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继续演
签约中心，三号小房间里。
张小鱼一脸严肃向着对面的陈先生如此问道：
“陈先生，你怎么没有按照我们张经理的要求去做？”
跟在他后面进屋的张明被张小鱼突然说出的话，吓了一大跳，他怎么都没想到张小鱼进门坐下后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
“不应该好声好气把我们的方法直接告诉陈先生吗？”
张明在心里如此想到。
而此时的张小鱼并没有在意张明心中的想法，他知道不论他和张明商量出多么优秀的对策，其中最大变动的因素就是眼前的陈先生。
他必须完全把控住他，否则他和张明做的一切，完全没有意义。
他紧紧盯着陈先生的双眼，向对方施加着压力。
而陈先生看到张小鱼如此煞有其事严肃对待自己之后，他本能地想着自己的问题。
他在脑海中急剧思索着，自己的额度本来都不够，他还要依仗这位有着深厚背景的钱庄高层给自己想办法。
于是他前倾身体，试探地向张小鱼小声问道：
“你好，我有哪里做得不对吗？”
张小鱼看到陈先生这副模样，他知道陈先生还没有跳出自己的思维圈，心中有数的他继续说道：
“陈先生，你们提交资料后，我就利用我在总部的人脉，帮你打过了招呼，但是最后的结果依然是这样。”
“我总部的人刚刚告诉我，你在接听千里传音回答审核人员问题时，有着明显的漏洞，我不想也没时间去核实具体漏洞，我只是感到生气。”
“你在社会上摸滚打拼，肯定知道一些人脉，用一次少一次，而你刚刚就消耗了我一次人情，说实话我并不介意使用掉它，但是它最终没有达到我们想要的效果，那就是浪费了！”
“是的，我理解，我刚刚究竟......。”
陈先生听到张小鱼说的话之后，有求于人的他不住点头，他本能想要去求证自己刚刚错在了什么地方，但他还没开口，就被张小鱼打断道：
“好了，陈先生，我不想就这个问题深入谈下去，讨论出谁对谁错，事已至此，在我们钱庄我也无能为力，现在你批款结果已经真正录进了系统，谁都改变不了了。”
陈先生听到张小鱼说结果已经真正注定，他只有这么多额度时，心里一阵失落，正要放肆一点，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气场太强，给人很不舒服的感觉。
“反正你也帮不了我，我何必像个孙子一样听你在这里哔哔哔呢？”
他在心里这样想道，正要将难听的话脱口而出，可他心里又纠结道：
“我能在钱庄贷七万，总比一毛都没有好吧，向别人借十二万和借五万的区别可是不一样的，当然前提是有人能借我的话。”
张小鱼大致能猜到陈先生心里的想法，他可不会给陈先生说错话的机会，要知道有的话即使是无心的，一出口之后，对两人之间的关系伤害太大了，会造成难以弥补的裂痕。
只见他前倾的身体突然放松向椅背后靠去，他作出一副轻松的模样，继续对着陈先生讲道：
“当然，虽然事已至此，但我不会忘记对你的承诺，我会给你想其他办法，前提是你陈先生真正是我们东区钱庄的客户。”
坐在张小鱼对面的陈先生，听到张小鱼还有办法之后，心里又升起了希望，他对着后者急切问道：
“您还有其他办法吗？”
他的口气不由自主对张小鱼带上了敬称，显示出他小心翼翼渴望寻求更多资金的心思。
“是的，陈先生，我还有办法。”
张小鱼看到陈先生不由自主放低姿态的回答后，他心中一笑，知道自己再次把握住了对方，于是他先如此回答。
他确定引起了陈先生的重视之后，故意停顿一下才继续道：
“陈先生，在我知道你的结果时，本着对你负责态度，我就已经和朋友提前联系好了，现在我不会告诉你，这属于违规操作，待你真正成了我们的客户之后，才能享受到我私人对你的帮助。”
张小鱼一边说一边做出不经意打量四周环境的模样，给陈先生显示出一副小心谨慎的姿态。
“好了，话不多说，一切看你自己。”
张小鱼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似乎急着要出去的模样，而陈先生看到张小鱼始终没有说出他的办法，心里本就着急，此时看到张小鱼要走，更是急不可耐。
他连忙起身，似乎想要伸手拉住要走的张小鱼，但又想到这样的动作可能会引起张小鱼的不满，于是又连忙将双手缩了回来。
陈先生快步走到门前，跟在张小鱼的身边，点头哈腰笑着问道：
“您好，这位掌柜，我至今还不知道如何称呼您，但是我非常感谢你私下对我的帮助，您看现在都到这个节骨眼了，您不给我说后面怎么帮助我，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您可以提前透露下吗？”
张小鱼看到陈先生这副姿态，他故意从眼神中透露出一点嫌弃的模样，他刻意挑了挑眉后再隐藏下来，然后平静地说道：
“陈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该说的我都说了，再讲下去把话说得太明白，对谁都不好，我刚刚已经说了，我这是违规操作，虽然我也不怕被发现，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何必给我自己找不自在呢？”
张小鱼继续吊着陈先生的胃口，其实他知道已经差不多了，但是他现在的人设就是如此，如果他演戏不能演得彻底，那么很可能就会在细节中露出马脚，从而被他人识破。
“我懂我懂，掌柜的，你就悄悄告诉我一下，让我心里有个底，好吗？”
陈先生对着张小鱼连连点头，状似哀求说道。
“唉！”
张小鱼嘴里重重地一叹气后，也状似无奈对着陈先生说道：
“陈先生，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就先悄悄给你透露一点，你知道所有钱庄都有规定同一客户不能同时申请两家钱庄的贷款吗？”
第五十六章 没办法呀
“因为从客户的还款角度来说，钱庄担心你们后期的还款能力，所以有此规定，现在所有钱庄后台玉牌信息都是共享的，轻易就能查出来。”
张小鱼站立门口，对着身前的陈先生如此说道：
“所以我刚刚给我北银的朋友打了招呼，准备让你在我们这里签约后，在钱庄后台玉牌信息没有共享前，提前去他们那里进件。”
“我可是给你承担着后期的风险，向我朋友保证了你后期还款绝不会出现问题，陈先生关于这一点你能够保证吗？。”
张小鱼说道这里，眼睛再次紧紧盯着陈先生一动不动，似乎只要陈先生表现出一丁点还款会出问题的信息，就会直接拒绝他。
“能能能，我能保证！”
陈先生听到张小鱼的方法之后，他想钱庄的都是大爷，有钱时拼命让你贷款，没钱时毛都借不到，虽然他不知道钱庄的具体规则如何，但听张小鱼如此一说，想了想还确实挺像钱庄的风格。
于是对着张小鱼连连保证说道。
“嗯~。”
张小鱼看着陈先生连连保证的模样后，他似乎对陈先生的表现非常满意，他嘴里一边发出嗯的声音，一边点头对点着头，然后说道：
“那好，陈先生，不怕给你说实话，如果你刚刚表现出哪怕一点让我不放心的地方，我都不会帮你，而且我们钱庄的签约也会给你否掉，毕竟我们钱庄也是要盈利的，不能把钱放出去后就收不回来，对不对？”
陈先生继续做出一副小鸡啄米的模样，来连连点头说道：“对对对，您说得是。”
“时间不早了，陈先生你确定好的话，我就得先过去跟北银的朋友打打招呼，第一次叫人帮这样的忙，总得让他吃个定心丸，毕竟他对你也不熟悉。”
“那麻烦您了。”
陈先生心里一阵踏实，一直压在他心头资金问题仿佛被解决了一般，他对着张小鱼感激说道。
“那小张啊，你等下跟陈先生签完约，你就带他去北银找我，你是知道地方的，对不对？”
张小鱼没有再理会这个客户，而是转头对着张明如此吩咐道。
“我知道！”
张明在一旁配合说道，他特别佩服此时的张小鱼，三言两语就搞定了他这个难缠的客户。
“那我就先走了，刚好可以去找朋友喝喝茶，陈先生你记得配合好我们张经理，再出问题我可帮不了你了！”
张小鱼对着陈先生交代完之后，看对方一直应是给了肯定答复后，就推门而出离开了这里。
张小鱼快步走出签约中心，急匆匆向着北银赶去，他要在这段时间处理好一切事情。
“如果到了北银，我找不到合适的人，就还是找陈锋，一切以处理好这个客户为前提。”
他站在钱庄台阶下的路边，一边等待着马车，一边如此想到。
张小鱼为了节省时间并没有坐那种走走停停的公用马车，而是只为一人服务的私人马车，所以他在路边耐心等待着。
不一会，张小鱼看到一辆装饰比较豪华的马车跑了过来，他连忙上前拦住，对着车夫问道：
“师傅，你好，去北银钱庄。”
