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找不到吐槽点了
下午放学的时候我们片子终于剪好了,剩下的一些精修工作交给杨臣学长就行了,演播室那边也关了门,同学们来到教室换回原来的衣服后,三三两两都散了。
陈皓、杨春、严启文、老杨、林栋梁五人来到教室,表示今天的工作进展十分顺利,校庆工作小组要聚一聚,庆祝一下。当然杨臣和艾茜文也会加入。
“老杨啊,校庆工作你就没做什么事,创意是我提出了,执行的人是杨春,其他人也都有帮忙,你就是没事的时候瞎指挥,怎么好意思跟着蹭顿饭呢。”我不怀好意的对老杨说道。
“柯韩,领导人虽然不是事必躬亲,但是要对事情主要负责,其中的风险不是你一个基层能懂的。再说,今天大家都在幸苦排练,你却在教室偷懒,说起来你最不应该来蹭饭。”老杨当仁不让的还嘴。
“艾茜文,有人在暗示你偷懒。”我立刻搬出了艾茜文这座靠山,偷懒的又不止我一个。
还不等艾茜文说话,老杨就解释道:“同样的事,不同的人做结论自然不同,艾茜文是在为班级做贡献。”
艾茜文居然点头称是,这家伙,关键时刻胳膊肘往外拐。
现在的问题是,吃点什么呢?
“我们去吃烤鱼吧,我知道有一家还不错,虽然老板有点坑。”艾茜文提议道。
当她提到老板有点坑的时候我就知道她说的是谁了,就是寒假去的那家,当时的我可是快成穷光蛋了,幸好最后成功讲价30元,回了点血。
就知道她想吃肉了,老杨和林栋梁率先表示同意,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反对,于是八个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老板,我又来了。”我进店嚷道。
“欢迎,欢迎,我就知道小兄弟还会再来的。”老板喜笑颜开的招呼道。
“老板明白人啊,那还是按上次的价?”我伸出四根指头,示意每斤鱼四十元。
只见烤鱼店老板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艾茜文拿起相机咔嚓一声,又是一张值得纪念的照片诞生。
“小兄弟啊,上次我是看你饿的可怜,才低于成本价买个你的。”老板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走过这条街可是只买三十啊,老板你想清楚。”我善意的提醒道。
只见老板面色犹豫,仿佛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最后一跺脚,说道:“行吧,那我再吃一次亏。”
入座后,我对艾茜文说道:“这老板该不会和你是亲戚吧,跟你一样爱演。”
艾茜文微微一笑,说道:“不是,因为我还爱打人。”说完冷不丁的就是一拳,幸好没打在脸上,不然还不得破相啊。
“老杨,我们请杨臣学长帮忙人家可是没收费的,这顿应该算是商务宴请吧,应该从班费里出。”我对老杨提议道。
顿时,所有人都同意,只有老杨黑着脸,“柯韩,你就是想公款消费。”
老杨这个吝啬鬼,总是一毛不拔,上学期坑了他一点班费出黑板报,他就给我穿小鞋到现在。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让他放点血出来。
“班长,柯韩说的对啊,你要是去外面请摄影师可不是几百块钱能摆平的。”林栋梁赞成道。众人纷纷响应,只有杨臣说道:“不用破费,今天大家AA制,我来拍视频也算是积累经验,大伙互惠共利。”
杨臣的话就像一张免死金牌,老杨顿时得意起来,我趁着他还没说话的时候赶紧说道:“人家学长就是客气一下,老杨你作为班长肯定不会当真的吧。”
哼,先打掉你的免死金牌,看你怎么办。
只见老杨对陈皓使了一个眼色,陈皓尴尬了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柯韩,班费的支出要经过全班同学的同意,我们这样不好吧。”
陈皓真是要气死我,他难道忘了今早我的提议帮了他多少忙,让他有机会在杨春面前好好的表现了一把,现在居然过河拆桥,真是白眼狼。
“这样吧,柯韩说的有道理,但陈皓的顾虑也对,今天就不让杨臣学长AA了,所有费用班费里出一半,剩下的一半我们AA,这样对同学们也有个交代。”老杨不亏是我们班最官僚的人,趁机借驴下坡不说,还把话说的冠冕堂皇,实在佩服。
我犹豫要不要再把战果扩大,老杨仿佛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旁敲侧击的说道:“人啊,贵在见好就收,不然吃进去的都会吐出来。”
好吧,那我就放过老杨吧,反正省了很多钱了。
艾茜文嘀咕道:“你要是做生意一定是个奸商。”
这时候杨臣学长嘴角一扬,说道:“有意思!”
“有意思是什么意思?”杨春问道。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纷争,你们班的水,很深啊。”杨臣一语道破在坐众人的心思。
“哥,说人话。”杨春说道。
嗯?哥!?杨臣是杨春的哥?
“话说五分,才有故事,全部说穿就无趣了。”杨臣笑答。
虽然不知道杨臣话里的深意,但我隐约觉得搞艺术的都喜欢说些莫名其妙又高深莫测的话,显得自己很有水平。我平时就是这样,果然,我有搞艺术的潜质。
我沉侵在自己是艺术家的世界里不可自拔的时候,一直在状况外的严启文恍然大悟,指着杨臣对杨春说道:“他是你哥?”
“不是亲哥,反正我也搞不清楚乱七八糟的辈分,也不知道是不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既然他比我大,那我就叫哥了。”杨春说道。
“你这样说我就很伤心了,明明年年春节都会见的,现在成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杨臣以手掩面,说道。
这时候烤鱼装盘送上来了,因为人多,所以要了两条,望着品相完好的烤鱼就食欲大增,迫不及待的想要动筷子,这时候艾茜文叫停了我。
“吃之前先拍照。”艾茜文信誓旦旦的说道。
拜托,有没有搞错,这习惯是从那里学来的。
这时候摄影迷杨臣也端起相机,教艾茜文怎么找角度,真是……找不到吐槽点了。
第一百零三章 散场
等艾茜文拍满意了,才可以动筷子,我对艾茜文说道:“你还真狂热。”
艾茜文哼了一声,说:“这是我吃过的第二好吃的烤鱼,当然要纪念一下。”
“那第一好吃的鱼是什么时候?”我好奇的问道。
“是寒假里你一脸肉疼请我吃的那顿。”
什么叫我一脸肉疼,我是心疼,表现在内部,没有外露,你怎么可能看出来。“你形容词太多了。”我善意的提醒艾茜文。
“就是因为你一脸肉疼,所以我吃起来才开心。”艾茜文无视我善意的提醒,得意洋洋的说道。
“真是奇怪的嗜好,非要一个人苦着脸陪你吃饭才开心啊。”我立刻吐槽道。
“我有不同的看法。”杨臣要了一瓶啤酒,喝了一口,然后说道:“是因为你就算肉疼但还是请她了,这份心意,但是她高兴的关键。”
我和艾茜文瞬间脸红。
“才不是,是这家伙一肚子坏水,所以看他吃亏我很高兴。”艾茜文指着我说道。
“就是就是,你也听到她说的了,她可没你想的那么好,这个人的快乐只会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是她的本能的反应,可坏着呢。”我也立刻指着艾茜文回击道。
杨臣又小酌了一口啤酒,笑道:“是这样啊,看来我都不了解现在的高中生了,这就叫代沟吧。”
说完又举起啤酒问道:“你们要不要也来一口?”
我摆摆手,说道:“不了,未成年。”
“哈哈,那就算了,如果你们几个能待到高三毕业,一定要好好畅饮,一辈子就一次,因为以后的酒越喝越没有味道。”杨臣说道。
这时候陈皓端起可乐,对杨臣说道:“学长,今天真是麻烦你了,我敬你一杯。”
杨臣端起酒杯笑道:“好说好说!”然后一饮而尽。
我不是没有喝过酒,小时候看大人们常常痛饮,我出于好奇也偷偷喝过一小口,然后差点吐了,那么难喝的玩意真的有人喜欢吗?
陈皓大方得体的举动一看就知道是老杨教他的,先搞定杨春周围的人,步步为营,这种稳健的农村包围城市的打法,很像老杨去年圣诞送贺卡时的表现。
我摇了摇头,杨臣是艺术家,怎么能用这么俗气的成年人的方法去搞定,“学长,像这种空间不大又坐满了人的场景里,如果要拍人像该怎么找角度啊?不如就用杨春和陈皓来示范一下吧。”
学术交流,永远是光明正大的康庄大道,尤其是对学生而言,更是如此,老杨你好好看着,什么叫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陈皓投来感激的目光,杨春则脸色微红,瞪了我一眼。
我来到杨臣身旁,只见他眼神似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也没说话,然后就操作起相机,一通讲解,让杨春和陈皓摆出各种姿势。
过了一会儿我才心满意足的回到座位上,得意的望向老杨,只见老杨在沉思,完全无视了我的眼神。
“看见你们就让我想起了我的高中时代。”杨臣回忆道。
“那时我们也是一堆人聚在一起,吃着肉,喝着饮料,畅谈理想。可是现在都散落到天涯了。”
“其中一个就像你一样。”杨臣指着我说道。“跟你一样总能想出奇思妙想的鬼主意。”
“那他现在一定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温润如玉、才子佳人、稳重成熟吧。”我把能想到的词一股脑说了出来,反正放在脑子里也占地方,不如拿出来用用。
“那倒没有,他有点一根筋,看不出一个女生喜欢他,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当他发现自己也喜欢那个女生的时候,为时已晚,大家各自散落在了天涯海角。”
“曾经最在乎的两个人,在时间和空间的洪流中,已经完全支离破碎,岁月悠长,山河无恙,他们不复当年摸样。所以我喜欢摄影,在一段感情完好的时候,记录下来,证明这段历史是存在的。”
杨臣学长的感慨让我唏嘘不已,我们认为坚不可摧的信念,其实弱的经不起一次命运的玩笑。
“果然我对摄影的理解是摸到了门槛。”我喃喃自语道。
“额,你们看我干嘛,难道我说的不对?”我对着周围的人说道。
我看了一眼艾茜文,她的脸好像有点红啊,难道鱼肉吃多了会上火?
这时候杨臣笑道:“哈哈哈,没错,摄影的真谛之一就在于留住时间。”
“那之二呢?”
“之二是留住美。留住时间是定格一段回忆,留住美是定格整个世界。”杨臣言简意赅的说道。
我仔细品味了一下,果然还是不懂留住美的真谛,但是并不妨碍我的求知若渴,“那之三呢?”
