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第二次抽奖
秦渐深知，自己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提升自己的实力。
原本的训练计划，现在要重新开启了。
阿斗如今已经通灵级高阶，只差一步就可以踏入头领级，秦渐打算在英灵节之前完成这件事。
还有一周时间。
绰绰有余。
到了第二天，秦渐便带着阿斗和小布去了天江训练馆。
他把小布放在一边，让她喝奶的同时看看阿斗是怎么训练的，不要等到自己训练时，觉得太过辛苦。
“阿斗，我们今天就争取突破到头领级！”
秦渐盘坐冥想，阿斗开始使用麒麟呼吸法，抽取周围的风火能量。
如今的阿斗，能量的纯度至少是普通御宠的三倍以上，同阶御宠，甚至扛不住阿斗一击。
秦渐心中估算，等阿斗到达头领初阶，哪怕面对高阶的对手，也能轻松拿下。
就这样，秦渐一天的训练，开始了。
……
另一边，张简的日子并不好过。
昨天回到家中，苏梅便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张简心中有愧，只能坐在客厅长吁短叹。
晚上也是睡在书房。
第二天清早，张简家的大门就被敲响，他打开大门，却发现是自己乡下的老娘站在门口。
张简刚想问母亲今天怎么回来这里，结果张母根本容不得他说话，一把将手上提着的各类蔬果砸向了张简。
张简看着劈头盖脸而来的蔬果，不敢躲闪，只得任由自己被砸中。
“小畜生！你还是人吗？！”
张母大骂出口，“小梅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对她？”
听到门口的声音，苏梅终于打开了房门，快步跑来，扑到了张母的怀里。
“妈……”
只是一个字出口，苏梅就再也说不出话，泪珠如串，泣不成声。
“好啦好啦，有我给你撑腰，我看这小子还敢说什么！”
张母轻拍苏梅的背，温声安慰道。
“妈，你怎么来了……”
张简明知故问。
“我怎么来了，我来看看你这狼心狗肺的畜生！”
张母拉着苏梅到客厅坐下，苏梅依偎着张母，不说话，只是哭。
张简看着苏梅这样子，更是心酸。
现在的苏梅，哪里还是他记忆中的河东狮，苏梅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为什么跟了自己，却要受这份委屈。
张母此时也在安抚苏梅。
“小梅你放心，有我在这里，这小子不敢欺负你，你以后就安心养胎，生活上就全交给我，我今天来的时候把家里那只鸡杀了，待会给你炖鸡汤喝。”
然后看向张简，“没有你的份！”
“我也没想喝……”张简苦笑。
“你给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是你的亲骨肉，你说不要就不要？人说虎毒不食子，怎么你就可以这么狠心？我不记得我有把你养成这个样子！”
“妈，你不知道情况……”
“什么情况？你倒是说啊！”
“这……这……”
张简结结巴巴，说不出缘由。
张母冷笑道：“不说？那你就别再说话了！”
随着张母的到来，苏梅有了主心骨，张简知道，自己再想提出打掉孩子，也已经不再可能。
到了下午，张简一个人默默呆在书房里。
想到妻子，他心中更是愧疚。
她本该很幸福的……
两行清泪，控制不住地流下。
张简爱他的妻子，也爱那个未出生的孩子，那不是意外，那是爱的结晶！
自己现在不仅是丈夫，更是一个父亲！
终于，张简擦掉了眼泪，目光愈发坚定。
事已至此，不能再逃避了！
我应该担起责任来，哪怕代价是我的性命！
……
日渐黄昏，秦渐今天的训练结束了
看着眼前的阿斗，他露出了一丝微笑。
【飚云祸斗，犬图腾神话种。】
【本源火焰：祸斗吞天火】
【风属性、火属性、？？？】
【种族资质：不可知】
【境界：头领级初阶】
【技能：轻火之刃、沸气弹、旋风火、生命薪火、云气招来、迅捷步伐、风之障壁、火烧云、祝融火、顺风云、缥缈之衣、龙卷风】
终于，阿斗踏入了头领级！
加上小布，自己已经满足天城大学的报考条件了。
现在的阿斗，战力提升的不是一点半点，秦渐甚至觉得，如果再遇上极乐鸟，打败它就跟喝水一样简单。
神话种果然不愧神话二字！
而且阿斗迈入头领级，自己又能在火麒麟那里抽取一项能力，之前抽取的【神话起源】，直接让阿斗完成了种族上质的飞越。
那这一次，又会抽取到什么样的能力呢？
回到家中，秦渐让阿斗小布自己去打闹，他进入了神兽岛之中。
熔岩喷薄，刚进入神兽岛，秦渐就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火麒麟端坐在一块火山岩上，抱着一个比人还高的铁琵琶，麟蹄拨动琴弦，弹得铮铮作响，饱含悲怆之音。
秦渐揉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火麒麟，真的在弹琵琶！
它长的是蹄子不是爪子吧？为什么弹起琵琶来这么灵活啊！
秦渐没有出声打扰，静静听着火麒麟弹奏。
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
很显然，秦渐不是火麒麟的知音，他什么也没听出来。
一曲终了，火麒麟张嘴将琵琶吞入肚中，看着下面的秦渐，开口说道：“我就知道你小子要来了。”
秦渐笑着说道：“我也要恭喜你离出岛更进一步。”
看到火麒麟这样子，秦渐就知道它的神力又恢复了一大截。
这个弹琵琶的技能，也是它刚刚解锁的吧？
秦渐眼中，出现了火麒麟的信息。
【神兽岛火山区域】
【栖息神兽：火麒麟】
【状态：神力渐复】
【风小狗境界：头领级初阶】
【火麒麟神力恢复进度：30%】
【风小狗获得奖励：待抽取】
火麒麟没有接话，它现在和秦渐算是合作关系，没有必要再像之前搞得那么僵，但一想到自己的能力要被抽取，心里又格外不乐意。
索性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秦渐动作快点，自己就当被狗啃了一口。
之前那个轮盘又出现在秦渐眼前，他伸手一拨，轮盘滋溜溜转了起来。
【神明威压】、【火神领域】、【火属性免疫】、【火焰虚体】、【麒麟霸者】、【异火吞噬】、【浴火重生】……
不一会，轮盘停止。
秦渐也看清楚了轮盘指针所指向的词条。
顿时，他目瞪口呆。
第六十一章：剑兽传承
【神威】
【神威者，见强者而喜，于战斗中升华。】
【庶兽见之则惧。】
秦渐这次抽到的能力，叫做【神威】，不同于【神明威压】，这是一个更高阶的能力。
根据解释，拥有神威的御宠，对战斗没有任何畏惧之心，遇强则强，而那些弱小的御宠，见到神威，会直接因为胆怯，战力大减。
这样看来，【神威】应该是一个常驻buff，但秦渐却知道远不止如此。
神威可以主动使用，以自身为中心爆发出一阵极强的冲击，震慑所有敌人，实力相差太多的对手甚至会直接昏厥。
秦渐莫名有些眼熟，自己这是抽到霸王色霸气了？
看到了秦渐的抽取结果，火麒麟的表情极为不爽。
这小子，运气好像每次都很好。
“该抽的也抽了，你小子差不多也可以走了吧？”
火麒麟下达了逐客令，秦渐渐渐退出神兽岛，在意识即将脱离之际，他的耳中，又传来了铮铮琵琶声。
秦渐回过神来，已经身处现实。
阿斗正叼着自己的古锈剑瞎比划，而小布安安静静在玩毛线球。
岁月静好。
秦渐招呼道：“阿斗，你过来。”
“汪！”
阿斗屁颠屁颠跑过来。
秦渐仔细观察阿斗，发现它的气质确实有些不一样了。
原本黑色的瞳孔铸上了一圈淡淡的金边，一股无形的压力从阿斗身上散发出来，现在的阿斗，的确有了神兽种的威仪。
只是搭配上阿斗的傻笑，那股威仪便荡然无存了。
但秦渐心中还是十分满意，在【神威】之中，他最看重的是遇强则强，越战越勇这个属性，这意味着以后的阿斗，将是所有敌人的噩梦！
确定了【神威】已经在阿斗身上生效，秦渐揉揉它的狗头，想让它自己去玩。
但眼睛无意间瞟到阿斗口中的古锈剑时，秦渐却发现了异常。
古锈剑上的血锈，裂了！
秦渐立刻说道：“阿斗，你把古锈剑给我看一下！”
言辞急迫，阿斗反而有点被吓到了。
交出古锈剑，秦渐拿在手中反复查看，确定了一件事。
古锈剑的血锈，真的在破碎！
秦渐指着古锈剑上的锈迹，问阿斗：“你知不知道这个变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汪……”阿斗摇头。
它不知道。
秦渐仔细回想，好像刚才回来时，古锈剑都没有这个样子。
难道说……是神威的原因？！
秦渐越想越可能，【古锈剑】身为幻想种【跋扈剑兽】的武器，几乎是与跋扈剑兽同步成长，只有血锈除尽，跋扈剑兽才算真正意义上的成年。
这个设定，听起来好像很奇怪，古锈剑是后天铸造，凭什么能决定跋扈剑兽是否成年呢？
但反过来想，一切逻辑反而通顺了。
是不是只有跋扈剑兽成年，才有能力除掉古锈剑上的铁锈？
然后才能得到古锈剑中的所有传承。
那什么是跋扈剑兽成年的标准？
年龄？
秦渐觉得不对，如果是年龄，那为古锈剑除锈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根本不值得拿出来大书特书。
所以他认为，判断标准应该是实力！
阿斗今天确实突破到了头领级，但这种实力提升对幻想种来说根本不足以成为成年的标准。
唯一的可能，就是阿斗现在拥有了神威，无意间触发了古锈剑的除锈机制！
神明级别的威压，除去血锈自然是游刃有余。
秦渐将古锈剑交还给阿斗，面色凝重。
“阿斗，你现在将神威灌注到古锈剑中试试。”
阿斗歪头，不明所以。
神威是什么？
秦渐微笑说道：“这是你新获得的能力，你现在试一试。”
阿斗叼着古锈剑，想着秦渐刚才的话。
自己新获得的能力？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阿斗发现了，他的体内多了一股从未见过的能力，而自己可以随心调用。
它牵引神威，威压渐渐苏醒，向周围释放而去。
“喵！”
旁边玩着毛绣球的小布突然一声惊呼，她感受到了一股陌生的压力！
这股压力使她寒毛倒竖，摆出了御敌的架势，可心中的胆怯，又让她一步步向后退去。
直到她发现这股压力的来源是阿斗，她才放松下来。
这只傻大猫，不会伤害自己的。
在小布的眼中，阿斗也是一只猫。
就是长得有点丑。
阿斗现在按照秦渐的指示，正将神威一点一脸灌输入古锈剑之中。
咔嚓、咔嚓！
肉眼可见的，古锈剑上的血锈正在片片破碎掉落！
只用了一分钟的时间，血锈尽数被除尽。
古锈剑的真容，如今才彻底显现。
遍体漆黑，剑柄、剑格、剑身混为一体，剑刃开有猩红色的血槽，透露出森森寒意。
古锈剑不大，在秦渐手中，恐怕只能算一把短剑，可对于阿斗而言，长度却刚刚好。
就在锈迹除尽的那一刻，古锈剑瞬间绽放出了耀眼的光芒，将秦渐和阿斗尽数笼罩入其中。
光芒刺眼，秦渐不得不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秦渐发现自己身处于一片虚无之地，如同一片亘古不变的荒原。
天上一轮圆月悬挂，更加凸显出此地的幽寂。
秦渐心里有些推测：“这里难道是……跋扈剑兽的传承空间！？”
“汪！”
阿斗叼着古锈剑跑到秦渐身边，有些不安。
秦渐将阿斗抱在怀里，安慰它不要担心，不会有什么事的。
但突然，远处传来了一声巨大的吼叫。
“吼——”
地平线外，出现了一个黑点，黑点速度极快，越来越近，直到秦渐看到了它的真容。
那是一只巨大的白猿，粗略估计，身高恐怕有十七八米。
白猿手中提着一柄长剑，剑锋凛冽，杀气腾腾。
秦渐护住阿斗，怕出现什么意外。
但好在白猿根本就没有敌意，甚至可以说，它与秦渐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只白猿，只是这片空间的一段记忆罢了！
渐渐的秦渐也发现了这一点，他心中大概明悟，这只白猿，恐怕就是传说中的跋扈剑兽了。
而且，绝对不是普通的跋扈剑兽，能在传承空间之中出现，恐怕是跋扈剑兽的先祖。
甚至可能如同极乐鸟与三足金乌的关系一般。
也是某位不知名神兽！
