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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陆蓦     武学天赋系统txt下载     武学天赋系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七十四章 江湖路险

    “他啊,总是很任性的一个人呐...”王瑾说着自己也是笑着摇了摇头,又是指了指方毅左那一边,说道:“你看那家伙,李大哥他虽然和他不对付,但总是会不知不觉地去帮他,仅仅只是因为他答应了一些事情罢了...”黄圃听到王瑾这般说,便是更加聚精会神地听着。

    良久,王瑾才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同黄圃讲完了。一旁的黄圃早已经惊呆了,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小心翼翼地问道:“王大哥,你是说您这一伙人里面都是天人化生境界的高手?”

    “是啊,我是里面最差的那一个,还没有到天人化生境界,其他人都已经突破到了那个境界了。”王瑾说着便是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

    黄圃连忙拍着自己的胸口,强笑着说道:“还好我没一开始就得罪你们,要不然我们今天就交代在这了。我原以为福叔说看不清你们的境界都是在吓唬我的。”

    “所以啊,多听一听长辈的话。你也就是遇到了我们,要是真遇到一个脾气古怪的主,说不得人家挖个坑把你卖了,你还帮别人数钱呢。”王瑾说着便是调侃了黄圃一句。

    “那也是我运气好才碰到王大哥你这般好说话的人,对了,您倒是帮我引荐一下您那几位天人化生境界的朋友啊。”黄圃自嘲了自己一句,便又是顺杆爬了一下。

    王瑾只是摇了摇头颇有些无可奈何,想当初他也是这般自来熟的,“你还真是胆子大,也好就让你开开眼界。”王瑾说着自己也是笑了起来。

    “那是,胆子小也不敢出来闯荡江湖啊,再说了王大哥您的朋友又不会吃人,我倒是怕什么。”

    “来,我同你介绍一下,”王瑾说着便是领着黄圃往易耳唐波那一边走去,先是介绍了唐波,道:“这位是唐门唐波,这位是常州黄家黄圃。”

    “见过唐大侠。”黄圃说着便是拱了拱手,不卑不亢,心中只是想到唐门弟子果然名不虚传。唐波也是回了一礼。

    “这两位是惊惶阁的易耳和铁牛...”王瑾又是向黄圃介绍了一下易耳和铁牛,易耳只是冷着脸点了点头,铁牛倒是回了一个憨厚的笑容。

    只是易耳听得黄圃的名头之后,便是思索一番,这常州好像并没有这般大的黄姓武林世家足够豢养这么多的超一流境界好手,不由得怀疑这黄圃是不是用的假名,刻意来接近王瑾有所图谋。

    “这位是武当派的金巽风,有着‘小剑仙’的美名。”王瑾又将这金巽风介绍给了黄圃,黄圃道了一声:“原来阁下就是武当派的掌门接班人金巽风,果然名不虚传。”黄圃说着便是要深深地拜了下去。

    金巽风连忙将黄圃搀起来道:“都是先辈闯下的名声倒是和我没有太大的关系。”

    黄埔见到金巽风这般自谦,便是不由得自比了一下,自己家实江湖上少有的武林世家,名声虽响,但尤不及这少林武当的威名,这金巽风身为钦定的武当派接班人,看年纪不过大自己几岁便有着如此修为,尚能够如此自谦,便是生出惭愧之意,道:“闻名不如见面,倒是我坐井观天了。”

    王瑾听得黄圃这般说,便是问怎么了。黄圃只是面露惭愧,道:“实不相瞒,我并不是姓黄,之前是隐瞒身份罢了。如今看到金兄这般磊落,心中顿感惭愧。”

    “你是常州皇甫家的公子?”却是易耳问道,他刚刚正差不多猜到这黄圃用的是假名了,又听到黄圃这般说,念叨了这黄圃的名字几下,便是猜出了这黄圃的由来了。

    “我的确是皇甫家的,我叫皇甫真,之前隐瞒了诸位倒是不好意思了。”皇甫真说着便是又道了几次谦,在场的众人也是谦和之辈,并没有同这皇甫真计较什么。

    倒是王瑾照顾黄圃,笑着打趣道:“我之前行走江湖为了便宜行事也是多用假名,皇甫公子想必也是这样的原因吧。”

