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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灰狼全文阅读

作者:爱穹妹的秋言     一只灰狼txt下载     一只灰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移动堡垒(75)

    整个支援队伍马不停蹄,全速赶往凤凰城,夜晚降临,整治队伍放缓速度,继续前进,有些技艺高超的战士可以趴在马背上的小憩,虽然长途行军非常的辛苦,等到了凤凰城肯定会非常劳累,但迫在眉睫的战事,令他们丝毫不能停下来稍作休息,就连吃晚饭或者在颠簸的马背上啃两块面包草草解决。

    就这样支援队伍跑了一天一夜,终于在第两天早晨,到达了烟山附近,此时离凤凰城已经不远了,不足百里,当再次踏足烟山,裴芒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这一次,不会再逃避了。

    外面下着倾盆大雨,纳康在办公室里批改文件,审理首都街道管理报告,正在此时候传来了敲门声,“进。”康纳目不转睛地看着手头所报告。

    一名浑身湿透了的战士走进了办公室,“报告团长,副团长不见了。”战士显得有些狼狈,浑身湿透喘着粗气。

    纳康眼神示意,身旁的助理给战士递上一条毛巾,“怎么回事儿?”纳康看着手中的报告说道。战士接过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道:“刚才我去给副团长送饭,敲了半天门都没回应,我推门进去一看,房间里没有人,窗户敞开,外面的雨全部打到屋里了,桌子上只有一杯混杂了雨水的茶。”

    康纳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手中的报告:“应该是出去了,我知道了,你不用管了。”“可是……”战士刚想要说什么,纳康突然把报告文件放了下来,看向报告的战士:“你每天照常送饭就行,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战士应了一声便走出了办公室,身旁的助理不禁笑了起来,“你笑什么。”纳康又接着开始翻阅起手中的报告文件,“他还是那么任性啊。”助理说道,纳康叹了一口气:“让他去吧,他不去的话,心里也不痛快。”助理又咯咯笑了起来:“团长大人还真是没有威信啊。”

    “除了陛下的话,也没几个人的话他能听得进去。”纳康说完后,又端起了桌边的茶杯细细的品起来。

    戴偓骑着马奔驰在泥泞的土地上,戴偓并没有那么争强好胜,反倒对待什么都是一副很冷淡的样子,戴偓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驱使自己从三楼的窗户跳了下去,并淋着大雨骑上这匹马,奔赴前线,可能在戴偓内心深处,也很想见识见识星帝所说的那股强大能量吧。

    “全体准备战斗,前方发现印军!”队伍最前方的佣兵大声朝后面喊,后面的人在一个接一个传下去,最后将消息带到整个队伍。

    因为已经到达烟山了,周边的印军逐渐增多,整条长长的队伍瞬间散开,狼牙佣兵团,闪电佣兵团,超恒佣兵团,三支佣兵团的重甲兵率先朝整治队伍的外围扩散开来,随后是三支佣兵团的弩弓手,再然后是火枪队,一圈又一圈扩散开来,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圈,而圆圈的最里面,器炎佣兵团被包在其中。

    随着一声令下,成百上千的箭矢飞射而出,对着前方出现的印军部队劈头盖脸的覆盖去,随后是三支佣兵团的火枪队,弩弓手们纷纷撤到内圈上箭,火枪手们顶替了刚才弩弓手的位置,再次朝着前方的印军部队开火射击。

    一轮射击完毕,火枪手们再来撤到内圈,轮到器炎佣兵团们战士们骑着马顶替刚才其余兵团火枪手的位置,对着前方出没的印军部队又是一轮射击。

    等三轮远程消耗过后,整支支援部队已经起骑马到了印军部队的脸上,这时轮到了最外圈的重甲兵们挥舞刀剑,对着那些印军士兵一顿砍杀,所过之处,印军士兵全部倒在了刀剑和铁骑之下。

    整个过程只用了短短不到五分钟,印军的一支大队便全部抹杀掉了,干净利落。

    这套打法也只能用于像他们这些百强榜上的佣兵团,百强榜上的佣兵团的战士全部都是精英,配合紧密,战斗熟练,射击技术高超,近身肉搏能力强大,才能打出如此天衣无缝的战术。

    一般的佣兵团如果这么搞,很可能敌人还没射到,内圈的火枪手可能先把自己人一通误伤,因为他们在朝前方敌人射击时,整个队伍都是骑马不断前进的,所以就会出现内圈和外圈的战友互换位置时,一个失误,其中一个佣兵撞到了旁边的一名佣兵,导致两个人从马背上翻下来,然后后面骑马赶上来的佣兵,又会怕踩伤到了队友而选择避让,轻则只是打乱战术,重则就是避让不及,骑着马直接撞上掉下马背的队友,然后自己再摔个人仰马翻,影响后面的队友。

    并且这对射击技巧要求也非常高,火枪手和弓箭手朝外射击,重甲兵们是在最外围的,如果技艺不佳,可能会误射到最外围保护他们的重甲兵。

    而且整治队伍不断的在内部调换位置,还要在颠簸的马背上完成射击,然后调整位置,回到内圈,在开始换弹上箭,并且整治队伍还得保持一定速度向前推进,以便完成射击之后整支队伍已经逼近敌人跟前,进行近身砍杀。

    所以这种战术也只有他们这种百强佣兵团才敢这么做,并且由于弓弩和火枪的落后,即使弓弩已经是强化改良型,最大射程也不过两百米,所以为了镜可能射得更远,佣兵战士们只能尽可能的将枪口和弩箭对准高空,只为了能射得更远一些。

    而这样做就会导致射击命中率大大下降,所以必须要做到覆盖型的火力,才能保证最大的命中率,如果只是单个佣兵团,他们的射击火力没法保证覆盖敌人所在的位置,也就没法做到最大的杀伤,所以这套战术巧就巧在这是四支佣兵团组合的队伍,加起来将近五百人。

    队伍在没有伤亡任何一个人的情况,消灭掉了一只印军大队,接下来便继续前进,路上他们将会遇到更多的敌人,并要不断的使用此战术进行消灭,对整个队伍的行进,配合,还有佣兵战士的技术都是很高的考验。

    这种战术被称为移动堡垒,可以不断前进,并且将所过之处的敌人杀的措手不及,非常高效的作战法。

力量与速度(76)

    “真的有人不敢偷袭吗?”无名氏看着广场上正在操练的士兵,自言自语道。

    身旁的副官立刻回答道:“这里是我们军队的总部,驻守在此的印军超过三千人,不可能有哪个佣兵团敢来偷袭,除非想送死。”

    无名氏指着远方一道正在朝这里逼近的身影说道:“佣兵团不敢偷袭,不代表有人不敢偷袭啊。”

    副官睁大眼睛朝无名氏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有些疑惑道:“大人,那应该是情报兵回来了,不必多虑。”

    无名氏将一副望远镜递给副官:“仔细瞧瞧。”副官接过望远镜朝那个方向看去,只见一道身影飞快地朝这边袭来,速度非常快。

    副官在心里想了半天各种不可能,然后又拿起望远镜看了看,顿时心中咯噔一声,心脏跳到了嗓子,随着那道身影到达总部大门口,速度也放缓了下来,这下副官终于看清楚了是什么。

    那真的是一个人,只不过这个人,全副武装,浑身穿着黑色的铠甲,铠甲上有几道若隐若现的暗红色条纹,整套铠甲简单精致,铠甲设计上略带着一些粗犷而不粗糙,铠甲的内侧拼接处,向外露出淡淡的紫色,那是高级材料原本的颜色,因为铠甲的拼接处的内侧很难处理上色,所以就没有处理,因此露出了打造这套铠甲材料原本的颜色,整套铠甲看上去霸气外露,简直像一件艺术品。

    这种铠甲会穿在什么人的身上?副官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出来。

    副官心里慌张了一下,随后又放下心来,这里可是印军战争指挥总部,就算是那个什么圣龙佣兵团副团长来了,也丝毫不用畏惧。

    毕竟身边站着的无名氏大人,这位可是军仪部的新星,印国千年难遇的天才灵师,已经到达了九阶巅峰的境界,在这世间几乎没有对手,用得着怕什么圣龙佣兵团副团长?

    戴偓径直踏入印军总部,自己骑来的那匹马由于路途遥远跑不动了,直接丢在半路上,戴偓剩下的路自己跑了过来,戴偓奔跑起来比马还要快的多,根本不需要马,骑马只是为了节省体力。

    戴偓一路上走不过了,所过之处,全都是手持枪械站岗放哨的印军士兵,但是这些印军士兵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全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戴偓从自己面前走过。

    这依然是戴偓的能力其一,龙威,可以传达给身边的人以及任何活物,起到震慑效果,并且他速度过快,周遭的士兵根本来不及反应。

    普通的印军士兵直接无法动弹,而少部分身为灵师的印军虽然可以活动,但是却不敢上前,内心被恐惧压制着。

    不过很快就有更多的士兵提着枪跑了过来,并且离戴偓远远的地方停下,抬起步枪,将枪口对准了戴偓,随时准备开火。

    龙威是有范围的,超出了一定范围效果就会削弱,甚至没有,所以这些士兵站的非常远,而且也没有人敢离戴偓太近,所有士兵都知道圣龙佣兵团的副团长要远离,但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有多危险。

    戴偓看见那些齐刷刷指向自己的枪口,依然非常平静,一言不发的朝广场走去,那里汇聚着更多的士兵,也全都是全副武装,手持步枪朝着戴偓瞄准。

    西弗里特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沉声道:“不要开枪,都把枪放下。”西弗里特释放身上的灵力,让声音随着灵力传遍整个基地。

    所有的士兵收到命令之后,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枪械,站在原地保持警戒。

    西弗里特的选择是正确的,普通的枪械对他根本造成不了伤害,而且根据西弗里特得到的报告,眼前这个家伙,有其中的一项能力是吸收外来力量,将吸收的力量再反弹回去,所以西弗里特绝对不能让手下的士兵开枪,这无异于自杀。

    就算普通的枪械能够伤到戴偓,也不一定能够杀死他,万一开枪激怒了眼前这个怪物,发怒起来将基地搅个天翻地覆,就得不偿失了。

    看戴偓非常平静,好像没有什么敌意,走出的每一步都一板一正,丝毫没有因为印军士兵的阵势,就慌了气息。

    西弗里特已经在心里打起了算盘,既然这家伙自己送上门来,就算不杀死他,也必须要把他留下来,这家伙是个巨大的威胁,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离开这里,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

    整个基地里有包括西弗里特在内的三位9阶灵师,十两位8阶灵师,西弗里特有绝对的信心,就算戴偓有三头六臂,都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戴偓走得很慢,每一步走的都很端庄,好像在参加什么重要的仪式,终于他停在了广场的正中心,抬头看向远处阅兵台上的无名氏。

    “有人让我来试探一下你的底细。”戴偓走近道,戴偓声音不大,非常平静,要是说一句很正常不过的话,却让他身边许多士兵都不寒而栗,戴偓一开口,周围的士兵都以为他要发动什么攻击,全都吓了一跳。

    虽然戴偓身旁的印军士兵全都吓了一跳,但仍然都全部站在原地警戒,没有人偷偷后退几步,或者突然激灵。

    虽然肯定现在这些士兵都想偷偷往后退几步,离这个怪物远点,但是没有人后退,他们是训练有素的印军士兵,完全服从上层命令,虽然已经有不少人衣襟被汗水打湿,额头上的汗珠不停的往下流。

    戴偓又说道:“虽然那个人叫我来试探你的底细,但我觉得那没意思,不如就在这解决你吧。”说完,手指向阅兵台上的无名氏。

    戴偓的话非常平静,但是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强烈的杀气。

    戴偓还特地穿上了这身铠甲,戴偓的装备柜里还有一件和身上穿的这身很像的的黑色铠甲,也有红色线条点缀,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区别。

    而那身铠甲就是戴偓平时出行任务穿戴的,远远没有现在身上穿的这身精良,现在身上穿的这身铠甲,是由数十名皇家铁匠大师,用了半年的时间,和各种最上等的材料制作而成,说这身铠甲价值连城,都毫不为过。

    戴偓此次来这,没有穿平时那一套,而是穿戴了这一身连戴偓平时都不舍得穿的铠甲,由此可见他的决心,杀掉无名氏的决心。

    戴偓在踏入印军基地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在开始感受他要面对的敌人了,无名氏,那个站在阅兵台上的人。

    戴偓可以肯定那个家伙非同小可,是自己必须要认真起来,全力应对的敌人,戴偓仔细的感受着无名氏身上的气息,不禁让戴偓都颇为震惊,那身上的气息比戴偓所面对的任何敌人都要强大的多的多。

    戴偓可以肯定,那个站在阅兵台上的人,可以轻松毁灭掉一整座小型城市,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强大的多。

    但戴偓并没有慌乱,自己是有备而来的。

    无名氏也打量着这个站在广场正中间的人,嘴角不禁上扬,无名氏是挺高兴的。

    当看到戴偓从远处以超高速度朝基地跑来,明明是心中就已经欢呼雀跃了,听从桂航大人的吩咐,来到前线之后,这段时间可以说是无聊的不行,以他这样的身份,居然不能自由出入基地,啥事儿也没得干,也不能去战场,因为有规矩限制,每天只能看那些情报兵跑来跑去,递交报告,要么就站在阅兵台上看士兵们操练,再或者就是一个人在房间里呆呆的坐着,都快把无名氏给憋出蘑菇来了。

    这段时间,无名氏天天都盼着西弗里特把他调往战场,可是西弗里特好像并无此意,天天就在会议室里埋头看战况报告。

    每次无名氏朝西弗里特提及自己想调往战场的事,西弗里特就会各种推脱,说什么高阶灵师不允许出现在两国战争的战场上,违反了‘那位’的规定。

    而现在戴偓的出现,正好化解了无名氏无事可干的现状。

    “那天就是你把机场毁了吧。”无名氏站在高高的阅兵台上俯视着广场上的戴偓。

    “是我,所以你不打算替你那几架天上飞的破玩意儿报个仇吗?”戴偓略带挑衅的口气。

    无名氏顿时来劲儿了,身影瞬间从阅兵台上消失,下一秒便出现在了广场上,距离戴偓不过五米距离。

    而这时,其他在广场上原地警戒的士兵全部悄悄的撤退了,整个广场上只剩下两人,无名氏和戴偓。

    这两个人的战斗,士兵们都要避的远远的,免得被误伤。

    还没等周围的士兵离得远一点,战斗一触即发,戴偓猛的一拳挥出,挥出去的拳头就像一枚发射的炮弹一样,即使无名氏根本不在戴偓的攻击范围,但是这也无妨,戴偓的攻击能够释放一种力,根本无需他靠近对方,只要朝那个方向挥拳即可,便可以释放巨大的威能。

    这一拳非常用力,一拳挥出将整个广场上的灰尘扬的漫天飞,“慢了。”无名氏出现在戴偓身后。

    戴偓脚踩地面,脚步一滑向后一转,扭头对着身后又是一拳,这一拳威力更是巨大,但无名氏直接空手接住了这一拳,并且死死的握住戴偓的拳头。

    强大的威力将无名氏所处地方的地皮整块掀起,但无名氏宛如一尊雕像,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

    “还是慢。”无名氏嘲讽道,戴偓空出来的手对着面前的无名氏就是一拳,戴偓这回终于看清楚了,只见无名氏身上布满无数电弧,周围的空气中都炸起了电火花,接着无名氏就以一种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躲开。

    下一秒无名氏便出现在戴偓左侧身,戴偓还没来得及转身,只见无名氏身上再次电弧四散开来,身边响起了电火花炸响的声音,接着便是以超快速度冲向了戴偓,对着戴偓的脸就是隔空一拳。

    很奇怪,无名氏的拳头明明已经挨上戴偓的脸了,但是却没有继续伸进,而是离着戴偓的脸不到一厘米处紧急停了下来,但是拳头上的威力却不减丝毫,伴随着超快速度,这一拳带着闪电的力量隔空打在了戴偓的脸上。

    戴偓侧身飞出,在空中翻转了几圈,然后立刻调整姿态,头朝地,只见一根手指撑住地面,稳住身形,然后那根手指一发力,整个身体便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半圆,翻转过来。

    无名氏再度冲过来,速度太快了,即使戴偓已经发动了龙眼,放缓了对方的行动轨迹,但还是太快了,再次一拳冲出,这回这一拳依然距离戴偓胸口几厘米处猛地停下,但是拳头上释放的恐怖力量依然丝毫不急,又一次隔空一拳把戴偓打飞出去。

    戴偓被一拳打出,被惯性在地面上拽着翻了几下,随后一手伸出,五根手指一把抓住地面,在地面上流出了一道长长的抓痕,整个身体才停了下来。

    对方连续两拳都特意没有打到自己,而是在距离自己很近的地方停了下,靠着拳头上因为超快速度带来的巨大冲击力攻击自己,那是不是说明对方的身体强度并没有特别强大,所以不敢直接用拳头接触自己。

    戴偓心里想着,便开始分析对手。

    戴偓当然了解自己的能力,刚才自己一直都在使用均衡型,这个状态下的自己速度很快,身体轻便,自己跑动起来,速度是奔驰中的战马速度两倍,此时的自己虽然速度很快,力量也足,但因为过于均衡,对付无名氏这种对手,还是稍显无力。

    戴偓的能力分为三种状态,速度型,均衡型和力量型,速度型下的戴偓可以使用超高速移动,不过力量不足,并且对于外来攻击的吸收量仅为三成。

    均衡型下戴偓,速度和力量同时具备,可以高速移动,应急力量不俗,对于外来攻击的吸收量为五成。

    力量型下的戴偓,那速度明显就要慢很多,只能快速移动,当然,就算是力量型下的戴偓,他的奔跑速度依然比普通人快,只不过快不了多少,但是他此时的力量会非常的强,并且身体强度也会跟着上升,体重也会跟着上升,仿佛一块能移动的上千公斤的金属块,并且对外攻击的吸收量为七成,可以最大程度的吸收外来攻击力量。

    戴偓原本是想靠均衡型和无名氏对拼,但很显然,拼不过,无名氏的速度比自己在速度型还要快得多得多,那只能转换速度型。

    戴偓转换形态很快,一秒钟都用不上,并且整个人看上去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这个变化只有戴偓自己清楚。

    身体变得非常的轻,仿佛自己身上没有穿着厚重的铠甲,不仅如此,感觉比身上什么都没穿还要轻,跑动起来仿佛,仿佛有人在背后推自己一样,那速度就真的像长了四条腿一样。

    戴偓决定跟无名氏拼速度。

    无名氏再度袭来,戴偓双拳紧握,非常轻盈的一个侧身闪避,便躲开了无名氏快如闪电的一腿。

    无名氏这回是一腿踹来,身上流动着数不清的细小电弧,身边的天空仿佛都因为无名氏身上的电弧闪动而暗了下来,一路火花带闪电的一腿踹过来,但这次被戴偓躲开了。

    无名氏从戴偓身边擦了过去,差一点就踹中了,戴偓甚至能够看清楚无名氏从自己身边掠过时脸上那惊讶的表情。

    戴偓一脚踢过去,帮助从自己身边掠过的无名氏冲出去更远。

    原本无名氏可以急停的,然后在空中扭转姿态,再一脚踢过来,但戴偓这回仿佛更快了,无名氏刚从戴偓身边掠过,戴偓便以超快的速度补上了一脚,踢在了无名氏的屁股上,让无名氏根本停不下来。

    一声巨响,无名氏一路火花带闪电的撞上了广场边缘的墙上,而这堵墙的上面就是阅兵台,所以这堵墙里面是实心的水泥石砖墩子,不然以无名氏的速度,估计就把这堵墙给撞烂了,然后穿过去。

    墙上被撞了一个大洞,无名氏的一条腿卡在墙里了,无名氏刚把腿拔出来,还没反应过来,戴偓就以极快的速度冲过来了,拳头如同雨点般朝着无名氏的脸轰过去。

    无名氏一边后退一边闪避着快如子弹的拳头,无名氏的步伐很奇妙,他一边侧着身子,脚步不停地朝后退,身体也微微后仰,他的每一步都那么的恰到好,退后有度,每一次都是完美的避开了戴偓的拳头,戴偓不停的快速挥拳,一拳接着一拳追着无名氏的打,无名氏一步又一步向后退。

    无名氏的每一步都显得那么的自信,无名氏的表情也一直都是从容不迫,从他的步伐中可以看出是那么的稳重,丝毫没有慌乱,虽然就在他面前,离他的脸部只有几厘米的地方,不停的有一双拳头快速挥舞着,但就是打不到,每一拳都空了。

    无名氏越是稳重不慌,戴偓就显得越来越急躁,手上的速度也不禁越来越快,渐渐的,戴偓每一次出拳间隔不超过十分之一秒,两只拳头快速而狂暴的向前挥舞着,仿佛敲鼓的鼓槌,只不过伴随着乐曲到达高潮,这对鼓槌快速整齐的疯狂敲击鼓面,不带一丝懈慢。

    从远处围观的士兵视角来,那双拳头简直就是一挺机关枪,一挺印国刚刚崭新出产的重火力机关枪,喷射着凶猛的火舌,射击着多到数不清的子弹。

    无名氏顺着墙沿快速的向后一步一步退,戴偓凶猛的顺着墙沿追上去,一拳又一拳,放眼望去,这面墙上留下了一连串儿大大小小的洞,从左到右连成一排,仿佛有什么人特意拿着锤子,顺着墙,一个一个砸出来的。

    就这样一路追了十几米,这面墙也就是这样被戴偓打空的拳一路砸了十几米,每一拳都离无名氏的脸部仅仅差几厘米,但是每一拳最后都空了,然后重重地砸在墙壁。

    突然无名氏发动反攻,身子一扭,便从紧挨的墙壁转了出来,整个人转到了戴偓。身体转到戴偓一侧,抓住空隙,一记重拳对着戴偓腹部轰去,戴偓挥舞的双拳还没停下来呢,自己整个人便飞了出去。

    因为此时戴偓是速度型,身体强度并不高,此时整个身体都是为了速度而减弱了身上的外力吸收,这一拳直接将戴偓打飞出去几十米,从广场边缘又一拳打回到了广场中心。

    西弗里特原本站在旁边观战,还有点担心,现在看来不用了,虽然是自己曾经的竞争对手,自己一直都很嫉妒不满无名氏,但不得不承认,军仪部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不同于其他几个印国军部,军仪部看名字,大多数人都以为是举行什么阅兵仪式或者士官礼仪训练的部门,但实则不是,军仪部是专门培养像无名氏这样超高天赋灵师的部门,将这些超高天赋的灵师们训练为印国的顶尖战斗力。

    而无名氏就是军仪部的一员。

    戴偓从地上爬起,抹了一下嘴角流出的鲜血,这是自己第一次如此的狼狈,自己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强大的队友,别看只是短短时十几秒,戴偓挥出了几百拳,但居然没有一拳命中,反而被对方很轻易的绕到了自己的侧身,给予了对方反击的机会。

    戴偓正一边这么想,一边一脚踏出,摆出架势,迎接再次冲过来的无名氏。

    戴偓已经默默的转换为了力量型,刚才那一脚踏出,大地都微微的颤抖了,既然速度不行,那就来力量。

    无名氏一拳轰来,戴偓双臂一挡,一拳轰在了戴偓双臂上,戴偓被强大的冲击力推得向后一晃,滑行出几米,扬起地上的灰尘。

    力量型对外力吸收高达七成,无名氏在如此超高速度移动加成的一拳轰击下,戴偓也只是受点皮外伤,最多双臂的肌肉被打肿了。

    此时戴偓因为转化为了力量型,身体强度已经到达了一个非常恐怖的程度,刀枪不入,并且体重攀升,但是光看他的外表是看不出来戴偓有什么变化,或者说压根就没有变化,戴偓转换形态,外貌不会发生变化,并且转换很快,所以别人很难猜测戴偓此时是什么状态。

    很多敌人碰上戴偓,首先就是被戴偓极快的速度一顿狂锤,等被打懵了反应过来,刚准备摆好架势应战,戴偓又会以一种力量突破天际的架势冲过,一拳将刚才原想着进攻而没有防御的敌人打飞。

    敌人们往往摸不清头脑,为什么明明刚才还看不清敌人的身影,然后被超高速移动的戴偓一顿暴打,等敌人发现戴偓停了下来,正处于被打懵了的状态下的敌人,好不容易抓到机会,正想趁着机会来攻击戴偓,却发现此时自己在戴偓面前如同一张薄纸,轻轻一撕便化成了碎片。

    面对戴偓的敌人,正是因为戴偓这种极大的不确定性,而常常败北。

    但很明显戴偓今天碰上硬茬了,无名氏,从左边右边上面下面全方位无死角,以一种极快的速度,一下又一下攻击变成了力量型而动作迟缓的戴偓,一下正面迎过来一拳,一下又从后面一脚踹过来,一下又从左边一肘子拐过来,而戴偓只能停在原地挨打,无名氏速度太快了,戴偓即使能够看清对方的攻击轨迹和移动方向,但身体的速度也跟不上他的眼睛。

    戴偓现在就像一个停在原地不会还手的沙包,尽管力量形态下,它的外力吸收有七成,但无名氏每一下攻击都带着迅猛的闪电,攻击速度快到其他围观的士兵眼花缭乱,只见广场中间有几道闪电群魔乱瓮,不中断的闪转腾挪,无名氏快到连残影都没有,只剩下因为过快而出现的好几道闪电同时攻击戴偓的场景。

    戴偓忽然高抬双臂,对着面前的地面猛的一下砸去,顿时大地龟裂,周围的地皮被整个翻了一遍,强大的冲击力逼停了冲过来的无名氏,无名氏的突然停下,给了戴偓机会,戴偓双臂左右开弓,双拳挥出,无名氏的速度被强大的冲击波给减缓,戴偓在冲击波波及到无名氏的那一瞬间,双拳冲出,狠狠的砸在了冲过来的无名氏双肩上,力量型下的戴偓每一拳都如同千斤坠,硬生生的将冲过来的无名氏又给打了回去。

    戴偓还想乘胜追,但力量型下来他速度太慢了,刚追上去没两步,无名氏已经在半空中反应过来,双手紧握,背后顿时释放出数道电弧,那些电弧推动着无名氏的后背,将无名氏稳住身形。

    稳住身形的无名氏再次冲过来,戴偓也没带怂的,俩人互相朝对方冲去,就在两人相撞之时,戴偓抬起双臂准备再次砸去,可惜动作慢了,戴偓的动作在无名氏的眼里放慢了数倍,仿佛时间在无名氏眼里都放慢了,无名氏可以看清楚戴偓的一招一式。

    无名氏握拳对着朝自己冲来的戴偓下巴就是一记上勾拳,狂暴的雷电缠绕着拳,向戴偓轰去,无名氏速度太快了,虽然两人同时朝对方挥拳,但无名氏还是要更快一筹。

    上勾拳率先打中戴偓下巴,戴偓被这一拳巨大的力量顶到了天上,又从天上摔了下来,戴偓刚站起来还没站稳,无名氏的攻击又来了,无名氏全身迸发的电火花,速度快的难以想象,戴偓只能一下又一下对着空气挥拳,连无名氏的影子都碰不到。

    戴偓发现自己的攻击总是慢一拍,就算自己提前预判出拳,对着无名氏即将冲过来的轨迹提前判断,经过思考,判断对方从哪个方向哪个地方攻击过来,然后提前朝那个方向挥拳,可依然没法打中对方。

    这一切在无名氏眼里,不过是一个放慢了数倍的抬手握拳挥拳动作,就算戴提前对着自己冲过来的轨迹攻击,自己也可以在即将撞上戴偓拳头的时候停下来,在改变行动轨迹,所以戴偓无论如何都打不到他。

    戴偓又无能的砸了几下地面,更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对方太快了,戴偓气息已经乱了,开始剧烈的吸气出气,这已经让戴偓进入了疲劳和不稳定,戴偓仿佛随时都会被眼前眼花缭乱的攻击而打到彻底崩溃。

    在无名氏的连环攻击,戴偓也渐渐坚持不住了,虽然戴偓也想挥拳反击,但是打到的都是空气,连无名氏那飘扬在空中的头发都够不着,剑剑的也别说反击了,连招架之力都没了。

    “最后一下。”无名氏猛地从空中冲向戴偓,一脚踹下去,将戴偓踹翻在地。

    戴偓身上穿戴的铠甲已经伤痕累累,许多地方都被刮花了,露出了打造铠甲的材料自带的淡紫色。

    戴偓趴在地上,久久没了动静。

    一旁观战的最高统领副手,希夫里问道:“他死了吗?”西弗里特摇了摇头:“你好歹也是九阶灵师,这都看不出来吗?你觉得这个怪物有那么容易死吗?”