白猿来到近前，离秦渐阿斗还有一段距离，突然摆出架势，一招招剑式演练而出。
空灵月下，白猿剑舞。
第六十二章：我在天城大街等你
《吴越春秋》记载，有白猿，自号素袁公，善剑术。
《平妖传》有云，袁公，千年白猿，为玉帝执掌九天秘籍《如意宝册》，平定妖乱有功，得封“白云洞君”。
此时，传承空间内，白猿孑然于天地之间，唯手中长剑，极尽精妙，一招一式，刻画在秦渐与阿斗的脑海之中。
在白猿剑术之下，秦渐甚至隐约产生了错觉，他仿佛看见一方天地在剑中演化。
这是何等的境界！
秦渐心生向往，自己什么时候能有这般力量？
这一刻他也确定了，这只白猿绝不是跋扈剑兽。
跋扈剑兽名中有跋扈二字，其剑技必然霸道无双。
然而面前这只白猿，剑技缥缈，虽杀伐决绝，却也变化无常，生生不息，绝非跋扈二字所能概括。
如此看来，跋扈剑兽虽然得到了白猿的剑术传承，却因为自身原因只能学习到一部分，实在是可惜。
这份传承现在到了秦渐手中，自然会走上与跋扈剑兽截然不同的道路！
良久，白猿剑招演示完毕，它茕茕孑立，提剑望月，面露哀戚。
“终是欠缺那一丝……”
一声长叹，从白猿口中幽幽道出，随后它化为一缕白烟，消散无形。
这是曾经真实存在过的一段历史。
秦渐自然不知道白猿为何哀叹，他只知道，自己和阿斗现在已经得到了完整的剑兽传承。
白猿的剑法，没有名字。
“就叫《天演剑技》吧。”
秦渐希望阿斗也能早日达到那种演化天地的境界。
白猿已经不在，稍微过了一点时间，古锈剑上再度绽放出光芒，将秦渐和阿斗送出了这片空间。
秦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喵！”
小布突然冲了上来，凑到秦渐脚边，嗅了嗅味道，确定还是原来的秦渐。
他们两个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把小布吓了一跳。
秦渐笑着将小布抱了起来，揉着头问道：“怎么？担心我们啦？”
小布头一偏，就不承认。
秦渐笑得更开心了。
在秦渐与小布交流时，阿斗在一旁摆弄着古锈剑。
它发现，古锈剑好像有点不对劲……
“汪！”
阿斗突然大叫，秦渐闻声看去。
这一看，人都傻了。
古锈剑正在阿斗的指挥之下，随意变大变小，最后小到极致，被阿斗一口吞下。
“你在乱吃什么！”
秦渐眼睛都瞪大了，赶紧捏住阿斗的嘴巴，“快吐出来！”
阿斗委屈巴巴，张嘴一吐，古锈剑便被吐了出来。
古剑迎风便长，又回到了原来的大小。
秦渐这才发现是自己误会了。
他想到了之前看到的火麒麟吞琵琶。
“阿斗最初的传承来自于火麒麟，火麒麟就有随口吞东西的习惯，现在看来阿斗也继承了这一点。”
所谓的吞剑，应该只是阿斗将古剑收入体内的一种方法。
此番古锈剑的变化，说明阿斗已经真正成为了古锈剑的主人。
那自己和阿斗合体之后，也能够使用这把剑，施展《天演剑技》了。
这倒是件好事！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训练，无事发生。
秦渐还是正常上学放学，但现在学校里的同学都已经沉浸在了英灵节将至的气氛之中，哪里还有心思学习。
在此期间，秦渐被校长叫过去了一次。
因为心之虫事件，秦渐算得上劳苦功高，校长计划为秦渐单独做一次表彰大会，被秦渐拒绝了。
有奖励什么的直接给就行，表彰大会就算了。
最后秦渐得到了一份兽王级资源，听说是校长的珍藏。
【沧海遗珠】
【水属性兽王级资源，其中蕴含最纯粹的水属性能量，水属性御宠吸收后能极大提升招式威力。】
这其实相当于元丹的能量提纯，但两者并不冲突，可以同时使用。
这个资源，自然是要给小布使用。
秦渐觉得小布运气比阿斗好太多了，还没有开始训练，各项资源都已经准备就绪。
小布的训练计划，被秦渐放在了英灵节之后。
现在的时间，都是留给阿斗的。
不知不觉，距离英灵节，只有两天时间了。
最近，网络上又发生了一件很有热度的事情。
主角不是别人，正是秦渐曾经的对手——王渊。
秦渐得知这件事，来自王渊突然给他发的消息。
【王渊】：“[新闻链接]”
【王渊】：“你居然没有来参加这场比赛，让我很失望！”
说句实话，如果不是这条消息，秦渐都快忘了王渊这个人。
只记得他的极乐鸟了。
秦渐点进那个新闻链接，发现是天城市举办一场御兽比赛，昨天决赛落幕，王渊获得了冠军。
秦渐算了算时间，距离朝阳杯结束也才不到小半个月吧？
这王渊怎么到处参加比赛的，他不上课吗？
这场比赛由天城市举办，天城市作为联邦北部的核心城市，比赛规模自然要比朝阳杯高上不少。
而且比赛直播间里还有一个主播全程女装，吸引了不少好兄弟前来观看，带动了不少热度。
称得上强者如云，万众瞩目。
就是这样一场比赛，王渊只靠着他的极乐鸟，就一路碾压，轻松取得了冠军。
这本来跟秦渐没有半毛钱关系。
可是在颁奖典礼上，王渊发表获奖感言时，却出了大问题。
以下是王渊的原话：
“我这次来比赛，以为有一雪前耻的机会，结果没想到那个人没有参加，说句实话，没有他，这场比赛真的是一点挑战性也没有。”
这句话直接惹了众怒。
好家伙，你王渊拿了冠军就算了，还嘲讽我们没有水准？
但王渊是天王之子，自己又能把他怎么样呢？
于是，所有人纷纷开始打听王渊口中那个人是谁。
秦渐的名字，渐渐被挖了出来。
然后人们一看，好呀，一点背景也没有。
而且听说也会来考天城大学？
那我惹不起王渊，还惹不起你秦渐了！
有人直接在网上喊话。
“秦渐，我们就在这天城大街等你，等着你来天城市！”
秦渐去都没去过天城市，王渊就已经帮他树了一大票敌人。
对此，秦渐只觉得哭笑不得。
有意思嘛？
【王渊】：“你什么时候来天城，咱们再对战一下？”
秦渐算了算时间，天城大学的招生考试还有一个月左右。
【秦渐】：“一个月后吧。”
【王渊】：“好，等你。”
秦渐收起手机，心里有些奇怪。
自己和王渊，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第六十三章：救援
回家的路上，阿斗和小布走在秦渐前面，黄昏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由于英灵节将至，街道上也开始有了过节的气氛，街道上开始布满彩旗和花束，以及各种精致的御宠图腾。
这是为了英灵节庆典当天的巡游做准备。
每年的英灵节，都会当众选出十个装扮最受欢迎的人，坐上英灵节专属的轿子，在城市中游行。
这一传统，叫做庆典巡游。
在庆典巡游途中，还有各种表演，其热闹程度无与伦比。
但这种东西，秦渐永远也只是观众，他是一个没有艺术细胞的人，遇到什么庆典演出，安静在台下鼓掌是最好的选择。
越往家走，转过小巷，周围骤然安静。
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般。
“汪汪汪！”
突然，阿斗开始狂吠不止。
秦渐皱眉，阿斗这样的动作绝不寻常，而小布的表现更是夸张，她直接扒上了秦渐的裤子，表情惶恐不安。
秦渐将她抱起，放在自己肩头，小布才稍稍安定一点。
“喵~”
小布在秦渐耳边轻语，秦渐明白了她为何不安。
在这无人的四周，有一股杀机正在蔓延！
这是小布的天赋技能喵之感应，秦渐自然十分信任她的判断。
他面色凝重，问道：“是冲着我们来的吗？”
小布在空气之中嗅了嗅，才慢慢摇头。
秦渐心中稍安，却也不免疑惑
不是冲着自己？
那是冲着谁来的？
唰唰唰——
忽然，在巷尾拐角处，有三道黑影闪过。
脚步匆匆，不像好人。
秦渐一时陷入了为难。
跟，还是不跟？
几乎没有犹豫，秦渐便跟了上去，这里是居民区，如果那些人真的有什么歹心，而周围的居民没有防备，可能真的会出大事！
但在跟上去的时候，秦渐也不是毫无准备，他将手机死死攥在手里，号码已经拨好，万一出现意外，一个拨号键就直接会打给沈缘。
秦渐速度不慢，脚步却十分隐蔽，不多时，已经跟上了那三道黑影。
看着自己来到的地方，秦渐有点不好的预感。
这是一片废弃的小区，里面全是烂尾楼，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来。
秦渐将毫无战力的小布收回图腾，小声对阿斗说道：“阿斗，多注意一下周围，万一发现什么不对，你随时可以做出反击！”
阿斗点头，收到了秦渐的指令。
一人一狗，一点一点摸到了废弃小区之中。
躲在一片楼后，秦渐探头看去，看到了仿佛只有在电视中才会出现的情节。
有三个魁梧壮汉，身穿黑衣，将一个人围在墙角。
墙角那人，满身血污，气喘吁吁，靠在墙壁之上，已经无力动弹。
等看到那人的脸时，秦渐忽然发现，自己认识这个人！
他是心扬基地的培育师张简，曾经为自己介绍过御宠！
秦渐屏气凝神，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静静看着事态的发展。
三名大汉之中，有一人破口大骂，言辞难听至极，内容10%是诸如“你怎么不跑了？”，“你敢背叛我们！”，“老子要弄死你不可！”之类的话，至于剩下90%，懂得都懂。
对于大汉的辱骂，张简也不是毫无反应，他淡淡一笑，吐出一口唾沫。
“呸，要杀要剐动作快点，老子只觉得你们可怜！”
“混账东西！”
一名大汉勃然大怒，直接出手，他的手中汇聚出一团液态的金属，渐渐凝聚成一把锋利的刀刃，显然是金属性御宠的能力。
刀刃逼近，眼看就要割上张简的喉咙。
“祝融火·潮漩！”
一道火焰潮漩突然从天而降，将三人团团包围。
“怎么回事！”
三名大汉顿时陷入混乱。
这是张简设下的圈套？
三人心中只道不好，这恐怕是张简的同伙，早早埋伏在此，就等他们几个入套了！
难怪张简这傻子逃跑时不往人多的地方跑，反而专找这种没人的地方，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
好深的心机！
殊不知，一旁的张简，此时也是目瞪口呆。
他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云气招来！”
幕后之人并未现身，而是招出了一片云气，仿佛迷雾一般将众人笼罩，能见度低至极点，三名大汉相互之间甚至看不清脸。
张简还在懵逼时，却突然有人拉住了他的手，在他耳边轻轻说道：“跟我来！”
有人来救自己了！
张简面容一喜，但又很快垮了下来。
他轻声说道：“我已经走不动了，不管你是谁，总之谢谢了。”
张简只听到迷雾中的人小声嘀咕：“走不动了？真是麻烦。”
说罢，一个药丸被塞到了他的嘴里。
药丸服下，张简的脸色瞬间红润，整个人如获新生。
“快走！”
那人催促，张简也没时间多问，只能跟着那人迅速离开。
过了一会，云气消散，火焰潮漩也维持不住形态崩散。
但重获自由的三名大汉却发现，原本已如瓮中之鳖的张简，消失不见了。
“都特么怪你！”
刚才骂人的那名大汉，头上重重挨了一巴掌。
旁边人骂骂咧咧：“刚才逼话那么多，这下好了，让人跑了！”
……
张简不知道在巷子中拐了多少个弯才停下。
跑在前面的那个人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好了，现在安全了。”
看到那人的脸，张简诧异出声：“你、你不是……”
秦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来你还记得我。”
“你刚刚给我吃的是什么？”
张简对于刚才自己吃下的东西十分在意，他从未见过效果如此惊人的药品。
“大力丸。”秦渐一脸认真。
张简：……
“别管这个了。”
秦渐岔开话题，“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张简苦笑：“这就说来话长了。”
张简支支吾吾，不肯说出实情。
他对秦渐还心有顾虑。
秦渐心中却已经有了一点猜测，他直截了当问道：“他们说你背叛了他们，你做了什么？”
张简还是支支吾吾：“这这……”
“你要是不愿意说，那就随便你，我要走了。”
秦渐欲擒故纵说道，“顺便一提，这里离刚才的废弃小区也不是很远，祝你好运吧。”
秦渐转身离开，留下张简表情阴晴不定。