车夫是一位中年男子，他大约三十来岁，衣着得体，一看就是驾着自己私人马车出来跑外快的人，他看到张小鱼问话后，连忙说道：
“好的勒，从这里到北银需要三十个枚铜币。”
显然这个车夫是一个老司机，经常在东区跑，张小鱼一问就马上给出了价钱。
而张小鱼听到这话后，想都没想就直接答应了，他向来如此，以要事为先，而且陈先生这单搞定后，他和张明至少也有两千枚铜币入账，现在可不是担心钱的时候。
“好的，麻烦师傅您尽快。”
张小鱼爽快对着中年男子说道后，就直接踏上了马车。
他进入马车后，发现里面空间较小，但装饰特别豪华，他在心中默算一下，这匹马加车至少也得十多万。
于是他又动起了心思，他没坐到最后面，而是掀起车帘，与驾车的中年男子谈了起来。
“师傅，你是自己有空，随便出来跑跑的吗？”
而驾车的中年男子本就无聊，毕竟马不是人，他也得时刻注意路况和行人，这样特别需要集中注意力，时间一久就容易犯困。
此时张小鱼愿意和他聊天，他也很乐意，于是借着张小鱼的话头就聊了起来。
“是啊，最近生意不好做，我抽空出来跑跑。”
张小鱼听到驾车的中年男子回答后，他心里一喜，他在心中暗暗想到：
“这人是做生意的，又有车，符合钱庄的马车贷，是一个潜在客户，我得找机会问问他要不要贷款。”
于是张小鱼顺着中年男人的话，嘴里继续略显惊讶地问道：“原来您是做生意的呀？”
随后，他又紧接着问：“您是做什么生意的呢？”
张小鱼知道他现在不能一上来就问别人要不要贷款，两人还没有互相了解，而且经济状况又是个人隐私，真正缺钱的人由于羞耻的原因，对陌生人是不会随便透露自己真实财务状况的。
所以张小鱼决定先引导客户，等合适的时机再插入话题。
背对着张小鱼的中年男子听到前者的问话，他一边直视着前方的路况，一边在嘴里笑了笑后，才回答道：
“我在石隆路那边开了一家衣铺，下午没什么生意，所以我就让媳妇在店里守着，我自己就出来赚赚外快，补贴家用。”
“这样啊，您可真是一个有责任的男人，为了自己家人过得好，每天又要忙生意，有空还出来跑车，真是辛苦你了。”
张小鱼嘴里如此夸赞着，同时他也在心里悄悄说道：
“没办法呀......。”
果然，前面的中年男人听到张小鱼的夸赞后，他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如此说道：
“没办法呀，现在生意不好做，我只能辛苦一下自己了，谁叫我命苦呢？”
张小鱼听到这里，他觉得话题差不多了，他要开始介绍自己了。
第五十七章 瞎忽悠
“您说的没错，最近生意确实不好做，我们最近钱庄有很多来借款的生意人，都是因为压力太大，急需资金周转。”
张小鱼对着前方驾车的中年男子如此说道。
而中年男子听到张小鱼的话之后，他稍显惊讶，虽然张小鱼穿着钱庄的制服，但是这样类似的衣服市面上其他跑业务的人也会穿，只是胸前袖口的花纹不一样而已，不认真看很难发现其中的区别。
“原来你是钱庄的呀？”
“是的，我就是东区钱庄信贷中心的，专门帮客户处理借款的事情。”
张小鱼先如此回答道，然后他又接口自夸说道：
“这不，我一个贵宾客户在我们合作渠道北银钱庄那里出了一点问题，北银的风控负责人正叫我过去确认情况呢。”
中年男人听到张小鱼的话之后，他稍显疑惑地说道：
“你不是东区钱庄的吗？怎么还负责北银那边？”
“哈哈，是这样的，那个客户在我们这边已经贷过了，但他还需要资金，而他又是我们的贵宾客户，所以由我们钱庄作保，再给他安排到北银那边去申请，这次不知道有什么问题，所以北银那边叫我去一趟。”
嘴里没一句实话的张小鱼如此编排回答道，他想反正连钱庄内部的人都不知道可以悄悄和同业合作，那外面的人更加不知道钱庄的运作流程了，还不是他想怎么解释就怎么解释。
掌握着最终解释权的张小鱼，渐渐明白了邹丹青之前说过的一句话。
“我们都没有错，错得永远是客户！”
中年男人听到张小鱼如此回答之后，他沉默一阵之后，再次问道：
“那你现在过去，你们的客户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
“不会的！”
张小鱼斩钉截铁回答道，他要给这个潜在的客户信心，于是继续解释道：
“我们和北银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合作了，他们的贵宾客户也会在东区钱庄如此操作，依我的经验来看，这可能是客户那边有一些疑问，需要我过去解释一趟。”
完全对钱庄领域不熟悉的中年男子看张小鱼说的如此煞有其事，也渐渐相信了。
“好吧，原来是这样，从不知道钱庄还有这样的操作。”
“那是当然，一般对自己陌生不熟悉的领域，很少有人会去关注，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事情嘛。”
张小鱼嘴里笑着回答完后，他知道前期铺垫差不多了，于是不等气氛冷下去，继续说道：
“哈哈，大叔你肯定不知道像您这样的马车，其实在我们钱庄也能借钱。”
果然驾车的中年男子听到张小鱼的话之后，也来了兴趣，于是嘴里惊讶回道：
“哦？我也能贷吗？”
“是的。”
张小鱼看到中年男子终于上勾，他在心中嘿嘿一笑后，想到：“钱？这个世界上谁不缺钱呢？只要给他们一点希望就能够唤起他们心中的欲望。”
“而且我现在就能给你预估出额度，大叔你要不要试一下？不收钱的哦！”
张小鱼对着这位大叔如此诱惑说道。
免费的东西，谁不想试一试呢？
前方的中年男子此时转过身来，他看了一眼张小鱼之后吗，嘴里试探说道：
“真的可以吗？”
“可以，我骗你干嘛，骗你对我又没有好处！”
张小鱼看着转过身体的中年男子，一脸正经地回答道。
“那你帮我看一看，需要什么资料？”
驾车的男子终于动心了，他对着张小鱼如此道。
张小鱼看到这一切，他知道他在钱庄的第一个申请，可以说完成了一大半，他笑了笑对着回过身看着路况的中年男子说：
“很简单，你在玉牌中调出你买车时的凭证，我看一眼就知道了。”
中年男子听到张小鱼如此说后，也没有怀疑，连忙在怀里一阵摸索，就拿出玉牌低头一阵比划后，就一只手向后递给了张小鱼。
而张小鱼结果他手中的玉牌，仔细一看，发现这位中年男子姓翁，又看到这辆马车的财富险保额标注为十八万，他在心里一喜，在件均十来万的钱庄，这相对来说可是一个大单。
然后张小鱼拿出自己的玉牌，写入翁先生的真名，再录入这个财富险的编号，一点确认后。
张小鱼自己的玉牌就弹出一个画面，上面写着：
“尊敬的翁云飞先生为我们钱庄预授信客户，额度为十八万。”
他看到这个信息后，心里一阵惊讶，他拿起翁云剑的玉牌再次看了看马车的财富险，发现他的这份马车财富险竟然是在总部那边购买的。
之前有讲过，从东区钱庄总部购买的财富险都是免审核的，批款后可以直接去签约中心签约，不用像普通客户那样还需要总部千里传音确认情况。
“翁先生，我刚刚利用我的权限给你查了一下，我们可以给你十八万的额度。”
张小鱼拿着自己的玉牌，起身半蹲着将它伸到驾车的翁先生面前，并对着他如此说道。
翁先生看着自己面前玉牌上的信息之后，他的重点放在了自己的名字和十八万这个数字上面，他惊讶地说道：
“竟然是真的，我竟然有十八万！”
张小鱼看到翁先生确认之后，连忙收回了自己的原皮，他笑着回答道：
“哈哈，那是当然，我说过我能给你查出来嘛。”
而翁先生在亲眼看到自己在钱庄有额度之后，明显动心了，毕竟事实摆在眼前，没人会那么快的时间造成那样正规的信息，在结合张小鱼之前所说的话，他也真正相信张小鱼是在钱庄工作。
心里有了想法的翁先生，不知觉放低了自己的姿态，他期期艾艾对着张试探说道：
“那你们钱庄申请手续麻烦吗？”
张小鱼听到这话之后，他马上豪爽笑着回答说：
“相聚就是有缘，翁先生你也知道一般要在钱庄申请贷款，我们都要核实贷款客户信息的真实性，也要看客户的还款能力，毕竟谁都担心我们的钱借出去后收不回来，对不对？”
“但是，我今天可以做主，给你免掉繁琐的申请流程，不用接我们总部的千里传音，不用经过他们审核，就能直接给你批款。”
第五十八章 张小鱼第一次开张
张小鱼借着翁先生自己的预授信额度，嘴里卖着自己的人情对他如此说道。
他知道一般人谁会懂预授信真正的意思呢？
他不是经过了培训，看了一上午的资料，也不会知道这里面的含义，更何况是不懂钱庄流程的外行人。
而翁先生听到张小鱼的话之后，他心里暗暗猜测张小鱼的身份，于是回头惊讶问道：
“您还可以这样吗？会不会为难你？”
张小鱼看到翁先生彻底有了意向后，他坐回马车里，装作毫不在意地挥挥手，嘴里轻蔑说道：
