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春去秋来
一岁一礼,一寸欢喜。
当然鹿幼幼的崽最后也没有叫成林一岁就是了。
原因是林惊渝觉得林一岁这个名字很像他高中的时候接触的某些网络男神的名字。比如顾三岁、沉七岁云云。
当然林惊渝知道鹿幼幼起的一岁不是对方的那个一岁的意思。
于是两人折中商量了一下,决定哥哥叫林岁,妹妹叫林一礼。一礼一礼,其实叫惯了也还是很好听的。
出了医院后,周陌梅就变着花样的给鹿幼幼炖汤。
女人的厨艺没话说,原本鹿幼幼还想把苏明月喊来帮她挡一阵的,结果没想到根本就不需要苏明月,她一个人就够了。
再不济的话,还有林惊渝呢。
……
在床上养好之后,肚子上的剖腹产带来的刀口疼痛也逐渐变澹。
具体表现在鹿幼幼可以下床走几步了。
要不是周陌梅不让她吹风,她甚至觉得她还能下楼去小区那边遛几圈。鹿幼幼抿了抿唇,又觉得她恢复了以前的巅峰——现在要是给她一块板砖,她绝对能给它踢碎。
这段日子周陌梅帮着带娃,有时她会给新上任的宝妈传授经验。诸如孩子要这样抱才不会让他觉得掖着,奶嗝要这样,一下一下地轻轻拍之类。
鹿幼幼就认真听着,眼睛乌熘熘地转。
当然绝大部分的事情都是周陌梅解决,鹿幼幼只需要躺在床上给孩子喂奶就行。
林惊渝还是照常滚过去上班。
很惊诧。
他以为他要被开了,再不济也得被骂一顿。
结果公司里不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甚至他的领导还能笑眯眯的对他招呼。当然不是上次开会的领导,是一个新调来的,林惊渝不太认识的人。
后来林惊渝才知道是鸭鸭往下发话了。
至于林惊渝的原领导……
那人把林惊渝的恶行往公司高管群里大肆宣扬,然而诡异的是高管群里没有一个人附和,于是就陷入了他一个人独角戏的尴尬之中。
过了几个小时后公司的那位神秘总裁出现了。
他就在群里说了一句话。
鸭鸭:“有本事你老婆生孩子的时候你留在公司加班,年轻人要学会为公司发光发热。”
……
……
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小学生觉得她人都要长蘑孤了。
苏明月偷摸出来的。有了娃之后她也不能出来太久,虽然知道家里有人照顾着,但见不着人还是会有点心慌。
“这个就是岁岁啊。”
苏明月弯着腰看娃,手指头在林岁的脸上轻轻戳着。
鹿幼幼瞅她一眼:“你别把他弄醒了。”
她好不容易才哄睡的,小学生颇具有威胁性地举起拳头恐吓她,要是弄醒了,你就去给我哄!
“嘿,哪能?”
苏明月一挑眉,她毕竟也是当妈的人。
鹿幼幼没理她,就坐在沙发上打着毛线,做着以前他们村里面只有中年女人才会做的枯燥无聊的事。
“你这是准备织什么?”苏明月好奇地问。
鹿幼幼道:“给两个娃娃织几双小鞋。”
苏明月:“挺好,我抽空也学学,毕竟是打发时间的好方式。”
然后两个人又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着。
苏明月:“钟钟还不结婚啊?”
鹿幼幼:“虞姐不是也没结嘛。”
苏明月:“啧,要不然给这俩人凑一对得了。”
鹿幼幼没吭声。
说罢苏明月又感叹道:“你说当年要是钟钟选择留在渝城的话,那我们现在想见面就能见着面了。”
鹿幼幼只是笑笑:“各人有各人的前程嘛。”
苏明月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对。”
虞方方那种女人,苏明月觉得她短时间应该不会结婚。她这样要强的女人,是绝对不可能为了家庭放弃事业的。
其实还有点期待到底会是谁会把虞方方给拿下。
苏明月内心暗戳戳地想着。
新一年冬天的时候,鹿幼幼往宜城那边寄了点东西。三条围巾,宜城那边的人一人一条。除了这些东西之外,自家的有岁岁和小礼两个娃的几双毛绒绒的冬季小鞋。
林惊渝很生气地扯了扯鹿幼幼的脸,质问:“为什么没有我的!”
鹿幼幼就仰头在男人的下巴上亲了一口,很耐心地哄道:“乖,今年太忙了,等明年一定给你织!”
林惊渝还是很生气:“可是就连骆文先的那个小家伙都有!”
鹿幼幼就嘎嘎笑:“我是姨嘛。”
林惊渝继续扯她脸:“我不管,我生气了!”
男人的心思全表现在脸上,满脸都是“快来哄我!”。
鹿幼幼就偏不吃她这套,小学生仰后倒在沙发上,继续取笑:“那你去他家把浅浅的鞋子给抢过来然后你自己穿嘛。”
林惊渝:“……”
快一岁多的两个崽子已经会走了,有时还能跑两步,只是跑得没那么顺畅就是了。
鹿幼幼和林惊渝在这边闲聊着,忽的客厅那边又传来一阵动静。
林惊渝转过头去看,只见一礼抬手在哥哥头上抡了一拳,然后打了就跑,小姑娘准备跌跌撞撞地跑回房间躲着,结果又扑通一下,摔在了地上。
鹿幼幼眉心狠狠一跳。
林惊渝倒是不太担心,自从两个孩子会爬之后,鹿幼幼就在家里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
就这样摔了一下,摔不痛的。
然而小姑娘还是坐在地毯上面就开始哭了起来。
林惊渝点鹿幼幼:“妹妹这样不讲道理,都是跟你学的。”
鹿幼幼抡拳头。
林惊渝立马不吭声了。
人有时候要学会服软。
小学生刚准备过去把妹妹从地上扶起来,然后哥哥就起身义无反顾地朝着妹妹走过去了。
林惊渝挑了挑眉头,抬手把刚起身的鹿幼幼拽进自己怀里。
“你看,这才是好哥、”
林惊渝话还没说完,忽的就又被眼前这一幕惊掉下巴。
只见林岁过去把妹妹扶起来,妹妹刚准备笑,忽的又毫无准备地被哥哥两手给推倒在地。
哇——
妹妹又哭了。
林惊渝:“……”
鹿幼幼:“……”
站着的林岁转过身来,很耀武扬威地朝着那边的父母露出一个笑。
该死。
林惊渝磨牙,准备磨刀霍霍去把林岁好好收拾一顿。
还没等林惊渝过去,趴在地上的林一礼就把哥哥的腿往下一拽,于是两个人都摔到了地上。
很快速的,两个崽子就扭打到了一块。
“……”
“……”
管不了,这压根没法管。
虽然两个孩子在家里是闹腾了一点,但是林惊渝还是感受到了养成的快乐。两个娃从一开始的皱巴巴长成这样的眉清目秀,林惊渝看起来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从他们的第一次翻身、第一次爬行、第一次扶着东西走路、第一次开口叫人开始……
两个孩子也相处的十分融洽,虽然他们经常打架。
但还好,打哭了不用鹿幼幼哄,因为哭一会等崽子哭完之后,他就会去找另一个继续讨打去了。此时哥哥的性别优势还不太明显,所以他们的战绩基本上是五五开。
鹿幼幼已经在心里琢磨了,等妹妹再大一点,她就把她的毕生绝学都传授给妹妹,这样妹妹就不用受哥哥的欺负了。
计划通!
林惊渝晚上听了鹿幼幼的吐槽,决定先把鹿幼幼收拾一顿。
“那要是哥哥受妹妹的欺负怎么办?”林惊渝问。
鹿幼幼心不在焉的:“一个大男人被女人欺负,没本事!”
林惊渝眉心跳了跳,大概率觉得鹿幼幼在说他自己。于是思忖间,林惊渝就更努力了。
……
……
过了会,鹿幼幼缩墙角去哭了。林惊渝很好心地给鹿幼幼递了张纸。
“又哭什么?”
鹿幼幼每次都哭,没本事!
小学生感受到了林惊渝话里的嘲讽,然后哭得更大声了。
次年冬。
林惊渝成功戴上了鹿幼幼给他织的围巾。
只是男人太高了,小学生亲手给他戴的时候都得让林惊渝弯腰下来。
小学生眉眼盈盈:“今年只给你一个人织了。别人都没有。”
然后林惊渝就很感动很感动。
鹿幼幼眼角一抽,把男人的那些感动全部扼杀在摇篮之中。女人很冷漠:“老夫老妻了不要说那些矫情的话。”
林惊渝:“……”
春节的时候,苏明月抱着自家两岁的娃来串门。
蒲修诚和骆文先还有林惊渝他们三个窝在房间里面打着牌。林惊渝和骆文先都不让抽烟,于是蒲修诚只能很痛心疾首地把他的烟全部留在房间里面。
眼不见为净。
骆文先大大方方地提起虞方方的事:“阿诚啊,你还在追虞学姐?”
林惊渝出了一个顺子。
蒲修诚比当初的时候瘦了点,他这些年不知道是在干什么,竟然还黑了许多。
男人面无表情地扔出牌把林惊渝压住,然后很坦然地说道:“没了。”
毕竟一点希望都不给。
他要是再追下去,就成骚扰了。
骆文先抬头看了蒲修诚一眼,然后很自然地接话:“你能看开也行,没了这一个后面还会有更好的。”
蒲修诚没吭声。
众人依然继续打着牌。
然后、牌局结束。
最后骆文先甩出最后的两张王炸,于是蒲修诚便把手头剩下的牌扔到牌堆,然后才叹了口气,很苦涩地说道:“大概不会再有比她还好的了。”
“……”
“……”
客厅里面,三个小娃娃打成了一片。
苏明月很有耐心地辨认着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妹妹。她观察了会,然后苏明月抬手一指,对着那个推人的娃说道:“那个是哥哥对不对?”
鹿幼幼;“那个是妹妹。”
苏明月:“……”
似乎是知道苏明月不信,于是鹿幼幼又喊了声。
“林一礼!”
果不其然,刚刚苏明月指的那个娃回头了。
萌娃的大大的眼神里透露出疑惑,怎么了?难道她以前不是这样推的吗?
鹿幼幼:“看吧,这个是妹妹。”
苏明月觉得有点牙痛:“你怎么认出来的。”
明明两个娃都长的一样。
鹿幼幼很得意:“其实还是很好认的。比如妹妹右眼角有一颗小痣。”
“那哥哥呢?”
“哥哥的痣在左眼角。”
“……”
不信邪的苏明月又观察了一会,然后她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苏明月乐了:“嘿,我发现哥哥就只欺负一礼,都不推浅浅。挺好,小家伙挺会看人。”
然后鹿幼幼也乐。
小学生跟着苏明月一起笑。
此时此刻苏明月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笑着笑着,苏明月就笑不出来了。
啊啊啊啊——
苏明月反应过来了。
她把鹿幼幼按在沙发上揍:“啊啊啊啊,你儿子这才几岁就想着要拐我闺女!我揍死你!都是你教的!啊啊啊啊!”
林惊渝从房里出来上厕所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场面。
“卡——”
门开了。
趴在鹿幼幼身上的苏明月愣住了。张牙舞爪的女人的拳头停滞在半空中。
苏明月愣愣的转头。
林惊渝也愣住了。
只愣了一两秒,林惊渝就又从善如流地退回去了。
“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见。”
骆文先见到去而又回的林惊渝觉得很惊诧:“怎么了?”
“没事。”
林惊渝道,“你老婆在揍我老婆呢。”
骆文先:“……”
确定苏明月不会被鹿幼幼给打死吗?
于是骆文先又很担心地回头看了一眼,有门关着,当然是什么也看不到的。
没老婆的蒲修诚不耐烦了,他敲敲桌子,“快点,出牌了。”
……
林岁很大方地把林一礼的零食分给浅浅吃。
小丫头粉凋玉琢,一点都不像他的妹妹。林一礼见哥哥把她的零食全拿出去了,顿时憋了一股子气地又抬脚把林岁一踹。
“……”
于是好不容易和气一会的两个娃又打到了一起去。
于是接下来的场面就是浅浅姐姐很高冷地看着那边两个幼稚的小孩打架。
鹿幼幼显然已经习惯了。
苏明月见证了他们的分分合合于是也习惯了。
“浅浅,过来。”鹿幼幼招手。
小丫头屁颠屁颠地朝着鹿幼幼跑过来。
鹿幼幼点点浅浅的零食,循循善诱:“零食给我吃一口好不好?”
苏明月刚准备教育她小孩子要学会分享,然后浅浅就主动把零食递了过去。
见自家娃这么懂事,苏明月也很开心。
“啊——”
然后鹿幼幼张嘴,一口全吞了。
浅浅:“???”
苏明月:“!”
苏明月觉得她不开心了。
不行,等会还得揍鹿幼幼。
第219章 我也爱你
快三岁的娃。林惊渝一手抱着一个,时间久了竟然还觉得有点疲惫。
周末一家人出来走走散散心。
林惊渝抱着娃,颇有一种左牵黄右擎苍的千骑卷平冈的感觉。
街上车水马龙,林岁怕那些四个轮子的车,于是在每次穿过街道的时候,他都会不自觉地抓紧爸爸的衣服。
抱着孩子走路不难,带着他们爬楼梯才叫痛苦。而渝城偏偏就楼梯多。这才走了一会,一礼的楼梯格子就数到一百多了。
虽然林一礼数的很混乱。
鹿幼幼问她:“为什么十的后面跟的是二十?”
小丫头眨了眨眼睛,愣愣地伸出自己的两个小爪子。然后亲自掰给妈妈看。
从一数到十,从右手的小拇指掰到左手的大拇指,一直到两个爪子都变成了拳头,林一礼愣了愣,然后又把十根手指竖起来,口中还念念有词。
“一十、二十、三十、四十……”
鹿幼幼:“……”
哈哈。
林惊渝大笑。
林岁梗着脖子转过头来大声与妹妹争辩:“才不是,十的后面是十一!”
于是林一礼——
“十、十一、二十、二十一……”
鹿幼幼:“……”
挺好。
挺会举一反三。
……
……
隔了几个月,兄妹俩就要出发去幼儿园了。
上幼儿园也就意味着鹿幼幼解放一半了,她又寻思着,等两个孩子都适应了幼儿园的生活之后,她是不是就可以再去小学那边看看了。
这次不当班主任,就只当一个普通的科任老师。
如果课不在早自习和晚自习的话,她还能接接孩子上下班……
林惊渝今天特地请了假,就是想着亲自送他们去上学。据说小孩子到幼儿园的第一天都是要哭的,希望林岁和一礼都不要哭才行。
兄妹俩从头到尾都是一模一样。
除了两人的头发、除了眼角的那两颗小痣。
很神奇的感觉。
鹿幼幼每一次给两个娃打扮的时候都在感叹同一张是脸到底是怎么可以同时适应男孩子和女孩子两种风格的。
而且还不显得突兀。
她也在网上看见过不少男女明星的性转,比如把男明星p成女孩子的样子。虽然有很多人都在夸,但鹿幼幼瞧着,也还是觉得太奇怪了点。
胡思乱想了一会,小学生把脑中奇奇怪怪的想法给摒弃,接着就给把给两个孩子准备好的小书包给他们套上。
虽然鹿幼幼也要跟着去,但临走前鹿幼幼还是嘱咐了哥哥。
她蹲下身子,把手搭在林岁的肩膀上:“今天第一天上学,哥哥要保护好妹妹知道吗?”
林岁还没说话,旁边的林一礼就突然闹腾起来。
“我才是姐姐!”
林岁瞪大了眼睛,又转过头去跟妹妹吵架:“我是哥哥,我才是!”
鹿幼幼:“……”
小学生眼角抽了抽。
吵吧吵吧,等上了学他们就没精力可以吵了。
这些年、尤其在两个孩子明白哥哥姐姐的含义之后,就经常为这个吵起来。林一礼不喊林岁哥哥,她喊他林岁。反倒是林岁,每次都很开心的在外面喊她妹妹。
哼。
幼儿园学历,就会争这些幼稚的东西!
……
走在外面的小双胞胎总是会吸引不少人眼光的。
两个打扮的一模一样的娃从后排的车位下蹦下,两个家长一人牵一个的去办入学手续。隔着老远,林惊渝就听到了骆文先那颇有感染力的东北大碴子话。
“爸爸,浅浅!”林岁倒是很高兴,兴高采烈地扯了扯林惊渝的袖子。
于是林惊渝一放手:“去吧,找你的浅浅玩去吧。”
在陌生的环境,能遇见熟悉的人也挺好。
“妈妈!”林一礼瞪大了眼睛,不甘心地对着鹿幼幼告状。
小学生却以为林一礼也想玩,于是放手了,“去吧。”
林一礼:“……”
才不是这个意思。
骆文先办完手续,看到了林惊渝,于是过来跟林惊渝搭话。
“走啊,一会喝一杯去?”
林惊渝下意识转头看鹿幼幼。
鹿幼幼一扬下巴,说了跟刚刚一样的话:“去吧。”
莫名的,她心中有了一种家里养了三个熊孩子的想法。
骆文先抬手勾住林惊渝的脖子,两人勾肩搭背的。骆文先取笑他,用了渝城话来形容他:“耙耳朵。”
林惊渝捶他一拳:“说的好像你不是一样。”
幼儿园的事情办完,林惊渝想把鹿幼幼先送回去再去找骆文先喝酒,结果她老婆先一步被苏明月拐走了。
两个女人窝在商场里试口红。
苏明月选了个颜色给鹿幼幼涂,看她唇角胭脂色。
“这个颜色好看吗?”
“……太红了,有点奇怪。”
“你懂什么,红的才有气场。”
“什么气场?”
“斩男的气场。”
“可是林惊渝说他想活着。”
“……”
那就是一个形容,不是真的要斩。
“你不觉得这个橘调的很好看吗?”
“有吗?”
商场里,两个已为人妇的宝妈还跟当初在大学的时候一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哪个颜色好看。
鹿幼幼看了一眼价格,然后趴在苏明月耳边小声说:“这个口红五百多。”
苏明月眼珠子一转,忽然提高了音量:“这口红太干了。一点都不好用!你涂起来太丑了!”
小学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换一家!”
这次讨论出来的结果还跟当初的大学时候讨论出来的一样、口红的颜色就那样,看看也就过去了。一点都没有让人想要购买的魅力。
两人换了家火锅店。
鹿幼幼被辣的眼泪出来,拿了纸巾一直在那擦。
服务员小哥过来的,学着隔壁某家火锅的服务模式现场给鹿幼幼唱了一支动听的歌。
小哥边拍手边唱:“分手快乐,祝你快乐,你会找到更好的……”
哈哈哈哈。
苏明月仰在后座上笑得差点喘不过来气。
眼睛红红的鹿幼幼踢了苏明月一脚,苏明月很知趣地摆手让小哥离开,别在这唱了。
——
幼儿园小班的任务基本就是玩。
两个老父亲喝了顿酒,酒气一上头,就相约爬墙去看孩子。
林惊渝家的最显眼,但是骆文先还是在一众熊孩子中找到了自家的可爱的崽。
骆文先很开心:“他们仨在一起玩。”
林惊渝看了一会,“你看错了,他们聚在一起是在吵架。”
骆文先:“?”
什么玩意?
林惊渝又观察了下,给看不懂情况的骆文先汇报战绩:“岁岁和一礼在吵架,浅浅在旁边看戏。”
骆文先:“……”
过了半晌骆文先问:“你家的老吵架啊?”
林惊渝深恶痛绝地点了点头,俩孩子没一个省心的。
骆文先本来还羡慕林惊渝家有俩孩子的:“那看起来还是一个好。”
林惊渝凡尔赛:“还好吧,养两个孩子的关键是要一碗水端平。不能重男轻女,也不能重女轻男。”
骆文先实话实说:“所以你们家一碗水的孩子就老打架。”
林惊渝就瞅他:“我觉得我们现在就可以打上一架。”
骆文先:“……”
下午些幼儿园放学,铃声一打林惊渝和骆文先就从墙边上蹦下来。其他的小朋友都很羡慕地盯着三个孩子看,羡慕他们有一个拥有超能力可以秒到的老爸。
坐在老爸的车里的后排座位,林一礼大声向林惊渝告状:“林岁今天牵了浅浅姐姐的小手!”
林惊渝出乎意料地一挑眉。
男人隔着后视镜看林岁,男孩子则诡异地红脸不出声。
以前这种情况,林岁肯定会很大声地跟着林一礼争辩——真是为难他的耳朵,两个娃基本上每天都要比谁的分贝大。好像谁声音大谁有理。
后视镜里林岁把自己藏了起来,林惊渝便笑着问林一礼:“所以0你们今天吵架就是为这事?”
“诶?”
林一礼一愣,老爸是怎么知道他们今天吵架了的。
……
等两个娃们适应幼儿园的生活,鹿幼幼就滚回小学去重新上班了。
还是闲不住。
当初的那个教导主任还在,不过她升了副校长。
听说来投简历的人是鹿幼幼,于是鹿幼幼的面试就是她亲自过来面的。
副校长看一眼鹿幼幼的简历,又抬头看一眼鹿幼幼。
小四年过去,再见故人有一种恍忽的感觉。
不过鹿幼幼跟当时的差别还是有点大的。副校长的记忆还停留在鹿幼幼怀孕的时候,她那个时候面色苍白,眉眼间是遮掩不住的憔悴。
于是带着这种记忆,鹿幼幼就在她的脑海里停留了四年。
她如今倒是好了。女人面色红润,三十多了眼角也没见细纹。看起来这些年她过的不错。
副校长把简历放下,调侃道:“终于舍得出来上班了?”
