过确实更自由，但自由也不见得就好，因为会面临更多选择。
你们的任务只有一条主线贯穿，就是学习。其余支线只是调味剂，你们不用面临选择，不需要逃避，只要学习好就一切都好。
所有大人都致力于不让你们分神，向前冲就可以了，但是在几个月后，或是更长的时间里，你们会问出一个直击灵魂的问题，我是谁，我在哪，我要作什么？
本来还有很多要讲的，但我担心把其他的人话都抢了，所以我就先说到这里吧。”
赵文博的讲话一点领导范也没有，这在学校是很受欢迎的，因为大家喜欢像这样聊天似的讲话。不过，我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个疑问。
第一百三十八章 乐意当笨蛋
赵文博是北大的，而乔木昕又想要报考北大，再加上今天是乔木昕邀请我们来的……似乎这里面有故事啊。
我把想法分享给了艾茜文，她想了一会儿之后，白了我一眼，说我尽瞎想些有的没的。
在几位学长学姐都结束讲话后，离上课的时间也不远了，不过很多人还意犹未尽，教导主任很大气的说道：“愿意留下来的可以继续留下来，愿意回去上课的也行。”
现场走了一小部分人，大概别人讲述的世界再精彩也是别人的，自己要尽可能挤出更多的时间去努力，哪怕提升一分也能碾压很多人，也能为自己的世界添砖加瓦。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新知识需要学习了，所以上不上课其实不重要，了解一个即将到来的人生倒是别有一番滋味，所以更多的人留下来了。
教导主任讲完后后就离开了，现场只剩下学生，所以也就不那么拘束了，学长学姐们干脆从主席台上下来，走入人群中，大家围在一起聊天，相互提问，相互回答。
“学姐，高考后你有没有收到别人的表白啊？”一个高三的男生问上海交通大学的学姐。
一时之间大家把提问的男同学里里外外看了个遍，似乎再说你小子心里想什么我们懂，想抓住青春的尾巴疯狂一次是吧。
上交的学姐先是一愣，接着大家就跟着起哄，要学姐回答。果然八卦才是促进交流的第一生产力。
学姐咳嗽了一声，说道：“还真有几个，我平时居然完全没看出来，他们隐藏的可够深的。”
学姐点到即止，没有多余的话语。
可是大家都没听过瘾，该怎么办呢？
于是有人问赵文博说道：“赵文博学长，你有女朋友了吗？”
提问的是男的，不过却是老熟人了——周聪！
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问这么一个……似乎很有内涵的问题。
如果是一个女生问这样的问题，我会自然的联想到是不是赵文博的崇拜者，但是男生问出来，还是看起来根本不八卦的周聪，那就有点……不好描述了。
赵文博愣了一下，显然也有些意外是个不认识的男同学问这个问题，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目前没有，男朋友也没有！”
大家都笑了，周聪脸色一红，就不在发言。
“你说周聪为什么会来这里啊？”我对艾茜文说道。
“怎么，人家就不能来瞻仰一下学长们的风采啊。”
也许艾茜文是对的，周聪可能真的就是碰巧来这里瞻仰学长们风采的。
“我提议大家还是应该问一些跟学习和生活相关的，毕竟你们快要高考了。”经过周聪的提问后，赵文博立马发言补充道。
“我同意！！！”其他五个学长学姐立刻出声支持赵文博。
唉，一声声叹息，像是遗憾不能八卦了。
就像前几天乔木昕说的，这场讲座对于学业完全没有帮助，但是听他们吹牛确实别有一番滋味。对于大学生活的种种趣事，以及能自由选择想上的课，感觉很棒啊，还有听起来就很好吃的食堂，生动有趣的老师……
如果他们的话是给我们推开一扇新世界的窗，那么高考，就是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打开的方式不同，世界也就不同。青春最大的魅力就在于有无数的可能，那时候我们总在无数的选择中游走，走着走着，选择就少了，世界也开始变得单调。
整个下午都在听别人的精彩故事，直到最后一道下课铃响起，同学们才依依不舍的离开这里。
我和艾茜文混在人群里，随波逐流，这时候我发现了不远处的周聪。
我用胳膊肘碰了一下艾茜文，脑袋微微往前扬起，示意她前方的周聪。
艾茜文看一眼后鄙视道：“还以为是什么好玩的事，就一个周聪，你也太关注人家了吧。”
我哼了一声，说道：“朱美美和我杠上就是因为他在背后使坏，我早晚要找回场子来的。而且，我让你看的不光是周聪，他旁边的人你也认识。”
艾茜文重新看了一眼，也疑惑道：“怎么乔木昕学姐也在，难道他们认识？”
“我现在突然明白问什么周聪会问赵文博那样的问题了。”我双手抱肩，似有所悟的说道。
“你是说学姐指示周聪问的？”艾茜文也突然醒悟了，难怪学姐要报北大啊。
艾茜文突然很想问乔木昕这样做值得吗？在背后默默的喜欢一个人，但是对方根本不知道，这份感情也是得不到回应的。
可是艾茜文没有追上去问，因为气氛不对，现在没有那种触及到内心然后想要好好发泄一下的心情。
“说说你的看法。”艾茜文对我说道。
“我觉得周聪是想讨好乔木昕，因为她是学生会副会长，等徐江晚退了后，乔木昕就是正的，而周聪也将和李朝秦竞争副会长。
现在先来搞好关系，毕竟竞选的时候，副会长的意见还是很重要的。这个周聪，整天想着走后门，实在是丢脸。”我头头是道的分析，并且不忘记加了一个评论。
艾茜文以手掩面，说：“谁问你周聪了，我还以为我们很有默契。我问的是乔木昕学姐和赵文博的事，如果我们猜测是真的，你不觉得乔木昕学姐很亏吗？”
我真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不过仔细想想，乔木昕在坚守一份似乎看不到希望的感情，在感情里不奢求回报是很难的一件事，因为这违背了人性。
“可能我们外人觉得很亏吧，可是谁又知道她不是乐在其中呢。”我对艾茜文的提问做了点评。
就像我喜欢徐彬彬一样，也许她压根不知道，也许她知道装不知道，也许到最后也是没有结果的，但是，我是开心的呀。
艾茜文若有所思，我也没有打扰她。
吃饭完后，我和艾茜文来到公交站，她坐的7路公交先到，上车前她说道：“乐在其中的都是笨蛋吧，可笑的是明知自己是笨蛋，还乐意当笨蛋！”
第一百三十九章 还能嚣张多久
四月下旬，天气开始逐渐转热，似乎夏天就要开始了。
教室里有些闷热，我正闷头解一道方程式，感觉步骤都对，但又和标准答案有偏差，于是回过头细究究竟那里出了问题。
回头反思错误的机会可不多，大部分人只是埋头前进，因为生活不会有标准答案，也没有既定步骤，即便想自查错误也无从下手。但数学不同，我所面临的数学题目，只要用心，就能够到答案。
我津津有味的和方程式斗智斗勇，脑中有一丝若隐若现的想法，知道这是解开谜题的关键，但它又太过于朦胧，仿佛心爱的人的一举一动，绊人心弦。
可是这跟弦突然间就中断了，因为艾茜文碰了我一下。
我恼怒的看着她，说道：“你知道刚才我差点就抓住解题的关键了吗，关键时刻被你搅黄了。”
艾茜文毫不在乎地说道：“你不会我告诉你啊，多大点事。教室里太闷，陪我去天台玩玩。”
“你以为学校是你家啊！”我吐槽了一句。不过身体很自然地跟着她走了。
到了天台一下就使人精神一振，也许是用脑过度且供氧不足吧，教室里人多，排放的全是二氧化碳。
艾茜文伸了个懒腰，说道：“好像做运动啊。”
