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的画画速度奇快无比。
只是五分钟不到的时间，他的面前已经摆满了八张画。
望着面前的这八张画，林凡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浊气。
他平静地将这八张画叠在一起，递给面前的K先生。
“画的后面有地址，你只需要帮我把画寄出去，你以后就是我的朋友。”
林凡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丝毫波动。
“我为什么要帮你？”K先生没有接画。
“因为我支付了超过市场价百分之三十的溢价。”
“足足三十万自由币。”
林凡双眼一凝，淡然地回应道。
“当然，你也可以拒绝这次合作。”
“我从来都不会勉强他人。”
他说着，将桌子上的钢铁小牌退了回去。
面对这种情况，K先生陷入了沉默。
他思索了片刻之后，点点头答应了下来：“行！我同意帮你寄画。”
“你最好赶紧寄画，用最快的方式，否则要是让我发现你没有照做。”
“我会亲自找上门，向你讨要多出来的三十万自由币。”
林凡的声音平静如冰，语气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
听到这句话，K先生伸手接画的动作，出现了片刻停顿。
他先是深深地看了林凡一眼，然后双手郑重地把画给接了过去。
K先生拿着画，突然说道：“我可以帮你，但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问题？
林凡心中一动，他不知道K先生想问什么。
他想了想，回应道：“你问吧。”
K先生深吸了一口气，严肃地问道：“你是超脱者么？”
超脱者？
听到这个问题，林凡心中一紧。
他从没听说过这个词语，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见林凡沉默没有回答，K先生叹了一口气。
“其实我曾经也见过像你这样，拥有超越常人神奇技艺的人。”
“跟我们普通人不一样，虽然他们也生活在这个世界，但他们总给我一种凌驾一切的感觉。”
“从其中一个人的口中，我得知了他们都有一个身份，超脱者。”
说到这，他顿了顿，望着林凡接着问道：“所以当我看到你刚才展示的神技之后，我突然明白，你应该也是超脱者吧。”
听到这番话，林凡心中就好像划过一道闪电一般。
自从他加入了画家团队之后，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让他感觉不对劲的事情发生了。
但这一次，他还是感到无比震惊。
超脱者，和我一样拥有超越常人的神技。
他们也拥有系统？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这个世界最真实的一面到底是什么？
他克制着自己内心的躁动和惊讶。
他明白，现在不是问这些问题的场合，他来这里的原本只有交钱换凹版印刷机这一个原因。
但现在，因为自己想要传递信息的原因，让事情的走向开始脱离自己的掌控。
现在假如自己现在再问一些问题，恐怕今天的事情将演变成无法收场的局面。
想到这，林凡强行克制住了问问题的冲动，只是平静地回应了一句。
“随便你怎么想，只要你帮我寄画，你以后就是我的朋友。”
得到林凡似是而非的回应，K先生非但没有追问，反而态度又变得恭敬了几分。
“你放心，我一定会把画寄到指定地点。”
“能跟你这样的人物交朋友，我感到无比荣幸。”
见他的态度如此慎重，林凡心里明白。
这人应该不会出错了。
想到这，他点点头，抬手从桌子上接过钢铁小牌，然后转身打开房门，就迈步向外走去。
走在灰暗的过道中，林凡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今天的计划执行得很突然。
过程看似一帆风顺，其中却暗藏许多危机。
信能不能顺利寄到李安然的手中，林凡并不确定。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
画家绝对不会知道房间里面发生的事情。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和行踪。
画家选择让自己帮他叫价，送钱。
换句话说，饶了这么多的圈子，画家就是不想接触卖家。
所以他事后，不可能主动去接触卖这些废铁的卖家。
这样一来，也给了自己一次绝佳的单人行动机会。
这是一次双方暗中的博弈。
从自己收集到的情报来分析，自己这一次至少不会赌输。
只是令他意外的是，今天他竟然从一个陌生人的嘴中得知了超脱者这个词语。
关于这个词语，林凡心中只有无穷无尽的疑问，却根本找不到答案。
他搜索脑海中能解答这个疑问的人。
最后脑海中出现了画家的面孔。
问他？
林凡摇了摇头，对于这个男人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都有一种发自本能的抗拒和怀疑。
与其从他身上获得答案，林凡宁愿一辈子也不知道答案。
就在林凡思索之时，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走出了通道。
穿过熙攘热闹的人群。
来到了废铁工厂之外。
在这里画家和阿虎两个人已经等候他多时了。
看到林凡来了，画家没有说话，而是转头便向对面的旅店走去。
阿虎冲着林凡招了招手：“有事情回去再说。”
看着两人的背影，林凡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他看了一眼四周的情况，抬脚跟在了两人的身后。
和出来的时候一样，他顺着小旅馆的走廊。
跟着画家两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
回到房间，林凡望了面前的两人一眼。
他将钢铁小牌递给了画家：“里面的人说，拿着这个东西，就可以把东西领走。”
画家看了一眼钢铁小牌，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他看了一眼林凡，然后将东西丢给阿虎。
“阿虎，你去联系拍卖场那边的人，让他们把东西送到指定地点。”
“没问题！”阿虎点点头，拿着钢铁小牌，推开房门就向外走去。
等阿虎离开之后，画家脸上的笑容突然一僵。