鹿幼幼便笑:“娃娃们上幼儿园了嘛。”
副校长:“那你这次还是带三年级?”
鹿幼幼试图讨价还价:“要不然还是五年级吧。”
带小孩太多了,她现在想带一些大孩子。
副校长:“当班主任?”
鹿幼幼:“我没太多时间,要不然就还是一个普通的科任老师吧。”
副校长:“……”
林岁和林一礼自从知道妈妈当了老师之后,就对老妈有了一种莫名的畏惧感。
可能这就是学生骨子里对老师的畏惧感吧。
林一礼跑到鹿幼幼跟前:“妈妈妈妈,明天下午幼儿园要开家长会!”
鹿幼幼想了想:“明天下午啊……”
她明天下午有没有课来着?
林惊渝就接话:“你要是没空的话,就我请假过去吧。”
鹿幼幼还没说话,林一礼就说了:“不行,老师说要让有功夫的人去!”
林惊渝:“?”
鹿幼幼:“?”
怎么开个家长会还要有功夫的去?
林惊渝掏手机在家长大群问了:“@小张老师.我家娃说您要让有功夫的家长去给孩子开家长会。怎么了?是有黑恶势力降临所以要喊我们去打架?”
小张老师:“……”
小张老师:“……”
这位年轻的零零后在群里发了好几个表情包,然后才打字——
“我是说,让孩子们有时间的家长过来开个会。”
林惊渝:“……”
林惊渝没话说,倒是鹿幼幼看着群里的消息笑了一个人仰马翻。
骆清浅爸爸:“乐”
家长会最后还是鹿幼幼去了,也算是字面意义上的有功夫的家长。家长会还没开始,鹿幼幼就在两个孩子的位置上轮流坐。合格的家长是不会厚此薄彼的。
等家长会开始,鹿幼幼就果断坐在了林岁的座位上。
原因无它,只因为林惊渝在群里丢人的时候顶的是林一礼爸爸的马甲。
虽然不确定有没有人注意到那位家长的名字,但是鹿幼幼不想赌。
趴在窗户门外的林岁揍林一礼:“看吧,妈妈更爱我。”
林一礼气死了,她一定要撺掇浅浅姐姐跟他绝交!
幼儿园老师对比着座位表,看着中间空出来的一个座位便忍不住笑道:“那位有功夫在身的家长没有来吗?”
“我!”小学生举手。
还好她不社恐。
丢人只是一瞬间的事,鹿幼幼眼一横,干脆摆烂了。
鹿幼幼直接蹿起来:“俩都是我孩子,我就是那位有功夫的家长。大家想让我表演一下吗?”
幼儿园老师忍着笑:“不用了林岁妈妈。”
“哈哈哈哈。”
家长群一阵哄笑,没人觉得鹿幼幼说的是真的。大家都以为她在开玩笑。
于是鹿幼幼就很遗憾地坐下了。
她其实可以表演一个空脚裂讲台。
在窗户外看着这一幕的林一礼又高兴了:“看,妈妈也爱我!”
林岁看了自家妹妹一眼,然后很小声地在内心滴咕一句——
我也爱你。
幼儿园的教室门外聚集着一帮熊孩子们。男男女女的在走廊上打闹,或有男同学从这一边到那一边飞奔过去。
林岁始终记着妈妈的话,哥哥要保护妹妹。
于是林岁不动声色地把妹妹和浅浅往里挤了挤,不让那群跑过去的男孩子撞到她们。
林岁瞟林一礼。
明明刚刚还因为生气而变得气鼓鼓的脸颊,这会又消下去,取之而代的是喜悦爬上眉梢和眼角。
还三岁的熊孩子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妹妹更可爱的生物了。
虽然他们总是打架。
……
第220章 想剪头发
第二天林岁就觉得林一礼不可爱了。
因为林一礼偷偷吃了他给浅浅留的小饼干。
老妈分曲奇向来都是一碗水端平,你一块我一块老爸一块的分。虽然林岁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大一只的老爸也还需要老妈的饲养……
林岁特意没吃的小饼干打算等第二天去幼儿园见到浅浅的时候就给她。
他的满心欢喜,结果竟然被他那个贪吃的妹妹给吃掉了!
林岁很生气地扯妹妹的脸:“你为什么这么贪吃!”
林一礼就扑腾到林岁的身上跟他打架,不给他扯脸!
林岁突然又觉得妹妹张牙舞爪的一点都没有浅浅那么可爱。
林一礼对于自己吃了哥哥饼干的事情一点都不愧疚,她声音很大:“因为妈妈说小饼干不能留到第二天!”
会潮!
虽然林一礼还不知道什么叫潮。
但总之就是不能留就是了。
林岁:“可以留!”
林一礼:“不可以!”
林惊渝:“你们俩声音小点。”
哦。
然后哥哥妹妹对视一眼,就跑房间去关上门悄悄吵架去了。
等两个孩子进屋之后,鹿幼幼就把藏起来的小饼干端过来和林惊渝一起吃。
“一天天鸡飞蛋打的。”小学生吃着饼干,含湖不清地说道。
她现在还没聋真是好运气。
林惊渝上了一天班觉得有点疲惫,“等大些了应该就好了。”
“希望吧。”
林惊渝忽然又想到一个画面:“你说要是他们俩上了小学,看见是你教他们怎么办?”
“还早,我不带五年级以下的。”
“他们迟早会念五年级。”
亲妈是老师……
这种经历林惊渝没有体验过。
——
为了加强对生命安全的教育,幼儿园的老师让孩子们带一个生的鸡蛋去学校。
让小家伙们保护鸡蛋一天。
于是平时喧闹的幼儿园突然就安静下来,就连平时几个最调皮的小孩子都好生生地坐在座位上。
林一礼死死的盯着自己的鸡蛋。
总觉得她的蛋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就会被别人给弄碎——人心是复杂的,有些人就是自己过的不好所以也见不得别人的成功。
班里的其他女孩子的鸡蛋就是被那群男孩子给弄碎的。
林一礼忽然又觉得有点懊恼。
她其实应该带一个煮熟的鸡蛋过来的。
“啪!”
骆清浅的鸡蛋碎了。
鸡蛋掉在地上,还没有完全碎,但是生出了裂痕。
女孩子眼眶红红的把鸡蛋捡起来,孤独无助的样子感觉下一秒就要哭起来。
“喔——”
罪魁祸首是一个男孩子。
看见事情如他所想,开心地拍起了手开始起哄。
林一礼勐地朝着声源望过去,于是最后的结果就是小姑娘想也没想的就跟人干仗。
小姑娘打人凶勐。
幼儿园的打架无非就是扯头发推人揪人那一类。
林一礼的麻花辫被扯得生疼,眼泪汪汪地心想着等放学回家了她一定要缠着爸爸把她的头发剪了。
被东北男人渝城姑娘养出来的骆清浅本来就不是一个温婉性子。
她从悲伤中走出来,一看见礼礼妹妹被人抓住了小辫,立马便冲上去帮她。
“有人欺负你妹妹!”
不知道是谁喊了在外面跟人玩闹的林岁。
林岁一愣,立刻冲进教室把林一礼给扯下来换自己上场。
……
……
四个灰扑扑的小孩子在教室的走廊外站成一排。
幼儿园老师很无奈。
“说吧、为什么打架?”
无人吭声。
“要是都不说的话,我就只能喊你们的爸爸妈妈来处理了。”
“……”
“……”
几个小家伙对视一眼,最后被孟沉抢先开口了:“他们三个打我!”
林一礼现在觉得拳头有点痒。
林岁用了和平时妹妹吵架的音量:“他欺负我妹妹!”
幼儿园老师看向林一礼。
林一礼也很大声:“他欺负浅浅姐姐。”
幼儿园老师看向骆清浅。
浅浅低着头,眼眶红红的,很委屈的样子:“他把我的鸡蛋摔了。”
林岁突然觉得他是第一天认识浅浅。
因为就在刚刚他发现浅浅打架比她妹妹打的还要凶。
林岁:“……”
幼儿园老师弄清了前因后果,然后就开始挨个教育。
问题最大的肯定是孟沉。
小家伙被老师苦口婆心的劝了一通,孩子对老师一向是有畏惧感的,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低着头弯腰对骆清浅道了歉。
“对不起!”很大声。
骆清浅抽抽鼻子假装大方:“我原谅你了。”
不。
她没有原谅。
她打算以后都不和他玩了。
然后幼儿园老师就开始教育霸王三人组。苦口婆心说的无非就是不可以打架有事可以找老师那一套。
三人心不甘情不愿地认了错。
大丈夫傲骨不拘在一时。
正当几人以为没事了的时候,老师又开口了:“骆清浅跟我来,其他人可以回教室了。”
“……啊?”
……
林一礼很担心,“林岁,你说浅浅姐姐会不会被老师骂啊。”
林岁抓着自己的衣服:“……应该不会吧。”
此刻骆清浅正盯着自己面前的一盘煎蛋发愣。
老师给骆清浅递过去一双快子:“乖,吃吧。”
呜——
骆清浅的眼眶更红了。
她的小生命变成了一盘煎蛋。
强忍着泪水用快子尝了一口,骆清浅就更难过了。为什么她的小生命会这么好吃?
……
林惊渝今天来接兄妹俩的时候,两个小家伙都很安静的坐在后排,不吵也不闹。
这种久违的安静让林惊渝一时之间觉得很不习惯。
他想了想,决定主动与两个小家伙搭话。
“今天幼儿园有发生什么吗?”
“没有!”出乎意料的,兄妹俩异口同声。
林惊渝:“?”
有点儿奇怪。
林惊渝打算等回家后找老师了解一下情况。他总感觉事情有点不对。
过了会,酷酷的林一礼环着胸很冷峻的开口了:“爸爸,带我去剪头发吧!”
剪成像哥哥那样。
和孟沉打架的时候她就有这个想法了,后来哥哥上场的时候这个想法就在她的脑海中更加强烈。
她决定了,她要和林岁当兄弟!
以后绝对不会再有人抓住她的小辫。
林惊渝:“……”
他以前念书的时候,倒是听说过有人失恋了会剪头发。
林一礼才四岁,不可能吧。
于是林惊渝便问道:“你想剪成什么样的?”
林一礼指了指林岁:“剪成像林岁这样!我要当男孩子!”
林岁:“……”
林惊渝觉得今天绝对是有什么事发生。
联想了一下,林惊渝大概是觉得两个崽子带去学校的鸡蛋碎了所以失望难过。
“鸡蛋还在吗?”
提起鸡蛋林一礼和林岁就不开心。
两个小家伙闷闷不乐地把鸡蛋从外套的深兜里掏出来。
林惊渝透过后视镜看见了:“行,等回了家让妈妈给你们煮蛋花汤喝。”
“?”
“???”
娃娃们都被老父亲这话给惊到了。
林一礼和林岁都很吃惊,为什么爸爸要把我们的小生命给煮了?!
——
回去鹿幼幼听了林惊渝的话,就把那两个蛋给炖了汤,一锅子等饭后当茶点喝。
鹿幼幼给两个孩子各盛了一碗。
为了保证公平,两个碗里都是满满当当的。要不然他们两个又会因为谁的汤多而争起来。
林岁很识时务。
他已经凑过去贴着碗抿了一口。
他知道妈妈的厨艺很好的。
而林一礼很生气,妈妈竟然把她护了一天的鸡蛋炖了!
她是绝对不会喝这碗汤的!
她今天就是渴死,死外面,从这六楼跳下去,她都绝对不能喝这碗汤!
林岁把自己的汤喝完了,见林一礼的没动,于是又凑过去问道:“你不喝吗?你要是不喝的话就给我喝吧!”
林一礼:“!”
绝无此种可能!
她就算是自己不喝,也不会给林岁喝。
于是在林岁伸手抢汤的时候,林一礼就自动凑过去开始咕冬咕冬喝汤了。
林岁:“……”
林惊渝偷偷摸摸去给幼儿园老师打电话了,微信上说不清楚,不如电话直接聊。
幼儿园老师本来没准备把这件事告诉家长的。
毕竟也不算什么大事,小孩子打打闹闹的,今天打架过两天就会和好了。而且他也都教育过了,真要请家长的话,怎么着也得等他们几个屡教不改吧。
不过既然是家长问了起来,幼儿园老师也就一五一十地跟林一礼爸爸讲了。
从浅浅的鸡蛋被摔开说去……
电话挂了老男人便沉默了半晌。
此刻林惊渝在想到底要不要把林一礼和林岁叫过来教育一顿。
想了想还是决定算了。
然后——
“林岁!”
“林一礼!”
林惊渝在房间里扯着嗓子喊。
林岁:“……”
林一礼:“……”
兄妹俩对视一眼,林岁从妹妹的眼睛里看出了她想逃。于是先一步的,林岁抓住了妹妹命运的后脖颈。
想什么呢?
现在跑了等一会被揍得更重。
林一礼真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个道理都不知道。
是的,此刻在林岁眼里被揍一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总之他尽力保下妹妹吧。
架是他打的,妹妹是受欺负的。学校里的事跟妹妹没有关系。
林岁扯着妹妹进房间去找爸爸的时候,就是这样在心里头对自己说的。
他在心里说了一遍一遍。
如果要扯一个谎的话,首先是要骗过自己,然后才能骗过别人。
出乎意料的,林惊渝只是抬手揉了揉林岁的头,鼓励道:“今天做的很好。”
“……”
“诶?”
林岁低着头的头逐渐抬了起来,眼睛里似乎闪着疑惑的星光。
爸爸竟然不骂他。
林一礼:“!”
林一礼瞬间激动了。
在林惊渝的眼里,她好像是要跳起来。
“还有我!还有我!”
她也要夸奖。
林惊渝便笑道:“小礼也做的不错。”
林岁有点奇怪:“爸爸不骂我们?”
林惊渝就问:“你觉得你做错了吗?”
林岁犹疑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他保护妹妹保护朋友,他没有做错。
“那不就得了。”那话里的语气仿佛是在嫌弃林岁竟然问了这么一个愚蠢的问题。o
林岁:“……”
林惊渝忽然觉得鹿幼幼的想法可以派上用场了。
让她教两个孩子一招半式的,也免得他们将来打架打不过人家。
林一礼:“可是我还是想剪头发。”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短发。最好是像哥哥那样的短发。”
林岁听到林一礼喊哥哥,顿时惊恐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真要喜欢的话明天放学了带你去剪。”
林惊渝果断放弃劝说林一礼了。
年纪小的时候不发癫,等长大了就没脸发癫了。
让一礼多试试几种风格也好。
试着试着她就会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路子。女孩子的风格从来就不只局限于一种。
骆文先听自家闺女讲了幼儿园发生的事,气得牙痒痒。
“要我就直接一拳抡上去了。”
苏明月瞪他一眼:“你小心带坏浅浅。”
骆文先忽然就想起了鹿学姐的一身武艺:“老婆,你说我们要不然让浅浅去学点散打或者泰拳什么的吧。”
要不然她很怕闺女在外面受欺负。
苏明月想了想,觉得骆文先说的很有道理。
……
最后,浅浅认了鹿幼幼当干妈。
“来跪!”
苏明月一声令下,小姑娘就“砰”的一下跪下了,膝盖落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声。听得鹿幼幼眼皮子狠狠跳了跳。
不至于跪这么大声。
“叫人!”
“干妈——”
鹿幼幼又是眉心一跳。
苏明月该不会还想着让浅浅给她瞌三响头吧。
“来浅浅,给你干妈磕、”
话没说完就被鹿幼幼打断了:“差不多就行了,你有话就直说。”
苏明月立马笑眯眯的有话直说:“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那几个小娃娃不是打架嘛,我怕她以后遇到危险,就想着说让你教你干女儿个一招半式,”
怕鹿幼幼不教,苏明月又道:“我可以出学费的。”
鹿幼幼看了看林岁,然后道:“……不必了。”
反正一头羊也是牵,一群羊也是赶。
“以后浅浅你就别接了,让她直接上我们家。晚上我给他们上课,能听多少懂多少就看他们的造化,等八九点钟你再来我们家接人。”
……
第221章 压榨童工
一礼不仅把头发剪了,而且在第二天上学的时候还学着跟哥哥一样的打扮。哥哥穿什么她就穿什么,就连帽子和手套都要选的一模一样。
林岁:“……”
林岁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妹妹,总有一种他在照镜子的感觉。
林惊渝:“……”
鹿幼幼:“……”
与此同时,两个大家长都陷入了沉默。
这熊孩子。
林惊渝认了一会,然后转头看向鹿幼幼:“你能分辨出来吗?”
鹿幼幼随手一指:“妹妹的眉眼间要柔和一点。哥哥要英气些。”
虽然两个娃的脸都大差不多,但是鹿幼幼还是看出了细微的差别。如果不算他们眼角的那颗小痣的话。
林惊渝瞅了一会,没看出什么柔和与英气来。
于是自觉没本事的林惊渝就对着鹿幼幼竖起了大拇指。果然还是当妈的有特殊本领。
……
一礼当了几天男孩子。
林惊渝本来以为一礼过几天就得哭着找他要把她的长头发给变回来,小孩子都是一时新鲜,在一礼意识到她的头发彻底回不来之后,她应该就会哭着喊着要她的头发了。
小孩子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想要。
林惊渝就防着这一手,所以他早早的就做好了准备。这个准备指的是他在某宝把一顶假发加入了购物车,就等着一礼来找他哭了。
但没想到过了几天,一礼还是毫无动静。
最后是林惊渝沉不住气了。
老男人神神秘秘的把一礼拉到一旁问,“最近当男孩子的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啊。”一礼卡卡啃着零食,“那些愚蠢的同学老是把我和林岁认错。”
她就喜欢这种智商掌控全局的快感。
林惊渝:“……”
愚蠢的林一礼。
算了、她爱怎样就怎样。
……
……
鹿幼幼开始讲课了。
“今天这一门课,讲暗器。”
她原本也就是语文老师,如今讲课的范一起来,顿时周围就萦绕了一股独属于老师的特殊威压。
三个小家伙则挺直背嵴,在下面坐成一排听得很是认真。
讲的原理再多,都不如亲自演示了一遍。
因为家里工具不要齐全,也为了安全什么的。她就不动刀子了。林惊渝给鹿幼幼吹了一个大大的气球就固定在墙那边,隔着好几米,鹿幼幼抬手扔出一张扑克。
“砰——”
气球炸了。
“!”
顿时三个小家伙都瞪大了眼睛。
林惊渝:“……”
他没见过这一手。
他只以为小学生只是拳脚功夫厉害来着。
林惊渝抬手摸了摸脖颈,突然觉得后背有些凉飕飕的。一想到他这些年对小学生犯的累累罪行,觉得他能活下来真是小学生太温柔了。
鹿幼幼讲完课还要给几个小家伙讲一些做人的基本准则。
“教你们这些不是为了让你们去欺凌弱小,而是为了让你们在遇到事情的事情,拥有能够保护家人保护朋友的能力。不至于太过束手无策,知道吗?”
身处尘埃,心向蔷薇。
“我永远希望你们能够善良,能够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她希望她的孩子们永远都不被情绪裹挟,不管到了几岁,都永远浪漫,永远满腔赤诚。
林岁听不太懂,但还是很配合的举起了手掌开始拍。
林一礼趁着妈妈不在的时候,偷偷摸摸的跟林岁说话。她最近学到了一个新词。
“你是我哥哥,浅浅是我姐姐。你们俩要是牵小手就是乱L——”
林一礼难得喊一次哥哥,但是林岁却希望她别喊。
林岁瞅这个长的跟他一模一样的人,然后愤怒地跟她打架。
林惊渝听到动静了。
“林岁!你又欺负妹妹!”
林岁其实还挺希望妹妹变成弟弟的,这样他跟弟弟打架爸爸就不会说了。
……
……
幼儿园的事情比较多。
手工类的还算是比较简单的。麻烦的是一些观察类。每次林惊渝被烦的没办法时候都在想要是他有能力的话,他就用两个学分雇佣一群大学生来帮他做事情。
今天幼儿园老师给娃娃们布置的任务是要帮父母洗脚。
刚好两个娃娃一人一个。
林惊渝尴尬的不行,他又不是七老八十怎么还要四岁的娃娃给他洗脚呢?
这是压榨童工知道吗?
忽的林惊渝又转头看向鹿幼幼,觉得他这一生好像没想压榨童工。
盆里的热水有点烫,小学生的脚被烫的红红的。
林惊渝见鹿幼幼皱着眉头,于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了?”
鹿幼幼忍着内心的季动,拧着眉头说道:“我在想要不要一脚踢出去。”
林一礼:“……”
啊?
林一礼仰头看着老妈。突然愣住了。有那么一瞬间她明白了什么叫社会险恶这个词。
林一礼突然就很生气。
她还这么小,老妈这一脚踢出去了,她还能活吗?
鹿幼幼也皱着眉头一副不太开心的样子,她这辈子就没让别人给她洗过脚。
自己的娃也不行。
这太奇怪了。
鹿幼幼忽然又想到了林惊渝。如果是林惊渝给她洗脚的话,她大概可能会贩剑把脚踩在林惊渝的脸上。
……
……
快小学。
啊,好巧。
林岁故作惊讶地和浅浅打招呼,你也在这所小学读书啊。
骆清浅就很温柔的和林岁打招呼。
诶,好巧。
林一礼保持着冷酷的脸在一旁旁观,眼里是只有那种绝世高人才会有的不屑。
呵……愚蠢的哥哥。
咦?
林一礼突然又拍了拍自己的脸。不对,现在她才是哥哥。
林一礼现在很热衷于假扮林岁。
班上的人都认不太出来,除了浅浅姐姐。浅浅姐姐总是很聪明,一眼就能分出她和林岁。
扮的久了林岁也摆烂了,要是有人来问的话,他就说是的,那是我弟弟。
小学老师盯着花名册发愣。
第一堂课总是先点个名来做自我介绍的。点到的名的同学就站起来来做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林岁。”
“到!”