    就在两人谈论之间,趴在地上戴偓微微抽动了一下,随后从嘴里吐出了一块纯黑色的小碎片,目测应该是什么黑色石头的碎片。

    就在周围观战的士兵们都纷纷放松下来,长出一口气时,都在庆幸戴偓被无名氏大人击败,突然站在广场中间,距离戴偓最近的无名氏脸色大变,那吐出来的黑色碎片是……

真正的黑龙魄(77)

    戴偓又坐在他的小椅子上看着书,并且依然操着他那念经般的口气读书,他眼神平静,板着个脸,读书的口气仍然毫无感情,仿佛已经麻木了。

    戴偓念着手中的书,看着远处训斥士兵的纳康,回想起了往事。

    “他的能力异常强大,你必须得让他学会控制好自己。”一名须发花白的老人对着戴偓的养父说道,戴偓的养父连忙点头同意,并且又和那名老者谈了很久很久。

    戴偓记不清楚那天老者和自己的养父说了什么,只记得模模糊糊的几句话,不要让他跟普通人接触,也不能让他有过多的感情,最好让他一个人在偏僻的地方住着……

    虽然说了什么,戴偓记得不太清楚,可就是从那天开始,养父就开始对自己特别冷淡,不让他跟朋友玩耍,并且让自己跟那些朋友断绝来往,经常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连吃饭都不让他在饭桌上跟养父养母还有妹妹一起吃饭,而是叫佣人把饭送到自己的房门口。

    戴偓被严重限制了出行,养父告诉他,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就不要从房间里出来,戴偓很听话,主要是戴偓只听个别人的话,其中就有他的养父。

    养父其实对戴偓很好,整天闷在房间里,养父怕他无聊,便给他买了很多书,让他多看看书,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戴偓就是从那时养起了看书念出来的习惯,原本他念书的时候不是这样,是带有自己的情感认真的朗读,可是养父让他不要这样,安安静静看书就行,就算读书,也不要带有情绪的去读书。

    每每到了夜晚,养父便会让戴偓出来放松一下,怕他在屋子里憋坏了,所以戴偓很少看到太阳,每次走出房间的时候,外面都是夜晚。

    房间里只有一扇小窗,就是这么一扇小窗户还蒙了两层窗帘,养父的所作所为好像都想让他与世隔绝。

    渐渐的戴偓就很少见过同龄的孩子,更没有与同龄的孩子接触,养母对戴偓其实也很好,一家人对戴偓都非常好,养母经常买一些小玩意送给戴偓,但是都只送到戴偓的门口,一些小项链,或者小戒指之类的,再或者买几件新衣服给戴偓。

    每次都让戴偓当着养母的面戴上,或者躲在房门后换上新衣服,然后走出来给养母看一看,养母才会满意的点点头,随后离开,但是养母很少进戴偓的房间,每次都把东西剩在房门口,自己却不进来,但养母每次去坚持要看着戴偓穿上新衣服或者什么小挂饰,才肯离去,有时候还经常不禁赞,想要伸手去给戴偓整理没有理顺的衣襟,但最后往往又将手缩了回来,仿佛像是怕触犯了什么。

    妹妹也经常来看望自己,虽然妹妹从小体弱多病,连出远门都没法出,但还是经常爬着木楼梯,来到三层自己的房间门口,敲一敲戴偓的房门,戴偓便会把门儿打开伸出来个脑袋,妹妹这时候就会兴高采烈的跟戴偓聊天,去讲那些今天发生的事情,开心的也好,难过的也罢,什么事情都会跟戴偓聊,偶尔还会带点什么小点心,跟戴偓一起吃,看着妹妹总是拖着一副病躯爬着楼梯来找自己聊天,戴偓心中五味杂陈。

    这些戴偓心里都记得很清楚,养母每次离开房门口的时候,总是念念不舍,看自己的眼神,仿佛有些难过,有几次戴偓关上门,但没有完全关紧,而是掩了一条缝,偷偷朝门外看去。

    养母转身离开,但却没有立刻走,而是回头又看了自己的房门口一眼,叹了一口气,这才离开。

    养父养母虽然对自己的态度一直很冷淡,但戴偓知道这可能是某些无奈之地,自己也大概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那名老者来到自己家中跟养父促膝长谈的前几天,自己跟同龄的孩子玩耍,在家里的牧场上你追我赶,玩的不亦乐乎,但在这个过程中,戴偓无意推了其中一个孩子,戴偓感觉自己并没有用力,但是却将那个孩子推倒在地,那个孩子是这群小伙伴中年龄最大,比别的孩子都高一头,被戴偓推了一把,爬起来之后很不高兴,就踢了戴偓一脚,戴偓倒没怎么,只是说了一声,刚才是不小心,结果那个孩子好像依然很不高兴,说他和他妹妹都是捡来的孤儿,都是没有爸妈的孩子。

    这一下便激怒了戴偓,戴偓不由分说的上去和那个孩子打了起来,对方年龄最大,个子比戴偓高半个头,凭借身高优势连着踢了戴偓好几脚,但戴偓却好像并没有什么事,反过来将那个孩子一拳打倒在地,随后将他摁在地上。

    两个孩子打架,这立刻招来了旁边的大人,大人走来拉开了两个孩子,但那个孩子依然在不停的说戴偓和他的妹妹是孤儿,嘴上并不打算饶了戴偓。

    戴偓立刻火了,他居然一把推开了大人,再次上前将那个孩子一拳打倒,大人冲上来拽住戴偓的手,但居然都拽不住他,戴偓发疯一般将那个孩子摁在地上一顿暴打。

    最后的结果是戴偓将那个孩子打成了残废,来了两个大人才把戴偓拽住了,并且交给了他的养父母。

    事后戴偓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他甚至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当时如同发疯的一般,他虽然想打那个骂自己和妹妹是孤儿的孩子,这是确实,但他没想到自己下手居然这么重,自己当时仿佛不受控制一般。

    其中一个大人在他的养父母面前告状,裸起自己的衣袖,露出了那青肿的手臂,说你家孩子当时就跟一头发狂的野牛一样,拽都拽不住,自己去阻止他,结果他回头一拳甩在自己手臂上,就把他的手臂打肿成这样。

    养父母也很震惊,他们不能理解,也不敢想象,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怎么将成年人的手臂打肿成这样?而且成年人居然都拽不住他。

    因为这件事,养父母陪了那个被打成残废的孩子家长一大笔钱,所幸养父母经营这一家巨大的牧场,家里一直比较富裕,但戴偓也因此被关了一天的小黑屋,但养父好像还于心不忍,傍晚就把它放了出来吃晚饭。

    后来几天时间里,养父都总是询问戴偓当时到底是怎么搞的?对于自己的养子把别人家孩子打成残废这件事,怎么想都是骇人听闻,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和另外一个大一些的孩子打架,这些都是挺正常的一件事,小孩子之间玩耍闹脾气打架很常见,但是其中一个孩子把另一个孩子打成残废,那就不正常了。

    养父反复询问,自己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搞的?怎么连劝架的大人都打,养父对于这件事一直都很担心,但戴偓面对这些询问,这几天接连不断的询问,只让戴偓感觉脑子里迷迷糊糊,为什么都吱吱呀呀,说不出来。

    戴偓很后悔当初打人,早知道自己就不理会那个家伙了,但现在错已经犯了,戴偓也不知道怎么弥补,养父接着几天的不停询问,只会让他愈发烦躁,很多时候养父问戴偓话,戴偓甚至答不上来。

    养父自认为自己的养子可能是有什么病,或者身上有什么不好的东西,便四处寻人来看病,来了很多医生,还有很多什么自知会偏方的灵师,但是对戴偓一番检查之后,都失望的摇摇头,认为这个孩子并没有什么病,或者中了邪之类的。

    直到那个老者的出现,老者只跟养父说了几句话,养父便一副碰到了救星的样子,跟老者促膝长谈了好久,时不时还把戴偓叫过来,让老者仔细看看什么情况。

    那天之后,便变成了如今的样子,大家都开始对自己很冷淡,自己也失去了出去和朋友玩的机会,甚至连朋友都没了,连自由行动都没了,只剩下整天闷在房间里看书念书。

    戴偓一开始认为这是养父对于自己的惩罚,长大之后,戴偓开始意识到了什么,感觉这并不像是对自己的惩罚,而像保护自己,把自己隔离在了那间房子里,不再有人靠近和接触自己。

    养父时不时来房间看望戴偓,就是让他好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一定要如何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戴偓很听话,他逐渐开始学会伪装,每天强迫自己木着个脸,不说笑也不难过,也不愤怒也不沮丧,他开始学着将自己的情绪全部从身上抹去,养父让他不要将情绪暴露出来,否则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一天又一天,一年用一年,戴偓每天都强迫自己不要流露出任何情绪,天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照镜子,看看自己是否有任何情绪外露的表现,戴偓每天窝在小房间里看着书,不再带有感情的读书,而是如同念经一般麻木的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将书中的内容从嘴里吐出来一般,他学会了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绪,控制情绪的办法,就是让自己不再拥有情绪,他将自己伪装成了这样一个麻木,没有情绪的人。

    成年之后,养父好像放下了什么心结,戴偓不清楚是什么,在那天,一家人非常罕见的,在餐桌前吃了一顿丰盛的大餐,不过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很沉默,似乎并不开心。

    那天之后,养养就不再限制戴偓自由行动,反正让他多出去走走。

    外面的世界已经物是人非,戴偓一脸麻木地看着外面的光景,似乎并没有感到喜悦,感到这长久以来,暗无天日的生活终于结束了,终于能看到阳光的喜悦,戴偓只是一脸麻木的在大街上走着,时不时四顾观察着周围,仿佛是一个怪人。

    妹妹的病更重了,戴偓的妹妹从小体弱多病,戴偓能够走出房门之后,妹妹的病一天比一天严重,养父找了好多医生,但都无果。

    眼见妹妹的病情一天比一天重,每天都虚弱的躺在床上,戴偓依然面无表情地站在病床前,看着妹妹躺在床上喝着药汤,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动容,仿佛他真的失去了情绪,面对病重的妹妹,他只说了一句:“好好配合医生治病。”

    过去了一段时间,妹妹已经虚弱的说不出话了,每天就躺在床上,等待医生来给她喂药,妹妹的手臂变得那么的干枯,脸色那么的苍白,已经消瘦的不成个人样。

    戴偓找了一份送报纸的工作,每天送完报纸回家,就静静的站在病床边看着妹妹,看着医生前前后后忙碌的样子,却无动于衷,仿佛病床上病危的不是他的妹妹,而是别人。

    妹妹每次看到戴偓走到自己病床前,都会用尽全力挤出几个字,跟哥哥聊天,“哥哥,今天发生了什么好玩的吗?”妹妹的声音有气无力,说出这句话,仿佛已经用尽了全身力气。

    戴偓这时就会跟妹妹讲起今天所发生的事情,虽然戴偓说话的口气毫无波澜,说的每句话都一正一板,就如同他读书的时候一样,那妹妹每次听到哥哥讲着这些发生的事情,总是还会例开嘴笑,即使她完全看不到外面的光景。

    戴偓看着病床上的妹妹,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被困在一处地方,每天都暗无天日,但经常会有人来找自己聊天,那个人就是妹妹,虽然那时候的自己没法离开房间,但是听着妹妹跟他讲述着每天发生的事情,戴偓似乎也能在心里幻想出外面的世界。

    而现在,被困在这个地方的是妹妹,轮到自己回来跟妹妹讲讲今天所发生的遭遇,尽管自己一直木着个脸,但妹妹听完之后,却总是一副很开心的样子,仿佛她也跟着戴偓一起出去送报纸,经历了这些事情。

    养父母回来了,医生窃窃私语地跟养父母讲述着妹妹的病情,养父听完连连摇头,养母听着听着眼泪直接掉了下,非常的伤心,然后被养父扶回屋里,隔着房门,戴偓也能听到养母的伤心的哭泣声,但他,却静静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一天回来,发现屋内空无一人,应该是医生回去拿药了,只剩下妹妹一人独自躺在床上,戴偓走到病床前,看着那根蜡烛燃烧的火光照映着妹妹的脸,妹妹一语不发,只是静静的看戴偓。

    “今天还要听送报的故事吗。”戴偓问道,很久很久,时间仿佛凝固了一步,屋里没有任何声音,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互相对视。

    许久之后,妹妹突然张开了嘴唇,想要说些什么,但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了几声痛苦的呻吟,妹妹的眼神不再有光,蜡烛的火光照映在他的脸庞上,没有一丝生气。

    戴偓沉默了许久,又开始讲起了今天送报的时候发生的事情,讲着讲着,戴偓突然停了一下,他俯下身子拉起了妹妹的手,那只手干枯无力,就这样被戴偓拉了起来,戴偓的眼中有一丝动容闪过,但很快消失。

    “我带你,出去看太阳。”戴偓手指的指窗户外面,窗户上挂着一层厚厚的窗帘,阳光基本照射不进来。

    妹妹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的躺在床上,这一刻,戴偓仿佛下定决心干些什么,随后他将妹妹慢慢的扶了起来,把妹妹慢慢的背在了自己的背上,又拿起一条毯子盖在妹妹身上,推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此时正是傍晚,落日余晖照耀着广袤的牧场,洒下最后一片金色的阳光,牛羊在牧场上悠闲的吃着什么,远处传来邻居街坊们的聊天声,戴偓就这样背着妹妹朝外走去,迎着夏天的略微燥热的风,慢慢的走在小镇的羊肠小路上。

    天边的云在太阳的照射下变成了火烧云,看起来非常壮观,天上偶尔飞过几只鸟,羊肠小路边的树上,许多小虫在这夏天发疯似的叫,家里养的牧羊犬趴在草地里,懒洋洋的晒着最后一点阳光,干草房的房顶上趴着只小猫,正在舔爪子,到处都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样子。

    除了趴在背上的妹妹。

    “我的病,会治好吧?”妹妹趴在戴偓背上,突然开口说道。

    戴偓想了想:“会的,都会好起来的。”

    “明天哥哥能不能不要去送报纸?”

    “怎么了?”

    “我想看看早晨的太阳。”

    “好,我答应你。”

    两个人坐在草地上一直看着太阳慢慢的沉下去,消失在地平线上。

    一回到家,戴偓便被养父的训斥声给镇住了,“你妹妹不能到处乱动,要躺在床上静养,你怎么能把她背出去?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任性。”养父显得很生气,一旁负责配药的医生面无表情的将针管扎在妹妹的手臂上,并注射了进去。

    养父找了很多医生,这是第多少位了?戴偓也记不清楚,只听说是从印国请来的,有很多先进的治疗方法和药物。

    戴偓什么话也没说,走上楼梯回到了自己的三楼房间里,楼下传来养父母的争吵,“你对孩子那么凶干嘛?你吓到他了。”“我只是说话声音大了点,而且他把他妹妹带出去,本来就是不对的。”

    第两天一早,戴偓静悄悄的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不发出任何声响。到了一楼,来到妹妹的房间。

    妹妹看到戴偓来了,有些高兴,试图从床上坐起来,戴偓能看出来,妹妹一晚上都没睡,被病痛反复折磨的妹妹只能躺在床上,却无法入眠。

    “小点声。”戴偓示意妹妹不要乱动,随后将妹妹轻轻的从床上扶起来。

    又走在了那条小路上,清晨,很安静,这个时间点邻居街坊都还在睡觉,太阳应该很快就升起了,两个人都有些期待的样子。

    但很快,便失望了,没有看到初升的太阳,那天是个坏天气,阴天,两个人没能看到太阳升起,迎接俩人的只有大片的乌云。

    戴偓看向妹妹,妹妹也看向戴偓,两个人都没有说什么,戴偓又将妹妹背了起来,便回去了,戴偓认为没有什么遗憾,以后再来就好了。

    这之后,连续好几天都是阴雨天,都看不到太阳,戴偓每天送报纸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导致送错了好多报纸,他心里一直在想着什么时候太阳能升起。

    那之后几天都是阴雨天,却成了永远的遗憾,妹妹死了。

    那天戴偓如往常一样送完报纸回到家里,发现家门口会有很多人,戴偓连忙挤了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接着便看到了那一幕,不过那一幕戴偓已经记不清楚了,他努力的将这段记忆从脑子里抹去了,他不想回忆起这种事情。

    妹妹下葬的那天也还在下雨,邻居街坊亲戚什么的都来参加了葬礼,所有人都在低头默哀,表现出一副很悲伤的样子,只有戴偓依然一脸麻木的站在那里,看着墓碑,戴偓的眼神迷茫了,仿佛魔怔了一般,在那个墓碑前站了整整一天,淋了一天的雨。

    来参加葬礼的邻居街坊亲戚们都走光了,他还在那里站着,没有人认为他那像是悲伤的样子,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反正很奇怪,一个人面无表情的在那站着,没有悲伤的感觉。

    仿佛死的不是他的妹妹,而是什么陌生人?戴偓就像真的失去了情感一样,或许之前还是失去了情绪,但现在,连情感也被他自己彻底隐藏了。

    戴偓摸了摸墓碑,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滴了下去,落在了墓碑上,戴偓也不清楚自己有没有流泪,自己那天就那么呆呆的一直在那站着,养母准备想拉他回去,却被养父阻止了:“让他在那静静。”

    从那之后,戴偓话都变少了,他很少再说话了,整个人都变得沉默,一个没有情绪,没有情感,连说话都很少的人,他的眼里再也没有出现过光,像是死了一样,他的世界变成了灰色,阳光再也无法照进来。

    有一天养父对他说:“你也该出去闯荡一番了,在这个小镇上送报纸没有什么前途。”戴偓很听话,立刻辞掉了送报纸的工作,报社老板很难过,因为这个小伙子办事麻利话还是少,从来不提什么要求,哪怕他的同事都是骑马送报纸,而他是跑步送报纸。

    戴偓听从了养父的建议,出去闯荡一番,离开了那个小镇。

    离开的那天并没有下雨,阳光灿烂,风平浪静,仿佛天气都在庆祝他的离开,小镇的多数居民们也都松了一口气,仿佛赶走了一个大恶棍,在戴偓的背后,只剩下养母的不舍哭声,以及养父那略带着无奈的眼神。

    戴偓选择去加入佣兵团,因为听说佣兵团时不时都会去很远的地方执行任务,他想去很多的地方,去见识到更多的地方和人,以及认识到更多的事物。

    黑龙魄从此诞生,但真正的黑龙魄,却从那之后消失掉了。

释放型(78)

    戴偓在佣兵团里呆了很多年,表现优异,工作出色,上任团长退休之时,将他选为了继任者。

    但戴偓拒绝了,他不想被那些繁重的事物拖身,他只想自由自在的去干自己想干的事,所以在圣龙佣兵团里当一名战士,什么都不需去想,只需要战斗的时候叫他一声就行了。

    在佣兵团里多年的朋友,纳康出来劝导他,让他继承团长之位,纳康原本是副团长继承人,也是佣兵团里的精英,同时也有机会继承团长职位,但他还是选择放弃主动让给了戴偓,但戴偓还是拒绝,他不想管理那么多繁重的事物,他只想干自己想干的事。

    最后纳康提出武力比拼,谁赢了谁就可以提要求,谁就可以决定团长这个位置由谁来坐?

    戴偓毫无悬念的赢了,即使纳康也是五级异能人,但两者的实力相差悬殊,戴偓要求很简单,自己不想接手团长之位,便让给了纳康。

    纳康就这样被摁在了圣龙佣兵团团长的位置上,戴偓选择继续在圣龙佣兵团中当一名战士,两年前才被那纳康提拔为了副团长。

    戴偓由于加入佣兵团之后,经常出行任务,这些任务免不了打架,而戴偓就是那个最会打架的。

    戴偓开始尝试使用自己的力量,并且开始逐渐熟练的掌握,随着戴偓年龄增长,待在佣兵团里的时间越来越久,出行的任务次数越来越多,戴偓使用自己的力量也越来越多,到后面他已经完全可以熟练的掌握自己这恐怖的力量,这就是现在的戴偓。

    但戴偓一直都记得养父对自己说的话,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然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不要将自己的情绪轻易展现出来。

    后来戴偓得到了一枚黑色的石头碎片,这没黑色的碎片,可以压制住自己的力量,戴偓便将碎片一直带在身上,纳康劝他把这枚碎片做成戒指,戴在手上免得掉了,但戴偓没有这么做,而选择把碎片含在嘴里。

    戴偓认为把这枚碎片做成什么戒指之类的戴在手上,没有什么感觉,这种空洞的感觉会让他忘记自己原本的想法,于是他将碎片含在嘴里,碎片锋利的菱角无时无刻不在刺痛着戴偓,让他时刻保持清醒,时刻记住自己的意志。

    戴偓要靠这枚小小的碎片,慢慢恢复自己的一些情绪,但同时这枚一直含在嘴里的小碎片,也让戴偓记住它的用处,是为了恢复一点情绪,而不是滥用,做成戒指的话戴偓怕无法随时感知到它的存在,而导致自己滥用。

    回忆结束。

    戴偓从自己的小椅子上站起身,将看完的书整整齐齐的放回到了书架上,随后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整理了一下衣角,便愣住了,戴偓站在这小小的房间中央,不知所措,不知道下一步要该干什么。

    突然戴偓反应过来了,他缓步走到了书桌的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咧嘴露出了一个瘆人的微笑,眼神迷离,仿佛一个精神病,在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傻笑。但很快,戴偓便恢复了正常,眼睛重新变得清澈,戴偓收起了自己那诡异的笑容,照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你需要我。”戴偓自言自语道。

    “可能吧。”戴偓继续自言自语道。

    “那还等什么?”戴偓看着镜子,说出这句话,好像是在问自己,又好像是在问镜子里的人,但镜子的人也是自己,戴偓仿佛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提问。

    “行,就这样吧。”戴偓说完之后,转身来到窗户旁,打开了小屋里的唯一一处窗户,随着窗户的打开,外面的风灌进了房间,将戴偓的头发吹得扬起,戴偓看向窗外那刺眼的太阳,仿佛在回想什么?

    “快离开,无名氏,离他远点”西弗里特站在远处大声吼道,明明是被眼前的景象镇住了,他感受着面前的散发出来的极强大气息,以及那恐怖的威压,令人感到窒息。

    在放眼看向周围警戒的士兵们,一个个都趴在地上,扭曲着,挣扎着,痛苦不已,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身上释放出了难以想象的恐怖威压,连无名氏都感到呼吸不上来的那种痛苦。

    这种感觉,无名氏从来没在一个人身上感受到过,除了世间最强生物,天使之皇,除此之外,他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强大的威压,就连桂航大人都没碰到过散发出这样恐怖的气息。

    那没黑色碎片从戴偓嘴里掉落出来的时候,仿佛将什么幻想中的怪物释放了出来。

    黑龙魄消失了,那个将自己隐藏在没有情绪面具下的黑龙魄消失了,封锁了内心的情感,将全部的情感全部深埋于心底,造就了虚假的黑龙魄,而此时真正的黑龙魄,苏醒过来!

    戴偓从地上缓缓的站了起来,他的外貌依然没有任何变化,黑头发,黑眼睛,苍白的面庞,纤细的手臂,看上去像是一个文弱的学生,但是当他缓缓抬起手臂,手臂上那紧绷着的肌肉才显现了出来,如同几股扭紧了的麻绳,看上去并不粗壮,但力量感十足。

    戴偓挥拳朝面前的无名氏轰出,一拳挥出,便卷起了一阵巨大的狂风,拳头上的力量完全贯穿了无名氏,仿佛无形的炮弹,穿过无名氏之后,轰击到了无名氏背后的广场边缘的墙壁,将阅兵台轰了个稀巴烂。

    无名氏却没有被这强大的力量带飞出去,而是停留在原地,洪荒的力量将他的身体贯穿,政务力量不是直接撞击到了他的身上,而是从他的身体上穿堂而过。

    戴偓身上的铠甲发出了亮眼的紫色光,那是制造铠甲的原料,受到了强大力量的反应所激发出来的光芒,如今铠甲的外面已经上色,而铠甲制作材料的光芒却透过了表层浸泡上去的颜料,将紫色的光芒照射了出来。

    这是材料受到剧烈反应才会有的效果,戴偓目前可能就处于这种状态下,一个朝外释放了无比强大威能的不稳定状态。

    西弗里特可站不住了,立刻冲上广场,希夫里去疏散士兵,西弗里特再讨厌,再嫉妒无名氏,那也不能眼看着无名氏被人打死,西弗里特可不希望军司部长的儿子,印国百年难遇的天才,军仪部费尽心思培养出来的超级战力,就这样在自己管理的印军总部基地被外来的入侵者打死,那自己就麻烦大了。

    戴偓从九岁那年,听从养父的话,就一直在隐藏着自己的情绪,如今戴偓已经二十四岁了,这十五年来,戴偓很少流露出自己的情绪,他一直板着个脸,不言苟笑,而此时,他一股脑的将这十几年的情绪全部爆发了出来。

    西弗里特刚靠近戴偓,戴偓大手一挥,便掀起了一阵飓风,令西弗里特寸步难行,无名氏还站在原地,他想逃走,但是现在他已经动不了了,无形的力量将无名氏固定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拳头向自己袭来。

    不过就在此时,西弗里特赶到,一把推开了无名氏,自己接下了那一拳。

    西弗里特被巨大的冲击力推得在地上滚了几圈,猛得咳嗽了几下,咳出了一滩血,那一拳的威力并没有西弗里特想象的恐怖,但你又不得不承认,这一拳很厉害,拳头上的力量并不是蛮力,而是一种很巧妙的力量,拳头打在了西弗里特的身上,拳头上的力量贯穿了西弗里特全身,分散到了他的身体的每一个部位,等于自己的身体每一个地方分开承担了那一拳。

    这是对力量的极致掌握,可以肆意操控自己所释放出的力,让那一拳头所带来的力,不局限于在那拳头的大小,和被打中者的受力大小,而是将那一拳的力量完全扩散开,传达到被打中者的身上的每一处。

    这便是戴偓一直没有使用过的形态,释放型!