“那还不简单，我来念口号，你来做广播体操。”
我对自己的话是相当满意的，因为肯定是符合艾茜文需求的提议啊，可是她却说我笨，真不知到底是谁笨。
然后我们找了块地方坐了下来，打开手电，又开始继续攻克各自的难题。
明月高悬，清风拂来，那一丝灵感又开始浮出水面，虽然我可以直接问艾茜文，但只有完全靠自己解出来的，才是最完美的。
整个过程就像捉迷藏，我探访大脑的每一个角落，企图从蛛丝马迹中找到解题思路，而答案似乎越来越近了，只要继续顺藤摸瓜，我就能揭开谜题的全貌，然后大笑三声：可汗大人所向披靡！！！
然而在关键时刻，手机震动了一下，那一丝原本开始清晰的东西又模糊了。
又让它溜了。
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拿出手机，是一条短信。我发誓，如果是中国移动发来的广告，我一定立马就换联通。
抱着这样的心情，我进入短信界面，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
“柯韩，我有些事想和你谈谈，来操场。”
就这样短短的一句话，连个落款都没留，我自然懒得搭理，于是又继续做题。
可到底是谁，到底有什么事一直萦绕在脑中，导致我根本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
但是我也不能这样就去了操场，于是我发短信问道：你是谁，有什么事。
“朱美美。”
居然是她，我稍微有点惊讶，和艾茜文打了个招呼，说自己去转转，醒醒脑子。
来到操场，真是乌漆嘛黑的一片。
我似乎明白为什么人类不喜欢黑夜了，在黑夜里人的视觉会被封印大半，内心会变得没有安全感，就像是一个智商140的天才被降至90，原本做起来得心应手的事突然有了制约，那可真是欲哭无泪。
朱美美在上次我们起冲突的地方，看见我来了就向我招了招手。
和想象中不一样，她还挺平静的，亏我特意回教室带了一包纸巾来。
“有什么事吗？”我问道。
“没有，就是在教室呆着很闷，所以出来转转，想到你反正也是闲着，就约你出来聊聊。”朱美美不置可否。
“我可没你这么闲，我还要看书呢。”我没好气的说道。
“你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我啊，反正你不会的我都会。”朱美美说道。
“这么臭屁？”
“别忘了我是重点班的，虽然在你手上吃过亏，但是论学习不是你能比的。”朱美美淡定的说出这个事实。
她的话倒是没有说错，学习上她确实比我强。
“你肯定有什么目的吧。”我就不信朱美美只是单纯的约我出来聊天。
朱美美看了我一眼，笑道：“我可不像你想法那么多，我就是心里不太舒服，所以出来转转，想着你也是个可怜人，所以就叫你来聊聊天。”
还不等我说话，朱美美就自言自语道：“我们就是在这里认识的，当时你出现帮徐彬彬时，我就更火大了，为什么每个人都向想着她，你是这样，周聪是这样，其他人也是这样。”
“等到校庆结束后，我发现周围开始有同学说周聪和徐彬彬是一对，我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今天上晚自习的时候，我又听到了，所以就出来走走。可是，不能光我一个人难过啊，所以就想到你了。”
朱美美说完以后，盯着我看，不知道是不是在期待我的表情。
“玛德！”我低头骂了一句。
朱美美像是很开心，说道：“这就对了，很不爽对吧。”
“我是在骂周聪，一看就知道是他在背后传播流言。”我信誓旦旦的说道。
朱美美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生气了，胸口微微有些起伏，但是没说什么。
“校庆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流言到现在还在传，明显是背后有人推动，而这个人，只有可能是周聪。那么当事人对流言有什么反应吗？”我问道。
朱美美摆出一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的表情，但犹豫了一下后还是说出口道：“不管是周聪还是徐彬彬都没有反应，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
“你有办法阻止流言吗？我听了真的很不舒服。”朱美美看向我说道。
“办法是有的，不过可能需要周聪受些委屈，你不介意吧。”我看向朱美美。
“哼，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我拒绝。”朱美美毫不犹豫地说道。
我也耸耸肩，既然朱美美不同意就算了，反正这些流言我听不见，无所谓。不过，周聪还真能分心，在半期考即将到来，同时学生会竞选也快开始的时候，居然还敢分心其他事情。
我倒要看看周聪还能嚣张多久，等到学生会竞选，估计要吃败仗了。
第一百四十章 击掌
“你以前的承诺还有效吗？”朱美美小声的问道。
“什么承诺？”我一头雾水，我什么时候承诺过朱美美什么事了？
“就是，帮我追周聪。”
朱美美声音越来越小，到后来几不可闻。
“原来是这事啊，哈哈，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帮你。”我挠了挠头，说道。
朱美美瞪着眼睛看了我一眼，显然她刚才是鼓起了很大勇气，才说出那些话的。可是我不咸不淡的就给糊弄过去了。
“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一样，对重要的事毫不关心啊！”朱美美感叹。
朱美美的言外之意是说我没心没肺，可是我能和她一般计较吗？答案是能。
“什么时候我才能像你一样，和喜欢的人在同一班，却在眼皮底下被秀恩爱啊！”
“刚刚你说有方法，可以阻止流言？”朱美美显然不想和我争口舌之快，所以另外找了个话题。
“是的，我也说过周聪可能会受些委屈，所以你拒绝了。”
“你先说来听听。”
在月光下，两个人窃窃私语，仿佛在商量着什么，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阴谋吧。
“你真的很无耻！”朱美美很坦诚的评价道。
“我帮你你还骂我，这就叫过河拆桥吧。”
只见朱美美低着头在犹豫，不断地用脚尖在地上来回摩擦，仿佛在作一个艰难的决定。
“反正我已经告诉你了，至于用不用，你随意吧。”我出来已经有些时间，也该回去了。
朱美美跟在我身后，看来她也要回去了。
我们一路无话。
“等一下。”快要走出操场的时候朱美美叫住了我。
我转头望着她。
“你的方法真的能行吗？万一给他造成麻烦怎么办。”朱美美有些犹豫。
“反正我只是小小的恶心他一下，至于会不会带来麻烦我也不知道，也不能保证一定有效，只是让他不能分心做其他事而已。”说完后我准备继续走，朱美拉住我的衣袖说道：“我还没想好。”
我真无语，“你那继续想啊，反正已经告诉你了。”
可是朱美美依然抓住我的衣角不放。
看见她一副可怜楚楚的样子，我心头一软。算了，还是我来背锅吧，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到时候你暗示周聪，是我在背后搞的鬼就行了。他那么聪明，大概能猜到我不喜欢他和徐彬彬的谣言继续吧，应该会停止谣言和我休战的。”