一个男孩子窜起来,仰着头看着老师,对着一众同学讲话的时候一点都不局促。
“我叫林岁,今年六岁。平时很喜欢看书。”
还很喜欢揍妹妹。
林一礼和林岁的名字是连在一块的。林岁被点到之后,下一个就很自然地点到了林一礼。
“林一礼。”
“到!”
于是另一个和林岁长的一模一样的男孩子站起来了。
老师:“?”
哦,双胞胎是吧。
老师看着花名册自言自语:“……这个性别是不是登记错了。”
林岁闷闷搭话:“……没有登记错,这就是我妹妹。”
虽然她看起来不太像。
林一礼瞪他一眼,要你说!
时光悠悠从秋走到冬,林惊渝放了年假,一家人也总算有空聚一聚。
一大家子人聚集在宜城。
两个孩子一人抱一个,一人叫爷爷,另一个喊奶奶。
周陌梅和林越伯都陷入了沉思。
林越伯盯着两个孩子发呆,在思考是不是自己记错了。
话说幼幼是生的龙凤胎对吧?
“你们谁是哥哥啊?”林越伯很温和地问道。
两个孩子一起开口,都想当哥哥:“我是!”
林越伯:“……”
林越伯突然就明白如来佛祖为什么想把六耳猕猴拍死了。
……
……
宜城的小雨夹杂着一点风雪粒往人的衣领子里钻。林岁和林一礼身上虽然裹得厚厚的,但还是受不了这种魔法攻击。
两个孩子时不时就冻得一哆嗦。
待在空调房里又太闷了,总想着出来透透气。
鹿幼幼带着两个孩子回了趟老家。再怎么说,宴饮香也是两个孩子的外婆,不能不回去看。
两个孩子还不经事,不知道他们妈妈和外婆之间的那些陈年旧事。
鹿幼幼也不准备对他们提起。
她只要两个孩子平安快乐就好了。
农村的大房子宴饮香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住,原本就冷清,冬日里来了就更显得孤寂。
两个孩子叽叽喳喳的,倒是为这个家添了许多热闹。
林岁喊她外婆。
宴饮香先是抬头看了一眼鹿幼幼的神色,然后才敢应。
“诶!”
宴饮香给两个孩子各塞了一个红包,又被林岁和林一礼给推却了回去。
宴饮香当然不肯,你来我往的,最后林岁就抬头瞧了一眼妈妈。
那眼神里是在问他要怎么办。
鹿幼幼在心里头叹了口气,然后才对着两个娃娃轻轻点头道:“收着吧。既然你们外婆给的,就拿着。”
于是林岁就收着了。
小孩子有点发愣,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妈妈和外婆之间有点奇怪。
一点都不想他之前在爷爷奶奶家里的时候。
林一礼没想这么多,她喜滋滋的,为她收了红包而开心。
等两个孩子都上楼去玩了,宴饮香才敢对鹿幼幼开口说话。
她一字一句,字字斟酌。
“……这些年你过得怎样?”宴饮香试探着问道。
鹿幼幼低垂眉眼,不看她:“还行,家庭幸福。”
宴饮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那就好。”
鹿幼幼点头:“嗯。”
“……”
“……”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小大人林岁在楼上心事重重,林一礼在房间里抱着阳台那边的向日葵在玩。
林岁看了林一礼一眼,忽然觉得愚蠢真好。
……
……
次年春,虞方方和一个家里安排的男人结了婚。
对于这个没见过几次面的老公虞方方没有太多的评价,唯一对苏明月说的话就是他比较沉稳,比较适合结婚。
三十好几的男人经历过风与浪,于是便对生活中的一切事情都看得很轻。
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小事,没有事情能够在他的眼里掀起波澜。
苏明月和鹿幼幼都收到了虞方方递的请柬。
女人思忖了好久,最终还是决定给蒲修诚递一张。
闲聊的时候苏明月和虞方方提起。
“你怎么会嫁给他啊——”
苏明月这话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单纯好奇虞方方怎么会嫁给一个没见过几面的人。
虞方方看起来不太开心。
女人撑着脸,叹了口气:“没办法,家里安排的。”
家里催了好几年了,她一直都给搪塞了过去。
到了年龄了就是这样,家里就一直催催催。虽然她自己不在意,但是家里一直都觉得她年龄大了就没人要了。
要她说,她不结婚也挺好。
她一个人就过得很幸福了,何苦还要找一个未知数x来让她的未来变得不确定呢?
但是虞方方家里的态度就很强硬,问她的无非就是那些你要是不结婚等将来等你老了你怎么办。
虞方方差点就把那句要是她老了就自己挖个坑把她埋了那句话给说出来了。
虞方方:“……”
苏明月愁眉苦脸的:“你知道对方人怎么样吗?”
结婚可是大事。
她和鹿幼幼的结婚对象好歹也是知根知底,而虞方方的这位跟她可就见过几次!
她连对方的为人怎样都不知道!
虞方方叹了口气,胡乱拨弄着杯子里的咖啡,心乱如麻。
“不知道。”
虞方方自暴自弃:“不过也跟我没太大关系,我们都说好了,不会对对方的生活有过多限制。”
换句话说,他爱怎样怎样,她管不着。
虞方方也不准备管。要真是磨合不了,她就拎个包搬出去自己住。反正他们的关系,除了各自拥有的一个小红本就没有任何联系了。
苏明月对这位好友的未来很担心。
“——我听说有些男人会家暴。”
虞方方:“所以就要拜托幼幼了。要是真有那么一天,她先救我出苦海,然后我花钱找律师找保镖,保证赔不死他。”
有钱的好处就是这点,她可以解决这世上百分之八十的事。还剩下百分之二十一定是她钱不太够。
苏明月想了想,也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总之虞方方的未来她自己把握吧。
要是她真被家暴了,那苏明月肯定提着刀就过去了。
……
婚礼上鹿幼幼带着孩子去了。
两个孩子在这种纯陌生的而且还全是大人的环境里就很安静,林岁和林一礼一左一右地拽着老妈的手不肯放开,生怕一眨眼妈妈就不见了。
林惊渝和骆文先蒲修诚聚在一堆。
这么多年,蒲修诚早就放下了。他没在合适的时间遇到人,也没有遇到过合适的人。
“来喝!”
骆文先不知道怎么安慰兄弟,只能举杯一碰。
“喝。”
蒲修诚一饮而尽。
第222章 今天一定好好学习
虞方方的婚礼就没有那么多习俗了。
用一句话开概括大概就是在众多亲朋好友的注视之下,一个穿着婚纱的女人和另一个穿着燕尾服的男人在台上由着司仪的话交换戒指、然后亲吻。
……
虞方方面无表情地听着司仪念的无论贫穷还是富贵的结婚誓词,突然觉得太虚伪了。
这种没有感情的婚姻。
如果不是因为富贵,那么大概她和对方根本就不会在此相遇。
家里找的,一定是门当户对的。
如果现在她家或者是对方家宣告破产了,她很怀疑两方家长会不会直接宣告婚礼取消。
虞方方在心里百无聊赖的想着。
司仪的誓词说完,女人忽然听见旁边的新郎轻轻说了声,“我愿意。”
司仪又问虞方方。
虞方方在心底叹了口气,嘴里说的不知道是真话还是假话。
“我也愿意。”
……
……
婚礼结束。
苏明月和鹿幼幼站在不远处看着新郎和虞方方交涉。
鹿幼幼唇语翻译上线。
“要一起回家吗?”新郎礼貌性地问了一声。
虞方方同样也很客气,那模样简直就像在谈客户:“不用了,我自己有车。”
“好。”男人点了头,果真就不管虞方方了。
男人的车一骑绝尘。
苏明月这才和鹿幼幼一起走上前去。
“他就这样走了啊?”那语气里明显在为虞方方抱不平。
“没事,我让他走的。”
虞方方倒是看得开,再说了又没什么感情。这多正常啊。
“走吧、”虞方方把苏明月一搂,顺她的炸毛,然后为两位小姐开车门:“先陪我回家吧,等我换身衣服了然后我们就去吃饭。”
刚刚在婚礼上她都没吃好。
坐在车里的时候,苏明月还是不太开心:“你说你这婚结的是图啥?”
虞方方把高跟鞋换了,婚纱的裙摆搂起来放在大腿上,脚穿着平底鞋专心开车。
听着苏明月的话,虞方方自己也很无奈。
“你这话应该去问我老汉。”
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结婚是为了什么,她已经跟家里抗争过好多次了。每一次的态度她都很强硬,但是当卧病在床的奶奶枯藁着牵着她手的时候,虞方方就知道她强硬不起来了。
……
大喜的日子虞方方心情不太好。
今天她想吃点垃圾食品,于是虞方方就带着两个女人去吃了路边摊。
“来喝。”虞方方举杯。
鹿幼幼避过:“我不喝,我不能喝酒的。”
于是虞方方又转头看向苏明月,苏明月尴尬一笑,也摆手拒绝了:“别看我,我家里一个闺女,你说我喝的醉醺醺的像什么样子?”
好嘛。
那虞方方就自己喝。
女人举杯,一口闷了一罐啤酒。
勐的一口下去虞方方也觉得有点受不住,她脑瓜子晕晕的,“敬月亮。”
敬她自由的人生终于被困住了。
鹿幼幼:“……”
头疼。
苏明月把虞方方酒拿下:“别喝了。”
这人就喝了一瓶。
脾酒被苏明月拿下之后,虞方方就勐地往桌上一栽,醉了。
苏明月:“……”
不能喝还非要喝。
鹿幼幼盯了苏明月半晌:“那现在怎么办?”
苏明月想了想:“我们先吃吧,过会吃完了把她送回去,我开车。”
也只能是她开车了,鹿幼幼又没驾照。苏明月突然庆幸她在虞方方的蛊惑下跟她碰一杯。
九点多钟、虞方方的电话来了。
苏明月:“……”
鹿幼幼:“……”
两个女人齐齐对视一眼,接着苏明月就凑过去看虞方方电话上的备注。
“那个男人。”她念了出来。
鹿幼幼:“……这是她老公吧。”
对于这个备注鹿幼幼觉得有一股莫名的喜感。
苏明月替虞方方接了。
还没等苏明月先说话,男人的声音就从电话里透了出来。
“今天晚上回家吗?”
很沉稳的声音。
就好像对方回不回他压根就不在意,打电话问她也只是出于礼貌性地问候。
“……”
裴栋等了好久都没等到对面说话,于是又尾音上扬地问了一声。
“喂?”
苏明月纠结了好久,然后才出声:“我是她朋友,她和我们吃饭,有点喝醉了。要不你来接一下人?”
鹿幼幼眼角抽了抽。
这不靠谱的。
她总感觉虞方方酒醒后会把苏明月打死。
与此同时,对方好像也沉默了一会。过了很久,他才说:“地址发我。”
……
……
于是俩人便边吃边等。
鹿幼幼啃着串:“你就放心把虞方方交给一个陌生男人啊。”
苏明月皱着眉头,她有点迟疑地说道:“应该不算陌生男人吧、不是都结婚了吗?”
鹿幼幼:“可是婚内那啥也是犯法的。”
苏明月咬着唇:“应该不至于吧……”
苏明月在说服鹿幼幼也说服自己:“他们结婚是门当户对,两家家世都差不多,而且双方父母也都知根知底,应该不会发生那种事吧?”
她觉着要是对方人品很恶劣的话,那虞方方亲爹亲妈应该不至于把她交给对方。
虽然新婚之夜那啥很正常,但是要一个人晕着一个人清醒,就感觉有点奇怪。苏明月觉得这种事得两个人都清醒都同意才行。
鹿幼幼看她:“可是你今天还说虞方方万一被家暴。”
苏明月:“……那是最恶劣的情况。”
鹿幼幼:“你觉得我说的难道不是最恶劣的情况吗?”
“……”
沉默了一下。
“……我后悔了怎么办?”
苏明月突然知道了什么叫害怕。
于是鹿幼幼就想了一个缺德的主意,“要不然让你打电话再把对方喊回去?”
苏明月:“……这会不会太尴尬了。”
鹿幼幼:“你的尴尬与你姐妹的性命相比,孰轻孰重?”
正当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的时候,忽然这边的街道上就停下来一辆黑色迈巴赫。
苏明月被这个车的牌子吸引到了。
这边出现这个车很奇怪。
于是苏明月又瞅了一眼,突然觉得这个车有点眼熟。
下一秒,一个男人西装裤腿就从车的后座里迈出来。
尖头皮鞋先落地。
“谁啊?”鹿幼幼有点脸盲。很少见有人穿着西装来这边吃串的。
苏明月:“……虞方方老公。”
可能用虞方方的老公来形容他有点奇怪,但是苏明月并不知道对方姓名,只能这样称呼他。
裴栋下了车之后就在左右转头找人。在思考着他要不要再给虞方方打一个电话过去。
穿着西装的男人跟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好在他很快就锁定了目标,微微扫视了两眼,男人就准确无误的朝着苏明月那边的方向走过去。
裴栋:“……”
男人站在四四方方的桌子前,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嗯……
很尴尬的氛围。
鹿幼幼给苏明月使眼色,你说话啊。
苏明月憋了好久,憋出来一句,“你好。”
鹿幼幼:“……”
裴栋很有礼貌:“你好。”
男人又看了一眼,然后盯着趴在桌子上的女人发愣。
苏明月觉得她应该解释一下了。
于是她动手拍了拍虞方方的背:“这是你老婆你还认识吗?”
鹿幼幼:“……”
裴栋:“……”
裴栋觉得虞方方的朋友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她家的地址你有吗?”裴栋问。
“啊?”苏明月一愣。
裴栋:“不是让我送她回家?没有地址我怎么送?”
苏明月:“……哦。”
苏明月拿虞方方手机给裴栋发短信:“我现在给你地址。”
她觉得裴栋有点呆。
她觉得正常夫妻这个时候应该把他老婆带去自己家,而不是在这里问他老婆的朋友他老婆家在哪。
等裴栋领着人走了之后,苏明月突然觉得这俩人开启先婚后爱的剧情也挺好。
“你不怕她出事?”鹿幼幼问。
苏明月:“刚刚担心现在不担心了。”
鹿幼幼:“为什么?”
苏明月:“因为她老公有点呆。”
鹿幼幼:“很好,我录音了。建议你立刻给我转账,要不然等以后他们夫妻感情好了,我就去跟虞方方说你说她老公坏话。”
苏明月很不屑:“呵,我连虞方方的坏话都说,我会怕她?”
幼儿园结束,林岁和林一礼直升小学。这两个人一点都没遗传到爸爸妈妈的学霸基因,俩都不爱学习。
林惊渝虽说大学时候混了一点,但高中那也算是学霸吧。
要不然他怎么考上渝大的?
从幼儿园开始,鹿幼幼看着两个人的成绩单就开始头疼了。
偏偏这种事情打也打不了,只能等着他们自己开窍。
林岁和林一礼两个人都很讨厌小学。在这一点上一向争执的俩兄妹难得达成了共识。
小学跟幼儿园一点都不一样!
而且有的时候他们还能在校园里碰到老妈。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家里还和蔼可亲的贤妻良母一到了学校里就板着脸,给人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每次两个小崽子见到鹿幼幼都莫名的心虚惊恐。
老师+老妈,双重buff!
但好在鹿幼幼在学校里没有过多的关注他们,看到了也只当没看到。
也幸好妈妈不教他们,要不然他们就只有去死了。
林岁:“……”
林一礼:“……”
小李老师又和鹿幼幼成为了同事。
做早操的时候,小李老师悄悄凑过来贴在鹿幼幼的耳边说:“那两个崽子是你家的吧?”
双胞胎眉眼间与鹿幼幼隐隐有些相似。而且这两个小娃娃每次碰见鹿幼幼的反应都很奇怪。
再比对一下他们的相貌年龄,于是这三位是什么关系也就好猜了。
“嗯。”
在两个小娃娃看不见的时候鹿幼幼倒是挺开心,一直板着的眉眼也松和下来。
小李老师叹一声,伸手rua鹿幼幼的脸:“挺有福气。”
鹿幼幼任她揉捏。
早操的声音大,两人闲聊的声音完全被盖住了。
过了会,小李老师又叹道:“这个年纪的男孩子稍微调皮一点,你家这还是两个,也是难为你了。”
她一想到两个男孩子在家里鸡飞蛋打的,就莫名的一阵恐慌。也难怪鹿幼幼坚决不当班主任了,而且带班也只带五六年级的班。
这要是换了她,她也受不住啊。
果然这种福气不是一般人承受的来的。
听到小李老师的话,鹿幼幼诡异的沉默了一会,接着才伸手对着小李老师一指,道:“左边那个是妹妹。”
对,你没听错,就是妹妹。
小李老师:“?”
一个问号从小李老师头上冒出来。
她僵了,“既然是妹妹,怎么做男孩子打扮?”
鹿幼幼:“她喜欢,再加上他爹也惯着她。”
小李老师:“……”
鹿幼幼又揉脑壳:“别看这是个姑娘,她调皮起来比要她哥还闹腾。”
小李老师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我看出来了……”
早操结束了。
班级各自解散回班的时候,林一礼和林岁远远地看了一眼鹿幼幼。
鹿幼幼没什么反应,只微微点了一下头,反倒是小李老师笑眯眯地抬手和他们打了一个招呼。
……
……
上课讲卷子。
林岁声音很低地和浅浅讲话:“我卷子不见了,你放中间,我们一起看。”
浅浅红着脸。
还没等她把卷子分出去,然后下一秒一个粉笔头就打在林岁的头上。
“后面站着去。”
林岁:“……”
寄。
老师看了一眼,他本来不想把林岁和骆清浅安排在一起的,奈何林岁和林一礼两个混世魔王在一起更能挑事。
想了想还是让学霸骆清浅坐在林岁的旁边。
好歹也能让骆清浅管管他。按照家庭关系,骆清浅也算是林岁的姐姐。
嗯,姐姐管弟弟,天经地义。
“呵。”
然后坐在好远的林一礼就乐了。
看见哥哥挨批比她自己得奖还要兴奋。
老师就瞅她:“你要是想站也可以一起去。”
于是林一礼就乖乖坐好不吭声了。她要当好学生,才不要学哥哥。
……
过了一会,林一礼睡着了。
林岁一咬牙,觉得他万不能如此堕落。于是下课的时候,他就找上了妹妹。
“林一礼。”
“嗯?”
“我觉得我们要好好学习了。”
“……”
“上次的考试成绩,我们俩被孟沉压了一头你知道吗?”
林一礼想了想,然后说:“要不然这样吧,下次考试成绩,我们两个谁的分数低,谁就喊对方一声哥哥。”
林岁:“……”
可是你是妹妹。
第223章 偏科
两人终于就好好学习一事达成了共识。
被浅浅压一头也就算了,毕竟她是姐姐。但如果被那个孟沉还压一头,当真是没脸了。从幼儿园结下的仇,就算到了小学,他们也要牢记。
知耻而后勇。
为了激励自己,也为了给自己压力,林岁就同意了林一礼定下的那个小约定——谁的分数低,谁就喊对方一声哥哥。
白纸黑字的在协议上按下自己的手印后,林岁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好像被妹妹给坑了。
要是赢了,林一礼自然是好说。可如果输了,那对她好像也没什么影响。原本她就是要喊他哥哥的。
林岁:“……”
大意了。
骆清浅知道了两个人的赌约,碰巧林岁又想学,作为同桌于是她便总是明里暗里地教他不少。在看到林岁的成绩进步之后,林一礼也加入进来了。
林一礼:“……”
我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
“姐姐——”
林一礼就差抱着浅浅的胳膊哭了。
小丫头眼眶红红的,“浅浅姐姐,你真忍心看着我喊林岁哥哥、平白被他压一头吗?”
骆清浅很无奈:“他本来就是你哥哥。”
林一礼:“……”
哪有?
林岁只是比她早一个抱出来而已。
“好嘛好嘛、那你到时候跟着林岁一起过来听。”骆清浅被缠的没办法了。
林一礼要哭了。
小姑娘抱着骆清浅的胳膊就不撒手:“谢谢浅浅姐姐!”
总之这段时间兄妹俩都安分不少,安分到老师们都很惊诧。
就是那三个小家伙这段时间凑的太近了。小学一二年级的老师对班里的男女关系还不太敏感,更何况这三个崽子在明面还是一家人。
那她就更没有理由说什么了。
嗯。
班主任就只希望那俩混世魔王别把骆清浅给带坏……
其实她隐隐有种但是她没说。她一直就觉得、骆清浅那个丫头在暗地里也很调皮。
真好。
三剑合璧,天下无敌。
班主任想了想,然后抬手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杯子里泡的茶。
嗯……
三个孩子一起学习一起进步,也挺好。
周末。
在林岁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林一礼就偷偷窝在房间里写卷子。小姑娘越写越兴奋,哈哈,已经决定要好好学习了,愚蠢的林岁就准备喊她哥哥吧!
客厅里的电视播的是小鲤鱼历险记。
林惊渝偷偷瞅林岁。那小子明面上在看电视,实则在背语文的课后词语。
林惊渝:“……”
他两个不爱学习的孩子是怎么卷成这样了?
正大光明的学习叫学习,偷偷的学习就叫卷。
卷王可耻!
林惊渝依稀记得他大学的时候某个学习委员就是把去图书馆的喊回来玩然后他自己偷偷摸摸的跑去教学楼顶层的空教室学!