“我在东区钱庄混了这么久，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不过...。”
他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后，又开玩笑似地对翁先生继续说道：
“不过，翁先生你到时拿到钱之后，可千万不能坑我！我给你免去了繁琐的审核流程，是承担着风险的，你可不要借了钱就不还了哈。”
前方的翁先生自然也从张小鱼的语气中听出了，这是玩笑话。
但是他可不敢当真，万一这是后面的年轻人对自己还款意愿的试探呢？
如果自己表现地稍有迟疑，可能对方就不帮助自己了，于是他连连点头说道：
“我都是很有信用的人，借了朋友钱说什么时候还就什么时候还，从没有拖延过。”
翁先生说完后，似乎还怕张小鱼不相信自己，于是继续说道：
“这个您放心，我保证按时还款，到时我带你去我的店铺，我跑得了人跑不了庙，对不对？而且我的店铺里还有十多万的货，我可舍不得它们。”
张小鱼看着翁先生如此急切保证后，他心里也有了底，这也是一个急需用钱的客户，于是他准备在到北银之前敲定这件事，于是他对着翁先生说道：
“那翁先生你在前面停一下，因为我们钱庄每个月放款金额都有限，现在也快月底了，我担心你放款时拿不到资金，我们在前面合个影，我赶快把你资料提交上去，先占个位置排好队。”
“我也不是很急，只要这个月能拿到钱就行了。”
虽然翁先生对着张小鱼如此回答着，但他还是勒着马在前方路边停了下来。
而张小鱼可不想翁先生批款后迟迟不签约，因为销售中心的要求是批款后必须三天内签约，否则直接取消这个客户的申请。
这项措施其实就是在给销售经理和客户造成紧迫感，因为客户批款后可能纠结额度和利息，拖得越久变数就越大，逼着销售经理自己想办法搞定客户。
张小鱼也想早点落袋为安，于是他一边下车，一边对着翁先生说：
“翁先生，我们钱庄有规定，批款后最迟第二天就必须签约，否则视为放弃，因为需要资金的人太多了，我们的款放都放不过来，不能你排好队之后，迟迟不签约，那样影响后面的客户。”
而翁先生停下马车后，也到路边和张小鱼站到了一起，他有点犹豫说道：
“可我确实不是很急，毕竟你们一放款就要计算利息，对不对？”
“是的，但是翁先生你想一想，你这辆马车一买回来就开始贬值，你车辆的财富险还是去年的，到了下个月可能就会更新后台玉牌，我们的额度可是根据你财富险来计算的，到时你财富险额度一定会降，那么你可就拿不到十八万了。”
张小鱼先一边对着翁先生解释后，一边示意他和自己站在一起，不管怎样他要先拿到这个申请，他也要在销售群里露露脸。
虚荣心起的张小鱼一边与翁先生合影，嘴里一边再次说道：
“而且翁先生我们好不容易聚到一起，我平时也很忙，下次我可能就不能给你免去总部审核了，要不你再确定下？”
合完影后的张小鱼，将两人合影保存下来，上传到钱庄系统上，随时可以提交上去，拿到这份申请。
“如果你没确定，我也不用那么麻烦给你免去审核程序，毕竟我的资源权限也是有限的，哈哈，这个用一次可就少一次！”
一旁的翁先生看到听到张小鱼如此说道，他想了想，最后点头说道：
“那就麻烦你帮我免去审核吧，早点拿到钱，我心里也踏实。”
张小鱼看到翁先生终于松口了，他心里长出一口气，他在想到：
“终于搞定了......。”
他再次对着翁先生说道：
“那我现在给你提交，给你排上队，稍后就有信息传送过来，你就能看到你的额度和利息了。”
说完后，张小鱼在自己的玉牌上立马点击了确认，三秒之后，他和翁先生两人的玉牌上同时收到了东区钱庄传送过来的信息。
张小鱼低头一看：
【您的客户翁云剑马车贷已批款十八万铜币，息钱零点五八，请尽快与客户预约到签约中心签约。】
而翁先生手里的玉牌则显示：
【尊敬的翁云剑先生，您在东区钱庄申请的马车贷已通过，额度为十八万，息钱零点五八，请尽快与您的客户经理取得联系，前往东区分中心进行签约。】
“翁先生，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张小鱼对着翁先生笑着说道，同时他心里也暗暗皱眉，他在心中说道：
“怎么利息这么高！零点五八可就是一分七八的利息了！”
翁先生低头看完手里玉牌的信息之后，他抬起头来，对着张小鱼问道：
“是的，我看到了，但这个利息零点五八是怎么回事？具体算下来是多少？”
张小鱼知道翁先生会问这个问题，他一边在心里急速转动着说辞，一边对着他说道：
“我们先上车，我还赶着起北银，我们边走边说。”
翁先生此时也想到了张小鱼还有其他的事，于是对着张小鱼点了点头，待张小鱼钻进马车后，也跟着坐上了驾车的位置。
可心里装着事的他，立马又问道：
“这个利息究竟是多少啊？”
此时已经想好说辞的张小鱼坐在马车里，对着翁先生说：
“也就是一万块一天五块八的利息，翁先生你觉得这个利息多吗？”
其实钱庄的算法完全不是这样，只不过张小鱼可不能直接这样告诉客户一个月是一分多，要知道现在外面很多人都觉得一分以上全是高利贷！
第五十九章 继续套路
张小鱼偷换着概念，他故意缩短时间和单位。
他肯定不敢说翁先生你的利息快一分八了，十八万一个月的利息要三千两百零四枚铜板，三年下来一共要支付钱庄十一万五千三百多枚铜板的利息。
张小鱼知道如果他敢这样告诉翁先生，那么两人一定会不欢而散，他这个申请也就只是一个申请，不能把申请转换成签约放款，他一毛的佣金提成都拿不到，而且还会被人笑话。
翁先生驾车坐在马车前，他受此一激后，想了想后，有点迟疑说道：
“一万块一天五六块的利息，这样的话，不多到是不多......。”
张小鱼还没等翁先生嘴里的话说完，就突然拿出自己的玉牌，装作有要紧事过来要处理的模样，他一边低头看着自己的玉牌，一边对着翁先生说道：
“翁先生，稍等一下，我有个急事要处理。”
他打断完翁先生后，担心对方心里疑惑，于是又补充说道：
“对了，翁先生反正你的利息和这个差不多，具体是多少需要我们去签约的时候，拿着你的玉牌在我们签约中心刷后台的数据，才能看见。”
“每个客户在我们钱庄的信息都是保密的，就算是我也没有权限查询，我先忙一下，到了北银你告诉我一声。”
张小鱼解释完之后，就低头看起来自己手上的玉牌，只见在销售中心的群里邹丹青正刷着他的贺报。
【邹丹青：贺报：东区钱庄邹丹青组新人张小鱼申请马车贷一笔，望各位新人再接再厉，月薪上万不是梦！】
【邹丹青：贺报：东区钱庄邹丹青组新人张小鱼批款马车贷一笔，额度十八万，望各位新人再接再厉，月薪上万不是梦！】
【邹丹青：张小鱼好样的！你最优秀！】
【陈伟光：张小鱼好样的！你最优秀！】
【关丰裕：张小鱼干得漂亮！】
【关丰裕：为你点赞！各位新人加油，向张小鱼学习，小鱼新人第一天就开单，将是新人王争夺战的第一匹黑马！你们千万不要落后。】
然后是一大堆人复制着邹丹青的话，并回复着关丰裕的信息，打着收到两字。
而张小鱼此时并没有去钱庄群组里面凑热闹，因为他现在的压力很大，虽然他也庆喜自己在群组里面露了脸，但是在没有真正签约放款前，就不算落袋为安。
而且他现在既要稳住翁先生，又要去北银找到自己的渠道，稍不合适就得鸡飞蛋打。
真正的走钢丝、刀尖跳舞，不过这样的情形并没有让他退缩和害怕，反而让他觉得刺激。
“这样的生活跟以前在尉氏比起来，完全不一样，尉氏虽然处理异常时也非常忙碌，但是却没有这么刺激，而且也赚不到这么多钱。”
十八万，二点二的提成，可是三千九百六十个铜板，真正快抵得上张小鱼以前在魏氏一个月的薪水。
“看来我的决定没错，真的只有做销售才能赚到钱！”
张小鱼在心中如此想到，可他并没有注意随着他嘴里说着谎言，他的胸口的那颗黑点也渐渐开始往两边延伸。
此时张小鱼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切，他正在应付邹丹青。
邹丹青看到玉牌后台数据之后，在销售群组里发完贺报之后，就向张小鱼传送过来了信息。
【邹丹青：你去哪里了？】
【邹丹青：你的客户从哪里来的？】
张小鱼看到这两条信息之后，他对着自己玉牌划动着，回复着邹丹青。
【张小鱼：掌柜，我刚刚在外面坐车，碰到了这个客户就聊了几句，然后他说需要钱，就帮他申请了。】
【邹丹青：真有你的啊，看来你说的没错吗，你适合在外面跑。】
张小鱼看到邹丹青的回复之后，他无言地一声冷笑，在心里说道：
“中午告诉你我不适合千里传音，把我骂的像一条狗，此时看我出了业绩，就开始转变态度，这样的掌柜真的是有奶便是娘。”
“我早晚让你叫我爸爸！”
想当邹丹青爸爸的张小鱼可不敢真的这样说出来，而是在玉牌上谦虚地划到。