终于，他开了口。
“等一下，我说！”
第六十四章：梦中泥
秦渐回头，张简已经不再犹豫。
迈过心里那一步，他反而如释重负。
张简从怀里掏出一包烟，眯眼点火，吐出一个烟圈，才缓缓说道：“我该从哪里跟你说起呢……”
秦渐说道：“不如从心扬基地的基因实验开始？”
这句话出，张简反而面露诧异。
“基因实验？你从哪听来的谣言？”
“没有吗！？”
秦渐颇为震惊，如果心扬基地没有暗地里进行基因实验，那小布妈妈为什么基因里掺杂了别的东西？
“没有这回事。”
张简微微摆手，“但是，心扬基地做的事情，和这也差不多了。”
秦渐默默听着张简往下说。
“在心扬基地的地下，豢养着一只九阶灾兽。”
九阶灾兽？！
听到这里，秦渐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九阶灾兽是什么概念，那可是直接媲美传说级御宠，能轻松毁灭一座城市的存在！
你告诉我北陵市里就有一只？
看到秦渐的反应，张简立刻解释道：“别那么紧张，那只九阶灾兽已经废了，不然我们还能活到现在？”
秦渐这才稍稍安心。
不过就算是废掉的九阶灾兽，那也不是一家御宠基地能够染指的。
你就这么自信，灾兽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
万一出了半点差错，全城的人都要跟着一起陪葬！
张简继续说道：“那只灾兽，名字叫做梦中泥，听说在十年前曾经为祸一方，但被一名御兽强者消灭，残躯封印在了自己家乡，也就是北陵市。
“不过想想也知道这只是个故事，能消灭九级灾兽的，至少也是御兽泰斗级的人物，而北陵市已经三十年没出过泰斗了。
“梦中泥是在七年前被我们老板发现的，自从发现梦中泥后，他简直就像魔怔了一样，一直想要实现一个疯狂的念头。”
张简深吸一口烟，继续说道：“他想让梦中泥与御宠结合，生下资质比肩九级灾兽的御宠宝宝！”
让灾兽与御宠结合？
秦渐皱眉说道：“首先我承认这个想法确实疯狂，但灾兽和御宠都不是同一种生命体，它们是存在生殖隔离的……”
“巧就巧在这一点上！”
张简沉重说道，“梦中泥不是一般的灾兽，它的名字里之所以有个泥字，就是因为它没有固定的体型，完全可以将自己暂时化为御宠，与其他御宠交配。
“而且它的生命力很强，就算只剩下无用的残躯，也依然保留着繁殖的能力。
“不过好在这个实验虽然进行了七年，但一直没有什么进展，尽管生下了很多资质不错的御宠，也只是资质不错而已，并没有达到预想的地步。”
秦渐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
心扬基地主打高端御宠市场，总是能培养出高资质的御宠宝宝，难道其中关节就在这里？
空影蛇和小布恐怕就是梦中泥的后代，所以基因才会那么奇怪。
而那些高资质的御宠宝宝，也都是灾兽的后代！？
秦渐不敢继续往下想了，如果这件事是真的，整个北陵市的所有御兽师都要经历一次大动荡。
北陵市稍微有点实力的御兽师，有哪个没在心扬基地买过御宠的？
天王曹问虚都有心扬基地的高级兑换卡，何况其他人呢！
这已经不是自己可以处理的事了！
秦渐必须确认这件事情的真假。
他谨慎问道：“那个梦中泥，是什么属性的灾兽。”
张简没有丝毫犹豫，回答道：“心灵属性。”
秦渐心中一沉，八九不离十了。
空影蛇也好，小布和她妈妈也好，身上都有不完整的心灵属性。
那种心灵属性，充满了暴戾与仇恨，没有丝毫御宠的平和之力，反而更像是灾兽天生的不详属性。
和梦中泥对上了！
张简的情绪也很低落，说道：“实验如果一直没有成功，也就一直这么相安无事下去了，但半个月前，一切发生了改变。
“老板不知从哪里带回来一个人，那个人对灾兽很有研究，接手实验不过一个星期，实验便成功了！
“梦中泥诞下了完美的个体，仅仅只是出生，便拥有了兽王级的实力。”
秦渐瞬间有了一丝不好的联想：“那英灵节心扬基地要公布的新药是什么？”
“是食粮。”
张简苦笑，“那只个体必须以御宠的心灵为食，才能更快成长，心扬基地以梦中泥残余身躯为药引，制作出来的药确实有概率让御宠觉醒心灵属性，但只要觉醒，这只御宠的心灵就一辈子被那个个体寄生了。”
秦渐听不下去了，这个后果太严重了，必须想办法阻止心扬基地！
可这件事情不是自己能够插手的，然而想让御兽联盟相信这件事，不能光凭嘴巴上说说。
他问张简：“你有什么证据吗？”
“有！”
张简用力点头，从兜里拿出一个U盘，“我就是拷贝出了全部的实验数据，才会被他们追杀！不过还好我遇到了你！”
秦渐心中苦笑，不，是还好我遇到你。
还好现在一切都还来的及！
他立刻拨通了沈缘的号码，盲音之后，沈缘接通了电话。
秦渐开门见山说道：“沈缘姐，关于心扬基地的事，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
电话那头的沈缘情绪有些低落：“基因实验的事对吧？我们确实没有找到相应的实验室，不过你也别急，等英灵节之后，我们会再去调查的。”
“不！英灵节之后就来不及了！”
秦渐赶紧接话道，“沈缘姐，关于心扬基地背后的事，我已经找到了人证，这件事可能比我们想象中还要严重！”
沈缘一时间陷入了迷惘之中。
我们一无所获，你却找到了人证？
你是专业的还是我是专业的？
要不这个天斗行动队长你来当？
秦渐不知沈缘心中所想，将自己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说给了沈缘，听着听着，沈缘脸都青了。
豢养九级灾兽？心扬基地哪里来的狗胆！
这已经可以算得上联邦一级重罪了！
她赶紧说道：“那个张简就在你身边是吗？把你们现在的地点告诉我，我立刻带人过来！”
秦渐告诉了她自己所在的地方。
沈缘匆匆挂断了电话。
秦渐看着张简，露出了一个稍稍安心的笑容：“好了，我已经告诉天斗的成员了，他们很快就会到这里来。”
张简点头，自己已经逃亡很久了，越不能尽快解决这件事，越是夜长梦多。
等待沈缘到来，秦渐有时间和张简闲聊几句。
“对了，我很想问一下，为什么你现在会突然背叛心扬基地呢？是因为看到了北陵市的危机吗？”
“很遗憾，并不是，我没有那么高尚。”
张简摇头，他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温情。
“我只是想给我的孩子留一个未来，仅此而已！”
第六十五章：牺牲
“秦渐先生，我已经不是人了。”
张简解开自己的袖扣，在他的衬衣之下，居然带着一条运动袖套，撸下袖套，他的手腕上露出了一道可怖的青筋。
青筋透出体表，正在随着心跳搏动。
“即使是在与妻子亲热的时候，我也从不将袖套摘下，这个秘密，我本来想带到棺材里去的。
“梦中泥就算只剩残躯，它毕竟也是九级灾兽，与它接触久了之后，人类的身心都会被污染，渐渐变成一个怪物。
“而且这种污染是不可逆的，甚至还会遗传给自己的后代！
“心扬基地内部，已经处理了很多被污染的员工了。”
张简面如死灰，秦渐感受到了他深深的绝望。
“因为这样，我本不想要孩子，自己已经是个怪物了，何必要让孩子生来受苦呢？为此，我甚至在结婚之前，就跟妻子做了约定，婚后不要孩子。
“可是意外还是发生了，我的妻子怀了孕，事已至此，我只能豁出这条命，将心扬基地的事情举报出去，希望御兽联盟官方能有办法，救救我的孩子。”
张简的想法很简单，秦渐却从中体会到了他的决然。
用自己一条命，换孩子一个出路。
秦渐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只剩下一句：“为什么不早点做呢？”
“因为心扬基地给的钱多啊。”
张简苦涩说道，“我本来就是穷人的孩子，心扬基地给的钱，足够买下我这条命了。”
秦渐已经不知如何回答。
生命很重要，可是对于一些人来说，活着反而是种折磨。
如果张简没有那个孩子，生命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秦渐最后只能给予祝福：“希望结果能比想象中更好。”
“可能吧。”
张简其实并没有抱什么希望，“现在我将一切后事都已经处理好了，就算以后没有我，我的家人也可以衣食无忧。
“只要孩子可以健康长大，我的牺牲就没有白费！”
远处传来了车辆的声音。
秦渐看去，是沈缘来了。
车停下，沈缘带头，车上还跟着两个天斗人员。
看到张简，沈缘也很讶异：“你是心扬基地的那个培育师！？”
张简苦笑道：“原来你是天斗的人，早知道我就直接联系你了。”
沈缘带走了张简，秦渐看着车辆离去。
他轻声说道：“张简先生，希望我们还有见面那一天。”
……
第二天，秦渐早起，为明天的英灵节做准备工作。
面具还没有到，但相应的服装已经没问题了。
秦渐看着挂在墙上的那件山海袍，穿这件就很好。
够神秘。
还不会撞衫。
为阿斗和小布准备好相应食物后，秦渐给自己下了一碗面。
下面方便。
打开电视，是北陵市本地新闻。
电视荧幕中，小高记者依旧魅力不减，她的身后，是心扬基地以及一群联邦执法人员。
“昨日，有关部门得到线人举报，心扬基地豢养灾兽，今日凌晨，天斗部队紧急出动，对心扬基地进行了临时检查，确实在心扬基地地下发现了实验室，但暂未发现相关灾兽。
“天斗部队的调查将继续进行，小高记者持续为您报道！”
秦渐唆了一口面，心中感慨，动作好快啊！
心扬基地做什么不好，偏要和灾兽扯上关系。
根据腾龙联邦的规定，只要任何事情只要沾染上灾兽的身影，立刻就会有天斗介入调查，天斗从来都是疑罪从有，先把你逮住再说的。
当然，每一次天斗的行动，事后都必须及时对外公开，如果发现弄错了，也是一连串的麻烦。
这次如此雷厉风行的行动，想必已经掌握了关键性的证据。
不知道张简现在怎么样了。
秦渐回想昨天的对话，还是有些感慨。
为了还未出世的孩子，一个人居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秦渐难以理解这种感情，他爸爸生前工作繁忙，两人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一次面，要说父爱，秦渐还真没怎么体会过。
至于母爱，他妈妈更是在秦渐出生时就去世了。
说来可笑的是，秦渐甚至不知道妈妈叫什么。
秦渐能长这么大，真是奇迹。
仔细想想，自己好可怜啊！
秦渐放下碗筷，看着一旁沉迷干饭的阿斗和小布，脸上却露出一丝微笑。
当然，自己现在也不孤独就是了。
……
今天学校里的学习氛围约等于没有。
尽管报考大学在即，但面对明天的英灵节，大家的心还是野了。
老师也没扫大家兴，罕见的没有拖堂，放学就放学生回家。
秦渐仍旧按照惯例训练到晚上才回家。
洗漱完毕，就早早入睡。
再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英灵节，到了！
秦渐激动起床，想要去外面看看面具到了没有，没有就自己去店里拿。
可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是沈缘。
接过电话，沈缘的语气无比凝重：“秦渐，你看一下新闻！”
秦渐有些疑惑，但还是打开了电视。
电视里，显示的是北川河边，正在现场播报的是一个不认识的记者。
“今日凌晨，北川河边发现两具女尸，经过法医鉴定和治安局确认，死者身份确定如下：
“何秋菊，女，56岁，北陵市下城乡人，务农为生；苏梅，女，28岁，北陵市南城人，御兽医院护士，去世时已怀有身孕。
“两名死者关系确定为婆媳，落水第一现场已经找到，发现了第三人的脚印，根据初步推断，该脚印的主人为男性，身高大约一米七五左右，体重六十到六十五公斤。
“此外，我们此时仍未与家庭的男主人取得联系，按照邻居透露，这几天男主人皆未露面，且一周前家里曾经传出过妻子的哭泣声和母亲的叫骂声。
“记者与治安局已经多次联系，但仍未联系上家里的男主人，现将男主人信息公布如下：
“张简，男，30岁，心扬基地培育师，身高一米七四，体型偏瘦，如果有见到此人的，请尽快与治安局联系！”
随后，新闻上公布了一张照片。
看着那张照片，秦渐只感觉到手脚冰冷，连手机都没有拿稳，摔在了地上。