    “是的,我出来闯荡江湖,便是想要闯下自己的名声不想靠着祖辈的余荫过日子。便是用了这化名罢了。”皇甫真说着也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你为何又将自己的真名讲出来呢?”易耳却是问道。

    “只是看到这位金巽风如此谦恭有礼,一时心中惭愧,便是讲了出来。”皇甫真倒也不隐瞒什么,只是说自己才出世家也是觉得天下间少年英雄甚少,皆以为是徒有虚名之辈,今日一见诸位便是觉得心中有愧,难以望尘莫及,索性坦诚一些,结交些真正知心的朋友。

    众人听到皇甫真这般说,心中的一丝不快也是消散了,纷纷夸这皇甫真是个性情中人,有如此追求,他日未必不能在江湖上闯下偌大的名声。

    皇甫真听得众人这般说,心中的惴惴不安也是烟消云散,便是与众人更加热络了起来。

    “对了,皇甫兄弟,你是常州人,此地距离常州可是有些路途,怎么往这边来了?”却是易耳做出漫不经心地问道,他早已经从皇甫真的谈吐举止之中瞧出了这是一个才出江湖的雏,便是靠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吹嘘了一下自己的战绩,便是很快地让皇甫真信任了自己。

    见到时机成熟了之后,易耳便是出言套话了,他是觉得皇甫真这一行人往这边出现,好巧不巧出现在这倒是有些古怪。

    “说来惭愧,我本是想要去西昆仑山上见识一下武林中魔教和那七罪宗的盛事的。只是今天遇到您几位,便是觉得自己以前还是太过自大了。”皇甫真说着便是露出了惭愧的神色。

    “哦,这魔教和七罪宗的事情早已经传遍了江湖?”易耳假装自己才知道这一件事情。

    “是啊,这消息我还是从百晓阁那里打听过来的。”皇甫真道。

    “这魔教和七罪宗的武林盛事是什么个情况?”易耳听得皇甫真刚刚那般说,便是晓得这小子说的七成是真的,只是他也是想要晓得一些外面的情况是如何了。

    皇甫真道:“我还以为你们早已经晓得这消息了,也是往那西昆仑山上去的。既然你们不晓得这消息,我告诉你也无妨,百晓阁放出声来,这邪道中后进的七罪宗组织欲要挑战魔教第一邪道宗门的位置,便是由着那神秘的七罪宗宗主和那南离火约斗,二人约定在七月初便在这魔教圣山的西昆仑山上决斗,来决出谁是江湖第一邪道宗门来。

    于是乎,便是有着许多像我这样的人往那西昆仑山上而去,便是想要看看那一番光景,到时候说不得也能找到个机会来扬名立万。”

    易耳一听,便是晓得这皇甫真也是被惊惶阁放出的假消息给迷惑了。这百晓阁是有着朝廷背景的他倒是晓得,心中暗想着朝廷这一招驱虎吞狼之计可真是险恶用心,但他也是不点破,只是道:“对了,你在这沿路上有没有发现什么名门正派的弟子往那西昆仑山的方向去啊?”

    “这个...倒是没有,我所见的大多是一些游侠儿和一些不大出名的门派往那边去,虽然也有高手,但是不多。”皇甫真思索了一番之后,便是答道。

    易耳听的皇甫真这般讲,便是晓得了这幕后推手的大概意思,又问道:“你来的路上有没有看到那些神神叨叨念着经文的家伙啊?”