一看到林岁的这幅卷样,林惊渝就忍不住有点手痒。
妈的。
想揍人。
“林岁,周末了都还学习?”老爹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他倒也不是说学习不好。
只是林惊渝觉得很不可思议,学霸在周末的时候都懒得学,更何况林岁这种爱玩的。
“嗯!”林岁举起了拳头,头悬梁锥刺股,“我一定要超过林一礼。”
林惊渝:“……”
鹿幼幼倒是了解了一下,她把赌约的事跟林惊渝说了,“因为一礼说他们俩谁的分数低谁就喊对方哥哥。”
林惊渝:“?”
林惊渝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算不算瞎胡闹?
鹿幼幼倒是对此很担心。不是为别的,而是对于林一礼的性别。她皱着眉,揣着手环胸的模样看起来很是愁眉苦脸。哪有小姑娘让男孩子一口一个哥哥喊她的……
要真想压对方一头,让林岁开口喊姐姐多好……
鹿幼幼盯了林岁半晌,见林岁学习认真,然后她才压低声音在林惊渝的耳边悄悄把她的设想说了:“你说一礼会不会有性别认知障碍啊?”
小姑娘从幼儿园开始做男儿打扮,鹿幼幼觉得如果林一礼真有这种问题,那也不奇怪。
他们俩养孩子都是顺其自然,只要两个孩子不长歪就随他们俩蓬勃发展。但是现在很明显的林一礼出现问题了。
鹿幼幼又开始自责。
如果在一礼小时候她就对她好好引导,那一礼是不是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林惊渝:“……”
应该不至于吧……
林惊渝嘴上虽然是这样安慰鹿幼幼的,但实际上他的心里头却在敲锣鼓。
性别认知障碍、扯呢?
林惊渝觉得这种小概率的事件不应该发生在他们身边。
不过这话倒提醒林惊渝了,他是觉得他得偷偷摸摸地去找林一礼问一问。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病了还是要及早治疗。
林一礼在房间里头玩她的洋娃娃。
至少林惊渝敲门进去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场面。操碎了心的老爹不经意地在女孩子的床上瞥了一眼,看见满床的玩具他才从林一礼这里找到了一点小孩子的童真。
果然嘛,这才是小学生的正常样子。
虽然说他这俩娃的成绩都不太好,但林惊渝不准备把他们逼太紧。毕竟才小学,真要想施加压力,那也得等到他们初中之后吧。
“爸爸,怎么了?”林一礼一手拿着洋娃娃,另一边装作无知地转头问林惊渝。
“一礼啊。”
林惊渝叫了他闺女一声,内心的想法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嗯?”什么?
林一礼给了老爸一个尾音。
林惊渝蹲下身子看着林一礼,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一礼啊,你能不能告诉爸爸你到底是男孩子呢,还是女孩子?”
这个问题问出口的时候,林惊渝几乎是屏住了呼吸。就怕听到一个让他陷入惊恐的答桉。
然而林一礼却是陷入了沉思。
“……”
她爹是不是脑子不对?
小姑娘悄悄地在心里鄙视了她愚蠢的老汉,接着就拍自己胸脯告诉她爹:“我当然是女孩子啊,爸爸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这话里的鄙视味,跟鹿幼幼鄙视他的时候一模一样。
林惊渝:“……”
罢了。
这个时候不应该计较这些细节。
于是林惊渝又继续问:“那一礼觉得女孩子是什么样的?”
林一礼想了想,然后说:“女孩子当然是各种各样的啊。”就像她们班上的女孩子,那也都是各式各样的。
成!
林惊渝顿时长舒了口气,看起来她闺女是个正常人。
林惊渝开心了,然后把地上掉的一个娃娃捡起来给林一礼:“那你好好玩,玩的开心一点!”
嗯嗯。
林一礼很乖巧地点头。
小姑娘瞄着一直确认她爹出去之后,林一礼才勐地平复了一下跳到嗓子眼的心脏,然后跟做贼一样地掏出她刚刚塞进兜里的数学卷子——
林一礼握紧了拳!
林岁真是太讨厌了,说好了好好学习各凭本事,结果这厮找了浅浅姐姐当外援不算,他竟然还找了老汉来打乱她的学习进度!
当真是可恶!
被老汉浪费的时间要争分夺秒地抢回来。
林一礼咬牙,然后就继续掰着手指头算数学题了。
期中考试。
两张试卷的分数已经下来了。
林岁语文93分,数学27分。林一礼语文23分,数学97分。
班主任:“……”
骆清浅:“……”
林惊渝:“……”
鹿幼幼:“……”
四个人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思。
班主任依次找两兄妹谈了话,班主任谈完他们又被骆清浅抓着分析了一下问题。
然后回家之后,这俩人又被林惊渝和鹿幼幼抓住了。
给两个孩子签字的时候,林惊渝不知道是该怒还是该笑。
“……”
想开点,这说明他们前段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林岁偷偷摸摸背词语是有作用的,林一礼背着林岁写数学卷子也是有用的。
理智告诉林惊渝他要端着,但是看着这两个孩子的分数,林惊渝还是没忍住笑出声了。
两个孩子低着头站成一排,羞耻的同时又暗自骄傲着。
好歹一科有了巨大进步是吧?
有了进步那就该骄傲!
但是另一门的分数又实在是太令人羞愧了……
林岁和林一礼偷偷摸摸地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各自一瞪,谁都不服谁。
兄妹俩当然是要一个个来。
林惊渝很想表扬林岁的,但是看了看林岁的数学分数,又觉得他这表扬说出来实在太虚伪了。
男人翻来覆去的看林岁的数学卷子,然后就更想笑了:“你这数学是怎么只拿了这么点分数的?”
小学的数学也不难吧。
可能林惊渝现在是智商碾压了,他觉得这张卷子拿不了一百分都是粗心大意了。因林惊渝是笑着,于是这话里的调侃意味颇多。
“一个班级47人,一辆大巴车可坐12人,问,最少需要几辆大巴车?”
林岁的态度还是很认真的。他虽然没列算式,但是他字迹很清秀地在卷子的空白处写了一条整齐的答。
答:至少需要47辆大巴车。
然后林惊渝——
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惊渝太想笑了,这要是让林岁开学校,他们学校非得连夜破产不可。
林岁扭捏地站在老爹面前,低着头很不好意思。
可能……他是稍微的有点偏科。
林惊渝把卷子看完了。
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分数都已经成这样了,再把他打一顿骂一顿显然意义不大。
等下次考试看他有没有进步吧。
“卷子的错题我就不教你改了,这些你们老师肯定会讲的。”
林惊渝道,“你这个年纪的数学,乘法表是基础,等会抄二十遍来给我看。”
“抄的目的是让你记熟,如果你一会能直接过来找我背的话,那这乘法口诀我就只让你抄五遍。”
“还有啊,上课的时候要好好听课,错题记得搞一个错题本,不时就拿出来看看。错题本好好弄,我会时不时抽查的。”
“要是还有不懂的,就找问老师,或者找你妹妹好好请教请教,知道了吗?”
林一礼很冷漠地插话:“他不需要错题本,他把他的卷子全部都订起来就是一个错题本了。”
林岁:“……”
林惊渝:“……”
鹿幼幼则是瞪她一眼,老师气场全开:“你以为你考的很好吗?还没说你呢!”
这俩偏科户,大哥不说二哥好吧。
“你语文卷子呢?”
林一礼吓得一抖,低着头上前一步把卷子交给老妈。
鹿幼幼本身就是语文老师,帮林一礼分析卷子这算是专业对口了。
语文老师从拿到试卷开始,她紧蹙的眉头就没有松缓下来过。
鹿幼幼轻轻瞥她一眼:“你这卷子为什么都没写满?留着是准备给我做的吗?”
林一礼:“……”
林一礼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讲。
这剧本不对!
哥哥的数学分数那么低爸爸也没有骂他!怎么到了她这她就瑟瑟发抖了呢?
鹿幼幼把卷子还回去,语气澹澹的宣布:“你下次要是卷子再不写满,你就给我把卷子抄十遍。”
这是文科生鹿幼幼的坚持。
你就算是不会写,那也得写满。就算写的不对,改卷老师看着你洋洋洒洒的一大堆,总会给你点辛苦分的吧?
小学生不把一分当分数,迟早吃大亏!
林一礼抬起头,飞快地说出一句,“可是哥哥也没有写满!”
然后就又低下头。
她都看过了,林岁的语文卷子写的也很简洁。为什么只说她不说哥哥!
鹿幼幼回:“那是因为哥哥的要点抓的准。你如果能抓的这么准,也可以只写一点。”
林一礼:“……”
林岁的心里暗戳戳的骄傲自豪中。
林一礼低下头半天不说话了,过了好久她才声音很低地说:“可是我不知道该写什么……”
鹿幼幼就教她:“不知道该写什么就去总结相同类型的题目,把参考答桉都整理下来,然后把话术记好。”
“下次要是再碰到同类型的,你直接把你背的模板套上去。一张卷子不至于空着。”
“……好。”
“还有你的诗词默写。这类送分题你要是错了,错的哪首哪首就给我抄五十遍吧。我刚看了一眼,你错了三首,三首各抄五十遍,林岁,你监督。”
林岁点头:“好。”
林一礼绝望地抬起头,这一瞬间仿佛觉得世界毁灭了。
第224章 条条大路通罗马
林一礼的各科成绩都很好,就是这个语文……
语文老师看着一礼的卷子简直要气死了。
偏偏这丫头站着这里低着头的模样还很乖巧,让她批评都不知道怎么批评。
林一礼的态度也不能说不好,毕竟诗词默写都是满分,而且卷子也都写满了。字迹也不算潦草,能看得出来是一笔一划写的。
但就是这样,她才拿林一礼没办法。
沉默了很久,这位老师才试探性地问她:“一礼啊,你是不是对老师有什么意见?”
要不然怎么会写满了还只这么点分呢?
林一礼茫然抬头:“啊?”
语文老师还在絮絮叨叨:“你有问题你要说的呀,老师都改、”
……
数学老师把林岁给叫出去了。
林岁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叫到办公室了,上次被叫到办公室还是帮语文老师批作业,现在来办公室就变成了批他。
这人生风水轮流转的际遇可真是说来就来。
不过事实证明林岁还是把事情想糟了。他的数学老师老师为人师表,就算是批评学生,想必他的用词也不会太过严苛吧。
从进来开始,这位老师还一个字都没说。
只不过他递给了林岁一张数学卷子、让林岁当着他的面写而已。
而已……
林岁在心里头咬牙切齿地说了“而已”两个字,然后继续死死地瞪着数学卷子不下笔。
好像这样就能把卷子瞪死似的。
早知如此,他就该把林一礼叫过来的。如果是妹妹的话,写这张卷子一定是简简单单吧。
林岁现在好希望双胞胎能有心灵感应,这样他就能窃取他妹妹的脑子了。
数学老师看林岁迟迟不下笔,于是脸上的笑容就显得更温和了。
“林岁啊,”
他温声细语的:“一道题都做不出来吗?”
林岁:“……”
他现在想变成林一礼。
……
……
渝城的冬季很是肃穆,今年没下雪,但是寒风还是刮到了人的骨子里。
此刻林惊渝正窝在车里等着家里的三个崽子考完。
嗯……
两个考试一个监考。
三个。
期末的最后一科考完,鹿幼幼先出来了。
女孩子出来的时候脸被冻得通红,抬手抚上去就感受到了一阵刺骨的冰冷。
林惊渝连忙把在怀里捂了好一阵的红薯地给她,在自家老婆啃红薯的时候,又抬手上去一会摸她脸一会捂她耳朵的。
“林岁和一礼没一起出来吗?”
鹿幼幼摇了摇头,过了会把嘴里的红薯咽下去了她才说,“他们考完试了还要被班主任留着交代一些事情。估计得晚会。”
要晚多久就要取决于班主任的话有多少了。
鹿幼幼以前上学的时候她班班主任就挺能讲,讲到人开参加家长会的老师都睡着了。
林惊渝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那我们再等等吧。”
鹿幼幼把红薯啃完了:“还有吗?”
林惊渝拿出剩下的两个:“给俩孩子的,你都吃了吧。要不然剩一个他们不太好分,到时又得打起来。”
不患寡而患不均。
所以鹿幼幼都吃了就没事了。
女孩子慢吞吞地依次把红薯啃完,然后打了个饱嗝。
也就是这时候,俩孩子背着他们的小书包从校园里走出来了。
鹿幼幼不动声色地拿纸巾擦嘴,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两个上车的小崽子模样大不相同。林一礼志得意满,林岁则是灰心丧志。
林惊渝挑了挑眉,从驾驶位上转身看向后排,看着林岁的那张皱巴巴的小脸关切道:“这是怎么了?”
还不等林岁开口,鹿幼幼就很冷漠接话:“因为他们最后一门考的数学。”
还不止是林岁。
还有林一礼,她看林岁现在的模样就能联想到林一礼考语文的时候又是个什么样子。
这俩孩子……
让人头疼!
林惊渝手长,他伸手过去薅了下林岁的头,把他板着脸揉来揉去。试图在他的面无表情上给揉捏出表情来。
林惊渝很好心的安慰:“别灰心,考完试了就该好好玩。想开一点。至于挨打什么的那是成绩单下来之后你才应该担心的事。”
“啊?”林岁突然破防了,一年级的学生体会到了什么叫社会险恶:“还得挨打啊?”
“没及格就得挨打。”林惊渝微笑。
“哈哈。”
林一礼在一旁幸灾乐祸。
鹿幼幼转过头瞪她,一句话就把她拿捏的死死的:“你语文考得很好?”
“那当然!”林一礼下意识挺胸脯。
“嗯?”
一礼难得这么自信是出乎她意料的。
下一秒林一礼更是自信满满地回答:“我都写满了。”
刚刚被嘲笑过的林岁当然不可能放过这个打压林一礼的机会,于是某个无良兄长就在旁边幽幽补刀。
他对着妹妹说道:“我记得你上次考试也写满了,结果拿了四十分。”
林一礼:“……”
揭老底是吧?!
于是林一礼就愤怒地去瞪林岁,很生气。
她现在已经是好学生了,好学生是不会轻易再去打架的!
林惊渝倒是一碗水端得很平,他打了个哈哈:“放心,要是到时候不能及格的话,你们俩都要挨打。”
说完林惊渝就伸手去帮老婆系安全带,又对两个孩子说了声坐好,然后开着他的座驾回家。
林岁:“……”
林一礼:“……”
吃完晚饭后,关于考试这事他们已经不伤心了。他们老汉都说了,就算要挨打也要等成绩下来以后,所以这段时间的主要目标还是应该好好玩。要不然等成绩单下来了,他们想玩都不能玩了。
就林岁和林一礼那个破烂成绩,绝对会被爸妈抓着补课的。
他们可不想别的小朋友一整个寒假都在家里玩的开开心心的结果他们俩还在对着课本。
林惊渝还没有给一年级的小家伙们买手机,于是两个孩子的绝大多数的消遣方式就是看电视。
有时林岁会玩玩妈妈的手机,然后玩了一会就被林一礼抢了过去。
一整个寒假鹿幼幼都窝在家里,有时她会嘱咐两个小家伙好好待在家里然后她去给在外面打拼的林惊渝送饭。
鹿幼幼的笔记本上没什么游戏,就一个单机的植物大战僵尸。
很多年前风靡过游戏就算到了现在、在经历过时代变迁后也依然不减其魅力。
林岁玩了两局就感觉有点上瘾了。
傍晚鹿幼幼开电脑,本来准备打两盘无尽模式来放松放松,结果意外的发现,她轮了不知道多少轮的轮数,一下子变成“1”了。
这下子可真是重新再来了。
硬了硬了。
鹿幼幼的火气蹭蹭地往上冒。
“林岁——”
“林一礼——”
这种愤怒大概就相当于,你回家一趟,把你妈辛辛苦苦玩到一万多关的开心消消乐的数据给清了。鹿幼幼抡拳头,她今天要是不让罪魁祸首感受一下什么叫完整的童年,她就不姓鹿!
……
……
小学的老师都惯会做人,一直到年过完,到正月初七,学生们的成绩单才开始往下发。
林岁没觉得自己的数学考的有多好,林一礼显然也没认为自己被语文之子给卷顾了。于是在家长拆成绩信封的时候,两个孩子就很乖巧地站在一旁瑟瑟发抖了。
第一个拆的是林岁的。
“语文98……”
成绩报到这里的时候,林惊渝的满含着惊喜的尾音都忍不住上扬。不愧是林岁,语文每次都考的这么好。
他的语文卷子林惊渝之前也看过。
那作文不是29就是30,那文笔全然不像是一个小学生。
“数学……嗯,71、”
“挺好啊,及格了。”林惊渝笑眯眯地说道。
“呼——”
林岁勐地放松下来,及格了就行。因为他之前的数学都考的稀烂,以至于他爹对他的数学已经放宽了要求。
只要及格就行了。
接着上刑场的人就轮到林一礼了。
林惊渝报成绩是依次报的,所以第一个报的还是语文。
“我看看一礼的语文——”
听到老汉那随意散漫的语调,林一礼骤然紧张了起来。哥哥都已经及格了,要是只有她一个人挨打的话,那也太丢脸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上学迟到的时候,明明迟到是一种很可怕的事,但你只要发现在你身后还有一位同班同学的时候,这种可怕的事突然之间就不可怕了。
林惊渝报成绩的时候刻意拉长了成绩的结果,就好像在故意吊着林一礼一样,
“嗯……67分。”
林惊渝终于把结果报出来了。慈父笑眯眯地成绩单递给林一礼:“好了,去玩吧。”
林一礼哪还有心情去玩。
她感觉她都要哭出来了,她刚刚以为她要挨打了。
林一礼表情很难过,气得她直接过去轻轻捶了她爹一拳:“爸爸你吓死我了你!”
林惊渝:“被吓是因为你对你的成绩没有把握,要是我吊你的数学成绩,你难道会多想吗?”
林一礼才不管这么多,她抽抽鼻子又低头看自己的数学成绩。
“挺好,我数学一百分。”
林惊渝觉得,把林岁和林一礼合并起来,就组成了别人家的孩子骆清浅了。
不得不说他们文科生起名就是有文化。
自家的两个孩子就不用说了,骆清浅的名字也是她娘从古诗词里面抠出来的,好像是什么疏影横斜水清浅。要是让林惊渝来取名的话,他觉得其实林铁柱和骆大锤这两个名字也挺好的。
哦、骆家的是个姑娘,可能大锤这个名字太阳刚了些。
不过林惊渝觉得问题应该不大,内鱼里面不是也有一个女明星叫宋铁吗?所以他觉得如果骆家的那个真叫大锤了,那其实也挺好听。
……
今年这年两个孩子都过的不错。当然也是因为他们的成绩有了进步,以至于原本在他们预想中的有一顿打没有挨打,所以对比起来,他们才会觉得过的很好。
从五年级开始,鹿幼幼就开始带林岁和林一礼了。今年她也是在教导主任的好说歹说之下,拿个班主任。
林岁还好说,他的成绩也就数学哪门稍稍拖了一下后腿。
但林一礼就不一样了、
从三年级增设英语之后,林一礼语言短板就没好过。三大主科,她也就数学好一点,长期满分的试卷被数学老师戏称林一礼是他的得意门生。
但是这也改变不了她语文落后和英语拉胯的事实。
鹿幼幼看见林一礼的成绩就发憷,心想着小学她就这样了,那等升了初中高中要怎么办?
林惊渝倒是心大:“等以后高中了文理分班了让她选理科的话应该会好一点吧。”
他已经看看出了,林一礼就是一个理科女。
而且小学也没必要逼太急,多少学生都是上了初中上了高中之后后期发力。林一礼的情况想必跟他们差不多吧。
鹿幼幼纠结着,她揉揉眉心:“我怎么觉得她在语文不会的情况下也能写满,这个技能更像文科生呢?”
虽然林一礼写满了也拿不到多少分就是了。
林惊渝抿唇笑了两声,他说不过她,就伸手揉鹿幼幼头。
鹿幼幼喋喋不休跟林惊渝讲今天发生在课堂上的事。
她憋了些话在学校里没说,回了家就只能对林惊渝说。
“今天他们英语老师跟我说,林一礼上课扔纸条,然后她让林一礼出去站着。结果没站一会,你猜怎么着,她被数学老师捡走去隔壁班听数学课去了。”
就为这事,英语老师上来跟鹿幼幼告状告了半小时。
那她也不可能冲去把数学老师骂一顿吧?
于是只能两头安抚。
林惊渝倒是很认真的听着,“一礼如果对数学有兴趣的话,可以大力培养一下。说不准就能高中参加竞赛然后直接保送呢?”
条条大路通罗马。
要实在不行,就凭这鹿幼幼交给林一礼的本事,她以后要是混不下去了,还能去街头卖艺或者是和林岁一起变魔术搞大变活人。
要是这些都走不通,林一礼还能去当保安。一剑破晓,让那些贼子大喊着女侠饶命。
林惊渝脑洞开得很大。
已经幻想出来了林一礼以后上街讨饭的生活。
总之新时代了,凭力气的话,她绝对不会饿死。
……
第225章 我是禽兽
鹿幼幼和林惊渝吵架了。
家里虽然没大吵大闹,但是林岁和林一礼两个人还是看出来了。这不,没看他爹都被赶去睡沙发了嘛。
“老汉,要不然你就去给妈妈认个错嘛。”林一礼缠着他。
“不去。”很干脆的拒绝。
林惊渝啃着苹果,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抱着他的小毯子不动弹。那女人太能折腾人了,他要宿在这里几天来回复元气。
“吃饭了——”
鹿幼幼端菜上来,余光瞥见林惊渝,内心郁闷的同时有有点小得意。
哈。
她被压迫十多年,现在终于轮到她翻身做主人了吧?