只见朱美美突然笑了，不是那种诡计得逞的笑容，而是终于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了。
真是个单纯的人，我在心中评价道。
“你真是个好人，如果不是先遇到周聪，我真有可能喜欢你。”朱美美对我表达了高度的认可。
我立刻摆手，说道：“千万别给我发好人卡，我宁愿自己是个坏人。”
“我觉得你挺厉害的，你真的不能帮我追周聪吗？”
朱美美的样子像是一根抓住救命稻草的人，求而不得这种心情每个人都会有，但是反应程度各有不同。她应该从小娇生惯养，所以无法接受对求而不得吧。
“你觉得周聪和李朝秦比，谁更厉害。”我没有回答朱美美的问题，而已提出了一个应该没有悬念的问题。
朱美美毫不犹豫地说道：“当然是周聪！”
我拍了拍脑门，自己居然问了这么一个蠢问题，真是要被气死了。
“李朝秦一直稳坐年级第一，而周聪只是年级前十。校庆二班也死死地压着一班，虽然都是特等奖，但还是二班技高一筹。
而且，为什么二班的节目是压轴表演，要知道每届重点班都想要压轴的，这里面水很深的，估计在安排节目顺序的时候，周聪吃过一个暗亏。”我很理智的分析道。
“但是，周聪是最棒的！”朱美美依然没松口，我突然觉得自己智商变低了，要不然怎么去和她讲道理啊。
“很快学生会就要竞选了，我觉得周聪的胜算最多四成。”我认真的对朱美美说道。
“你想表达什么？”
“有个成语叫雪中送炭，如果周聪输了，你陪在他身边，是不是有种无论贫穷富裕，我都不离不弃的感觉。”
只见朱美美眼中闪过光彩，但很快又黯淡下去了，说：“我不应该期盼他输的，这样不对。”
“输不输又不是你能决定的，这一年来李朝秦可是一直压着周聪的，所以他输了也不意外。你只是未雨绸缪而已，如果周聪赢了，你也可以第一个送上祝福啊。”
感情这东西真是折磨人，我觉得朱美美要得精神分裂了，既希他望赢，又希望他输，真是矛盾。
朱美美像是豁然开朗，对我说道：“我好像明白了，就像林夕涵一直压着徐彬彬一样，不论成绩还是其他，哪怕是小小的乒乓球测试，一直都是这样。”
我埋怨道：“喂，这个时候不是要你举一反三。”
“你看吧，当我提到徐彬彬不好的地方，你也会不乐意。所以明白你说周聪比不上别人时我的感受了吧。”朱美美突然就开窍了。
很多道理我们都懂，可是一旦涉及到自己的时候，就没办法冷静了。我们前面总会有一道身影，以为只要努把力就能赶上，但不论怎么努力，差距就是没有缩小。
李朝秦压着所有人，他看似漫不经心，却无人能越过。
林夕涵压着徐彬彬，不光是学习，而是全方位的，但差距又很小，可是偏偏踮起脚尖也够不着。
艾茜文压着张倩，张倩把艾茜文当作赶超的目标，而艾茜文却盯着重点班。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周聪输给了李朝秦，那我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如果真的输了，你的机会就来了，到时候我们在商量吧。”
“如果你能帮我追到周聪，那我就帮你追徐彬彬。”朱美美天真无邪的笑了出来。
“要是这么简单我早成功了。”我无语了。
转身准备走的时候，朱美美伸出手掌，说道：“Givemefive！”
我伸出手掌，和朱美美击了一下掌。
第一百四十一章 爱心要一起献
“考试是为了检验一段时间的学习成果，希望同学们都能发奋努力，考出成绩，不要辜负了自己的青春。”
张福在讲台上为我们加油鼓劲。
和去年一样，考场就是教室，班主任监考。
“又不可能所有人都考好，总有人是最后一名。”我小声的说道。
一旁的艾茜文也给我鼓劲道：“加油，要是输给了陈皓，有你好受的。”
第一场就是数学，张福在铃声快要响起时把卷子发了下来。
快速扫过第一题，果然还是无法一眼看出答案，只好在稿纸上先打草稿。
当我全神贯注在最后一道填空题时，艾茜文唰的一下就翻页了，她做题的速度是真的快，翻页的声音是真的刺耳。
于是我也很嚣张的唰一下，把卷子翻了一页，接着又小心的翻回来。两对白眼同时互看了一眼，又各自埋头作题。
虽然我今天特意带上了去年艾茜文送的红丝带，求一个开门红，但一开始就遇到了拦路虎，很多题目我都没自信保证思路是对的。
全神贯注两个小时，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自我感觉不好也不坏，很多题虽然做了，但即不能保证思路正确，也不能保证计算不出错。总之，一句话总结就是尽人事听天命。
铃声响后，艾茜文悠悠醒来，还打了个哈欠，嘟囔了一句，嫌铃声太吵。
考完试以后，有人聚在一起交流答案，有人则远离人群，不想被早上糟心的考试影响了情绪。一群人围着艾茜文在对答案，而我则走开了。
下一场要等到下午，中间有好几个小时的时间，我更愿意寻一块安静的地方睡午觉。
我来到一个小角落，平时这里人很少的，但今天反而显得热闹了一些。居然还遇到了一个老熟人，林夕涵正在远处喂流浪狗。我没有走上去，而是选择在远处静静的观望。
不一会儿那只流浪狗就看见了我，然后朝我跑了过来，在我脚下蹭来蹭去的。我才想起以前和涛涛一起回家的时候我喂过它。
我蹲下身子摸了摸流浪狗的头，对走来一脸不悦的林夕涵说道：“这狗有灵性，知道谁是好人。”
“放屁，我拿东西喂它，它却跑来讨好你，真是个狼心狗肺的狗东西！”
“你这么漂亮一个女孩子，怎么开口就是粗话，真不得体。”我摇头叹道。
“你管我，我喜欢。”林夕涵也蹲下来摸了把流浪狗。
“我觉得它没吃饱。”我对林夕涵说道。言外之意很明显，你赶紧去弄点吃的来。
“我知道学校外面有个肉铺，你可以去买点肉骨头来，它肯定喜欢。”林夕涵把皮球踢给我。
“我们还是平摊吧，这样谁也不吃亏。”我提议说道。
“我没带钱。”林夕涵说了一个连她自己都不信的谎话。
没法办，我只好认栽，谁让这只狗和我有缘呢。
我站起来说道：“旺财，跟我一起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汪汪汪。
林夕涵也跟着站了起来，说道：“别用这么难听的名字，太土了。”
我瞪了林夕涵一眼，“我花了钱的，爱叫啥叫啥。”
于是我们就一起带着旺财走出学校，林夕涵很随意的问道：“是你搞的鬼吧。”
“什么？”我一头雾水。
林夕涵摆出一副你再给我装的表情，说道：“在我们班放出谣言说周聪去讨好乔木昕，还把时间地点都说得那么清楚。”
原来是这事啊，我交给朱美美去散播周聪的谣言，果然有效果了。
“确实跟我有关系，想要止住一个谣言，只能用更大的谣言覆盖，现在周聪和徐彬彬的谣言不存在了吧。”
林夕涵摇头叹道：“真浪费，如果能在竞选开始的时候放出消息，对周聪的打击就很大了，毕竟李朝秦都没有去特意搞关系，周聪却这么干了，很容易招来反感的。”
林夕涵说的我又何尝不知道，但那晚头脑一热，想到周聪和徐彬彬的谣言，心里就来气，所以就想恶心他一下。
“所以现在周聪应该收敛了吧。”我问道。
“是收敛了，谣言刚开始传就被止住了，当然他和徐彬彬的也是，现在我们班一点谣言都不存在。但是，周聪一定会做好充足的准备，这一张牌算是废了。”
林夕涵无不可惜的叹道。
“没事，我相信李朝秦。”我笑了笑，说道。反正廉价的信任可以随便给，对我又不会造成损失。