只见杨臣嘴角微微抽搐,说道:“之三还没编出来,你先理解前面两个吧,等你通透了,之三自然浮现。”
就佩服这些艺术生,搞得像世外高人一样,说的全是高深的玄学。
酒足饭饱后,我们也散场了,老杨提出让陈皓送杨春回家,杨春没有反对。
杨臣可以自己回学校,但因为喝了酒,刚好又和林栋梁顺路,所以就一起走了。
严启文独自一人回家,他本来想和陈皓一起去打会儿游戏的,但陈皓重色轻友抛弃了他。
然后就剩下我和老杨还有艾茜文了。
“老杨啊,你也幸苦一天了,早点回家休息吧。”我好意提醒老杨。
“不幸苦啊,你也知道我其实没怎么出力的,倒是你,拍了一天的片,肯定累了,不如打车回去吧,班费报销。”这时候老杨突然大方起来。
“说的也对,那我打车送艾茜文回去了,你就不用送了。”
“我是不想送,但我不放心你啊。”老杨意有所指,到底是不放心什么,他没说。
“好了,你们两个大男人争来争去的烦不烦,柯韩还要把相机里的照片导给我,老杨你就先回去吧,车费也不用报销了,毕竟是班费,不好挪用。”艾茜文当机立断道。
唉,可惜了,还得自己掏钱。
老杨皮笑肉不笑的送别了我们,这场聚会,就此散场。
第一百零四章 谁重要
把送艾茜文到她家楼下,她对我说道:“把存储卡交出来,我回去拷贝一份,你在这里等着。”
“不请我上去坐坐?”我无语道。感情我就是你拷贝照片的工具。
“想什么呢,我从来没说过让你来我家吧。拷贝照片我还是会的,你就老实的在这里呆着吧,那里有个亭子,就坐在那里等好了。”艾茜文指了指不远处,黑灯瞎火的。
我一边取出存储卡,一边嘟囔道:“本来还想看望一下大熊的,可惜了。”
“哼,就知道你想去占大熊的便宜。”艾茜文接过存储卡后头也不回的说道。
我找了张椅子坐下,静静的感受着周围的一切。这一次倒是没有从中领悟出别样的世界。我此时的状态很单调,就是吃多了肚子胀。
坐在椅子上揉着肚子,想着将来要是变成了大腹便便的油腻大叔,是不是肚子的触感会更好一些。
等了好一段时间,艾茜文终于又回来了,我把存储卡重新放回相机里,本以为就这样分别,谁知道她说肚子胀,让我陪她走走。
“所以说你肉吃太多了嘛,你看我就好好的。”我拍拍肚子表示道。
艾茜文没有回嘴,而是静静的走在路上。岁月静好,现世安稳,这便是最大的幸福。
我陪艾茜文走着,一路上虽然没有说话,却丝毫不觉得尴尬,这就是默契,不需要用无话不谈来掩盖无话可说。
“我休学那年不敢离家太远,所以每次出门散步都走这条路,小时候觉得这条路很长很长,但现在居然这么快就走完了。”艾茜文感慨道。
“要不再走一遍?”我问道。
“你吃了那么多东西,也不是随便走走就能消化的。”我自己也没消化,但是我不说。
“今天不走这条路了,我们上街去探险。”艾茜文用三年级小女孩的口吻说道。
“好啊,不过那叫寻宝,不叫探险。”我用小学三年级男孩特有的语气回道。
小区外面,华灯照耀,车水马龙,又是另一番天地。
我踩着艾茜文的影子走,保证每一步都能踩到,我得意的看着她,她直骂我幼稚鬼。
“要做到每一脚下去都踩到影子是很难的,这可是我小时候的独门技巧,别人学不来的。”我自豪的说道。
“那被你踩过的人都是什么反应?”艾茜文问道。
“跟你一样,幼稚死了,还说别人幼稚。”我回应道。
只见艾茜文一愣,然后说道:“是不是当时特别难受,自己好不容易有个别人学不来的技能,结果没人当回事。”
我一挑眉,看来艾茜文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啊,自己兴冲冲去给人展示的时候,却被人嫌弃。那感觉就像热脸贴在冷屁股上。
我正要说话,只见艾茜文话锋一转,说道:“难怪你这小孩这么幼稚,原来是从小被冷落,所以现在要找回失去的童年。在生物上这叫返祖现象。”
艾茜文不按套路出牌啊,这是时候不是该说出自己的故事,然后大家一起心有戚戚焉吗?
“一、二、三、四、五、六、七。”我数了七下。
“你在干嘛?”艾茜文尽管知道这是我的反击,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都说鱼只有七秒的记忆,你吃了那么多鱼,估计也变成人鱼了吧,所以刚才你对我的大不敬,你已经忘记了,我还是原谅你好了。”我说道。
“哈哈哈哈……”艾茜文捂着肚子笑道:“你真是弱爆了,还以为你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杀招,居然是选择原谅我,哈哈哈……”
“因为原谅别人,是人生重要的课题,特别是我重要的同桌。”
我的杀招是煽情,才不是什么幼稚的互怼,那样做一点都不优雅。
艾茜文停止了笑声,认真的问道:“所以说我对你很重要?”
见她一副认真的态度,我突然有些头疼起来,“别,我就是煽情而已,你千万不要跟着煽情。”
“那我和徐彬彬谁更重要?”艾茜文突然问道。
以我多年的人生经验,肯定要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
当然你是重要。我正准备开口说的时候,但看到艾茜文认真的样子,就觉得不能太敷衍,这是对人起码的尊重。至于她是学霸,平时有问题还要请教她,她是靠山,老杨给我穿小鞋时,还要指往她。等等这些,我统统都没有想过。
“我和你爸爸妈妈谁更重要?”我反问道。
如果一个死亡问题不好回答,那么就用另一个死亡问题来掩盖前一个好了,我真是聪明。
当我停留在自己很睿智的假象中时,艾茜文哼了一声,说道:“我消化好了,你走吧。”然后转身走了。
“喂,你等等我啊,我还没消化好。”我在后面喊道。居然不讲道理,我的问题你也回答不了,但我都没生气不是。
我追了上去,说道:“有话好好说嘛,大家都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要讲道理啊。”
艾茜文瞪了我一眼,怒道:“所以你在说我蛮不讲理是吧。”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哪有说你蛮不讲理,明明是你表现得就蛮不讲理。
“好了,我告诉你吧,一样重要。”我说道。
这个问题我没想过,所以我说一样重要也不算骗人。
艾茜文总算停住了脚步,看她余气未消的样子,我又说道:“不过,现在应该是你更重要一点。”
“因为你肚子里还装着那么多鱼呢!”
说完我就一溜烟往后退了一小步,时刻准备应对艾茜文的暴走,只见她在原地没有动弹,我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没事吧。”
艾茜文无所谓的耸了一下肩膀,说道:“放心,我的气消了,不会打你的,我们再逛逛吧。”
见她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一边走上去一边说道:“我就知道你心宽体胖,不会和我一般见识。”
刚走到她身前就被她一把抓住手臂,使劲的掐了一下,“我说的吧,不打你。”
我人生第一次感受到吃奶的劲究竟有多疼。
第一百零五章 浮生半日闲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不得不感慨一下艾茜文真是太能逛了,仿佛就是一台永动机,永不停歇。
这是能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的重大发现,如果艾茜文的这个特异功能被人知道了,一定可以改变世界。永动机发现者——柯韩同志,这样的称呼真的很赞。
但是为了艾茜文的安全,避免她被人抓去做研究,我决定保持沉默,在全人类和艾茜文之间,我选着了后者。
我给艾茜文发了条短信:让你失望了,我已经安全到家。
“真不巧,歹徒今天休息,不过来日方长。”
我把手机仍到床上,自己也躺了上去,在朱美美的事情发生前,说好了今天给徐彬彬发照片的,可是我发不发呢?
这个世界上本来没有那么多事情纠结,大部分都是庸人自扰而已,把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想得太复杂了,勇气,是一种奢侈的东西。
准备发给徐彬彬的照片早就准备好了,是精挑细选的,只是没有勇气点发送。
现在都十一点了,徐彬彬估计睡了吧,还是明天发给她吧。
我在纠结中陷入了沉睡,但是有心事的人纵然能早睡,也会在半夜醒来,当我睁开眼的时候,才凌晨四点。
我拍了一张窗外的景色,然后在QQ空间发了一条说说,有谁见过凌晨四点的夜色。
那个时代一个叫做“微信”的手机程序开始流行,不过智能手机还不是人手一份,而且微信和QQ比起来简直烂透了,最大的槽点就是功能简陋,以及不能在电脑上登录。
凌晨四点的传说来源于网络,是一个记者采访NBA球星科比,问他为什么这么成功,科比回答:你见过凌晨四点的洛杉矶吗?
这个故事如果用语文的思路来回答就是:科比勤奋锻炼,凌晨四点还在球场训练,说明成功靠的是坚持不懈的毅力,表达了坚持就能成功的中心思想,同时也告诉我们成功是没有捷径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不过,如果换了艾茜文来评价一定是:你昨晚吃坏肚子了?才从厕所出来吧!