照片中的人带着半框眼镜，两天前还和秦渐说过话。
“只要孩子可以健康长大，我的牺牲就没有白费……”
第六十六章：怨气难平
手机落在地上，里面传出沈缘的声音。
“喂？刚才那是什么声音？”
秦渐捡起手机，说道：“没什么，是我刚才手机掉在地上了。”
他的心很乱，至今还无法接受张简家人身亡的事实。
而沈缘却给了他一个更坏的消息：“我还要跟你说一件事，昨天晚上的时候，张简从天斗基地里被人劫走了。”
“劫走了！？”
秦渐失声说道，“你们天斗基地不是应该很安全的吗？”
从天斗基地里劫人，这种事情秦渐想都不敢想。
沈缘听了这话，有些羞愧，她说道：“我们已经尽力去保护张简了，但是来人太过强大，即便是曹羲指挥，一个照面之下也被击败了。”
曹羲被击败了？！
秦渐并不知道曹羲实力如何，但能成为北陵天斗总指挥的人，实力能差到哪里去？
一个照面就被击败，那个人是该有多强大！
沈缘说道：“我们事后调取监控，发现那个人始终处在一团迷雾之中，完全不能确定身份，但仔细想想，那个人应该就是张简口中的韬先生！”
秦渐疑惑问道：“韬先生是谁？”
沈缘解释道：“是指导心扬基地完成灾兽培育的人，这个人神秘至极，我们查阅了所有档案，都找不到他的来历！
“总之不管怎样，你最近千万要小心，也不要冲动去做什么事情，这件事牵扯到的力量，已经不是你能承受的了！”
秦渐沉默良久，说道：“我知道了！”
这次他是真知道了，虽然对张简的事情心有不甘，但他现在实力弱小，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预料，就像有一只手在背后操纵一般。
秦渐心中，有的只是深深的无力感。
……
经过沈缘的告诫，秦渐的心情十分低沉，对于英灵节接下来的一切活动，也都失去了兴趣。
直到中午，手机上突然弹出了一个直播窗口。
秦渐有些生气，现在这些APP动不动给自己弹通知就算了，现在居然直接弹窗口出来了！
还有没有王法？
他想要关闭那个窗口，却发现此时直播画面中人，他认识……
张简！
此时的张简，站在一处高楼之上，对着直播镜头，面露哀戚。
“各位，我就是张简，是今天早上发现两名死者的家人。”
弹幕划过，都是鼓励的话语。
【不要难过，生活还得继续！】
【你要打起精神来！不然你的家人也会伤心的！】
人们在别人不幸的时候，是不会吝惜安慰的。
反正也不需要成本。
但张简看到这些弹幕，却只是一声惨笑，然后说出一句话，令所有人骤起鸡皮疙瘩。
“呵呵，大家不用安慰我，因为我的母亲、妻子，还有那个未出世的孩子，都是我本人杀的！
“昨天晚上，我借口带她们出去散步，然后在北川河边，把他们推了下去。
“当我把妻子推下河时，母亲已经什么都明白了，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反抗，倒是省了我不少力气。”
张简的描述绘声绘色，他的笑容充满了病态的快感。
弹幕瞬间爆炸。
【真的假的！？】
【这人有精神病吧？】
【这还能直播，治安局呢？为什么没有把他抓起来！】
屏幕之外，秦渐也是头皮发麻，但他很快找到了其中的漏洞。
昨天傍晚？
昨天傍晚张简还在天斗呢，怎么可能去杀人！
张简还在直播：“不仅如此，我还是举报心扬御宠基地豢养灾兽的人，甚至还伪造了证据！的确，那是谣言没错，但只要他们被查抄，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我就不信，经过这件事情之后，他们还能继续做生意！”
张简这番话漏洞百出，但就是架不住有人相信。
本人爆料，说服力实在太强！
【卧槽，这人本来是心扬基地的员工吧！居然这么对待自己的东家？】
【可能背后有什么隐情？但不管怎样，杀害自己的亲人，就是禽兽不如！】
【我们北陵市居然有这种变态！】
看着那些弹幕，张简的笑容愈发癫狂，他显然还有什么话想要继续说。
可秦渐已经不想听了。
秦渐断定，现在的张简，要么是别人假扮的，要么就是被人控制了心智！
控制心智，这件事说起来好像很玄幻，但想一想心扬基地研究心灵系灾兽那么多年，能做到这种事，并不是很奇怪！
必须尽快找到张简本人！
可是，张简在哪呢？
秦渐仔细看着张简直播的背景，他身处在楼顶，后面是一片荒地，远处还有几个大烟囱，但没有冒烟。
“那些烟囱是工业烟囱，北陵市的工业区城东城南各有一个，但是城东那个因为环境保护已经进行了设备优化，而这些烟囱很明显是老式烟囱！”
秦渐的脑中快速分析，“城南的工业区大多傍北川河而建，只有一小块地方远离北川河，而在画面中看不到河水！”
他霍然站起，面露焦急。
张简的位置，他找到了，就在城南！
必须赶快过去！
一时间，秦渐甚至忘记了沈缘的告诫，手上图腾一闪，眨眼间便与阿斗完成了合体，脚下迈起迅捷步伐，加之风力助势，秦渐如风一般向城南赶去，原地只留下一串串残影。
“张简，你得给我撑住啊！”
……
对照着周边的景色，秦渐已经来到了目的地。
他找到了张简所在的地方。
那是一栋废弃的员工宿舍，旁边停着一辆轿车。
秦渐停下，气喘吁吁，保持迅捷步伐跑过大半个北陵市，对他来说还是太过勉强。
勉强给自己吞服了一粒元丹，气力才得以恢复。
可是，尽管秦渐已经付出了如此的努力，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就在秦渐走近楼房时，一个重物从高处坠下，砸到轿车之上，直接将车顶砸塌。
秦渐看去，那是张简。
此时的张简，浑身是血，尚存一口气，没有当场死去，但呼吸已经失去频率，喉咙中不停发出“嗬嗬”的声音。
秦渐赶紧过去。
看到秦渐忽然出现在眼前，张简原本死寂的眼神出现了一丝光彩，豆大的泪水从他眼中不停滑落，他的喉结蠕动，似乎在说着什么。
秦渐凑近耳朵，才听见他的声音。
“我没有……我没有……”
语气哀绝，让秦渐的心脏如同被人攥紧了一般。
秦渐眼睛湿润，他赶紧拿出手机说道：“我知道你没有，我知道你没有！你先撑住，我现在就帮你叫救护车！”
他拨通号码，是一阵盲音。
“接啊！快接啊！”
秦渐焦急地走来走去，终于，电话接通了。
秦渐一喜，转头看去，却发现张简睁着双眼，已经一动不动。
电话里接线员的声音不断传来：“喂？喂？喂！嘟——”
秦渐挂断了电话。
他跌跌撞撞走到张简面前，手放在他的脖颈之上，没有脉搏传回。
张简死了。
秦渐颤抖着手，想帮张简合上双眼。
但手掌抹过，张简的眼睛依旧圆瞪，直勾勾看着灰暗的天空。
怨气，难平。
第六十七章：不详的化身
警铃声在这片荒地中响起。
张简的尸体已经被搬入救护车中，治安官正在对秦渐做着询问。
作为案发经过的全程目击者，秦渐需要说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秦渐给出的解释，并不能说服治安官。
他们要将秦渐带回治安局进一步询问。
好在有直播作证，而且秦渐在街上狂奔的样子也被监控拍到，不管原因有多复杂，但他本人是清白的。
最后，治安官只能无奈对秦渐进行口头教育
“以后别到处乱跑，这个世界是很危险的，你不要仗着自己使未成年人就有恃无恐！
“你说心扬基地有问题，可张简自己都承认了那是污蔑！你的这些言论，已经构成了诽谤知道吗？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有问题，我们治安局自然会处理！
“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秦渐忍着受完了教育，从治安局出来，已经是晚上了。
英灵节的庆典巡游已经开始，街上流光溢彩，人潮拥挤而来，市民们装扮成古时的英雄，尽情欢歌。
这是全城的节日，并不会因为死了人而有所影响。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
坐车回到家，门外放着一个包裹，是原本订购的面具，秦渐顺便拿上。
打开房门，客厅里电视机没有关，放着关于庆典的报道。
一片和乐升平。
秦渐看得心烦，转了个台，却是关于心扬基地的报道。
那是白天的采访，现在只是重播。
心扬基地的老板陈泰面对采访，正侃侃而谈。
“虽然遭受了污蔑，但心扬基地并不会因此倒下，我们始终热爱御宠，不会轻易放弃这份事业！”
陈泰身后，站着的是心扬基地的员工，都带着公式般的假笑。
秦渐想起了张简的话。
“秦渐先生，我已经不是人了。”
“心扬基地内部，已经处理了很多被污染的员工。”
现在这些电视里的员工，还有几个是正常的呢？
陈泰继续说道：“从今以后，我们心扬基地仍然会不辜负广大市民的期待，继续培养高质量御宠！”
秦渐心中冷笑，高质量御宠？不知道又掺杂了多少灾兽血脉。
但那名治安官的话，始终在他耳边萦绕。
“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是啊，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心里就是不痛快。
秦渐打开包裹，拿出了里面的东西。
这张凶神面具制作精良，似人似犬，即便是拿在手上，也有一股煞气扑面而来。
附赠的，还有一张老板写的纸条。
“打破世间所有枷锁，只遵循自己心的方向，尽情杀戮，为全世界带来不详，这张面具，是我最得意的作品！
“这位凶神，我没有给它取名字，命名权留给它的主人，也就是你！”
只遵循自己心的方向吗？
秦渐再看电视，采访还没结束。
陈泰依旧在说：“我们基地原本计划今天召开新药的发布会，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意外，不过没有关系，今天晚上我们辛苦一点，哪怕通宵，也要让发布会在明天顺利举行！”
恍惚之间，秦渐看到陈泰身后，有一个虚幻的身影，似蛇却长着独角，满嘴尖牙，张开血口，想要吞噬采访陈泰的记者。
再一眨眼，那个身影却又消失不见。
幻觉？
不对！
秦渐的脑中忽然炸响一道惊雷，有些东西，他想明白了！
他拨通了沈缘的号码，沈缘接过，声音里是满满的疲惫。
“喂？”
这并不寻常，因为沈缘不管在何时，展现在秦渐面前的，永远是最精神饱满的样子。
但秦渐已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之中。
“沈缘姐，是我。”
秦渐平静说道，“我想问一下，针对心扬基地，后续还有什么动作吗？”
沈缘沉默片刻，说道：“短时间内恐怕很难……”
“张简不是有个U盘？”
“那些证据并不是很有力，再加上张简自己直播认罪，舆论又都在心扬基地那边，最关键的是，我们没有找到那只灾兽……”
“我知道了，谢谢你，沈缘姐。”
秦渐挂断了电话，看着电视里的陈泰。
他没有发现，手机屏幕之上，显示的【未接通】三个字。
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找不到那只灾兽？当然找不到……
那只灾兽，现在已经通过诞下的子嗣，借尸还魂了。
就在陈泰身上！
明天新药发布会之后，它便要择人而噬。
现在那只灾兽还是兽王级，等到以后找到证据了，它又是什么等级呢？
又有多少人遇害呢？
是没有证据证明秦渐的推理，可是，需要证据吗？
空影蛇、小布妈妈、张简和他的家人……
那么多血淋淋的惨剧摆在眼前，还需要证据吗？！
打破世间所有枷锁，遵循心的方向……
此时，秦渐仿佛听到有人在他耳边低语。
“去做吧、去做吧、去做吧！”
“你的选择是不会有错的！”
“今夜，你就是救世主！”
这让他愈发坚定自己的想法！
他相信张简。
不为别的，只为张简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这些事情，确实和秦渐没有半点关系。
但如果他不是秦渐呢？
秦渐拿起了那张凶神面具，戴在自己脸上，遮住了自己的面庞。
来到卧室，摘下墙上那件黑色的宽大斗篷，披在自己身上，然后掀上兜帽。
霎时间，秦渐消失在了房间之中，取而代之的，是一尊完全被黑袍笼罩，头戴面具的无名凶神！
秦渐走出了家门。
他与阿斗，此时合一。