    戴偓以前不理解养父,为什么让自己控制情绪,后来才得知,自己是一名异能人,而自己的能力强弱取决于自己的情绪,当自己的情绪越激动,自己能够释放出来的力量就越强大,但是这个强大不局限于强大,而是已经达到了一种恐怖,不可控的地步,所以养父才一直让戴偓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九岁那年,戴偓就是因为情绪爆发,在没有借助任何外物的情况下,徒手将比自己个子高的多的孩子打成残废,自己还将其中一名来阻止的大人胳膊打肿,最后来了两名大人,才把他摁在了地上,而那时他才九岁。

    释放型下,戴偓可以同时掌握力量型和速度型下的全部能力,并且会根据自身的情绪释放,将能力再度强化。

    因为释放力量时会有恐怖的威压,还会从自身造成超强的能量爆发,所以人们根据想象,将他的能力以传说中的龙来命名,被称之为暴走的黑龙,而戴偓,则因为拥有这种能力,被称为黑龙魄。

    戴偓虽然是最强异能人,却因为他能力的不可控,成了他最大的弱点,释放型下戴偓有很大可能情绪失控,失去理智,可能会误伤到别人,这让戴偓根本不敢让自己使用释放型。

    戴偓加入圣龙佣兵团五年了,这期间只使用过一次释放型,便是那次星国和印国代表谈判,如何瓜分烈昭战因为某些原因被迫割让出来的土地,两国代表在此事上起了意见冲突,由最开始的激烈争吵演变成大打出手,而当时戴偓是陪着代表团一块儿去的,他负责代表团安全。

    对方代表团带了一整支中队的护卫,双方谈判破裂,直接动手,没有人知道那次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星国代表团所有人都毫发无伤的回来了,据一名那次的代表团成员回忆,他们的侍卫,也就是戴偓,一人在会议大厅里和对面几十个人战斗,在战斗之前,戴偓就一把掀翻了会议长桌,那张会议长桌可是共几十个人开会用的,长度十几米,戴偓显得是那么轻松,就将那张长桌掀翻了,挡住了那些冲进会议室的印国待卫以,随后戴偓将所有星国代表团都带出了会议室,自己一人折回会议室。

    会议室里枪声大作,还听到了某些奇怪的嘶吼声,怒骂声,还有惨叫声,没过一会儿就安静戴偓身上没有沾一滴血,就是搞得灰头土脸,像是刚打扫了一间布满灰尘的房间。

    戴偓一走出会议室,转身就将会议室的大门关上了,示意已经安全了,大家快点离开了,而星国代表团里的人并没有看到会议室里发生了什么,里面发生的事儿被那会议室厚厚的实木门的挡住了,但是这种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印国代表团那帮人已经全部被干掉了。

    不过这位代表团成员在回忆中说道,他其实很后悔,因为这件事是因他而起,在会议的谈判中,印国代表团的成员不断的挑衅,后面开始不断的辱骂,但是印国代表团并没有明摆着去辱骂坐在桌子对面的星国代表团,而是很含蓄的,七绕八绕的去骂星国代表团。

    “他们刻薄言语,已经绕了一大圈子尖酸的辱骂,让我感到非常愤怒,当时我实在忍无可忍。”那位代表团成员这样回忆说道,随后他终于忍不了了,拿起会议桌上的一摞厚厚协议书朝对面的印国代表团砸了过去,这一点他得承认,是星国代表团先动手的。

    厚厚的协议书从会议桌的这边扔到了桌子那边的印国代表团一名成员光秃秃的脑壳,那名印国代表团的秃头成员被砸中的一瞬间,像是抓到了什么机会一样,立刻大喊道,袭击,有人袭击我,随后立刻把会议室外的侍卫团叫了进来,侍卫团的印国士兵人人手持步枪,局面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印国代表团好像早就准备好了一般,先不断的激怒星国代表团成员们,随后等对方忍无可忍动手的时候,便立刻将那些持枪的侍卫叫了进来,将枪口对准了星国代表团的成员。

    所以那位星国代表团在回忆中表示自己非常后悔,如果自己没有将那本厚厚的协议书扔过去,自己再忍气吞声一会,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再后面就是星国贵族的自信操作了,印国那边儿发来警告信,表示你们袭击了我们的印国代表团,并残忍的杀害了印国代表团所有成员,星国必须要交出犯下如此滔天罪行的人,交由印国处置,并且放弃烈昭战国的土地分割。

    星国贵族们的傲慢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堂堂天星之帝国,千年来的大陆统治者,怎么会同意一个区区小国如此过分的要求,星国贵族们的傲慢,造就了这场不可避免的战争,星国贵族们经过商议,拒绝交出戴偓,并且仍然要瓜分烈昭战国的土地,否则就下战书,这才导致了后面的印国和星国两国之间的战争。

    这是这场战争的起源,也是戴偓。这些年来唯一一次使用释放型,当那时他走出会议室时,不再板着个脸,而是紧张和不安,眼睛四下看着什么?喘着粗气,戴偓那时便知道,坏事了,自己刚刚亲手杀死了印国代表团的所有人,而那时的自己,准确来说释放型下的自己,是不可控的。

    戴偓一拳又一拳的挥舞,每一拳都是极致的力量释放,每一拳的冲击力都会带起一阵狂哮的烈风,烈风朝四周包围来的印军袭去,一阵又一阵,吹飞了数以百计的印军士兵,许多士兵此时才抬枪射击,但晚了,狂风扬起漫天沙尘碎石,没一会便形成尘暴,士兵们失去了目标视野,士兵们被纷纷吹到了天上,有些身强体壮的则被吹倒在地,剧烈的狂风让士兵们根本站不住,只能用手遮住口鼻,无法还击。

    情绪有很多种,悲伤或者高兴,愤怒或者平静,喜怒哀乐爱恶欲,这么多的情绪,戴偓同一时间将积压了十几年的各种情绪全部爆发出来,发挥出来的威能是任何事物都无法抵抗。

    而其中愤怒,是所有情绪中最激进,也是最容易释放出来的,戴偓就算不适用释放型,平时他都是使用平衡形状态,但也偶尔跟圣龙佣兵团里的战士们生气,戴偓已经尽所有能力将自己的情绪全部压在心底,但依然会时不时展现出愤怒,那天他把战士们训练的树干给一脚踩断,就是他心里没由来的莫名愤怒,首先是星帝取消了他外出任务,让他留守在首都,这种小事,对于一直非常服从星帝的戴偓来说,并没有什么值得生气,可能只会心里有一点点的情绪波动,可是就是这么一点点的情绪波动,就会一点就燃,转头来就会化为愤怒,在戴偓所有情绪中,愤怒是最不容易控制的,这种情绪会时不时的从心底冒出来,扰乱戴偓心智。

    “别过去!”西弗里特低吼,只见无名氏依旧无所畏惧,刚才的恐惧只在心里一闪而过,此刻,无名氏又变成了印国的王国守护者,无畏且强大的雷霆掌控者。

    戴偓看向无名氏,无名氏一步一步朝戴偓走来,直视着戴偓的双眼,似乎,戴偓在无名氏眼中,只是一个暴走失控的怪物,而他是技法娴熟的怪物猎人。

    刹那间,两道身影都不见了,下一刻,两人已经贴身,同时朝着对方的脸部挥出一拳。

    无名氏的手臂上带着万钧雷霆之力,电流在无名氏的手臂上奔涌,天边突然就出现了大片乌云,整个天空立刻就黑了下来,无名氏依然速度更快,如果有人可以将两个人的动作速度放慢二十倍,就可以看出清,依然是无名氏的拳头率先砸到了戴偓脸上,戴偓的拳头紧随而至,砸在了无名氏的脸上。

    两个人同时朝着对方轰去这毁天灭地的一拳,顿时大地崩裂,狂风怒吼,整个广场的地面全部震碎,地皮外翻。

    俩人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另一只手再次朝对方的脸部挥出这令大地都颤抖的一拳,这一拳下去,俩人依然没有后退半步,还站在原地,继续朝着对方的脸上挥出拳头。

    两个人速度很快,这感觉就像是大炮如同机关枪那样不停地射出炮弹,每一下都是轰然巨响,威力巨大,但是速度又快的离谱,巨响声一下接一下,短短几秒钟,双方互相朝对方脸上挥出了几十拳。

    戴偓脸部整个变得漆黑,像是拿锅底灰涂在了脸上,一拳又一拳,雷霆万钧的闪电遍布戴偓全身,电流的高温将戴偓都快烤糊了,而无名氏这边看上去像是没什么事,实则它在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两个人只需要这样最简单的对轰,无需其他花里胡哨,这里只剩下最纯粹的力量,这是一场绝对力量的对决,任何出招技巧都如同鸡肋一样,只比谁的力量更大,速度更快,更抗揍。

    无名氏突然发力,一记左勾拳将戴偓脸都打歪了,戴偓被这一拳打的脖子扭向了左边,无名氏借此一脚踹开戴偓,戴偓被一脚踹翻,躺倒在稀碎的土地,无名氏乘胜追击,猛的高高跃起,然后再从天而降,双臂高抬,准备从天而降给戴偓致命的一记,但还没等无名氏落地。

    戴偓甚至都没有用手撑地,有一股凭空的力量直接将他的身体抬了起来,戴偓重新站很好,对着天上朝自己砸过来无名氏挥出了一拳。

    无名氏急速朝下坠落,根本躲不开,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怪物居然这么快就从地上站起来了,这是他的错误预判,而这也决定了战斗的结束。

    急速下落的无名氏被戴偓这一拳正好打中,整个身体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无名氏被这拳头上巨大的力量带飞出去,嗖了一下就飘出去了,飞出去老远,然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而此时西弗里特才刚刚赶到,戴偓看都没看,一记摆拳,砸飞了冲上来的西弗里特。

    此时尘暴已经散去,漫天的乌云降下了瓢泼大雨,将所有躁动的尘土全部压了下去,这时周围的印军才看清了场上的情况,无名氏大人躺在远处,一动不动,西弗里特趴在戴偓不远处,身体不停抽搐。

    整个广场已经被震了个稀碎,戴偓每挥出去一拳的冲击力,都把地皮掀起来了一大块,广场上像是被人拿锄头挖过一样,整个总部里的所有设施全都有所损坏。

    “开火!”一名大队长怒吼的下令,顿时上千名士兵抬起枪口,对着戴偓扣动扳机,广场上顿时又变得热闹起来,开火声络绎不绝,每一名印军士兵都朝戴偓疯狂的扣动扳机,随后又立刻拉下枪栓,接着继续扣动扳机。

    所有的印军士兵都宣泄着子弹,不留余地,试图想把戴偓打成马蜂窝,可惜这些并没有什么作用,前一秒广场上还枪声大作,后一秒,伴随着戴偓松开拳头,缓缓将手抬了起来,然后突然张开每一根手指,顿时广场上的枪声停了下来,只剩下一声声扑通扑通的倒地声。

    戴偓可以吸收并反弹外力,戴偓的脚边堆满了成山的子弹,所有子弹都仿佛撞击到了什么更坚硬的东西,而破裂变形,有的弹头都凹陷了,但没有一发子弹能够伤到戴偓,戴偓将这上千发的子弹力量全部吸收,并反弹了回去。

    子弹的力被反弹了,但子弹不会反弹回去,所以只见将戴偓围上一圈又一圈的印军,在开完枪之后,被什么看不到的东西打中了,一个又一个的倒地。

    这些印军做梦都想不到他们是被自己开枪打死的,惨叫声,哀嚎声,顿时传遍整个印军基地总部,死的死,伤的伤,一圈又一圈的印军成排的倒下,有些没有被打中要害的,丢下枪便逃命,根本不敢停留。

    他们所面对的,根本是他们无法战胜的怪物。

    戴偓一边反弹所有发射过来子弹的力,一边开始朝外移动,向着包围他的圈子移动,他每往前走一步,包围他的印军就吓得纷纷往后退,根本没人敢拦他。

    戴偓朝地面用力的一踏,巨大的冲击波从他踏出的那个地方释放出去,又振飞了许多印军,戴偓连着用力的踏出好几步,强大的冲击波接连不断的袭来,基地总部里的房子全部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玻璃窗户全部碎掉了,有的房子从中间的墙壁上裂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缝,裂缝从下往上蔓延开,顿时那栋房子便从中间一分为二倒塌了,有些房子直接从内部坍塌掉,还有些修建比较结实的房子,墙壁上也蔓延出了几道巨大裂缝,整个基地的设施都受到了破坏,连军火库都在一次又一次的冲击波下爆炸了。

    戴偓再次看向无名氏,他静静的躺在那里,戴偓有信心一拳将他的脖子打断,所以他现在也可以放心离开了,任务已经完成了。

    就在此时,西弗里特突然从地上起身,然后猛的扑了过来。。。。

会合(79)

    “继续进攻。”唐子一声令下,所有佣兵团战士再次进入战斗状态,前方又是一只印军大队,这已经是他们碰到的第几支敌军了?已经记不清了,自从来到烟山附近之后,印军就接连不断的出现,整支支援队伍一刻没有停下,不停的在战斗和行进。

    “使用原战术。”一个嗓门大的战士大喊,所有人立刻行动起来。

    李斯已经疲惫了,他一手里拿着燧发火枪,一手牵着马绳,跟随着部队其他战士移动而移动,外圈战士们已经射击完,轮到李斯这一圈的战士们向外移动,就在这时,李斯突然眼前一黑,失神了一下,等反应过来,自己骑着的马已经撞到了旁边骑马的战士。

    两个人骑着的马猛的一撞,李斯和那名被撞了的战士一同从马背上甩了下去,摔到了地上,后面跟上来的战士纷纷骑马避让,顿时整个战术所要用的阵型就乱了。

    而这时远处的印军也已经准备好了,将一门大炮推了过来,朝着支援部队的方向开火。

    轰的一声巨响,李斯趴在地上,他缓慢地向前爬动,想要去拿摔落在远处的枪,这时,印军的炮弹袭来,炸的泥土纷飞。

    李斯艰难的抬起头看向前方,整支部队因为他的失误而没能形成战术阵型,等再次想转移时,已经来不及了,印军的炮弹一发接着一发,落在了骑马的战士身边,随后爆炸,爆炸掀翻了好几匹战马,战士们从马背上被甩了下来。

    李斯迷迷糊糊,他只感觉身上很痛,应该是从马背上掉落下来,把哪给摔伤了,但他没空思考,也没有力气去想这些,被掀起来的泥土便洒落了下来,撒了李斯一身,一块较大的土块掉落下,砸到了李斯的头上,李斯便昏了过去。

    裴芒看向身后已经完全乱了阵型的部队,咬紧牙关,从腰间的鞘中抽出了拔刀剑,怒吼一声,便骑着马朝地方阵营冲去,其他重甲兵在裴芒的带领下,纷纷高举武器,骑着胯下的战马,全速朝敌方阵营冲去。

    后方已经乱了,不能再指望别人了,只能他们这些重甲兵近身冲锋,在敌人凶猛的炮火下,任何重甲都是虚设,炮弹落在冲锋的战士身边,掀下了一名又一名战士。

    裴芒一马当先,别人发现没法拦住那个冲在最前头的家伙,他们固然有大炮,那大炮不可能直接命中一个人,只能将大炮朝那个人的方向发射,试图让炮弹爆炸的余波波及到那个人,但是,这是徒劳的,印军已经先后发射了两枚炮弹,但是都被那个人躲开了。

    裴芒骑着马在战场上灵活的穿梭,子弹声从耳边呼啸而过,炮弹的爆炸声在耳边响起,但是都没有关系,装芒这回死死的拽住了马绳,稳稳的坐在马鞍上,骑士战马向左向右,不断的换着方向前进,左右摇摆,规避那些飞过来的炮弹在自己身边爆炸产生的威力。

    裴芒太灵活了,炮弹落在右边,他便骑马朝左边一跃,炮弹落在左边,他就骑马朝右边一跃,炮弹的爆炸根本没法将他从马背上掀飞出去。

    “别让他靠近,先打死他的马。”印军的一名小队长吩咐,顿时好几名印军都朝着裴芒胯下的战马开枪,子弹飞来,打中了马脖子,就在裴芒心想要完蛋,发现战马并没有受惊,将他甩下去,而是继续一往无前的朝着敌军的方向奔跑,一发又一发,子弹击中了胯下的战马,但这匹战马仿佛明白骑在他身上人的心思,依旧疯狂奔跑,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裴芒心中狂喜,这匹马是他从器炎佣兵团一名摔落马背上的战士那骑来的,没想到这马这么勇猛,只要自己靠近了那帮敌人,那便可以奠定这场战斗的胜利,近战下,那些印军会死在重新拼接好的拔刀剑锋利的剑刃上。

    身下的战马身上的弹孔越来越多,鲜血溅射出,终于,胯下的战马奄奄一息,拼尽最后一丝力量又向前跃了一大步,随后重重的摔在地上,在地面上滚了一圈,轻轻的蹬了一下马蹄,便没了动静,裴芒从马背上一跃而下,这匹马已经成功将他送到了敌人面前,它的任务完成了。

    一剑从上往下斩落,一击将印军的一名炮手毙命,这只印军队伍有三门大炮,六名炮手,只是顷刻间,六名炮手的喉咙都被锋利的剑刃划开,鲜血喷涌而出,炮手甚至没来得及掏出身上的武器来反抗。

    没了大炮的阻挡,后面的重甲兵很快便跟得上,冲进了敌人的阵营,挥舞手中危险的冷兵器,进行砍杀。

    一旦被重甲兵近身了,这些手持枪械的印军很难发挥出什么威力,印军们手忙脚乱的抬枪,还没扣动扳机,便只感到一阵风从身边掠过,重甲兵们骑着战马奔驰在敌人的阵营里,从一名又一名印军的士兵身边掠过,留下的,只剩下连扳机都来不及扣得印军。

    唐子也一马当先冲进了敌人阵地,他是团长,更是整支队伍的领导者,他需要自己亲自冲锋在最前面,来为后面跟着自己的战士们做出榜样。

    唐子手持两把长剑,两腿夹在马背上,冲进敌方阵营一顿砍杀,两把长剑在他手上舞得虎虎生风,所到之处,都是一阵腥风血雨,留下一地的敌人和敌人的残肢断臂。

    一场苦战终于结束,唐子看向战场,查看情况,没有敌人存活,全部消灭,原本这时就要继续动身上路了,唐子喘着粗气,巡视了一圈周围的战士,他心里清楚,继续这样疲惫作战下去,他们损失只会更严重,刚刚这三门大炮,已经让他们损失了几十人,原本只有五百多人的支援部队,一路战斗过来,现在已经不足四百,所有人都在疲劳作战,大家都很疲惫,必须要修整一下了。

    “所有人原地休整,随时准备出发。”唐子大喊道发出命令。

    众多战士还没停下来整备,便听到了远处的马蹄声,和大地传来的微微颤抖。

    还没等唐子下命令,所有战士不约而同地跨上马背,手持武器立刻进入戒备状态,只见远处浓烟滚滚,一大批骑着马的不明来路者朝这边奔来。

    “火枪手戒备!”器炎佣兵团团长下令,四个佣兵团的所有火枪小队成员,立刻四散开,抬起枪头,指向那朝这边奔来的不明来路的大军。

    对方人很多,目测的话得有上千人,如果是敌人的,那今天,这支支援队伍多半就要完蛋了,就连他们这些百强榜上的佣兵团,都是靠人数打出优势迅速剿灭,如果来袭的敌人比他们人数还要多,那将毫无胜算。

    远处朝这边过来的大军越靠越近,面对越逼越近的不明来路的大军,所有人都紧张到了极点,根本顾不得疲惫,全部紧绷着神经手持武器,准备迎战,汗水从额头上滑落到下巴,滴落在地面上的石头上,手指放在扳机处,随时准备扣动。

    “放下,都把枪放下。”唐子突然下令,所有火枪手们都不知所措,不明白这位狼牙佣兵团团长,为何让他们把枪放下?

    同时,朝这边跑来的大军也传来了喊声:“不要开枪,我们是凤凰城支援军。”

    虽然战马们奔跑起来扬起了漫天灰尘,但唐子还是能依稀看清,对面这支不明来路的大军,多数士兵都穿着厚重的铠甲,手里拿着冷兵器,所以唐子猜测,这应该是其他地方调来的支援军,毕竟这回支援凤凰城,一共派出了二十支佣兵团,他们这一路支援军才四个佣兵团,还有其他十六支佣兵团是从其他城市调来的。

    “你们是哪路的?”唐子大声的质问,他站在整个支援队伍的最前面,能够更清楚的看到对面的人,对面的大军已经越来越近,在距离唐子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停下。

    “我们是倾城支援军,不要开枪。”对面的大军中,为首有一名看着像是领导者模样的人出来喊话。

    唐子这才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敌人,不然今天就得栽在这儿了。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连续几天的长途跋涉和战斗,所有战士们都疲惫不堪,现在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休息了,首都的支援军已经和倾城的支援军汇合了,两支支援军合并,依然由唐子来坐镇最高指挥者,因为在这里,狼牙佣兵团依然是排名最靠前的佣兵团。

    两支支援军合并,对方一共有八个佣兵,加上原本的,现在一共有十两支佣兵,清点了一下人数,一千四百多名来自各个佣兵团的战士。

    这只来自倾城的支援军,也在路上跋涉了许多天,刚刚到达烟山没一会,凭借人数优势便干掉了三支印军大队,随后便碰到了唐子带领的首都支援军。

    战士们点燃了一个又一个巨大的火堆,上千名战士一圈又一圈围着这些火堆盘坐休息,而十二支佣兵团的十二位团长,以及副团长,则单独围坐在一个较小的火堆前,讨论着下一步的动向。

    “这里离凤凰城还有多远啊?”一名团长问道。

    “我估摸着应该就五十多里路了吧。”又一名团长回答道。

    “应该都不到五十里了,这周围的印军越来越多,说明这离离凤凰城已经很近了。”又一名副团长说道

    “这烟山的森林里,到处都埋伏着印军,晚上的时候得加强巡逻。”

    “不是据消息说,整个第二路印军大部队将这里包围了吗,那这烟山周围不得数万印军。”

    团长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着,夜渐渐的深了,慢慢的只剩下了树上虫子叫声,还有巡逻的战士踩在草地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偶尔的一阵微风拂过,格外的凉爽和惬意,这是属于仲夏夜晚的宁静。

    “快醒醒,他着火了。”一名战士拍着裴芒的脸,显得十分焦急,因为此时睡在他旁边的李斯居然身上着火了,但更离谱的是,李斯依然在沉睡,好像火不是在他身上烧着了一样。

    而裴芒也同样如此,再被那名战士连着拍了好几下脸之后,依然没有反应,继续睡觉。

    那名战士想着拿什么东西自己打灭李斯身上的火焰,但他手上没有东西,只有后背上一杆火枪,他试图拿手拍,拿脚踩,但都没法把李斯身上着的火扑灭。

    这名战士立刻又去喊周围其他的人来帮忙,可周围在睡觉的士兵们同样不为所动,全都睡得死猪一样,战士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即使这几天再怎么疲倦,也不应该睡一个觉睡这么死吧,周围的人都叫不醒,就连身上在着火的李斯都叫不醒。

    战士没办法,只好朝远处同样在巡逻的其他战士呼喊。

    伍秒正在巡逻,就听到远点有人在叫,便立刻上前查看情况,跑进了一看才发现一个正在睡觉的战士身上在着火,而睡在他周围的战士居然纹丝不动,连那个在着火的家伙躺在树根地上一动不动。

    “他身上带的火药被点燃了,这个很难扑灭。”那名巡逻的战士焦急的问伍秒,伍秒只思考了半秒,立刻朝自己的战马跑去,他带了水壶,水壶一直挂在马鞍上。

幻刺(80)

    休息的战士们似乎睡得格外深,即使那些还在巡逻的战士们,也已经困得哈气连天,这可不太对劲,伍秒已经察觉到这个问题了。

    白天李斯从马背上摔下来之后,就一直精神萎靡,晚上裴芒来安慰了他一顿,让他放轻松,不要太紧张,巴拉巴拉讲了大半天,然后两个人就靠在树根边睡着了,一棵大树的树荫下,围着几十名战士睡觉,但奇怪的,伍秒怎么喊这些人都没有反应,明明这些人中,有一个人身上正在着着大火。。。。

    裴芒的站在一个偌大的空间,这里一望不到边,并且光秃秃的,啥也没有,裴芒可以清晰的认知到自己是在做梦,这种梦他也做过几回,但都不明所以,上次做的这个梦,他梦见了他的弟弟,虽然连裴芒都自己不敢肯定自己有一个弟弟,但是好像在记忆的深处,模模糊糊中是记得自己有个弟弟。

    但是现在这里啥也没有,就是一处一望不到边的平地,甚至连声音都没,裴芒只能自言自语,走在这一望不到边的奇怪空间。

    突然他感觉地面震动起来,裴芒抬头一看,居然下雨了,这里怎么会下雨?裴芒正在疑惑的,只见雨越下越大,不过几秒钟,就成了暴雨,雨水如同在一个大桶里往下泼水,裴芒被这大雨淋的抬不起头,甚至感觉有点难以呼吸,雨水就像将一个大缸里的水直接往自己头上泼一样,令人感到窒息,裴芒想要挣扎,却感觉自己非常无力。

    “喂,你在干嘛?”伍秒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战士,刚刚自己火急火燎的从马鞍上取来了水壶,交给那名战士,让他把李斯身上的火扑灭,谁知战士一把接过水壶,倒在了裴芒脸上。

    “我我,,我,我,,刚才太紧张了,泼错人了。”那名战士像是做错了事儿的小孩,紧张的结结巴巴。

    正在沉睡中的裴芒突然睁开眼睛,猛的呼出一口气,随后又深吸了一口气,好像就像有人把他喉咙卡着没法呼吸一样。

    裴芒从树根扭身坐了起,摸了摸脸上的水,睫毛上甚至还在往下滴水,一脸疑惑道:“下雨了吗?”

    伍秒这下是真无语了,他就那么一壶水,还泼错人,裴芒正疑惑着,突然吓一大跳,头扭向旁边,看着躺在自己身旁燃烧的人:“李斯怎么着火了?赶快扑灭呀。”

    没有办法,伍秒只能拿起一根断掉的树枝,朝李斯身上扑去,希望能把火扑灭,那名做错事的战士也连忙一顿踩,裴芒也赶快起身帮忙灭火。

    三个人一顿折腾,又是踩又是扑的,终于才把李斯身上的火给扑灭了。

    “他怎么烧着了?”裴萌一脸疑惑,那名战士挠了挠头道:“应该是身上带的火药烧着了,但是怎么点燃的不知道,幸亏没有爆炸。”

    裴芒弯下腰,将脸凑近,仔细的看着躺在地上睡觉的李斯,“身上着大火,这家伙居然没醒,怎么回事?”

    躺在地上的李斯仍然呼呼大睡,外面的衣服被完全烧烂,露出了里面穿的内甲,伍秒怂怂肩:“不清楚,所有人都叫不醒。”

    裴芒这才发现,围着这棵树,还有几十名战士都在这树荫下睡觉,按理说着了,这睡觉的人中突然有一个着火了,就算睡得再死,也不会连一个人都没醒来吧?

    几个人正在疑惑中,突然发现周围好安静啊,明明这附近有几个巡逻的战士,怎么人不见了?好像周围就剩下他们这几个清醒的人,其余的人全都缩在某些角落睡觉。

    裴芒立刻意识到不对劲,刚从腰间抽出拔刀剑,“砰”。

    裴芒的剑刃上溅出几点火花,剑刃因为受到了冲击力而高速震动着,不过裴芒力气巨大,将剑柄牢牢的握在手里,任凭整把剑在自己手上疯狂震动,也没有脱手掉落。

    身边几人立刻警戒起来,伍秒拿出背在身后的弩,那名巡逻的战士立刻将背上的火枪拔出来,仨人背靠着背,朝着外围四周望去。

    此时夜深人静,周围还有几处没有熄灭的火堆,在燃烧着微小的火苗,木柴在火焰的燃烧中发出噼里啪啦的炸响。

    “我还不想死,但恐怕凶多吉少了,如果我死了,请你把我的名字带回去。”那名战士手握火枪,紧张的声音压的极低,只有身旁的伍秒和裴芒听得见。

    “瞎说什么?这么快就想着自己死了?”裴芒有些生气的回应,声音也压的很底,但是那名战士根本没管裴芒在说什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我叫达利,族起联国人,器炎佣兵团火枪手,初等佣兵,如果我死了,你就把我的名字带给团长,他会帮我跟家里人。。。”

    “等等,你不是星国人?”伍秒有些惊讶,打断了自顾自说的达利,“对,但我是在星国长大的,我妈是星国人。”达利慌慌张张的回答。

    “你们俩别说话。”黑芒略带着生气的口气说道,敌人已经入侵过来了,并且我们在明,敌人在暗,这俩家伙居然还有空在那聊天,也是奇葩。

    因为是夜晚,加之今晚上有云层遮挡,所以周围黑漆漆一片,除了几处未熄灭的篝火,他们根本看不清楚潜伏来的敌人在哪?