【张小鱼：一切都是掌柜的大力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邹丹青：小鱼加油！】
【邹丹青：对了，你这个客户什么时候来签约？】
【张小鱼：还没说好，我要先忙一个事情，大概要明天了。】
张小鱼本来想问邹丹青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和张明可以悄悄和同行合作，但是想了想张明的脾气，又想到自己还是一个新人，也就做罢。
将心比心，如果是他自己站在邹丹青的立场上，也不会这么快告诉别人一些隐秘。
人的心就是如此矛盾，张小鱼一时想当邹丹青的爸爸，一时又能理解别人的立场。
为什么张小鱼表现得如此古怪呢？
其实就是他胸前心口的黑点在作怪，这个黑点似乎在悄无声息间影响着张小鱼。
不知内情的他，继续对着邹丹青请教道，他想要挖掘出邹丹青在北银的资源，至于邹丹青有没有完全不在他的考虑中。
于是，他这样说道：
【张小鱼：掌柜的，这个客户批了一分七八的利息，我担心他最后因为利息不签约，现在我暂时拖着的，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邹丹青：你给他怎么讲的？】
【张小鱼：我激了他一下，说一万块钱一天大概五六枚铜币的利息，我怕他反应过来，可我现在朋友那里又有点急事，担心夜长梦多，客户最后反悔不签约了。】
【邹丹青：什么事这么急？比你签约赚钱还重要！】
张小鱼看到这里终于道出了自己的目的。
【张小鱼：我其实还有一个客户，他在我们钱庄申请过了，现在还需要钱，所以我想在其他钱庄给他看看，路上才碰到了这个马车贷。】
【邹丹青：你不能先处理马车贷吗？】
【张小鱼：不行，我也想这样，但我和他早就约好了，马车贷是后面才遇到的，我正纠结去哪里给他申请呢！】
第六十章 天平两端的砝码
【邹丹青：那好吧，你把客户情况大概告诉我一下，我给你看看客户能做哪里。】
张小鱼看到这里后心里一喜，他又将在北银多一条后路，而且邹丹青推荐的人肯定会比陈伟光那边更加靠谱。
毕竟陈伟光自己还是一个新人，他的渠道总有点让张小鱼不放心，如果陈锋也是新人，那么就会不专业，到时在客户面前漏了马脚，出了问题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而邹丹青在这个行业是一个老人，她介绍的人一定是非常专业的，出问题的几率很小。
【张小鱼：好的，我现在发送給你。】
张小鱼把张明的客户大致信息说了一下，当然隐去了真名，他相信这样的情况一定不会引起邹丹青的注意。
而且就算最后暴露了也没事，连邹丹青自己都在与外面同行业合作，怎么好意思处罚他和张明呢？
潜规则也是规则，大家默认地规则，所以张小鱼才敢如此断定。
【邹丹青：你这个客户能做好几家，证担、北银、天空这三家钱庄都能做。】
张小鱼看到邹丹青的回复之后，他心里一阵惊讶，老手果然就是老手，比陈伟光这个半吊子靠谱多了。
【张小鱼：掌柜的，我现在离北银比较近，你帮我推荐下北银的人。】
【邹丹青：其实你这个客户通过率最高的是证担，你如果一定要去北银也行，我现在让北银的朋友联系你。】
“竟然是这样？”
张小鱼还是第一次知道有通过率这回事，顾名思义，通过率肯定是签约放款率，有最高那么一定有最低。
“可我已经给陈先生说了要去北银，现在改口可能来不及，也显得我这个钱庄高级大掌柜不专业，既然这样还是先做北银，如果被拒了，我再想其他办法。”
但张小鱼虽然心里这样想，但还是说道。
【张小鱼：掌柜的，你把证担和天空的人一起推荐给我吧，北银这边如果出了什么事，我还有一个退路。】
【邹丹青：那你还不如直接去证担，随便你了，你记得早点回来把你的马车贷搞定。】
邹丹青最关心的还是东区钱庄的事情，她虽然对张小鱼这样说，但是依旧将证担和天空的人员信息发送了过来。
张小鱼看到这三个不同的人名，他心里一笑。
“嗬嗬，还不是套出了你，这样一来我的玉牌里就有了四个不同渠道的人了，我认识的人越多，我自己的渠道也就越广，虽然他们现在还不是我的，但我早晚会把他们转换成自己的渠道，为我张小鱼提供服务。”
这样一想，张小鱼觉得自己今天总算没有白过，从早上学习钱庄内部专业知识，到现在接触不同渠道的人，也有了自己的客户，总算在新的工作上有了一个好的开始。
【张小鱼：好的，谢谢掌柜，我尽快处理完手上的客户，就回钱庄签约。】
张小鱼以此结束了和邹丹青的对话，然后又看到张明的信息。
【张明：小鱼，你竟然找到客户了？】
【张小鱼：嘿嘿，是的，我在去钱庄的路上，跟这个驾马车的人聊了聊，就骗到了一个申请。】
张小鱼对着张明说着实话，然后他又对张明说道：
【张小鱼：你那边怎么样了？陈先生签约了吗？】
【张明：正在签，我这边签完就去北银找你，你到了吗？】
张小鱼看到张明这句话之后，他撩开马车窗帘伸头往外一看，北银钱庄银色的招牌已经历历在目，就在前方不远处。
【张小鱼：马上就到了。】
【张明：你去北银处理我客户的事情，不会影响你自己的客户吧？】
【张小鱼：嘿嘿，怎么可能，也不看我是谁！我可是张小鱼，我把客户处理的好好的。】
张小鱼在张明面前吹着牛皮，现在他也只有在张明面前才能真正放下面具。
【张明：那行，你先忙！】
两人就这样结束了对话，也正在此时，前方的翁先生对着张小鱼说道：
“北银到了，嗯，不好意思，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呢？”
张小鱼想到这里也是差点一拍脑袋，自己忙昏了头，竟然忘了向客户介绍自己，于是他跳下马车，对着翁先生抱歉地说道：
“哎呀，翁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我今天实在太忙了，我姓张，叫我张经理就行，唐突您了，您可千万不要介意。”
驾车的翁先生坐着车前并没有下马，他对着张小鱼说道：
“张经理，那您先去忙，等你忙完再联系我，我这会趁着有空，再去跑跑。”
张小鱼看到翁先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他也笑着回答说：
“好勒，等我忙完第一时间联系您，您可不要走太远了，我这里很快的。”
他说完后，才想起自己还没有给翁先生坐车的钱，于是一边往怀里掏钱，一边对着翁先生再次说道：
“车钱是三十铜板，对不对？”
翁先生看到张小鱼的动作之后，连连摇头把手，嘴里说道：
“不用了，不用了，张经理您能帮我解决资金问题，这点小钱我哪里还敢要您出啊！”
可张小鱼却不这样想，他拿出自己的玉牌，伸手递到翁先生面前坚持说道：
“一码是一码，车费是车费，而且帮你贷到款后，我在钱庄内部也有提成的，你一定要收着。”
而翁先生死活不接，他想自己可不能因为这么一点蝇头小利得罪张小鱼，那样自己在放款前再有什么问题，他可就不会帮忙了。
“张经理，真的不用了，我先走了！”
翁先生说完后，不等张小鱼反应过来，直接挥鞭驾着马车离开了这里。
而张小鱼看到这一切，他心中既纠结也庆幸。
纠结于翁先生这个人还不错，可自己为了业绩还要昧着良心去套路他。
庆幸于翁先生在他们两人之间，真正开始有了付出，那么翁先生他就只会越陷越深。
张小鱼知道一个人除了真正无私奉献以外，他其他的所作所为都会下意识寻求回报。
而只要真正一开始付出，那么他就会期待他想要的回报，因此慢慢越陷越深。
所以此时他在和翁先生的博弈之间，真正找到了一点自主权，之前一直是他在付出，翁先生只要反应过来，随时可以抽身而走，他却没有任何办法，现在他不那么担心了。
虽然只是三十个铜板，但它却在两人博弈的天平中占据着重要的砝码。
他不怕翁先生跑掉了！
第六十一章 做人太难了！
张小鱼待翁先生驾车离开之后，他转头看向路边的北银钱庄。
北银钱庄它和东区钱庄一样气派，只是楼前没有那么长的台阶，大约只有是十来阶，依旧是塔楼模样。
而它的长阶上依旧也有川流不息的人群上下往来着，张小鱼站在远处辨识了一番，其中既有北银的工作人员，也有看似像来办理业务的客户。
而北银钱庄的制服与他身上的大同小异，只是花纹稍稍有点不一样。
观望一阵的张小鱼，手里拿着玉牌，同时在心里想到：
“这就是北银吗？我又要开始一场新的战斗了！”
张小鱼把他认为的销售比作一场战场，只是这战场上没有任何硝烟，这里一切的交锋都在两人言谈、举止、心中进行。
张小鱼理了理自己身上的制服，振作起精神，就抬步向台阶处走去，慢慢汇入进人流里。