    “我倒是听说有人在更北边发现了一些你所说的人,难不成他们是七罪宗的人?”皇甫真很快也是想通了这其中的大概。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些人应该就是七罪宗的人了。”易耳说道,他已经可以确定这皇甫真是真的误打误撞跑到这边的,只是他尚且不晓得这皇甫真是如何发现这儿的,便又问了一下。

    皇甫真倒也不疑有他,只是说道他之前抓住了一个绰号“彻地鼠”的惯偷,本想教训他一下,却是被那“彻地鼠”说这儿有着惊天剑意出现,天空中又有着异象,想必是有宝物出世,便是往这边来了。

    易耳一听心中暗道不好,大概这惊天剑意是九霄前辈之前放出的,倒是被那“彻地鼠”感知到了,便又对皇甫问这“彻地鼠”如今身在何方。

    皇甫真只是答道:“我看那家伙言语不似作假,便是将他放走了。怎么?易大哥你和那人有旧?”

    易耳只是挥了挥手,说道:“算了,既然那人走了就走了吧。反正那道剑意也不是他一人知晓。我也不是与那‘彻地鼠’有旧,只是他回去总是会乱开口,只怕到时候又是引来一些人来。不过你也是有些粗心大意了,一不小心就将风声走漏了出去,要知道行走江湖重要的便是手脚干净,不落痕迹。”

    皇甫真一听,便是懂了易耳的言外之意,他心中虽有些不认可易耳那种‘宁错杀,不放过’的言论,但也晓得自己错放了一人会引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便是道:“倒是我之前没想到这一茬。”

    “也不管你事。”易耳说着便是话音一转,又道:“听我一句劝,若是没必要,你也莫要去掺和魔教和那七罪宗的事情了。”

    “正道中人怎么能不为惩奸除恶出一份力呢?”皇甫真却是不赞同易耳的建议了。

    “嗯,见识一下总是好的,但莫要纠缠太深,免得自己陷进去了。”易耳又是叮嘱了一句,便是不再说什么了,只是转身忙活去了。

    皇甫真看着易耳怎么突然间不搭理自己了,便是心生疑惑,对着王谨问道:“王大哥,我莫不是言语之间冲撞了易大哥,怎么好端端的他就不同我说话了呢?”

    “嗐,别放在心里。他本来就是一个话少的家伙,能够同你聊这么几句,正是和你投缘呢。听我一句劝,你还真的不要参与这魔教和七罪宗的事情。”王瑾笑着说道。

    皇甫真到底是行走江湖时间太短,不是很懂这王瑾和易耳的弦外之音,只是问道:“怎么你也这般说?”

    “你啊你,有没有见过那种两个人打架,有人过去围观,最后那两个人没有斗个你死我活,最后反倒是围观的家伙鼻青脸肿?”王瑾说着便是打了一个以前李见心同他说过的故事。

    “我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皇甫真都快急的挠手挠脚了。

    “你自己回去想想吧,若是想不清楚便是问你的福叔去,不过我想你还是能够自己想清楚这是什么意思。”王瑾说着便是下了逐客令。

    皇甫真也是一个识趣的人,听得王瑾这般说,便是告辞了,只是走向自己那简陋的营地,路上还在想着王瑾和易耳两人话中的言外之意。

    天色渐晚,众人也是开始生火造饭了,三处篝火在夜幕将要降临前燃起,不一会便是炊烟升起。

    皇甫真那一边早已经由皇甫家的门客将那饮食料理完成了。那福叔看着锅中的饮食差不多熟了,便是喊道:“少爷,该吃饭了。”

    “哦,来了。”那皇甫真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便是走了过去,端着一碗白米饭,只是端着碗一阵出神。

    福叔看着自家少爷一副食欲不振的样子,便是问道:“少爷,这饭菜不合你的胃口?”

    “没有,我只是在想一个问题。”皇甫真说着便是将碗筷放在了地上。

    “是什么问题能够难倒我们这聪慧的少爷啊?”福叔打趣道,脸上带着慈祥地笑容。

    “我是在想,那王大哥怎么要同我说那两个人打架却是把看戏的人揍了的事情。”皇甫真问道。

    福叔一听,便是晓得了这问题的大概,他也是不赞成自家少爷去掺和这魔教和七罪宗的事情的,便是笑道:“这问题还是少爷你自己想琢磨吧,这道理自己琢磨出来总是比别人说的要受用些。”