    裴芒得庆幸刚才自己拔刀快,剑刃正好挡在了自己胸口,那枚不知从何而来的子弹才打在自己的剑刃,而没有射进自己的胸口。

    裴芒观察了周围这几秒,已经做出了初步的判断,潜入的敌人并不多,但是实力不俗,并且对方的枪械不知道是不是什么新型枪械,朝自己开火,居然只发出了很小的声音,裴芒刚才一时紧张,没有仔细听,也就不能从那非常微小的声音判断开火的方向。

    而现在他们仨人就在这背靠着背,站了快一分钟了,躲在暗处的敌人依然没有动静,也没有继续开枪。

    潜伏的敌人很少,所带枪械具有类似消音的功能,对手实力不俗,可以完全隐藏住自己的气息,枪法了得,并且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让所有正在休息的战士们全部进入了深度昏睡,而且晚上明明有数十名战士巡逻值班,现在只剩下他们三个,其余几个人都不见了。

    这是要搞什么?裴芒突然想到了一个猜测,立刻就动身,准备离开,他不能继续在这干站着,敌人肯定在暗中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而自己没法儿找出来,那站在这儿也是浪费时间。

    裴芒脚刚伸出去一步,破空声传来,裴芒耳朵一竖,脑袋一侧,子弹蹭着他的额头滑了过去,裴芒没有犹豫,一扭头一转身,从身上掏出了老团长送给他的生日礼物,那把左轮手枪。

    没有丝毫犹豫,起手抬枪,对着一个方向,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只听传来一声非常微小的呻吟,裴芒将左轮枪重新收好,边收枪边冲了过去,抬手便对着草丛里一剑插了进去。

    裴芒举着剑,将一个人挑了起来,等裴芒看清来人长相时,才发现此人已经口吐白沫,抽搐了几下,便没了气息。

    裴芒可以肯定自己没有打中要害,当敌人又开出第两枪时,裴芒仔细聆听,通过声音的传向,完全确定了对方的位置,裴芒朝那个方向开枪时,特意将枪口朝右偏了一点,那一枪打到了敌人的肩膀上,随后冲上来又一剑刺穿敌人的肩膀,将敌人挑了起来,这绝对不是致命伤,至少不会这么快死掉。

    裴芒仔细检查了一下敌人的尸体,推测应该是咬毒自尽,应该是怕被自己抓到。

    “真狠啊。”裴芒不禁感叹,随后他又立刻警觉了起来,因为这周围不止这一个敌人,这个敌人趴在草丛里,就是为了阻止自己离开他的视线,那说明还有他的同伙,在其他地方正在干着什么坏事,还要赶快找出其他人。

    临走时,还不忘记把这个敌人身上的奇形怪状的手枪拿走,缴获的这把手枪很奇怪,枪管儿特别长,裴芒从来没有见过造型这么独特的手枪,因为他连手枪都很少见的,手枪可是至少得火枪手队长或者副团长才能佩戴的武器。

    肯定是好东西,估计又是印国新出来的什么新型武器,居然能开火的时候,只发出如此微小的声音,这和平时拿的长杆步枪区别可太大了。

    达利几乎吓得要晕过去,先是一发子弹飞来,打到了裴芒的剑刃上,随后裴芒又转身朝着草丛里开枪,两声枪响把达利吓得半死,他是新兵,刚来器炎佣兵团一个月,此前他一直没有上过战场。

    虽说训练有素,能和战友有不错的配合,但实际他一直都非常害怕,这几天骑马上在战场上奔驰,别人都已经战斗的疲惫不堪,只有他精神抖擞,只不过是因为精神高度紧张,生怕骑着马好好的,一发子弹就飞过来,要了自己的命,战斗的时候也是跟着其他战友一顿胡乱射击,前进的时候,就趴在马背上,吓得胆战心惊。

    所以,今晚上难得休息,他还是紧张的睡不着,主动提出要巡逻。

    看到裴芒冲上去,伍秒毫不犹豫地也跟了上去,留着达利一个人站在原地,“别丢下我。”达利吓的也跟了过来。

    裴芒飞过来的跑向一处篝火,那是众多佣兵团的团长所休息的篝火处,团长们单独在那一处篝火开会讨论下一步对策,并不与其他士兵们共处。

    等裴芒赶到时,只见两道黑影匆忙的离去,裴芒立刻追了上去,下意识开枪射击,几声枪响,可以明显看到那两道黑影趔趄的又向前跑了两步,便倒在地上。

    裴芒立刻上前检查,但还是晚了,这两个人也咬毒自尽了,太快了,裴芒根本来不及阻止,估计自己刚开枪的一瞬间,这两个人就没准备活了,立刻咬破了嘴中含着的毒药。

    裴芒暗骂了一声,将手中的枪随手一丢,不甘心的返回营地。

    “情况怎么样?”裴芒问道,伍秒和达利都蹲下来检查,伍秒站起身来摇了摇头:“子弹是直接射到心脏了。”

    这帮敌人果然还是来刺杀的,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所有营地里的战士们全部进入昏睡,再来趁机杀掉团长们,让这只支援军失去首领,失去指挥的人。

    裴芒一把拿过达利手中的火枪,将枪口抬起,对着天空扣动扳机,这声枪响声音可不小,顿时惊醒了周围正在昏睡的战士们。

    佣兵战士们惊醒过来,第一时间举起手中紧握的武器,这是习惯,即使正在休息中,手中的武器也不会放下,而是紧紧的握在手里,惊醒来的战神们那个从地上都站了起来,扭头左顾右盼,警戒着周围。

    裴芒猜的没错,虽然这几个刺客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整个营地里的人全部昏睡,但并不会达到多大动静都醒不来的地步,不然印军早就推着大炮将营地炸成废墟,哪还需要偷偷摸摸搞刺杀。

    这样,印军刺客只需要尽可能的动静小点,便可以如入无人之境,顺利的干掉支援军的众多团长。

    唐子猛的睁开眼,环顾四周,发现躺在自己身边的器炎佣兵团副团长胸口一片血红,唐子使劲儿的推了推这位副团长,当对方一点动静没有,裴芒走过来,阻止了唐子。

    唐子看向裴芒:“这到底怎么回事?”裴芒叹了一口气,用手指着自己的胸口:“刚才有刺客来了,贴着胸口开的枪,没救了。”

    裴芒一看到其中几名团长胸口一片血红,就立刻估算出来刺客是怎么开的枪?悄无声息的,胸口的血浸染了衣服,并且死去大团长还保持着原本斜靠着休息的姿势,裴芒就大概估算出来了,应该是直接用枪口贴着被杀死团长的胸口开的枪,如果不是贴着胸口开枪,那血便会四溅出来,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慢慢的浸染了胸口附近的衣服,而且就算刺客这个手枪的声音很小,也不可能一点声音没有,只有贴着胸口开枪才能将声音掩盖掉绝大部分。

    裴芒扫视了一圈,一共两名团长和两名副团遇害,估计刺客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会赶到,还没来得及将所有团长杀死,便发现自己赶了过来,然后匆匆忙忙的逃离,结果还是没能跑掉,被裴芒从身后一人两枪打中了腿。

    唐子一时半会儿愣住,他没有想到会这样,没想到印军还会有刺客能够在营地内如入无人之境,杀死了四名支援军的首领,他虽然考虑过会有刺客或者夜晚印军来夜袭,但没有想到巡逻的战士们如同摆设一般,就这样被刺客潜入了进来。

    “巡逻的人呢?”唐子疑惑质问裴芒,裴芒指向远处没有被枪响惊醒,还在睡觉的许多战士:“敌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所有人都睡着了。”

    “可恶。”唐子愤怒的一拳捶在地上,裴芒叹了一口气:“想想怎么跟战士们解释吧。”随后裴芒转身离去。

降服(85)

    戴偓掐住西弗里特的脖子,西弗里特不但没有退让,反而更进一步,一把也掐住戴偓脖子。

    两个人都在用力,两个人的另一只手则互相的抓在一起,互相用力去扭对方的手臂,由于双方都在用力,不相上下,两个人的手臂上了肌肉都被对方扭成了麻花形。

    戴偓想立刻甩掉西弗里特,戴偓可以感受到对方的气快上不来,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力度逐渐变小,但对方还是不肯松手,别看两人就这么互掐脖子像是闹着玩儿一样,但实则手上用的力度足以将几根钢筋扭成一股。

    戴偓意识到自己必须得尽快摆脱掉眼前这个疯子,对方的力量明显不如自己,但却跟自己死耗着,明显不想让自己走。

    戴偓双目注视着西弗里特,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这个掐住自己脖子的男人身上,脖子没法扭动探向四周情况,但是通过戴偓能力之一的超强感知,便知道周围的情况。

    又围上来了整整一圈的印军,这些印军手里拿的枪械比平时见到的步枪要更长,枪械立起来跟一个人一样高,这是印军专门研发出来射击穿甲弹的特殊步枪,这种枪械,在印军士兵之间称呼叫做,碎金。

    是经过特别改造过的拉栓式步枪,射程比常规使用的拉栓式步枪更远,且配备了特制的穿甲弹,常规使用的拉栓式步枪使用的子弹是圆头,而这种步枪使用了特制的子弹,穿甲弹,弹头是尖尖的,可以轻松穿透重金属铠甲。

    这也是那次裴芒所遇到过的,离得老远便一枪击穿了裴芒的厚重铠甲,而当时所面对的印军,便使用的是这种特制步枪。

    但由于这种特制步枪成本更高,子弹也要额外定制,成本要比普通步枪高出三倍,所以没法大规模在印军中使用,只有少部分部队能够使用这种特制步枪。

    而此时,这一圈围上来的印军士兵,手里拿的全都是这种特制步枪,碎金!

    他们要使用这种对于重甲都能轻而易举破开的枪械,来对付戴偓,戴偓不能再耗下去了,猛的一记头锤砸在西弗里特脸上,迫使他松开双手,随后一脚将他踹出十米开外。

    枪声接连响起,一发发尖锐弹头的破甲弹从枪口飞射而出,直奔戴偓,只听一阵呯呯呯,依然是那熟悉的子弹撞击到硬物的声音,一发发破甲弹掉落在了戴偓脚边,弹头因为撞击到了什么而凹陷了进去,有些甚至破裂变形。

    即使是碎金这种专门用来对付重甲兵的武器,依然没法在戴偓身上出现效果,子弹撞击在戴偓的铠甲上,溅起零星的火花,下一秒,子弹的冲击力便会顺着它发射过来的轨迹再反弹回去。

    那些负责操纵碎金的印军士兵,来不及闪避,来不及逃跑,甚至都来不及反应,便没那些反弹回来的无形力量击中,倒地不起,西弗里特这时又冲了过来,又一次和戴偓缠斗起来,这家伙非常难缠。

    戴偓知道自己不能再跟他耗了,猛的一记膝击,撞在西弗里特的胸口,西弗里特松开了手,向后退了一步,戴偓又紧接着一脚踹出,一脚将西弗里特踹的向后一仰,往后一退,滑了出去。

    但此时,不远处有几门大炮已经朝这里瞄准,戴偓一转头便看到了那黑洞洞的炮口指向自己,戴偓想走,周围又立刻冲出了十名印军士兵,能看出来这十名士兵都是精挑细选,体型看上去非常强壮,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弩,这是特制的弩枪,射出的箭,箭头非常锋利,可以刺破树皮,牢牢的插进树干里,箭矢后面带有细长的钢索,钢索的末端固定在弩枪里。

    很明显,这是用来抓捕猎物的,但必要的时候,也可以用来抓人,十发弩箭同时发射,他们想用弩箭控制住戴偓,锋利的箭头可以深深地插进了树干,那对于血肉之躯来说,更是轻而易举。

    但戴偓哪里是血肉之躯?这些弩箭连他身上的铠甲都没法破开,锋利的箭头撞击在戴偓坚硬的铠甲上,根本没法刺穿进去,箭头被弹开。

    印军士兵们眼看无效,立刻扔掉弩枪,从身上抽出提前准备好的钢索,将钢索投掷出去,钢索是用灵力控制的特制品,可以小范围追踪目标并且缠住目标,套在戴偓身上,一根又一根的钢索,套在了戴偓左臂和右臂,还有好几根套在了戴偓脖子上,这十名负责抛出钢索控制戴偓的士兵至少都是二阶以上的灵师。

    十名印军战士用力朝外拉,想要将他束缚住,远处的几门大炮都已经准备就绪,轰鸣声响起,一发发炮弹飞射而来,直接命中戴偓所在的地方,炸的尘土飞扬。

    即使在如此猛烈的炮击,士兵们手中的钢索仍然没有断,而是依然握在手里紧绷着,士兵们隔着烟尘,依然能够感受到钢索的那一头传到自己手中的压力。

    钢索只有十几米长,十名印军士兵隔得这么近,多少也会受到炮击的影响,比如被炸的满身灰尘,视野严重受阻,还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离得这么近,普通人早就耳膜震裂了,但这十名士兵都是挑选出来的精英,人均二阶灵师以上,所以力量也都远超常人,一个人可以拉住一头发狂的野牛。

    就算这样,印军士兵们也不得不一直憋着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去拉手中的钢索,可从钢索那头传来的压力还是会让这些士兵们后背等看直流。

    这是怪物,绝对怪物,十名士兵可全都是灵师,在保证手中的绳索不断的情况下,十个人同时发力可以拉倒一面四千斤重的石墙,而此时他们所束缚的怪物,根本不为所动,即使所有人都在用尽全力,也没有人成功的扯下戴偓一条胳膊啥的。

    相反,每个人手上的钢索越绷越紧,手指粗的钢索绑在每一名印军小臂上,士兵们感觉自己的手都拉的没有知觉了,可是手上的钢索却没有一点松动,也就是说明那个被套住的怪物没有一点动摇。

    烟尘又扬的到处都是,士兵们根本看不清眼前的情况,只感觉脚下止不住的打滑,身体控制不住的向前倾斜,要将自己拉入那个看不清的烟尘中心,而那里,仿佛有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在那里等着他们。

    就在士兵们不断的向前滑去,控制不住局势时,烟尘之中,那个怪物突然发力,将一名士兵猛地拉了进去,士兵没法松手,因为钢索是一圈一圈绑在自己小臂上的,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硬拉了过去。

    “不要开炮,有人被拉进去了。”一名士兵大喊着,远处负责开炮的炮手,明显听到了士兵的呼叫,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炮手看向身边的副指挥官希夫里,希夫里脸色阴沉,挥手示意开炮,炮手在得到指示之后,毫不犹豫的点燃了大炮的信管,炮弹立刻冲膛而出。

    炮弹命中大概区域,再次扬起了一大片的尘灰碎石,那名呼喊的士兵顿时愤怒了,因为被拉进去的是他的朋友,两个人一同参军入伍,关系一直非常好,但现在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朋友被拉进了烟尘里,随后被飞过来的炮弹命中,炸成碎片。

    一片血乎乎的东西从烟尘里飞了出来,糊在了这名士兵的脸上,他很清楚,那是他朋友的身体上的某一处,可是就算他愤怒又能怎样,在副指挥官希夫里看来,这都是必要的牺牲。

    “可恶!”士兵大吼了一声,随后他也被巨大的力量拉进了烟尘之中。

    戴偓弓着腰站在原地,脚下的地面被不断飞过来的炮弹炸的稀碎,但戴偓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只有身上穿的铠甲被爆炸的炮弹碎片和扬起的碎石不断击打,但是这些连他的铠甲都没法破开,只是刮掉了铠甲表面的涂装,露出了铠甲原本的颜色,散发着淡淡的紫色。

    戴偓猛的一发力,通过一根又一根缠在自己身上的钢索,将所有试图控制自己的士兵全部拉了过来,戴偓用力向回一拉,外围的士兵便被猛地拉了过来,都无需戴偓动手,这些士兵就会被巨大的拉力扯断脊柱,无力的趴在地上,再被飞过来的炮弹,炸的尸骨无存。

    西弗里特的计划很简单,看到戴偓从远处跑来的那一刻时,西弗里特就决定了不论付出多大代价,一定要抓住戴偓,不能让他跑了,不论死活!

    上千名士兵同时射击,枪林弹雨没法将戴偓摧毁,威力强大的碎金也没法击穿戴偓的铠甲,弩枪更不管用,大炮的接连轰炸,派出的众多精英的大力压制,都没法将戴偓降服,自己也不是这个怪物的对手,但是西弗里特并不着急,他不仅不忙的从地上起身,强大的灵力直接将他的身体托起,让他不至于非常狼狈。

    西弗里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作为总指挥官,他需要的是镇定,他还有底牌,之间西弗里特一声令下,顿时又从四面八方冲出来了十道身影。

    这十个人是基地里的高阶灵师,实力全部为七阶以上,这便是他准备的底牌,十名高阶灵师的召唤阵法,困灵阵!

    三名及以上的灵师便可以联合自身释放的灵力,将自身的灵力与他人灵力相交相融合,释放出多重灵力,召唤出的阵法,并且可以召唤出各种功能各种形式的阵法,这种阵法统称为灵阵。

    而此时,这十位七阶以上的灵师,正从四面八方包围观,以戴偓为中心形成一个圆圈,即将发动困灵阵,而戴偓就在阵法中心,他将会直接受到困灵阵的威能。

    每一名灵师手上都拿着一张阵法图,他们整齐划一的将阵法图放在地面上,平铺开来,双掌按在阵法图上,开始释放灵力。

    释放灵阵的灵师必须要有阵法图,如果是简单的灵阵,可以原地画阵,复杂的阵法,有时候来不及画阵以及太复杂,不容易记住,所以都会提前准备一张要释放的阵法图,代替画阵。

    所有的零食拿的都是同一个灵阵的阵法图,平铺在地上,同时双手摁在阵法图上,朝阵法图释放灵力,这样同时释放同一灵阵的法师的灵力,并可以串联起来,形成灵阵。

    而此时这十名灵师要释放的是灵阵,属于所有阵法中中等偏上的阵法,困灵阵,此阵法可以对阵法之中所有被施法目标释放巨大的压力,让被施法目标寸步难行,被死死的压制住,普通人如入此阵,顷刻间便会化成肉泥,但他们并不用担心把戴偓给压死了,这个阵法只是用来拖住他的手段。

    至于上回,王者守护者等人追击天使之皇,桂航单指触地释放阵法,那种完全是特例,能够做到单人释放阵法并且不依靠图纸的灵师屈指可数,当时的桂航只用一根手指触碰了一下地面,便迅速展开了巨大的火元素灵阵,阵法冲天而起,将天使之皇困住。

    桂航所释放的是超高级灵阵,一般灵师是根本做不到的,更别提单人不依靠图纸释放,那是因为桂航灵力深不可测,所积攒的灵力已经远超八阶灵师数百倍,实力只手遮天,根本无需他人协助释放灵阵,也无需阵法图,桂航将阵法图直接印在了自己手心,并且会随着自己释放不同的灵阵,手心上所印的阵法图也会跟随变化,再加上他那触及神明般的灵力威能,别说单指触地,只要他所踩踏过的土地,便可以立刻释放各种灵阵,当时对战天使之皇,桂航非常谨慎怕有所闪失,这才弓下腰单指触地释放灵阵。

    困灵阵迅速展开,地面上出现了困灵阵的图案,跟每一名灵师手上拿的那张图纸上画的一模一样,只不过此时地面上出现的,是按一百倍大小复刻出来的困灵阵图。

合战(81)

    支援军们再次上路,埋葬了四位佣兵团的首领,他们没有时间哀悼和愤怒,只能立刻上路,去杀死更多的印军来为四位团长报仇,而且此行的目的是支援凤凰城,无论是普通战士的牺牲,还是团长这样的首领牺牲,这都是不可避免的,战士们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觉悟,做好了必死的觉悟。

    早上临时开了个小会,通过其余几位团长的交流讨论,临时在被暗杀团长的佣兵团里挑选了替补,来代替没有人领导佣兵团的窘境,这样风险就大大增加了,虽然他们可以临时找人替补,但谁也不确定找到的人到底会不会领导手下的战士,万一挑选出来的人压根就不会领导指挥这项重任,那战斗中也会受到极大的困境。

    但现在没办法,只能临时用这个办法来亡羊补牢,清晨,天还没亮,支援军就已经上路了,已经进入烟山地界,距离凤凰城也就不远。

    队伍正常行进中,李斯握着火枪的手抖个不停,他太害怕了,心里害怕极了,至于害怕什么,那便是新兵都会面对的问题,死人。

    李斯跟随裴芒来到前线去当佣兵,原本是受到裴芒精神的感染,看着裴芒一副凌云壮志不将印军全部杀退边界就誓不罢休的姿态所感染到了,所以决定跟随他一起。

    最开始他心里还没有那么害怕,但现在这种感觉在李斯的心里越放越大,他见过杀人,只不过是在行刑场上,他也杀死过生命,只不过杀的是晚餐的母鸡,但现在由他真的亲自动手杀人,他心里还是非常的忐忑不安。

    最开始和裴芒还有伍秒三人,踏上去当佣兵的路上时,面对上百的敌人,李斯不过是一腔热血,心里想着放手一搏,大不了就死在这里,但他活了下来,裴芒的强大让他安心,自己只需骑着马远远的射击便可。

    自己扣动了扳机,枪声响起,敌人应声倒下,自己杀人,虽然杀的是敌人,杀的是侵犯自己国家的敌人,但他心里还是非常的害怕,只不过那时候他还能强装镇定,看着裴芒挥舞剑刃砍杀敌人,他心里还能放有一丝安慰,杀的不过是敌人嘛,有什么害怕的,这可是争取荣耀的时刻。

    但随后他越来越多不安,他杀死的敌人越来越多,他的手也开始止不住的颤抖,心理的恐惧随之而来,死在他眼前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那是一名敌人,但也是一个鲜活的人,就这么倒在了自己的枪口下,不免让他后背直冒冷汗,自己有一天会不会也这样死在别人的枪口下。

    再一次战斗,子弹擦着他的胳膊飞过去,那种命悬一线的感觉,彻底击垮了他最后的心理防线,这太可怕了,如果说当初他们三个人就敢面对上百的印国敌人,因为那时他想法简单,杀死敌人,或者被敌人杀死,大不了一死了之,但现在他不这么想。

    战斗的越久,他杀死的人越来越多,他面对这种天天在枪林弹雨中穿梭的日子越长,就越惧怕死亡,自己会不会下一秒就死了,自己会不会跟不上大部队,自己会不会拖别人的后腿,自己又能否完成属于自己的任务,一名火枪手的任务,击毙所见到的每一名敌人。

    李斯他害怕了,他惧怕杀人,不过幸好,他拿的是火枪,只需要远远的扣动扳机,敌人便会被击毙,心理负担也会小一些,如果让他向裴芒那样挥舞着刀剑与敌人近身肉搏,他可能会直接吓傻愣在原地,或者逃之夭夭。

    昨天从马上摔下来的失误,让他更加印证了自己的想法,自己在拖累别人,自己又害怕杀人,又害怕拖累别人,那自己还在这支援军里的意义是什么?更何况自己更惧怕死亡,逃得远远的就好了,什么事都不用担心。

    但李斯又回想起之前裴芒对自己说过的话,也是那一番话,让自己有了去往前线,消灭敌人,保卫亲国的想法,那种想法简单又热血,无惧死亡,无所畏惧,可是真的来到了前线,在这待了一段时间,李斯发现这和心里想的并不一样。

    李斯当然想过战场是残酷的,是个人都知道,心里想的时候他还觉得很简单,但真的面对了这残酷的战场,李斯发现自己还是无法承受,李斯并没有认为自己把战争看得很轻松,他从一开始来就知道,这是一份艰难且苦难的事情。

    并且早在自己来之前,他就提前做好了自己的心理工作,努力的说服自己,虽然李斯猜到自己可能会中途放弃,会后悔自己加入佣兵团,这些李斯都早就想过了,但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后悔了,这么快就后悔加入佣兵了。。。。

    李斯感觉有些喘不上气了,气氛太压抑了,周围的人都静静的骑在马背上,整支支援军看上去浩浩荡荡,声势浩大,但身处其中就会发现如此的安静,只有马蹄踩在土地上的声音,还有身旁战士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队伍里不让随便讲话,也很少能够休息一下,时时刻刻都在赶路,每个人都阴沉着脸,有些人连脸都看不见,因为重甲兵都是全身铠甲,连每一根手指都有单独的指部铠甲覆盖,武装到牙齿真是毫不夸张。

    这种气氛真的太压抑了,大家都非常的辛苦,也没有人会在意到李斯,但李斯现在的压力更大,不仅要跟着大部队长途跋涉,心理压力更是让他憋的无法喘口气。

    李斯把身上厚重的披风解了下来,随手攥成一团,塞进了马背上挂着的行囊里,这种又厚又大的披风是火枪手人手一个,下雨天,手里的火枪就会变成烧火棍,为了防止被雨淋湿,火枪手会随时就会系上这又厚又大的披风,将身上的火枪挂在背后,由披风遮着,以免火枪被雨水淋湿。

    披风系在身上潮湿又闷热,李斯很不舒服,披风解掉,李斯顿时感觉凉快多了,随即身后背着的两杆火枪也露了出来了。

    李斯得庆幸自己原来在赵胖子身边做事的时候,经常帮赵胖子拉送货物,习惯了在马背上的长途跋涉,不然这一般人还真受不了,坐久了浑身骨头就跟散架了一样。

    李斯抬头看向四周,这才发现伍秒在对他做表情,打着口型说默语,李斯回了一个手势,表示自己没事,伍秒应该是察觉到自己的反常了,询问自己怎么回事?

    不过两人之间隔着好几名其他的战士,不然估计伍秒就直接骑马过来了。

    突然前方传来骚动,李斯抬头向前一看,顿时背后一凉,前方不远处的树林,突然冲出了黑压压一片的人,但由于李斯在整支队伍的中间处,离队伍前头比较远,只能看清黑压压一片,却不能确定的是敌人还是其他城市调来的支援。

    不过很快也不需要李斯去看清楚了,前方传来骚动没过几秒钟,便开始枪声大作,敌人!很明显,敌人已经和打前头的部队发生了战斗。

    但你李斯刚才肉眼所能看到的,那可不止一个大队,前方整个树林里全都是黑压压的人群,而且不止正前方,前方右侧和左侧都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人影。

    敌人是呈正前方,正前方左侧,正前方右则,三面包夹之势出现的,而且人数之多,可能超过了一千人!

    “火枪手听令,准备战斗,开始转移阵型。”新上任的器人美佣兵团团长正在发号施令,命令才刚传入李斯耳中,李斯便听到了惨叫声,在他前方不远处的一名战士被呼啸而来的子弹打中了,那一枪没有一击毙命,战士痛苦的捂着胸口从马背上翻了下来,摔在了地上,但现在可没有人有空管他了,人人自危。

    整个队伍立刻改变行径阵型,由原本一长条的行进队形,转化为战斗使用的阵型,移动堡垒!

    所有战士们立刻骑着马开始相互之间腾转挪移,进行着复杂的阵型移动,李斯以前就是专门给别人拉货的押车人,顺便兼职马车手,骑马的技术自然不用担心,和伍秒在闪电佣兵团呆的那几天,来福团长已经教过他们这种阵型的转换了,李斯学得很快,这要是让一般新兵来,可能此时正在手忙脚乱的使唤着胯下的战马。

    李斯刚从身后拔出火枪,一发子弹就呼啸着贴脸颊滑了过去,李斯被吓懵了,楞在原地,僵住了,还保持着从后背拔出火枪的姿势,这时有人从李斯身后用枪杆捅了一下李斯后腰,李斯这才反应过来,手中握紧长枪,立刻伏在了马背上。

    李斯回头一看,是达利,达利紧张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可以看出,他也非常害怕,但还是从脸上强挤出一丝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裴芒一直冲锋在最前头,他已经看清楚了身边的情况,一眼扫过去,树林里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敌人,看来是埋伏已久了,而且敌人数量非常多,可能和整支支援部队的人数不相上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问题就严重了,在同等人数情况下,支援军是不可能打得赢印军,支援军一路过来,全都是依靠着人数优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敌人碾压过去,这才在支援的路上取得了几次小胜利。

    敌人人这么多,而且在此埋伏已久,敌人都埋伏在了此处,说明离凤凰城已经非常近了,但也就意味着,这里是印军最后的防守处,那么这里肯定设有印军的大批火力。

    裴芒还在思考着局势,身后的爆炸声将他拉回了现实,一发炮弹落在了裴芒身后不远处,顿时掀翻了三名重甲骑兵,裴芒用力踢了一脚胯下的战马,如同一只箭一般冲向敌阵,他们重甲骑兵的任务就是冲垮敌人的防线。

    枪林弹雨迎面扑来,裴芒无所畏惧,手持拔刀剑高举过头,怒吼着冲向的敌阵,“优先解决掉靠近的敌人。”一名印军大队长下令,士兵们立刻调转枪口,朝着冲过来的裴芒瞄准,随后一并开火。

    裴芒的瞳孔开始变化,一点金光和绿光从眼瞳中扭转开来,瞳孔放大,随后变成了一金一绿,一左一右两个眼瞳,顿时裴芒身体力量开始暴涨。

    还是那一招,裴芒故伎重施,眼看着子弹没法儿拦住这位来势汹汹的重甲骑兵,这批士兵没有携带碎金,发射出的圆头子弹根本没法儿将裴芒从马背上击落,于是他们开始转移目标,射击裴芒胯下的战马。

    战马中枪,裴芒早已爬上马背,以裴芒的战斗经验,他早就料到这帮敌人发现无法阻挡自己的时候就会转而射击自己的战马,在站在马背上之前,裴芒不舍得摸了摸马鬃,这是一匹好马,虽然就短短几天就要说再见了,但裴芒也非常不舍得,但现在为了战斗的胜利,别无选择。

    战马仿佛知晓主人的想法,在中枪之后仍然嘶鸣着朝着敌阵狂奔而去,任由身上的弹孔鲜血四贱,在枪林弹雨中疾驰,子弹在战马的脖子上留下一个个弹孔,胯下的战马如同发疯一般拼命奔跑,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

    战马跑得越远,就能让裴芒离敌人越近,等到了敌人面前时,那时便是裴芒的天下了。

    终于一发子弹命中了战马的头颅,战马又是一声嘶鸣,这发子弹强行让战马停下了奔跑的脚步,中弹后战马朝前又继续狂奔了几步,随后一个趔趄往地上趴去,就是此时,裴芒也同时双腿用力向下一蹬,弹射起步,从半空中扑向敌阵。

    裴芒强大的踩踏力让脚下的战马脊骨瞬间断裂,高大的战马无力猛的趴在地上,之前狂奔的超快速度,让战马即使突然被迫停下了奔跑,也依然朝前面滑行了一段距离,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压痕。

    而裴芒就借着这弹跳跃向空中,直接从半空中扑入敌阵,一道寒光乍现,裴芒将手中的拔刀剑,朝前方一挥,顿时将一名印军士兵和他手中的枪一同斩断。

    一名敌人闯了进来,顿时大部分印军的注意力都被裴芒给吸引了,纷纷转移注意力,将枪口对准了裴芒,而跟在裴芒身后冲锋的重甲骑兵趁此时机一拥而上,如同一面移动的铁墙,朝着敌人的阵地推进。

    唐子就在这群重甲骑兵之中,他是支援军之中的众多团长之一,他虽然不是重甲骑兵,而是一名指挥者,但现在他更要以身作则,带头冲在最前方。

    唐子的武器是一把又细又长的弯刀,唐子曾经拿这把刀展示过削铁如泥的锋利,当时老团长还在,准备给团里选几个队长,竞选者要展示自己的能力,而武力便是其中之一,当时,唐子上身赤膊,单手持刀,振臂一呼,手起刀落,一根足有胳膊那么粗的钢梁就被斩断,让在座围观的人无不惊呼。

    现在唐子轻盈的挥舞着手中的长刀,看上去气定神闲,脸上没有一丝紧张的神情,丝毫没有裴芒那种全力以赴投入到战斗中的状态,不过从他的眼神中能看出来,他现在是处于一个危险状态。

    唐子挥舞着长刀,屏息凝视,每从一名印军身边掠过,手中的刀锋便会由上而下的一闪而过,随后那印就会倒在血泊之中,杀人对于他来说仿佛简单的砍瓜切菜一般。

    “重甲骑兵突破了一条出口,赶快跟上!”