他昂首挺胸迈步于人群中，他一边走一边观察着，留意着他的目标。
他要在北银找到属于自己的渠道，而且渠道越多越好。
张小鱼留意着人群里独身行走的北银客户经理，他知道对于带着客户来申请或者签约的客户经理，在此时警惕性是最高的。
如果自己上前贸然搭话，可能自己说的某一句话，听在他的客户耳朵里就会不一样，钱庄的培训资料特意交代过，尽量不要让两个不同的客户在一起交谈。
因为不同的客户他的情况也不一样，客户经理针对这个客户所讲的话术不一定适用于另一个客户身上，而且这个客户经理也怕你抢他的单，或者损人不利己坏他的好事。
邹丹青培训时告诉过张小鱼一句话：
“我们都没有错，错了就圆回来，那样才显得我们专业，才会被客户信赖。”
“你记住，错的，永远是客户！”
人群中，一些带着客户的经理已经留意到张小鱼的窥探，他们对于这个陌生的人，下意识开始提防，与悄无声息间紧挨着自己的客户，或者变幻着方位遮挡住张小鱼的视线。
甚至有人用凶狠的眼神刺向了张小鱼，给予他无声的警告，让他不要靠近或表示这只鸭子是我的，已经有主了！
将心比心的张小鱼自然不会去凑这个霉头，他的目标是那些没有带客户的北银钱庄经理。
很快张小鱼看到一个孤身一人的北银钱庄经理，他连忙快步走上前，对着他说道：
“你好，你是北银钱庄的吗？”
那人大约二十七八岁，全身虽然收拾的整整齐齐，但是却掩盖不了他一身的疲惫，一看就是和张明一样，在外面跑了一天却没有什么收获的人。
“是啊，有什么事吗？”
这人虽然疲惫，但依旧对着张小鱼回道。
张小鱼听到他确认之后，他看了看四周后，对着后者轻声讲道：
“我这有个客户，来，我们去一边说。”
这名北银钱庄的客户经理听到张小鱼的话之后，他眼睛一亮，精神也为之一振，仿佛全身又充满了力量，他连忙露出笑脸跟着张小鱼走到了塔楼外的一角。
“你好，我姓钟，请问怎么称呼？”
钟军对着张小鱼热情地说道，他本以为又是徒劳地一天，晚上夕会时又会被掌柜问责，却没想到在这最后关头，天上掉下了一个馅饼。
“我姓张，是东区钱庄的。”
张小鱼看着眼前的钟经理，他先如此介绍着自己，随后他又主动问道：
“钟经理是吧？我这里有一个客户，准备做你们北银，嗯...，冒昧地问一下，你在北银做多久了？”
张小鱼之所以如此问，是担心他若找到的是一个不专业的人，自己把客户交给他之后，最后被他搞砸，导致他和张明赚不到钱，那样可就白干了。
钟经理听到张小鱼的问话之后，他正要张口回答，就被张小鱼打断道：
“钟经理，你可不要骗我，我和北银的陈锋、姜天可是合作过的，只是陈锋让我感觉不怎么专业，已经搞死我几个客户！”
“而姜天每天又忙得要死，没那么多心思花在我这个小客户身上，所以我才想另外找一个对接的伙伴，但他一定要专业，不要让我操太多的心。”
张小鱼一边诈唬，一边讲着自己如此问的原因。
这两句话即证明自己在北银确实有认识的人，也解释了自己为什么没有找他门。
别人说话时真假参半，而他却全是假的。
张小鱼为了钱已经不再纯洁，甚至他讨厌这样的自己，但是就因为他自己会说谎，也担心其他人会骗他，所以他如此诈唬着眼前的钟经理。
钟经理听到张小鱼嘴里说出的两个人名，陈锋和姜天确实是自己钱庄的人，他们一个是新人，一个是北银的销冠，他在心里想到：
“难怪眼前这个东区钱庄的张经理不找陈锋和姜天。”
“陈锋他是一个不到三个月的新人，现在也就前两天开了一单，业务不熟悉被人不信任，是正常的。”
“而姜天每天忙得团团转，手里大把渠道中介的客户，每天不是忙着申请客户和带客户签约，就是被渠道叫去给新人培训，确实没有太多的心思处理一些小单子。”
随后，他对着张小鱼吐出了实话：
“张经理，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不骗你！”
“说实话，其实我比你所说的陈锋进入北银的还要晚，目前快两个月了还没破零。”
张小鱼听到他这话之后，隐隐有一点担心，新人可是最不容易成交客户的，他们很多东西都没有完全掌握，稍不注意就会谈崩客户。
他心里虽然担心，但还是选择继续听下去，只见钟经理看着目无表情的张小鱼继续说道：
“我不敢说绝对保证张经理你的客户不出问题，但只要他符合我们钱庄的进件条件，批款后我会使出浑身解数，全力去搞定他！”
说完后，他留着张小鱼的神色，试图看出张小鱼的真实意图，同时也期待着张小鱼把这个客户交给他。
“嗬嗬，不敢绝对保证不出问题，我怎么敢把张明好不容易找到的客户交给你呢？”
张小鱼在心里如此想到。
说假话，你不信。
说真话，你又不放心。
张小鱼，你到底要别人说真话，还是说假话？
做人怎么这么难呢？
第六十二章 对接成功
同样的道理，在面对客户的时候，也是如此。
你说真话，他不放心把事情交给你去做。
就像张明差点对陈先生说出的那句话一样：“你自己条件怎么样，你心里没点逼数吗？”
非要张小鱼说假话去套路他，否则就不会填资料申请。
张小鱼此时也陷入了这个怪循环之中，就如同很多人想要嫁得无缺，那么别人是否也想娶得完美呢？
这世事总是那么不双全。
我诚心，你为难。
我为难，你诚心。
我们都诚心，这世界就为难我们。
张小鱼此时的心情就是如此，他能感觉到这位姓钟的客户经理是真心想要把这件事情做好，但是他心中又不放心把客户交给他。
而他面前的钟经理似乎看出了张小鱼心中的纠结，他苦涩一笑，最后才说道：
“张经理，你看能不能这样，这个客户我不要我们钱庄的佣金提成了，二点八个点，他放款后，我全部给你，我只要业绩......。”
北银的钟经理为了钱庄自己的业绩，为了晚上回去不被掌柜追责，放弃了自己应得的佣金，他为了张小鱼这一单，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而钟经理所说出口的话，完全出乎了张小鱼的意料。
他没想到一个人为了业绩可以妥协到这种地步，同时不论是从利益方面来说，还是钟经理为了业绩想把客户拿下来的决心，也打动了犹豫的张小鱼。
张小鱼听完钟经理的话之后，他脸上浮现出莫名的神色，似乎是悲凉又或感动的模样，他对着钟经理诚恳地说道：
“钟经理，你能等一下吗？我要给我的朋友讲一声，希望你不要介意。”
钟经理对着张小鱼点了点头，回答道：“理解理解。”
回答完后的他眼中含着期待看着张小鱼走到一旁拿出玉牌，似乎在和他人传送着信息。
【张小鱼：张明，我现在北银，我没有找陈锋和邹丹青推荐的人。”】
【张小鱼：我自己重新找了一个北银的人，不过他是一个新人，但是很想要这一单，为此愿意放弃所有佣金。】
【张小鱼：你看怎么办？】
张小鱼向着张明客观地说着此时的情况，片刻之后，张明的信息才发送过来。
【张明：你自己决定！】
【张明：本来这个客户就是你谈下来的，死了也就死了。】
【张小鱼：什么叫死了也就死了，这是你的客户，我要对你负责。】
【张明：不用管我，我们现在过来的路上了，你自己拿主意，不过最好还是给别人留一点。】
【张小鱼：我知道，我本来也没打算全部要，大家出门在外都是为了钱，没有利益结合，能处一时，处不了一世。】
【张明：好！】
张小鱼看到张明完全让自己拿主意之后，他收起玉牌，重新回到眼巴巴望着他的钟经理身旁，他对着后者说道：
“钟经理，我和朋友谈好了，我们愿意把这个客户给你做......。”
钟经理听到张小鱼如此说后，他立马精神一振，虽然损失了自己的利益，但不论如何总比一直耻辱挂零，被人耻笑来的好。
他激动地连声对张小鱼说：“张经理，谢谢，我会全力跟好这个客户。”
钟经理激动地甚至没有发现他无意中打断了张小鱼的话，这在人际交流中可是禁忌。
张小鱼看到钟经理如此表态之后，他为了让对方更加安心，更加全力以赴，然后把被打断的话，再次说了出来。
“钟经理，我和我朋友决定了，这个客户做成后，我们三人，你留一个点，其他一点八我和我朋友分，我们不会让你白干的，希望我们以后还能继续合作。”
一旁地钟经理听到张小鱼这句话之后，他真正惊呆了，他没想到在这个熙熙攘攘皆为利往的行业，还有人不要分到手的钱，真的是太难得了。
他对着张小鱼诚恳地鞠了一躬，然后满脸真挚地保证说道：
“非常感谢！”
只此四个字，其他一切皆在不言中。
张小鱼看着钟经理此时的模样，同为性情中人的他知道，他可以把这个客户真正放心交给对方了。
不论未来结果如何，至少眼前的人会想尽一切办法，而不是被困难吓住。
真正敲定下来的张小鱼，伸出右手，对着眼前的钟经理说道：
“我叫张小鱼，很高兴认识你。”
而钟经理同样伸出右手紧握着张小鱼的手掌，用力摇了摇，笑着回答说：
“我叫钟军，同样非常高兴认识你！”
两人自此终于达成战略同盟。