    “嗯,他们也是这般说的,只是我一直想不清楚。”那皇甫真说碗肚子便是响了起来。

    “赶紧吃饭,吃完饭再想也不迟。”那福叔说着便是夹了一块猪肉到了皇甫真的碗里。“也是,吃饱了才能想得更清楚。”皇甫真也不纠结,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温饱问题之后,皇甫真便是躺在了地上看着漫天的星光,嘴中不由得念叨道:“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第二百七十五章 一时技痒

    夜渐渐深了,皇甫真的手下人差不多都睡了,只有两个护卫在守夜。皇甫真还是睡不着,只是望着那跳动的篝火思索着王瑾的问题。其实王瑾的那个问题他已经有点头绪了,只是他一直不愿意相信是这样的真相。

    夜很是寂静,皇甫真揪着自己身边的青草,然后用手指一点点捻碎来缓解自己心中的焦虑。他又转过身来望着星空,星空很是安静,带着一种荒凉而又深邃的美感。

    皇甫真调整了一下姿势,将自己的双手叠在一起,枕在后脑勺那里,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江湖远比他想的要残酷一些了,如果这魔教和七罪宗这两大邪道组织交锋的话,那么那些武林正道的大派为何不派出人马去西昆仑山呢?不说武当也不说少林,就连英雄最多的丐帮之中也是没有人往那西昆仑山的方向去。

    往那西昆仑山去的只有像他这样的武林世家子弟抑或着那些游侠而已。

    皇甫真想不通,江湖中的正派难道不是惩奸除恶的嘛?那些名门正派的名声难道不足以振臂一呼,让天下英雄共讨邪道中人嘛?怎么会容忍这邪道中人在江湖上搅动风云?只有我们这些想要追逐名利的人才愿意去趟这一趟浑水。皇甫真心中越想越是心寒。

    这些名门正派,在武林之中积威已久,占据名山大川也有数百年的历史了。少林武当丐帮峨眉崆峒点苍等等这些门派,那一个不是数百年的传承了,难道他们都是忘了自己是正道中人理应替天行道的嘛?为何会让魔教一直是在西昆仑山上休养生息?难不成这些正道门派只需要不为恶就好了?皇甫真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感到有些恶心。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看到过的事情,那本是两个黑帮的火拼,官府却是没有人出来阻止,那一天常州城几乎是血流满地,那两个帮派虽然也是死了不少人,但是地盘却是更大了,那些小的帮派都是被他们干掉了。

    原本那些小的帮派还想要趁着那两个最大的黑帮自相残杀好坐收渔翁之利的,结果倒是先走一步了。事后,才是有官府出面,那两个帮派倒也是讲和了,便是找了几个给足安家费的家伙出去顶缸。

    然后常州城便是风平浪静了,只有这两个大的黑帮了,再无其它黑帮。他只是有一次看到这两个黑帮的帮主在自己父亲的书房里出现过。

    当时皇甫真还只是以为这两人是过来拜访自己父亲的,现在想想这两个黑帮能够坐大,也未必是和自己父亲没有关系。

    皇甫真心中越想越寒,他都快要感觉一股凉意从自己的灵魂深处冒出来了一般。这魔教和七罪宗就像那两个正要火并的黑帮一样,那些小帮派不正是他们这些渴望名利的江湖游侠们嘛?

    那...那些名门正派和朝廷是不是就像是自己父亲一样的角色呢?只要这些黑帮不损害自己在江湖上的名声或者利益,这些人是不是不会动?

    想到这里,皇甫真只是觉得瑟瑟发抖,这江湖未免也太过黑暗了一些吧。说好的侠义二字呢?为何我却是看不见了。皇甫真心中思绪万千,正是越想越怕,越想越惊。

    皇甫真只是觉得自己好累。成长自然是带着疲惫的,不是肉身上的疲惫,大多是精神上的,原本还纯洁无暇的小公子现在却是被这丑陋的江湖先是给当头一棒敲晕了,只是他还觉得这江湖有梦。