    其他战士的一声吆喝,李斯这才恢复到正常的,立刻踢了一脚马肚子,一手里握紧缰绳,一手将火枪托起,开始朝着前方发起进攻。

    每一名火枪手身上都背着至少两把以上的火枪,这是为了方便射击完之后,转移到内圈来不及上弹,就又轮到他们转移到外圈了,为了避免转移中手忙脚乱的上弹,大部分火枪手都会背两把火枪,有的人甚至背了三把,都全部提前上好弹,等到实行移动堡垒战术时,由外圈火枪手射击完转移到内圈,内圈火枪手朝外圈转移时,先前射击完的那一波国家,手就不用手忙脚乱的上弹了。

    并且大家的火枪也都参差不齐,有的是前膛上弹,就是把子弹从枪口里捅进去,有的是后膛上弹,所以上弹的操作方式也都各有不同,前膛上弹本来就费时费力,而且在颠簸的马背上给火枪装弹更是麻烦,所以基本一波战斗下来,每一名火枪手的开枪次数取决于他背了多少把火枪。

    外圈刚射击完,准备战斗圈转移,李斯刚牵着缰绳,准备朝外圈移动,就听到有人大吼,“解散阵型,立刻闪避!”

    李斯抬头向前望去,直接一发炮弹从自己的头顶上掠过,随后在自己身后不到十米的地方爆炸,李斯连忙回头查看情况,只见自己身后不远处的那几名火枪手,被一发炮弹砸在了中间,爆炸瞬间掀翻了好几名火枪手,靠得近的人被炸的血肉模糊,肢体横飞,离得远的人也被爆炸波瞬间从马背上甩了下来。

    李斯在转头向前看,远处左右方的敌阵,已经推出来了好几门大炮,这还是在重甲骑兵把正前方完全突破了的情况下,敌人仍然从左右方的树林里推着大炮出来了。

    移动堡垒固然强大,但是面对大炮,他们不得不解散阵型,在炮弹面前,他们这样紧密的阵型和送死没有区别,只有解散阵型下来,每个人自由行动,才能降低炮弹对支援军的威胁。

    又一发炮弹落在了自己的前面,顿时自己前方的火枪手连带着他胯下的战马一块儿被掀翻,顿时尘土飞扬,鲜血四溅,李斯紧握缰绳,猛的拉扯,这才闪避开前面被炸飞的火枪手朝自己砸过来的尸体。

    这触目惊心的一瞬间,李斯差点被吓晕过去,他想努力紧绷身体,让自己保持注意,但不知为何,自己怎么都做不到,浑身发软,两条腿止不住的颤抖,手里的火枪都快握不住了。

    李斯努力的让自己抬起头,看向前方,自己骑着的马,正在路过左右侧的敌阵,一门门大炮就在自己左边和右边朝自己瞄准着,那种感觉不寒而栗,李斯不经意的瞟了一眼操作大炮的印军,顿时一股怒火,冲上心头,就是这帮该死的东西,如果没有这帮该死的侵略者,自己也不用这样担惊受怕。

    想到这里,李斯几乎看都没有看,握紧手中的火枪,抬起火枪对着自己的左侧,就是一枪!“你大爷给我死!”李斯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低吼,没有瞄准,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完全就是凭着感觉对着左侧开枪。

    火枪精度很差,自己也没有瞄准,而且还是在高速移动的马背上朝着左侧瞎蒙开了一枪,李斯并不认为能够命中,只是自己刚才心头莫名燃起的怒火,让他完全忍不住的就这样开了一枪。

    开枪的一瞬间,李斯闭上了眼睛,等李斯再次睁开眼睛时,回头朝自己刚才射击的左侧看去,一名操作大炮的印军僵硬地站在原地,手里拿着还没有放入炮膛的炮弹,胸口多出了一点亮眼的红色,那明阴军不可思议的朝着李斯离去的方向看,而李斯一回头正好也和那名印军对上了眼。

    命中了!李斯不敢相信,那名被打中的印军,显然也是一脸不可思议,他上一秒甚至还准备把炮弹放入炮膛,压根就没有想到会有从他面前疾驰过的敌人,一枪将他击中。

    伴随着李斯重新看向前方,那名印军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手里那枚还没来得及塞入炮膛的炮弹滚落到了一旁。

    干掉一个炮手,就可以挽救多少支援军战士,这是难以想象的,这一枪给了李斯极大的自信,李斯立刻换枪,将身后的另一管火枪抽了下来。

    再度抬枪,不过这回李斯决定谨慎一些,他不清楚自己是否还有下一次开枪的机会,所以每一次开枪,都要当做最后一次。

    屏息凝神,双眼盯住目标,瞄准,扣动扳机,砰的一声枪响,一缕白烟从枪口冒出,弹丸飞射而出,一秒后,李斯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再次命中!

    李斯自己都不敢相信,虽然开枪后,眼看着目标被自己击中,李斯想假装沉稳,好好的装一波,让自己的命中看上去习以为常,无需惊呼他那神乎其神的枪法,但还是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激动的大喊了一声。

    李斯从来没有射击过这么准,连续两枪,连续两次命中,并且连续两次命中要害,全部击中了胸口,目标必死无疑,想到这里,李斯心里还有点小庆幸,自己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嘛。

    正当李斯在这庆幸之时,准备给火枪充新装填弹药,一发炮弹突然落在了李斯的身旁不足三米的地方。

    没等李斯反应过来,自己就经历了和之前被炸死的火枪手一样的遭遇,爆炸波瞬间冲击而来,将李斯从马背上一下甩飞出去,战马被炸的在地上翻滚,李斯则像一片羽毛一样飞了出去。

冲出重围(86)

    阵法展开,位于阵法中心的戴偓,刚向前走出一步,顿时脚下的地面便塌陷下去,脚下坚实的土地,仿佛瞬间变成了泥浆,戴偓一脚便踩陷了下去。

    还没等戴偓踏出第二步,另一只脚也陷了下去,整个地面仿佛变得粘稠起来,戴偓被迫两只手撑在地上,防止自己彻底被压垮下去。

    西弗里特招了招了手,又冲出来十几名印军士,每个人手臂上都绑着钢索,他们再次抛出钢索,缠绕在戴偓脖子上,胳膊上,腰上。

    每一名印军士兵都身体向后倾斜,使劲的向后拉扯着,试图把戴偓支撑在地上的双臂拉倒,让他彻底趴下。

    但无论他们再怎么用力,依然是纹丝不动,戴偓就像一尊巨大的雕像,任凭这些士兵怎么用力,它就是没有任何反应。

    戴偓双膝跪地,双手撑地,面对困灵阵的巨大压力,面对众多印军士兵的拉扯,依旧不能将它彻底压垮,看似消瘦的身躯,却是如此的坚韧,浑身肌肉绷紧,没有人能够知道他此时体内还蕴含着多么强大的力量。

    地面越来越粘稠,戴偓的身体正在一步一步的往下陷,但他没法动弹,从四面八方传来根本看不见的压力,将他死死的摁在原地,别说离开困灵阵了,现在的他压根儿都没法直起身板站起来。

    “射击。”西弗里特再次下令,一排手持碎金的士兵小跑着赶了过来,这回不再慌忙的抬枪射击,对付一个被困住的活靶子来说,士兵们可以安心的瞄准,对着这个怪物的弱点射击。

    印军持续的炮轰和射击是有效果的,戴偓身上的铠甲已经开始轻微变形,铠甲表面留下了许多米粒大小的白点。

    但就算去设计一个无法反抗的活靶子,这些士兵仍然需要冒着巨大的风险,子弹在戴偓铠甲上呯呯作响,溅起细小密集的火花,但戴偓随即使用了反弹,让这些子弹的八成的动力沿着子弹飞行过来的轨迹反弹回去。

    射击的士兵们倒下了一批又一批,但西弗里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招手,又一批士兵拿着碎金小跑着过来,对着戴偓持续射击。

    这样的射击持续了数分钟之久,直到戴偓不断的下陷,直到最后整个身体都陷到了地面里,射击才停止了。

    西弗里特挥了挥手,示意停止射击,自己便只身一人走向戴偓,随后停在了困灵阵的边缘,看着阵中心的戴偓,不禁嘴角上扬,满意的点了点头。

    此时的戴偓,只剩下半个后背和头露在外面,其余整个身子也全部陷到了地面之下。

    西弗里特只是一抬手,顿时周围的地皮凭空掀起,西弗里特朝着戴偓的方向一指,被掀起的大块的地皮如同活了一般,猛兽般扑了过去,仿佛大地也有了智慧,泥土,沙尘,石头,缠绕着冲向高空,然后在铺天盖地般扑向戴偓,只消几秒,戴偓便连头都看不见,整个人被活埋在了地下。

    “看住这里。”西弗里特头都没回一下便离开了,径直走向广场边缘,来到无名氏身边,无名氏僵直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样,身旁看守无名氏的士兵立刻上来报道:“统领大人,医生马上就来。”

    身边泥土既坚硬又潮湿,这和活埋没有区别了,只不过相较于活埋,这个要埋的更深一些,坑上面的土要填的更多一些,戴偓已经筋疲力尽了,不过,戴偓想到这里,有些不屑,印军就这点儿能耐吗?还有什么手段不赶快拿出来吗?戴偓刚才可是吸收了足足十几发炮弹的爆炸威能,现在。。。

    西弗里特刚准备开口,只听身后一声巨响,等他回头望向广场,顿时脸淡定的表情挂不住了,虽然西弗里特一直都让自己保持冷静,这是统领大人需要的沉稳之姿,西弗里特也一直认为事情在掌握之中,但现在他终于冷静不住了。

    自己将大半个广场的地皮全部掀了起来,将戴偓压在底下,这就是再强壮的怪物也没法挣脱出来,但是当西弗里特回头看一下广场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还是轻敌了,但已经来不及了。

    戴偓破土而出,在周围看守的士兵根本挡不住,戴偓仰天一声怒吼,身边将他压得老老实实的土地顿时震裂开了,身边看守的士兵被这一声怒吼直接震飞。

    戴偓朝西弗里特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一眼令西弗里特不寒而栗,还没等西弗里特再次下令,只见戴偓如同炮弹般冲了出去,撞飞了几名沿路上的士兵,一眨眼的功夫便冲出了基地跑掉了。

    西弗里特叹了一口气,这时希夫里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一整支中队,中队里的每一个士兵都全副武装,胯下骑着精壮的战马,“统领大人不用担心。”希夫里看上去有条不紊,反光西弗里特刚才被吓出一身冷汗,看起来眼前这位副官希夫里才是真正的统领,一脸平静,身上散发着沉稳威严的气息。

    希夫里招了招手,中队立刻整齐待发,中队队长一声令下,整支队伍便骑着战马,整齐地奔驰而去,冲出基地,朝着戴偓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有用吗?已经付出这么多代价了,你派那么点人去追他,无疑于是送死。”西弗里特顿了顿,调整自己的口气,毕竟自己才是这里的总指挥,不能让自己看上去像是被吓破胆了的小羊,而自己的副官却看上去比自己稳重威严,更像是指挥大局的统领。

    “请放心,再凶猛的怪物也有精疲力尽的时候,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我让士兵们都带上了碎金,他是跑不过我们训练有素的战马。”希夫里非常自信的说道。

    戴偓奔跑在泥泞的小路上,由于奔跑的速度非常快,脚几乎不着地,只有脚尖在地面上轻轻的点一下,两只腿奔跑的人类是根本不可能跑得过四条腿的马,虽然戴偓可以做的,甚至比马跑的快的多的多,但戴偓也清楚自己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了,释放型下的力量,正在一点点的填充他身体的所有,即使他的身体强度如此之高,但也已经快支撑不住这股力量的释放,马上他的身体就要被自己强大的力量给撑爆了。

    但他又不敢收回释放型力量,现在就是这股狂暴的力量在支撑着他的奔跑,如果现在切换为正常形态,戴偓就会如同屋中唯一一根蜡烛一样,突然熄灭,屋内立刻陷入一片黑暗。

    戴偓不用回头看就知道追兵已经过来了,自己必须得想办法甩掉他们,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和印军周旋了。

    “什么?你让他们带上了反异能粉尘爆弹!”西弗里特听完自己副官的解释,顿时惊了,没想到自己的副官比自己还要狠,反异能粉尘爆弹是印军研发部异能研究分所研制出来的新型武器,还处于实验期,根本没打算用到战场上来,但希夫里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一小批反应能粉尘爆弹,居然给追兵们配备上,用来对付戴偓。

    反异能粉尘爆弹,手持型投掷武器,和炸药包不同,这种武器不需要点燃,反异能粉尘爆弹自带一个引信,抽掉引信之后投掷出去便会爆炸,爆炸会释放出大量粉尘,粉尘会侵蚀人的身体,吸入粉尘会对身体造成严重伤害,但是这种粉尘有一种奇效,那就是对异能人有着天生的抑制力,可以有效的抑制异能人的能力,便异能人的能力削弱或者无效化。

    但一直没有投放到战场上使用,原因就是这玩意儿也会对普通人造成伤害,如果不幸吸入了粉尘,粉尘便会迅速侵蚀人体,即使没有吸入,而是接触到了粉尘,也会腐蚀人的皮肤,这种粉尘不论是对普通人还是对异能人都是有剧毒的,所以一直处于试验期,没有投入战场使用。

    但是希夫里居然偷偷的搞了一小批反异能粉尘爆弹,并且还给刚才派出的一中队的印军配备上了,且不说反异能粉尘爆弹针对异能人的能力效果如何,就单单他们所追捕的目标,圣龙佣兵团副团长戴偓,可是个五级异能人,反异能粉尘爆弹对付这种级别的异能人,效果如何根本就没有测试过,可能会毫无效果,然后派出区的一整支印军中队全军覆没,可能是死于吸收到了剧毒粉尘,也有可能是被压根没有受到影响戴偓反杀,这一整支部队简直就是去送死!

    “统领大人,您可比我心狠手辣多了。”希夫里像是看出了西弗里特的心思。

    西弗里特没有再说话,而是又走到了无名氏身边,无名氏依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医生蹲在无名氏身边检查伤势,全然没有理会西弗里特的到来,西弗里特用他那穿着厚重金属战靴的脚轻轻踢医生一下,医生仿佛一只受到惊吓的猫,嗖的一下弹跳了起来,随后立刻整理身上凌乱的军服,摆好站姿,对着西弗里特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统领大人!”

    西弗里特则压根儿都没看医生一眼,全然无视了医生,他更在乎的是无名氏,军仪部的百年大天才是来前线鼓舞士气的,要是死在了他这,那责任全都要由他来顶着,西弗里特可是非常清楚无名氏跟军司部部长的关系,那位部长大人要是怪罪下来,自己的对星国战争全战线统领职位不保,而且自己可能还要面临牢狱之灾。

    西弗里特只看了无名氏一眼,便长出了一口,“还装死呢,快点起来。”西弗里特说话的口气像是大人训小孩。

    无名氏微微睁开了双眼,躺在地上哼哼了几声,随后猛的吐了一口血,血里面掺着泥土,那从天而降的一拳固然威力巨大,甚至可以把一座小山从上到下轰开,这座阅兵广场就是最好的证明,一小时前这个阅兵广场还是铺平了整齐的石子和沙子,现在这个广场一步一个巨大的坑,被毁的千疮百孔,整个基地也被毁的差不多,建筑物基本都被像是有一把巨大的刀拦腰斩断一样,只剩上半截,不剩下半截,下半截沉到地底下去了。

    但对于无名氏来说,那一拳还不足以让他重伤,但他必须躺在地上装死一回,他可以确定这个圣龙佣兵团副团长就是个疯子,那个怪物就在逃跑的前一刻,还不忘朝自己这儿看一眼,如果知道自己没死,他肯定不会走的,今天他是铁定了要杀了自己。

    虽然无名氏并不认为戴偓就算是在那个状态下,也不可能杀死自己,但他怕了,无名氏固然很强大,但他没有经历过什么实战,离开国家来到前线也只是服从命令罢了,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来到前线会跟一个和自己势均力敌的杀个你死我活,在他和戴偓你一拳,我一拳互锤时,无名氏怂了,从内心感到了恐惧,这么打下去,自己和这个疯了一样的怪物必定两败俱伤,所以他选择干脆躺在地上装死。

    无名氏这回没有再用灵力将自己从地上托起来,而是双手撑地站了起来,随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原本整理的一丝不乱的发型,现在凌乱的头发在空中随风飘扬,弄得灰头土脸,一身军装破烂不堪,如同一块儿破布一样挂在身上。

    “怎么样?前线好玩吗?”西弗里特还不忘嘲讽地补了一句,无名氏也无力去理会他了,在士兵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了。

    戴偓能够感知到,追兵离自己非常近了,他不用回头看,但是他能感受到枪口已经在瞄准自己了,戴偓现在恨不得自己长一对翅膀飞出去,其实戴偓是不会飞的,那天去追赶印军的马车队,所展现出的样子,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会飞的,其实那不过是戴偓依托强大的力量一步踏出,高高跃起,然后再切换成速度型将体重减轻,成功在空中滞留了几秒钟,来伪造出了会飞的假象。

    人怎么会飞呢?戴偓常常这样想,但他现在是真的跑不动,越跑越慢,他能清楚的感知,身后的追兵有多少人,离自己多远,但戴偓还是不敢停下,夺路朝前狂奔,明明知道自己身后的追兵不过五十人,并且没有特别强大的气息,可是自己就是不敢停下来,回头去干掉这些追兵。

    因为他是真的不敢再耗下去了,身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自己必须要尽快脱离这些追兵的视野,他的想法也确实是正确的,因为戴偓并不知道这些追兵身上携带了最新研发出来专门对付异能人的武器。

    士兵们拿出反异能爆弹扔出去,爆弹从戴偓头顶略过,在戴偓前面的必经之路上爆炸,顿时浓烟滚滚,蓝色的烟雾挡住了戴偓前行的道路,但戴偓可不管这么多,一头扎进了浓雾之中。

    看的身后的追兵都愣住了,那浓烟可是有剧毒的,这个怪我居然一头扎进去了,追兵们骑着马停在了浓雾跟前,他们不敢再往前追了,以他们的体质进去必死无疑,追兵的领队气的咬牙切齿,是他们操作失误了,他们应该分批次扔出爆弹,这样每次都会产生一小片区域的浓雾,他们可以从左右两侧继续追击。

    但刚才他们用了错误的使用方式,每个人一口气将手中的爆弹全部尽数扔了出去,结果制造了前方一片浓雾,视野所望到的地方,前面全都是浓雾,这让他们没法再从两侧追击了,要么再想追击,就只能一头扎进浓雾之中,可是以他们的体质来说,几十颗反异能粉尘爆弹所产生的一大片浓雾,进去吸上两三口的话就会对身体造成巨大伤害,吸上四五口的话普通人就会没命。

    “中队长,还追吗?”身后的士兵问道,领队的追兵队长看向浓雾,摇了摇头:“不追了,前方这么大一片浓雾,他进去必死无疑。”

    戴偓扎进浓雾中跑了没几步,立刻就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感觉皮肤有些痒痒,鼻子也有些痒,感觉随时要打喷嚏,眼睛里像进了灰尘一样,忍不住想要揉眼睛,这帮追兵扔的什么玩意儿?戴偓心里有些疑惑,不过,再无其他的感觉,他们扔的这东西应该没什么杀伤力吧?戴偓一边朝前面狂奔一边想。

    印国研究部异能研究分所研发反异能粉尘爆弹,由于异能人非常稀少,都是抓来星国的战俘,从中挑选异能人,然后用来做人体实验,但是异能人本来就少之又少,押回印国的星国战俘又能找出几个,虽然他们研究了很久异能人,但却很少有过实验,因为他们找不到什么异能人活体来给他们做实验,五级异能人更是见都没见过,只能通过情报收集来进行估测和推算。

    这帮异能研究所的疯子,根本无法想像五级异能人的强大,因此他们耗费心血制作的反异能粉尘爆弹,对戴偓的作用就是痒,效果不能说完全没有,但是微乎其微,这毒性对于戴偓来说,简直就是一个人被蚊子咬了一口效果差不多。

    戴偓终于冲出了浓雾,回头看去,没有追兵跟上,终于长出了一口气,随后又朝着前方狂奔了几十秒,释放型下的戴偓速度快到肉眼只能看到残影,只是最后拼尽全力,榨干所有的体力,再朝前狂奔了几十秒,人却早已跑出了十几里之外。

    释放型结束,力量瞬间消失,开启释放型会伴随着强大的力量和身体强化,戴偓现在已经恢复了正常,身体被之前狂暴的力量一顿折腾,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前方正好出现一条小河,戴偓想都没想,一头躺进河水之中,河水一下就淹没了戴偓口鼻,整个人很快就沉到了水面底下。

    他需要放松和清醒,释放出来的情绪会让他失控,躺在这冰凉的河水中,可以缓解滚烫的身体,顺便让意志清醒,戴偓并不会被淹死,他是五级异能人,在没有任何练习的情况下,他可以不呼吸三个小时。

    河水冲刷着戴偓身上的疲惫和热量,释放型下,由于力量狂暴,戴偓身体热量会暴增,整个身体滚烫无比,冰凉的水是戴偓现在最需要的,而恰恰他眼前就出现了一条小河,帮了大忙。

合战(82)

    李斯只感觉自己后脑勺着地,摔得不轻,自己的左腿落地的地方正好有一块石头,大腿重重的砸在了石头上,剧痛瞬间袭遍全身。

    李斯趴在地上,感觉难以喘气,他努力的想翻过身来,但是浑身都跟碎了一样,痛的根本使不上劲,不过李斯还是得庆幸自己飞得足够远,摔到了一片草丛里,脱离了支援军前进的大道,不然自己就算没有被摔死,也有可能被后面跟上来的战友骑的战马给踩死。

    李斯努力的在身上摸索着,他现在想翻过身来,但身上的铠甲太重,没有力气翻过身来,只能趴在地上,但这种感觉又让李斯呼吸困难。

    李斯摸索了半天,终于从身上掏出来一把小刀,他想解开身上的铠甲,但现在很明显,没有力气去解,只能用小刀划开铠甲侧边的用于固定的绳扣,小刀猛的划了几下,绳扣断了,李斯立刻朝着前面爬行。

    因为他听到了脚步声,现在自己必须要立刻拿回自己的火枪,火枪就在自己前面不远处,李斯猛的吸了一口,抓住身上的铠甲,猛的一拉,这才将身上的外甲扯了下来,随手丢掉,他不能带着这笨重玩意儿在地上爬,会影响自己的速度。

    而且现在自己本来就没什么力气了,每移动一点都非常困难,脚步声越来越近,“该死。”火枪就离自己不到几步路了,平戴偓时自己早就拿到火枪了,可是现在他只能一点点的在地上朝前爬,甚至连爬都不算,完全是双手抠着地面,拉着身体一点点往前蹭,身体一点劲儿都没有,幸好双臂还有知觉。

    趴的越久,李斯就感觉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自己只能双手拼了命的抠着地面,拉着身体往前爬,地面上留下了一条拖拉过的痕迹。

    终于,离火枪就一步路了,李斯伸长胳膊,用三根手指将火枪掏了过来,火枪拿在手里,顿时心里安稳了许多,接下来李斯便开始在身上到处摸索弹药,身上带了许多定装纸简弹药,使用的时候咬开装有引发药和子弹的一头装入那个洞里快速手摇将装填口密封,之后再咬开另一头装有火门引药的药袋倒入火门巢。用横闩关闭火门巢扳回击发锤就可以直接射击,算是比较方便。

    刚掏出定装纸筒弹药,李斯就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他连忙用嘴咬开弹药,急匆匆的上弹。

    一名持枪的印军走进了草丛,草丛不远处一匹死去的战马倒在那里,他是来这里检查的,印军刚把头探过来,准备看看草丛,突然草丛里喷出一条火舌,随后草丛里冒出来了一缕白烟,证明印军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便被一枪命中头部。

    李斯这才终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幸好及时装完弹药,不然死的就是自己了。

    但现在自己还是处于一个趴在地上的状态,虽然自己的左腿特别痛,几乎动不了,李斯估摸着应该是撞在石头上断了,但他现在必须要翻过身,趴在地上让他浑身难受。

    为了以防意外,李斯又将火枪充新上完弹药,放倒旁边,最后自己双手撑地,猛的发力,用劲一翻,这才终于将自己身体翻过来。

    翻过来的那一瞬间,李斯这才发现平躺在地上是多么舒服的一件事,趴在地上一直压着自己喘不上气,大口的呼吸了几口空气,李斯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会,你们翻过来的时候,双手一直是搭在肚子上,等他把手伸到自己眼前一看,这才发现不对劲。

    自己的手上全都是血,李斯拼命的想坐起来,但是身上实在没有一点力气了,所以李斯只能拼命抬头,查看自己身上到底怎么。

    这才看清自己身体全貌,自己腹部的铠甲出现了一个洞,旁边还沾着一些血,李斯立刻就慌了,他再次用小刀划开腹部铠甲的绳扣,将铠甲取了下来,这才发现铠甲下面的衣服已经完全被血染红了,自己的腹部一片血红。

    李斯发疯一般扯开自己上身的衣服,定睛一看,腹部上多了一道口子,正在不断的朝外流血。

    “该死!”李斯只能无能的骂道,在自己身旁爆炸的炮弹变成了无数的碎片,其中一枚碎片击穿了自己腹部的铠甲,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李斯刚才一直都没有察觉到,只感觉身上怪怪,现在看清楚了自己身上的伤,李斯几乎被吓得停止了呼吸,然后急促的猛吸了几口气之后便晕了过去。

    如果没有看到身上的伤口,李斯兴许还能再坚持一会,让你们看到伤口的那一刻起,就等于自己吓自己了。

    唐子和裴芒背靠着背,一人拿剑,一人持刀,警惕地盯着四周,冲进敌阵没几秒钟,唐子骑着的马就被没有看到的尸体给绊倒了,不过唐子身手敏捷,从马背上一跃而下,翻滚一周半,完美落地。