街上庆典正热，所有人都打扮奇异，沉浸在欢声笑语之中，没有人注意到一个黑色的人影，从所有人身边穿过。
天空中烟花炸响，英灵节的庆典达到了高潮。
他们接下来要选出最受欢迎的英雄！
但这些与秦渐无关。
他不是英雄，只是一尊带来不详的凶神。
行走过人群，秦渐直奔心扬基地而去。
此去要面对的不仅有兽王级的灾兽，还有一个未露真容的韬先生，可能一去不回。
那就让自己一去不回吧。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而已。
但凡有退缩，阿斗都要笑话自己。
秦渐速度如风，已经快过了车辆，穿行匆匆，来到了心扬基地前。
心扬基地此时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为明天的新药发布会做准备。
轰——
一道绚烂的烟花，绽放了整片天空。
秦渐在烟花之下走出。
心扬基地前，一名壮硕员工正在巡视，看到秦渐，出声喊道：“什么人？”
秦渐淡淡说道：“我不找你，走开。”
他的瞳孔铸上一道金边，浩瀚威势倾压而下，将壮汉的头死死按住，令他动弹不得。
神威！
秦渐与壮汉擦身而过，然后一拳锤烂了心扬基地的大门。
“滴——滴——滴——”
心扬基地内，响起了高昂刺耳的警报声。
无数员工应声而出，来到了大堂之前，堵住了秦渐的路。
看着眼前的怪人，所有员工面面厮觑，领头的人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来做什么！”
我是什么人？
这尊凶神没有名字，那就由自己来取吧。
秦渐一步踏出，神威浩浩，将面前众人都震退数步。
他微微昂头，露出兜帽之下的凶神面，眼神之中，浑然冰冷。
“我乃祸斗之神，
“不详的化身！”
第六十八章：既见祸斗
《赤雅》：“祸斗，喷火作殃，不详甚矣。”
既见祸斗，必有灾殃！
秦渐一步踏入室内，神威压下，如玉山倾颓。
单刀匹马，独闯龙潭。
“装神弄鬼？！”
一个员工怒吼向前，秦渐不躲不避，反而贴身向前，一拳轰出，拳势御火，结结实实打在对方肚子上。
那名员工瞬间口吐鲜血，被打得倒飞出去。
这拳挥出之后，有三名壮汉从侧面攻来，想趁秦渐拳力用尽之时，将其偷袭拿下。
秦渐转头，面具下的眼神寒光冷冽，旋身一转，带动斗篷无穷劲力，如同泱云翻卷，甩在三人脸上。
啪啪啪三声巨响，三人脸上瞬间红肿，眼冒金星。
只是眨眼之间，秦渐已经解决了四人。
此等魄力，让剩下的心扬员工心生胆怯，竟然踟蹰不敢向前。
秦渐顺势大声喝道：“今日我只诛首恶，无关人等退开！”
脸上带着面具，他的声音嗡嗡，反而更添一丝凶狠。
秦渐对于心扬基地这些普通员工没有丝毫兴趣，不过是和张简一样的苦命人罢了。
真正的元凶，是这个基地的老板，是陈泰！
那些员工相互对视，犹犹豫豫，不敢做决定。
秦渐没有时间陪他们在这里浪费时间，他迈出迅步，原地留下一道残影，本人却出现在了一名员工身前。
他攥住对方衣领，冷声问道：“陈泰在哪？”
对方眼神飘忽，不做回答，秦渐看得心烦，一个巴掌呼在他脸上。
“陈泰在哪！”
“顶、顶楼办公室！”
得到了陈泰的消息，秦渐将这人向人群中一甩，力道之大，将人群哗啦啦砸倒一大片。
趁这个时间，秦渐已经进入楼梯口，上到了二楼。
二楼之上也有员工，不过制服却是黑色。
正如当初追杀张简的那三人。
二楼众人看到秦渐上楼，瞬间怒喝挺身，想挡住秦渐去路。
这些是真正的亡命之徒，不需要对他们留手！
秦渐手上金光一闪，祸斗吞天炎正要蓄势而出，他却忽然警觉。
吞天火颜色特殊，太容易被人辨认！
于是秦渐心念一转，手上火焰由金转黑，模拟出了曾经吞噬过的蚀日黑焰的颜色。
黑火瞬间蔓延全身，贴服在斗篷之上，使秦渐如同身披黑焰流羽。
那些凶徒也非等闲，手上皆有图腾闪现，身体出现各自御宠的特征，向着秦渐包围而来。
秦渐数脚踢出，数道黑火流刃如同月牙，斩向众人头颅。
一名壮汉体表立刻覆盖出石质铠甲，体型也变大数倍，挡在众人面前。
石质肌肤，倍化之术！
砰砰砰几声闷响，轻火之刃被尽数挡下，壮汉的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
只有这种程度？
当然不是！
一秒之后，他的眼中立刻布满血丝，嘴里吐出血沫，轰然倒地，昏厥而去。
挡住一招轻火之刃就差不多了，你还想挡几下？
秦渐得势不饶人，踩着壮汉的身体，凌空一跃。
他背后的斗篷喷薄出无数云气，将天花板完全覆盖。
火烧云·落雨！
黑焰火块如天坠流星，砸向下方每一个人。
底下众人各施手段，但也只能堪堪抵挡。
秦渐此时，用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火龙卷！
二楼之上，空气的流向忽然变了。
以秦渐为风眼，一道龙卷风带着熊熊火焰，开始了无形的肆虐。
如此风势，那些苦苦抵挡的员工又哪里还有余力对付，纷纷被吹得双脚离地，身上火焰沸腾。
没有被绞杀于当场，已经是秦渐有所收敛。
待到风息火止，那些人一个个横七竖八倒在地上，口中不住呻吟，浑身焦黑，上下没有一处好皮。
秦渐落地站稳，立刻向三楼走去。
但刚刚转身，一股劲风便从身后传来，十分威力全部打在了秦渐身上。
秦渐冷哼一声，后退几步，硬生生将涌至喉头的血气吞了回去。
“有点手段。”
一个人影从楼上走下，不需要秦渐去找他，他自己下来了。
那人身穿西装，带着眼镜，一副斯文人的模样。
但秦渐心中却是警钟大鸣。
这个人不是陈泰，但实力同样强大！
也对，陈泰身边，怎么可能没有高手呢？
但很明显这个人不是韬先生，他的实力，还没有到让秦渐绝望的地步。
那人整理领带，慢慢向秦渐走来，活生生一个西装暴徒！
他的瞳孔慢慢映出黄绿之色，手上长出利爪，体表浮现出金钱般的花纹，散发出顶级猎食者的气息。
豹图腾御宠！
西装男展现出合体真身，此刻正在啧啧称奇，说道：“讲道理你中了我这一招，应该当场毙命才对，怎么还能站着？”
为什么？秦渐也不知道。
也许是因为身上山海袍的防御。
也许是因为自己的毅力。
“算了，也不重要。”
那人轻飘飘落下一句话，身形瞬间虚幻，秦渐耳边劲风呼啸，他双臂交叉，向左一挡。
轰——
西装男出现在秦渐身侧，一记鞭腿，正好被秦渐挡下！
拳腿相交，周围的空气都被震荡出气浪。
“好家伙！”
西装男竖瞳中闪过一丝诧异，然后便是莫名的惊喜。
“能接下我这招？那这招呢！”
他双手轻摆，却留存出无数残影，仿佛千手金刚之相，隆隆拳威，向着秦渐而来。
秦渐身上立刻覆盖上一层气流，这是他在朝阳杯获得的奖励技能。
缥缈之衣。
能在体表形成风障，削减受到的所有伤害！
再加上山海袍的惊人防御，秦渐选择直接硬抗。
双重防御之下，对方那崩山裂石的拳头落在秦渐身上，也只剩下雨打风吹的威力。
抗下了！
一番攻势没有效果，对方反而越来越高兴。
“好好好！你居然连这招都能挡下，那再来试试我这招……”
轰——
对方话都没有说完，秦渐一拳已经打在了他的脸上。
一拳得逞，无数拳紧随而至。
欧拉欧拉欧拉欧拉——
在这拳影之下，西装男如同风中飘絮，身体被打得扭曲，倒在地上，颤抖不已。
秦渐看着已经无法动弹的西装男，眼神中充满嫌弃，冷冷说道：
“话真多。”
什么这招那招，听都听吐了。
斗篷一抖，秦渐飘然上楼。
解决完西装男，通往陈泰的道路已经畅通无阻。
越是接近顶楼，秦渐眼神越是冰冷。
今日，必有一死！
第六十九章：兽王真身
陈泰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街上灯火如龙。
“真是美丽的城市！”
陈泰微笑感叹，一想到这座城市很快就要在他的掌握之中，他的笑意更加浓厚。
一切都多亏了韬先生，为他制定了完美的计划。
他的背后，一个蛟形虚影浮现，独角尖牙，如梦似幻。
【蜃蛟】，这是它的名字。
继承了九阶灾兽【梦中泥】的资质与天赋，却又能为人类所掌控，这就是陈泰追求这么多年的完美成果！
虽然蜃蛟目前实力仅是兽王级，但只要等到明天发布会后，第一批新药卖出，蜃蛟就会拥有大批食粮，吃掉了那些御宠和他们主人的心灵，蜃蛟就能晋升为传说级！
至于那些牺牲者会怎样，与他何干。
一个星期，他只需要一个星期！
想到此处，陈泰更是感谢韬先生对他的帮助，不管是硬闯天斗还是控制张简，都是韬先生出面，让他陈泰完全置身事外！
就算最后真找到他身上，那也是一个星期以后的事了吧？
当然，在这之前，还有一只小老鼠需要解决。
陈泰缓缓回头，一个黑袍身影，正站在办公室门前。
“祸斗神，你是这么称呼自己的，没错吧？”
陈泰淡然笑道，“能一路打到这里来，真是辛苦你了。”
秦渐没有回应，戴着面具，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冷眼看了一圈，韬先生果然不在。
秦渐并非只靠一腔孤勇就擅闯心扬，反而是认真思考过。
从当初张简能够从心扬基地拿到证据并成功逃出就可以看出来，韬先生并非时刻都在基地内。
只有在基地陷入绝境之时，他才会强势出手。
而秦渐今天的目标，只有陈泰，只有那只灾兽！
速战速决！
陈泰问道：“我很想知道，你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想要找我的麻烦，我的印象里，好像没有你这么一位奇怪的仇人。”
秦渐没有回答，化身一道残影闪过，他瞬间来到了陈泰的面前，探出利爪，一个巴掌甩在陈泰脸上。
他完全没有控制力气，一掌下去，陈泰的头便骨碌骨碌扭动个不停，旋转好几周后，才无力垂下。
陈泰的表情还停留在上一秒的疑惑。
可下一刻，秦渐好似反应了过来，收回利爪，迅速后撤，摆出了防御的架势。
而陈泰的尸体渐渐虚幻，直至消失不见。
是幻觉！
秦渐心中明了，心灵系灾兽借尸还魂后，怎么会没有心灵属性？
他保持戒备，神威探遍四周，然后一发沸气弹朝角落发射过去。
轰——
沸气缭绕，陈泰从虚幻中现身。
他的表情错愕，没想到秦渐这么快就找到了他的本体所在。
一道虚幻的蛟影浮现，缠绕在陈泰身上，张牙舞爪，发出了宛如鲸鸣般的空灵之声，但是它的尾部却连接着陈泰的胸膛，不分彼此。
“已经是合体状态了吗？”
不对！
秦渐皱眉，发现了问题所在，现在的陈泰虽然行止如常，但目光却异常呆滞，还不如那只灾兽灵动。
难道被操纵的，不是灾兽，而是陈泰自己？
陈泰的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意，身上蜃蛟缩回胸膛，一片片琉璃色的鳞片从他身上浮现，将他完全覆盖，浑身肌肉暴涨，身高更是平地拉长了一米有余。
他宛如巨人，将秦渐全部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中。
既然幻术效果不行，就肉搏吧。
“得快点解决你，不然韬先生要批评我了！”
陈泰握紧巨大的拳头，如同炮弹打向秦渐，拳速惊人，留下了数道虚影。
秦渐咬牙，吞天火在拳头上燃起，迎上陈泰的拳头。
砰砰砰砰砰——
空气之中，满是拳头相击的撞击之声。
良久，秦渐与陈泰同时后退，陈泰摇动肩膀，筋骨暴鸣，云淡风轻笑道：“有点能耐。”
而秦渐呼吸却变粗了许多，双手肌肉颤抖不已，显然是落于了下风。
“原来你的御宠连兽王级都没有。”
陈泰残忍笑道，“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吧？”
秦渐罕见的没有反驳，他点点头，说道：“确实。”
他一路奔袭而来，然后又是接连的战斗，纵使有麒麟呼吸法，现在也已经精疲力尽了。
但那又怎样呢？
秦渐轻轻掀起面具一角，往嘴里塞入了一枚元丹。
元丹入腹，体能急速补充，转瞬间，秦渐就已经恢复如初。
这一变故，让陈泰傻了眼，以他如今有限的脑力，实在想不出秦渐是怎么做到这一手的。
不过，补充体能是有一个过程的吧？
陈泰的猎杀本能让他找到了最优解，你能恢复又如何，一次性将你打趴下就行了！
他再次出击，冲向秦渐，拳风破空，要再次复刻之前的打斗。
但秦渐又不是傻子，对拳这种吃亏的事，做一次就够了！
陈泰蛟拳已至。
秦渐眼神凛然，轻声一呼：“剑来！”
一柄黑色长剑出现在他手中，正是彻底认主之后的跋扈古剑！