睁眼以后我格外清醒,所以没有继续睡觉,照理说我应该看看书的,毕竟一日之计在于晨。可我就是想玩电脑,没别的原因,就是任性。
快七点的时候,我又开始纠结了,照片是发还是不发。学校演播室今天是一班在使用,估计徐彬彬已经准备出发了吧。
果然还是要听天由命啊,我把硬币高高抛起,看着硬币在空中做旋转,然后自由落体。哐镗一声,硬币落在桌子上。
发!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QQ早已蓄势待发,我按了一下回车键。
其实根本不用投硬币,因为我早已准备就绪,只是需要找一个说服自己的借口,不然总觉得别扭,假借天意是最正当的理由。
人类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做事需要名正言顺,古代祭祀天地如此,儒家尊崇礼仪如此,把两件毫无因果关系的事联系在一起,组成充分必要条件。
一想到数学上的充要条件,我就饿了,果然是天生的无数学天赋体质。我伸了个懒腰,就当作现在才起床吧,吃了早饭,坐到电脑前,再打游戏就有点过度了,果然还是要温习功课啊,这一步是逃不掉的。
中午时分,只见林夕涵发来一个短信,一看到林夕涵的短信我就紧张,该不会朱美美和徐彬彬又闹矛盾了吧。
林夕涵告诉我五点她们结束排练,如果想和徐彬彬偶遇就那个时候来,准能碰上。
这个林夕涵,什么时候成月老了,居然想撮合我跟徐彬彬,虽然我知道她是出于内疚,把事情搞砸了,害我和徐彬彬关系变得微妙,还和朱美美同归于尽。
我委婉的谢绝了林夕涵的好意,如果徐彬彬现在还在气头上,我去了就是自讨没趣。
既然是周末,当然要出去玩,我想打电话给涛涛,但是想到他要参加数学竞赛,现在应该在努力学习吧,艾茜文也是一样,不能去打扰。
于是拨通了严启文的电话,“喂,在哪呢?打游戏去。”
只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喘息声,“可汗啊,今天不行,我还在训练。”
我挂了电话,原来体育特长生也不是总无所事事的,虽然严启文看起来很不在乎成绩,但周末还是要用来锻炼身体的。
算了,还是自己出去散步吧。
和艾茜文一学就是一天,林夕涵不学也能考第二不同,学一早上已经是我的极限了,除非像寒假时候那样有人一起学习,不然控制不住自己想偷懒的心思。
我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心情有些烦躁,也没兴趣去观察行人是忙碌、喜悦、或是悲伤。路过一家精品店,看装修很平常,但店门外的一个挂件引起了我的注意,这是一个类似平安福一样的东西。
我摸了一下手腕上的红丝带,这是圣诞的时候艾茜文送我的,也有平安的意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去逛逛,如果碰到满意的小玩意,还可以送给艾茜文,算是回礼。明天就要在国旗下当众认错了,不知道现在积点德是否来得及。
我在店里逛了一小会儿,没有找到合适的,而且因为很少有男生一个人来的,所以也觉得很尴尬,就在我准备出去的时候,看到一个可以挂在书包上的小玩偶,是一只小熊,正好和艾茜文的大熊凑一对,就买了。
在外面逛了一下午,也算是浮生半日闲了。
吃过晚饭,看了一会电视,觉得无趣就回到房间,才发现不久前徐彬彬给我发了一条QQ消息,是她穿着公主服的装扮。
我高兴得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如果不是天生肢体不协调,一定手舞足蹈庆祝一番。
我在QQ上回了一句很好看后,等了一小会她也回复了一句:“你的也是。”
在激动过后,我才发现一整天心情不好是因为有心事,现在心事解决了。我又愉快的拿出课本,开始了新一轮的学习。
第一百零六章 认错(一)
星期一早晨,仪仗队踏着正步走来,国旗在四个旗手的小心呵护下,缓慢而庄严的移动到旗杆下,同学们肃立静待,目光跟随仪仗队移动。
庄严的国歌奏响,此时恰有微风拂过,红旗迎风展开,一幅壮丽的画卷在脑中闪现。在激昂的歌声中,仿佛有枪炮声,有不屈的呐喊,有愤怒,有咆哮,也有骄傲,有自信,五千年的文明,带给我们的是从容的资本和底蕴。
纵然道阻且长,始终艰苦奋斗。
被血与火染红的旗帜,缓缓升空。五颗代表了所有人的星星,体现了一个民族的过去和历史,彰显了未来和希望,仿佛是刺破黑暗的利剑,划过长空。
国歌声了,国旗到顶,天边是初升的朝阳,第一缕阳光正好照在迎风飘扬的红旗上。一切都恰到好处,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喧闹。此时,无声胜有声!
一周开始的第一天,是总结过去,展望未来的一天,教导主任在讲台上总结过去一周取得的成果,在正常不过。
一周的时间太短,并不会有突出的成果,所以很多时候是把同一件事变着花样说,但今天的讲话的主要内容,并不是成果,而是教训。
“……虽然我们在过去一周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但是……”
但是在文章里面起到转折作用,一般可以用于欲扬先抑,或是欲抑先扬。语文老师的话仿佛就在耳边。
在教导主任说起但是的时候,我的记忆又重新回到了小学,那是一个夏天,同样是在国旗下,和今天教导主任的话如出一辙,但是过后,风暴降临。
因为用水球炸弹“袭击”了校长,所以我不得不当着所有人的面作检讨,本以为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好像没什么变化,一切又回到了起点。
在我们不认识的时候,徐彬彬称呼我为英雄,敢于向“恶龙”校长举起屠刀的少年,不论结果,都是勇士。现在,我可以快速准确的定位到徐彬彬的位置,在一秒内找到她人,只是“英雄”的称呼,是否还在?
“但是,有些同学肆意挑起班级纷争。我相信很多人已经听说了,在上周二的下午,高一一班和高一七班居然相互斗殴,这件事的影响极其恶劣,后果极其严重,这种事情发生在新宇,实在让我这个教导主任难辞其咎。”
“我已经严肃的批评了两个班的班主任,在上周的工作总结上他们也都做了检讨。同时惩罚了涉事的学生,他们也做了深刻的反省,在认识到错误后,他们十分希望能和广大师生们分享经验,以免有人再犯同样的错误。”
听到这里我真觉得教导主任说话很有水平,颠倒黑白啊这是,我什么时候要分享经验了?明明是被分享……
“下面,有请朱美美,柯韩同学上台。”教导主任的声音传来。
唉,该来的还是要来。
台下同学们一片骚动,这种看戏的时候可不多见,尤其是离讲台很近的同学,我走上讲台的时候,看见他们脸上写满了期待,还特自豪自己在VIP位置,可以近距离看戏。
我和朱美美为枯燥的讲话环节增添了一份精彩,能够为同学们做出贡献,给他们的校园生活增加一出好戏,我只想说:为什么偏偏是我。
我转过头看见朱美美凶狠的样子,我敢肯定她和我一样委屈,明明上台的不该是自己,应该是眼前这个可恶的家伙。
与朱美美的不知所措不同,我就淡定多了,毕竟有过经验,这样的场面我小学就见过了。
教导主任看看我们,用眼神询问谁先开始,和教导主任对视了一眼,我当仁不让,义不容辞的迈出脚步,向后退了一小步。
开玩笑,我才不要当第一个被围观的,虽然我的小举动迎来了前排同学的喝倒彩。但是,我管呢,我又不是好人。
这样的情况朱美美显然不会处置,所以既没有摇头,也没有往后退,于是就先“分享经验”了。
只见朱美美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居然有备而来,像极了我小时候的检讨。
“上个星期因为一些原因,我和七班的同学发生了一点不愉快,可能我言语有些过头,这是我的不对。后来我们班的男同学见对方不依不饶,并且把我推到在地后,一时失去了理智,最终酿成了悲剧。我很愧疚,本来我应该更加的克制自己,要是平衡性再好一点,就不会摔倒了……”
听到这里我就知道,朱美美那里是在认错,分明是在控诉,偏偏还有模有样的,摆出一副全世界都在欺负她的模样。
我看到前排的同学们更加鄙视我,那种眼神仿佛在说:无耻,连女生都欺负,丢男生的脸。
原本我以为的是大家各自检讨一下自己的错误,反思一下原因,是因为天气闷热所以情绪失控,或是学习压力太大所以没控制好自己,甚至是黄历写了今天有血光之灾……
此时教导主任脸色有些难看,又不好发作,我真担心他憋坏了,因为接下来我肯定要反击,朱美美已经歪曲了事实,我代表的不光是自己,也是我身后的七班,陪我打架的同学们,以及无辜受到牵连的徐彬彬。
“……我很惭愧因为我的个人原因把一班的师生都卷进来了,但好在我们班十分团结,并没有因为我个人的失误就排挤我。同时也觉得很对不起七班的师生,发生这样一件大家都不想发生的事情,但事情因我而起,我也愿意承担责任,无关对错,只是我个人心里不愿委屈任何一个人。我的讲话完毕,谢谢大家!”
此时台下响起一片掌声,尤其是一班那边,极其热烈。
“说得好!”
“朱美美我们挺你,加油!”
一班已经沸腾了,各种喊口号,各种加油助威,要不是班主任赵老师制止住了,他们真的能翻天。
而七班这边就很尬尴了,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第一百零七章 认错(二)
平心而论,朱美美的话讲的真好,充分调动了吃瓜群众的热情,再加上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更添了一份被强制胁迫的无奈。
其实这一幕我很熟悉,小时候的那次检讨就是这样,倔强。
还是小学生的我有勇气怼校长,天不怕地不怕,虽然在各方压力下我妥协了,承认了错误,但是我没有出卖朋友,保护了涛涛。
那年,我弱小无助,不懂那么多深奥的词汇,也说不过狐狸一般的老师、校长,但用水球炸弹“袭击”校长的不是我。我一口咬定事实,做无畏的勇士,怎么惩罚都行,但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
那时我和朱美美一样,坚信自己没有错误,或是不该负主要责任。虽然当时在讲台上我没能斗过大人们,但也没有违背自己的意愿,说出违心的话。
抛开立场不谈,我还是很佩服朱美美的,她敢于说不。
要知道说不是需要勇气的,越长大就越难开口。因为说不是需要代价的,看教导主任的脸色就明白了,朱美美要承担他的愤怒。
幸好后发言,不然就我一开始吊儿郎当的态度,一定会被打个措手不及,然后英雄气短,饮恨当场。
我也从兜里掏出了一个东西,但不是演讲稿,是升旗前我问杨春借的眼镜。虽然我不是近视眼,但戴眼镜有一种仪式感,仿佛这就是我的铠甲,保护我最脆弱的地方,使敌人戳眼睛的招式无效,让我可以全力反击。
当然,最开始借眼镜是为了改变一下形象,免得将来走在路上被人认出来,指着我说道:“我认识你,你就是那谁谁谁,打群架的那个!”
我戴上眼镜,向前踏了一步,想起了荆轲刺秦王,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对于这次我的错误,我做了深刻的反思,一开始我很纳闷,为什么朱美美同学会摔倒,因为我根本没有碰到她。起初,我以为自己有了超能力,于是发动念力,想要让时间倒转回到她摔倒前,可是失败了。”
说到这里我用食指指关节推了推眼镜,虽然我说的东西很荒诞,但是我表情严肃而认真,像极了一个学者在一本正经的说自己的重大发现。
“可能我的话大家觉得难以置信,但我真是这么想的,当初爱因斯坦发表《相对论》的时候,科学界没有一个人相信,但爱因斯坦却因此成了人类最伟大的物理学家。”
“在朱美美同学跌倒后,我也试图用超能力拉她起来,不过失败了,但我并不气馁,想去拉她一把。可能一班同学误会了我的举动,于是就有了冲突。”
“我们班的同学见状,充分展现了集体主义精神,一人有难,八方支援,虽然中途我也试图用超能力阻止,但并没有效果,所以我至今不知道朱美美同学为什么会突然跌倒。”
这时候只听到台下一片笑声,我的心也稍安,至少没有喝倒彩,说明我的话还是有效果的,我看了眼一旁的朱美美,她恨得牙痒痒,因为我仿佛听到了磨牙的声音,如果不是饿了,那就是气的。
当然我现在是不敢看教导主任的,怕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突然泄气,勇气这东西,靠的就是一腔孤勇,千万不要过脑子,否则好不容易升腾的勇气之火就会遇到理智之水。
“但是我并没有放弃寻找错误的原因,有问题要先从自身找原因,所以我绞劲脑汁的思考了什么是错误,好在最终在高二的政治书上找到了答案。”
“错误有两种,一种是客观上的,比如朱美美同学跌倒可能是地球自转速度突然加快,导致她重心不稳,但这个错误应该怪地球,不是我该反思的。”
“所以我应该重点寻找主观上的错误,我发现立场不同,标准也就不同,因为很难有一套客观的标准告诉我们对错。但我是男生,不管怎样朱美美同学是在我眼前跌倒的,我难辞其咎,因此我愿意用朱美美同学的标准来反思自己的错误。”
说到这里,我也准备结尾了,我再一次用食指指关节推了一下眼镜,倒不是我在装严肃认真,而是眼镜有些大,在不推一下,我怕它掉,摔碎了可是要赔的。
“虽然我可能无法代表七班,但我还是冒昧的代表七班向一班道歉,当时我们班人少,却不小心让一班的同学们受伤了,这是我们的错,下手没轻没重。”
“同时我代表个人向朱美美同学道歉,我没能控制好超能力,让你受了委屈,万分抱歉。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我也愿意承担责任,这无关对错,只是我心里不愿委屈任何一个人。我的讲话完毕,谢谢大家!”
