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流海回到家,直接蒙头睡了一下午。
别说,这时间一换,还真没什么干扰了,睡得挺舒服。
下午睡足了,晚上就可以不睡了,周流海心想,那就不用怕再遇到“鬼压床”之类的事了。
念及至此,周流海心情更好了,美滋滋准备晚饭去了。
当然,他可忘不了先给花浇点水,擦擦叶。
等他忙活完,吃完饭,已经快晚上八点了。
天早已黑了下来。
周流海心想反正请了假,这几天就好好放松放松,便找了一部电影看。
等周流海看完电影,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
虽然周流海今晚不准备睡觉了,但澡还是要洗的。
说实话,洗这个澡,周流海心里有点打怵。
一是已经快到午夜了,这个时间点比较敏感。
二是洗澡洗头的时候,往往睁不开眼,以前没啥事,但现在,他心里慌。
当然还有一个极隐秘的原因。
周流海总不能把花也搬到浴室去。
……
万幸的是,周流海洗澡期间没出啥事儿。
这让他放松了不少。
“果然之前都是自己吓自己吗?”周流海自嘲地想想。
吹干了头发,周流海关上了洗手间的灯。
然后他愣在了原地。
借着客厅的灯光,可以看到,镜子里,熟悉的黑影出现在了周流海的背后。
周流海用颤抖的手指按下开关,洗手间的灯亮起,光明驱散了黑暗。
镜子中只有周流海。
关灯。
黑影出现在了周流海身后。
开灯。
身后空无一物。
周流海流下了冷汗。
这是什么情况?
这让周流海可以百分百确定自己是清醒的,没有出现幻觉。
那身后的黑影是否也是真实存在的?他为什么要跟着自己?
周流海感觉脑袋都要炸了。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周流海迅速打开了家中的所有灯,抓起一把水果刀坐到沙发上,警惕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
卫生间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刺激着周流海紧绷的神经。
周流海抓紧手中的水果刀,一步一步挪了过去。
周流海颤抖着手推开了卫生间的门,刹那间,家中的灯全部熄灭。
无边无际的黑暗瞬间猛扑过来,吞噬了周流海。
周流海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如果他现在戴了帽子,肯定会被掀掉。
周流海还没适应这片黑暗,他伸出手摸索着,想摸到开关再试试能不能把灯打开。
周流海记得开关的大体位置,没费太大劲就摸到了。
但开关上似乎布满了一种黏黏的液体,周流海的手指刚接触到开关,便触电般缩了回来。
周流海捻了捻手指,黏糊糊的,又举到脸前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臭味。
显然,屋子里产生了某种变化。
周流海一时间有些六神无主,他挪动着脚步,想要退回客厅。
这时灯光突然大亮。
周流海被突然出现的亮光刺激得眯起了眼睛。
接下来,他看到了极其惊悚的一幕。
浴缸里满是鲜红的血水,一具没有头的尸体在血水中半浮半沉。
周流海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他下意识地转头想跑。
可一转身,出现在周流海眼前的,是一颗悬浮在半空中的头颅。
周流海认得他,就是这张脸,就是他出现在了自己的梦里,又给自己来了一次“鬼压床”!
周流海猛地向后一退,后脑勺却撞在了门框上。
周流海感到一阵阵头晕眼花,瘫倒在地。
周流海感到眼皮沉重如铅,抑制不住合上了眼。
在合上眼前,他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尸体从血水中走出,捧起了空中的头颅。
……
“不知苗大师叫我来,所为何事啊?”孙伟光有些心虚地笑着。
苗新宇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也不说话,就那么玩味地看着他。
两人皆是无言。
“好吧,大师,我承认我现在很慌,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想让周流海去死。”
孙伟光在对视中率先败下阵来,垂头丧气地说。
“孙先生倒是实诚。”苗新宇点点头。
“那么说,大师可以不杀他了?”孙伟光觉得有门,满怀希冀地问道。
苗新宇端起自己身前的茶,吹了吹,小抿一口。
“晚了,周流海必死无疑,而且就在今晚,我叫你来,就是让你付尾款的。”
孙伟光听他这么说,顿时泄了气,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周流海虽然不是他杀的,但和他也脱不了干系,此刻孙伟光低垂着头,在他眼里,自己手上已经沾满了血污。
“孙先生想亲眼看到尸体,确认一下吗?我可以提供这项服务。”
苗新宇轻飘飘的一句话击溃了孙伟光最后的防线,他捂着脸哭了起来。
苗新宇也不说话,就在孙伟光对面小口小口地抿着茶,等他情绪平复下来。
孙伟光哭了好一阵子,才慢慢收拾好情绪。
听到哭声小了下来,苗新宇将桌上的纸巾推了过去。
“孙先生,这是您自己选的,没有后悔的可能。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不会纠结,妨碍自己的,踢开就是了,您会为踢开一块挡路的石头而感到悲伤或懊悔吗?
没必要,我开店这么长时间,干了不少这种活,来找我的人没有一个像您这样多愁善感的。
再说了,这趟活,我保证办的漂漂亮亮的,不会留下丝毫痕迹,这是我的职业素养,不会有人查到你的。”
孙伟光苦笑一声,事到如今,木已成舟,他还有什么办法呢?
自己因为一念之差做下的孽,自己背负吧,只是不知道,自己死后会不会因为这件事下地狱。
苗新宇看看孙伟光的表现,知道他已经调整好了心态,点点头,“按照我们的约定,定金三万,事成之后再付七万,孙先生是否把钱准备好了?”
“早就准备好了。”
“那好,我很期待您下次来光顾我的生意。”
“我想,没有下次了。”
“或许吧,不过我觉得,会有的。”
苗新宇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将孙伟光送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