    辗转反侧了大半夜,皇甫真终于还是抵挡不住自己的困意,深深地睡了过去。

    天还朦胧亮,皇甫真便是被自家的门客给摇醒了。“什么事啊?”皇甫真说着便又是揉了揉肉眼睛,打了一个哈欠。

    “少爷,您先起来,有人往这边来了。”皇甫家的门客说道。

    皇甫真说着便是打了一个哆嗦,整个人都是清醒了过来,他昨晚的梦中可是梦到了自己发现了那些武林正派的秘密之后,被人追杀,最后才逃脱了过去。担惊受怕了大半晚才摆脱了噩梦,刚熟睡了一个时辰,却又是被自己的门客摇醒了。

    皇甫真穿好衣裳,便是拿了个火把往那边望去,却是看到一行人正往王瑾那一边的营地方向过去。

    在幽暗的天幕之下,皇甫真只是看着那为首的一人骑着高头大马,好不魁梧。“这儿就是你说的那个有着宝物出世的地方?”却是那个魁梧的汉子指着这迷雾一般的毒蜮对着后面人问道。

    只见那魁梧汉子的手下将一个削瘦的男子从马背上拎了起来,扔到了地上,喝道:“死老鼠,咱大当家的问你话呢?给老子说话。”

    “回...回大当家的...话,这儿...的确是我说的...那个有这宝贝出世的地方。”这声音哆哆嗦嗦的,但是在这寂静的夜幕之中也是显得格外清晰,皇甫真听得那削瘦的男子的声音,正是那彻地鼠的声音。

    “哦,那宝贝在哪呢?”那魁梧汉子说道。

    “就在这迷雾之中,那宝贝想必是还没有出世吧。”彻地鼠又说道,“大当家的,您答应我了的,只要我带您到这里,您就放我走的。”那彻地鼠说着都是带着哭腔了。

    “大男人的哭什么哭呢?多没男子气概。我燕老大说话什么时候不过数,说放你走就放你走。”那魁梧汉子信誓旦旦地说道,就差拍胸脯答应了。

    “多谢大当家,多谢大当家的,多谢大当家的。”那彻地鼠说着便是在地上不住地磕着头,感恩戴德着。皇甫真看到这彻地鼠这般,心中不由得有些不是滋味,但也不敢贸然向前,只是站在原地。

    “来人,帮他把绳子松了,送他上路。”那燕老大说着便是举起了手。彻地鼠一听心空狂喜,随即又是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便是悲呼道:“燕老大,求求...求求您高抬贵...贵手,放过小的吧。”

    “你倒是聪明的紧,来人给他个痛快。”那燕老大说着便是让人出来结果了这彻地鼠。皇甫真一听,这彻地鼠顷刻间便是要做枉死鬼了,便是要往前冲,去救那彻地鼠,只是却是被那福叔给死死地拖住了。“少爷,使不得啊,那人是一个天人化生境界的高手啊。”福叔死死地抓着皇甫真的手臂苦苦劝道。

    “你放开...”皇甫真说着便是看到一柄弯刀出窍,向着那彻地鼠的脖子砍了过去。

    “不!”皇甫真悲呼了一声,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些人说杀人就杀人。

    只听得“叮”的一声,却是一柄弯刀飞了出去,那原本举着弯刀的那个人,手腕上铁制的护腕不知何时插上了一柄飞刀。

    “谁?”那燕老大爆喝一声,左右巡视着,他刚刚也是没有瞧清楚这飞刀是从哪里来的。心中一时害怕,若是刚刚那飞刀冲着自己来的,只怕自己现在...

    “滚!”却是王瑾那一边传来一声暴喝,听声音正是唐波的。

    “阁下是何人?为何出手伤害我的部下。”那燕老大说着便是望向了唐波的方向,他已经瞧见了唐波的位置。

    “你吵着我们睡觉了,滚远一点。”唐波淡淡地说道。

    “我若是不呢?”燕老大说着便是将自己身上的气势释放了出来,他已经瞧清楚了眼前这个用暗器的家伙乃是才突破天人化生境界的,之前不知道他的位置所以才那般小心,现在瞧见了唐波的位置便是觉得这家伙不过如此罢了。