“你也太高看李朝秦了，他什么行动都没有，这样下去迟早会阴沟翻船的。”林夕涵白了我一眼。
“是你太小看他了，校庆之前我们也以为二班没有一战之力，结果一开始的那些假象，都是李朝秦放的烟雾弹，所以这次他肯定想要故技重施。”
“你就是不想卷入麻烦，是吧。”林夕涵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的关键。
“我就是想恶心一下周聪，对付他，你们才是主力。”我语重心长的说道。
“反正尽你所能的拉票吧，拉的票越多越能恶心周聪。”
“然。”我用了一句古语回复。
林夕涵一挑眉，说道：“汝何秀，吾乃榜眼。”
“靠，讲人话。”我白了她一眼。
“你算老几，敢在年级第二面前秀文言文。”
“你还想不想让我给你拉票了。”我反问道。
“你要是不想恶心周聪你随意，但我告诉你，等竞选结束，他抽出空来，你说不定就倒霉了，所以现在赶紧来抱大腿，不然以后就没人帮你了。”
林夕涵完全不吃我那套，还反过来威胁我。
来到肉铺，林夕涵指示我买排骨，说肉多好啃。
不是你花钱你真敢说，我白了她一眼，打算买一根没多少肉的便宜骨头。
“哼，你不看看旺财瘦成什么样了，你也忍心。”
林夕涵见感情牌没用，又说道：“好了，我们AA，买排骨。”
这就对了，爱心要一起献嘛。
买完排骨后，我们并没有立刻给旺财，因为担心在外面有别的流浪狗抢它吃的，尽管旺财摇着尾巴满脸期待，我们还是坚持先到学校。
第一百四十二章 讨回公道
下午的考试是地理和化学，我回到教室时，很多人都在休息，艾茜文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为了不打扰到她，我就到讲台上去坐着。
因为实在太安静，所以慢慢就睡着了。等到醒来的时候，是张福把我叫醒的。
“哟，柯韩同学是想当监考老师啊，要不我让你来，我到下面去替你考。”张福揶揄道。
“好啊！”揉了揉眼睛，欣然同意。
“好什么好，快回座位，马上考试了。”张福催促道。
我从讲台上下来，回到座位。
艾茜文这时候已经醒了，问道：“你干嘛不回自己的位置上，非要作怪？”
我从文具袋里取出一只笔拿在手里把玩，然后说道：“还不是看某人睡得跟个死猪一样，不忍心打扰。”
艾茜文眼睛一亮，满眼笑意，“很好，你做的很对，要继续保持哦。”
地理试卷发下来，各种气候类型，区位条件我都已经如数家珍，信手拈来，一扫早上考数学的阴霾，虽然我这点小小的欢喜在即将到来的化学前，又会被碾碎。
就像人生，总要经历很多磨难，有时煎熬有时高兴，但只要整体是向上的就行了。
人生也并非要赢了谁，只要赢了上一个阶段的自己就算胜利。当然我的情况有些特殊，我要赢陈皓，虽然平时关系还行，但是，这不光关系到两周的养乐多，也关系到不能让同桌受到牵连。
正是抱着这样的决心，所以在过去两周一直保持了高度专注的学习姿态，但是努力并没有给我增加信心，反而变得更焦虑了。
我知道我超过了去年的自己，不过要防止被一个和自己差距不大的人反超，就很困难也很有压力了。感觉就像身后有一个随时盯着自己的猎人，突然羡慕起艾茜文来，她是怎么做到完全无视张倩的。
三天，很快过去了，一共八门功课，最后一门历史考完后，我趴在桌子上，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但是一想到明天就是五一，我突然又像打满气的皮球，果然我是一个很有弹性的人。
见我一惊一乍的，艾茜文的吐槽自然而然地到来：“你的样子让我想起了秋后的蚂蚱。”
“后半句是蹦跶不了多久了，小时候语文课上有学过。”我替艾茜文把没说完地后半句补上了。
“你就乘五一好好蹦跶吧，成绩发下来就该哭了。”艾茜文揶揄道。
“这句歇后语背后还有一个故事，你想听吗？”
“不想！”
“好吧，既然你想听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我完全无视了刚才艾茜文说的不想。
“那是一个夏天，当时我是班上少有的拥有CD机的人，虽然后来被更先进的mp3取代了，但当时我可是最靓的那个仔。
我每天最爱干的事就是下课听CD，很多人都来和我搞好关系，就是为了能借CD来听一听，这就叫春风得意马蹄疾。
当时有个外号叫小燕子的女孩，她为了听我CD，居然追求我，说要做我女朋友，居然只是为了一个CD，而对我有趣的灵魂视而不见，真该去眼科看看。
再然后我有了人生第一个女朋友，也是班上第一个有女友的男人，我一时之间走上了人生巅峰，有种朕即天下的感觉。
可是，我并没有嚣张太久，因为我的CD给班里带来了一阵不良风气，而班主任又是个婚姻不幸的中年女人，对我很看不惯，就没收了CD机，要么等到期末还给我，要么叫家长来拿。”
说到这里我长舒了一口气，对艾茜文说道：“和你的班主任很像，幸运的是我当时成绩尚可，所以没有被刻意刁难。不过我怀疑她早就盯上我了，因为在班里C位出道的只能是成绩，所以才被她收拾的。”
“本来故事到这里就算是对秋后蚂蚱的诠释了，但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我当时选择了期末拿回来，小燕子知道我没了CD机，就提出了分手，下课时人们也不在围着我，我一下就尝遍了世间冷暖，仿佛经历了整个人生。
可是没过几天，小燕子也买了CD机，老师却不没收她的，她也没找过我，和我一起分享。那一刻，我才彻底不蹦跶了。”
“原来你小时候就这么嚣张啊。”艾茜文感叹。
我笑了笑，说道：“故事还没完，虽然我不蹦跶了，但是命运并没有放过我。有一天，班主任的课，也就是语文课，在讲练习题的时候，有个歇后语填空，就是秋后的蚂蚱，填出后半句。
老师叫我上黑板写出自己的答案，我就写了蹦跶不了多久。然后老师并没有让我下去，让我解释是什么意思，我说秋天过后，蚂蚱活不了几天了。
老师说不对，是嚣张不了几天了，是不是很像你，玩个CD而已，有什么好攀比的，把班里风气都带坏了。”
“那你肯定怼回去了吧。”艾茜文好奇的问道。
“我哪敢啊，她可是出了名的能折磨学生，所以我当时很理智的选择咽下这口气。”
“亏我还觉得你很特别，居然是个胆小鬼。”艾茜文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评论道。
“我有说过就这样算了吗？”我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为了避免嫌疑，我蛰伏了几个星期，然后班主任就发现她办公室的抽屉里，出现了仿真的玩具蛇，椅子被涂上了胶水，红墨水被加了黑墨汁进去。”
“哈哈哈哈，好解气。还以为你一直是正面拿嘴硬刚，没想到还会使坏，要是我们小时候认识就好了。”艾茜文哈哈笑道。
笑罢，艾茜文叹息一声说道：“要是小时候我们认识，我取代小燕子成你女友，在我被老师欺负后你会不会帮我？”
“那还用说，不光帮你讨回公道，还帮你补习功课。”我拍拍胸脯保证到。
“可惜，你没机会了，现在都是我帮你补习。”艾茜文无不遗憾的说道。
“但还有机会帮你讨回公道啊！”反正不能实现的承诺不要钱，我就随便讲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无事献殷勤
张福把收上来的试卷整理好后，随口说了几句祝节日快乐之类的话，就去教务处交试卷了。