他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林凡的身前。
他眼神平静，默不作声的盯着林凡，目光中闪过一丝凝重问道。
“林凡，刚刚你在里面，有没有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听到这个问题，林凡双眼微眯：“奇怪的事情？”
“比如说？”
他没有回答，而是把问题又丢了回去。
“比如跟里面的人说，通知警方，报警将我们抓起来之类的话。”
“又或者，利用里面的人，将我们的信息传给警方。”
画家语气平静，淡然开口道。
“我又不是傻子，我为什么会这样做。”林凡不以为然从怀里取出一根香烟。
“啪——”
打火机的火焰跳跃间。
香烟被点燃。
“吸——”
“呼——”
林凡吸了一口香烟，接着悠闲地说道：“里面的人根本就见不得光。”
“假如我跟他说警察的事情，他还能把东西交给我么？”
听到这个回答，画家陷入了沉默，只是静静地盯着林凡看。
“要抽一根么？”林凡洒然一笑，将烟盒里的香烟递了过去。
“我都成这副模样了，怎么抽烟？”画家耸耸肩，表示自己双手抽不出空。
“没事，我帮你。”林凡笑了笑，取出一根香烟塞到了画家的嘴里。
“啪——”
他拿起打火机帮画家点着。
“吸——”
画家望着林凡，嘴里一用力，轻轻地吸了一口。
“呼——”
“我相信你。”画家吐出一个烟圈说道。
“既然相信我，那就跟我说说那个私人任务的事情。”
林凡笑了笑，轻轻一弹烟灰问道。
“这件事很复杂。”画家拄着拐杖走到了窗户边。
窗户的窗帘是拉起来的。
他没有拉开窗户，而是静静地看着窗帘发呆。
见画家陷入了沉默，林凡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抽着香烟看着他的背影。
对于画家这个人，林凡一直都猜不透。
因此，对于后者提到的这件事私事，他也一直都猜不透。
就在林凡思索之时。
画家的声音终于响起：“林凡，你知道我们做这一行，最重要的行规是什么吗？”
“重义气？”林凡试着猜一个答案。
画家停顿了片刻，缓缓说道：“是不花自己制作出来的假钞。”
“明白。”林凡点点头，表示可以理解：“花自己制作的假钞，会暴露自己。”
“这一条行规是从我爷爷那一辈传下来的。”
画家的声音有些沉重。
“他曾经说过，谁要是胆敢花自己制作的假钞，一律处死！”
说到死这个字的时候，画家的语气加重了几分。
听到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原本还无所谓的林凡。
心中突然就一紧。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就在他思索之时，画家的声音再次传来。
“在我们团队中，有一个人违反了这一条行规。”
“你说，我应该如何处置他？”
他的声音在房间中回荡，语气十分平稳。
听到这个问题，林凡的瞳孔不自觉地微微一缩。
他的右手微微一抖，手中香烟的烟灰撒了一地。
有人违反了行规，要被处死！
此时，他的大脑中全是这句话。
蛇男？
阿虎？
还是鑫叔？
林凡不知道画家指的人是谁，但他自己明白，既然画家这样说了，那这个人一定难逃一死。
“行规是人定的，就算是违反，也要分情况吧。”
“目前我们还有任务在身，至少等我们先完成了任务，再说这件事，也不迟。”
林凡善良的本心，让他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他虽然不知道是谁，但他也不想看到那个人被画家处死。
“无论他有什么理由，行规就是行规，没有人可以违反。”
“就连我也不行！”
画家说着话，手中的拐杖猛地往地上一杵！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股杀气。
感受着画家的杀意，林凡还想劝说的话停在了嘴边。
都说伴君如伴虎。
他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明明几分钟之前，画家还一脸笑意。
可转眼间，后者就突然换了一副神情。
面对这种情况，林凡的大脑开始疯狂运转，最后却找不出一个好的解决办法。
“呼——”
他重重呼出一口浊气，最后只能保持沉默。
“林凡，我其实一直都很欣赏你。”
“但你最大的问题，就是太过善良。”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一将功成万骨枯，想要成功，手里就必须染鲜血。”
画家似乎是感受到了林凡心中的犹豫和纠结。
他接着问道。
“现在你只需要给我一个答案，你认为，不守行规的人应不应该处死？”
面对这个问题，林凡再次陷入了沉默。
他很想回答不应该。
但他明白，他的回答根本就改变不了结果。
画家的想法，根本就不是自己一句话就能改变的。
沉默了一会，望着画家的背影。
林凡给出了自己的回答：“行有行规，应该处死。”
“很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画家的声音高昂了几分。
“那个触犯行规的人就是鑫叔。”
听到这个人的名字，林凡的呼吸不由得急促了几分。
可画家的话还没有说完。
“这件事，你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你需要做的，便是在这段时间，把鑫叔的手艺全部学到手。”
“等你学完之后，我就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处死他。”
听完这番话，林凡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
那些都是关于鑫叔的画面。
他想到鑫叔第一次来地下室接自己出去。
也想到自己第一次骗后者的事情。
还想到在旧鑫山的时候，鑫叔跟自己说，这一行没有出头之日。
现在这一句话，应验到了他的身上。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林凡先是不相信。
“鑫叔很老实，他应该不会犯这种错误。”
“林凡，你可不要小看人心中的贪婪。”画家的声音再次响起。
“就是因为贪小便宜，他才触犯了行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