    “你不该这么说的。”唐波说着便是随手扔出一柄飞刀,不带着一丝烟火气息。黑色的夜中没有什么光亮,只有这柄飞刀划破夜空时的光亮转瞬即逝。燕老大如临大敌,他倒是第一见有人敢面对面地往他的面前放暗器。

    飞刀无声,燕老大看着这飞刀离自己越来越近,心中正要卖弄一下,那收住这柄飞刀来好好羞辱这暗器高手一般,正要伸出手去接那飞刀。

    只是这一柄飞刀径直将他的手掌洞穿了,留下一道伤痕,便是向着他的面门飞了过去。燕老大暗道一声不好,他倒是小瞧了这人的暗器功夫,正准备躲避时候,却已是没有了时间,只得侧过头,避开了要害。

    燕老大只觉得自己的脸颊处一热,接着耳朵处一冷,便是晓得自己面颊处和耳朵都是被这飞刀伤到了。“所以,可以走了嘛?”唐波站起身来望着燕老大说道。

    “你,好小子。留下姓名,我燕老大来日定有厚报。”燕老大只得甩下两句场面话。

    “唐波。”唐波淡淡地应道,逼格十足,这是他从李见心那里学来的范儿。

    那燕老大听得唐波的性命不由得是又惊又怕,这家伙原来是唐门中人难怪有着这么厉害的暗器功夫,便道:“原来阁下是唐门中人,难怪了。”说着便是悻悻地离去了,留下了那个彻地鼠在原地。

    “唐门中人嘛?哼。”却是唐波冷笑了一下,他总有一天要人称呼他为唐波而不是所谓的“唐门唐波”。

    彻地鼠看着那一群要杀死自己的盗匪跑远了,这才小心翼翼地爬了起来,正要高呼两下,却又是害怕那将他救下的那个人嫌它吵闹将他了结了,便只是小心翼翼地对着唐波的方向磕着头道:“多谢前辈出手相助。”

    “闭嘴,别吵。”唐波说着便是坐下了,他刚刚那一刀又是有着许多的感悟。

    彻地鼠呐呐不敢言,想走却又怕唐波计较,留下来又是觉得这周遭黑暗太过恐怖。“彻地鼠,这边。”却是皇甫真对着这彻地鼠小声地喊道。

    “黄公子?”那彻地鼠一听,便是看到了皇甫真,便是问道。

    “你过来。”皇甫真说着便是勾了勾手。

    彻地鼠回头望了一眼唐波那边的方向,看到那高手没有动静,便是一缩一拱地爬到了这皇甫真的身边笑道:“黄公子你我可真是幽怨,昨天下午才见面,今天就有看到你了。”

    皇甫真只是白了这彻地鼠一眼道:“你这家伙狗改不了吃屎的毛病,你说吧你是不是贼瘾又犯了,这才栽在了那燕老大的手里?”

    “黄公子果然神机妙算,一切都逃不过您的法眼。”彻地鼠说着便是往前凑了凑,将自己被牛筋绳绑着的双手双脚伸到皇甫真的面前示意道:“黄公子,帮人帮到底呗,把我这绳子解开吧。”

    “你当初不是答应我,不再去偷东西的嘛?怎么一天没过去,你就又犯事了?”皇甫真埋怨了这彻地鼠几句话,倒也是掏出短刀将那彻地鼠手腕脚腕处的牛筋绳割断了。

    彻地鼠只是笑了笑,揉了揉自己发麻发酸的手腕脚腕,道:“我和您说啊,黄公子,我昨天是真的想要悔改的。您那玉佩给了我之后,我便想要去赌场里赚点本钱,用来做生意的,只是谁想那赌场里看到您那玉佩很是精美,便是设下套来出钱将我那玉佩坑去了。

    我肯定不服啊,这毕竟是黄公子您给我的东西,怎么能弄丢了呢?我便是找那伙人理论,谁料那些家伙找来一群大手将我打得个半死,便是将我扔了出去。

    我一看自己玉佩也没了,身上又浑身是伤,只得缩在墙角。谁料有人可怜我,扔我两个铜子,我便是去买馒头吃,这才不至于饿死在街上。只是我一吃完馒头,我就是撞到了一个人,怎知他的荷包就好死不死地被我掏去了。