最后我借用了朱美美的结尾,为我们这场认错画下了完美的句号。
台下掌声雷动,好戏接连上演,底下的吃瓜群众们无不满意,这时候如果有人拿个破碗走上一圈,这个学期的零用钱可能都够了吧。
七班反应更是强烈,欢呼声自不用提,有了一班珠玉在前,七班自然更加卖力,因为这已经不是两个人的纷争了。二班也适时的欢呼起来,有人对付一班,他们自然乐见。
张福也迅速反应起来,七班这边很快就安静了,倒是二班的掌声经久不息,我望向一班那边,虽然知道徐彬彬的位置,但是太远了我看不清。希望没搞砸吧,虽然我对付的是朱美美,无意中伤一班,但形势让我必须如此。
教导主任怒视我和朱美美,但没有说过多的话,毕竟校长还有其他领导都在,实在不易大发雷霆,挥手像赶苍蝇似的让我们下去了。
“很多时候我们常常觉得世界不公,所以用自己的方式对抗世界,但对抗是不会有好结果的,要学会与世界取得和解,两位同学都表示不愿委屈其他人,愿意承担责任,充分表达了自己的善意,是很好的。”
“只是表达上还有欠缺,因此我会尽快督促他们把此次的发言稿写成文章,发表到校报上。”
教导主任在努力救场中……
第一百零八章 排场大
重新回到七班的队伍中,我自然是受到英雄般的待遇,尤其是那句“我们人少,却不小心让一班同学受伤”的话,更是在新宇留下一段佳话,哪怕多年后我已不在江湖,江湖却依旧有我的传说。
但教导主任也不是吃素的,新一轮的检讨已经准备就绪,这次不是随便在网上抄几段就行的,要动真格了,想到这里我头就大了好几圈。
升旗仪式刚结束,我就被叫到办公室去,现在可不能像刚才那样倔强,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我打定主意要一怂到底。
和我一起的还有朱美美,我们推开办公室的门。教导主任坐在椅子上吹胡子瞪眼,就连头顶那几根稀疏的头发都竖了起来,可见火气之大。
“自己说说,你们是在检讨吗?”
……
“以为不说话就拿你们没办法了是吧,柯韩你先说。”教导主任指名道姓让我先来。
“主任,我也不想啊,你看我连演讲稿都没准备,谁知道朱美美突然挑起纷争,我是被迫应战啊,不然别人会还以为七班怕了一班。”
不管怎么样,先泼脏水才是我的风格,管她是男是女。
只见教导主任点点头,像是觉得我说的有道理。
“主任,你看他连演讲稿都没有,分明是不把你放在眼里。就像主任说的,我只是表达上有欠缺,但我态度是端正的,不像某些人。”
朱美美的反击还是很犀利的,我发现自己低估了她,连歪理都可以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真是让人猝不及防。
这时候教导主任发话了:“你们两个今天的表现让我非常失望,尤其是柯韩,朱美美只是阴阳怪气了一些,你直接给我整一出科幻大片,你是要修仙啊。”
修仙是讲境界的,比如结丹、元婴、金仙;科幻是体现科技的进步,比如宇宙战舰、反物质武器、黑洞引力电场;所以我整的明明是魔幻。
但是以上这些我都不敢说,只能解释道:“我也没办法啊,我既不擅长煽情,也不擅长表演,又没有应急预案,只能随机应变。”
“所以你还很自豪是不是?”教导主任吼道。
“当然不是,我错了,我不该和朱美美唱反调,不管她怎么歪曲事实我都不应该反对的,因为班级荣誉不重要,重要的是明哲保身。”
当我说完后,就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明明说好的一怂到底,怎么就是管不住嘴呢。
“好,好,好,你说得很好。”教导主任连说三个好,现在的他是一触即爆状态,就看谁来触了。
“朱美美,你说说你错在哪。”教导主任看向朱美美,说道。
现在就像在玩击鼓传花的游戏,目前传到朱美美手中,我暂时安全了。
“主任,我错在表达上有欠缺啊,这个您已经说过了。”
什么!朱美美这就说完了?!这不是坑爹吗,朱美美你的骄傲呢,怎么还用上“您”了,你欠缺个鬼,明明是故意的,现在给我装无辜。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眼神和教导主人对视了一下,不知道现在承认自己也有所欠缺来不来得及。
“柯韩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教导主任眼神不善的问我。
“这个……”我尴尬笑了笑,说道:“主任您看,生活中难免有些小误会,朱美美同学一开始的表达让我误以为她是在针对主任,所以才造成了误会。我错在理解上有所欠缺,实在是不应该。”
对付教导主任不能来硬的,我打算向朱美美学习,也阴阳怪气,如果今天要死那就拉她垫背。
我突然换了种风格,让朱美美和教导主任也很意外,朱美美还好说,教导主任是进退两难了。果然最恶心人的不是对着干,而是嘴上笑嘻嘻,心里……
“你们两人今天的表现非常糟糕,我不管你们私底下怎么想,总之下周的校报上我要看见你们悔过的文章。”
“是。”我和朱美美应声答道。
“别以为这么简单,明天我就要看到你们的初稿,起码2000字,不准在网上抄,字迹要工整,用格子本写。”教导主任双手托住下巴,慢悠悠的说道。
“校报不是打印上去的吗?”我问道。
只见教导主任点点头,说:“问得好,你要不说我都忘了。为了减轻校报编辑老师的工作量,你们的最终稿就由你们自己录入吧,还可以加深印。至于手写的那份,我会贴在公告栏一个月。”
我不问还好,一问就增加了工作量,教导主任真是老谋深算,斗不过斗不过。
朱美美瞪了我一眼,就你话多,玩砸了吧。
“主任,我们重点班学习都挺忙的,你看我可不可以用上次的检讨代替。”朱美美和颜悦色的和教导主任商量道。
朱美美特意强调她是重点班的,因为新宇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重点班的学生通常可以网开一面,毕竟学习好就是王道。
不过教导主任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我觉得不如这样,你们俩刊登在校报上的文章我会弄个投票系统,让其他同学都自由投票,不是以你们个人的名义,而是以班级的名义,输了就是整个班级输了。”
我狠狠的瞪了朱美美一眼,你看你干的好事,非要把事情搞得越来越麻烦。
终于,我和朱美美都不敢和教导主任叫板了,虽然升国旗的时候我们英雄了得,但现在就像霜打的茄子,不敢回嘴了。
教导主任很满意他的杰作,总算搞定我们两个了,“如果没事你们回去上课吧。”
走出办公室后,我和朱美美互瞪了一眼,哼了一声,她快步走了。
我则慢悠悠的走在后面,我们两人还是错开比较好,免得再生波澜。
当我走出综合楼的时候,发现周聪带了几个人来迎接朱美美,在看看我,孤家寡人一个……气场输了!
论做班长,周聪还是比老杨高明一节。
这时候周聪还不忘对我微微一笑,虽然相当挑衅,但我不能失了礼数,也回了一个微笑。
“真没用,你看人家排场多大,早知道就不来陪你一起丢脸了!”艾茜文的声音突然出现。
第一百零九章 台前幕后
“你怎么来了!”我回过头,发现艾茜文在这里,惊喜的问道。
“我是来看热闹的,偏偏人家人多势众,早知道不来了,现在还陪着你一起丢脸。”艾茜文叹了一口气,说道。
不得不说艾茜文真够兄弟,我内心小小的感动了一把。“如果你是男的我们就拜把子了。”
“谁要跟你拜把子,你只会托我后腿。”艾茜文嫌弃道。
我和艾茜文回到教室,自然有许多人关心结果怎么样了。
当我把处分说出来的时候,我只看到他们同情的目光,以及无用的安慰。我要的是你们帮我写检讨啊,不要安慰。
这世界旁观的人多,愿意分担的人少,比如在我委婉的表达希望有人能帮我写一份初稿的时候,众人纷纷作鸟兽散,眼看起高楼,眼看高楼塌。
我瞧了一眼在身旁的艾茜文,只见她目视前方,目不斜视。同时警告道:“别打我主意。”
我嘀咕道:“小人之心。”
“把你书包借我用用。”我对艾茜文说道。
“干嘛,你真想打我主意啊,听过兔子不吃窝边草没?”艾茜文虽然警惕的看了我一眼,但还是乖乖的把书包递了上来。
我从书包里掏出一只小熊,系在了她书包的拉链上,随口说道:“昨天逛街的时候,发现这个和你的大熊挺配的。虽然你十分小气,不肯给我玩大熊,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只见艾茜文眼神流露出别样的光彩。嘁,女人,就是肤浅,一个玩偶而已。
“千万不要太感动,虽然我也知道和我做同桌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我自鸣得意的说道。
“哼,看在这只小熊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了。”艾茜文用手捏了捏小熊,感觉是在警告我她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午休时分,我来到综合楼楼顶,因为有事情要问林夕涵。
她果然在这里,见我来了,她嬉笑道:“哟,超能力者来了。”
“不敢当,我只是间歇性超能力,还都是被朱美美逼的。”我谦虚的说道。
“你今天可是出尽了风头。”林夕涵继续揶揄道。
我挠挠头,说道:“不算吧,我只是自卫而已,你们的朱美美也不差啊。”
“哼,现在二班都在说一班输给了你,丢尽了重点班的脸,当然是出尽了风头。”林夕涵冷笑一声。
这正是我最不想面对的结果啊,惹恼了一班我无所谓,现在我和徐彬彬的关系本来就有些微妙,要是被她反感那损失就大了。
“我无意卷入你们重点班的纷争,所以你别跟着瞎起哄啊。”我提醒道。
只见林夕涵笑了笑,说道:“其实你这样做挺好的,七班和一班势如水火,那么学生会竞选的时候,你们肯定不会投周聪一票。”
我脸色一下子变得尴尬了,这家伙到现在还在打我的主意,到头来她和李朝秦才是真正赢家,我都开始怀疑这一切是不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了。
“不过,你要当心周聪。”林夕涵的脸开始认真起来。
“为什么啊?他除了对徐彬彬心怀不轨以外,好像还挺老实的。”
林夕涵恨铁不成钢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还真是天真,你以为朱美美哪来的勇气,敢在那么多人面前不给教导主任面子?”