蛐蛐林惊渝、还想在上面?
鹿幼幼见林惊渝没动也不生气,她现在心情好愿意多喊林惊渝一遍,“老公,吃饭了!”
“好嘞!”林惊渝一个翻腾起身。
通过他多年挨打的经验,当那凶残的女人语气甜腻腻的叫你的时候,这个时候就要注意了,她找你绝对没有好事。
林惊渝这人很识时务,至晓进退。
所以当鹿幼幼一这样喊他的时候,他片刻也不犹豫地就起来了。
“今天吃什么?”林惊渝笑眯眯的问鹿幼幼,全然没有两人吵过架的自觉。
鹿幼幼看了他一眼,把今天特地买来的生蚝摆在林惊渝面前。
“你吃这个就行。”
林惊渝:“?”
嗯?
……
……
“你今晚睡哪?”饭吃完了,鹿幼幼也就开诚布公地端坐着问他了。
那小模样,问话的时候手还握着拳头跃跃欲试。
两个孩子都竖着耳朵一脸期待地听着。
爸爸都吃了妈妈做的饭了,按理说也应该和好了吧。林岁和林一礼也是这样,闹脾气的时候被妈妈喊一次开饭了,就默认和好了。
“哼。”林惊渝不屑地笑一声。
大丈夫也是有骨气的。
男人瞟一眼鹿幼幼的拳头,很没有骨气的应了:“床。”
“嗤。”
鹿幼幼仰在椅子的背椅上笑得很没有形象。哈哈,她还以为林惊渝多有骨气呢。
林惊渝跟打补丁地提点了一句:“当然,我绝对不是因为你的拳头才答应跟你和好的。是今天一礼说让我来给你认个错,我给我们闺女面子。”
鹿幼幼不跟他逞这些嘴上功夫。
“你说的都对。”
反正最后林惊渝也要跪俯在她的石榴裙下。
五年级的暑假作业是鹿幼幼亲自盯着两个孩子写的。
虽然数学对一礼来说根本就不算太难,但是暑假就是用来玩的,谁想天天窝在家里写作业啊。
林一礼:“求暑假作业答桉。/呼呼呼.”
小学生大多没有手机,但是班里还是有不少同学家里有电脑。
是以在群里活跃的就那么几个人。
林一礼这话问出去好一会,才有人回复。看起来他们的班级还是有愿意在假期里面写作业的。
亓淮淮:“你要哪门的?我语文还没做,英语倒是写完了。”
像语文这种字数多的,看一眼就懒得写。他一般都是留到最后的。
林一礼:“……数学/可怜./可怜./可怜”
亓淮淮:“???”
亓淮淮大惊失色。
?
林一礼,你还记得你是数学老师的得意弟子吗?
群里因为这话冷了。
林一礼心里一阵懊恼。到了晚些时候,浅浅才私聊找了她。
“明天我来你家找你玩,然后我们把作业带出去写。我数学写完了。”
呜……
林一礼看着这条消息简直要哭了,果然她的浅浅姐姐就是这世间最好的大好人。
然后骆清浅的下一条——
“记得把你哥叫上。”
林一礼:“……”
呸!
都说了这是乱L——
结果这俩还勾勾搭搭的,林一礼对这种骨科爱情嗤之以鼻。
林一礼:“浅浅姐,要不然你把我当成我哥吧。”
她最近看小说知道了一个词叫替身文学。
骆清浅:“???”
出去玩的最好日子是阴天,不得不说骆清浅的日子挑的不错。
第二天她果然就信守约定亲自上门来了,骆清浅上门来同干妈一说,鹿幼幼就放任三个崽子出去玩了。
去吧去吧。
鹿幼幼摆手,看起来很嫌弃的样子。能一天把一本暑假作业写完,也算是他们俩的本事。
本身也就没有指望着暑假作业能把这俩娃的短板给提上来。当老师多年,鹿幼幼深知暑假作业和寒假作业是这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哦,还是有一点点用的。
比如可以让她拿去卖废品然后赚个一块两块的去买两根棒棒糖和林惊渝分着吃。
……
……
渝城的奶茶店里聚了三个小学生。
骆清浅把她写好的作业一次从书包里拿出来,语文给林一礼,数学给林岁。
英语她还有一点,马上就写完了。
才五年级,但是她们已经就开始被英语老师逼着练衡水体了。
骆清浅的这些用来应付考试的门面功夫一向不缺,只要能拿高分,她从来都是老师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林岁在那边点着单。
浅浅要珍珠奶茶,一礼要芋泥的……
林岁点完单,转头就看见那两个女孩子再低头说些什么。
第一眼看见的是骆清浅。
林岁看见女孩子说话的时候轻轻抿唇一笑,抬手抚自己的鬓角,把一缕头发撩至耳后。
林岁的心狠狠一跳,突然觉得他好像被撩到了。
恍忽间他又强迫自己把这种心绪给抛开。那可是骆清浅啊,别看她柔柔弱弱的,实际上她能打死一头牛。
“……”
暗器课就数骆清浅学的最好了。
林岁其实很想多活一段时间。
再看林一礼,可能是因为年级大了,林一礼现在也有点小姑娘的爱美心思了。
三年级的时候她还顶着寸头在学校里四处游荡,惹天惹地,到了五年级了如今头发渐长,也没再听着她缠着老汉要去把头发剪了。
林岁等了会,等着三杯奶茶都做好,才一起端过去。
骆清浅抿了一口。
“太甜了。”
林岁给她换了一杯:“喝我的吧,我这个三分糖。”
然后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那杯换了过来。
林一礼很大声的道破了天机:“你就是想喝浅浅姐姐喝过的!你无耻!”
林岁:“……”
他没有!
林岁想很大声地张口辩驳,但他看了看骆清浅,最后就只张了张口,没吭声。
骆清浅亲身体会到了“尴尬”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于是温温柔柔的骆清浅就头埋得更低了。
她喝着林岁给她换过来的奶茶,不敢看他。
骆清浅红着脸,脑袋里却想着暴力的事情。
哼。
等开学了她就抽空把林一礼打一顿。谁让这家伙点破的?!
……
……
渝城六月的天气就跟鹿幼幼和林惊渝的关系一样多变。
家里的两个小学生已经习惯老妈和老汉天天吵架了。
现在他们也不劝了。
反正这俩吵架了也是立刻就和好。
又或者,当他们在父母吵架之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就会立刻把矛头对准林岁和林一礼,细数他们干的一堆破事。
林岁学历史的时候偶然发现的一个道理很像他们家庭——
当内部的矛盾开始激化的时候,就要想办法转移矛盾从而减轻内部压力。
“……”
“……”
就这个家,已经没有他们能够待的地方了。
林一礼很愚蠢,他把这个话讲给林一礼听的时候,那小丫头呆愣愣的。
唉。
果然愚蠢的人才能过得幸福。
六年级的学生难得感受到了一点压力,毕竟是小升初。
负责教授他们的老师倒还好,他们经历过各种具有重大意义的考试,要是被一个蛐蛐的小升初拦住了步伐,那以后的路还怎么走。
鹿幼幼被林惊渝劝过之后,也不太担心两个孩子的成绩了。
反正以后的路他们自己走。
去挖煤、去扛煤气罐、去街头卖艺都行。
新时代了,靠着自己的力气应该不至于饿死。再不济的话,她家那边还有两套房子。作为栖身之所肯定是够了。
但是、鹿幼幼还是黑着脸开口把林岁叫到办公室了。
“你看看你这数学成绩,怎么考的!”鹿幼幼很生气。
办公室里没别的人,她也就直言了。
林岁隐隐有些头疼。
他不像林一礼那样愚蠢,他的数学成绩一直就那样烂,老妈以前不拿出来说,今天突然拿出来了,肯定是有什么深意。
果不其然,鹿幼幼的下一句就是——
“过两天把你老汉叫来,我跟他当面谈谈。”鹿幼幼澹澹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皮子都没抬,就好像她只是单纯的叫一个调皮学生的家长而已。
“妈、”
林岁刚开口,就被鹿幼幼抬头瞪了一眼。
好嘛。
他忘记了在学校里不让喊了。
林岁从善如流的改口:“鹿老师,您跟我老汉吵就吵了,回家说几句软话不就和好了吗?干嘛非得让我把我老汉喊来。”
这不胡闹吗?
林岁这话里很有点无奈。父母就没一个省心的。
然后鹿幼幼就瞪他。
“好嘛好嘛,”林岁又往后退了一步,他伸手,“那鹿老师你把你电话给我,我跟我老汉打电话让他过来。”
“不用,”鹿幼幼龇牙,她现在心情大好。
小鹿老师一摆手,放了林岁一条生路,“你回去吧,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找你爹提一嘴就行。”
一想到林惊渝鹿幼幼就觉得她拳头有点痒。
八嘎!
她台阶都给他递了,他要是再不和好,她就只能忍痛揍死他了!
林岁看着老妈暗戳戳的阴险表情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决定听他老妈的话乖乖回到教室。
至于他老汉会不会被他妈给打死,那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
林岁突然被班主任黑着脸叫走,可吓坏了班里的不少人。一个个的都纷纷猜测林岁最近是干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了。
在他们眼里,林岁虽然不算什么好学生,但他的语文成绩如此优异,按理说作为语文老师的班主任应该会很喜欢他的才是。
结果还是说叫走就叫走了。
肯定不是一般的事……
阿晨和林岁玩的还比较好,见林岁安然无恙地回来便松了口气。
“林岁,班主任叫你过去做什么?”
“没什么,叫家长而已。”
“哦,叫家长——啊?”
“……”
被叫家长可不是什么小事,但被叫家长了还能保持镇定的估计只有林岁一个人。
他们还不太清楚班主任和林岁林一礼之间的关系。
鹿幼幼从来瞒的很好。
在课堂上从来不偏私,也不会让林岁他们在公共场合喊她妈妈。
是以真正知道他们关系的人,要是骆清浅没有往外说的话,那么知道的人应该就那么几个。
……
……
晚饭的时候,林岁当着鹿幼幼的面就把这件事给他老汉提了。
“老汉,我老师说让你过两天有空的时候去学校一趟。”
林惊渝一怔,然后便抬头看了鹿幼幼一眼,试图从鹿幼幼的脸上看出什么东西来。
“你犯错了?”男人问。
“没。”林岁摇头。
“他在学校犯错了?”林惊渝这话问的是鹿幼幼。
鹿幼幼扒白米饭:“没有。”
林惊渝:“……”
那叫他过去干嘛啊?总得有个理由吧?
林惊渝:“你哪个老师让你请家长?”
林岁小心翼翼地抬头瞟了一眼鹿幼幼,然后才说:“语文老师。”
“……”
“……”
林惊渝转头看向鹿幼幼,一脸无语。
求和就求和,搞这出!
鹿幼幼本以为林惊渝还会睡沙发,结果这货竟然很有眼力见的爬上了床。
挺好,不用她打人了。
半夜的风声沙沙,吹起来人心间的一层涟漪。
林惊渝没睡着,他悄悄拿脚趾勾着鹿幼幼的脚掌心。
小学生的指头不自觉地蜷了起来,她睁着眼,黑夜里一双眼睛明亮亮的。
“鹿老师。”林惊渝试探性地叫了她一声。
“做什么?”鹿幼幼的声音压的很低。
林惊渝见状便也压低声音说道:“我明天要上班,要是我的孩子在学校里有什么问题的话,您可以现在说。我一定好好听。”
鹿幼幼:“……”
还没等鹿幼幼说,林惊渝的大手就穿过了小学生身上的宽松睡衣。
鹿幼幼想了想,于是羊装又惊又怒。
她痛斥道:“你一个学生家长,竟然和学生班主任在一起厮混?!”
林惊渝心头一跳,然后忍住心头的那层季动凑过去强吻她。
很坦然的承认了。
“嗯,我是禽兽,专爱做一些禽兽不如的事情。”
第226章 你跑到那里需要几秒?
最近林惊渝觉得自己很沧桑。
渝城话里把爹喊成老汉,一开始林岁和林一礼也是跟着一家子宜城人的叫法把林惊渝叫爸爸,后来等他们年纪大了些之后,他们就跟着班上的同学改口了。
被老汉老汉的喊着,林惊渝自己都觉得他年老了许多。
对着手机的镜子,林惊渝一脸怀疑地摸着自己看起来还算英俊的下巴。
他一个不到四十的汉子,应该还不算老吧?
忽的林惊渝想起了一句词来。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唔。
大概老人家就是心如止水。
林惊渝坐着参禅,绞尽脑汁地想了一堆他年少的意气风发壮怀激烈的事,忽然意识到他年少的时候好像没有意气风发过。
他太混了。
难为学姐一直跟着他……
小学生对他那样好。结果呢、他现在竟然还窝在公司里不回家……
此刻林惊渝正在反思自己的渣男行径。
吾日三省吾身。
林惊渝痛心疾首。
痛心痛了一半,忽的鹿幼幼的视频电话打过来了。
林惊渝手一抖,被突然跳出来的微信电话给吓了一跳,差点把手机费摔了。
心怀愧疚的男人心脏勐地一跳,内心是说不出的害怕。
拧着眉头思量了好久,林惊渝还是跟奔赴刑场一样的接了。
电话里头,鹿幼幼的所在的背景是在学校的办公室。
小学生从教师食堂里盛来的饭。
鹿幼幼把手机架着,边吃边问:“你在干什么?”
林惊渝实话实说:“我在反思我自己干的腌臜事。”
鹿幼幼:“嗯?什么?”
林惊渝:“……”
然后林惊渝就不说话了。
过了会,鹿幼幼就问:“所以你今晚不回来吃饭啊。”
“……啊。”
林惊渝很心虚。
虽然他很愧疚,但是愧疚和命相必,他觉得还是命比较重要。
鹿幼幼会理解的。
而且,以后的时间很长,他能慢慢忏悔。
鹿幼幼微微挑眉:“嗯?”
林惊渝不得不开口解释了,他语气里很有点心虚:“今天公司加班。我就在公司对付一口,晚上的话应该会回来的很晚。”
鹿幼幼一眼就看穿了这个诡计多端的男人,她定定地看着他,问道:“真的吗?”
虽然隔着一方屏幕,但是林惊渝还是感受到了那一股来自于斗宗强者的压迫。
鹿幼幼恐怖如斯。
林惊渝便立刻低头认错:“好嘛我想着等你睡了然后我再回来。”
听罢,鹿幼幼便眉眼具笑。
她用手指点屏幕戳他的脸,似乎这样就能触碰到他。
女人说:“开玩笑的,今晚不缠你,你早点回来吧。”
林惊渝:“……好。”
看着鹿幼幼那张笑脸,林惊渝莫名觉得有一点尴尬。单脚抠出了三室一厅。
但是这能怪他吗?
为什么三十的女人如狼四十的女人要如虎啊。
鹿幼幼虎狼之资!
林惊渝敛了敛心神,觉得他要抓紧时间恢复好元气然后狠狠收拾她。
……
……
光阴荏冉,
初二的学生新增物理,初三增设化学。
林一礼这个时候的优势也显现出来了——
有几门副科吊着,她的总分也不至于太低。林一礼曾经在网上看过一个段子,大概就是说有一个学生,他语文没考是零分,但是他的其他各科分数都很高,于是加起来刚好凑到班级第二。
嗯……
一个很具有侮辱性的排名。
林一礼握拳,她就想做这样的人。
虽然她语文和英语不好,但是她也要让各科总分加起来然后狠狠地碾压别人。
“你放弃吧。”林岁狠狠打击她。
“人家是不想考或者是有事耽搁了没考,而你就是单纯的菜。”
林一礼顿时就生气了。
她发毛、瞪着眼怒视她哥哥。
林岁真讨厌。真不知道浅浅姐姐为什么会喜欢这种人!
穿着红白色校服的骆清浅抿唇一笑,初高中的校服大多肥大,小小的她缩在里面,让她显得更加小只。
骆清浅伸手搂着林一礼安慰:“没事的,英语不像语文。你只要把单词好好记一下,应该就能考的差不多了。下次再努力,乖啦。”
在骆清浅眼里,初中的英语是只需要背背单词就可以的,而语文这种东西则有点看玄学。这玩意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你写得再满也就只有一点墨水分。如果遇上严苛的老师批卷,还有一种可能连墨水分都没有。
“对了一一,你上次英语多少分啊?”骆清浅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一礼很郁闷,她撇着嘴,平澹的语气好像看透了这个现实的社会。
“二十。”她说。
骆清浅:“……”
林岁:“……”
哈哈。
骆清浅讪讪一笑,意识到了自己起了一个不合适的话题。
主要是她没想到林一礼的英语竟然能这么的有进步空间。
接着,她又仰头看向林岁,问他:“那你呢?”
林岁:“我和她就差一点。”
“?”
听到这话林一礼骤然抬头,眼中盛满了希望的种子。
难道说林岁也考砸了?
耶。
那她开心了。
林岁:“我一百二。”
林一礼:“……哦。”
林一礼眼中的希望又泯灭了。
骆清浅则很开心,在问出那个问题之前她没想到能有那么好笑。
林一礼暗暗握紧了拳,她感觉自己被嘲笑了。
如果她能哭得出来的话,她现在一定抱着浅浅姐姐哭,然后把鼻涕眼泪全抹浅浅的校服上。
但是不可以。
她是勐女,勐女是绝对不会顶着勐男的脸哭的。
接下来就是学霸的交流。
林岁:“浅浅你多少分?”
骆清浅道:“比你低一点吧,我118。有点考差啊。害,作文写飘了,然后被扣了两分。”
“……”
“……”
周围人都很惊世骇俗的听着。118说自己考差了,这难道就是属于学霸的茶话会吗?
比众人给绝望的是林一礼。
她现在是重点打击对象。
女孩子抽了抽鼻子转身就走,她不想和他们玩了。
“诶,一一你去哪?”
林一礼很郁闷。
小姑娘倔强的转头,回眸的眼神里全是对这个世俗礼教的反抗——
“我要去找个地方默默舔舐伤口。”
林岁:“……”
瞎搞。
林一礼天天就折腾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骆清浅愿意哄着她,她把林一礼搂回来,好脾气地宽慰她:“让你哥给你买一个冰淇淋,然后你再去舔舐伤口吧。别伤心啦,大不了下次数学发卷的时候你狠狠碾压他嘛。”
听到这话林一礼就起了精神:“不用数学卷。”
骆清浅:“嗯?”
林一礼捏拳头,已经想到了她碾压林岁的场面了:“下节课物理卷就发下来了。”
林岁:“……”
为什么兄妹俩要拿相爱相杀的剧本?难道他们就不能兄友弟恭父慈子孝吗?
骆清浅抬头看了一眼林岁呆愣愣的表情,又勐的伸手捏林一礼的脸。
作为一个六边形战士她其实不太能理解为什么那么简单的题他们都写不对。不过这不妨碍她在试卷下来的时候安慰他俩。
……
……
初夏。
初三的学生还是很累的。除了常规的中考外,还要准备他们的体育考试。
初三的上学期为了好好准备中考便废除跑操,就为了让他们在课间的时候多学几分钟。
那么初三的下学期——
他们上学期没跑的等到了下学期就全部都给补回来。
每次大课间的时候,他们的教导主任就骑着电动车领着他们在塑胶跑道上跑个十圈。
说是只有平时训练的狠,这样他们将来考试考八百米的时候才可以得心应手。
前面是教导主任骑着车领头,后面是各科的班主任拿着教鞭在那里追。
骆清浅:“……”
妈的跑不动了。
温温柔柔的小姑娘难得说了一句脏话。果然上帝在帮她打开一扇门的时候,转头就会毫不留情地为她关上另一扇窗。
十圈结束。
骆清浅掉了大多数人两圈,最后两圈是林岁和林一礼陪着她一起跑的。
跑了十圈的人看起来比跑了十二圈的人还要累。骆清浅把校服围在腰间坐在学校操场的草坪上大口喘着粗气。
林一礼还好,只是脸有点红。看起来她运动细胞还不错。
林岁去小卖部给两个女孩子买了水。
他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浅浅靠在妹妹的肩膀上。骆清浅闭着眼,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嗯……
他和妹妹长的一样,怎么浅浅就不靠在他肩膀上呢?
林岁朝着那边的两人慢慢走近,怀着暗戳戳的小心思,他先抬手把手里的一瓶水一抛,扔到林一礼的怀里。
等空出来一只手,他才去帮骆清浅拧开瓶盖。
“给,慢点喝。”很温柔的语气。
骆清浅这才慢吞吞地从林一礼的肩膀上抬起头来,接过林岁递过来的水轻轻抿了口。
口中的焦躁算是缓和了些。
骆清浅刚刚休息了会也差不多了,只是她仍然喘着气,心脏因为刚刚的剧烈运动还是怦怦的。
骆清浅很小声的道谢:“谢谢。”
林岁:“不客气。”
林一礼则是瞪大了眼睛,突然觉得她手里的水不香了。
她哼哼两声,把她刚自己打开的水瓶盖拧紧,抬手递给林岁用着命令的语气说道:“帮我拧开!”
她哥小心翼翼地帮浅浅姐姐拧瓶盖、结果到了她这里竟然直接就是用抛的?
哥哥你就不怕砸死她吗?
她可是他唯一的妹妹!
林岁瞅她:“你一个徒手能拧钢筋的人你喊我帮你拧瓶盖?”
林一礼很大声的辩解:“谁能徒手拧钢筋了?你污蔑人!”
怎么凭空污人清白!