杨春回过头来对艾茜文说道：“发现没，最近张福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哪里不对劲了？”艾茜文问道。
杨春有些犹豫，像是不确定的样子，“他话变少了。”
我开玩笑说道：“也许是他变成熟了。”
经过恋爱洗礼的张福一定比一开始更加成熟，只是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又愿意成熟呢。
张福走后，我们也收拾了一下东西，但是并没有回家。今天是4月30号，明天就五一了，因为只有三天假期，所以也去不了太远的地方。
而且今天晚上有个聚会，叫作“庆祝荣获校庆特等奖兼兄弟班级联谊暨庆功联欢会”，所以晚上我们还要吃饭。
一开始听到这个特别绕口又长的名字时，我是拒绝的，并责问老杨能不能好好说话，但老杨告诉我名字长显得有气势，而且要在馆子里挂横幅的，所以一定要长，最好占满整个馆子。同时还邀请我再添砖加瓦，想一些有气势的话加上去。
老杨的话瞬间说服了我，我也曾试图想过其他更长的名字，但都不好，所以还是沿用了初稿，这有点像搞设计的同学，经过再三改版，最后却用了初版。
我问老杨：“不是说班费不多了吗，怎么还搞这些形式主义。”刚说完我就瞬间想通了，“一定是从八班那里坑来的。”
只见老杨哭丧着脸说道：“哪能啊，八班秦如枫比你还抠门，横幅的钱是我们出的，而且因为没钱了，所以过几天你们还要再交一笔班费。”
收到班费后的老杨开心的像个二百斤的胖子，一看就知道他额外又多收了一些，以补贴日后开支。
同学们开始散开，自由活动，离开饭还有几个小时。不过今天很少有人对答案，仿佛历史就是副科，不需要在意一样。
我也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对杨春说道：“五一后还你一个话痨的张福。”
把话放出来后就走出教室，这种装完就跑的感觉真棒。
出门的时候碰到了秦如枫，我问他：“你去哪？”
“去订餐的餐馆布置一下。”
我惊讶的问道：“怎么你一个人去，不叫老杨一起吗？”
然后秦如枫给了我一个你懂的眼神，我瞬间就懂他的意思了。老杨何许人也，从来都是坐享其成的，叫他领导还行，叫他出力，比登天还难。
“我陪你一起去。”我爽快的和秦如枫一路同行。
前段时间我们已经商量好今晚撮合两位张老师了，成败在此一举。
秦如枫口中所谓的布置其实就是挂横幅，而且不用他出力，餐厅的服务人员会帮忙的，他只要指挥就好了。我就连想帮忙的份都没有，所以就坐在一旁倒了一杯茶。
茶是要品的，先闻一下，然后轻嘬一口，再赞叹一声：“好茶！”
这时候我内心的小剧场开始对话：
此来武夷山下大红袍是也，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成熟，三千年一采摘。
此乃天山顶上之露水是也，三千年一结冰，三千年一融化，三千年一收集。
妙哉妙哉！
就在我沉浸其中的时候，秦如枫指挥横幅挂完了，也坐到我旁边，问我在想什么。
“你看过电视上怎么品茶的吗？”
“额，没有。”
我给秦如枫倒上一杯茶，说道：“先闻闻。”
秦如枫闻了一下，说道：“嗯，茶的味道。”
“你不觉得沁人心脾吗？”
“没有啊，就是普通茶的味道。”秦如枫老实的说道。
“那你小嘬一口。”我命令道。
秦如枫照做了，我见他表情微妙，然后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口齿生津，回味无穷，止不住的想继续喝下去。”
“你说的那些东西没感觉出来，倒是有了另一番体验，就一个字，烫！”秦如枫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
“烫就对了，人生本来就是酸甜苦辣烫。”我接着秦如枫的话说道。
秦如枫放下杯子，说道：“虽然我不懂品茶，但是我知道一个朴素的道理。”
“愿闻其详。”我笑道。
“无事献殷勤……”
我发现话说一半是这些当干部的说话之道，可能我之所以不是干部，就是因为学不会这些说话的艺术吧。
“那你觉得我有什么事。”我笑嘻嘻的问。
“我思来想去，好像帮不了你什么，除了一件事，你想让我和你一起坑老杨。”
正在装模做样品茶的我被他一说气得不轻，白了他一眼，说道：“坑老杨对我有毛的好处。”
“那我就不懂了。”秦如枫摊手说道。
“我是和你一见如故，感觉甚是亲切，恨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我正经且严肃的说道。
秦如枫也严肃的说道：“我知道，每个找我帮忙的都是怎么说的。”
我举手投降道：“好吧，你赢了。我是想问你，觉得二班的李朝秦怎么样。”
秦如枫眼睛仿佛闪出一道光芒，说：“我懂了，你是来作说客的，想让我们八班在学生会竞选的时候，投李朝秦一票。”
我竖起大拇指赞叹道：“不愧是你，真厉害，一猜就对。”
“那你现在是李朝秦的人咯！”秦如枫问道。
“我和李朝秦有过一面之缘，但他风采却深深刻进我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我仰头赞美道。
“说实话，你来晚了！”秦如枫等茶凉后，大口干了。
我望着秦如枫，这话里的意思是有人捷足先登啊。
“周聪前几天来找过我，想让我帮他拉票。”
果然啊，又是周聪。他行动比我预料的要早，看来这里面真的有很多门道，水也很深。向来讨厌麻烦的我却不得不一脚踏进去，感觉像是冥冥中被一双大手推着前进。
“所以周聪已经搞定你了？”我心情有些糟糕，如果拿下八班这一票，无疑是周聪赢在了起跑线。
“我既没有拒绝，也没同意，毕竟他没给我好处。”秦如枫微微一笑，甚是吓人。
第一百四十四章 我也无能为力啊
秦如枫的笑容让我想起了每一个想占便宜的人，果然全天下人性都是相似的，笑容也是共通的。
“你不是都让我们班出横幅的钱了吗，还不满足啊。”
“那不是你帮的忙，而是我争取来的。”
“哈哈哈，你真是一点亏都不吃啊。”我笑道。
“哦，是老杨这么评价我的吗。”秦如枫打趣地问道。
“话是老杨说的没错，但原话不是这样的，我把不雅的词替换了。”泼脏水的机会我从来不会放过。
“我信你个鬼。”秦如枫倒也不笨。
“我觉得像在菜市场买菜一样讨价还价的行为，很不优雅。”我说道。
只见秦如枫摇摇头，说道：“那倒不会，我都是一口价。”
我真是……完全占不到便宜啊。“说来听听吧。”
“其实也很简单，今晚撮合两位张老师的重担就交给你了，老杨怕麻烦，我也怕啊。”秦如枫笑呵呵的说道。
我心里现在真是伤害了狗，前段时间一起商量的时候，所有事情都轻松的决定了，比如哪天聚餐，费用分摊，在哪吃饭之类的。
唯一不好办的就是谁来主攻，因为两位班长都在，自然要一马当先，所以怎么也牵连不到我这里，最后的定论就是见机行事。
没想到都到这节骨眼了还不忘打我主意，这些班长，真没一个是好东西。
“我又不是神，怎么能保证成功撮合？”讨价还价还是要滴，我才不是可以随便被占便宜的软柿子。
“你只要作主攻就行了，至于成不成那是天意，只要我感受到你的诚意，咱八班的票你就放心吧。”
听到秦如枫这么说，我才稍稍放心，既然不看疗效就好，起码不用绞劲脑汁的拼命了。
这时候老杨和艾茜文也来了，只见老杨一进门就说道：“不好了，出事了！”