“不是因为她觉得委屈,所以不肯屈服吗?”我问道。
“如果是徐彬彬,或许还有这骨气。但朱美美就算了吧,你没发现她的讲话笑里藏刀吗,这可是周聪的风格。”林夕涵望着天空,轻松的姿态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
刹那间,我突然明白为什么朱美美今天的气质与以往不同了,不论是演讲的时候,每一句话都忏悔的谦逊,但却字字诛心。还是在办公室的时候,一口咬定是表达上的欠缺,其他事一概不提的大气。
再联想到综合楼门口处,周聪的微微一笑,直让我后背发凉。
熟读《孙子兵法》的我自然知道借刀杀人乃是最高境界,周聪这一手玩的漂亮,不愧是竞选学生会长的人物。
不过林夕涵也不弱,只凭对朱美美的了解,还有她的讲话就猜出了背后的猫腻,果然重点班的学霸个个都是狠角色。
“我突然觉得很幸运,幸亏你是自己人,不然我就跟朱美美死磕了。”我仿佛劫后余生的说道。
林夕涵教育我道:“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一开始就告诉过你周聪不简单,你偏不当回事,现在被他玩的这么狼狈,要不是有你的女王大人在,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林夕涵除了刚开始的时候让我吃瘪,还喜欢占我便宜做我女王大人,其实人也挺好的。
我冲林夕涵谄媚的一笑,问道:“你有什么指教?”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把我当枪使,我什么指教都没有,但可以给你提个醒,别把一班卷进来,不然不光我不能帮你,徐彬彬估计也会不高兴的吧。”
说到徐彬彬,我才想到来这里的主要目的,赶紧问道:“徐彬彬没有不高兴吧,毕竟让你们成了二班的笑柄,我很惭愧。”
“你惭愧个鬼,要不是因为徐彬彬在我们一班,你估计能乐翻天。”林夕涵哼道,一想到早上我说完后,二班雷鸣般的掌声,就知道一班受了多少气。
说起来这都怪周聪,非要背后使坏,一点都不君子。
“我下次找机会亲自向徐彬彬解释吧。”我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准备怎么对付周聪?”林夕涵问我。
“能怎么对付,他一直在幕后,台上就我一人,我要尽快下台,开辟新战场,逼他从幕后出来。”我捏紧拳头,虽然想打向墙壁,但是怕疼,就算了。
“哈哈,我知道怎么逼他上台。”林夕涵浅笑道。
我白了她一眼,说道:“我就知道你在打我的主意。”
林夕涵伸出手,说道:“那这次学生会竞选合作愉快。”
和聪明人交流就是不费劲,话都不需要挑明的,只是容易吃亏而已。
第一百一十章 我在你的未来里
晚自习上,艾茜文在焦躁的抓自己的头发,数学竞赛很难,因为对手都是踩着无数垫脚石爬上去的精英。
最让人恐惧的是未知,虽然不知道对手都有谁,但一定是全省的精英,学霸中的学霸。好像别人已经掌握了所有知识,自己还在这里挣扎。
天赋的鸿沟不是努力能弥补的,一旦有了这种心态,就很容易放弃。
“我看最近张倩好像开始松懈了。”我对艾茜文说道。
“怎么,你是叫我放弃吗?”艾茜文瞪了我一眼。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我拿上我和艾茜文的课本,示意艾茜文跟我走。今天是张福的数学晚自习,不过晚自习并不是都有老师的,有时候老师们更喜欢呆着办公室里,毕竟空调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
我们来到第二教学楼的楼顶,天朗气清,月明星稀。张开双臂,闭上双眼,仿佛世界都是自己的。
我看了一眼艾茜文,问道:“这个地方怎么样?”
“好是好,就是暗了一点。”挑刺一直是艾茜文的风格。
但是我从兜里掏出了手电筒,把光从下往上打在脸上,问道:“现在呢?”
“真丑!”
“你真是个聊天终结者。”我拿手电筒挥舞了几下,寻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
“你怎么还随身准备这个啊?”艾茜文走上来问道。
“你以为我偶尔溜出来是上厕所啊,是这里的气氛更适合学习。所以有时候会带上工具,来这里感悟人生。”我一边说着一边把手电筒固定在头顶的一个塑料轧带上。
“我还以为你便秘呢。”
“你见过那个人便秘那么长的时间。”我恶狠狠的艾茜文说道。
我把课本摊开,然后对艾茜文说道:“如果学不进去就休息一下,换换脑子。在这里呆着还是很舒适的。”
“早知道就把耳机带来了。”艾茜文抱怨道。
我笑了一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只耳机,“我的口袋和多啦A梦是同款。”
艾茜文白了我一眼,真有你的。
艾茜文插上耳机,背靠着墙,说道:“半小时后叫我。”
我调整好姿势,望着面前的本子冥思苦想。
错误,你的名字叫2000。
果然一旦想说违心话脑袋就卡壳,对于错误的认识,现在为零。于是我掏出了手机,说是不让在网上抄,但是借鉴总行吧。
我发现自己的灵感来来源于众家之所长,比如一句“秋风送爽,落叶飘零,看到田间农民伯伯幸苦的身影,我深深的感悟到,做对的事情是多么重要,如果没有春天的播种,又哪来秋天的丰收。如果我不犯这样的错误……”
我硬生生改成了“月黑风高,星月无光,看到同学们都在上晚自习,我深深的感悟到能写作业多么幸福,如果不是我的错误,我本可以与牛顿、开尔文畅谈物理,探索物质世界的真相,和老子讨论无为而治的智慧……”
把八门功课的代表人物都用一边,估计能凑个四五百字吧。
果然,写作最开心的还是水字数。不管写得再好,也会被教导主任挑刺的,与其让他绞劲脑汁的找麻烦,不如直接把漏洞呈现出来,保护他仅存的几根头发。
差不多半小时后,我看艾茜文双目紧闭,呼吸均匀,像是睡着了。突然担心她要是有起床气怎么办?
不管了,我摘下她的耳机,轻轻推了一下。只见她慢慢睁开眼,双手上举,伸了个懒腰。
“睡了一觉精神好多了。”艾茜文笑着对我说道。
这和想象中不同啊,居然不是拳打脚踢,果然好人是不会有恶报的。
刚醒来的艾茜文像个好奇宝宝,看什么都新鲜,见我本子上多了几百个字,拿起来瞧了一眼,然后眉头微微上挑,说道:“你确定要这么写?”
“是呀,你看我用了这么多名人,每个科目的都有,这叫不偏不倚,雨露均沾。”我得意的说道。
“那祝你好运吧。”艾茜文把本子扔给我,然后站了起来,四处走动。
我也起身,跟在她后面。
“你说,为什么我们要那么幸苦的学习啊?”艾茜文问我。
“为了将来有吃不完的肉。”
艾茜文扑哧一声笑了,“还以为你会和我扯人类福祉,没想到是为了一堆肉。”
“因为你爱吃肉啊,所以你努力的意义就是以后吃得起各种各样的肉。”我望着灯火通明的对面,说道。
“那你努力的意义呢?”艾茜文随口问道。
“让你轻松的吃肉。”和艾茜文在一起最自在的地方就是讲话可以不用过脑子,所以我没思考的说出了这句话。
“所以,我在你的未来里?”
“额……当然,我开一个肉铺,你来算账。肉有的是,管饱。”
“你呀,真是个笨蛋。”艾茜文幽幽的说道。
“哪里笨了?”我好心收留你,你居然骂我。
“这次我觉得可能考不好。”艾茜文突然叹了一口气,说道:“好久没有这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了,很多题目都太难了。”
“是啊,省数学竞赛本来就是最优秀的人参加的,而且还有很多高二高三的老油条,讨不到便宜啊。”
“但是这有什么,你那么强,一定不会有问题的。”我鼓励道。
“可是,我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强,我只是比你聪明点,努力点罢了。”艾茜文很认真的说道。
被艾茜文无形中鄙视了还要安慰她,好气哦。
“努力的意义就在于不把命运绑定在一场考试上,有能力面对命运无常,如果你在省竞赛上取得好成绩,会有很多大学伸来橄榄枝,足以应对高考发挥失常。”我突然觉得自己这句话绝了,一定要写进检讨里,要让教导主任知道,我也是有深度的。
“我想大学也和你做同桌!”艾茜文眨巴着眼睛,说道。
“可是你成绩那么烂,如果你跟不上我的脚步,以后我就不能罩着你了,所以你要好好学习啊。”
我真是……刚刚还沉浸在前一句话的感动中,然后就把我从高空抛下。像极了蹦极的时候告诉空中的我,没系绳子。
第一百一十一章 合则两利
第二天我去交检讨的时候,和预计的一样被教导主任一顿训,什么滥竽充数、鱼目混珠之类的成语张口就来,展现了教导主任深厚的文学功底。
在承受住了教导主任的攻击后,他说道:“拿回去重改。”
我离开了办公室,刚好碰到来交检讨的朱美美,她自然又对我一通白眼,不过我没打算和她计较。
在朱美美进去后,我留在门外等她,然后我几乎把刚才教导主任对我说的话又重新听了一遍。
朱美美出来的时候看见我,先是一愣,然后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自然是不会给我好脸色看的。
我跟在她身后,说道:“我们这样斗下去不行啊,只会两败俱伤。”
只见朱美美回头对我说道:“我可不会和你狼狈为奸。”
拜托,成语不是这么用的,我们明明是合则两利,但我深知女人是要哄的,所以放弃了和她讲道理的打算。
“我们合作对大家都有好处,这样斗下去多吃亏啊。”我劝道。
“那你先让徐彬彬把公主的角色让出来。”朱美美狠狠的瞪着我,说道。
“你看,我们还是有合作空间的,至少我们都不希望徐彬彬演公主。”我笑道。
“哼,说的好听,你倒是叫她让啊。”
我摊了摊手,说道:“这就强人所难了,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那你说个屁。”朱美美说完就走了,看来她对我很有意见啊。
我快步走上去,说道:“至少我们不用相互敌对吧,我们的时间耗在写检讨上对谁都不好。”
朱美美没有说话,而是加快了脚步,看来不好搞定啊。
“可能是周聪让你不要听我的,但你没发现吗,我们两个本来就无冤无仇,而且目标也是一致的,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做无谓的对抗?”我跟在朱美美后面,决定破釜沉舟,把话说明白。如果她继续不把我当回事,那就算了。
朱美美停住了脚步,仿佛有些犹豫,我看有机会,于是继续说道:“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因为周聪觉得我是阻碍,所以才用你拖住我,这样我们就不会妨碍到他了。你不喜欢徐彬彬和周聪演主角,难道我就喜欢周聪和徐彬彬演主角吗?”