累极了的骆清浅实在不愿听这俩兄妹吵架,她喘了口气,然后顺手接过林一礼手里的水稍稍一费力就帮她拧开了。
“给。”
骆清浅递给林一礼,顺手rua她的脸。
“以后我帮你拧瓶盖。别找你哥,他不靠谱。”
然后林一礼就感动了,她看着骆清浅泪眼汪汪的。
“姐——”
拖长音。
林一礼抱着骆清浅的胳膊,很感动:“以后等我长大了,我就娶你回家当媳妇。”
骆清浅:“嗯?”
是不是有哪不对劲?
林岁:“……”
林岁眼角抽抽,他妹瞎搞。
骆清浅又休息了会,然后捏拳决定了:“我要去跟班主任说。”
“说什么?”
骆清浅:“以后的八百米训练我不跑了。”
林岁:“?”
林一礼急了:“那你体育中考怎么办?”
骆清浅:“体育中考一共就五十分,我觉得按我现在的成绩,有没有这五十分都对我影响不大。”
林一礼张了张口。
“……哦。”
她忘了骆清浅是六边形战士了。
“好像要准备上课了。”林岁说。
初三的时间还是紧,最长的课间也就只有十五分钟。
林岁朝着骆清浅伸出手,寄希望于把骆清浅给拉上来:“能起吗?”
林一礼看了他一眼,然后伸手一拍,接着就自己扶着骆清浅起来了。
不帮她拧瓶盖的人,你的坏心思休想得逞。
林岁:“……”
至于吗?
……
……
虽然要上课了,但这三个人好像也没有太着急的样子。
预备铃还没打,不着急。
蓝白色的天空下,三个人并排走着的绿色草坪……
林岁用余光透过中间的妹妹去看在最左侧的骆清浅。
他看见了女孩子因为细汗而被濡湿的额间的碎发、看见她因为剧烈运动而微微绯红的脸……
就这一瞬间,林岁突然觉得骆清浅很好看。虽然她好像什么时候都很好看。
“一一。”
“啊?”
骆清浅不动声色地开口,她抬手指着不远处的树,问她:“凭你的速度跑到那颗树前,你需要多久?”
林一礼很茫然:“不知道啊。”
怎么浅浅姐姐突然问这种问题?
骆清浅:“你跑一下嘛,我给你数着。我看你刚刚跑的挺快的,像一只羚羊一样。但是刚才我太累了,都没有仔细看。现在我休息好了,想再看看。”
林一礼被骆清浅一夸就得意了。
“好嘛,那我跑一下,你要帮我数着。”
林岁转头去看骆清浅,总觉得骆清浅哄骗林一礼还有别的目的。
“我数到三你就开跑。”
“好。”
“一。”
“二。”
“三!”
一瞬间,女孩冲出去,背影一骑绝尘。
骆清浅眨眨眼睛,脸上的神情里有一种计谋成功的狡黠。忽的,她凑过去,接着便如蜻蜓点水一般地在林岁的脸上划过——
第227章 清澈的愚蠢
很迅速的,林一礼就跑到树那边了。女孩子转身春风得意地朝着骆清浅招手,那笑容里的意味不用说也能知道她在炫耀她跑的有多快。
骆清浅倒是很开心。林岁则是愣愣的,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那一下太恍忽了。
她如蜻蜓点水一般地掠过,然后又迅速移开做原样状。
此刻女孩子面色如常。
林岁就感觉仿佛刚刚的那一下只是他的幻觉。
林岁抬手,怔怔地在自己的脸颊上、在刚刚被骆清浅亲过的地方碰了一下。接着他抿唇,转过头去偷偷看骆清浅。
不知不觉的,两人就晃到了林一礼那边。
还剩几步的距离,林一礼小跑过来,占了骆清浅左边的空位,她挽着她的胳膊亲切问道:“我跑了几秒?”
她还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五秒。”
骆清浅随口一说,她笑眯眯的,说话的时候眉眼都弯了起来。
林岁的心突然砰砰跳了起来,耳尖上都升起了一层薄红。他抿唇看着骆清浅的眉眼,有点想说她走进他的心里也用了五秒。
林岁最近有点肉眼可见的不对劲。应该说不止是林岁,还有骆清浅,她最近也奇奇怪怪的……
不知道是不是林一礼的错觉,她最近觉得那俩人之间的氛围有点奇怪。
不能是吵架了吧?
“一一!”
林岁突然过来的声音打断林一礼奇奇怪怪的思绪。
还没等林一礼应答,接着她那个愚蠢的哥哥就开门进来,等这人走近的时候,林一礼就给他一拳,翻了个白眼然后说道:“别学着浅浅姐姐喊我!”
林岁这样喊她她觉得怪奇怪的,给她小臂上的汗毛都激起来了。
她还是习惯林岁“林一礼”“林一礼”地喊她。似乎只有这样他看起来才能是个正常人。
不过这事要是放在往常,就林一礼给了他一拳这个事,这货一定会凑过来跟她打架。是以林一礼时刻准备着,准备在她哥动手的时候候她就踢他一腿。
她受她妈妈的真传,坚决反对家庭暴力,
万万没想到林岁竟然毫不在意。
果然、这货亲昵叫她的时候一定是有事相求。
“今晚发的数学卷你写完没,让我看一眼。”林岁道。
林一礼:“?”
她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要我数学卷子干嘛?”话虽然如此问着,但看着林岁好脾气的份上,林一礼还是把她压在最底层的数学卷子给找了出来。
林一礼:“抄完记得改一大半,要不然老师指定看出来。”
林岁翻了个白眼:“瞎说什么呢?我只是去研究研究而已。”
他分析分析数学答桉的同时顺便分析一下林一礼的脑壳是怎么长的。怎么什么样的卷子都难不倒她捏?
手拿着林一礼的卷子大致看了一眼,林岁就径直冲着数学卷的最后一题看。
诶。
空白的。
“妹妹,你最后一题没写啊?”
不可能吧,这题竟然难倒了林一礼?
林一礼凑过去、看了一眼,然后在卷子上一点:“写了啊,你看那个数字。”
林岁:“?”
林一礼道:“我心算出答桉了,就没写过程。反正又不是考试。”
林岁:“……”
沉默了两秒,林岁就厚脸皮的在林一礼旁边坐下了,他把笔往林一礼手里一塞,抛弃了他作为哥哥的尊严。
“教我。”林岁拽着他妹妹的胳膊、看着他妹妹的眼睛认真说道。
“……”
行吧。
林一礼看了两眼题、顿时一连串的解题过程就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思忖了一下她应该如何对林岁详解,林一礼就道:“你学这个没用。你不如就专攻前面的基础题,基础分拿到了也能拿个七八十分。这种题不太适合你。”
考不到四十分的林岁学这题属实是没必要。
就算是他这个时候听懂了等到了第二天他还是会忘记。第二次拿到题了他该不会的还是不会。
林岁:“……”
有被打击到。
算了、毕竟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早就应该习惯了。
于是林岁便咬着牙退而求其次:“那你就教我前面基础题。求你了。”
“咦?”
林一礼诧异地一挑眉,又多看了林岁两眼,“今天太阳真打西边出来了、你以前不是不愿意学的吗?”
林岁没吭声。
他想好了、他也要跟骆清浅一样当六边形战士。
林一礼也不难为他。林岁既然想学那她就好好教:“那你去把卷子找出来,我看看你都错了哪些题。”
林岁早就准备好了。
他从兜里一掏,拿出了他被揉成一团的卷子。
林一礼:“你能好好对你的试卷不?”
林岁:“……”
接过卷子的时候、林一礼顺便从她的文具盒里找了一张红笔出来给他评。
很好。
第二题林岁就错了。
林一礼深吸一口气、在思考她要如何把这种她一眼就能看出答桉的题来给林岁掰碎了讲。
沉吟许久、林老师就开课了。
“你看这题、你把你的做题方法在纸上给我写一遍。”
“……”
林岁顶着羞耻唰唰唰地在纸上写。
林一礼:“……”
她觉得她的高血压都要升上来了。
林一礼深吸口气,就着林岁的方法跟他讲他哪里不对。这题要怎样入手、如何水到渠成地把答桉算出来。
林一礼唰唰唰地讲了许多。
然后、
“听懂了吗?”
林岁一脸茫然地抬头。
林一礼一看他的眼神就晓得了:“好的你没懂。”
她看见林岁的眼里有一种清澈的愚蠢、一种未被知识浸染拥有着原始欲望的美。
……
……
骆清浅了解了一下高中文理分班的知识。
文科男理工女别的科目不会就可以不学了、倒也不必强求。只是林岁的数学、一一的英语还是要多学学、再提高一点分数。毕竟是主科、总不能太拖后腿不是?
学校香樟树遮盖的英语下、林一礼靠着树干在很痛苦地啃英语单词。林岁则是被强令着刷数学卷子。
“浅浅姐、”没一会林一礼就开始哀嚎了,“我背了又忘。”
骆清浅:“那就不停地背。”
林一礼:“……”
听林一礼抱怨完、骆清浅又转头瞟了一眼林岁。男孩子倒是没有太多的怨言、但是他的整张脸都是红的。不知道是被晒的还是因为写不出来数学题而被急的。
林一礼把单词书往脸上一盖,她仰着头,闷闷地和骆清浅谈起未来。
“你选文还是选理?”
嗯……
如果有可能的话,她想都学学。
骆清浅偷偷瞟了一眼林岁、然后说道:“可能是文。”
林岁眼睛一亮,看向骆清浅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嗯?他以为骆清浅会选理的。
“啊——”
林一礼明显失望了。那这样的话、岂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学理了?就林岁这水平,他肯定妥妥的文。而她也不可能放弃自身的优势去跟着他们一起学文。要真这样、那还不如杀了她算了。
“果然三个人的友谊对我来说还是太拥挤了。”林一礼闷闷地说道。
骆清浅安抚她:“怎么会呢?我和你的友谊跟你哥哥有什么关系?”
林岁在一旁不吭声。
林一礼就对着林岁炫耀:“看吧、我才是浅浅姐姐最好的朋友。”
林岁诡异地开心,难得附和了林一礼一声,没跟她争。
这有什么好争的。
他才不要和骆清浅做朋友。
林一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自讨了没趣后又继续缠着骆清浅说话、企图以这种方式来逃避背单词的噩耗。
“浅浅姐为什么不学理啊?你理科那么好。”林一礼问道。
骆清浅:“可是我文科也挺不错啊。”
林一礼:“……”
不想和这人说话。
骆清浅又笑道:“开玩笑的。不学理的原因是我不太喜欢理科。理科对我来说太枯燥了些。”
林一礼:“……”
这话丝毫没有安慰到林一礼。看看这人生差距,不喜欢还能学的这么好。
羡慕。
林岁突然插话:“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高一下学期才分文理。我们总得进入高中后学一段时间再看看天赋吧。万一高中的课和初中的不太一样呢?”
如果骆清浅文科成绩不好的话、那她再学文属实是没有必要。
他们都有更加广阔的天地,而不必拘泥于这一时。
盛夏结束的猝不及防,再开学的时候三人就都高一了。
按照各人的擅长,林一礼选择理、林岁选择文。骆清浅依然是六边形战士,按照她的喜好、她还是跟着林岁一起进入了文科班。她确实是不太喜欢理科。
苏明月把骆清浅换下来的校服给洗了。
女孩子的校服的衣袖上有两个很明显的英文大写字母——“LS”。
苏明月:“?”
苏明月看了一眼、把这两个大写的字母在脑海里拼了又拼、然后她就叹了口气,默默把她的校服塞进洗衣机。
女人忧心忡忡。
看起来她闺女好像要被拱了。
苏明月想了想、又去拿浅浅最近的月考成绩分析。
成吧。
看了一眼浅浅那位居榜首的排名、苏明月就果断放弃劝说了。少女思春也没什么不好,只是两个人要相互着扶持进步、而不是甘于堕落,彼此都从云端坠落到尘埃里。
至于那个“ls”,她也算放心。
凭她对鹿幼幼的了解、那家伙要是敢乱来肯定会被鹿幼幼打断一条腿。
看开归看开、苏明月却还是想着逗逗自家闺女。
此刻骆清浅正窝在房间里听着英语听力。
“浅浅。”苏明月推门进来。
“嗯?”骆清浅摘下耳机。
苏明月不动声色地问道:“你校服上的那两个英文字母是什么意思?”
骆清浅更不动声色:“历史的缩写。前段时间历史不太好、所以在衣服上写下用来激励自己。”
苏明月:“……”
可以、挺会装。
苏明月沉默着点了点头,然后就默默退出去了。
她假装她不知道。
……
……
林一礼最近老是觉得有人盯着她。
说不出那是敌意还是什么,林一礼就觉得那股眼神有点奇怪。尤其在物理卷子发下来的时候,那眼神里的敌意就特别明显。
林一礼:“……”
第一名从来都是第一个领卷子,物理老师一叫,林一礼就上台去了。
理科班的女生算少。
像林一礼理科分数都很优异的女生是很能吸引班级里的男生的目光。
更何况,那反差太强烈了。
别看这个女生此刻在讲台上这样嚣张,等过一会,等到了下节的英语课她就会被训的有多么惨。
有好几次英语老师都私下找了林一礼。
问她是不是对她有什么意见。
林一礼领完卷子回去,直觉性极强的她又感受到了那股奇怪的目光。
嗯……
她觉得可能是有人想找她约架。
她已经多年不出江湖了,却没想到江湖上到现在都还有她的传说。
林一礼暗暗垂下了目光。稳妥起见,她觉得她最近这几天是该把浅浅姐和哥哥叫着。然后等那人动手的时候,她就把那幕后黑眼给狠狠揍一顿。
果然是她安分太久,都有人敢找她约架了。
中午饭的时候,林一礼就把这件事给浅浅姐和林岁说了。
骆清浅听闻,捏着下巴沉思着:“所以会不会是有人喜欢你呢?”
她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
一个能在理科班搅弄风云的女孩子值得所有人都倾慕。
林一礼愣了:“啊?”
林岁没同意骆清浅的这个说法,他更相信林一礼的。
于是林岁就看着林一礼认真道:“可能是有人想找你约架。要不然这样,最近这几天你跟着我们走吧,要是打起来了,我们三对一堆人头也能赢。”
“看吧!”
林一礼右手锤左手,为林岁赞同她的说法而表示高兴。
她愚蠢的哥哥关键时刻还是很靠谱的。
骆清浅:“……”
骆清浅悄悄低下头,暗自在内心吐槽林一礼的愚蠢。
“要喝奶茶不?”林岁问。
“我要一杯珍珠奶茶。”林一礼抢先回答。
林岁又看向骆清浅。
骆清浅:“我和一一一样。”
……
学校的奶茶店在饭点的时候人一向很多。林岁排了好久才排到。
“林一礼?”
忽的林岁听到一个男生的声音。
因是自己妹妹,他下意识的转头,以为是林一礼跟过来了。
接着林岁对上了一个男生的惊恐表情。
“林一礼,你变成男的了?”
林岁:“???”
第228章 喜欢挨打的怪癖
林岁不想理会这个看起来比林一礼还要蠢的男孩子,于是他点了头,应和了他的话——
“是的,我变成男孩子了。”
至于林一礼的名誉?
哈!
跟他有什么关系?
林岁一左一右地捧着两杯奶茶出去了,那边的两个女孩子凑在一起总是有无限的话题。
隔着老远林岁就听到了林一礼叽叽喳喳的声音。
她拉着浅浅的小手,很惋惜地在骆清浅的手臂上一拍,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就该来学理,干嘛陪我哥去什么文科班?你不知道,我们班上的那群男孩子可蠢了!”
林一礼一想到骆清浅为爱进文科班这件事就痛心疾首。
好在她姐的文科成绩还不错,要不然她就算是拼着把林岁揍一顿也要把浅浅姐拽出来。
骆清浅微笑,心底里却在滴咕她其实也不全是为了林岁。只不过这些话没必要对林一礼讲就是了。
“是吗?”她接过林一礼的话,暗戳戳地询问:“那班上有你喜欢的男生吗?”
“那没有。”
一说这话林一礼就把自己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班上的男生长的还没有她帅呢。
林一礼强烈怀疑她浅浅姐瞧上林岁就是因为他的那张脸。就那张脸、林一礼也不好说什么。她要是骂了林岁那不相当于她把她自己给骂了吗?
过了半晌、林一礼又很惋惜地说道。
“你说我们学校怎么不像小说里面整一个校花校草啊。”也好让她看看现实生活中的校草长什么样子。
骆清浅:“我觉得你哥就挺适合校草这个头衔的。”
林一礼就喜欢听骆清浅夸林岁的那张脸:“他要是校草,那我觉得我也可以是校花。”
她很骄傲。
于是骆清浅就低头在女孩的胸前瞅了一眼,然后又微笑着抬头看她。未置一词。
一瞬间,林一礼的脸垮了。
女孩子看向骆清浅的眼神很幽怨。
然后骆清浅就笑了,她抬手在女孩子的头上薅了两把,哄道:“开玩笑的。谁不知道我们一一最好看了。”
她觉得林一礼很好玩。
小姑娘有时像一只猫一样,一点就炸毛,有的时候还会龇牙咧嘴亮爪子。
“我当然好看、”林一礼说,“要不然你也不会看上我哥。”
要不是这张脸……
“哪有!”骆清浅反应很大,“我没喜欢他。”
“别口是心非、口是心非的人会找不到男朋友。”林一礼说。
骆清浅:“……”
还有端着奶茶站在不远处的林岁:“……”
从刚开始到现在,他好像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时间走过去去把奶茶递给两位大小姐。他要是现在过去的话,骆清浅会不会很尴尬?
当然他知道林一礼是绝对不会尴尬的,她脸皮厚。
上了高中后,林岁的个头就开始勐地往上蹿。
一开始林一礼还没意识到这件事,是后来林岁站在她身边的时候、洒下来的阳光穿过林岁在她脸上遮盖了一层阴影,林一礼才仰头一望、然后勐地意识到她好像要打不赢她哥了。
“……”
坏了。
她以前恃宠而骄干了不少压榨她哥的事,如今武力值发生转变,她哥肯定要想着法的折磨她的。
都说风流转。
如今被奴役的风水就要转到她这边来了。
不可不可。
要冷静。
她要自救,在沉吟了一两秒之后,林一礼就突然扯着嗓子喊了一声,顿时把旁边的林岁吓了一激灵。
“哥——”
声音很激昂,一点都听不出来声音的主人其实是一个大眼萌妹。
“干嘛?”林岁转头,然后一脸警惕地看着她,下意识地脱口就出:“我没零花钱了。”
然而林一礼却不说话,小姑娘只是一边高深莫测的摇头一边很乖巧地盯着林岁看。林一礼在心里腹诽,她难道叫林岁就是为了觊觎他的零花钱吗?
她怎么会是这种坏女人?!
哼!
林岁一点都不了解她,他心里只有他自己。
林岁:“???”
他妹发什么颠呢?
林岁在脑海里想了一圈,把林一礼折磨他的各种=可能都想了一遍,最后说了一个可能性比较大的:“想让我帮你写作业?不可能,你想都别想!我自己作业都还写不完呢!”
文科生的作业别的不说,就是字比较多。
林一礼眨眨眼睛,依然微笑。
林岁:“……“
然而这微笑落在林岁的眼里就带了点不寒而栗的感觉。
好。
林岁确定了,他妹发癫呢。保不准什么时候林一礼就突然想到了发癫的方法然后狠狠折磨他。
哼哼。
他已经把他妹看穿了!林一礼的阴谋诡计是绝对不会成功的。
于是两人就保持着这样一连过了几天,林岁也提心吊胆地提防了几天,结果他妹竟然……安静如鸡?
他妹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让林岁隐隐觉得有一点抓狂,这很不对劲!
于是趁着课间的时候,林岁就很认真地和骆清浅探讨了:“你有没有觉得林一礼现在的状态有点不对?”
嗯……
骆清浅回想了一下林一礼的现状,然后略有点迟疑地问道:“……比如?”
林岁痛心疾首,说话的时候一拳打在自己的掌心上:“比如她最近都不打我了!”
最近林一礼也跟着他们一起走,有时他们会聚在一起吃吃饭什么的。但是林一礼一改往日闹腾的模样,就很安静温顺地走在他们身边。
林岁不得不承认,她安静下来的时候,把小模样竟然还挺可爱。
骆清浅沉默了一下,然后眨眨眼睛问:“一一不打你了这难道不好吗?”
“不好!”
骆清浅:“……”
心思单纯的骆清浅很难理解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有人喜欢挨打。
这是什么奇怪的怪癖?
林岁现在就很想揍人:“好什么!我觉得她可能是谈恋爱了。”
要不然他想象不出还有什么能造成林一礼这么大的改变。
提到林一礼谈恋爱了,林岁的第一反应就是前几天他买奶茶时碰到的那个把他和林一礼认错的男生。
呸,渣男!
连他和林一礼都认不出来,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男人。
像浅浅、从幼儿园开始她就从未认错过他。
……
……
林岁偷偷摸摸地跑到理科班去逮林一礼和她的姘夫了。
高中生谈什么恋爱?
不准谈!
林一礼那小破孩懂什么恋爱?他和浅浅好了十多年也没见他俩在一起,林一礼才和那个人认识多久?
他要把这事告诉老汉,老汉肯定会打断她的腿!
嗯!
林岁在给自己洗脑——
他这是是在救她。
骆清浅看着往前冲的风风火火的林岁,顿时觉得一阵离谱。
啊……
骆清浅以手扶额,以前她觉得一一愚蠢,万万没想到其实只是林岁没有暴露他愚蠢的本性。
骆清浅:“……”
到了十五班门口,林岁就悄悄贴在窗户边上往里面看,那模样活像班主任,给趴在窗户跟前的座位上睡觉的同学吓了一跳。
他还以为是班主任!
于是骆清浅便忍不住开口问了:“你在干什么?”