    那个人正是燕老大,燕老大一看我偷了他的钱包,便是要杀了我,我只好说出这儿的地方来保命。”

    “你可就贫嘴吧,尽拿些鬼话来哄骗我。”皇甫真哭笑不得地说道,只是感觉自己腰间有些异样,低头一看,便是瞧见了这彻地鼠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又放到自己的荷包上了。

    “你这家伙,端的是死性不改。”皇甫真不由得有些气愤,他还真当这彻地鼠是有悔过之心。

    “黄公子莫生气,莫生气,我都还与你就是了。”那彻地鼠说着便是将自己脏兮兮的手从那荷包上面松开,又是从自己兜里掏出一些碎银子和一快玉佩说道:“我真的是一时技痒罢了。”

    皇甫真一看自己的玉佩又回来了,不由得问道:“这玉佩你不是输给了那个赌场吗?”

    “我趁他们不注意取来的,我怎么能让黄公子您的东西丢掉了呢。”彻地鼠谄媚地笑了笑,皇甫真只得摇了摇头。

第二百七十六章 无能为力

    皇甫真看了一眼彻地鼠,他倒是不晓得怎么训诫这彻地鼠了。他被彻地鼠这一举动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只得道:“你既然有心能够将我这玉佩摸回来,说明你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只是你有何必这般呢?做些正经的营生不好嘛?”

    彻地鼠只是摇了摇头,躺倒在地上说道:“黄公子,你看看我这一副尊容,寻常人会认为我是好人嘛?我的脸上早已经写满了市侩奸猾几个字了,况且我这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做体力活是没那身子骨,做生意又没有本钱。做师爷,也没那一肚子坏水,做那教书先生也没有一肚子牢骚。你说我除了做这不要本钱的营生过过日子,倒是还能做什么?”彻地鼠说着便是无奈地摊开了手。

    皇甫真看着彻地鼠这般无赖模样,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只是道:“天下的借口都是被你找干净了,总得来说你就是想要不劳而获呗。”

    “您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是不,嘴巴长在您身上,怎么说都是由您来讲。”彻地鼠说着便是苦笑了一声,眼神之中似乎透露出一股悲哀。

    “你啊你,真是不晓得说你什么些好。”皇甫真在原地气愤地跺了跺脚,他又何曾见过这般无赖的家伙。

    “好啦,黄公子我也晓得你是一番好心,但是好言不劝该死鬼,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你也甭说了,我也乐得清净。虽然今天你救了我,但我也没有什么好报答你的,只能等我有了力气待会就跑得远远的,省得你心烦。

    有道是眼不见心为净,您也甭为我这种贫贱之人大动肝火了,不值得。就当看不见我吧。”彻地鼠秉承着“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谁得意”的不生气纲领反倒是劝起皇甫真来了。

    皇甫真看着彻地鼠这般油盐不进的模样,也是无可奈何。便是沮丧地坐了下来,悻悻地说道:“你倒是哪里来的这般鬼话连篇,什么道理都是讲得出来,我说不过你,倒是不说了。”

    彻地鼠闻言,这才缓缓坐了起来,揉了揉自己肿起来的腮帮子,只是笑道:“我可还没见过有多少人能够说服我的,毕竟我早已经用这二十多年的道理将自己说服了,我都认命了,你还能说服我?”彻地鼠说着便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只是又想起唐波之前的警告,便又是慌张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伸出头左右张望着。

    皇甫真看着彻地鼠这般怕死的模样,心中的不快也是一扫而空,便是笑道:“原来你也没有自己说的那般豁达嘛?”

    “我这哪里是豁达?不过是苦中作乐,聊以**罢了。”彻地鼠说着便又是啪叽一下躺倒在地,整个人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皇甫真转过头看着彻地鼠问道:“我听你讲话倒也不像是没有读过书的人,怎么沦落成这样子了呢?”