我向老杨招了招手，说道：“先过来坐下，吃一杯茶，压压惊，不要大惊小怪的，天塌不下来。”
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事，但咱不能慌张，得有泰山压顶面不改色的气魄才行。
“今晚的聚会张老师不参加了。”老杨说道。
“看把你急的，那个张老师，七班的还是八班的？坐下来慢慢说嘛。”我虽惊不乱，继续招呼老杨坐下来。
“刚刚张福来电话说今晚的聚会不能参加了，王静约他出来有事说。”老杨一口气把话说完了。
我摊摊手，说道：“好吧，那就只有我们吃咯，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笨啊，要是张晓玲知道张福放我们鸽子，而且还是因为王静，那他们就完了。”艾茜文说道。
我望向天花板，慢悠悠的说道：“这就是命，得认。”
“事情是不是还有转机啊？”秦如枫说道。
“老杨肯定已经劝过张福了，如果老杨都不能劝他回头，那我们顶个球用。”我叹气说道。
一时之间我们都没有说话，这可如何是好。
我招呼艾茜文坐下，对她说道：“你来尝尝我泡的茶吧，入口甘甜，回味无穷。”
“柯韩同学，别忘了刚才我们商量的事情，你得主动点啊。”秦如枫面有难色的说道。
我倒了一杯茶给艾茜文，然后才对秦如枫说道：“听说张晓玲老师脾气有点大。而且女人，你懂的，如果知道自己被放鸽子，还是因为别的女人，那给她汇报情况的同学会有生命危险。”当然这个同学只能是你秦如枫。
“所以还请柯韩同学救我。”只见秦如枫嘴角微微抽搐，肯定是想不通为什么攻守之势突然易位。
我对他拱了拱手，行了一个江湖礼仪，说道：“好说，我平生最喜欢乐于助人，但是刚才你我商量之事，恐怕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我这人腼腆害羞，实在不宜做主攻，你觉得呢。”
噗，艾茜文刚喝进去的茶喷了出来，“你还腼腆害羞，真是笑死人了。”
我白了艾茜文一眼，能不能不拆我台。
秦如枫问道：“柯韩同学有何指教。”
“如果我把张福弄回来，你就给李朝秦拉票。”
“成交。”
秦如枫倒是爽快，这时候老杨急道：“柯韩，你有什么主意就说啊，但是劝张福是不可能的，毕竟他一根筋，我都劝不动。”
我也到了一杯茶给老杨，说道：“不急，咱先品品茶，你觉得味道如何。”
老杨喝了一口，然后看见我满脸期待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入口甘甜，余味缭绕，让我忍不住想喝第二口。”
我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秦如枫和艾茜文说道：“你们看吧，老杨的味觉果然有问题，该去医院了。”
只见老杨面目抽搐，欲言又止。
艾茜文说道：“所有人都求着你，是不是很爽。”
我笑了笑，点了下头。
“既然爽够了，就快说你的办法。”艾茜文当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留。
“我还有一件事，需要先问一下老杨。”然后我看向老杨，问道：“一班的周聪有没有找过你。”
老杨摇头。
看来周聪知道七班是我的地盘，所以没有来做无用功，他倒是拿捏有度。
这时候艾茜文等三人都看着我，仿佛等待我表演女娲补天。
我靠在椅背上说道：“劝张福是下策，因为他不可能回头。但我有一计，可以让他乖乖的回来。”
我这一句废话只换来他们一顿白眼，我咳嗽了一下，继续说道：“所以我们可以从王静入手，劝王静今晚放过张福，这样张福不就乖乖的回来了，然后今天我们给张福种下‘其实张晓玲还不错’的种子，就等着将来能发芽了。”
顿时艾茜文等三人恍然大悟，原来怎么简单，怎么自己就没想到。
然后我掏出手机，对老杨说道：“给我王静的电话吧，好人做到底，我来劝她。”
然后老杨由一开始的兴奋变成了无奈，“我怎么可能会有王静的电话。”
我愣了一下，然后看向秦如枫，只见他摇了摇头。
虽然不报希望，但也看向了艾茜文。
艾茜文一下把双手摊开，靠在椅子上，我也无能为力啊。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不能光看戏
我们四人相视无言，我满脸同情的看着秦如枫说道：“你是真的勇士，张晓玲老师就拜托你通知了，一路走好。”
“其实，还有办法的。”艾茜文学着我的样子靠在椅子上，慢悠悠的说道。
“你只是为了过过嘴瘾吧。”我拆她台。
艾茜文以学霸特有的口吻说道：“这次我没考好。哦不对，是我真的有办法。”
“如果我们知道王静工作的地方，直接去堵她，不就行了。”
这么简单的事我怎么没想到，风头都让艾茜文抢了。
老杨说道：“地点我知道。”
然后老杨把地址告诉我了，意思很明确，我来搞定。
我叹了口气，说道：“考了一天试，累啊。老杨，你不能把我当牲畜使唤。”
“别废话了，我和你一起去，反正待着也无聊，不如去看看。”艾茜文站起来说道。
看着她跃跃欲试的样子，我就忍不住说道：“拜托，你是去看戏，我是去工作，能一样嘛。”
我撑着椅子的扶手慢悠悠的站了起来，然后向老杨伸出了手。
“干嘛？”老杨问道。
“拿钱啊，为班级服务，总不能让我自己掏钱吧。为了赶在张福前面找到王静，我总要打的吧，而且路程还是来回的，你总不好让我们回来的时候只能吃剩菜剩饭吧。”
“你就是看我刚刚宽裕，所以就要来分一杯羹是吧。”老杨吹胡子瞪眼的说。
然后对秦如枫说道：“你们八班也要分摊。”
秦如枫当然是拒绝的，然后我就看着两位班长像在买菜一样，讨价还价，真是一点不像管理着几十人的小领导。
最后还是达成了一致意见，费用分摊，但是也克扣了回来的路费，回来只给坐公交的钱。
我本来想要争辩一下的，但是又不想在这种事情上讨价还价，因为我几乎没有讲过价，所以要保持一贯的优雅才行。
我拿了钱和艾茜文出去，很快就打到车去商城找王静了。
司机是一个爱聊天的中年大叔，看见我们穿着新宇的校服，就问新宇学习难不难啊，他女儿可惜没福分读新宇啦之类的。
“那也没事啊，在哪都是读书，重不重点不重要，能考上大学就好了。”我安慰道。
“哈哈哈，大学也没考上，现在在上大专，我看你们考大学都很容易啊，怎么她脑袋就不好使。”司机笑道。
“这也没事，将来都是为社会做贡献嘛。”这位司机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唉，司机叹了一口气，说道：“做什么贡献啊，还不就混口饭吃，我整天开车一身的职业病，又不能不开，遇到外国人还要昧着良心坑他们，为一点小钱斤斤计较，就希望她能学业有成，去年高考考了200多分，你说能干嘛。”
听着司机的抱怨，突然觉得我们就像晋惠帝一样，说出何不食肉糜这样的话。我所处的环境，底线是一个只要想上大学，就一定能考上的，而努力学习的意义在于比别人先挑学校。
“大叔，你也别操心了，成功的意义就在于按自己想过的方式度过一生嘛。你每天载着这么多人，看他们的故事，听他们的故事，就像一个高僧在品味人间疾苦，其实也挺不错的啊。”我安慰他说道。
“哈哈，你说的也对，虽然我得了一身职业病，但是也不枯燥，确实能听到很多故事，还能把钱赚了。”司机也笑道。
然后我让司机讲他遇到的奇葩乘客们，终于不用当一个说话者，摇身一变成了聆听者，我得意的看向艾茜文，怎么样，我厉害吧，可以养精蓄锐了。