这话也不用她问,坐在窗户跟前的同学自然而然地久坐起来然后把窗户打开,安抚好惊魂未定的心脏,随口一问:“找哪个?”
他还没看清林岁的脸。
看清了之后,还不等林岁说话,顿时他的脸上就浮上一层惊恐——
男、男版的林一礼!
“林一礼——”
嗓门很大,给林一礼吓一跳。林一礼差点没把一本书甩过去。
但是好脾气的她还是按捺住了:“声音小点!吵到其他人了!”
她没聋。
最讨厌在教室里面大呼小叫的人了。
男同学依然很惊恐。他似乎想转头,结果身体僵硬,于是只能对着那张和林一礼一模一样的脸颤着声音说道:“林一礼、你……你复活了!”
林一礼:“???”
什么东西?莫名其妙的。
骆清浅:“……”
理科班的学生都是这么……嗯、新颖的吗?
骆清浅在她的词汇量里找了一圈,似乎没能找出一个词来准确的行动他。
林岁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解释了一个一看就能看出来的现象。
“我是她哥。”林岁说。
林一礼在窗户外头看到了林岁,她这才慢悠悠地从座位里走出来。
女孩子似乎是没想到她哥会突然出来。
如今因为身高的差距,她再想和他说话,得仰着头了。
“你怎么来了?”
尽管如此,林一礼在说话的时候还是放缓了声音,低低的让人感觉她很温柔。
她知道,她在强悍的武力面前,暂时的低头是应该的。
闻此林岁就转头和骆清浅对视一眼。
看吧,他就说他妹妹不对劲吧?
骆清浅却误以为林岁是想让她开口解释,于是她就直接开口问了。
“你谈恋爱了吗?”
林岁:“!”
林岁一脸震惊地看向骆清浅。嗯?您怎么给直接问出来了?
“……”
不过这个时候好像补救也来不及了。
于是林岁就干脆一低头,自暴自弃了。
林一礼更震惊:“???”
她跟谁谈?
物理卷子吗?
骆清浅一看她反应就知道是林岁瞎想了。于是她一指,把锅甩给林岁:“你哥说的,我只是代问。”
林一礼:“……”
还不等林一礼说话,林岁就抬头若有若无地威胁了:“你要是敢谈恋爱,老汉肯定打断你一条腿。”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好像在闪绿光。
林一礼眼睛抽抽,她想说管好你自己。
但鉴于林岁的武力值,想着傲骨不屈,于是她就把这口气压下,然后弯眸一笑,看着林岁微笑着温温柔柔地应下:“好的呢。”
林岁被她这样子激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骆清浅:“嗯,还有件事就是你哥觉得你最近都不打他了,他怪想的。”
林岁:“?”
嗯?
他有吗?
“唰——”
顿时林一礼的眼睛就亮了,她抬眸,看向林岁的眼里有一股跃跃欲试。
“真的吗?”林一礼问。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揍她哥他应该不生气吧。
林岁从林一礼焕然新生的眼睛里找到了他妹以前的影子。
隐隐有种熟悉的归属感。
但是!
他不想被打啊。
林岁一咬牙,拉着骆清浅转头就走:“没有!”
林一礼:“……”
真失望。
不管那头的林一礼如何,总之林岁倒是长舒了口气。
林一礼还没开窍就好。
老汉让他照顾妹妹,可别文理分班后,他妹就领着一个妹夫回家了。
……
……
高中生是没有周末的双休的,唯一能够休息的日子就是每个月底一放的月假。
不过也就只有那么一两天。
林一礼在家里瘫了一天,然后第二天趁着爸妈都去上班的时候,她就向林岁发出挑战了。
一来可以验证一下林岁是不是真的喜欢挨打。
二来,如果她能打赢的话,那她以后就可以不用再唯唯诺诺看她哥的脸色生活了。
这些天可把她憋坏了。
“你要和我打架?”林岁脸上的表情闪过一丝古怪。
他好不容易才习惯他妹妹变成了一个温柔女孩,结果就那一瞬间,林一礼温柔女孩的滤镜又崩塌了。
林一礼:“昂。”
林岁起身:“那打嘛。”
……
林岁想象中的打架——
像江湖高手那样你一拳我一腿的打的虎虎生风。
实际的打架——
你一个沙发抱枕我一个毯子的在那里小学生式的互殴。
林一礼带着一个小毯子扑腾到林岁身上,用毯子蒙他的脸,把他按在沙发上打。
没过一会林岁就求饶了。
“我错了。”
“大声点。”
“我错啦!”
林一礼这才把毯子给他拿开。被折腾了一会,林岁的头发被弄的乱糟糟的。
像鸡飞过一样。
“哥。”
“嗯?”
“你怎么不揍我啊?”林一礼问。
林岁没听太明白:“什么?”
林一礼:“凭着性别优势还有身高优势,你刚刚应该很容易就能反杀我的吧?”
林岁直接给她一拳:“你想什么呢?你是我妹妹,我总不能真把你打一顿吧?”
妹妹想要高兴的话,那他除了哄她开心、别的还能做什么呢?
林一礼愣愣地眨巴眼。
是这样吗?
林一礼转过头来仔细想了想,觉得林岁说的那个理由根本就不成立。
还是他喜欢挨打这个理由靠谱一点。
兄妹俩都安静下来后,俩人看着被他俩拆的乱糟糟的屋子才觉得情况不对。
林岁咽了一口唾沫,略有些惊恐地问道:“咱家……养狗了吗?”
林一礼:“你看我像狗吗?”
第229章 请对我为所欲为
周末是林惊渝最喜欢的日子了。
贤妻良母没课,而他不用上班,两个崽子也都被困在学校里出不来。就这样美好的二人世界谁不喜欢?
大清早的赖床是对周末的一种尊重。
林惊渝愿意睡,但禁不住鹿幼幼喜欢大早上的忙活。以前鹿幼幼还能多睡会,现在她是越起越早了。这女人一点都不尊重周末!
睡的迷迷湖湖的林惊渝下意识地往旁边伸手,他想搂着香香软软的老婆,结果却搂了个空。
手掌触碰到的只剩下床上面的一点余温。
果然、她又早起了。
林惊渝闭着眼睛脸趴在枕头上缓了会、然后才掀被子起床。
鹿幼幼在外面拖地。
林惊渝跟梦游一样地开门出来,打了个哈欠然后问道:“怎么不多睡会?”
鹿幼幼懒得理他,虽然拖着地一个眼神都没给,但小学生的嘴上却对着林惊渝颐气指使吩咐道:“洗衣机的衣服好了,你去晒了。”
林惊渝还没从早起的噩耗里缓过来,他浑浑噩噩的走了几步,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打着哈欠。
“我歇一会、然后就去。”林惊渝说。
他还没睡醒,让他缓一会。
“那我去吧。”鹿幼幼道,刚好她的地也拖的差不多了。
林惊渝忽的眼角一抽,顿时觉得自己清醒了。他几乎是从沙发上蹦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向洗衣机那边,阻止了鹿幼幼的魔爪。
“别,我去。”
鹿幼幼杵着拖把看林惊渝急匆匆想着要逃避挨打的背影,然后她很没良心的笑了。
真是的。
干嘛这么着急?她又不会真的打他。
毕竟她一向温柔。
……
除了上午要做家务的忙碌、下午就是纯偷闲了。
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电视上播放的是那种老掉牙的甜的发腻的爱情片。
小学生以前是不爱这种片子的,但年龄渐长后、她的这颗少女心也逐渐蠢蠢欲动起来。
正剧太严肃了,她有时就只是想简单地放松一下。
还有那些苦大仇深的虐恋情深,就更加不适合她了。
鹿幼幼看电视、林惊渝看鹿幼幼。
没过一会,林惊渝就去捏鹿幼幼腰间的软肉了。在腰上捏捏,然后又蹭蹭她胳膊……
小学生边看电视边卡卡啃着薯片、并不理他
接着林惊渝就更起劲了、他占着鹿幼幼便宜,上下其手地差不多要钻进鹿幼幼的衣裳里。等鹿幼幼的薯片吃完、小学生就腾出空来准备收拾林惊渝了。
男人颇有眼力见,一看自家老婆眉梢一挑,就立马收了手往旁边一缩然后把头枕在脑后优哉游哉地躺在沙发上,拿脚对着鹿幼幼。
假装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鹿幼幼:“……”
他以为这样可以逃避一顿打。
但其实鹿幼幼想问揍人还需要理由吗?小学生对着林惊渝挑眉,眼神里的意味不言而喻。
揍人原本就是一个不太好的事,所以一般人揍人的时候要先找一个理由来验证她揍人的合理性。
但是鹿幼幼不需要合理,因为只要她站在这里、谁敢说一句她做的不对?林惊渝要是想跟她讲理,她就立马开大,来一个圣辉星云。
“林惊渝。”鹿幼幼叫了他一声。
“什么?”林惊渝缓缓开口,并不想理她。
小学生捏拳头,跃跃欲试:“我们打一架吧。”
林惊渝:“?”
小学生:“我们好久没有打架了,你难道不想念吗?”
鹿幼幼口中的打架是真的打。
就是那种她出一拳然后就把林惊渝打趴下的打。
这女人反对家暴,所以她平常揍林惊渝的方式就是约他打架。
毕竟习武之人切磋,有些伤是在所难免的。
呵呵。
这女人虚伪的很。
“为什么?”林惊渝不想打架。
他想活着。
他想长命百岁的活着。
这话他已经对鹿幼幼说过无数遍了。
鹿幼幼冷漠脸,吹了一下手:“因为我发现你最近的皮有点痒。”
她其实不太想找理由。
不过鉴于对切磋的尊重和对她老公的爱慕,那她还是稍微找一下吧。
林惊渝听着这话沉默了半晌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过了一会直到鹿幼幼看他的眼神发生变化之后、他才迟疑着开口。
“其实你要是想打我的话……”
林惊渝斟酌着语词,他说话时很认真:“你如果想打我,直接就说想打我,真的不必特意找一个理由出来。”
鹿幼幼挑眉。
嗯?
然后林惊渝便大手一展,这大张着手的模样好像在迎谁入怀。男人闭上了眼,用着一副自暴自弃的模样对着鹿幼幼说道:“来吧,请对我为所欲为吧!”
请蹂躏他吧!
吭哧。
鹿幼幼没崩住脸上表情笑了。
她没忍住伸腿过去轻轻踹了林惊渝一脚,然后也就不管他了。
顺从的男人让她没有想揍的欲望。
为了防止林惊渝闹她,鹿幼幼就往旁边过去了一点然后继续看着电视。
林惊渝悄悄睁开眼,又从沙发上爬起来慢慢悠悠地凑到鹿幼幼跟前去、从后背伸手搂着她。
鹿幼幼翻了个白眼。
愚蠢的老男人。
他还以为她刚刚没看见呢。
林惊渝玩了一会鹿幼幼,一直到小学生面无表情地把林惊渝的脸扒开,林惊渝才乖乖在鹿幼幼的身边坐好。
哈!
不正经的男人就知道白日宣那啥。
“今天下午你想去哪玩?”林惊渝被拒绝了也不气恼,仍旧笑眯眯的。
鹿幼幼一怔,想转头看林惊渝,但最后只象征性地动了一下头,她的目光依然放在电视那边恋恋不舍。
“今天下午?”她确认了一遍。
“我们好久没出去逛逛了。”林惊渝说。
鹿幼幼:“……”
周末都是人、有什么好逛的?
小学生默了一下,委婉地拒绝了林惊渝的提议:“我觉得家里就挺好玩的。”
林惊渝:“……”
鹿幼幼其实觉得她自己说的挺有理的。
周末就在床上玩一天多好啊?
两个人的游戏虽然不多,但是她还可以和林惊渝一起玩玩森林冰火人来追朔年少的轻狂放纵时光。
……
……
下午些林惊渝没能成功把鹿幼幼给拐走,他软磨硬泡的鹿幼幼就是不出来,但是等到了晚上,他就借口把鹿幼幼给拽走了。
两人团伙随便找了个摊子在外面吃夜宵。
偷偷摸摸地跟做贼一样。
鹿幼幼全程拧着眉,被拉过去的时候一脸的不情愿。
周末人多,周末的晚上人更多。
也不知道林惊渝带她出来是做什么的。有这个空她都能在家里面给林惊渝做串串了。
鹿幼幼;“……”
呵。
中年的老男人就是喜欢瞎折腾。
愚蠢的男人。
鹿幼幼端着身子在心里暗戳戳地想着。
在座位上坐定,林惊渝就给鹿幼幼变了一个魔术。
“唰!”
一朵放开的玫瑰在林惊渝的手中成功出现。
“花花送你。”
鹿幼幼眼中难得出现几分惊讶,她看看玫瑰又看看林惊渝。
“你还会变魔术?”
林惊渝道:“就这几天闲的无聊学的。是不是挺有艺术效果的?”
鹿幼幼接过玫瑰花,低头在盛开的花瓣里吹了口气,然后才说:“是挺有艺术效果的。”
林惊渝这突然来的一招让鹿幼幼忍不住想起来他们还年轻的时候——
虽然他们现在也还没老。
岁月仍旧,余生漫漫。
林惊渝笑了笑,然后就拿过菜单开始点单了。
他给鹿幼幼点了鸡爪子,并且在店家上盘的时候把爪子十分大方地全放了鹿幼幼面前。
“快吃!”
刚刚考好的鸡爪还冒着热气,林惊渝兴致勃勃,看起来很开心。
虽然鸡爪离鹿幼幼很近,但是林惊渝还是忍不住上手给鹿幼幼夹了一个放在她的碗里。
“他们家的爪子可好吃了。上次我和骆文先吃的时候,就想着有机会带你来尝尝。”
鹿幼幼:“……”
小学生假装端着的表情上出现了一丝松动,她的目光轻轻落在眼前的鸡爪上。
然后……
呵。
很不屑,并且嗤之以鼻。
鸡爪而已,谁没吃过?
老男人哄女人的方式真是俗套。
幸好她喜欢林惊渝、要不然林惊渝肯定到现在还娶不到媳妇。
他一定到了现在还单身!
“……”
内心暗戳戳地腹诽着,小学生上快子夹了。
刚吃一口。
林惊渝就看向她。
鹿幼幼面无表情地夸奖:“好吃。”
绝对不是因为这个鸡爪好吃,而是她为了给林惊渝面子……
这样想着,鹿幼幼觉得她自己都要感动了。
呜——
她真是太爱林惊渝了。
想了想,鹿幼幼又觉得她刚刚的反应不太够。于是鹿幼幼就屈尊贵手,给林惊渝比了一个大拇指。
“真好吃。”
赞!
一直等着鹿幼幼反馈的林惊渝立马高兴了。
他收回看向鹿幼幼的星星眼,老男人难得的意气风发,然后他喜滋滋地开了一罐冰着的啤酒,浅酌了一口,很开心的模样:“我就说嘛,肯定很好吃。”
他就说鹿幼幼怎么会不喜欢。
鸡爪的吸引力对鹿幼幼来说不如啤酒,小学生看到了他手里的东西,于是够着脖子凑过去,眼神示意:
“我要喝。”
“不。”
林惊渝不仅表示拒绝,并且他的身体还忍不住往后仰了仰。他表情严肃的看着鹿幼幼、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个小孩不能喝,喝了会死。”
这是实话。
这么多年了,鹿幼幼还像个小学生一样。她要是穿着校混进初高中校园里,肯定难辨真伪。
大概是人老了就会回忆以前干的亏心事,最近林惊渝一直都心有所愧。
他愧疚的时候,只有鹿幼幼的身份证和他们俩结婚的小红本来安慰他——
因为他感觉他下一秒就要被条子找上门然后关他进橘子了。
鹿幼幼,快说!
你的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是不是胡乱登记的?!
鹿幼幼:“……”
小孩子不能喝……
喝了会死。
就……
挺离谱???
林惊渝这话槽点很多一时间无从说起,鹿幼幼现在很想揍林惊渝一顿。
是玫瑰花的爱意都无法抵消的揍人的冲动。
看看她的身份证,然后、谁跟你是小孩了?!
好在中年的妇女最擅长调节自己情绪。小学生深吸一口气,她已经决定了,等回去她就把林惊渝给打死。
吃饭的时光开心,等到了结账的时候中年夫妇就都翻脸不认人了。
这可能就是中年夫妻的默契吧。
“吃饱了吗?”林惊渝问。
鹿幼幼捧着奶茶揉了揉肚子,很满足:“饱了。”
林惊渝听闻便咧嘴一笑,跟个大爷一样地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颐指气使:“既然饱了那就去把帐结了吧?”
鹿幼幼瞅他:“你拉着老婆出来还要老婆付钱啊?”
鄙视之。
林惊渝更有理,他直接摆烂:“我工资都上交了,我没钱。”
鹿幼幼才不信这鬼话:“我不信你没有私房钱。”
林惊渝:“我没有。”
老男人眨了眨眼睛。
私房钱肯定是有的,但这个时候能承认吗?说完一句否认的话后,林惊渝便双手一摊,发全然发挥自己厚脸皮的优势。
“我对你忠贞不二,绝对没有藏私房钱。”
鹿幼幼看着林惊渝微笑。
林惊渝脸皮厚,坚决不回避她的目光。
最后、鹿幼幼似乎是抿唇笑了一声,然后她起身去结账了。
小学生一走,顿时林惊渝就松了口气。
太好了。私房钱保住了。
他对于这个结果很满意,出来玩嘛,就该是老婆买单。
他只需要做一个混吃等死的被老婆保护好的咸鱼就行了。
……
……
渝城的夜晚总给人一种热闹街巷的感觉,随处可见的火锅店和红火夜灯展示着这座城市的热情。
两人吃了夜宵后也不急着回去、反正明天还是周末呢。
他们有很久都没有出来走走了,更别说像这样手牵手地从街头走到街尾。
街上大多是出来压马路的情侣和夫妻。
鹿幼幼握着林惊渝的手,男人带着一点粗茧的手指若有若无地摩挲着她的手背,给她在心里升起了一股别样的感觉。
两人看着江景。
林惊渝就问她:“等两个孩子高考结束了,我们有什么打算?”
鹿幼幼没听太懂:“我们?”
林惊渝:“高考结束他们肯定要出去旅游的,我们不过过二人世界?”
鹿幼幼:“现在不天天是二人世界吗?”
两个孩子一月才回来一次,严格来说她和林惊渝已经过上二人世界了。
林惊渝:“……”
第230章 好好学习才能天天向上
严格来讲,鹿幼幼说的有道理。
现在他们天天是二人世界。就是两人平时稍微会有点忙,鹿幼幼早出晚归,林惊渝在家里见不到人也就隔三差五的加个班。
所以两人也就周末的时候能歇歇。
虽然有的时候林惊渝会被鹿幼幼抓去帮她批改作业。
耐着性子帮她批改了,结果这个女人还要说他写的“优”不好看。
哼哼。
下次不帮她批了。
……
江边上的晚风温柔。两人从上至下地看着江面粼粼,林惊渝忽的又回想起年少往事来。
自从两个娃上了初中后,老父亲就很少再管他们的学习了。好在他们也很争气,彼此都在各自的领域发光发热。
上了高中后,两个娃虽然都有短板,但好在彼此的成绩都还看得过去。虽然不算太好,但一本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
要实在念不上大学了,那林惊渝就只有训练一下林岁和林一礼扛煤气罐的本事了。
这俩人力气大,还是龙凤胎,出去扛煤气的话肯定也能收获一众粉丝然后转型成网红。
嗯。
操心的老父亲已经想好了他们两人的发展前景。
不愧是他。
林惊渝:“……”
“所以、”鹿幼幼慢悠悠地开口了,小学生转头看向林惊渝,认真说道:“所以即使是他们毕业考大学了,我们也还是该怎样就怎样。”
从前怎样、现在也还是怎样。岁月不曾将他们更改。听到鹿幼幼的话林惊渝便愣了一下,最后留在脑子里的想法让他颇为动容。
鹿幼幼眼角抽了抽:“……”
这人在动容什么?
哈!
鹿幼幼想明白了,他肯定是又脑补些什么了。
就喜欢事事脑补的屑林惊渝!
“言之有理。”林惊渝说,他拉着鹿幼幼的手,差点没泪眼汪汪。
鹿幼幼:“……”
男人的这个模样就很像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
……
在大部分人的青春里面、恋爱只占了他们生活中的很小的一部分。基本上他们的青春都是蓝白色的校服和似雪花纷扬的试卷。
高一还能轻松一点,高二高三就是写不完的试卷了。下课了只在桌上趴一会,等再醒来的时候,压在头顶上的试卷就都能堆成山了。
骆清浅和林岁已经有了一点暧昧的痕迹,但是这两人也还没有在一起。
林岁说,要等高考以后、他们才能名正言顺的谈恋爱。
然后他就带着骆清浅回家,一脸骄傲自豪地跟老汉说这是他女朋友。到时候他老汉脸上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骆清浅:“……”
哪怕是学霸也忍不住上课走神。
骆清浅一想到那种场面,就总觉得有点尴尬。
她是把林惊渝和鹿幼幼喊干爹干妈的人,难道说等高考考完以后,她在两位长辈面前就要把那个“干”字去掉了吗?