    随后唐子便在敌阵中一阵穿梭,所到之处,手起刀落,无人能敌,唐子所展现的刀术异乎寻常的飘逸,每一刀的斩击都是那样的轻盈,完全不像是冲锋陷阵的战士在砍杀敌人,反倒像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大师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朝自己的练习目标发起进攻。

    手法沉稳,斩击有力,每一刀都是云淡风轻,刀刃所触碰之处皆被斩开,唐子有条不紊的战斗方式,让同样身处敌阵战斗中的裴芒,无意间瞟到了一眼,那是怎样的一种战斗方式,快,准,狠且不失优雅风度,那是对自己刀术的绝对自信,才能展现出如此的战斗方式。

    伴随着唐子和裴芒两人在敌阵杀死的敌人越来越多,更多的敌人朝这边围了过来,裴芒原以为唐子快坚持不住了,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拔刀剑,一边朝唐子靠拢。

    自己是重甲兵,身上的铠甲全都是加厚加重的,不会畏惧子弹,但唐子可不行,唐子是团长,团长都是在后面指挥大军的,但是唐子却冲到了最前面,身上穿戴的只不过是佣兵团标配的盔甲,根本不可能这么近距离接下任何一发子弹。

    就在裴芒逐渐向唐子靠拢,只听一声枪响,一名躺在地上假死的印军迅速扣动扳机,枪口对准着唐子的脑袋,坏了,裴芒心说。

    重甲骑兵们冲入敌阵后,印军全都放弃了枪械,转而抽出刺刀战斗,哪曾想有躺在地上假死的印军突然抄起了身旁的步枪,对着离自己最近的唐子就是一枪。

    裴芒想扑过去,但根本不可能来得及,俩人几乎同时听到枪响,装芒一脸紧张的想扑向唐子,但是唐子居然头都没回一下,仿佛没有听到枪响。

    子弹飞驰而去,只见唐子微微的向左一侧身,稍微将头也朝左边扭了一点,子弹居然直接擦着唐子的脸颊飞了过去。

    他居然完全无视了这发子弹,连看都没看就躲开了,这时唐子才转过身来,手里拿着刀,径直跑向装死的印军士兵,一刀刺去,毫不犹豫的解决掉了敌人。

    裴芒自叹做不到,这家伙居然看都没看一眼,就居然直接闪开了那发子弹,回头就手刃了这名偷袭自己的敌人,他甚至都不用看,就知道敌人在哪。

    “现在怎么办?”唐子小声道,裴芒也不太清楚,两个人就这样背靠着背,看着周围一圈围过来的敌人,他们俩是唯一从马背上掉下来还幸免的人,其他人从马背上掉下来基本就不能动弹了。

    而没有从马背上掉下来的重甲骑兵则继续朝前推进,把他们俩丢在这了,所以此时,诺大的敌阵中,只剩他们两个人了,两个人就算再能打,现在也几乎体力快耗尽了,倒在两个人武器下的敌人已经多达上百人了,但两人此时也快撑不住了。

    裴芒浑身上下铠甲没一处完好的,又被打的千疮百孔,而且裴芒感觉到自己已经快没法再继续支撑着圣眼开启了,起初裴芒并没有意识到有这回事,但最近几回他才发现,每次自己开启圣眼之后,感觉圣眼就在不断的抽取着自己的浑身力量,圣眼开启久了,裴芒就会感觉浑身被抽空了一般,这种感觉很奇怪,裴芒也说不清楚自己身体被抽空了什么,只要每次开启圣眼时间久了,自己就开始注意力涣散,精力下降,身体逐渐无力,圣眼关闭的一瞬间,会有一阵无力感传遍全身,圣眼让他变得更强的同时,也同时让它变得更虚弱,所以裴芒每次都不敢把圣眼开启的时间太久。

    唐子手握的刀刃上也出现了许多豁口,握刀的手也在不停的颤抖,身上多处都被敌人的刺刀划到了,鲜血顺着伤口不停的往外流。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之时,裴芒沉声道:“看北边。”

    唐子看向北方,顿时松了一口气。

    后方的大批火枪手和弓弩手这才赶到,他们刚才在后方与印军藏在两边树林里的印军炮手们激战,终于将所有埋伏在树林两侧的印军全部消灭,这才跟了上来。

    “来吧。”裴芒说完之后一个箭步冲向敌人,瞬间的爆发力根本无人可挡,裴芒朝着前方一记横斩,瞬间三名印军士兵的胸膛便被切开,在裴芒冲出去的一瞬间,唐子朝着另一个方向也一步踏出,刀光剑影,不过两次呼吸的时间,刚刚还围住两人的印军士兵已经全部倒下。,

    也就在同时,赶到的火枪手们开出了第一枪,战斗局面瞬间扭转,在这场战争里,印军战无不胜,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但是他们也有惧怕的东西,除了远远看到一眼身着黑红相间的铠甲身影就吓得魂飞魄散外,印军最惧怕的就是骑兵,而星国这些百强榜上的佣兵团战士,几乎人人都是骑马好手。

    在星国没有遇上印国这样先进的国家时,曾经过去的几百年,星国的每次开疆拓土,都是依靠强大的铁骑,星国的铁骑踏遍大陆的任何一处地方,星国的游牧业一直非常发达,乡下的镇子上随处可见的牧场,因此培养出了称霸整个大陆的铁骑,在过去的冷兵器时代,星国就是唯一的霸主。

    即使到现在,印军依然非常惧怕星国的铁骑,重甲骑兵,火枪骑兵,弓弩骑兵,放倒现在,依然是巨大的威胁。

    因此这次印军为了发动对星国的战争,还提前培养了十万匹战马,尽管星国已经发明了汽油发动机,拥有了汽车,但终究是早期技术还不成熟,并且星国境内也没有那么多平坦大道供汽车行驶,所以马依然是最好的移动工具。

    火枪手们骑着高大的战马瞬间踏平了整个敌方阵地,印国人不怎么会骑马,至少在骑马战斗这方面,是远远不如星国人,更何况,更多的印军士兵是没有马骑的,都是徒步行走。

    “没事吧?”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骑着马停在了唐子面前,向唐子伸出了手,唐子一把拉住男人伸出的手,一下便被男人拽了过去,坐上了男人骑的马。

    此人就是现在的器炎佣兵团团长,也就是他们不久前刚刚开会讨论选出来的新团长,各大团长还担心他们物色选出来的人有没有这个能力,不过现在这个答案很明显了,这名新上任的团长用他的能力证明了自己,就在刚刚他带着所有的火枪手和弓弩手在后方干掉了左边和右边树林中所有敌人,最开始那些印军靠着威力巨大的的大炮疯狂压制后方部队,不过这位新上任的团长指挥有方,很快便带领大家突破了大炮的攻击范围,再折返回来将所有印军士兵全部消灭。

    “我没事,让战士们检查伤亡。”唐子低声说道,唐子现在已经非常累了,但他最关心的依然是战士们的伤亡。

    李斯醒了过来,显然刚才的伤口确实自己把自己吓了一大跳,不过现在来看应该问题不大,感觉还行吧,自己好歹又醒过来了,而没有直接流血过多挂掉,李斯刚这么想,便扭动身子想要坐起来,结果刚一动,伤口处的疼痛一下便传遍全身,让李斯立刻就打消了问题不大这个念头。

    “好吧,我可能真的要玩完了。”李斯自言自语,“在死之前,想想还有什么事没做,来一块烤肉尝尝?不了不了,要不还是来一瓶上好的红酒。”李斯开始自己跟自己聊了起来。

    “指不定还不会死呢,先别这么着急。”但李斯转念又一想,“不对,可能今天真的得玩完了,都没有人知道我在这,哦,我怎么掉到这个鬼地方来了。”

    李斯和他的马摔到了一处非常偏僻的草丛里,可能真的没有人能够发现他,“好无聊啊,来个人陪我聊聊天,或者来个活的东西陪陪我。”李斯就这么直挺挺躺在地上,头朝上看着天空。

    这时突然一条蛇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朝着李斯爬了过来,李斯听到了异响,抬头一看,差点又没把自己又吓晕过去,“别别别,我说的活的东西可不是这玩意,赶快走吧,赶快走吧,我不无聊了。”一边说着,李斯一边拿起身旁的火枪,乍乍呼呼的舞动着枪管想要吓唬那条蛇。

    那条蛇好像也并没有要理会的李斯的意思,没一会儿便爬走了,李斯长出一口气,将火枪放下,接着又盯着天空愣愣的看了起来。

    “怎么没人啊?来个人啊。”李斯的嘴又开始闲不住了,这时突然有一个身影从草丛里鬼鬼祟祟的爬了出来,李斯定睛一看,这人居然穿着一身印军的军服,我靠,不是吧,我怎么这么倒霉,怎么连续来两个人都是印军。

    不过李斯一直都是处于面朝上躺在地上的状态,看到有人从草丛里爬过来,李斯干脆两眼一闭装死,闭眼了,但没完全闭上,李斯还眯着眼,看着这个鬼鬼祟祟的人想要干什么?

    只见这名印军在那名被自己击毙的印军身上摸索了一番,随后又走向自己的马,自己的马就躺在不远处,马也中了许多枪,已经流血过多死掉了,那名士兵走到死马旁,开始在马身上背着的包袱里翻找起来。

    我靠,我全部家里都在里面,李斯眯着眼睛看着那名士兵的一举一动,自己的行囊全部在那包袱里,自己一直都是挂在马身上带着。

    士兵翻了一会,果然翻出来了一枚又一枚亮闪闪的银币,其中还有两枚掉到了地上,李斯顿时就急眼了,那可是自己在赵胖子那打工这么多年攒的,怎么能就这么放任让别人给拿走了呢,而且还是当着自己的面拿走。

    李斯的手开始尝试朝摆在身边的火枪移动,自己必须要想办法弄死这个人,可不能让这个人把自己这么多年的家里都给拿走,看着自己的包袱被翻的乱七八糟,银币一枚又一枚的掉在地上,那个人手忙脚乱的,像一条狗一样趴在地上急匆匆的捡起地上的银币,李斯就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突然,这份安静被打破了,李斯的手够到了火枪,但他的手刚摸到火枪的一瞬间,李斯赶忙把火枪朝身边拉了过来,但是没想到在这个过程中,有块石头挡在李斯和火枪中间,李斯平躺在地上脸朝天,他可没有也不敢侧头去看有没有东西,完全就是闭着眼睛一把将火枪拉了过来,结果枪机猛地撞到了中间拦着的这块石头,发出了非常清脆金属撞击声。

    李斯吓了一跳,那名士兵同样被吓了一跳,刚才还伏在地上捡银币,突然就从地上窜了起来,警惕的盯着四周,朝四周观察了一圈,就发现了不远处躺着的李斯和他身边的火枪。

    士兵手里是有枪的,他双手持枪一步步靠近李斯,刚才他并没有注意到这有具“尸体”。这才发现这躺着一具尸体,而且难能可贵的是,这个人都死了,手里居然还紧紧的握着他的火枪,想到这,士兵不禁都被感动了,很少见过这敬职敬业的敌人了,居然连死都不忘记松开手中的火枪。

    李斯只能心中暗骂,该死了,我说来一个人,不是让你来个印国人啊,这下自己必死无疑了,只要对方发现自己是在装死,对方就能很轻松地对着自己的脑门儿扣下扳机。

    士兵越走越近,很快便走到了李斯的身边,李斯躺在地上大气不敢出,只能屏住呼吸,没有的那名士兵轻轻踢了一脚李斯,发现李斯没动,居然在李斯身边蹲了下来,又开始在李斯的身上翻找起来。

    没完了是吧?掉钱眼儿里了?李斯虽然生气,但他又确实不敢动,生怕被发现在装死。

    士兵在李斯身上上翻下翻,挠的李斯身上痒的不行,最后把李斯浑身上下都翻了一遍,才摸出来一枚铜币。

    “穷鬼,这些星国人打仗都不发军饷吗,怎么才一枚铜币?”士兵骂道,李斯本来就被摸得浑身上下痒的不行,一听到这印国人居然还在骂自己,顿时气不打一处,但是他还是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这会儿可不能动,动了就完蛋了。

    士兵刚准备转身离开,突然又停了下来,十分恶趣味的又踢了李斯的脑袋一脚,李斯被这一脚猛的踢中脑袋,只能强行咬住牙关忍,妈的,给我等着,等一会儿老子从身后一枪毙了你。

    但士兵又不走了,因为士兵这才发现李斯上半身裸着,衣服被强硬的撕开了,露出的伤口还在外面,士兵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从口袋里拿出刚才从死马的包袱上翻出来的银币,然后朝着李斯腹部的胸口扔。

    李斯腹部的胸口被炮弹碎片刺入,银币的大小和伤口正好差不多大,这个家伙居然还想着把扔银币玩,而且还是把银币扔到死人的伤口里,这也太恶趣味了。

    士兵人的出奇的准,第一没银币没扔中,第2枚银币居然精确无误的扔到了李斯的腹部伤口上。

    “嗷!”李斯这下再也忍不住了,惊叫了出来,同时把士兵也吓得不行,还以为死尸又活了呢。

    “那个,你听我说,先别开枪。”李斯忍着痛急匆匆的说道。

    “什么,你没死?你到底是鬼?还是人?”士兵也吓得不轻,双手拿着枪对准了李斯。

    “我是神,我是神,嗯,别紧张,别紧张,千万不要开枪。”李斯也是急糊涂的,居然随口编出这样的理由。

    “啊,你说什么?什么东西?”士兵直接懵掉了,居然开始反问。

    呯,一声枪响,“我说我是你爷爷。”李斯放松下来,将火枪缓缓放下,看着面前的印军还保持着一脸疑惑的表情,一头倒下去,胸膛一抹鲜红。

    幸好这个人是个楞头青,居然还有空跟敌人废话,要是自己的话,应该会毫不犹豫的开枪。

    解决掉敌人,李斯便又开始折腾如何坐起来,全身没有力气,还隐隐作痛,但是李斯真的不想继续在地上躺着了,趴着的话更难受,他现在只想坐起来。

    折腾了一会,李斯又放弃了,自己根本起不来,李斯又用手去摸了一下自己腹部的伤口,血已经凝固了,所以这回手上并没有沾到鲜血,伤口应该也已经堵上了吧,李斯心里这么想着。

    努力的抬头看一下远处的马尸,还有身旁两名敌人的尸体,李斯看一下那两具尸体,只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又只剩我和你们了。”

合战(83)

    “没完没了了是吧?”裴芒刚准备坐下休息,又从别处杀来了一对印军,一上来就对他们立刻进行火力覆盖,许多战士都刚下马休息,许多人都来不及爬上马背就被击毙了。

    “寻找掩体,寻找掩体!”唐子一边大吼道,一边躲到一棵树后,好在这条路上别的不多,树多,树林一片连着一片,已经没有空骑上马了,大部分人立刻就找了一棵树躲了起来。

    裴芒从树后面探出头看了一眼,粗略的数了一下,大概有一百多人,这样可不好对付了,这帮敌人根本不肯靠近,远远的就朝他们躲避的大树射击,得想办法绕过去,树皮被打成碎屑,四处乱飞,一直在树我们这么躲的可不是办法。

    裴芒朝躲在旁边树后面的两名重甲兵招手示意,让他们俩跟着自己,树和树之间有一段距离,裴芒只需要快速冲到另一棵树后面,一棵树一棵树的移动,以每一颗移动到的大树为掩体,慢慢的从侧边绕过去,靠近敌人。

    裴芒一溜烟的从自己这棵树后面冲了出去,印军看到冲出来的敌人,立刻对着那个方向开火,裴芒在前面跑,子弹就在他身后擦背而过,所幸两棵树之间的距离不远,用不了几秒,裴芒很快就跑到了另一棵树后,身后的两名重甲兵,也用同样的方式跟着自己跑到了这棵树后,裴芒用手比划着,指着一棵又一棵的树,手在半空中画了个半圆,连带着对口型儿辅助解释,两名重甲兵立刻就明白了裴芒的意思,三人随即又立刻展开行动。

    多久了?李斯也不知道,只感觉外面的阳光愈发刺眼,可能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间了吧,李斯这么想到,最后李斯又觉得自己有点可笑,都快死在这儿了,还在想着午饭没吃。

    再尝试多次坐起来无果之后,李斯选了一个舒服姿势侧躺,平躺了时间久了,后脑勺在地上咯着疼,顺便把山上的衣服全部撕了,扯成布条在自己腹部的伤口缠了两圈,由于李斯现在没法起身,为了把布条从身上绕上两圈,李斯只能拼命的用一只手抬起自己的腰,控出一点缝隙,另一只手赶快拿布条从缝隙塞过去,折腾了半天才把伤口缠上了。

    “我想我有点饿了。”李斯继续自言自语,不知道在这里躺了多久,为了自己的心理不被恐惧压垮,李斯一直在跟自己说话,以打消等待的焦急很害怕随时还有敌人走过来的恐惧,“要不去弄点吃的吧。”李斯对着空气说道。

    但依李斯目前这个状况,他想要移动就只能趴在地上爬,李斯实在不想再趴在地上了,那种感觉太难受了,粮食就在不远处马尸体上,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包袱里面有干面包还有水,但是一想到自己要趴在地上拖着伤口爬行,李斯又很快打消了这个想法,“其实也没多饿,才一餐不吃而已。”李斯安慰着自己,他正在努力的忘记自己早上也没有吃饭的事情,随后发现忘记不了,便又开始转变想法,不过两餐没吃而已,又饿不死,李斯心说。

    突然李斯猛地响起了不好的记忆,他昨天晚上也没吃饭,当时和其他路支援军汇合,大家都很高兴,围着篝火吃着随身携带的粮食,但李斯不知道为什么,只是默默的看着他们吃,自己却没有吃,自己那时候在想什么呢?李斯在心里问自己。

    好像是在想着逃跑的事吧,李斯突然又想起了这个更不好的一茬,自己当时好像就是在想着怎么逃跑,所以忘了吃饭,想的太忘乎所以了,光顾着计划着逃跑路线了。

    不过最后李斯还是没有逃跑,虽然他已经在大脑里构画出了淘宝的计划,还有路线,但最后他还是选择留了下来,“还不如那时候就跑了,现在想跑都跑不掉了。”李斯小声嘀咕。

    这时李斯突然又想起来了更更不好的事情,自己要死在这里,会不会连名字都不配刻到烈灵园的墓碑上?完了,要成孤魂野鬼了,李斯想到这里,顿时心里方寸大乱。

    正在此时,又听到了脚步声,李斯警觉的握起了身边的火枪,火枪已经提前上好了弹药,如果又是敌人来了,自己就一枪干掉敌人。

    脚步声在周围游荡,还没有看见人走过来,李斯却已经开始计划着打哪儿了,是一枪打头好呢?还是一枪打心脏的?打头吧,打心脏的话自己可能打不准,嗯,也不太行,打头的话会不会太血腥了?要是把敌人的脑袋打爆了怎么办?打心脏吧,一枪毙命,太帅了,可自己好像打的又不太准,没啥信心能够一枪命中心脏,唉,刚才那个被自己一枪打死的倒霉家伙是打到哪儿了?

    应该是一枪打中胸口了吧,李斯也记不清楚了,当时自己也没仔细看,只是急于把这个敌人击毙,唉,李斯突然想到了一个方法,自己不一定要趴在地上往前爬,就以现在这个姿势侧身爬也行,虽然会爬起来更费力,但是不会让腹部的胸口在地上摩擦,虽然自己这样侧躺着爬比正常平趴在地上爬要费劲,不过现在有时间在这耗着,不如去试一试。

    三餐没吃饭了,干面包就在离自己不远处的战马尸体的包袱里,自己只需要慢慢的爬过去,想到这里,李斯也不再犹豫了,立刻用手抓着地面上一切可以抓到的东西,草根,土壤,从土里露出来的石头,蔓延出地面的树根,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李斯就这样一点点拽着这些东西,将自己的身体朝前拖,缓慢的向前移动。

    “可能现在来个乌龟都比我爬的快吧。”李斯嘴上这么说的,双手却一直没有停下,抓住那些可以抓住的东西,用力拖拽着整个身躯向前进,一点一点的在地上蹭前去。

    树荫之间照射下来的阳光简直都要把李斯烤熟了,所幸这里到处都是树,因此树荫也是爬两步就有一处,在费了不知道多大劲儿和多长时间,李斯终于爬到了战马尸体旁边,在爬到战马尸体之前,李斯先到那名被自己击毙的敌人身旁,从那名敌人身上翻出了自己所有的家当,随后才爬向了马的尸体,这些钱可都是自己的血汗钱。

    李斯抓住马鞍,用力翻转身体,让自己舒舒服服的靠在马尸上,从挂在马背上的包袱里,掏出了自己的干面包和水壶,大口的吃喝了起来,李斯啃了一大口面包,又猛灌了一大口水,大口咀嚼起来,边吃还嘴停不下来:“从来没有发现面包这么好吃,可能是我以前没有饿过吧。”

    李斯又在包袱里翻找起来,没一会儿又翻到了两节香肠,自己好像没有带香肠吧?算了算了,管他那么多,先吃再说,饭饱之后,李斯又从包袱里面取了点消毒药粉,在自己腹部的伤口处涂抹了一些,不过自己也不清楚这种手法对不对,但聊胜于无吧。

    一切搞定之后,李斯又开始打亮起不远处的火枪,自己带了两把火枪,手上这把一直在带在身上,连刚才爬向马尸的时候,都不忘记拿上这把火枪,但还有一把掉到了远处,自己要想过去拿的话,又得爬上一段距离,要是放在平时的话,十秒钟都用不到自己就可以小跑过去拿到,可是现在自己连坐都坐不起来,更别提走路了。

    想了一会儿,李斯便放弃了,因为躺在马尸上太舒服了,正好马尸这块儿还有树荫,此时阳光又正好非常强烈,虽然不确定大概时间,但是看太阳能看出来,应该是下午两三点,阳光正烈的时候。

    现在躺在这舒舒服服的睡一觉,是真的不错,躺在马尸上之后,李斯就不想动了,这么软绵绵暖呼呼,不睡一觉怎么对得起这午间吹来的微风。

    而且现在睡觉也是最好的选择,就算自己最后真死在这了,也是舒舒服服,不至于死的太痛苦,而现在自己又没法儿远距离移动,离开这里出去求救也不太可能,也不敢大声呼救,甚至从自己摔倒在这里之后,自己就没有大声的说过话,李斯不确定的周围是否还有徘徊的印军,大声呼救只会暴露自己,而在这百无聊赖的等待救援,也只会加剧自己内心的恐惧,虽然自己一直在自说自话安慰自己,但随着在这等的时间越来越久,内心的恐惧也在不断的放大,等待救援的过程是恐惧的,都过去这么久了,也没有人回来,可能他们早就骑着马跑得远远的了,甚至都已经到凤凰城了,留自己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外。

    还是睡觉好,不要胡思乱想了,李斯这么想着就准备闭上眼睛,树荫下暖洋洋的,夏天的微风吹过,带着一股只属于树林中那股清新的气味,太舒服了,可能自己只要一闭眼就会立马睡着,刚这么想,李斯又听到了脚步声。

    见鬼,不会就是敌人吧?拜托了,来个星国人,我受够印国佬了,这帮印国佬走路的时候总是会发出啪嗒啪嗒踩踏地面的声音,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会走路一样。

    然而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李斯又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那是厚重的皮靴踩在坚硬泥土上的声音,而非金属战靴踩在坚硬泥土上的声音,李斯立刻警觉地拿起身旁的火枪,好吧,可能没法睡觉了,李斯心里有些不爽。

    李斯听着越靠越近的脚步,只能确定来者的大概方向,不能精确,他没有裴芒那样强大的感知能力,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且就在几小时前还从奔跑的马背上摔了下来,可能现在脑子里还是嗡嗡嗡。

    来者现身了,只见对方一脚踏入草丛中,李斯立刻便看到了那只踏进来的腿,真的非常慌张,真的慌了,自己就这么明显的躺在马尸上,敌人只要一走近,并立刻会发现有个活人,然后马上开枪击毙自己,李斯只能抢先,抢在对方还没有察觉到这草丛里有人的时候,扣动扳机。

    但就由于这个举动,李斯酿成了大错,他完全高估了自己的枪法和预判,可能他真的把自己当成裴芒了,叩动扳机,一声枪响,立刻传来了惨叫声,李斯一听到这声音心里顿时凉了大半截,对方还能发出惨叫,说明没有打中要害,没能一击毙命。

    果不其然,别人的另一条腿立刻就踏进了草丛里,随后一个身穿印国军装的男人摇晃着高大的身躯走了进来,李斯顿时觉得自己死定了,火枪是没法连续射击的,如果从射击之后立刻上弹的话,以李斯的手速,至少需要十秒才能完成,李斯根本不可能来得及重新给火枪上弹了。

    士兵发现了他,李斯也看到了士兵,印国士兵身材高大,正双手捂着一条腿,一边恶狠狠的看着躺在马尸上的李斯,看来那一枪是打在他的腿上了,李斯咽了一口口水,明明是夏天炎热午后,李斯的后背却不停的冒着冷汗。

    不过很快李斯就发现了,对方手上并没有枪,只有随身携带的刺刀,就在看到对方手上没有枪的那一刻,李斯立刻就镇定了许多,原本还无比绝望的李斯立刻心中就燃起了希望,他是没有枪!而且对方的腿还被自己打了一枪,自己是有机会的。

    李斯想到这里立刻抽出了身上的小刀,对方想杀自己,必须要靠近自己,自己虽然没法儿坐起来,但只要对方一靠近,自己便有机会。

    士兵抽出腰间佩戴的刺刀,指向李斯:“你是什么人?”李斯愣住了,他原以为对方会直接朝自己冲过来杀死自己,没想对方还是先问自己问题,虽然很害怕,但李斯还是略带挑衅的拍了拍身旁的火枪:“你看我像是什么人?”