“所以我们现在先合作解决写检讨的麻烦,至于其他的事,或许以后还有合作的空间。”
“你怎么知道……他想拖住你?他帮我的这件事应该没人知道。”朱美美终于开口了。
“如果我连这都猜不到,周聪就不用费心对付我了。”我耸耸肩说道。
“我如果跟你合作,周聪会讨厌我的。”朱美美犹豫道。
人的心理只要打开一个突破口,就能顺势而下,势如破竹,很明显我的话朱美美也是赞成的。
“和你合作我还会被徐彬彬讨厌呢!所以我们的合作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样对你我都好。”我严肃的说道。
我见朱美美还在犹豫,就假装生气道:“好了,别婆婆妈妈的,我也是冒了被徐彬彬讨厌的风险来找你的。
你也知道周聪根本不想让你演公主的,现在他既制衡了我,也让你分不开身。就算阻止不了他,我们也不用相互耗着吧,本来我们也算同一战线的。”
只见朱美美眼圈微红,说道:“好过分,你这人果然很讨厌,这样子是追不到徐彬彬的。”
你管我!
第二天课间操的时候,我和朱美美约好一起去办公室找教导主任。
咚咚咚
“进来。”教导主任的声音传来。
见我和朱美美一起进来,虽然谈不上友善,但至少没了敌视,教导主任有些意外,问道:“你们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主任,说来您可能不信,我昨晚做了一个梦,醒来以后突然顿悟了,发现您真是用心良苦啊。”我率先说道。
“哦?是什么样的梦,说来听听。”教导主任好奇的问道。
“我梦见和朱美美同时被挂在悬崖上,被一根绳子系着。只要合作我们就能得救,但是我们谁也不服谁,最后就一起掉下去了,然后我就被吓醒了。”
“这个梦告诉我们团结的重要性,合则两利,斗则俱伤。如果梦中我们能一起合作就不会同归于尽了。
在现实里我们的表现就是这样的,明明一损俱损,却还要给对方使绊子,实在是辜负了教导主任,用写检讨的方式让我们反思的良苦用心。
佛洛依德说过梦是现实的映射,可能我内心深处是在反思的,所以才会做这个梦的吧。”
教导主任很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你要是早点悟出这个道理就好了,同学之间,那有那么多恨啊。”
然后转头看向朱美美,问道:“那你呢,是怎么想的?”
朱美美说道:“可能主任不信,但我确实也做了一个梦,和柯韩的很相似,所以我也觉得以前是我们太不懂事,辜负了主任的好意。”
如果说我刚才的话还让教导主任半信半疑,现在教导主任的脸上就明显摆出了一副你们在套路我的表情。
朱美美你就不能自己想一个借口啊,直接用我的,太可恶了。关键是这样会让教导主任觉得我们心不诚的。
“主任您看,马上就要校庆了,而且高中的学习也是很紧张的,我们的检讨已经重新修改过了,是不是网开一面啊。”我谄媚的问道。
教导主任接过我们的检讨看了一下,然后说道:“今天的态度就比昨天的好多了嘛,好吧,那就这样吧。”
教导主任把检讨放一边,示意我们可以走了。
“额,是这样的主任,检讨的班级评比是不是和可以取消啊,还有我们的记过处分。”我搓搓手问道。
教导主任靠在椅子上,不紧不慢的说道:“评比的事可以取消,你们写的东西也不用你们录入到电脑。但处分不是儿戏,不能说取消就取消,起码要等一个学期,以观后效。”
虽然没有完全达成目标,但这个结果也不算遭。
第一百一十二章 有人欺负我
和朱美美走出办公室,我们的合作也算结束了。
她虽然看我不爽,但也没有在动不动就哼声了。我走在她身后问道:“要不要我帮你追周聪?”
她看了我一眼,说道:“你觉得我能信你嘛。”
我毫不犹豫的点头,“当然能信,你和周聪在一起了,我就少了一个情敌啊。”
朱美美想了一下,说道:“你说的对,但是我总觉得你想使坏。”
我无所谓的说道:“那随便你,反正你想找我帮你出主意追周聪的话,我很乐意的。”
走出综合楼,我对朱美美摆了摆手,说道:“江湖路远,有缘再见。”
“装,你才不想再见。”朱美美在背后嘀咕道。
真是不可爱,你就不能假装客气一下啊。
就当我沉醉于自己酷酷的转身离开时,朱美美追了上来。
“怎么,这么快就需要我帮忙了?”我问道。
朱美美摇了摇头,说道:“我是有问题想问你。”
“洗耳恭听。”
“我比徐彬彬差在哪,为什么你们都喜欢她?”
听到朱美美的话,我再看看她,论身材、论长相、论气质、从内到外,她哪里能和徐彬彬比。可是,如果说实话,刚刚缓和的关系又要闹僵。
“那我先问你一个问题,我比周聪差在哪?”
“这还用说,论身材、论长相、论气质、从内到外,你那里比得上周聪。”朱美美毫不犹豫的说道。
真是个耿直girl。
“所以,明白你和徐彬彬差在哪里了吧。”我说道。
“你明明什么都没说啊?”朱美美追问道。
我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简单来说,你刚才的回答,把角色换成你和徐彬彬也成立。”
委婉,是我最后的温柔。
朱美美人其实不坏,就是率真了些,不过她的率真给很多人造成了伤害。这就是所谓的没有恶意,但带来的破坏比坏人更大。
只见朱美美脸色白了一下,我随口安慰道:“你也不要想太多,一切顺其自然吧。”
就在我转身准备走的时候,朱美美说道:“所以我们都是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吗?”
“额,哪有人把这个比喻用在自己身上的。”我吐槽了一句。
“我们是向往美好的普通人,这本身并没有错。非要说错的话,可能错在我们太普通了吧。”我迎着天边照下来的一缕阳光说道。
“我发现你好像不那么讨厌了。”朱美美略带认真的说道。
“我本来就不讨厌,总之,我们都加油吧。”我白了朱美美一眼。
本来还想叫她平时不要为难徐彬彬的,但转念一想,我对周聪的敌意是不可能消除的,那凭什么要求她消除对徐彬彬的敌意。所以还是不说了,免得大家都不痛快。
中午,我来到食堂,四处寻找座位,以及徐彬彬。
我想找个机会向徐彬彬解释一下我不是在针对一班,尽管事情已经过去三天了。
众里寻她千百度,那人就在十点钟方向五米处。
她对面坐着一个人——周聪。
只见周聪摆出一副笑脸,在说些什么,而徐彬彬和平常一样,很冷静。
我在犹豫要不要去,虽然我可以去打断周聪的说话,但我也怕被周聪反过来利用,如果他死咬着朱美美的事不放,我真不好对付。
我居然胆怯了,太在意一个人反而失去了勇气。
脑中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别去,现在不是好时机。一个说上就对了,不要怂。
最后理智小人赢了,于是我准备寻一个地方先观察。
然后就看到不远处涛涛在和一个女孩吃饭。果然,当电灯泡是最刺激的。
“嗨,涛涛还久不见啊。”我端着餐盘和涛涛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就坐下来了。
“啊,我认识你!”和涛涛一起的女孩对我说道:“你是前天在国旗下讲话让一班难堪的柯韩。”
“我只是实事求是而已。”我笑道。“你是二班的?”
那个女孩点点头,说:“我是二班的岑诗元。”
我看了涛涛一眼,果然这小子是在约会,最近我焦头烂额的,你小子倒好,风花雪月。
“我是涛涛的发小,我听他提过你,你是他的同桌。”我慢悠悠的说道。
只见涛涛使劲给我挤眼睛,仿佛在警告我不要乱讲话。
“涛涛说你的演技很好,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压力,要不是我鼓励他不要放弃,他可能都不当主演了。”我对岑诗元说道。
“啊?真的啊!”岑诗元看向涛涛,说道:“平时都是你鼓励我不要放弃,没想到你私底下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可不是嘛,他为了和你演好这个角色,可是拼了命了。”我继续添油加醋的说道。
只见涛涛对岑诗元说道:“你别听他瞎说,他只是看见心上人和别的男人坐在一起心里不痛快,所以调侃我呢。”
“你都看见了?”我惊讶的问道。
“我是谁啊,看见你坐到这里就明白,我要是你就直接怼上去了。”涛涛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你少装,换了你你也一样。”我说道。
“你们再说什么啊?”岑诗元问。
我抢在涛涛的前面说道:“我们再说涛涛的过去,想当年他就喜欢在吃饭的时候……”我话还没说话就被打断了,“暗中观察徐彬彬”这句话被并没能说出口。
“我们在怀念过去峥嵘的岁月。”涛涛说完后又对我挤了下眼睛。
“涛啊,我最近因为一班的事整个人都不好了,连低血糖都犯了。”
涛涛对岑诗元说道:“我的菜有点不够,再去买点,你先吃着。”然后起身走了。
我很满意涛涛的举动,目送他离去。
“虽然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你好像在欺负他。”岑诗元说道。
“怎么,心疼了?”我调侃道。
“那倒没有,只是我的同桌只能我欺负,所以下不为例。”岑诗元淡定的说道。
我勒个去,你名字这么好听,人却这么霸道。
这时候涛涛回来了,端了一些好菜,还有一瓶可乐。
“涛涛,有人欺负我。”我率先告状。
第一百一十三章 八字不合
“涛涛,有人欺负我。”
涛涛看向岑诗元,说道:“干的漂亮。”
“你不怕我爆你黑料啊。”我伸手接过涛涛递上来的可乐,说道。
“我一身正气,没有黑料,不怕。”涛涛正色道。
涛涛的话说对了一半,他有很多黑料,但他真的不怕。
黑料这东西就像核武器,我有他也有,都不敢用,同归于尽和自杀没什么区别,所以只能用来吓唬人。
我全程一直盯着周聪,他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动静,就是一般同学间的吃饭,话虽如此,但我也不能大意。
然后我意外的发现了朱美美,她居然也在远处盯着呢。刚好她也发现了我,然后我们就都把目光移开了,现在还是撇清关系比较好。
“你在看谁啊?”岑诗元问道,然后顺着我的眼光望去。
“谁也没看,我天生就喜欢把头偏向一边。”
“不像,你的眼神出卖了你。”岑诗元很不识趣的揭穿了我。
不过食堂人多,她不可能知道我在看谁的。
“他在看一班的徐彬彬。”涛涛为了讨好岑诗元,居然出卖我。这样是不行的,没有原则的人,将来在家庭中是没有地位的。
“哦~~~”岑诗元恍然大悟。
“其实你也想看吧,只是时机不方便。”我随口就怼涛涛。
“你莫要平白污人清白。”涛涛赶紧说道。
嘁,我懒得在这个问题上和他较真,毕竟又不能真的把他的黑历史说出来。
“你喜欢一班的徐彬彬,但是你让一班丢尽了脸。啧啧啧,你是在和自己过意不去啊。”岑诗元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的关键。
“谁说不是呢。”我摊了摊手,说道。
“而且我发现周聪好像对徐彬彬也有点意思,你估计要黄啊!”