艾茜文则是白了我一眼，仿佛在说连个中年司机都要算计。
到了商场后，我和艾茜文计划从一楼开始，每个服装店都进去逛逛。
过了一会儿后，还是没找人，我们有些急了，时间拖得越久，张福就越容易和王静碰面，到时候就晚了。
“我们必须要用排除法。”艾茜文正色道。
“按张福的消费水平，奢侈品店可以略过。”
“还有呢？”我问道。
“一些比较贵的店也可以不管。”
“但问题是那些店比较贵啊？这方面我不懂，我买衣服多是阿迪耐克。”我摊了摊手。
“额，我也不懂，还以为你无所不知呢。”艾茜文有些无奈道。
“我倒是想到一个办法，不过我拿了主意，你就要去施行。”我对艾茜文说道。
“哼，我是来看戏的，我才不管。”艾茜文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我。
“算了，跟我来吧。”厚脸皮的事还是要我来做。虽然我坑了七班和八班的班费，但是也不能白坑是吧，总要做点什么的。
路上，我问艾茜文为什么对张福的事这么上心？
“因为我想知道张福坚持一段感情会不会有结果。”艾茜文淡淡说道。
“啊，就这么简单？”我反问。
“就这么简单，所以才说是看戏的啊。如果所有人都不看好一段感情，但是张福偏要一路走到黑，是会发生奇迹还是会带来悲剧，我很好奇。”
都说女孩心思细腻，看来是真的，艾茜文居然不是一个纯粹的看客，“所以你在研究张福吗？”
“不，我在研究人类。”艾茜文直接从个人升级到物种。
过了一会儿，商场广播开始播报：“请王静女士到二楼电梯口旁，张先生正在等您。”
广播一共播了好几遍，我和艾茜文也来到电梯旁。
“你说她会来吗？”艾茜文问道。
“应该会来，我就怕张福也陪她一起出现，那就完了。”我一只手抓着艾茜文的衣袖说道。
艾茜文白了我一眼，“至于吗，怕我丢下你啊。”
“如果张福真的也来了，起码有个好学生一起垫背，他不至于下死手。”反正艾茜文不能光看戏，必要时候她得做挡箭牌。
这时候电梯门缓缓打开，我从人群中看见了王静，只有她一个人，正张望着，于是我和艾茜文走了上去。
第一百四十六章 王静的故事
“那个……你好，我们是张老师的学生，寒假的时候我们见过。”我对王静说道。
同时心底也在打量她，这个人哪里好了，居然让张福魂不守舍，明明只是普通的相貌，丢进人群里就再也找不到的那种。
在新宇可以见到太多惊才绝艳的人，论相貌，论才学都是俱佳，而能教导这些天才的人也同样有过人之处。
比如张福，智商自然是一流的，而且心里还有一团名为理想的火焰，可能成年人谈理想有些可笑，但刚离开学校，又进入了校园，或许是一件很幸运的事，一辈子都保持赤子心可不容易。
王静从一开始的惊讶，再到后来的了然于色，问道：“是张福让你们两来的？”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张老师不知道我们来，其实我们来找你是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前段时间在张老师的带领下，我们班和重点班并肩站在了颁奖台上，拿了特等奖……”我话还没说完就被王静打断了。
“我知道，张福给我提过。所以你是在操心你们张老师感情上的事，想替他说媒？”王静有些嘲笑的看着我。
“不是，我对他的感情生活没兴趣，我只是想说，今晚我们班要举行庆功宴，可是你把张老师叫来陪你，我们人就不齐了，所以希望你能改天约他，可以吗？”我言辞恳切地说道。
“嗨，还以为什么事呢。”王静松了一口气，“我以为张福叫学生来卖惨，看来是我误会他了。”
“你确实误会他了，因为张老师压根不会这些小心思，他刚毕业就来教我们，还单纯地像一张白纸。”后半句我憋在了心里，因为我不是来替张福申诉的。
“你想说我心思太多了是吧。”王静盯着我说道。
我摇头，这可是你说的，我什么都没说，到时候你别想给张福告状。
“走吧，我请你们喝奶茶。”王静说完当先迈步往奶茶店走去。我和艾茜文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我们坐在店里，我手捧一杯奶茶，嘬了一口，本来想要大杯的，但是艾茜文和王静都点了中杯，我也只好跟了，早知道就先点的，我正在心里惋惜。
“其实张福最初吸引我的地方就是他的单纯，他一个学霸，和我说话的时候居然会脸红，我当时就觉得他可爱，所以就想接触一下。”
“可是最开始的新鲜感过后，发现跟他真的就是两个世界，我也跟他说过，但是他说的都是一些我不懂的东西，什么感情是那什么胺分泌之类的。”
“多巴胺。”我替王静补充道。
“对对，就这是个，你也知道啊！”王静说道。
“多巴胺是一种能让人产生快乐的化学元素，比如天降横财的时候会分泌，买了一款心爱的包包的时候也会分泌，张老师的意思或许是他对你上瘾了，这东西一般被称为爱，或许他是委婉的表达爱意吧。”我故作老成的说道。
“呵呵，这就是我和你们的代沟。”
王静微微有些讽刺道：“我小时候没受过什么教育，而且学习也不好，虽然暗恋过班上的学霸，但人家是城里人，前程似锦，我则一无所有。
所以我早早的出来工作了，当时还差几个月才满十六岁，没有一家正规的店敢要我，因为我还是所谓的童工，雇佣我是违法的，但还是找到一家餐厅，在后厨帮人洗碗。
当时虽然幸苦，但我很开心，因为有盼头，一个月后我就能拿到工资，然后买喜欢的东西，那个时候最想要的就是口红，从小到大都只能看别人用，我只有羡慕的份，还不敢流露出来。
也许是我太天真了，老板一直找借口拖欠，直到两个月后，我忍无可忍，和老板摊牌了，他很强壮，又很横，我无奈之下选择了报案。
但是根本没用，我没有办法证明他口头开出的工资承诺，而且他也不能给我工资，因为给我钱就是非法雇佣童工。即便我能证明他的承诺，也因为是违法的，所以无效，那时候我真的很无助，连法律都帮不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王静笑了一下，说道：“现在想来，是我太小题大做了，不就白干两个月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天塌下来。而那家餐馆，现在还开的好好的，生意还不错，我的恨也没有当初那么深了，反而有种想要感谢他的心情，用张福的话说这是什么症来着？”
王静一手揉着太阳穴，在努力回想。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一种心里疾病，指被害人对加害人产生的一种依赖心理。”艾茜文说道。
王静点头说：“没错，就是这个，张福还给我分析过，反正就是说我不用感谢那个老板，我现在差不多都忘了。
当时我才十五岁，却要面对险恶的人心。社会和学校的差别真的很大，你们应该也才十五六岁吧。”
“我们都十五岁。”
“这就对了，我们面对的完全是两个世界，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们说的多巴胺，还有那个什么症。你们这些天之骄子们，可以衣食无忧，被保护在象牙塔里，将来的人生也是光彩亮丽，不用接触在底层挣扎的人群。”
“可是你和张福在一起的话，不就可以接触到另一个世界了？你的后代也是，而且张福也不会辜负你的，从功利的角度看，你应该和他在一起啊。”