    士兵挥舞了一下手中的刺刀,带着威胁的口气说道:“你投降,我不杀你,把你的枪给我。”

    李斯愣了一下,随后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对方并不知道自己没法站起来,所以估计是怕自己反抗,才没有靠近自己,再看对方一身脏兮兮的军装,身上衣服好多都被刮破了,连枪都没有,李斯大胆猜测,对方应该是个逃兵,所以才把枪给弄丢了,衣服应该是在树林里逃跑的时候被树枝刮破了,他想要我的火枪,应该是想逃跑路上用,毕竟逃兵的罪名是很严重的。

    李斯又看向远处那把火枪,幸好这家伙眼神不太好,没看到那把火枪,不然这家伙根本不用跟自己谈判,直接拿上那把火枪逃走就行,或者直接冲上来把自己杀死,自己根本没法站起来,反杀对方的几率很小,幸运的是,这些对方都不知道。

    李斯假装思考了一会:“行,火枪你拿走吧,但你得遵守你说的话。”士兵点了点头:“我说话算数,你不许动。”

    说完士兵便走向李斯,过程中还不忘扫视四周,一眼便看到了那两具显眼的印军士兵的尸体,不过视频好像对此并没有什么反感,好像那两具尸体不是他的战友。

    士兵一瘸一拐的走到李斯身前,突然变得非常谨慎:“你把枪扔过来。”李斯一下被难住了,他是准备等士兵靠近的时候弯腰去拿枪的时候,自己猛的抽出小刀,割开对方的喉咙,但现在对方居然不敢靠近自己,这一下就难搞了。

    得赶快想一个理由糊弄过去,不能让对方察觉到自己不对劲的地方。

    “那个,我没力气了,刚才开那一枪耗尽了我所有力气,我都躺在这马肚子上懒得动了,我要还有力气的话,我刚才开那一枪不得好好瞄准啊,那样的话刚才你都没命了。”李斯一边瞎编一边假装虚弱小声的说道,不得不说,李斯瞎编还是有一手,替自己刚才过度紧张而导致打偏给圆上了。

    “行吧,你不要乱动。”士兵又一次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说好了,你不能杀我,我可能把实话告诉你,你不能趁我病要我命啊。”李斯又补了一句。

    “放心,我说话算话。”说话功夫,士兵走到了李斯身旁,弯腰去拿地上的那把火枪,就在那一瞬间,李斯瞬间抽出小刀,向着对方的脖子划去,哪知对方反应非常及时,猛的向后仰去,刀尖划破了士兵的脖子处皮肤,皮肤上顿时出现了一道血线,流出了丝丝血滴,随后士兵大怒,手中的刺刀向着李斯刺去。

    李斯只能在心里暗骂自己不中用,自己还是太高估自己了,要是裴芒在这儿的话,可能连小刀都用不上,只需要活动几下指关节,便可以轻松解决掉这个敌人,但自己实在是弱的离谱,对方都已经离自己那么近了,还要弯下腰将弱点完全暴露在自己面前,自己居然都没能把握住。

    士兵怒吼将刺刀舞来,李斯立刻用小刀去挡,士兵手里拿的不是印军制式刺刀,应该是自己随身携带的,只有一个小臂的长度,李斯拿小刀对上并不会太吃亏,虽然下半身基本动不了,但是李斯的双臂依然有力。

    要是放在半个小时前,李斯可能无力反抗,可是李斯不久前补充完水分和食物,还吃了两大节香肠,又一直舒舒服服的躺在马肚子,恢复了一些体力,刺刀挥舞着刺向李斯的胸口,李斯一甩小刀,便将其挡住,刺刀停留在了与李斯胸口不到三寸的地方。

    士兵用力的将刀想要压下去,李斯知道不能犹豫了,自己站不起来,对方还人高马大,自己根本撑不住几秒,李斯猛的将脑门朝对方撞去,士兵吃痛,手中使劲的力稍微放松,李斯趁机一把伸手抓住对方的刀刃,顾不得手掌被划破,想要将刺刀从对方手中夺过来。

    哪知士兵握得很紧,李斯见刺刀抢不过来,立刻将自己手中的小刀刺向对方的另一条腿,士兵不肯松手,所以也没法向后躲,小刀就这么硬生生的刺进了对方另一条完好的大腿,“该死的混账。”士兵惨叫大骂,随机双腿也不受控制的跪了下来,一条腿挨了一枪,一条腿被小刀深深刺入,下体不稳,顿时就站不住了。

    李斯现在要做到的就是不能让对方站着,见对方马上就要站不住了,李斯抓住机会,双手撑地,上身往上一挺,直接扑向士兵双腿,双手一推,士兵仰头向后倒去,手中的刺刀也掉了,李斯立刻扑上去,将士兵死死的压在自己身下,李斯推倒士兵的那一瞬间,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这是一个逃兵,不仅如此,他应该好几天都没吃饭了,不然以对方的体型,自己不可能这么推倒对方,自己下半身根本就动不了,完全就是靠上半身鲤鱼打挺,双手撑地强行将让自己短暂的坐了起来,然后猛的推向对方受伤的双腿,将对方推倒。

    李斯将对方推倒之后,立刻就扑了上来,根本不顾身上的伤口在如此大幅度动作下重新开裂,还必须要把对方压住,不能让士兵站起来,李斯一手摁住士兵,整个身子骑在士兵的身上,另一手朝着小刀就要往下刺,但毕竟对方体型有优势,即使已经饿了很多天全身乏力,但还是双手一把抓住了李斯拿小刀的手,向下刺击的小刀猛的停下了,任凭李斯在怎么用力,刀尖都不能再往下挪动一分。

    对方用两只手抓住自己一只手,自己抓着小刀的手没法再往下移动,另一只手又得摁住对方,让他不能挣扎起身,就在双方僵持的时候,士兵双手猛地一力,将李斯拿刀的手一把推开,李斯拿刀的手被推向一旁,猛地望下一刺,深深的插到了旁边的土地里,刀刃离士兵的脸庞只有一个巴掌的距离。

    李斯还没来得及将刀拔出来,士兵空出来的双手立刻握成拳,左右开弓,对着李斯的脸砸去,左一拳右一拳,上来两拳就把李斯干懵了,李斯刚将刀拔出来,士兵双手一推,把李斯推翻,也不顾着捡身边的刺刀,拖着剧痛的双腿又猛的扑向了李斯,一上来就是一记肘击干在李斯脸上。

合战(84)

    李斯被这肘志差点打的失去意识,不过好歹挺过来了,手中握紧刀子就要到山上的士兵刺去,士兵再一次抓住了李斯握刀的手,另一只手则摁住李斯另一条胳膊,双方就这么持续较量,一个是双腿重伤饥饿多日的逃兵,一个是从马背上摔落下半身不能动弹的伤兵,双方的情况都不太乐观,但总体来说还是李斯的情况更严重,一条腿摔断了,下半身根本不能动弹。

    现在还被士兵压住,拳头如雨点般袭来,照着李斯的脸一顿狂锤,忍耐,才能抗争,虽然一拳又一拳打得李斯鼻青脸肿,但自始至终握住小刀的那把手就没有松开过,牢牢紧握着手中的小刀,趁其不备,猛地朝对方的小腹刺击。

    士兵吃痛,但是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士兵没有继续用拳头,而是伸出那粗壮的胳膊掐住李斯脖子,李斯的手也也没有松开,手中紧握着小刀的刀柄,用力的将刀刃推进敌人小腹的更深处。

    士兵几乎是暴怒的状态,一边用力的掐着李斯的脖子,一边怒吼着:“我都说了不杀你,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李斯被掐住喉咙说不出话,空出来的那只手无力的抓着对方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而另一只手中,小刀也已经推到士兵小腹的最深处,这场对决很快就要分出胜负了。

    突然,士兵松开了双手,脸色惨白,双眼无神的看着自己小腹的伤口血如泉涌,就在李斯要背过去的一瞬间,他将小刀抽了出来,那被深深刺入的伤口顿时朝外流出大量鲜血。

    李斯大口的喘着气,脸胀得通红,看着骑在自己身上的士兵一脸木讷的样子,李斯还想再补一刀,握着刀的手再次伸向士兵,士兵一把拍开了李斯的手,手中的小刀随之也掉了出去,这可不行,敌人只是被重创,李斯想到这里,双手用力一推,将骑在自己身上的敌人推到一旁,随机就准备再次扑上去压住敌人。

    哪想到士兵还有力气反抗,李斯刚一扑过来,士兵就伸出双手抓住李斯的肩膀,想要将李斯反摁过来,李斯也毫不示弱,也抓住对方的肩膀,想要将对方死死的摁住,两个人同时用力,在地上滚了一圈,位置反了过来,李斯又被迫重新压在下面。

    两个人贴身一番缠斗,在地上连滚了好几圈,李斯的伤口也重新被撕裂开来,伤口的剧痛随之传来,但李斯只能强忍着疼痛继续和对方缠斗,一会儿李斯成功将对方摁在底下,一会儿士兵又重新将李斯摁在地,两个人这么来来回回缠斗一番。

    终于两个人都折腾的没劲了,这期间有几次李斯成功滚了一个圈,自己到了上面,还不忘记还个士兵几记重拳,最终俩人都累了,互相紧紧掐住对方的双手都松了下来,士兵从李斯的身上滚了下来,在一旁躺平了。

    这下是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两个人都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有意思吗?原本什么事都不会发生,根本不用这样你死我活。”士兵虚弱的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原本我也是这样想的,但你是印国人,是印国士兵,还是入侵到帝国的英国士兵,那我就一定要杀了你。”李斯喘着粗气,胸口一起一伏,现在说个话都要费好大力气。

    “你看不出来吗?我是逃兵啊,你没必要这么跟我死斗,我也没准备杀你。”士兵的气息逐渐微弱。

    “看出来了,但是我必须要杀了你,就算你是逃兵,但你也是入侵到了帝国的印国士兵,你是敌人,我的奶奶就因为你们的入侵,在战斗中被波及而死去,如果不是战火蔓延到了我的家乡,我也不会出现在战场上,是你们这些入侵者带来的战火害死了我的奶奶!”说到这里,李斯显得有些激动,连着喘了好几口粗气。

    “你当我想来你这蛮夷的地方吗?我是被国家强制入伍,我可没有你们星国人的什么所谓的荣耀感,这里战火纷飞,随时都会死人,我可不想死在这里,我要逃走,我要回到我的故乡,我的父母还在等着我回来,我还有所爱的人……”士兵的声音越到后面越来越小。

    “我可不是强制来参军的,我是自愿的,瞧瞧你引以为豪的先进国家,居然还会使用强制入伍这样粗暴的手段来为战争填补兵力,你所瞧不起的蛮夷可不会这么做。”李斯嘲讽地回击道,但是士兵却不再回复,李斯转头看向士兵,只见士兵一只手在自己胸口的衣襟里摸着什么,但好像还没来得及拿出来,嘴唇干裂,眼神空洞的盯着天空,他已经死了。

    李斯叹了一口气,他并不为死去的敌人而感到惋惜,而是替这个敌人的家人而感到可惜,因为战争,死了多少人,多少家庭支离破碎,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李斯想不明白,但是他也确实被裴芒眼中所燃烧起的那种热烈的希望,那种对于荣耀的追求而狂热的精神感染到,可是平静下来想一想,都是为了什么?

    李斯平躺着休息了一会,随后爬向那名敌人的尸体,拿出他那只伸到了衣服里翻着的手,掰开手指,他很好奇这个敌人死之前,还在放不下什么?

    手中握着一个指南针,打开指南针翻盖,下面是指南针的转盘,而翻盖内侧贴着一张女人的画像,李斯听说过这个东西,应该是一种叫做照相机搞出来的图片,可以弄出各种各样想要留下来的画面,之前在首都闲逛的时候,李斯见过外国人开的照相馆,这个应该就是照片吧。

    照片比较模糊,但是能看清应该是一个年轻的女人,照片上的女人笑得很灿烂,双眼炯炯有神,那笑容仿佛一把刀一样刺进了李斯的胸口,李斯顿时有些心烦气躁,随后将指南针合上,重新放回到了士兵尸体的手里。

    李斯又在原地平躺了一会,让自己恢复平静,李斯还是觉得自己很幸运的,这个敌人应该是失血而亡,自己被炮弹碎片击中,但伤口应该不是特别深,不然自己也不可能跟敌人在这缠斗这么久,平躺的时间顺便也回复了一些体力,再然后李斯便又艰难的爬向了自己的那把火枪,不同上一回,这回他顺便又把远处的另一把火枪也给捡了回来,全部充新填充好弹药,这才放心下来,拿着两把火枪,艰难地重新爬回马尸,阳光还是很刺眼,但是没有刚才那样炎热了,李斯自己也不清楚跟这个士兵缠斗了多久。

    重新爬回到马尸,这回终于可以舒舒服服的靠在马肚子上睡一觉了,睡觉前李斯还不忘记从裤子上撕下一块布,把口鼻的已经凝固的血擦干净,但擦不干净,李斯便拿出自己的水壶往自己脸上浇了一点水,这才把口鼻的血擦干净,他不太能容忍自己这样一副惨样去睡觉。

    裴芒在树后面穿梭,跟在裴芒身后的战士也越来越多,等敌人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黑芒带领着战士们已经绕过了十几棵树,绕到了敌人的侧边,并且突然发起猛烈进攻,这时支援军已经和印军距离相差不远,即使中间这段距离是空地,但也可以最大程度减少伤亡,双方此时的距离不过五十米,所有战士都朝着敌人全力冲刺,只需要七.八秒的功夫便可以到达敌人面前,裴芒则会更快。

    所有重甲兵一拥而上,替远处躲在树后面的火枪兵们挡住了敌人的火力,这时就要考验火枪手们的枪法了,火枪手们要在和敌人战斗的友军之中,精准的命中敌人,而不是痛击友军。

    能够战斗到这里的基本都是精英了,没有一个是来吃白饭,重甲兵爆发力惊人,很快便压制住了对方的前排火力,火枪手们则在远处的树后面瞄准射击,干掉了一名又一名敌人,不过短短几分钟,战斗便结束了。

    当最后一名敌人倒在自己剑下,裴芒深深的出了一口气,摘下头盔随手扔掉,太闷太热了,连续高强度作战了这么久,大家都已经很累了,裴芒更累,他一直带头冲锋在最前面,一路上斩杀的敌人自己都数不清了,现在都结束了,清静了,方圆十里的敌人应该都被消灭干净了,从上午发现敌人一直战斗到现在,裴芒骑着马,冲锋在前面最起码都跑了十几里路了,一路上不停的战斗,在望向身后的战士们,一个个也都疲惫不堪的瘫坐在地上,这场战斗数实不容易。

    这已经不是战斗了,已经算是小规模战争了,双方都是千人以上的队伍,互相冲锋拼杀了整整一上午,中间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就一直在奔驰的马背上挥舞着手中锋利的武器,都累了。

    唐子缓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开始清点人数,在这里的基本就是幸存下来的人了,那些被丢在身后没有跟上来的人基本没有生还的可能性了。

    伍秒给弩上好箭,眼睛四处张望,他没有在这些人中看到李斯,李斯不见了,伍秒心中大概猜到了什么,脸上不自觉的有些失落,那个嘴贫的小子肯定半路上被击落了,没能跟上大部队的基本就已经宣告死亡了。

    伍秒沉思的许久,突然对着身旁的来福说:“团长,我想回去找人。”来福团长抹了抹嘴,他的手上满是鲜血,他在闻手上鲜血的味道,“不行,那小子死定了。”

    来福一口回绝,伍秒的脸顿时阴沉的下来,虽然伍秒早就知道自己提出要求,根本不可能通过,但他还是想说出来,憋在心里不舒服。

    伍秒当然知道,就算自己不说,他也不能回去找,没跟上来的人,落下的人,基本都是死定了,他们没有时间回去找,也没有能力回去找,绝大部分人从马背上摔落了,就已经死了,就算当时没有摔死,后面跟上来的战士也会踩着马把他们给踩死,再侥幸的人,就算没有被后面跟上来的战士骑马踩到,也不会等到救援,大部队是不会回头的,支援军只能不断前进。

    唐子清点完了人数,还剩两百多人,这是一场胜利,惨胜,尽管裴芒拼尽全力,以无人能挡的姿态冲锋在前,扳回了这场根本不可能胜利的战斗,但他们也损失惨重。

    就在一天前,他们才跟另一只支援军会合,合并在了一块,一只一千四百名战士的合并支援军队伍,现在还剩两百多人,而组成这支支援军的众多佣兵团,全部损失惨重,有的佣兵团只有几个人活了下来,有的佣兵团则直接消失了,无人生返,这场战斗,他们不仅失去了一千两百名战士,这其中还有几个佣兵团直接永远的消失了,其中就包括跟他们一起从首都来的超恒佣兵团,没有团员生返,整个佣兵团直接团灭。

    战士们都很累了,不可能回去找幸存者,没有精力回去找,没有时间回去找,甚至他们在这儿都没有时间休息,马上就要重新整装出发,突破了这最后一道印军把守,不远处就是凤凰城了,长途跋涉过来,一路上都没有任何补给,只要到了凤凰城,补给也有了,大家也可以放松下来了,也能好好休息休息,而且他们还要赶快赶到凤凰城,了解城边情况。

    “我自己回去找,你们先走吧。”伍秒有些固执,背上两把弩,跨上马背就要往回走,“不准回去,听从命令。”唐子声音从背后传来。

    唐子是这支支援军的总指挥,他说的话在支援军里就大于一切,“我自己回去,又不连累你们。”伍秒沉声道,“你自己回去就是在送死。”唐子冷冷的说道。

    唐子当然不会让伍秒走,就算是一个人都不能回去,一个人回去能找到幸存者吗?找到了你怎么带回来?又或者说你自己还能回来吗?凤凰城周围,整个烟山,到处都有印军的伏兵,可能在回去找人的路上就被伏兵袭击了,白白看着一个人回去送死,唐子可不会允许。

    李斯醒了过来,刚一清醒过来,腹部的伤口的剧痛再次传来,让李斯摸了摸肿的跟被马蜂叮了一样的脸,叹了口气,脸上青一块儿紫一块,李斯以前哪受过这个委屈,在赵胖子手下打工的时候,不仅要帮他们送货,有时候还要兼职打手,那时候李斯就小镇上的混混,打架的好手,街头跟别人打架从来没输过,从来都是他把别人摁在地上打。

    李斯看向周围,还好,他睡觉的这段时间没有人来,阳光已经不再刺眼,温暖的阳光斜照在李斯的腿上,李斯朝周围望了一下,估计已经是傍晚了,应该是等不到救援了吧,他们应该都走了,李斯心灰意冷。

抵达凤凰城(87)

    无名氏引动雷霆之力,千万道闪电簇拥着他,将他推至高空,天空顿时雷声大作,狂风袭来,乌云瞬间蔓延了方圆百里,紧接着暴雨降临,将地面上一切漂浮的尘埃全部洗刷干净。

    士兵们站在暴雨中,抬头仰望天.空中那位如同神明一般的军司部来的大人,那气场就如同雷霆万钧,击碎了所有人的藐视和懈怠,无名指将五指收缩,随后突然松开手心,顿时五道巨雷划破天际,落向远处,一瞬之后,震耳欲聋的雷鸣声从远处传来,闪电伴随着雷霆轰碎大地!

    “这才是那位大人真正的实力啊。”一名小队长跟身旁的士兵窃窃私语起来,望着漂浮在高空的无名氏,所有人都被那壮观的雷霆之力和这可以随意改变天象的能力所震惊,简直就是叹为观止。

    无名氏在发泄他的力量,那震撼人心,无数人都向往的力量,虽然他刚刚被戴偓狠狠的揍了一顿,但其实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大碍,他可以召唤出千万道闪电,将身边周围一切事物全部毁灭,他的力量就是如同天神一般。

    但他没有那么做,他那么做的话,只会波及到整个基地的所有人,到时候他可能真的杀死了戴偓,但连带着,整个基地三千余人,全部都要给戴偓陪葬。

    雷霆万钧,无坚不摧,没有人可以藐视他这股强大的威能,但就算这样他也不能去追杀戴偓,因为那个人定下的那条规矩,所有像他这样的超高阶灵师,必须都得遵从这条规矩,如果触犯了那条规矩,引来了那个人的怒火,那一切就不敢设想了。

    这条规矩是军司部的部长告诉他的,也就是桂航,无名氏任那时候一直不理解,像桂航大人这样站在世界顶点如同天神一般的存在,究竟是为何会惧怕那个人所定下的那条规矩?直到桂航给无名氏展现了他那焚尽世间一切的烈焰,在无名氏被震撼的那一刻,桂航再次重复的跟他讲述了那条规矩,“总有更强大的力量在你的头上悬着,如果你触犯了那条规则,你会瞬间灰飞烟灭,尽管强大如我,也不会去触犯那条规矩。”桂航如是的重复道。

    那个人是谁,无名氏并不清楚,但是那条规矩,无名氏太清楚,因为他从小到大已经听桂航讲了许多遍了,那就是十阶灵师禁止参加国家之间的战争,而像他这样的超高级灵师虽然允许参加战争,但是如果敌人投降,自己是不可以继续动手的,敌人逃跑,自己也不可以追击。

    可能相较于士兵们都害怕圣龙佣兵团的副团长,因为那是个怪物,而更多的士兵忽略了身边这个更加恐怖的存在,如果说戴偓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怪物,无名氏则更像几千年前在大陆上称霸一方的魔王。

    西弗里特也在暴雨之中抬起了头,看向天空中的伟岸的身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眼里满是不甘心,西弗里特很清楚,那已经是他完全无法超越的存在了,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到达那种境界。

    李斯从傍晚一直等到晚上,依然没有人来,自己不能在这里等死,得想办法离开这里了,想到这里,李斯又以侧躺的方式,两只手抓着地面开始朝外面爬,他一直被困在这处草丛,他需要知道外面什么情况。

    李斯带上了挂在马背上的包袱,离草丛也就十几米远的距离,可他不知道要爬多久,一直到月亮高高升起,他都没有爬出去,一路上就一直爬一步停一下,爬一步停一下,过一会儿就吃一口面包,喝一口水,李斯感觉自己可能真的要死了,下午的时候还能跟着士兵大战三十回合,现在连在地上爬洞都这么费劲儿了。

    身上传来的疼痛和虚弱感,快让李斯虚脱了,眼睛看东西都模模糊糊的,但他还是在坚持着朝外面跑,终于赶在自己晕倒之前爬出了草丛。

    爬到外面一看,李斯顿时惊呆了,放眼望去,自己来时的道路被毁的差不多了,到处都是被炮弹炸出来的大坑,一眼望过去,所看之处全都是尸体,印军士兵的尸体,星国佣兵的尸体,马的尸体,这种情况在一般的战斗里是不会出现的,因为在战斗中胜利的那一方,会将所有尸体集中火化或者埋掉,根本不会出现战场都是尸体的情况。

    可这次不同,他们是在支援凤凰城的路上,只有前进没有回头,死去的队友,在哪死的就丢在哪,敌人在哪儿被打死的也就丢在那,没有掩埋和火化,胜利的那一方估计直接离开了。

    李斯心里这下踏实了,这说明他们至少打赢了这场战斗,随后他们就立刻离开了,但随后心里又有些难过,并没有人回来搜救他这样幸存下来的人,大部队直接离开了。

    李斯看着眼前满目疮痍,忍不住喊了一嗓子,想试试还有没有活人,但回应李斯的只有树上的虫鸣,还有夜晚的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看来是没有活人了,都死光了。

    李斯有些绝望,他没法离开这里了,没有人,也没有活的马,更没有回来搜救的人,他等了这么久,等来的只有绝望,无力感袭遍全身,眼前的事物开始模糊,呼吸都开始变得微弱起来,自己可能要死了,李斯不想这么死,他猛的扇了自己一巴掌,想让自己清醒过来,他还拖着两把火枪,他想饮弹自尽,总比这么痛苦的死去要好。

    可是这一巴掌没有让他更清醒,反而让他提前陷入了昏迷,手中拿着的火枪顶着自己的下巴,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李斯就晕了过去,火枪随之滚落到了一旁。

    伍秒跟在裴芒的身后,还有些生气,原本就打算违抗命令一走了之,他跟李斯的关系没有多好,一个是小镇上的猎人,一个是小镇上在赵胖子手下打工的小混混,两人没什么交集,但是这样的小混混,在经历了小镇被炮火侵袭的那一天之后,这个小混混毅然决然的决定跟得裴芒一起重返战场,这种胆量让伍秒对他刮目相看,三人一路同行,战斗,一起到达了首都,两个人一起临时加入了闪电佣兵团,伍秒对这个经常嘴贫的家伙也逐渐消除了隔阂,这个家伙虽然嘴很贫,但心底并不坏,伍秒甚至想违抗军令回去救他,即使伍秒都不确定,他是否还活着。

    不过被裴芒拦下了,裴芒没有说什么,只是骑着马挡住了伍秒,裴芒阴沉着脸,嗓音低沉的说道:“不要走。”说这句话的时候,裴芒干裂的嘴唇还在流着血丝,驮着个腰坐在马背上,让他原本就不高大的身形看上去更矮小了,仿佛下一刻就没有力气,要趴在马背上了。

    伍秒看到了裴芒脸上的疲惫,非常的疲惫,眼神有些迷离,裴芒那种打心底的无力感,让伍秒放弃了离开,这个带领自己的人,在前方顶着巨大的压力奋勇杀敌,还要保护身后的人,明明已经非常非常累了,还要调解自己的脾气,让自己不要走,那近乎恳求的语气,是这个年龄比自己还小,但却异常强大的男孩遇到了自己难以解决的问题,而不知如何是好而表现出来的。

    伍秒跟裴芒认识时间不短了,他很清楚裴芒这个人,乐观平和,很少将自己内心的负面情绪暴露出来,他总是很自大,独自一个人想着去完成那些事情,并且还一心追求着他那远大的抱负,内心坚定难以动摇的一个人,但此时他却展现出了如此为难和无力的一面,让伍秒很难不动容。

    安究和裴芒坐在同一匹马上,安究也是一名重甲兵,一名比裴芒还要小的女孩,居然去做一名重甲兵,伍秒刚知道的时候也非常震惊,佩服这样勇敢的女孩。

    安究的马在后面的战斗中中枪了,眼看着马就要不行了,安究就立刻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没有受什么伤,由于死的马比死的人还多,所以裴芒只能和安究骑一匹马,这匹马还是从别的战死的佣兵那里牵来的。

    “裴芒哥哥,你没有事吧?”安究坐在裴芒身后,裴芒在前面骑马,裴芒身上的铠甲基本烂没了,安究在后面抱着裴芒的腰,能够听到裴芒喘的粗气,还驼着背,头也朝一旁扭去,仿佛连顶着脑袋的力气都没了。

    “要不我来骑马吧,裴芒哥哥。”

    “我骑马可厉害了,裴芒哥哥坐在我后面吧,我来骑马。”

    “裴芒哥哥,我包袱里还有水,要不先喝点吧。”

    “你很累了,我能感觉到,你不要勉强了。”安究连问好几句,裴芒都没有回应,安究也不免有些急躁,都不叫裴芒哥哥了,直接用你代替。

    裴芒一直没有回应,突然他转过头了,看向身后的安究,轻轻的摸了摸安究的头:“你没受伤吧。”安究这才发现,裴芒摘下头盔的脸颊上,又多了一道血痕。

    小虫在李斯的脸上爬来爬去,李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把虫子打飞了,他睁开眼睛,有些朦朦胧胧,李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活到了第二天,原以为自己昨晚上就要死了,哎,这就离谱,自己居然还活着。

    李斯揉了揉眼睛,准备想欢呼一声,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人,这个人正在低头看着自己,而自己正好躺在地上,脸朝天看着这个人。

    李斯顿时紧张起来,手立刻伸向了身旁的火枪,但此人反应更快,一脚踢开了自己身旁的两把火枪,李斯刚准备从身上掏出小刀,突然那个人说话了,“别动,我不是印军。”

    李斯从身上拿刀的手被对方一脚踩住,李斯只能重新审视面前的这张脸,感觉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突然李斯惊呼一声:“你不会是那个那个那个那个那个什么,圣龙佣兵团的副团长吧?”李斯说完这句话之后,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那种大人物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种战场上,排行榜前十的佣兵团都不会离开首都,更何况是圣龙佣兵团的副团长。

    就在李斯在这瞎猜的时候,对方居然回道:“我就是,这样都能认出我吗?”

    李斯震惊了,再次仔细打量起了眼前这个人的脸,没错,可能自己的猜测是真的,这个人可能真的是那位传说中的圣龙佣兵团副团长,消瘦略带苍白的脸庞,黑眼睛黑头发,眼神锋利敏锐,还有身上那种独特的气质,散发着强烈的压迫感。

    戴偓准备回首都,他已经离开首都好几天了,星帝知道了肯定会生气,自己是不能离开首都,所以他要尽快赶回去,路过了这片战场,只从这里走过,戴偓就能清晰的感受到战场上是否还有活人,他能感受到生命力。

    李斯顿时被吓得支支吾吾:“之前,在首都见过你,,,见过您一面,当时民众都在欢庆你的回归,我当时去凑热闹。。。。”

    戴偓听了之后,伸出了手:“居然能坚持到现在,很有能耐。”李斯看一下那双伸向自己的手,简直不敢相信,就跟做梦似得,那只传说中可以一拳震碎大地的手,居然朝自己伸了过来,李斯下意识的抬胳膊想去握住那只手,但李斯这才发现,自己可能麻烦大了,已经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戴偓伸出的手悬了半天,突然想到什么,弯下腰抓住李斯的胳膊,猛地将他拉了起来,李斯顿时疼的惊叫出声,戴偓强行拉着他的胳膊,把整个人提了起来,“伤的不轻,你应该已经死了。”戴偓又恢复到了他那原本平淡的语气。

    李斯疼的嗷嗷直叫,但还是改不了他的嘴贫的毛病,“是啊,我也觉得我要死了,可不知道怎么搞的现在还活着。”李斯正在嘴贫,突然发现不痛了,低头一看,地上居然有一枚血污的炸弹碎片,自己腹部的伤口正在快速愈合,李斯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体各处都在快速恢复,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有点像是吃了镇消丸的感觉,但很明显镇消丸效果远远比不上这种感觉,李斯原本也是想准备吃镇消丸恢复伤势,把整个包袱都翻遍了,才发现一个都没了。

    短短几秒,戴偓松开了抓住李斯胳膊的手,手刚一松开,李斯还是下意思地朝地上一脆,但刚跪下李斯居然不觉得腿疼了,感觉腿可以活动了,李斯尝试着站起来,居然毫无压力,立刻就站了起来。

    “什么情况?这太不可思议了”李斯陷入疑惑和震惊,“一点小能力。”戴偓依然是那毫无感情的语调。

    “太感谢了,我还以为我死定了呢,太感谢了,我谢谢您全家,谢谢您大恩大德救我一命,小人无意回报,只能。”李斯刚准备屁话一番,就被戴偓给打断了:“行了,话就不用多说了,战士,完成你的任务”

    李斯还准备再上去跟他握个手,戴偓转身就离开了,速度快到根本看不清,上一秒还在跟前,下一秒已经不见了,李斯悬个手有些尴尬,原地东张西望了半天,搓了搓手,又抓了抓头发,一时半会儿不知道干什么,这里可没有马了,走到凤凰城的话,也不清楚有多远。

    亮明身份,护城河上的木门放了下来,支援军战士们骑着马踩在木门上,进入凤凰城。

    一开始凤凰城的驻守军看到支援军向这边移动,还以为是印军来了,万万没想到,居然是支援军,在他们这队支援军来之前,前面已经来过好几拨支援军了,但是人数都很少,最少的那一队支援军只剩了三多名战士,他们都在支援这里的路上,遭到了印军的伏击,付出巨大的代价才到达了凤凰城,所以当驻守军看到这一队支援军来到的时候,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还有人支援军能够幸存这么多人。

    安究从马背上跳下来,已经在过高大的城墙洞,城墙洞很长,起码有二十米之长,这也就意味着城墙厚二十米,城墙更是高大到离谱,支援军离凤凰城还有两里路就能看到那高耸入云的城墙,比安究在首都见过的大楼都要高,这真的是人类能够造出来的城墙吗?