接下来，张小鱼把陈姓客户的情况原原本本告诉了钟军，然后对着后者说道：
“事情就是这样，你接不接这个客户，我都不会怪你，我不想骗你，只是担心这个客户最后还款能力出现问题，以免影响你！”
看过培训资料的张小鱼知道，当客户还款出现问题、逾期的时候，客户经理也会担责，严重的甚至会被扣回佣金，还得配合风控催收中心催收。
东区钱庄现在的业务经理稍稍好一些，不需要管太多逾期的事情，有催收中心在主导，简单一句话就是管杀不管埋。
而其他钱庄催收却是以业务经理为主，两边都要照顾，所以他对钟军讲了实话。
而钟军听完张小鱼的话之后，他爽朗一笑说道：
“没事，现在我们北银钱庄的老人所接的渠道中介单，谁没有风险？他们的客户都是被人收过高额费用的人，既想要业绩赚钱又怕承担逾期风险，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我接了！”
张小鱼看着钟军如此讲道，他拍了拍钟军的肩膀后，也就没再多说这方面的话题，而是讲道：
“那等下我朋友带客户来了之后，我们不方便去你们销售中心，一切就要靠你了。”
钟军对着张小鱼点了点头说道：
“没关系，我大约知道怎么配合你了，就算我这里出现问题，我也会找我的掌柜的，小鱼你放心回去就行。”
张小鱼点了点头，回答说：“好！有什么问题记得及时玉牌联络，这个客户急要钱应该没什么问题。”
两人随后就开始了闲聊，经过刚才两人的握手后，他们关系亲近多了，张小鱼也在闲聊过程中知道了很多销售行业中，他不知道的事情和行业禁忌。
比如一些女业务员为了单，搭上自己的身体，被同行称着睡单。
再比如一些同行接了他人的客户，放款后却不分佣金的事情，俗称飞单或跑单。
还有渠道给的单，客户第一次没做下来，等一段时间后，自己悄悄越过渠道私自联系客户，被称作黑单。
说着说着，时间悄然而逝，张小鱼一直关注着台阶下的情况，他看到张明和陈先生从一辆马车上迈了下来。
他连忙阻止了钟军的闲聊，立即和后者对着陈先生迎了上去。
一番介绍之后，深信不疑的陈先生就被钟军带进了北银钱庄，而张小鱼和张明这才松了一口气。
第六十三章 人精也有弱点
张小鱼和张明看着钟军将陈姓客户领走之后，两人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一旁等待了一阵。
两人担心这个客户在批款之前，还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他们要趁着客户还没走，好及时补救，以免夜长梦多。
张明在张小鱼四处观望的时候，他对着张小鱼笑着说：
“小鱼，想不到你这么厉害，上班第一天就搞定了一个客户，不愧是小骗子！”
张小鱼一边打量四周过往的人群，一边对着张明回答道：“这也是我运气好，出门捡到的，对了，你那里没什么问题吧？”
张明知道张小鱼指的是陈姓客户签约的事情，他连忙对着张小鱼竖起大拇指，然后说道：
“你把一切都交代好了，我这里再出问题，我可没脸和你站在一起说话了。”
张明有点自愧不如地说道，随后他又补充道：
“放心吧，已经签完约了，预计明天就会放款，如果快的话，可能等下钱庄就直接把钱打到他玉牌里了。”
张小鱼眼睛望着别处，同时一边点了点头，表示已经听到了张明的回答，然后他把张明拉到塔楼后方，避开远处人群的视线后，对着张明说道：
“张明，你把钱庄的制服脱一下。”
张明本来就被张小鱼的举动搞得摸不着头脑，他想今天忙了一天，终于处理好了这个客户，也累了，正准备叫张小鱼找个地方喝茶，休息一下。
此时听到张小鱼的话后，他条件反射的双手抱在胸前，做出提防模样，然后疑惑问道：
“干嘛！我可不喜欢男人！”
张小鱼看到张明的反应之后，他一拍脑袋才反应过来，自己唐突了，然后对着张明解释说道：
“我们既然来了北银，就不能空手而归嘛。”
张明一瞪他的浓眉大眼，诧异回答道：
“没有空手而归啊？我们不是把这个客户交给钟军了吗？”
“哎呀，怪我没说清楚，我的意思是多在这里找几个北银的渠道，不论是没有渠道的新人，还是那些老油条，我们多认识几个嘛，看看有没有发展前途。”
张小鱼对着张明说着他的打算，他想要多一些来单的渠道。
张明听完张小鱼的话之后，对着后者反驳道：
“我们在这里不是有钟军了吗？还找其他人干嘛！难道你对钟军不满意？”
“不是这个意思，钟军我们可以放心把单子给他，可是他现在自己手里没单给我们呀，我们能帮助他，他却不能帮助我们。”
张小鱼对着张明详细解释着原委。
“所以我想在这里多认识一些人，把他们发展成自己的渠道。”
“我刚刚想了一下，在我们这个行业新人虽然单量少，但是他们勤奋有着初入行的干劲，找到客户的几率大一些，而且像你一样都是一手单，这样的客户做起来比较干净，没有中介在中间收费，后期也不怕出现什么幺蛾子。”
“而老人虽然一手单少，但是他们认识的渠道多，我们自己东区钱庄的老人肯定是不会傻到把他们的渠道介绍给我们，但是别的钱庄可以呀，比如这个北银的老人，我们和他完全没有利益冲突，只要和他们把关系搞好，就能达到曲线救国的目的。”
“张明，你上次不是说中介渠道的门，我们进不去吗？”
“我们只要跟类似北银钱庄的老人把关系处好后，让他们带我们进去，或者我们东区钱庄有人离职后或没把中介的单处理好，中介需要换人时，那么这些老人就是我们的机会，他们就是我们的敲门砖！”
张明听完张小鱼的话之后，彻底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想了想后，一拍脑袋说道：
“你说的没错，我以前怎么没有想到！”
随后他又有点疑惑。
“可做销售的都是人精，别人可没有那么傻，可不会把单子、渠道随便给我们！”
张小鱼听完张明的话之后，他用着异样的眼神来回上下打量着张明，似乎在传达一种无声的话语。
而张明也被张小鱼的异样，差点弄懵逼，他恼羞成怒说道：
“你看我干嘛！我可不卖身！”
张小鱼看张明还没反应过来，于是终于笑着说道：“哈哈，谁说做销售的都是人精？我面前不就是有个傻子吗？”
“尼玛！”
张明粗话脱口而出，作势欲踢，却被早有所料的张小鱼提前侧身躲过，张明继续说道：
“劳资这叫有原则！没有你这么会骗人！”
躲过张明踢击的张小鱼，站在远处哈哈笑着说：“我知道，我知道！”
他看张明没有把他的玩笑当真之后，脸上才恢复正经谈事的表情，然后走上前，对着张明再次说道：
“其实我们不要把别人看得很厉害，上次你还教我说不要被客户的第一印象所蒙蔽，其实我们对于那些老人也一样，不要把他们想得太厉害！”
“是人都有弱点，有弱点我们就有机会，我们先要在战略上轻视他们，把我们自己放到和他们同样的高度上，然后在战术上重视他们，不要被他们的外在所吓倒。”
“嘿嘿，而且我们又没有什么试错成本，最多牺牲下你的色相和我的口水，最后不成也没事，反正试一试总没错，万一被我骗到单了呢？不去试，我们可没有任何机会！”
张明本来在一边点头认同张小鱼的话，可他一听到张小鱼说要让他牺牲自己的色相，他又立马跳了起来，大惊小怪说道：
“我可不卖身！要卖你去卖，要睡单你去睡！”
“口误，口误！”
张小鱼摆了摆手，对着张明解释道：
“就是让你配合我演下戏而已，你刚刚不是说别人不会随便把单给我们吗？我又不傻，早都想到了！”
“你想我们做销售的最缺什么？”
张小鱼自问自答道：
“缺客户呀！我想除非那种钱庄数一数二的销冠以外，其他人都不会嫌单子少，对不对？”
“这就是他们的弱点，你等下装成我的客户，而我依旧是东区钱庄的客户经理，你站在远处配合我演戏就行！”
张明终于懂了张小鱼的套路，然后回道：
“好吧，我配合你！”
张小鱼见终于说通了张明后，对着后者一抬头讲道：
“首先，你把你钱庄的衣服脱了，否则一眼就被别人认出来了，而且要表现得像个真正客户。”
张明脱下了自己钱庄的制服，露出了里面白色的衬衣，他把制服放在一边之后，就听张小鱼继续说道：
“不要抬头挺胸！”
“嗯...，脸上要做出一副即要找人办事解决自己困难，又要对陌生的环境稍稍露出一点警惕，那样才想一个真正的客户。”
张小鱼套路完客户、套路完自己掌柜后，又开始套路同行。
第六十四章 心理引导
张小鱼对着张明一番指点之后，虽然张明还没完全达到他想要的效果，但是以老实人张明的演技，也只能技止于此了。
他想反正最终还是要靠他的嘴皮，张明在远处做好模特就行，于是他对着张明说道：
“你等下就站在一旁，或找个地方稍稍坐远一点，记得时不时关注下我，故意向我这边张望，有事我会悄悄在玉牌上传送信息给你。”
张明点了点头，两人从塔楼后的角落又走了出去。