一直只是在旁边看戏的艾茜文突然说话了，这一开口就是很直白的现实，太功利了，而且还直呼张福的名字，我为了顾及张福作为老师的尊严，还一直叫张老师呢。
王静用吸管搅动着杯底的珍珠，说道：“你说的对，看起来我应该和张福在一起，这样对我最好，可是……”
王静没有说完剩下的话，而是看着艾茜文，等待她来接下一句。
“可是你不爱他，对于爱情，你不愿意将就！”艾茜文淡淡的说道。
艾茜文这家伙，明明才十五岁，却装的这么深沉，佩服。我在心里给艾茜文竖起了大拇指。
王静笑了一下，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然而不是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 来不及溜了
王静笑了一下，很难说笑容里究竟是嘲讽还是羡慕，又或是无奈。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然而不是的，记得我刚才讲的故事吧，那位老板在一开始的时候挺和善的，除了让我多干活外，还算个好人。但是发现骗不了我后，就露出了真面目。
就算我相信张福是真心对我，也不能保证以后，每一对情侣在开始的时候都是海誓山盟，但很多到了后来却怒目相视，这样的例子我身边比比皆是。
和张福在一起，对我最有利，可是我不相信人性，他拥有一切，我唯一能制衡他的就是他对我的爱，而爱这种东西，他可以随时收回。”
一时之间气氛有点凝固，我和艾茜文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知道为什么要和你们说这些吗？”王静对我们说道。
我摇了摇头。
“因为我能感受到你们身上的一种优越感，虽然你们很有礼貌，但我的感觉得到，你们认定我是坏人，在玩弄张福的感情。
但你们的教养使你们很好的隐藏了想法，我见过太多的人，所以知道如何分辨别人的想法。虽然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但还是要说明一下。”
这人，会读心术吧。
“没你说的那么夸张，我心里确实是向着张老师的。而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本来是不好奇的，但现在觉得自己看人还是太脸谱化了。”我对王静解释道。
我有点懂为什么张福深陷其中了，王静似乎有一种很难言明的魅力，确实一开始低看了这个人。
不过我的任务我并没有忘记，于是说道：“王静姐姐，你好像还没答应今晚放过张老师吧，我受同学所托，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张老师带回去的。”
“恐怕我不能帮你。”王静笑了一下。
呃，在一开始的计划里，如果王静不肯配合，我原本打算讨价还价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一定能搞定她。
这种心理也许源于对王静的轻视，总觉得张福搞不定她是因为动情，所以被蒙蔽了双眼，而我是很理智的，但刚才被王静的气场震惊了，所以当场哑火，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你和张福是有重要的事要说吗？”艾茜文问道。
王静点头，说：“确实比较重要，虽然也可以过几天说，但我不想一直拖下去，有些事早点决定比较好。”
“不过你们放心，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我觉得最多也就十分钟吧。”
王静说完看了看时间，说道：“我和他约了五点半见面，快到了。你们要是不放心可以悄悄跟在后面，至于他还有没有心情去参加你们的庆功宴，我就不知道了。”
“你是要分手？”我问道。听王静的意思，是要摊牌了。
“可你们不是已经分过了嘛。”艾茜文问道。
“哦，张福连这件事也告诉你们了？所以你们是他参谋咯，那你们平时出的主意可不怎么样。”王静笑道。
哼，张福如果叫我给他出主意何至于此，我在心里说道。
“我们是分了几个星期了，可是他还没放弃，经常来找我。其实给我也造成了很多困扰，所以我想郑重地再分一次，既然你们来了，到时候还可以安慰一下他。”
说完这话以后，王静就走了。
我和艾茜文也远远地跟在后面，“可怜地小张福啊，估计现在他正高兴的计划今晚要去哪里乐呵吧。”
我在一旁感叹道，同时顺手拨通了老杨的电话，把情况告知了他。
“你说待会儿要不要去安慰一下张福啊，我看他挺可怜的。”艾茜文的母性光辉正在泛滥。
我立刻摇头，说道：“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从小到大我都没安慰过人，特别还是男人，我才不去。
过了一会儿，就看到王静和张福在街边碰面，张福应该是提前到了在等她吧。
隔得太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两个人都很冷静，我能感觉到张福脸色有多难看。
我问艾茜文为什么王静非要当面说，既然只是单纯的告知对方分手，那么完全可以短信或者电话啊。
艾茜文白了我一眼，说道：“你没有感情吗，既然一段感情走到终点，在这么着也要好聚好散吧。当面分多有仪式感啊。”
我努努嘴，“决定分开的时候就已经到终点了，还搞什么仪式感啊，要是张福当街痛哭，多丢面子啊。”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乎面子，果然分手是对的。”艾茜文突然将我一军。
我思索了一下，说道：“分手应该体面，谁都不要说抱歉。才没辜负这些年，别让执念毁掉这些年。”
就在我和艾茜文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那边张福和王静的交谈已经结束了，果然就像王静说的，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他们转身，背对背的走了，谁也没回头。
不同的是，王静走得不快不慢，像是在散步。
张福走得很慢，也许是他人生中走得最慢的一次吧。
很多事我们不愿意发生，但却阻止不了，生老病死，爱别离。
很庆幸我在故事外，不用体验这一切，但冥冥中也能感觉得到，有一天也会轮到我的。每个人都逃不掉，只是早晚而已。
我给老杨报了个信，让老杨打电话给张福，叫他回来参加我们的鸿门宴，啊，不对，是庆功宴。
我看见张福接了个电话，很短暂的通话过后，我又接到老杨的通知，张福会在七点前赶回来的，让我们也早点回去。
我对艾茜文说道：“我们该走了。”
“真的不管张福了？你看他还跟平时一样，无悲无喜的样子，坚强得让人心疼。如果他哭一场，我反而会放心。”
艾茜文有些犹豫要不要留张福一个人在这里。
“我也想安慰他啊，但我们怎么解释出现在这里，而且我们的安慰对他来说究竟是好还是坏，谁也不知道。”
我用剩余的班费买了两只雪糕，然后和艾茜文准备去坐公交，结果在公交站碰到正在等车的张福，刚好同时看到对方。
糟糕，现在溜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