    而且凤凰城整体都被这样高大的城墙围住,没有一处缺口,用来堆砌城墙的砖石,长度跟一个成年人一般高,宽度比人的腰都要宽,厚度大概是三本星国字典,这样一块巨大的砖石光重量都有上千斤,这样巨大的城墙得用上多少的砖石,无法想象,这样的城墙又得是多么巨大的工程,是怎么被修缮出来的都无法想象。

    走出城墙洞,眼前豁然开朗,出现在众人眼前,是众多高耸入云的黑色建筑,井然有序,连城内的街道都是黑色,整个城市就是许多黑色巨大建筑物组成的,这些黑色的巨大建筑物,随便挑一栋都比霄宫还要壮观,因为这些建筑物都太大了,看惯了小镇的平房和一些小楼,当许多人第一次看到这些根本没有见过的巨型建筑,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震撼,这真的是人类能够建造出来的吗?

    连裴芒都不禁睁大了双眼,原本他已经疲惫不堪了,只想赶快安顿下来,当他抬起头看向眼前巨大的城市时,顿时被惊呆了,这简直就不像是人类能够建造的城市,这简直就是奇迹。

    几乎每一名佣兵战士都惊呆了,从外围还只能看到那高大的城墙,还以为只是着重修建了城墙,好保护里面的城市,但没想过那里面的城市同样震撼,这么巨大的建筑,看上去高达百米,这怎么能修建的出来呢?

    同时裴芒也发现,整个城市都能用黑色来形容,黑色的城墙,黑色的街道,黑色的建筑,连驻守军们穿的铠甲都是黑色的,城楼上插着的巨大城军旗依然黑色,仿佛这里的一切都与黑色融为一体。

    刚一进城,一条宽阔的街道,街道的尽头通往一处巨大的广场,黑色砖石的巨大广场中心,有一座巨大的雕像,那座雕像正是人们想象中的凤凰,人们为了传说中的神兽而特意制作的雕像,除此之外,整个城市看不出来任何跟凤凰挂钩的东西,好像这里不应该叫什么凤凰城,应该叫黑城,或者叫什么布莱克城。

    “这里为什么叫凤凰城?感觉完全没什么关联,除了那座雕像。”伍秒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来福就在伍秒的身旁,来福眯着眼睛,满脸皱纹手指着那座巨大的雕像:“这里原本叫卡桑城,是古印帝国的领土,三百年前帝国进行第五次扩疆战争,占领了这里,随后这里改名凤凰城,为了不显得那么突兀啊,才修的那座雕像。”

    伍秒一边听着一边看向那些巨大的建筑物,都是一些造型很独特的楼房,房顶都修得很尖,房檐大幅度倾斜,而且共同特点都是非常的高,每一栋房都有一个钟楼那么高,有些甚至还要更高一些,目测着也得有六七十米,很难想象古印帝国。是花费了多少劳动力和时间才修建了这样的一座巨城。

    唐子也开始介绍了起来:“如果书上没记载错的话,这座城市出现在两千年前,那时候的人们技术非常落后,真的是难以想象他们是怎么完成这样的建筑,最让人难以理解的就是这周围烟山山脉环绕,不是平原地形,这座城市却不是依山而建,而是在一处平坦的地方拔地而起,出现了这样巨大的古代城市,那些古代人怕是把烟山挖掉了一座山峰。”

    支援军进入凤凰城之后就解散了,被不同的驻守军带往了不同的住处,从今天开始,他们也将会成为这里的驻守军,将死守这座古代巨城,城墙的外面是一条护城河,护城河的外面是烟山地界和森林,而印国第二路军全部来到了这茂密的森林中,寻找着机会,从暗中发起突袭占领凤凰城,这些印军将如幽灵般,在城外的森林里游荡。

正确的事(88)

    一名驻守军战士将狼牙佣兵团的成员们带到了一栋黑色的建筑物前,裴芒才发现,这一条街道上所有的建筑物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应该是驻守军指定住处,那名战士丢给了唐子一把钥匙,便离开了。

    唐子扭头看向身后仅剩的二十七人,再看看面前这耸入云的高塔式建筑,不禁在想,这完全没必要,整个狼牙佣兵团算上团长就剩二十八个人了,他们整个佣兵团住进去,应该都没法将这栋建筑填满一半。

    唐子上前一步,准备开门,门上面安有金属铭牌,黑塔街73号,“这什么鬼名字?”唐子一边开门,一边小声嘀咕,可能是太久没有人住了,唐子连续扭了几下钥匙,刷了黑漆的厚重木门都打不开,钥匙卡住了,扭不动了。

    唐子有些无语,转身看向身后排队准备进屋的战士们:“裴芒,你来。”裴芒三两步走到唐子面前,唐子微微侧开身,给他腾出位置,裴芒看着门上卡着一半儿的钥匙,用力一扭,只听咔哒一声,钥匙扭动了,裴芒用力把门一推,这上厚重的黑色木门才被打开。

    “还是大力出奇迹。”唐子调侃道,“万幸没把钥匙扭断。”裴芒一边说道,一边彻底推开了这扇木门,屋内顿时传出了一股非常浓的霉味和灰尘,唐子顿时面露难色,用手不停的在口鼻前扇动:“天哪,这里多久没人住了。”裴芒倒是不介意,一步踏了进去,就连屋内地面上铺的都是黑色木板,不知是年久失修了还是怎么回事?裴芒刚一步踏入,结果一脚踩断了一处地板,一只脚陷了下去,裴芒转过身看向了身后准备排队进来的战士们,无奈耸了耸肩:“看来得好好打扫一番啰。”

    伍秒跟着闪电佣兵团住在了隔壁,分配好房间,伍秒推门而入,将包袱扔在地上,一屁股坐在地上,神情有些落寞,虽然那家伙时常不正经,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但是他现在不在了,伍秒心中还是隐隐有些难过。

    巴克利站在城楼上,抱着双手朝远处遥望,夜晚的风吹动了他身上的军式披风,月光洒落在他那坚毅的脸庞上,他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在那里站着,他就是凤凰城的驻守军统领,巴克利将军。

    帝国其实是不使用将军这个军衔,因为帝国绝大部分兵力都是佣兵团,官方军队少之又少,而且就那么一小部分官方军队也是直接受帝国佣兵团中央管理局管理,所以也就没有大军衔一说,巴克利一直都是凤凰城驻守军统领,他在此处任职五十年,期间一直尽职尽责,公正无私,民众非常爱戴他,所以都称呼巴克里为大将军,时间久了,这个称呼也就固定了。

    巴克利是个老头子,他在此任职了五十年,期间侍奉过的凤凰城城主,都已经换过三任了,巴克利本人也已经七十多岁,快八十了,但是别人却很难看出来大将军已经老了,并不是从外貌看不出来,毕竟巴克利白发苍苍,满脸皱纹,还是显而易见的,但别人却并不认为他老了,他的身上依然是那种年轻人的劲,充满活力,阳刚之气,根本不觉得他像是个老人,而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尽管他脸上的皱纹都能夹住虫子。

    “登高眺望,可以看到想看到的。”巴克利慢慢的抬起手指向远方自言自语道。

    “将军,回屋休息吧。”侍卫站在巴克利身后催促道,这已经是侍卫第四遍重复这句话,“这风吹的挺凉快,不着急。”巴克利依然一动不动的看着远方,印国第二路军围作凤凰城,已经有些日子了,但这帮家伙居然没有进攻,这让巴克利心里非常不安,他经常彻夜难眠,站在城楼外面望着远方。

    无名氏正在冥想,由于外面被毁的没一处平坦地方,无名氏只得放出自己专研制造的灵阵,在此处躲着获得一丝清静,灵阵内部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地面上到处都蔓延着电流,一般人踏入灵阵内会立刻暴毙,所以也没有人敢进来打扰无名氏。

    发泄完力量,无名氏需要冷静,但无名氏还没清静一会,便察觉到有人靠近,无名氏一睁开眼,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站在自己面前,这人完全不惧怕灵阵内到处蔓延的电流,就这么直听你能站在自己面前。

    “哟,这么久不见,有没有想我?”

    “你怎么来了?”无名氏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前高大的身影,白日梦挠了挠头:“上级有令啊,我不想来也得来。”

    无名氏立刻收回灵阵,他看到白日梦身上的衣服正在燃烧,不过白日梦还是一副啥也没发生的样子,毕竟这家伙修炼的是肉体,身体强度已经无可比拟,无名氏还双腿盘膝没站起来,白日梦一把将无名氏拉了起来,一把就无名氏抱进怀里:“想死我了,好兄弟,你不知道你走了,我在军仪部有多无聊,那个部长老头一天到晚只会废话啰嗦,我可受够了。”

    无名氏身材并没有那么矮小,相反还挺高,但是在白日梦强壮高大的身材面前,被白日梦一把抱住,都有些小鸟依人的感觉,无名氏想推开白日梦,奈何根本推不动这个身材高大跟熊一样强壮的男人,只能任由白日梦把自己抱在怀里。

    “行了行了行了,那么激动干嘛?”无名氏拍了拍白日梦强壮的臂膀,白日梦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把无名氏抱在怀里捂了足足一分钟了,立刻放开了无名氏。

    “谁派你来的?”无名氏好好的喘了一口气,刚才被白日梦那么紧紧地抱住差点窒息了,“你爸,,,哦,那个,桂航大人,桂航大人叫我来的。”白日梦脱口而出,才突然发现自己说错话,立刻改口。

    “来之前可见过国王了?”无名氏问,白日梦搓了搓手,神情有些尴尬:“见到国王了,我才刚说了一句,就被赶出来了。”无名氏捂着额头顿时有些无奈:“你要把话说完呀,你怎么还没说完就被赶出来了?”

    白日梦显得有些扭扭捏捏:“还不是那几个讨厌的贴身侍卫,把我给推出来了。”无名氏顿时有些生气:“那还是你不敢说,你要是不出来,谁推得动你,你就让他们推,你站在原地把你该说的话说完不就行了。”

    白日梦像个做错的孩子一样,低着头:“我还是不敢,国王是铁了心的。”无名氏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一把拉着白日梦走了,“哎,我们去哪?”白日梦被无名氏一把拉走,还没反应过来,“到了你就知道了。”

    白日梦被无名氏拉到了一处还算是平坦的地方,因为整个基地总部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了,“看看吧。”无名氏说这句话的声音很小。

    白日梦看向自己身边,地上摆满了一块又一块的白布,白布下面盖着的东西凹显出大概形状,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是人,那是死去的士兵们,这些士兵的尸体被集中摆放在这里,分批火化处理,有些尸体上面连白布都没有,随便盖了一块儿脏兮兮的烂布,有些尸体上面干脆放了几根树枝。

    白日梦震惊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在总部还会死这么多人,他扭头看向无名氏:“我刚来的时候就准备想问,怎么总部被拆成这个样子?我还以为是翻新重盖。”无名氏是淡淡的说道:“这就是战争,我刚来的时候并没有体会到,对现在体会到了,这样残酷的事情毫无意义,所以我才希望让你跟国王谈谈。”

    白日梦愣在了原地,他怎么也没想到总部也会如此伤亡惨重,整个总部的地基都被翻了一遍,“星国人能够做到这种程度?星国的军队敢来直接袭击总部?”白日梦游戏不敢相信,无名氏看着眼前摆着一排又一排的尸体:“这还不是一支军队,是一个人,准确的来说是一个疯子,他毁了这里,还想杀死我。”

    白日梦还是有些不可思议:“谁能杀你?你可是我们当中最优秀的。”无名氏转过头看,向白日梦,死死地盯着白日梦的眼睛:“怎么没有?能够杀死我的人多了去了,这是报应,我们的军队带来的战争击碎了这个落后我们一百年国家的大国旧梦,让他们的不可一世的冷兵器败于我们的枪械之下,但随即他们便带着怒火来对我们进行复仇,这场战争的结局只有两败俱伤,根本就没有意义。”

    “可是,可是国王说要收复以前被侵占的土地,借着这个落后国家贵族的骄傲自大,借着这个机会,狠狠的毁灭掉他们引以为豪的荣耀。”白日梦压低了语气,收敛了平时不正经态度。

    无名氏沉默了许久,叹了一口气:“那你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吗?我们失去了多少同胞,付出多大的代价,就为了夺回那么几座老掉牙的城市。”白日梦突然问道:“你认为我们会输吗?你对国家的军队没有信心吗?”无名氏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我们必然会胜利,但就算最终会胜利,但也必然是惨胜,我不想看到那些因为战争而失去家庭的人,有很多无辜的人会被卷入到这场纷争里,而且我们一时的胜利,也必然会招来他们以后的复仇,到那时,纷争就永远不会结束。”

    “我也不希望人们因为这种永远争不完的东西而发起战争,我们付出巨大代价,换取胜利,他们也会付出巨大的代价,积攒对我们复仇的怒火,或许这场战争结束之后,若干年之后,又是一场新的纷争,这些我都清楚,但我劝不动国王,我也说了,我只说了一句,国王就把我赶出去了。”白日梦也有些无奈。

    白日梦接着说道:“国王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要夺回属于我们的领土,是他们先来侵略我们的国家,星国的军队,以四处征战其他国家为荣耀,我们此时发动的战争,就是为了彻底击垮他们,把他们当做信仰的荣耀彻底击碎。”

    “但他们会把抗争我们的侵略重新当作一种荣耀,这是我们的侵略战争,也是他们的卫国战争,他们会以保护他们的帝国为荣耀,誓死与我们抗争到底,所以说到底,这种纷争就是无意义的,因为纷争永远没有尽头。”无名氏一边说着一边走开了。

    “我认为这不是正确的事。”

去向(89)

    没有马,李斯只能走着去凤凰城,一路上都胆战心惊,要知道现在整个烟山周围全部都是印军,已经彻底把凤凰城给包死了,李斯可能走着走着就碰到一队印军,为了保险起见,李斯一直从人迹罕见的小路走,或者从那些压根就没有路的杂草上面走。

    晚上就找一处隐蔽的地方躺着睡一觉,第二天天还未亮,李斯便匆忙上路,这时李斯便怀念起有马的日子,要有马的话,自己两小时应该就能到了,可自己昨天走了一整天。。。。

    所幸,已经不远了,李斯远远的就能看到凤凰城那高大的城墙,跟绝大多数人第一次看到凤凰城一样,李斯也傻了,这么高的城墙,这是用来防什么的?这怕是用来防止魔王入侵吧,李斯心里这么想道。

    虽然早早的就看到了高大的城墙,但李斯怎么走,都感觉像是杵在原地一样,走了半天城墙还是远在天边,李斯一屁股坐下,走不动了,虽然自己刚走了半个时辰,在自己躺在那堆草丛,濒死的时候,李斯就在想,如果自己没来就好了,如果自己能活着从这离开,就不去凤凰城了,随便去找个什么小镇继续苟活得了,或者回木月镇,但是当想起那位圣龙佣兵团副团长对自己说的话,李斯就觉得良心有些过意不去,于是也就没有逃跑,还是选择接着去凤凰城。

    “我可是战士,闪电佣兵团的火枪手,怎么能倒在这里?”李斯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站起来重新上路,“看着也没多远了,一鼓作气。”李斯喝干了水壶里的最后一口水,开始朝凤凰城的方向小跑。

    一路上李斯都能时不时的看到地上的尸体,刚开始是随处可见,后来变成走两步一具尸体,再后来变成走几步一具尸体,到现在要走一段路才能看到那么几具尸体,自己正在远离前天的战场,又走了许久,终于能够看到那条护城河了,而且让李斯非常欣慰的是,森林一直蔓延到凤凰城的护城河边上,并不会像某些城市那样,城墙外围一大圈土地都是光秃秃的,有森林掩护,自己就算遇到敌人,也不会在平原上乱跑,被敌人当活靶子打。

    突然李斯考虑到,这对守城的风险要增加多少,敌人同样可以在森林的掩护下靠近凤凰城,直到抵达护城河外围才没有了森林掩护,那这样高大的城墙真是可惜了,不然远远的就可以在城墙上架上大炮,炮击朝城市逼近的敌人。

    李斯想到这儿,不禁又觉得这次任务艰难起来了,算了算了先不想这么多了,赶快到凤凰城,昨天一天都没吃饭了,就剩了一小截干面包,虽然自己是火枪兵,但关键部位也是佩戴盔甲的,比如胸部,腹部,大腿,小臂,都是穿戴盔甲,外面一层薄甲,里面一层软甲,身上少说也得挂个三十斤,而且还不要觉得这样很不方便,这还是百强榜上佣兵团才能做到的,一般的佣兵团根本没有那么多钱给每一名战士都配上铠甲和战马,所以像移动堡垒这种战术,也只有他们这些百强榜上的佣兵团能够使用,因为更多的佣兵团战士作战的时候是靠双脚。

    “听说又有支援军来了。”“啊,这么快吗?”“听说这回支援军只有一个人。”“怎么可能?哪路的支援军?就一个人撑到了凤凰城?”

    一大早上起来,裴芒就已经听到身边的人议论纷纷了,黑塔街上住的全都是佣兵,这里就是支援军的固定住所,今天是到达凤凰城的第一天,虽然准确说昨天下午就到了,但是一直在收拾屋子。

    没有人来,也没有通知命令他们什么,所有人都不知道该干些什么,黑塔街上的建筑一栋接着一栋,里面住的全都是从各个城市来的支援军,一大早醒来,裴芒就听到了隔壁传来吵闹的聊天声,裴芒还以为一来到凤凰城就开始紧张的战斗任务,结果啥事儿都没有,这条街上的所有支援军都窝在自己的住所里聊天,搞得裴芒有些不知所措。

    反正也没事干,裴芒打算出来在城里溜一圈,这样壮观的古代巨城,自己可得好好参观,在黑塔街上刚走了一圈,就听到许多人在议论又来了新的支援军,但这回只有一个人,裴芒也同样抱有疑惑,哪路的支援军,怎么就剩一个人了?

    正当裴芒疑惑不解时,一只手从身后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奥达在营地里面来回度步,自从上回一个营都被戴偓一个人灭掉之后,他就一度陷入迷茫之中,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消沉度日,最近刚听从上层指令,跟着印国第二路军来到了烟山,在森林驻扎下来,随时准备朝凤凰城发起进攻。

    跟他一起来的,还有广闻,广闻上次被戴偓直接打到自闭,自己面对戴偓时,根本没有任何反击能力,像一条死狗一样被戴偓甩了出去,此后他就陷入了自闭,每天在营地里酗酒度日,但其他士兵还不敢教训他,毕竟他还是个大队长,营地里的其他大队长也不敢管他,广闻可是五阶灵师,即使现在颓废了,要是把他惹恼了,后果不堪设想。

    奥达现在又在这个营地当副营长,主要是他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一心只想着复仇,一雪前耻。

    “听说了吗?那天又来了一路星国援军,可猛了,派了两个营去伏击都失败了,听说那两个营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一名大队长在旁边吃葡萄干闲聊起来,一名中队长接过话茬:“哪路援军啊?这么强吗?我记得派去的11营和12营有不少门炮呢,那两个银应该是大炮最多的吧?多少来着?二十门?”

    大队长又朝嘴里抛了一把葡萄干咀嚼了起来:“你记错了,是三十门炮,我以前去那两个营参观过,三十门大炮摆在一块儿,可壮观了。”中队长挠了挠头:“那就更不应该,三十门大炮挡不住重甲骑兵?”大队长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那支星国援军我记得好像是从他们首都那儿来的,带头的是一个叫唐子的佣兵团团长,但这不是重点,听说那个带头的副手,特别厉害,很能打,一路上那支援军已经干掉了我们三个营了,听说就是因为那支援军领头人的副手。”

    中队长被吓了一跳:“你知道那人叫什么吗?那后面我们会不会遇上那只队伍?我可不想跟这帮星国佬里的怪物打。”大队长拍了拍被吓坏的中队长:“该来的躲不掉,别这么害怕,我记得好像是叫裴芒吧,对了,这话别跟别人说,不然我会挨骂的。”

    两个人正在这闲聊,广闻疾步走了过来,两个人刚才的聊天内容他都听得清清楚楚,广闻离的不远,又是灵师,所以他能听得很清楚,俩人看到广闻走了过来,就准备想溜,这人就是个酒鬼,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但广闻一把拽住了大队长的肩膀:“你刚才说的那个人,就是那个很能打的,他叫什么?”大队长不耐烦的一甩手:“裴芒,怎么,你要去跟他打吗?”广闻听到这个名字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手举起酒瓶子一饮而尽,随后将空酒瓶砸在地上:“没错,我找的就是他。”

    裴芒和伍秒坐在一旁,看着眼前狼吞虎咽的家伙扫空桌子上的食物,“行了行了,慢点吃。”裴芒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伍秒在旁边看着这个家伙狼吞虎咽。

    “他们口中所说的只剩一个人的支援军,不会是说你吧?”裴芒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李斯抬起头来看着裴芒,猛地吞下一大口面包:“应该是,话说你们怎么也不回来找我呀?我差点死在那儿了。”说完又开始猛嚼面包。

    “那个,这路上遇到什么敌人吗?”裴芒很显然想岔开话题,他原以为李斯死定了,但现在这家伙活着回来了,而且还一点事儿没有,就是衣服破破烂烂像是刚从垃圾场里出来,裴芒有些无颜面对他,“拜托,我都差点死那儿了,你居然还在问敌人情况。”李斯有些不满,但嘴巴和手上的面包并没有停下。

    “先吃,吃完了再讲。”伍秒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了。

    望着眼前被扫空的一整桌食物,裴芒和伍秒相互对视一眼,惊了,裴芒虽然也很能吃,但也没有一次性吃掉这么多,整整五根铁棍面包,三根熏香肠,两份苹果派,还有一大瓶葡萄汁,李斯居然全部吃完了。

    李斯抹了一下嘴角,打了一个满意的饱嗝,随后有洋洋得意地向裴芒和伍秒吹嘘了起来。“你不知道当时有多危险,我根本站不起来,但敌人已经向我冲来了,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我忍着双腿的剧痛强行坐了起来,扑向了敌人的双腿……”李斯吃完之后就开始喋喋不休的夸耀起了他的战绩。

    裴芒一直沉默的听着,他一直以为李斯死了,但李斯没有死,还活着回来了,他一直心中有愧,没有回去找人,所以即使李斯没有事回来了,裴芒更感觉对不住他。

    伍秒在旁边听着,眼泪却顺着脸颊不停的往下落,李斯正在吹着他这路上的经历,突然察觉到伍秒在流泪,有些疑惑:“你哭什么,我回来了所以太激动了吗?”说这句话时李斯仍然不忘了他那自恋贱兮兮的语气。

    “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多苦。”伍秒带着哭腔,猛的抹了一把眼泪,李斯愣了一下,随后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用贱兮兮的口气说:“哎呀,也没多大事,你看你们没回来找我,我照样活着回来了。”

    李斯拍了拍伍秒的后背:“放心,就算我真的死在那了,也是没办法的事,队伍永远只会前进,不会后退,牺牲了那么多战士才赢得了这场胜利,我也是参与其中的战士,如果真的死在那里,也没什么遗憾的。”

    “谢谢你能理解。”裴芒的神情有些木然,伍秒眼睛通红看着李斯,沉默不语,李斯拿着面包的手悬在半空,有些尴尬,见气氛不对,李斯赶快打圆场:“都愁眉苦脸的干嘛?我们可是来保护凤凰城,打起精神来呀。”说完,李斯将最后一小块面包一口吞下,戳了戳伍秒的肩膀:“住宿在哪儿?带我去看看,在这儿干坐着干嘛?”

    裴芒苦笑道:“这酒馆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当然得多坐会儿。”三个人都愣了一下,又都沉默了,“裴芒,你的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李斯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裴芒耸了耸肩:“行吧,看来我的冷笑话还得多练练。”

    随即裴芒又看向伍秒:“嗯,走吧,不在这干坐着了,李斯能活着回来就万幸了,回住处吧。”伍秒站起身只应了一句走,三人便起身离开了酒馆。

    原以为见不到李斯了,但是当再见到李斯的时候,两个人的心情都有些微妙,三人都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感,所以也并没有想象中激动的相拥而泣,而是三个人坐在酒馆里有一句没一句尬聊,裴芒感觉有些放不下面子,李斯是他带出来的,如果李斯真死在那儿没回来,他会心里难过一阵,但并不会像现在这么无地自容,自己把她带出来了,却不管他死活就把它丢在那儿了,但又因为任务导致他进退两难,所以他心里一直都很不是滋味。

    伍秒也是一样,虽然当初那么坚定自己一定要回去找人,但最终还是没回去,宁愿相信李斯死了,将他丢在了那里,伍秒已经把这个曾经的小混混当成朋友了,但是就是这么一个被自己丢在那战场上的朋友,现在毫发无损的回来了,伍秒虽然心里很激动李斯还活着,但他一直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感,而且在自己将朋友丢在战场上,却没有选择回去找他这件事上,伍秒内心也非常的纠结和痛苦,即使李斯一副云淡风轻说自己没事。

    而李斯就比较无语了,原准备回来跟两个人好好吹一番自己这路上的丰功伟绩,然后就当做不是发生,后面该怎么过怎么过,依然是朋友,每天过在战场的最前线抵抗敌人炮火的日子,结果俩人看自己的眼神躲躲闪闪,仿佛不愿看到自己,李斯心一直都很大,虽然曾经也有点怨恨自己视做朋友的人,居然没有回来救自己,但后面李斯也想开了,任务是不能停下来的,队伍也不会后退,只会不断前进,去消灭那些侵略帝国国土的敌人,自己是参与进来的战士,即使战死在战场上,也不该有什么怨言,而是应该感到自豪,这可能就是裴芒所说的那种荣耀吧,李斯虽然以前不太懂,但现在也在试着一点一点去了解,然而自己现在回来了,三人的关系却变得僵硬生疏,李斯心里顿时有些失落。

    这可能就是三个不太擅长表达自己情绪的人撞在一块之后的结果吧,虽然不曾放得下你,有些想你,但是却不知如何与你相处。

    “如果我真死了,你会难过吗?”

    “会有一些吧,我身旁离我而去的人太多了,我正在学会麻木自己。”

    “伍秒,那你呢?”

    “我会很难过,可能晚上还会彻夜难眠,但是过一段时间应该就会淡忘吧。”

    李斯听完之后仿佛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一把拽过身旁的裴芒和伍秒,三个人肩搂着肩走在大街。

    可能昨天还抱有逃走的想法,但现在完全不会了,李斯彻底放下了。

    李斯想到之前刚加入闪电佣兵团,有老兵跟他说,很多新兵第一次参加战斗,有很多人都会吓到尿裤子或者抱头鼠窜,李斯想了想,自己那时候并没有,而是抱着赴死的心直接冲了上去,这么看来自己还是挺勇敢的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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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握住剑的那一刻,就没有退路了。经历了失败,也依旧要继续前行。一只灰狼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一只灰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一只灰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