秦渐双手持剑，横剑而挡，陈泰的拳头都打在了剑刃之上，一阵金石交击之声，剑拳之间甚至碰撞出了火花。
秦渐后退一步，稳住身形，陈泰收起攻势，满是鲜血。
陈泰难以置信看着自己的双手，为什么这柄剑能破开自己的防御？
没人给他解释，秦渐已经提剑向前。
剑出之时，攻守已经易形。
黑色的吞天火在剑身上流淌，很快将其全部覆盖，跋扈古剑化作了一柄黑焰之剑！
剑技缥缈，剑势凌人，秦渐的每一次剑招划过，都会在空中留下黑焰的轨迹，即便陈泰躲过剑技，也躲不开后续的黑焰。
秦渐只有一个目的，要将陈泰格杀当场！
随着秦渐攻势越发凌厉，二人周围已经满是黑焰燃烧，吞天火如今拥有【不灭】的特性，即便在空中，也不会熄灭！
“天演剑技·龙蛇起陆！”
话音落下，天空中的黑焰仿佛拥有生命一般，如龙似蛇，开始向陈泰收缩，要将其缠绕绞杀。
陈泰艰难阻挡，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自己身处在下风？
兽王级都不到实力，让自己身处下风！？
是了，一定是自己办公室空间太小，才让这小子占了便宜！
陈泰眼中发狠，不再理会漫天火势，直接反身撞向办公室的窗户。
一阵玻璃破碎声之后，陈泰从顶楼一跃而下。
秦渐穷追不舍，也随着跃下，四周祥云包裹，缓住坠落之势，平稳落地。
而陈泰落地之后，就在原地等待，看到秦渐追来，他露出得逞的表情。
“你自己找死，就怪不得我了！
“让你见识一下，兽王级为什么叫兽王级！
“兽王真身！”
第七十章：斩蛟
随着陈泰的话音落下，他的身躯开始急速膨胀，原本的人形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凶厉的灾兽。
蜃蛟。
此时的陈泰，长有八九米，盘旋在空中，死死盯着追来的秦渐。
秦渐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忌惮，但好在有面具遮挡，没有露怯。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兽王真身。
兽王真身，是更高层次的合体，是人宠形态的升华。
陈泰在空中盘蜷，口中吐出一道琉璃热息，直冲秦渐而来。
这一击看似随意，却几乎没有死角。
秦渐调动全身肌肉，将身体扭曲出一个近乎不可能的弧度，才堪堪躲过。
热息撞击地面，激流四溅。
等到秦渐回身，已经是冷汗淋漓，而这却只是陈泰的随口一击。
兽王真身，名不虚传！
秦渐提剑甩出一个剑花，正要做出反击，却听见了一声巨大的惨叫。
是陈泰！
在吐出那道热息之后，陈泰没有追加任何攻击，他的身体反而不断扭曲，仿佛受着更大的痛苦。
而这个过程没有持续多久，甚至等不及秦渐趁机攻击。
陈泰仰头长啸，声音慢慢转变，由原本的人声，转变为蛟啸。
犹如深海中的鲸鸣，空灵而遥远。
这里面已经不在掺杂任何人类的声音。
再等到它低下头时，眼中已经没有一丝人性，蜃蛟的意识，完全盖过了陈泰。
兽王真身，是蜃蛟一直在等待的时机。
陈泰的思维，被吞噬了吗？
看到此情此景，秦渐也不由得心生悲戚。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不知道你是否满意？”
牺牲那么条人命，换来这么一个结果。
没有回答，只有一个冰冷陌生的声音，在秦渐心中响起。
“三。”
那是如今蜃蛟的声音。
蜃蛟的意识主导身体，换来的却是对整个人类族群的敌意。
它的身体缓缓而动，旋转腾舞，在空中“8”字游动，速度越游越快，秦渐不知道这是什么招式，但危险性却显而易见。
秦渐想要做点什么，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僵硬如木偶。
又被影响了！
心灵属性发起攻击之时，真的是一点痕迹也没有。
“二。”
蜃蛟的动作精妙灵巧，四周的风已经不再属于秦渐，而是随着蜃蛟而流动，落叶与碎石被一同吹起，悬浮在蜃蛟周围。
这一招，要成了。
秦渐咬牙，他费力举起手中剑。
“一！”
话音落下，巨大的冲击力以蜃蛟为核心震荡开来，被这股力量冲击，心扬基地大楼不停晃动，玻璃全部破碎，只剩下窗框还在哐当哐当砸击着墙壁。
冲击之力，如同排山倒海。
而于此同时，秦渐也终于一剑挥下，刺穿了自己的左臂。
剧烈的痛觉，让他的心灵摆脱了木偶化，甫一自由，秦渐便瞬间让缥缈之衣覆盖全身，借助山海袍，秦渐稳住了自己的身体，没有被吹飞而去。
可是他体内的能量却在不断被抽离，以这个速度，十秒之后，他将油尽灯枯。
秦渐抓出一把元丹塞到自己嘴里，一颗一颗吞下去。
于是，秦渐的体内，呈现出一个诡异的平衡，能量急速耗尽，又迅速被补充，如此反复，秦渐的能量没有枯竭，可他的身体还能承受多久？
秦渐一步一步艰难向前，手中长剑越握越紧。
他在等，等一个时机！
终于，蜃蛟的动作慢了下来，这一刻，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秦渐单臂一挥。
“风来！”
一道烈风从他脚下吹起，伴随脚边升起的祥云，秦渐扶摇而上，飞越了蜃蛟，只向天穹。
然后，风停了。
秦渐坠落了下来。
你有没有听过一招从天而降的剑法？
秦渐现在用的就是了。
秦渐剑尖死死指着蜃蛟，顺风落下，吞天火将其完全包裹，整个人宛如天空划落的流星，撞击向蜃蛟。
蜃蛟还在抬头，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剑光，已经刺入它的颅顶。
一阵高昂的惨叫之声，响彻云霄。
蜃蛟在空中疯狂挣扎，扭曲翻腾，想要将秦渐甩下身来，可秦渐死死抓住剑柄，整个人固定在了蜃蛟之上。
还不够深！
秦渐的目标还没有完成！
要将手中剑完全刺入蜃蛟脑内！
蜃蛟痛苦之中不知方位，胡乱冲撞，居然腾空而起，飞向远处。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英灵节的庆典人群之上。
此时英灵节狂欢正至高潮，却看见一个奇怪的生物，向着这边飞来。
那个生物形同蛟兽，不停嘶吼，时而下坠，时而上升，横冲直撞，只要是蛟兽所过之处，一切设施都被破坏。
人群之中蔓延起一股恐慌的情绪，纷纷抛下狂欢的念头，四散奔逃。
但逃至不远处，却都又停了下来。
只要安全得到保证，好奇心又绑架了他们的思考。
看着不断挣扎的异兽，人们议论纷纷。
“那是什么！”
“御宠吗？从来没见过这种御宠！”
“那就是灾兽？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然后他们惊奇发现，这只蛟兽之上，还有一个身穿黑袍的人类。
纵使蛟兽如何翻滚，那个人类都死死挂在蛟兽身上。
“我没看错吧，挂在那个怪物身上的是个人！？”
秦渐听不到这些声音，他只是在努力将古剑插入蜃蛟脑内。
可是秦渐的左手如今受伤，虽然元丹的功效止住了血流，可暂时之间还是使不上劲。
在加上颅骨坚硬，古剑终于无法再深入半分。
这一招行不通了。
秦渐拔出古剑，从蜃蛟身上一跃而起，人群的目光随之而动。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想看他下一步的动作。
风带着秦渐飞向高空。
古剑上黑焰肆虐，越发猛烈，秦渐脑中回想起那只月下舞剑的白猿。
他还会一招天演剑技。
最后一招！
吞天火喷薄而出，火势熊烈，使秦渐手中之剑仿佛化为了数米之长，数米之宽。
“天演剑技·烛照天烧！”
秦渐肾上腺素飙升，满面潮红，眼中再也一丝任何冷静，有的只是满腔热血，和最后一丝执念。
“张简，这一剑，能否让你瞑目！”
剑影，斩落！
蜃蛟嘶声哀鸣，惨叫悠长而空灵，落入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怨气终难消，
倾城看斩蛟！
他们看到，一道黑焰剑光垂直劈下，蛟兽身首分离，天空之中鲜血淋漓，如同一场血雨。
蛟兽的头颅砸落到地面之上，发出一声巨响。
人群惊叹出声，他们不知道前因后果，却看见这蛟兽生命的最后落幕。
而斩蛟的那个黑袍人落地，一步一顿，浑身颤抖，却还是挣扎着走到了蛟兽的头颅之前。
他举剑指向蛟兽，冷冷说了一句话。
虽然声音被面具所隔，人们却还是能隐约听到三个字。
“滚出来！”
第七十一章：韬先生
众人还惊讶于黑袍人为何要对一个头颅说出这句话，下一秒就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蛟兽的头颅原地震动了几下，随后那血口之中，伸出了一只手。
随后便是头和全身。
众目睽睽之下，一个人从蛟兽的头颅中爬了出来。
旁观中有人认出了这个人的身份。
“那是心扬基地的老板陈泰！”
陈泰此时再也不见之前的意气风发，只剩下一身的惊魂未定。
看着指着自己的那柄剑，陈泰失去了所有的底气，跪地磕头不止，泪脸满面。
“我错了！我错了！祸斗神大人，您饶了我吧！我也是被蜃蛟蒙蔽了，我也是受害者啊！”
蜃蛟？祸斗神？
人们知道了刚才两个主角的名字。
眼前这个黑袍人叫祸斗神？
好怪的名字。
装扮也好怪。
再看一眼。
陈泰还在求饶：“您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眼看下一秒就要快意恩仇，秦渐却突然收起了剑。
“可以，你走吧。”
“嗯？”
陈泰想不到秦渐会如此回答，一瞬间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秦渐此时甚至不想再多看陈泰一眼。
“我说，你可以走了，之后自然有法律来裁决你，我要是现在把你杀了，就遂他的愿了。”
“谁？”陈泰鬼使神差问了一句。
他的身后，突然有个温和的声音替秦渐做了回答。
“他在说我。”
陈泰回头，看到了一个人正在走来。
那人三十余岁，留着小胡子，体格偏瘦，颇具艺术气息。
秦渐看到这个人，没有感到任何意外。
面具店的老板！
而陈泰的脸上此时却是露出狂喜的神色，匆匆跪行迎上，抱住老板的大腿痛哭流涕。
“韬先生，您救救我！蜃蛟死了，我们的心血付之东流了！”
面具店老板，或者说韬先生，托住陈泰的胳膊，将他扶起，轻声说道：“没事，你起来说话。”
陈泰起身，还在哭哭啼啼抱怨：“那只蜃蛟不听话，想要吞噬我，韬先生，我们再做一次实验，培育出更好的个体！”
韬先生安静听着，等到陈泰停下，才问道：“说完了吗？”
“嗯？说、说完了。”
“好。”
韬先生温和一笑，异变突生。
他的头瞬间化为一个巨大的怪异兽首，羊头人面四目，伴随着巨大的咆哮之声，将陈泰一口吞下。
随后兽首又恢复成人形，还是那副温和的笑脸。
这突如其来的惨剧，让围观的人群陷入惊恐之中，尖叫声此起彼伏，纷纷四散而逃，现场只留下秦渐与韬先生两人。
活生生的吃人画面，让秦渐生理上感到有些不适，但更让他意外的是，原来韬先生，不是人类？
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当脑中出现这个想法时，秦渐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阵虚幻，恍惚间他回到了神兽岛上。
火麒麟站在岩浆之中，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慎重。
“小子，奉劝你一句，不要回头，快逃！”
然后，秦渐便回归了现实。
来不及消化火麒麟这突如其来的提醒，韬先生已经看向了秦渐。
他面露疑惑：“我怎么感觉刚才有人在说话？还是个很熟悉的声音。”
他听到了！
秦渐顿时感觉头皮发麻。
“你听错了。”
秦渐表面平静，心中却在叹息。
火麒麟让自己逃，真是实在轻巧，对方这种实力，自己怎么逃啊！
想到这里，秦渐反而放松了下来。
横竖逃不掉，爱咋滴咋滴吧！
“好吧。”
韬先生也不纠结，反而笑着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秦渐却听懂了其中的含义。
他耸耸肩：“你留下的漏洞可不止一点半点。”