这丫头,尽说些大实话,“你不用说出来的,因为我又不瞎。”
“我有一计,不知阁下愿不愿意听。”
我顿时有了精神,犹如枯木逢春,说道:“请女侠指点。”
“正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我真是呵呵哒,白了岑诗元一眼,她居然是这种风格,和涛涛倒是很搭,因为都不靠谱,果然是物以类聚。
第二天一早,我来到平时偶遇徐彬彬的地方等她。
“早啊!”我热情的打招呼道。
“早。”徐彬彬冷冷的回应道。
这个开场白真是好蠢。
“你最近怎么样了?”
“如果你是指学习的话,还那样。如果你指校庆的话,挺好的。”
额,突然冷场了,我甚至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个……我星期一那天不是故意给你们难堪的。”我还是直接说正事吧。
“我理解,毕竟是朱美美先挑衅的,如果我是你我做不到那样的随机应变,那天你表现得很棒。”
徐彬彬居然夸我了,真是太高兴了。如果我像狗一样有尾巴,此刻一定翘的比天高,幸好尾巴在进化过程中被淘汰了。
“我很期待你校庆那天的表演。”我说道。
“你不是不喜欢我演公主吗?”
“喜不喜欢是一回事,期不期待是另一回事。”
“那你们班校庆是什么节目?”
“就是一个很俗的合唱节目,还是我策划的。”我抚额说道。
这个节目真的很没有创意,虽然加入了一些其他的元素,但我还是应该低调一点,要是吹过了头,就不好了。
“我也挺期待的,既然是你策划的,因该不会那么简单,除非你是被强迫的。”徐彬彬笑道。
不愧是徐彬彬,就连我可能是被强迫的这点都考虑进来了,这份能力真是无人能及。“我还真是被强迫的,被我们班长阴了一把。”
“那你真可怜,我也差不多,本来没打算演的。”
“是啊,这些当班长的,从来不把别人的利益放在心上,就会暗地里使坏。”我忿忿的说道。
徐彬彬不急不缓的走在路上,仿佛什么事情都不关心,听到我的话后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感觉你好像话里有话,是我的错觉吗?”
“据可靠消息,星期一早上朱美美之所以突然发难,就是周聪在背后搞的鬼,差点让我阴沟里翻船,如果那天是我先说,我就连申辩的机会都没有了。”
既然周聪可以从背后阴我,那我在背后告状也是理所应当的吧。21世纪就要用21世纪的方法解决问题——文明的方法。
“你的可靠消息是林夕涵吧。”徐彬彬问道。
“不过这也不怪你,虽然我也隐隐猜到周聪在搞小动作,但是看你在讲台上完美解决了,不想多事,就没告诉你了。”徐彬彬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虽然不知道你们要干嘛,但你现在是林夕涵那边的人吧。”
我摸了摸鼻子,有些紧张的说道:“只是合作关系。林夕涵只是我的合作伙伴,而你是我的朋友,不一样的。”
徐彬彬白了我一眼,说道:“我没有生气,你不用紧张。”
“那天你在讲台上说得那些话,把教导主任脸都气白了,但是他又不能发作,还要找借口替你圆回来,让我想起小学那次。
那次看你把校长的脸气的发绿,就觉得你很勇敢,当时校长同样为了所谓的面子,偏偏还要替你圆场,我就把你当英雄看待,尽管我们那个时候并不认识。
我喜欢一句话,叫做‘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当时如果不是碍于身份,我都想替你叫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勇气还在,就像回到了小时候。”
徐彬彬的一番话让我有些飘了,但还是要谦虚的。“我当时怕得要死,都不敢去看教导主任的脸色,但是又不能怂,因为我不能让七班吃亏,所以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所以啊,周聪真厉害,不光针对我,还想把我们七班一锅端。杀人诛心,实在是高。”末了,我还不忘补刀。
“我其实挺奇怪的,为什么周聪那么针对你,如果你和林夕涵得罪了他,那他怎么没对林夕涵动手?”徐彬彬疑惑道。
“可能我和他八字不合吧。”我笑了笑,说道。
第一百一十四章 我们还是分手吧
距离校庆还有两个星期时间,张福开了一个动员大会,号召大家一起努力做出成绩,不要辜负大好年华。
张福的话就像一针鸡血,整个七班开始躁动起来,排练密度加紧,甚至还制定了很多口号,只是这些口号实在太中二了,所以被老杨否了。
对于这种拼劲一些任课老师十分有意见,尤其是化学老师,用他的话讲:凡是跟学习无关的都不应该投入太多精力,学生的主要任务是学习,七班干的这些事是本末倒置。
也有历史老师刘老头这样的,觉得生活需要调剂,学习很多时候靠的是悟性,一旦顿悟,则前路坦荡,课外活动有助于提高顿悟的可能。
更多的是物理老师这样的,不喜欢麻烦,平时怎么折腾都行,只要不给自己添麻烦,就随便吧。
生活就是这样,总有人告诉你怎么做才是对的。不过,反正也不会听,管他呢。
一天,上化学课的时候没人喊起立,才发现老杨不在,艾茜文正准备喊,只见化学老师把课本往讲台上一放,啪的一声。然后说道:“不用了,反正你们班一向不知轻重。”
被化学老师阴阳怪气的说了一通,却没人敢反驳,因为这时候站出来搞不好以后要被穿小鞋。虽然像艾茜文、张倩这种站在学习金字塔尖的人,并不担心得罪老师,但她们没兴趣管闲事。
“老杨去哪了?”我问道。
“谁知道,也许便秘吧。”艾茜文像往常一样掏出了数学课本。
“不如打个赌吧,我赌老杨10分钟内出现,如果没有,就算我输。”像老杨这样知轻重的好学生肯定不会故意逃课,所以还真有可能是拉肚子。
“行啊,那就赌一顿晚饭吧。”艾茜文淡定的说道。
然后老杨就在上课第十一分钟的时候出现了。。。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班长吗,这是干嘛去了,怎么还有空来上课啊。”化学老师虽然肥头大耳的,但是却出奇的尖酸刻薄。
看着老杨吃瘪本来应该是件很享受的事,但我一想起输了顿晚饭我就一阵心绞痛,特别是艾茜文还补充了一句要在校外吃,简直就是掏心窝子。
“报告,张老师叫我过去商量一些事情。”
虽然化学老师的话很刻薄,但老杨向来是个稳重的人,虽然他口才不弱于我,但从来不会去怼老师。要我的话肯定就回一句:您怎么也有空来上课啊。
化学老师吃了一个闭门羹,示意老杨回座位,还嘀咕了句:“整天就不务正业,这个张福,等学生成绩退步了看他拿什么交代。”
下课后我找到老杨,问道:“你干什么去了啊,居然迟到那么久?”
“我说了啊,张老师找我。”
“我才不信。”我撇了撇嘴,说道:“张福有什么事会在上课的时候和你说,你说你痔疮犯了我都信。”
“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我了。”老杨眼神闪过一丝精光。
这家伙居然在提防我,我不过是想死个明白而已,又不会对他怎样。
“关心同学嘛,现在正是关键时候,如果你不在了,谁来指挥大局。”我摊开手说道,示意我很坦诚。
“还有你啊,虽然没有正式的头衔,但我一直觉得你是我们班的副班长。”老杨充分发挥老干部的作风,不管事实如何,先夸就对了。
“哈哈哈,你就是想让我给你白干活,才不吃你这套。”我回应道。老杨成功的把话题带偏了。
下午我和艾茜文走出校门,“喂,你可别说要吃烤鱼啊。”我先把贵的东西否决掉,我可不想打肿脸充胖子,不然这个月就要吃土了。
“本来想吃的,但是太花时间,还是下次吧。今天便宜你了,随便来个炒菜应付一下吧。”艾茜文很大气的说道。
下馆子永远是最舒服的,因为不用在拥挤的食堂排队,也不用自己下厨,只要往那里一坐,饭菜就会送上来。
幸好今天艾茜文点菜很客气,没有大手大脚的。
“我很善良吧,你本来是想打我主意的,我却没有为难你,只点了这么点东西。”艾茜文特自豪的说道。
“通过这件事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我没有被老天爷善待。就差了一分钟,可能是上天给我开了一个玩笑。”我叹了口气,感觉像是买彩票结果有一位数错了。
“快看,是张福。”艾茜文朝我说了句。
我转过头,还真是,他和他的静静一起来的。
现在的年轻老师,真是嚣张,居然公然在校园附近谈恋爱,这简直明摆着告诉学生们,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然后我和艾茜文的八卦之心升腾起来了。
“你说,张福会不会趁机求婚啊。”艾茜文双手合十,捂住一半的小嘴说道。
“我觉得有可能,这些上了年纪的人都急着结婚,也不知道为什么,估计张福想要在校庆上取得好成绩,然后顺势求婚吧。”我开始了自己的揣测。
张福的举动看起来有些僵硬,都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会紧张,真是有失风度,看来他也只是个老小孩啊。
“喂,想不想去偷学一下张福是怎么追女孩的,将来你可能用得上。”艾茜文揶揄道。
我白了艾茜文一眼,看张福那坐立不安的样子,能顺利的把这顿饭吃完就不错了,我还向他学习?
“学习就不必了,但张福毕竟是班主任,我们还是去观察一下看他需不需要帮助吧。”我吃了一口鱼香肉丝,然后叫艾茜文把校服脱了。
张福身后有一个空位,我们趁静静不注意的时候溜到了那里。前排已入座,就等张福上演真人恋爱秀了。
可是过了好一会儿,他们都没说话,我和艾茜文尴尬的在后面着急啊,这是吵架了?闹掰了?还是平时就这样?
我们又不敢说话,怕被张福听到,但是眼神交流能传递的信息又十分有限,真是急死人了。
然后只听见张福说道:“真的要这样吗?”