张明一边走，一边对着张小鱼说道：“小鱼，我真的有一份财富险，已经交了两年了。”
张小鱼兴奋地打了一个响指后，说道：“冰果，那正好。”
心里底气更足的他，对着张明一抬头，示意他自己去找一个舒服的地方坐着，接下来将是他的表演时刻了。
张小鱼站在北银钱庄塔楼下，看着前方来来往往的人流，找寻着他的目标。
很快，他眼前一亮，他叫住一位孤身经过此地的北银客户经理。
这人大约二十七八岁，方形脸，走路间昂首阔步，看起来似乎是一个销冠气派的模样。
“嗨，兄弟，你是北银钱庄的吗？”
张小鱼站在这个方脸男子面前，如此说道，他说完后故意让眼前的人看出他正在上下打量对方。
张小鱼给对方先传达出一种自己正在审视他的意思。
而北银的方脸男子看着眼前出现的奇怪少年同行，他在心中暗骂道：
“哪里来的神经病，谁跟你是兄弟，竟然如此不礼貌打量一个人！”
不过他在大厅广众之下，却维持着自己的风度，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一脸笑容地对张小鱼礼貌回道：
“是的，我是北银的，有什么事？”
张小鱼听到回话后，似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他对着方形脸稍显严肃说道：
“可以冒昧问一下，你在北银做了多久了吗？”
而方脸男子也不傻，结合眼前奇怪同行的举止，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打量了一下四周，果然看到远处一个白衣男子正观望着这里，他在心中暗暗想到：
“难道今天运气这么好，人在家中坐，钱从天上来！”
他连忙对着张小鱼客气回道：“我在北银做了三年了，怎么了？”
虽然他知道眼前的同行要干嘛，但他又不好意思直接进入主题，只是话语中最后三个字，急切表露出想要张小鱼赶快进入正题，把客户给他。
“那你认识姜天吗？”
张小鱼听到方脸男子的话之后，并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依旧自顾问道。
他就要给眼前的男子一种：我要确认清楚你到底够不够资格接我这个客户的意思。
以此传达出自己的警惕性，也要向对方表明张明这个假客户是真实存在的，把控着话题的走向，抓着主导权。
果然，方脸男子虽然有点恼张小鱼没有回答他的话，但是他将心比心，想着如果我是对方，想要真正把客户做下来，也一定会考虑周到一些，甚至比对方更加严格，所以心里也就释然了。
谁都不想把客户交给不专业的人，给自己造成经济上的损失。
真正确认对方有客户的方脸男子，对着张小鱼回道：
“姜天，我认识，他是我们这里的销冠，是隔壁老王那一组的。”
“噢，这样啊，我还怕你不认识呢，我本来找姜天的，我和他一直在合作，只是他最近太忙了，根本没有太多的心思放在一个客户身上，前面已经搞死我一两个客户了，所以我想在北银重新建立一个渠道。”
张小鱼听完对方的话之后，他知道前期铺垫已经差不多了，然后嘴里煞有其事介绍说道。
方脸男子听到张小鱼的话之后，心里一喜，按对方所说，这可是一个稳定的渠道，值得自己花心思，于是他热情对着张小鱼说：
“兄弟，走，我们去边上说。”
方脸男子嘴里一边说，一边就想要搂着张小鱼的肩往一旁走去。
而张小鱼却微微侧了一下身子，躲过了对方的搂抱，表示出了自己的不喜，只是迈步往前走去。
方脸男子看到张小鱼躲过了自己的手臂之后，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而且对方比较注意在客户面前的形象，也从侧面证明对方是有一定逼格的，是有稳定的单量给到自己。
所以才不在乎自己是否热情，因为对方在北银有大把的人员可以挑选。
他知道这样的人，一切都是看钱说话，谁能把事情办好，就把单子给谁，不会太在意自己的感受。
张小鱼感觉到自己的意思传达出去后，才一边走，一边解释说道：
“是这样的，我客户就在那边，我们表现得太过热情，客户还以为我们会合伙搞他。”
“而且他会觉得我们关系这么好，一定能帮他批下款，万一你这里失败了，我就不好跟他谈下一个地方。”
“当然他的资质条件非常好，正常来说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但我们不是第一次合作吗？我得小心一点，你也知道找一个客户很难，虽然损失一个客户对我来说没什么大不了，但是何必呢？”
“谁愿意和钱过不去？你说是吧？”
张小鱼对着方脸男子如此解释说道，以此表明自己刚刚的举动，是不得已而为之，希望对方理解。
但他再也没有像最开始一样称呼对方兄弟，他经过简单几个动作和几句话就把自己放在了一个比对方高的位置上。
所谓无欲则刚，就是如此，当你心中有了欲念之后，你就会被它控制。
方脸男子听到张小鱼的解释之后，心中深处那一点隐藏的芥蒂瞬间消失，他在心中想到：
“可不是吗？谁愿意和钱过不去呢？如果不能注意自己在客户面前的一举一动，那会给整个申请到签约的过程中造成无数的变数。”
他对着张小鱼连连点头，笑着回答道：
“理解理解！”
然后他自我感觉和张小鱼的关系近了一些后，又再次对着张小鱼急切问道：
“你这个客户具体是什么情况？”
张小鱼听到这话之后，洞察人性的他在心里会心一笑，暗暗说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第六十五章 讨价还价
生活就是一场心理较量！
不论做人还是做事，一方面靠自己的能力和诚意，一方面还要看你的心计和眼力！
张小鱼通过前期一步步铺垫，使用一连串的身体语言，终于掌控住了方脸男子的心理密码。
身体语言在这个九州世界无处不在、无时不在，每时每刻都有人在交流，只有读懂了他人的身体语言，才能解除对方的心防，帮助自己获得成功。
方脸男子带着张小鱼走到塔楼一角，这个位置刚刚好，即没有脱离张明这个假客户的视线，也能让对方听不到两人具体的谈话。
他也知道他对面的少年同行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客户脱离自己的视线，以防止客户被其他不轨之人搭讪。
“你这个客户具体是什么情况？”
张小鱼礼貌一笑后，向着他说道：“他是做生意的，最近赌钱输了一些，现在急需资金周转，有一份交了两年的财富险，大概每年缴七千多铜币。”
方脸男子一听每年交七千多铜币，而且还是两年，心里顿时一阵激动。
“这可是一个大单！可以批十四万，在人均七八万的北银来说，算是较优质的客户了。”
“我一定要把他拿下来！”
方脸男子看着对面的张小鱼，面露亲切，笑着问道：
“哎呀！还没问您怎么称呼呢？我姓常，您叫我常威好了。”
常威知道现在最关键的就是搞定眼前的张小鱼，所以他努力拉近两人的关系。
张小鱼看着这一切，他知道鱼儿真正上钩了！
接下来他要开始介绍自己了，否则他没事骗别人干嘛，他不就是想要发展自己的渠道，给任职东区钱庄的自己拉业绩吗？
只见张小鱼不露声色地说道：
“我姓张，目前在东区钱庄任职，之前一直在外面做中介，手底下有几个人在帮忙打千里传音找客户，因为东区那边单子比较多，所以就干脆自己入职进去。”
张小鱼给自己铺垫着后路，虽然常威可能并不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在北银做了三年，但是他也要防止对方在东区钱庄有熟人来捞自己的底。
要知道这个圈子并不大，虽然从业的人那么多，但是根据六度分隔理论，他人总有办法兜兜转转找到你，甚至不用六个人！
张小鱼所透露出来的信息，半真半假，别人要核实只能知道他刚进东区钱庄，不知道他以前做什么的。
“张总，原来您这么厉害！”
常威听张小鱼这样一说，立马又更换了称呼，他热情洋溢地夸赞道。
“一般啦，就财富线的单子多一些而已。”
张小鱼故作谦虚又稍显冷漠地说道，似乎不想就这个话题深入下去。
对于扮高冷人设来说，他可真是专业的，他转而又问道：
“常经理，你这里佣金怎么返？”
“其实我们北银钱庄明面规定不准与同行合作，也不准返佣金，但是张总您也知道我们要在这个行业生存下去，就不得不做出一些让步，遵守一些潜规则。”
常威听到张小鱼的问话之后，他知道他想要的重头戏来了。
“所以我个人对外一直返0.5个点，但您不一样，我也想要业绩，我想您多多支持我，我给您返0.8！”
“尼玛！”
张小鱼听到常威这样一说，差点在心里骂出声。
“如果不是钟军告诉我，你们有2.8的提成，我特么差点被你骗了！”