“哦？我还以为自己谋划得挺成功呢。”
韬先生不急不恼，伸手轻轻一拂，他和秦渐身后的大地便开始隆起，最后形成了两张石椅。
“坐下来咱们好好聊聊，我都有哪些漏洞？”
韬先生这幅姿态，体现出的是他绝对的自信。
不管怎么样，秦渐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所以秦渐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
他指了指自己脸上的面具。
“这个就是最大的漏洞。
“所有的异常，都是从我收到这个面具开始的。
“收到这个面具之后，我就在电视上看到了灾兽的虚影，这不是很奇怪吗？别人都看不到，凭什么我能看到？”
“而且在这之后我打了个电话，对面的人暗示我陈泰马上就要逍遥法外了，这让我产生了焦虑的情绪。
“可是……”
秦渐拿出手机，翻到通话记录，亮给韬先生。
“通话记录上显示，那通电话从一开始就没有接通，也就是说我以为的对话，其实都是我在自言自语。”
韬先生点点头：“还有吗？”
“还有就是我突如其来的冲动，现在想想其实挺不合理的，但当时满脑子觉得如果我不去杀了陈泰，就没人替张简报仇了。
“这些，都是你对我心灵的影响吧？你怕被我看出来，所以施加的影响很浅，却格外的致命。
“你说，像你这种实力的人，居然还花脑筋为我设局，我要是不亲自来见你一趟，也太不礼貌了吧？”
韬先生靠在椅背上哈哈大笑：“头一次听人把逃不掉说得这么义正严词的，你真的有你爹那种风采了。
“不过你的判断很明智，你要是直接逃了，咱们见面可就不像现在这么愉快了。”
我爹！？
在韬先生的话中，秦渐捕捉到了最关键的字眼。
他刚想开口追问，远方天空之上，忽然传来了直升机的轰鸣之声，无数的探照灯打向这里，将黑夜照成白昼。
天斗的人，来了！
韬先生抬头，脸上露出一丝好笑，说道：“现在才反应过来吗？”
他话还没说完，就向地面一踏，砰砰几声，就有几个人从地底被震出，倒在地上吐血不止。
还有数名天斗队员背生双翼，正在向这里急速飞来。
韬先生食指一挥，几道惊雷炸响，那几人瞬间被闪电劈中，无力坠落。
“有点烦人，咱们去别处聊。”
韬先生伸手想要抓住秦渐离开，然而在他的影子之中，却探出了一把长刀，迅如电光，刺杀而来。
韬先生皱眉，他的影子迅速变形，缩小到只有黄豆大小，然后他弯腰将自己的影子捡了起来。
啪！
韬先生两指用力，将影子挤瘪，这小小的影子之中，哗啦啦流出了一大滩鲜血。
一个不知名的天斗队员，就这样死了。
影子被韬先生随手扔回地面，迅速恢复原样，一具尸体从中缓缓浮出。
这神乎其技的手段，完全超过了秦渐的想象力。
这个韬先生，究竟是何方神圣！？
“一点小手段而已。”
韬先生谦虚一笑，然后抓住了秦渐的手臂。
可只是刚刚接触，他又仿佛触电般收回了手，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原本一直维持的风度，在此刻荡然无存！
秦渐看去，他的手掌此时一片焦黑，缓缓飘着白烟。
“怎么可能？你的御宠这么古怪？让我看看！”
韬先生伸手，直接探入秦渐的胸膛，一把将阿斗拽了出来，阿斗离开秦渐的身体，合体状态立刻解除。
这这……
秦渐已经出奇震惊了，这种手段已经近乎神明了吧？
阿斗被韬先生拎着，不断蹬腿，脑袋转来转去，想要咬韬先生的手。
“安静一点！”
韬先生将阿斗凑到鼻边，嗅了嗅，眼睛里顿时闪过一丝寒芒。
“火麒麟！？”
第七十二章：代行者
“混账玩意！我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你来抢我的东西！？没有看到我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吗！？畜生，活该被赶出九重天！臭虫，臭虫！”
韬先生在说出火麒麟三个字之后，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愤怒，他的口中谩骂不休，哪里还有刚才云淡风轻的模样！
似乎火麒麟与阿斗的关系，对他而言是极大的冒犯。
秦渐的脑中响起了火麒麟的咆哮之声，显然也是听到了韬先生对它的辱骂。
但它却什么也做不了。
韬先生骂够之后，气息渐渐平顺，但看向秦渐的眼神，却充满了不善。
“你在哪里遇到的火麒麟？”
秦渐装傻充愣：“什么火麒麟？”
韬先生冷笑连连，说道：“你别在我面前装，你没见过火麒麟，为什么这只狗会成为火麒麟的代行者？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了解火麒麟？
“我告诉你，它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血统，永远把头昂的比谁都高，没有特殊原因，它会把自己的力量赐给一只血统低贱的风小狗？”
“你到底和它达成了什么交易！？”
韬先生气势逼人，但秦渐就是咬定不松口。
“我真的没见过什么火麒麟！”
所谓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秦渐这副笃定的样子，居然真的让韬先生产生些许动摇。
他开始怀疑，也许这一切都是火麒麟自作主张，秦渐本人确实不知情。
那火麒麟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啰？
韬先生气的牙痒痒，可想到火麒麟的背景，又有些无可奈何。
他将阿斗甩到秦渐面前，秦渐赶紧接住，抱在怀里，不停抚摸着阿斗的头，让它不要害怕。
然而阿斗自从做了小布的哥哥，早就不再是以前的那个爱哭鬼。
它在秦渐怀里恨声叫道。
“汪！”
待会他要是再碰我，我肯定能咬他一口狠的！
秦渐赶紧告诉它不需要做到这个地步。
扔回阿斗后，韬先生没有再管秦渐，他抬起头，眼中暴戾之气愈发浓烈：“一个一个的过来送死，你们真的不烦吗？”
此刻天空之上电闪雷鸣，仿佛世界末日一般。
闪电交织成一张笼罩整片天空的巨网，一个人影从天际落下。
坠落在地上，将大地都砸出了一个大坑，尘烟四起。
有人从烟尘之中走出。
碎发三七分，胡渣稀疏，正是北陵守望曹问虚。
此刻的曹问虚全副武装，身上穿着纹饰古老的轻铠，双手握着长短两把弯刀，一把寒气凛冽，一把电光四溢。
他收起了平时的玩世不恭，双眼如同猎杀者一般死死盯着韬先生。
仇恨、哀伤、后悔、决然。
他的眼中包含着极为复杂的情绪。
韬先生露出一丝疑惑：“你怎么这么恨我？你认识我吗？”
这副言论，将曹问虚彻底激怒，他咬牙切齿说道：“我怎么会不认识你呢？凶神，饕餮！”
秦渐猛然打了一个激灵。
韬先生是……饕餮？！
传说中真龙的子嗣，贪欲的化身饕餮！？
难怪在他谈及火麒麟时，如此肆无忌惮。
他们本就是同等级的生命体！
韬先生，或者此刻应该称为饕餮，哈哈大笑：“看来你很清楚，那你还敢来挑战我，就凭区区天王级的实力？”
曹问虚虽然恨不得立刻上前与韬先生搏命，但更想让他死的明白一点，他对韬先生冷冷说道：
“十七年前，你降临天波岛，吞食了二十九名腾龙联邦的御兽师，里面就有我的父母！”
“我本以为今生都没有报仇的希望了，但没有想到你居然真的会不顾协议，强行降临人间，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我要用你的头颅，祭奠我的父母！
韬先生露出了轻蔑的笑意：“你倒是挺会讲笑话的。”
曹问虚摇头道：“我当然知道我的实力不够，但今天来的并不只有我一个人！”
噌——
曹问虚身旁的空间忽然撕裂，一个中年美妇从裂缝走出，妇人的肩膀上站着一只孔雀，孔雀尾羽垂下，彷如绚烂的披风，披风颜色不断切换，代表着不同属性的力量。
鸟图腾幻想种，天眼孔雀！
天空之上的闪电也开始聚拢，汇聚成人型，带着无尽电光降落在曹问虚身边，闪电人形隐约能看出一副中年男人的模样，他的身后，浮现出一只似猫非猫，尾巴是蛇的生物。
猫图腾幻想种，天谛兽！
看到这两人，饕餮满意了：“这才差不多嘛，霞羽泰斗凰音，雷神泰斗赵城，北部三大泰斗来了两个，倒是可以让我流点汗了。”
饕餮直接无视了曹问虚，天王级的实力，甚至入不了他的眼。
凰音成熟的脸上流露出无尽风情，皱眉说道：“饕餮，腾龙联邦与九重天有过协议，传说级实力以上不得降临人间，你违约了！”
“啊对对对，我是违约了，那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饕餮好笑道，“什么时候了，还在说这个。”
“你！”
赵城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一步踏出，天空之中瞬间雷鸣滚滚，无尽雷暴汇聚成雷海，仿佛下一刻就要倾泻而下，将饕餮吞没。
凰音拦住了赵城。
“不要在城市里和他打，我们控制不了伤亡！”
“好！”赵城低声问饕餮，“你敢和我去天上打吗？”
“我为什么要去？”
饕餮摇头，伸手按住旁边的秦渐。
秦渐合体状态已经解除，他触碰之后再没有受到任何反噬。
“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收回属于我的东西，干嘛要费劲和你们打架。”
三名御兽强者的目光，都投向了秦渐。
此时的秦渐黑袍假面，确实看不出身份，但他怀里的阿斗，却让曹问虚认出了他是谁。
秦渐！
曹问虚立刻开口说道：“这是我们北陵市的御兽师，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东西了？”
这句话既是说给饕餮，也是说给身边的两位泰斗。
饕餮说道：“你不知道我不怪你，二十年前，这小子的爸爸秦襄与我交易，以自己的未来第一个子嗣为代价，向我祈求力量。
“我同意了这场交易，让他的御宠成为了我的代行者。
“你说，这小子属不属于我？”
秦襄二字出现，在场除了曹问虚，其他人的表情都变了。
凰音与赵城对视一眼，确定饕餮提到的，就是他们认识的那个人。
而秦渐则是感觉世界观都崩溃了。
他的父亲，是一名御兽强者？
而那份力量，是用自己的生命换来的？
焯！
有这么坑儿子的爹吗！
第七十三章：神御师
听了饕餮的话，凰音面色低沉：“秦襄是腾龙联邦的英雄，他做出的贡献数之不尽，你现在张口就来，谁能相信？”
“你相不相信，很重要吗？”
饕餮按在秦渐肩膀上的手越捏越紧，“我只是要带走他罢了。”
他转头面向秦渐，语气中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都不知道我为你付出了多少心血。
“我追杀张简，故意把他赶到你家附近，让你能和他见上一面。
“张简临死前，我等上半天才动手，让你亲眼目睹张简的死亡。
“我甚至不惜亲自出面，牵制天斗和御兽联盟的全部人手，替你营造出专属于你的舞台。
“可是你呢？辜负了我，最后关头，你居然饶了陈泰一命！”
秦渐不动声色问道：“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一定要我亲自杀人。”
饕餮一抹唇角，露出回味的表情。
“因为那样你才能称得上一个英雄，味道才会更好，我吃不了秦襄，只能勉为其难吃掉你了。”
秦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饕餮费尽心思，只是想吃掉自己？
雷神泰斗赵城一声怒吼：“饕餮，你今天若是能得逞，我以命谢罪！”
饕餮哈哈大笑：“我要走，你们拦得住我吗？”
他一直将秦渐拉在自己身边，无非就是作为人质。
赵城力量很强，蓄积在天上的雷暴也很可怕，但他敢攻击吗？
攻击之后，只怕饕餮没什么事，秦渐就要立毙当场了。
秦渐自然也看出了这一点，心中大无语，你刚才嘴上说得那么厉害，真正面对两名泰斗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发虚的吧？
简直是神兽之屑。
果然还是得靠自己自救。
饕餮抓住秦渐，两人的身体渐渐变得虚幻，很快就要消失不见。