静静很冷静的说道:“嗯,我想清楚了,我们还是分手吧。”
第一百一十五章 温水煮青蛙
我们还是分手吧。
短短七个字,犹如万钧雷霆,狠狠的击打在张福心扉上,虽然这个结果早就在预料之中,但是当真相来临的时候,还是难以接受。
“为什么,我哪里做的不好?”张福声音微颤,在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
“你挺好的,但是我们不合适。”静静冷静的说道。
“哪里不合适了,我改还不行吗。你说我穿着不对,太严肃了,我现在很多时候都穿休闲的。
你说我生活不精致,用的水杯太随意,我也换了个自认为还不错的水杯。
你说我审美差,我也在努力学习提高自己,最近正在专研艺术相关的书籍。
你说我……”
张福在细数一件件往事,他确实在努力做着改变。
我突然想起张福曾经说过这样一句鸡汤:人最怕的就是认真二字,只要认真了,就没有办不到的事。
那时候我以为张福只是喊喊口号而已,但听到他细数往事,我才明白,他说的都是真的,至少是他相信的。
突然有点想替张福解围,但又不知道我打断他对不对。
这时候静静打断了张福,“我知道你很努力,可是这些不是我想要的啊。”
“那你想要什么,你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做的不对你怎么不说?”张福情绪有些激动。
有点心疼张福了,他也只是大学才毕业不到一年的人,平时想要和同学们拉近关系,所以不能太严肃,但是度把握不好又容易被领导认为吊儿郎当。这个时候的他刚好是最弱的时候,偏偏又是最需要坚强的时候。
“我想要的是在工作一天后能放松一下,而不是还要应付你的那些鸡汤,这些鸡汤我上班的时候已经听得够多了。和你在一起挺无趣的,只是每次看见你那么认真我就不忍心告诉你而已。”
静静不愧叫静静,到现在还很冷静。
“刚认识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你说我很博学,懂得很多,你忘了?”张福喃喃道。
“是,我是说过欣赏你的博学,因为我没上过大学,所以对知识分子有一种渴望,也许只是为了弥补我高中暗恋一位学霸的遗憾吧,但是我发现我们真的就是两个世界。
有次跟你提到明星出轨的时候,你总说他们没有坚定的信仰,又面对很大的诱惑,所以没把持住,但我只是想提一下而已,并没有其他意思,你却常常借此教育我,你是老师做久了,把每个人都当学生了吧。”
“我也只是说一下而已,没有其他意思。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可以不说,你用不着分手吧。”张福的话我听了都觉得好委屈。
“我今天晚上有空,特意买了两张电影票,你想去看吗?”张福问道。
静静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算了,我们已经结束了,你好自为之吧。”
然后静静拿起手提包就走了,张福想要挽留,犹豫了一下,刚起身对方已经走远了。
我和艾茜文尴尬坐在张福后面,事情发展太出乎意料了,刚才我们还讨论张福会不会求婚,现在就被分手了。
两个世界的人啊,我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一开始没发现是两个世界的人,等走不下去了才说不合适。是因为渐行渐远,还是从一开就没想过进入对方的世界。
分手这件事,真是丑态毕露,无论是分手一方的冷漠,还是被分手一方的卑微。
“张老师!”这时候一个声音传来,我偏过头去看了一眼,居然是老杨。
老杨也发现了我们,惊讶道:“你们也在?”
这时候张福猛地回头,发现了我和艾茜文。
一时间我们四目相视,都不知道说什么。
“你们……刚才都听见了?”
我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偷听不是件光彩的事。
“张老师这是个巧合,你们进来的时候我们就坐在这里了,只是你没发现。”我小声说道。
“额,呵呵,没事,没事。”张福勉强挤出一副笑脸,然后对我们说道:“你们吃完了就早点回去吧,待会还有排练。”
“张老师,我和艾茜文不用参加合唱的,倒是班长,需要回去主持大局。”我听出了张福是想赶我们走,但是,我就不!
老杨瞪了我一眼,但是又说不出话来,因为这次道理是站在我这边的。
“好了,既然你们两个知道了我就不瞒你们了,不过还希望你们能保密。”张福望着我和艾茜文说道。
于是张福招呼我们还有老杨一起来吃饭。
“老师,你看我们这桌……”我欲言又止,话说一半是成年人的艺术。
“哈哈哈,没事,今天这顿老师请。”张福笑道。
今天的张福,很爱笑。
我把我这桌的菜移到那桌上,他和静静几乎都没吃,但张福又点了几个菜,不开心的时候,消费是个不错的选择。所以我们谁也没阻止。
老杨还不知道事情的经过,所以委婉的问道:“张老师,怎么样了。”
张福摇了摇头,意思很明确,还能怎样,吹了呗。
一时间大家都陷入了沉默,老杨看着我,意思再明确不过,你们是多余的。
我哼了一声,“张老师,这个看电影的烂招是老杨教你的吧。”
张福有些晃神,但还是说道:“是啊,最近和静静的关系一直不好,今天老杨同学就给我出主意,说如果能约到电影院,就说明还有戏,只是……”
剩下的话张福没有再说下去,叹了一口气。
只是烟花易冷,人事易分。
我在心中补充道。
“这招早就不流行了,如果没好感了是不会去电影院的。所以问了也只是确定她对你没好感,而这个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只是不相信而已。”
艾茜文逻辑清晰的指出了问题的关键。如果有好感其实张福也就不会需要老杨来出主意了,所以看电影真是个烂招。
我看了艾茜文一眼,没想到她还有这么深刻的认识。
“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张福眼中出现了一点光彩,名为希望的光。
“当然是温水煮青蛙,先培养好感。”艾茜文像个大姐头一样,坐而论道。
第一百一十六章 小馆集序
“那应该怎样煮青蛙,哦不,是怎样培养好感?”张福问道。
这一幕真是极其诡异,作为班主任兼数学老师的张福居然向他的学生请教问题,师生关系瞬间颠倒,果然三人行必有我师,孔子诚不欺我。
只见艾茜文抿着嘴唇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现在不是都黄了嘛,所以不重要了。”
这不等于没说嘛,我还以为艾茜文能有什么高见,结果是编不下去了。
“现在怎么办?”张福迷茫的问道,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张老师,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我是没看出这个静静那里好了。”我说道。
“有些人说不出那里好,就是谁也替代不了。”张福解释说。
“可是就像她说的,你们是两个世界啊,本来就不该有交集,现在只是回归常态了。在概率上,小几率事件不会一直持续的。”我安慰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说我和她就是极限,两个变量无限靠近但永不相交是吧。”张福言简意赅的用数学解释了我的说法。
额。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虽然不知道张福在说些什么,但我还是坚定的点头,以示肯定。受伤的人最需要的就是肯定。
“如果换成你能理解的意思,就是几何上的两条平行线永不相交。”艾茜文自作主张的向我解释道。
我白了她一眼,我又不是不懂,需要你解释啊!
“如果还不理解的话,可以想象成圆周率π,无限不循环,不管怎么努力,结果都是都求而不得的。”老杨也彰显了他作为全班前十的尊严。
你们这些学霸……欺负人!
我假装生气道:“好了,我不需要这么多比喻,这又不是一个数学问题。”
“你们觉得我平时的话真的很鸡汤吗?”张福问道。
那还用说,第一天上课就感觉鸡汤得不行,还在想这老师该不会是刚从销售转行吧。
不过我又不能这么直白,于是我低头吃饭,还是让老杨先说吧。
老杨咳嗽了一声,估计瞪了我一眼吧。然后老杨说道:“不会啊,张老师只是把道理用朴素的说法讲出来了,和鸡汤不同,因为你说的都是你信的。”
张福点了点头,说道:“你的话我是信的,我更想知道其他同学是不是也这样看。”
这就是暗示,不,明示我和艾茜文啊!
艾茜文稍作犹豫,然后说道:“每个人都是活在自己的构建的世界中的,有时候我们看了一些书,或一段话,觉得有道理,就记了下来。只是每个人水平不同,所以对同一句话感悟也就不同。”
“一件事,如果自己没有经历过,就只能从别人那里得到经验,可是别人的水平有高有低,所以有人觉得鸡汤,有人却如获至宝。”
“是不是鸡汤,主要还是取决于自己有没有进行过思考,就像老杨说的,如果你说的你自己都信,甚至做过实践,那就不是鸡汤。”
艾茜文说话后又低下头继续吃饭了,深藏功与名。
唉,吃个饭还要比拼文采和思想深度,如果我是王羲之,一定现场做一篇现代版的《兰亭集序》,就叫《小馆集序》好了,让后人读至此处,有感于斯文。
张福和老杨陷入了思考,看得出艾茜文的话能量密度还挺大的。
我小声对艾茜文说道:“是不是觉得此时的自己特别酷。”
噗~
艾茜文差点喷饭,还好用手捂住了。柯韩,我跟你没完!
张福像是有所领悟,然后看向我。
“当然不是鸡汤。”我首先把观点亮了出来,“可是听的人呢?”
“我们总是喜欢好为人师,觉得只要自己是对的,就应该告诉别人,甚至教别人做。这是我们的傲慢,觉得自己比别人强,用一种强者的姿态高高在上。”
“交流本来是两个人的事,我们说的话自己当然是信的,所以关键跟鸡不鸡汤没关系。”
我慢慢的喝了一口汤,然后又吃了一块肉,还是红烧的,所以嚼了半天。艾茜文催促道:“快说。”
我白了她一眼,“急什么,容我先组织一下语言。”
我用食指在桌子上敲了三下,然后对张福说道:“那个叫什么静的说你总是教育她,一来先入为主的认为你在说教,激起了叛逆的心理,导致她根本没有细想你说的有没有道理。”
“你是不是在说教无所谓,但是你交流的对象认为你在说教,这才是关键。”
“二来,你在讨好她的过程中,失去了自我。我就觉得你穿正装很好看,你用罐头瓶子当水杯,额,确实换了以后更好。总之,你为什么要改,她都没改。”
“被误解是表达者的宿命,你误以为她想要的是形式上的东西,把自己改的四不像,她误则以为你在说教。两个世界,最好还是互不干扰,所以我才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我想起了以前老师的教导,教育我们要助人为乐。此时,我仿佛感觉自己胸前的红领巾更红了。
张福想了一下,说道:“柯韩的意思我了解了,说得有道理,可是……”
张福叹了一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其实也不用说下去,因为谁都知道张福放不下,人如果是纯粹的理性动物就好了。
你潇洒的转身走了,留我在原地徘徊,很不公平啊,我还在等你回头呢。
“张老师,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老杨对张福说道。
不当讲,我在心里说了一句。
“讲吧,师生之间,没什么不能讲的。”
“刚才听了柯韩的话,我觉得很有道理,与其沉湎在过去里,不如把眼光看向未来,人很难改变自己,所以不同的世界不要强行融合,而且我也不觉得你需要改变自己。”
“所以以后再找女朋友的时候,一定要找一个三观吻合的,不然真是难受死了,张老师很多事情都会找我商量,所以我知道他有多憋屈。”
老杨眼光看得真长远,已经开始想以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