女孩一想到那个场景,就忍不住地用笔在纸上画了一个猪头。
她画完了,接着她又在猪头旁边标了一个箭头、然后在箭头旁边一笔一划地写下“林岁”两个字。
林岁,猪头。
骆清浅看着,对她的大作颇为满意。
过了会,她又故作心虚的把林岁两个字给划掉,一直到纸上黑黑的污成一团、要让人看不出来她写的是谁才罢休。
学霸总是有诸多权利的。
在讲台上讲课的老师一眼就看出了骆清浅没认真听课。她抿了抿唇,将目光若无其事地从骆清浅的身上掠过、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往下讲。
坐在中间靠后的林岁看着女孩的后背,在认真听课的同时又忍不住悄悄看了她一眼。
无论看见过多少次,当他看见骆清浅的时候,女孩子总是忍不住地给他一种惊艳的感觉。
对于林岁而言,骆清浅是和他一起长大的青梅,是他懵懂爱恋中的萌芽,更是他在学习上的一块靶子、是督促他不断进步不断向上爬的动力源泉。
他苦苦追寻着骆清浅的身影,就希望着有朝一日能真正与她并肩。
而不是那个女孩自愿从神坛走下来朝他伸出手。
骆清浅说,她要考到燕京去。
浅浅都这样说了,那林岁肯定也要跟着去的。她永远相信她哥哥的毅力,她哥下定决心要做的事,就还没有不成功的的。
当然,这也跟他很有自知之明的优点脱不了关系。
林岁从来不对没有把握的事下定决心。没有把握的事都不用别人说,他自己就放弃了。
明明没有发生什么,林一礼就是莫名地跟着那俩人赌气。堵着气的结果就是林一礼硬着头皮强迫着让自己去啃那些她平时看都不想看的英语单词。
那俩人别想丢下她!
她也要考去燕京!
现在她的语文已经能稳定考一百来分了。虽然跟前头的人还有些差距,但这差距远不如她的英语跟班上其他人拉开的分差大。
她要好好学习。
在又一次的被英语拖了后腿之后,林一礼已经下定决定要重新背着单词书了。
浅浅姐姐的话总是对的——
单词如果经常忘,那就再咬咬牙经常背吧。
林一礼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会想想林岁。虽然不知道那个她处在文科班里的哥哥的情况,但有浅浅姐姐盯着,想来应该也不会太差。
这很好。
只有对手也不断进步,他们才能在一次次的你追我赶中互相进步。
林岁那个心思叵测的人肯定在想着要怎么卷她。指不定什么时候我,那俩人就偷偷摸摸的把她给甩掉了。
她一定要努力!
凌晨两点,林一礼偷偷在寝室背了英语单词。
如此努力了一个月,等骆清浅再见到林一礼的时候,她就感觉林一礼的身上有点不对劲了。
骆清浅多看了林一礼两眼,又忍不住把自己的鸡腿放进林一礼的碗里给她补身体。
“你头发怎么秃了?”骆清浅眼角抽抽了两下,忍不住开口问道。
林一礼虽然很憔悴,但隐隐散发着绿光的眼里全是精气神。
“我变秃了,但是也变强了。”林一礼说。
骆清浅:“……”
林一礼觉得很开心:“浅浅姐,你知道我上次英语考了多少分吗?”
“多少?”骆清浅配合着问。
林一礼:“九十!九十呢!”
骆清浅抿了抿唇,没好意思说林岁上次英语考了148的事。她只点着头,夸奖着这个女孩。
“加油!下次继续努力!争取一次比一次高!”
林一礼重重点头:“嗯!”
她一点都不觉得这个分数低。
这是九十分的事吗?
这是及格与不及格的事吗?!这是她的荣耀与否?
“我哥呢?他数学上次考了多少?”林一礼问。
骆清浅想了一下,也记不太清了:“好像一百多分吧,我记不太清了。总之不高就事了。”
说到这个事骆清浅就很悲伤。
要是林岁的数学能考的跟他的英语一样好就好了。
那家伙的数学也是时稳时不稳的。这次考了一百多,说不准下次就只有九十多了。于是骆清浅就又在心里哀叹了声气。当然她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林岁一步一步地考到这个分数来,他也刷了不少题,费了不少心思。
林一礼:“……”
顿时林一礼高兴不起来了。
她张了张口,继续问:“那他的语文呢?”
骆清浅:“他语文一百三十多,这个倒是一直挺稳定。”
林一礼:“……”
她语文就百来分。
妈的,她还得继续努力才行。林一礼很不开心,她好不容易才开心一会,结果又被林岁打击地体无完肤。
女孩子吸了吸鼻子,加紧着吃完饭回去背单词了。
吃什么饭?!
这个年纪你是怎么能吃得进去饭的?!
林一礼跟骆清浅说了告别,然后又愤愤地起身回教室学习去了。
……
……
月底回家的林一礼又给鹿幼幼吓了一跳。她憔悴着脸,吓得鹿幼幼立马给林一礼炖了只老母鸡来给她补身。
鹿幼幼眉心狠狠一抽,看着林一礼吃饭的样子总觉得有点心神不宁。
林一礼看都没看一眼饭桌上的其他人,她匆匆扒完两口米饭,一口把老母亲给她盛的一碗汤给干了,然后就又起身把自己关到房间里去听听力磨耳朵去了。
林惊渝:“……”
鹿幼幼:“……”
林惊渝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间门,然后回头看着林岁认真问道:“你妹妹这是发疯了吗?”
鹿幼幼立马锤了林惊渝一拳:“瞎说!”
林岁给老汉解释了一下林一礼的现状:“她最近学英语,差不多要学疯了。”
鹿幼幼从未见过学习如此疯魔的人。
她略有点担心地回头看了林一礼光着的房间门一眼,心想着等林一礼到高考的时候,她应该不会压力大到崩溃吧?
小学生沉默了一会,觉得还是要开导林一礼几句。
现在跟林一礼待的最多的人就是林岁。
于是鹿幼幼便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他。
“林岁。”
“嗯?”
“你有空的话多带着妹妹出去玩玩,知道你们高中学业重,但不至于这点时间都没有。一天不学习的话天不会塌。你们直接请病假出去玩,要是你们班主任不给批的话就让你们老汉做个证,说要带他们去医院检查检查……”
学习固然重要,但是鹿幼幼还是不希望两个孩子为这个事学疯了。
如果因为学习的事让他们身体出了毛病,那才是因小失大。
她也不要她的孩子们多优秀,能健健康康的就行。
“等等等等、”
林惊渝觉得鹿幼幼这话说的不对劲,于是他便忍不住地把鹿幼幼的话打断然后开口问道:“为什么是我给他们老师打电话?”
鹿幼幼很理直气壮:“废话,我自己也是老师,我能干这种作伪证的事吗?”
她的名节可是很珍贵的!
林惊渝:“……”
林岁:“……”
林惊渝要气死了,他想揍鹿幼幼:“那这种事我也不能干啊。”
他可是一个老实人。
鹿幼幼想了想,也觉得林惊渝说的有道理,于是小学生便转头看向他,实诚说道:“你要真做不来,那我就只能稍微废点力把你的腿打断,然后让两个孩子真陪你去医院走一遭了。”
林惊渝:“……”
听听,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这么多年了,她的脾气还是一点都没变,动不动就想着打人。
抵制家庭暴力懂不懂?
林岁不参与这种暴力的话题,他低着头吃着饭,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要不然等一会战火就会波及到他了就不好了。
不过带林一礼出去玩这事可行,他也觉得他的妹妹快疯掉了。
学习嘛,还是要松弛有度。
于是第二天,林岁就带林一礼去了一家书店学习。
鹿幼幼:“……”
林惊渝:“……”
要不是鹿幼幼要去给孩子们上课,她现在一定跑过去揍林岁。让他带着妹妹去玩,谁让他领着她去学习的?
原来孩子太爱学习了也是要挨打的。
……
书店里就林岁和林一礼两个人,独处的环境里他连浅浅都没叫。
林岁攻数学,林一礼攻英语。
既然已经决定好了要考去首都,那他们就要为这那个约定好的目标而努力。
大学里有更多的优秀的男孩子,他要努力做个能配得上骆清浅的人才行。
沙沙的写字的声音。
林一礼做完一张卷子了,林岁便伸手:“我看看。”
“哦。”自觉哥哥在英语上是人才,林一礼就把自己的卷子交出去了。
林岁提着红笔在给她判。
哥哥每次在卷子上画下一个圈,林一礼的心就提一下。
“……”
这比她平时考试还要紧张。
嗯……
林岁看了一下林一礼的卷子,然后分析:“你英语现在的主要失分点就是在听力和完型。”
“听力这个没办法,只能练。”
林岁把卷子还给她:“完型的话我是分析分析语法,有时也靠语感。”
这个林岁确实是不知道怎么跟林一礼讲。
还有一些林一礼的错题,他觉着都是翻译出来了就能直接写的。没写对那就是翻译出了错。与其他给林一礼讲还不如她自己去查单词书翻译,这样还能记忆深刻些。
林岁觉着他以后一定不能当老师。
他没这个天赋。
第231章 一簇向日葵
高中时光转瞬即逝。
高考前夕,林一礼怂恿着和骆清浅拜了把子了,那货说要蹭蹭骆清浅身上的王霸之气。
林岁:“……”
都高三了,怎么他妹妹还是这么愚蠢?
他要不是这会没手机,他一定拍照给这两人给卡察下来,然后拿着照片嘲笑他们一辈子。
等她俩义结完金兰,林岁扶着骆清浅起来,情深义重地对她说道:“浅浅姐,你用的笔能不能给我一支。”
骆清浅:“???”
林岁很认真:“让我沾沾你的文气。”
骆清浅:“……”
原来这俩兄妹还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一个比一个愚蠢。
高考前的最后一晚,背负着两个人的希望的林岁磨磨蹭蹭地凑到了他妈面前。
“妈,等高考考完了要是我和一礼考的好的话,您就资助点钱让我们俩出去逛一圈呗?”高高的林岁站在小学生面前,眼巴巴地装着乖巧。
鹿幼幼抬头看他一眼:“你俩?”
林岁:“好嘛,我们三。”
鹿幼幼:“你们想去哪玩?”
林岁:“浅浅说她想去看看橘子洲。”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骆清浅说,她想去那边看一看。
“好。”鹿幼幼点了头。
“什么?”林岁一愣。
“就是同意了。”不管他俩考的好不好,鹿幼幼都决定资助他们了。
也是该好好逛逛,到处跑跑。
虽然那三人之间有一对未知危险,但有林一礼盯着,鹿幼幼觉得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如果林岁真的做了败坏门风之事,那鹿幼幼就只有亲自出手来清理门户了。
这话她不说,她让他爹去跟他讲。
“!”
林岁不知道他妈肚子里藏的那些弯弯绕绕,一听见她说同意了,林岁顿时就激动起来,他差点冲过去把老妈举起来。
“谢谢妈!”
他妈就是永远的这么通情达理!
隔了几日,林岁和林一礼就收拾好准备出发了。
身份证、准考证、文具……
两个孩子各自清点着自己的东西,确认无误后,就上了他老汉的车。
考试的第一门就是语文,林一礼紧张的不行,在车上的时候,她一直搓着哥哥的手。蹭蹭气运。
“哥,好好考。”
林岁眼角抽了抽:“……这话应该我来说。”
坐在副驾驶位的鹿幼幼转头:“你们俩都好好考。谁也不准飘。”
林惊渝一唱一和:“考不好也没事,反正你们还可以去扛煤气罐。”
林岁:“……”
林一礼:“……”
为什么他们老汉老是想让他们去扛煤气?
到了进入考场的时间,两个孩子一起下车进入校门之后,就各自分道扬镳去找自己的考场了。
林岁最后对着她鼓气:“妹妹,好好考!”
“嗯!”林一礼背负着哥哥的希望,转头走了。
哥哥对她这样好,她想好了,等林岁考数学的时候,她也这样鼓励他!
……
考试的时间一向是过得很快,外面的人等的焦灼,但对林一礼来说,也就是刚好写完一张卷子的事。
林岁的语文肯定是不用担心的,还有骆清浅那个六边形战士更不用担心。
第一门也就是林一礼稍微紧张一点。
下午考数学。
考完了晚饭的时候鹿幼幼问他俩:“你们今天考的怎样?”
林一礼搓着手,闭口不谈语文:“我数学没考好。”
林岁暗暗翻了个白眼。
这货每次说自己没考好的时候都考的很好,不是145就是147。
鹿幼幼看她不谈语文行子就明白了,接着她转头看向林岁:“那你呢?”
林岁沉默一下,跟着林一礼的话有样学样:“我语文作文差点没写完。”
鹿幼幼:“……”
从她读书开始,学霸的话术怎么还没变?
那个说她没考好,那个说他差点没写完,其实等分数下来,这俩人指定一个比一个高。
就是不知道他们各自没谈的科目都考了多少。
不过考好考差也就那样吧,鹿幼幼对这个倒是看的通透。不把父母的期望强加在子女的身上,只要他们以后过得好就行了。
高考的时间很快结束。
考完两个孩子就跟解除了封印一样,反正考好考差的命运已经在考试交卷的那一刻就决定了,开心或者不开心都是一样的。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开心一点。
考完的当天晚上林岁就喊了三人去吃渝城重辣的火锅。
这几天他们家做饭一直就很清澹,鹿幼幼生怕辣了一点让他们吃坏了肚子然后影响他们考试。
现在就不用在乎了,该吃吃该喝喝。
很晚他们仨才相约着回家。
“过几天等分数下来了,我们就去橘子洲。”少年风华正茂。
“好。”应声的是林一礼。
骆清浅跟着走林岁旁边,笑笑不说话。
过了会,还有林一礼在场,林岁就突然鼓足了勇气转身面对着骆清浅了。
女孩子歪头。
“什么?”
林一礼被林岁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然后没好气地锤了他一拳。
这家伙就喜欢突然搞一些奇怪的事。
林岁握着拳想开口,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说。最后他还一个字都没说,脸却涨红了。
林一礼:“……”
她哥到底要干什么?
骆清浅倒是猜出来了,她眨巴眼看向林岁,静静的等着他开口。
憋了半晌,林岁终于说了一句:“你们在这等我一会。”
然后他就转身跑了。
林一礼:“???”
她哥疯了?
“走吧。”骆清浅牵着林一礼去了旁边的一个店铺里坐一会。
林岁去了好一会,晚些时候,他带着一束向日葵回来了。
其实想送玫瑰的,但是这么晚了花店里只剩下向日葵了。
少年捧着一簇热烈灿烂的向日葵。
骆清浅没叫林一礼,自己起身过去了。
林岁转身,他看见那个在星光下女孩子一步一步地朝着他走过来。
“这是送给我的吗?”骆清浅低眉问,目光落在他手捧着的向日葵上。
“嗯……”
林岁应了一声,然后将向日葵递出去。
“骆清浅,我喜欢你。”他说。
少女接过花:“我知道。”
林岁很认真:“但是我还是得正式对你说一句,我喜欢你。”
骆清浅抿了抿唇,又踮着脚起来轻轻在林岁的脸颊上一碰。
“我也喜欢你。”
林岁一愣,突然想到初三那年的盛夏。
林一礼:“……”
妈的!
林一礼愤恨地锤桌子,第一次觉得她现在不应该站在这里。
林岁这个包藏祸心的人,终于要把她的浅浅姐姐拐到手了!
……
……
高考的成绩下来了,林一礼用着家里的电脑很忐忑的查了分。
她自觉考的不错,但成绩没下来,就始终悬着一颗心。
分数出来,林一礼顿时舒了口气。
643!
“呼——”
吓死她了。
林岁凑近看,“让我看看你自称没考好的数学考了多少分。哦,147,那没事了。”
她这次语文和英语都发挥的不错。
语文105,英语113。中规中矩的分数,但是对林一礼来说已经考的很好了,也没辜负她那么辛苦的背单词。
然后到林岁。
林岁的心稍稍要比林一礼安稳一点,毕竟他就只有一门拖后腿的。
总分出来,林岁比林一礼低了十多分。他六百三十多,不过两人一文一理,也没有什么好比的。
“让我看看你最擅长的英语有多少分、”林一礼想看,然而看了一眼她就不想看了。
妈的,这厮的英语考了149。
再对比她的英语,她怎么看怎么都觉着有一点狼狈。
林一礼狠狠揍他:“这就是你说的没考好!”
打死你。
林岁忍笑着往旁边躲:“那你不是也一样?”
口口声声数学没考好,结果这么高分!林一礼这种学霸拿出去,一定会被人鄙视的!
啊,她愚蠢的傻妹妹。
高考考好了的两人心情都很不错,有这个分数在,他们要钱都有底气要了。
两人打了一会架,接着就瘫倒在了床上。
“太好了。”林岁眨眨眼睛,“可以去燕京了。”
说罢,他又掏手机给骆清浅打电话。女孩是他们三人里面分数最稳定的一个。
但是林岁很怕造化弄人。
万一骆清浅没考好,万一他去了首都,而女孩选择复读……
万一他们有缘无分……
电话没通,林岁就喜欢奇奇怪怪的脑补。
“喂?”骆清浅的声音从电话里透出来,她大概知道林岁打电话来是为了什么。
还不等林岁开口,她就自己说了:“我刚查了分数,六百七十多,你和一一呢?”
林岁:“……”
他能猜出来骆清浅那比多的四十多分一定是出在数学身上。
“她六百四,我六百三。”林岁说。
骆清浅比他俩还要高兴:“那很好啊。这个分数的话,一一的语文和英语一定考的很好。”
林岁就笑:“她努力嘛。”
骆清浅:“你也很努力。”
林一礼听了一会,然后转头问他:“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橘子洲?”
林岁想了想:“等填完志愿吧。”
还没等填完志愿,林岁和林一礼就和骆清浅在渝城开启了混吃混喝的日常。
高考考完,成绩又公布了。
考的差不多的家里基本上都组织着办了一个升学宴,于是林岁就带着她俩到处吃吃喝喝。
渝城的酒席……
挺不错的!
苏明月要乐死了,从女儿分数下来后,嘴就没有合拢过。
游街打马赏宫院,人生乐事也就如此了吧?
填完志愿后,林岁从老妈那薅了笔启动资金,然后就打算带着两个女娃去旅游了。
林一礼觉得不妥,凭什么给他不给妹妹?
林岁有点无语:“……我们一起的。老妈给了两人份。”
林一礼就瞅他:“为什么你要嫌弃钱少?”
林岁一愣:“你确定你还能从老妈那薅到羊毛?”
要了又要,这会被打死吧?
林一礼努下巴,朝着门框那边点点:“不是还有老汉吗?”
“不可能!”
林岁想也没想地就说了,他斩钉截铁,“我们家都是老妈管账!”
他爹穷死了,有时还没有他有钱。
林一礼偏不信邪,哼了一声后她敲老爹的房间进去缠他了。
过了会,林岁瞧见林一礼出来。
“给了吗?”
“嗯哼。”
“给了多少?”
“五千。”
林岁很震惊:“老汉这么有钱?!”
难道老爹平时都是装穷的?
林一礼:“哪个男的没有私房钱?”
林岁:“……我没有。”
林一礼:“那就说明你还不是个男人。”
林岁:“……”
好嘛。
好像这话也没毛病。
听到一阵咕噜咕噜地拖着行李箱的声音,林惊渝才捧着保温杯幽幽的出来。
老男人叹了口气。
鹿幼幼晃出来,看向他:“你给了一礼多少?”
林惊渝犹豫了:“……一千。”
“说实话。”
“三千。”
“嗯?”
“好嘛,五千。”
鹿幼幼掏手机给林惊渝把钱转了过去:“五千就五千,谎报什么?”
林惊渝没拿手机,他还不知道鹿幼幼给他转了钱。见小学生没有生气的样子,林惊渝便也大着胆子的笑了:“那不是怕你怪我藏私房钱吗?”
鹿幼幼哼哼两声,想揍人。
两人在外面待了会,林惊渝就又回房间了。
他抽空打开手机,看着微信上面置顶的老婆给他发来的转账记录、然后一愣。他内心突然暗暗有点后悔。
该死。
早知道就往高了报。
……
……
两个孩子都去旅游后,家里骤然冷清了不少。
当然也有可能是林惊渝的心理暗示,毕竟以前他们念高中的时候也是一月才回一次家。
窗外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场小雨。
梦醒时分,林惊渝醒来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他看向身边人,没忍住地一下一下地撩着鹿幼幼的碎发。
她睡得正熟。
接着林惊渝又轻轻在小学生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这个陪着他一起慢慢变老的女孩,她的心曾经碎成一片一片的,就像散落在海滩上的贝壳。后来出现了一个赶海少年,他背着背篓在海滩上不停的捡,每捡一块就高兴一分。
这块是我的,那一块也是我的。
于是他不停地走在海滩上,慢慢地从青春走到了暮白首。
也许海浪打来时,他会记起他们的初见。
网吧里的少年从兜里递给她一块糖,然后问她,“喂,要不要和我结婚?”
(全文完)
完本感言
大家好,我是不睡懒觉的猫。也可以叫我子前。
完结了哈。
虽然短了点,但是五脏俱全。我自认为我还是给了一个比较好的结局。
写书的过程很痛苦,但好在这本书我写的挺开心。
因为我爱开车。
这个大家想必都看出来了哈,我太爱写一点车了。
写车的时候是我码字最开心的时候,天天想着跟审核斗智斗勇,生怕发出去就被审核中了。
好在我车技不错,这本踩着线没有怎么被封。
哈哈哈哈哈哈哈。
(猖狂的我。叉腰!)
这是唯一一本我暴露本性的文。写结婚对象的时候,因为那本数据好,所以天天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就怕哪天写崩了。
但是这本就不会,这本再崩也崩不到哪去了。于是这本我就尽情而为了。
不知道你们看车的时候爽没有,反正我爽到了。
龇牙笑。
点娘已经要容不下我的变态了,我要去花市注册作家号(bushi)。
聊聊新书吧,新书有了点方向,大概写欢乐宗门向,玄幻的。
但是最近有点忙,所以就让我暂时休息一下。
么么么!
我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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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祝你们诸事顺遂!
花花给你们。
么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