“各位，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接下来……呃啊——”
饕餮话说到一半，突然失态痛呼起来。
众人看去，他的手正被阿斗正死死咬住，鲜血淋漓。
这一变故，让两位泰斗都愣了一下，堂堂饕餮，被一只狗咬破防了？
只有秦渐知道，这不是阿斗在咬，是火麒麟在咬。
谁让饕餮刚才骂得那么难听。
所谓神兽的代行者，可以作为神兽临时降临的载体，虽然火麒麟如今只有三成神力，但咬饕餮一口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饕餮奋力将阿斗甩开，阿斗被狠狠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看着自己的手，血液很快消散不见，但心中愤怒却越发强烈。
这一招伤害不高，侮辱性却是极大，从此以后，饕餮身上就要背负一个污点——他被狗咬过。
他对秦渐咬牙切齿：“你找死！”
可两位泰斗却动了。
饕餮捏住秦渐的手已经松开，此时正是好机会！
霞羽泰斗凰音肩上的天眼孔雀蓦然开屏，仿佛睁开了一千只眼睛，这里的整片空间都开始扭曲，下一秒，两位泰斗和饕餮都消失在了原地。
曹问虚一脸不甘，默默看着天际的远方。
那里，一场旷世战斗正在爆发。
可自己却连参与的资格都没有。
秦渐抱起阿斗，发现只是承受不住火麒麟的力量晕过去了。
“你做的很好了！”
他将阿斗收回了图腾之中。
摘下面具，秦渐的脸上满是血污，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超过了他的想象。
从发现被饕餮盯上的那一刻，秦渐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但千回百转，局面居然成了现在这样子。
曹问虚走到了秦渐身边。
“吓到了吗？”
秦渐摇头，他只是对自己的父亲很失望。
曹问虚说道：“你今天的表现出乎了我的意料，不愧是火麒麟选中的人。”
秦渐转头，心中诧异。
为什么你们全都知道火麒麟？
他还在装傻：“火麒麟到底是什么？”
“是九重天上的神兽。”
曹问虚解释道，“你不知道也没关系，后面会有机会了解的。”
“火麒麟应该没有与你对话过，而是直接选中了风小狗，所以你一直以为自己的风小狗只是变异。
“但我见到风小狗的第一眼，就明白那绝对不是什么变异，而是受到了神兽的恩宠。
“你的风小狗，是火麒麟选中的代行者！代替火麒麟，在人间行走。
“而你的进步也证明了火麒麟的眼光，看来祂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选择了你的御宠。
“恭喜你秦渐，经过这么久的观察，我正式向你提出邀请，邀请你加入薪火计划！”
曹问虚递来一个徽章，徽章上刻画有半个蛋壳，蛋壳中是一只刚刚破壳的幼龙。
秦渐问道：“薪火计划是什么？”
曹问虚继续解释：“上古时期，人类与神兽有过协议，凡九重天的神兽，不可无故降临人间，人类也会抹去这些神兽存在的记录。
“但有些神兽亲近人间，会给予御宠力量，降下恩宠，这样的御宠被称为代行者，它们的主人，被称为神御师。
“神御师的数量不多，但个个都是天资超绝，联邦会将这些人聚集起来，专门培养，给予特殊的资源和待遇，只为了让他们能尽快成为独当一面的御兽师。
“这，就是薪火计划！
“你，就是被火麒麟看中的神御师！”
秦渐心中火麒麟在咆哮。
“我没有，你特么别乱说！”
不理会火麒麟，看着曹问虚递来的徽章，秦渐有些犹豫，自己身上秘密这么多，能加入这个计划吗？
现在只有一只阿斗还好说，等到小布培养起来了，他们就会发现，原来小布还是狮身人面兽斯芬克斯的代行者。
之后再契约第三只，第四只御宠，又是不同神兽的代行者。
秦渐要怎么解释？
难道说他的体质就是容易招神兽青睐？
曹问虚看到秦渐这副犹豫的样子，指了指天空，说道：“饕餮的危机，你想好怎么解决没有？他可是一定要吃了你的。”
秦渐错愕，不是都打起来了吗？
曹问虚摇头道：“两位泰斗也许能战胜饕餮，但无法杀死饕餮，如果饕餮卷土重来，他在暗你在明，你要怎么保护自己呢？”
秦渐一时语塞，他还真没什么办法。
“但你如果加入薪火计划，饕餮就奈何不了你了，他只要敢碰你，就是直接向腾龙联邦宣战。
“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曹问虚将手中徽章，向前送了一步。
第七十四章：收尾
秦渐最后接下了那个徽章。
也不是害怕饕餮，单纯就是想挑战一下自己。
秦渐将徽章捏在手上，问道：“被联邦重点培养，耽误我考大学吗？”
曹问虚一愣，好笑道：“你觉得你还需要考大学吗！？”
秦渐也不说话，他就是随便问问。
回想刚才的惊险，曹问虚后怕道：“这次你被饕餮盯上，确实是九死一生，这样的事，饕餮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
“饕餮曾经指导过一个资质平凡的御兽师，然后在他成为天王的那一天，吃掉了他。也曾资助过一位女强人创业，在公司上市的那天晚上，将其生吞。
“你这次能摆脱饕餮为你设置的剧本，没有杀了陈泰，是你救了你自己。
秦渐摇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是他自己一直在暗示我。”
他想起第一次与饕餮的对话，当时饕餮还只是面具店的老板。
秦渐只是说想设计一个带来灾祸的凶神，饕餮却立刻把灾祸定义为了杀戮，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暴露了。
他看向天空，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还是说道：“两位泰斗的战斗，没有问题吗？”
曹问虚苦笑：“希望能有好消息吧。”
……
二十分钟之后，凰音泰斗和赵城泰斗回来了。
凰音泰斗肩上的天眼孔雀，如今尽显萎靡之态，赵城泰斗更是夸张，左臂被撕掉了一大块血肉，如今闪烁着电光。
看到曹问虚眼神中的期待，赵城无奈摇头：“饕餮太过狡猾，又实力强大，它要走，我们拦不住。”
曹问虚疲态尽显，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凰音看向秦渐，好奇问道：“你就是秦襄的孩子吗？”
啊这……
秦渐现在有点不想认这个爹。
凰音泰斗莞尔一笑：“不要因为几句话就怀疑自己的父亲，你父亲为腾龙联邦做出过无数贡献，是真正的英雄！”
联邦的英雄，又不等于一个好父亲。
秦渐只能礼貌性回应：“谢谢凰音泰斗。”
凰音看到了秦渐手上的徽章，说道：“看来你已经接受了薪火计划的邀请，在薪火集训开始之前，你要不要来天城市？我可以为你指导特训，顺便也让我家那丫头看看，别人是怎么努力的。”
曹问虚在凰音背后疯狂眨眼暗示，示意秦渐一定要答应下来。
秦渐也不知道曹问虚在急什么，难道他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有便宜不占？
秦渐立刻说道：“谢谢凰泰斗！”
凰音微笑道：“那就下周过来吧，距离薪火集训正好还有一个月，希望你和铃月可以互相学习，共同进步。”
得，感情自己过去这一趟是陪小姐念书来着。
但秦渐也没觉得寒碜，能得到泰斗的指点，已经算是收获圆满了。
凰音和赵城打破空间离开了，剩下曹问虚还留在原地。
他身上铠甲，手中弯刀全部化为流光，变成了一只只御宠，回到了他手上图腾之中。
曹问虚拍了拍秦渐的左肩，说道：“你刚才反应挺快，不然以后有你后悔的！”
“曹天王，你别这么拍！”
秦渐呲牙咧嘴说道：“我左手有伤！”
……
秦渐被送到了医院，左手进行了包扎。
阿斗也被送去了专门的疗养室休息。
曹问虚陪在他身边。
“之前我给了你一张心扬基地的兑换卡，你还没用吧？”
秦渐摇头：“还没有。”
“那还行，这张卡现在也用不了了，我欠你一只御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我现在就给你一只天选种，二是你再等一等，我帮你挑选一只更好的，幻想种不敢保证，但至少也是顶尖的天选种。”
曹天王如此热情，其实也是心怀愧疚。
从昨天开始，整个北陵市的天斗部门和御兽联盟，完全陷入了饕餮的戏耍之中，这是巨大的失职。
虽然秦渐也是饕餮剧本的一部分，但却实实在在斩杀了一只兽王级御宠，对应过来，就是五级灾兽。
作为北陵守望，曹问虚必须有所表示。
秦渐思考了一下，自己刚刚契约小布，还没有那么多精力培育第三只御宠。
“我等一等吧。”
曹问虚笑着说道：“那你可以期待一下。”
噔、噔、噔。
一阵急促的步伐声传来，沈缘赶了过来。
她首先看到的就是秦渐包扎着的左手，眼中流露出一丝心疼，但还是先向曹问虚做了报告。
天斗这次，伤亡惨重。
曹问虚听完，凝重问道：“曹羲怎么样了？现在醒过来了吗？”
天斗指挥曹羲，昨天直面饕餮，被随手打飞至今未醒。
沈缘摇头：“还在手术之中，他体内有一股死气，始终无法清除干净。”
曹问虚长叹一口气，神兽级别的存在，对于泰斗实力以下，就是完全的碾压。
他站起身：“我先去处理后续事宜吧，在联邦的安排下来之前，天斗由你暂时指挥。”
曹问虚走了，只剩下沈缘和秦渐两人。
沈缘坐到秦渐身边，轻轻用手指戳了一下秦渐的左手。
秦渐疼的倒吸凉气。
“知道疼就好！”
沈缘没好气说道，“下次还冲不冲动了？”
“这也不是我的错啊！”
秦渐觉得格外冤枉，自己面对饕餮的心灵暗示，能在最后一刻收手不杀陈泰已经是竭尽全力了好吗？
沈缘没有理会秦渐的辩解，只是看着他。
“现在还难过吗？”
秦渐一愣，原来她都知道了。
自己的父亲，将他交易给凶神……
秦渐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颓然说道：“沈缘姐，我真的不知道该不该恨他，所有人都说他是英雄，我也相信他一定是为腾龙联邦出生入死，做出过无数贡献。
“可是对我而言，他只是一个拿自己孩子与魔鬼做交易的人渣。
“我真的很纠结……”
沈缘摸了摸秦渐的头，将他揽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
她轻声说道：“不要难过，没什么好纠结的。”
声音呢喃，就像小时候的摇篮曲。
秦渐的心情渐渐舒坦了许多。
良久，沈缘放开了秦渐。
“其实，我对你的父亲，也有点了解。”
沈缘伸长双腿，伸了个懒腰，脸上露出回忆的表情。
“他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不仅长得超级帅，还很懂女孩子的心，很体贴，会哄人，更让人沉迷的，是他的英雄气，他的眼里一直都是天下苍生，不会为了任何人而驻足。”
沈缘的脸上，居然露出了十八岁女孩才会有的表情。
秦渐人都听傻了，从学生证里拿出一张陈旧照片，放在沈缘面前。
“你说的，确定是这个人？”
那是秦渐和他爹唯一的合影。
沈缘接过照片，看着上面的那对父子，眼中流露出一丝温情，轻轻说道：“是他呀，秦襄，这个混蛋……”
沈缘的声音很小，但秦渐却听得清清楚楚。
猛然间，他意识到了什么。
沈缘从回忆中抽回思绪，将照片还给了秦渐：“所以，如果说秦襄真的抛弃了你，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这是他会做出来的事。
“但是你要知道，被他抛弃的人并不只有你一个！
“他不关心你，有人关心你！”
沈缘轻轻拨开秦渐额前的乱发，温柔说道：“以后你再冲动的时候时，可不可以先跟我说一声呢？”
秦渐抬起头，愣愣看着沈缘。
沈缘眨眨眼，嘴角勾出一丝浅笑：“难道你觉得，我不会站在你这边？”
她的眼眸中仿佛坠入了星辰，秦渐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只能移开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