“狗日的，既想卖乖，又想占便宜，劳资信你个鬼！”
张小鱼就没想到他自己也是在骗别人，这个世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能不能把这个算盘拨弄地响，就要看你技术高不高。
“你只返0.8吗？”
张小鱼脸上本就少有的浅笑，立马消失无踪，他做势欲走，同时嘴里冷漠问道。
“哎呀，张总！我也要赚钱养家糊口，您如果觉得不合适...，我再加点，这样吧，我返你一个点！”
常威看着张小鱼突然冷下去的一张脸，大有一言不合就拔腿而去的架势，他连忙改口，同时哭着脸诉说着自己的难处。
他真怕张小鱼转身就走！
“您也知道，我们出来都是为了赚钱，赚不到钱的事情谁愿意做嘛！”
“我理解，大家都是为了赚钱，可是之前的姜天可是返一半的，而且我下面的人也需要分钱，我不能让他们白干！“
张小鱼停下了将要走人的姿态，对着常威讨价还价。
常威一看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松了一口气的他，立马笑着对张小鱼豪爽夸赞说道：
“行！我虽然没有姜天单多，但是看张总您这么有本事，我也返一半！”
“张总，您看这样可以吗？”
“我的底线本就这样，我们一人一半，我不吃独食，但是也绝不想吃亏，在这个世界吃独食可赚不到钱，没有人会跟那样的人合作。”
张小鱼紧紧看着常威的眼前，如此煞有其事，仿佛给对方施加着压力。
常威看到张小鱼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他表面不住地点头回是，心中却冷哼道：
“哼！不是看你有几个单，谁特么在你面前装孙子！”
而张小鱼可不管对面的常威怎么想，也怕玩脱的他，顺势再次说道：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同时也在心里说道：“嗬嗬，也注定不会愉快，你肯定想不到我一开始就在骗你，我根本就没有单。”
常威看到张小鱼终于答应把客户交给自己做了后，他在心里长出一口气。
“特么的，赚钱真难，天天受些窝囊气！”
面上却不敢做任何表示，嘴里却热情说道：“感谢张总，合作愉快！”
“那好，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给我的客户讲一声，接着你带他去填资料，争取早点把他搞定，我们落袋为安！”
张小鱼一边转身，一边对着常威如此讲道，随后向前走去。
可他刚走到一半，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停下脚步转过来，对着常威叮嘱说道：
“这个客户就靠你了，我们以后还能不能继续合作，就看这一次你能不能帮到我，你也知道大家找一个客户挺难的。”
“张总，您放心，我常威敢给你打包票，一定搞定他！”
常威向着张小鱼拍着胸膛，大声保证说道。
第六十六章 拒绝方法
张小鱼看着常威拍着胸口向自己保证后，他脸上浮现出笑容，对着后者说道:
“那就行，其实你在这行业已经做了三年，其中该会该有的话术，我相信比我还懂，客户交给你我也放心！
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跟客户打个招呼。”
常威连忙点头，笑容可掬:
“行，您去您去！”
张小鱼一点头，就向张明转向而去。
张明一直关注着这边的情况，此时见张小鱼走了过来，他脸上刚刚要露出他以往的笑容询问情况，马上就被张小鱼一个隐晦眼神所阻止。
“别那样笑，他肯定在那边关注这里的情况，会破坏你此时的人设。”
张小鱼走到张明身边，露出礼貌笑容，轻声提醒着。
“他上钩了！”
张明望了望常威那边，立马低声好奇问着:
“贱鱼，真有你的！你们是怎么谈的？”
“嘿嘿，反正就那样，我说了嘛，我们试错成本很低的，玩得了就玩，玩不了我们就跑。”
张小鱼面对张明的询问，他背对着常威微不可见的耸了耸肩，脸上浮现出张明熟悉的贱笑。
“这是个老油条，他说他做了三年，我估计半年都没有，捏妈，还想骗我少分提成，一点都不老实。
等下能不能骗到单，就看你了！”
张明听到张小鱼的话之后，随之一愣，立马脱口问道:
“还要我做什么？”
“我要让他欠我人情啊，不然怎么骗单！”
张小鱼回答完，又给张明交代了一些细节，以免张明和常威在一起时露出马脚。
“我说你是做生意的，最近输了一些钱，需要资金周转，申请资料就用你的财富险，这方面你实话实话就行。
最关键的是你记得我收下有十来个专门帮我打千里传音找客户的人员，如果他问你就说，不问你就不说，或者看情况透露出去，你自己随机应变。”
“靠，你要我骗人！”
耿直boy张明听到张小鱼的话之后，低声爆出了粗口，如果不是顾忌常威在不远处，他肯定大叫了出来。
“我说了就是玩玩，而且你已经在配合我了，玩一玩嘛，万一有惊喜呢？你也不想总是没单，天天晚上加班插车吧。”
张小鱼努力开导着张明。
“好吧，我还要注意哪些？你一次性说完。”
“第三就是得想尽一切办法拒绝他，只有他搞不定你，我才能从他手上捞一些存量，能不能成功就在此一举了。”
张小鱼对着张明认真叮嘱，他只有让常威搞死张明这个假客户，他才能让常威欠下人情。
“小鱼，那我该怎么拒绝他呢？”
张明大概明白了整个事情的逻辑关系，他有点苦恼，于是又问。
张小鱼听到张明这样的问话，他神情有点古怪。
他直愣愣盯着张明，最后才贱兮兮一笑。
“这还不简单，你等下跟他上去之后，恢复你的本性就行！”
“什么鬼？”
“哈哈，果然！人最难认清的还是自己！”
旁观者清的张小鱼在内心哈哈大笑了起来，他觉得离找到真正的‘我’又近了一步。
不待他继续深思，张明就打断了他，问:
“我到底应该怎么拒绝他？”
张小鱼从心神中退了出来，对着张明笑道:
“你不是喜欢挑刺和计算吗？利息那么贵，不管他说什么你都打破砂锅问到底，对方说得越多也就错得越多，你总会从中找到漏洞、找到借口拒绝。
嘿嘿，实在不行，你就想想你之前打千里传音时，那些人是怎样刁难拒绝你的，你就怎样刁难拒绝他。
而且我们这样也可以看看别人有什么样的话术，是怎样应对刁难客户的，嘿嘿，到时你记得和我分享一下，我们一起学习。”
“尼玛，你真特么贱！”
张明听到张小鱼的方法之后，真的是由衷的佩服，他从来没想到可以用这样的方法去锻炼自己的话术。
“嘿嘿，我张小鱼可是要在错误中成长的男人！
我不怕犯错！就怕不敢试错，就怕失去试错的勇气！”
张小鱼把一切交代完毕之后，拿过了张明的外袍，说:
“好了，我们过去吧，别让常威等急了，以免让他觉得我把控不住客户，最后被他当作借口。”
而心中已有底的张明，也不再担心，装作普通客户的样子，跟着张小鱼向常威走去。
常威在远处确实如张小鱼所想的样子，一直关注着这边。
此时见张小鱼领着客户过来，连忙笑着迎了上去。
“张总，您们谈好了？”
“是的，这位是张先生，我们已经谈好了，你带他去填资料写申请吧，麻烦常经理了。”
张小鱼对着迎上来的常威介绍完张明的身份后，又装模作样对着张明说:
“张先生，这位是北银的常经理，从事这行业已经四五年了，很专业。
你放心跟他去吧，他会给你解决所有问题的！”
“常经理，你说是不是？”
常威听到张小鱼在客户面前抬高自己，立马笑着回答:
“是的是的，张先生请放心，一切有我。”
常威立刻信心满满地回答，他可不想在一个有着十多万额度的客户面前露馅，也不想在他所认为的张总面前丢失脸面。
“那你们先去忙吧，天色不早了，我还有其他客户要处理，得先回去。
张先生，常经理，有问题我们随时在玉牌上保持沟通。”
张小鱼对两人说完，再目送两人进入了北银钱庄大门后，就提着张明的外袍，躲到了塔楼另一个角落静静等待着。
他现在在北银有两件事等待着结果。
一个是钟军那边的陈先生，一个是常威这边。
他也不怕陈先生和张明碰面，毕竟所有钱庄都一样忌讳将两个客户安排在一起谈事情。
比如陈先生本身对利息没有疑问了，但听到张明这边纠结利息、有异议，那么就可能引起陈先生本人对利息的怀疑，从而对成功签订契约增加变数。
毕竟别人都在怀疑了，我还傻叉叉地同意，是不是显得我太蠢？
所有没有任何钱庄会做这样的蠢事，除非实在实在没有空间了才会挤在一起。
“钟军那边的陈先生几乎不用担心，现在就看等下怎样应对常威这边了，看能不能从他身上掏一两个存量出来。”
“唉，一切都是钱害得，为了钱费尽心机！”
张小鱼躲在无人角落，唉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