    彻地鼠只是笑了笑,并不想说话。皇甫真看着彻地鼠这般惫怠模样,便是将那一块玉佩掏了出来,道:“你讲讲你的从前呗,我把这块玉佩给你。”皇甫真说着便是拿着这一块上好的玉佩在这彻地鼠的面前晃了晃。

    彻地鼠却是没有瞧这玉佩一眼,只是笑道:“我其实并不是喜欢这块玉佩,我只是喜欢偷东西罢了。我可以说我的故事,但是你有酒嘛?”

    “那我去取酒。”皇甫真说着便是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又是回头叮嘱道:“你就在这等我,可不要乱跑了。”

    “去吧,去吧。”彻地鼠说着便是抬起手来,懒洋洋地挥了挥催促着皇甫真有多远走多远。皇甫真倒也不恼,只是将福叔唤了过来,让福叔去取酒去。

    原本还懒洋洋的彻地鼠,只是猛地在地上坐了起来,胡乱地挠着自己的头发,抓狂道:“你怎么这么喜欢管闲事呢?就不能给个机会让我逃走嘛?”

    “那可不行,要走也要听你把故事讲完才好。”皇甫真只是应道,他倒是真的想要劝这彻地鼠浪子回头。

    “啊啊啊!”彻地鼠抱着自己的脑袋低吼了两声,便道:“好,等我讲完,就放我走吧。”

    “少爷,你要的酒。”福叔却是提着一小罐酒走了过来,交给了皇甫真。皇甫真接过这个小酒坛,便是递到了彻地鼠低垂着的脑袋旁边,说道:“喏,你要的酒来了。”

    彻地鼠索性彻底认命,只是抬起头来看着皇甫真,无奈地笑道:“你啊你,真的是有够烦的。”皇甫真只是笑着将那酒坛子往前递了递,彻地鼠摇了摇头,一把将酒坛子从皇甫真的手中夺了过来。

    彻地鼠小心翼翼地揭开这酒坛的封泥,便是一口浓郁的酒香钻到了他的鼻子里,让他舒服地直翻白眼。他双手捧着酒坛,将头埋到潭口,然后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将坛子倾斜,便是小口小口地将这酒饮了一口。饮完这一口酒之后,彻地鼠又是将这封泥盖在了这坛子上,省得这酒的香气都是挥发了。“这酒怎样?”皇甫真看着彻地鼠这般珍惜的模样,便是笑了笑。

    “这算得上是我生平喝过最好的酒了。”彻地鼠说着便是笑了起来,捧着酒坛子撅着嘴巴在酒坛子上面亲了一下。

    “既然喝了酒,就讲讲你的过去呗。”皇甫真又笑道。

    “既然公子你想听,那我就说说吧。”彻地鼠说着便是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好似有着万千情绪堵在了喉尖,难以言表,最后又只得牵起一丝勉强的微笑,揭开酒坛的封泥,小饮了一口,又将那封泥小心翼翼地掩好。

    然后便是沉默,沉默着抱着酒坛,直到他自己的双目微微泛红,才开口:“若不是公子你想问,我早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过往。其实我这样的人的一生,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我父亲是贼,我爷爷是贼,我的祖宗十八代都是贼。所以我生来就是一个贼,我如果不去做小偷,我还能去做什么呢?”

    “你一定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吧?”皇甫真是时候接上了话头,彻地鼠只是又小小的饮了一口酒,才道:“是啊,我从小就是有一个和我爹爹他们不一样的想法,我想做官。

    我看到做官很威风,所以我想做官。我听别人说做官要考功名,于是我总是偷偷地往私塾那边跑,只是每每都是被我爹扭着耳朵给揪了回来,然后便是少不了一顿打。

    他一打,我就哭,我一哭,我娘就开始骂,然后我娘也是被打,我娘也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人,便是还手了。渐渐地这样的日子我见得多了,便是无所谓了。因为我发现我无论去不去私塾,我娘和我爹总是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而吵起来。”

    “所以,你就是这样度过你的童年的?”皇甫真一时间有些唏嘘。

    “那倒也不是,有一日我娘和我爹吵起来了,他们俩倒是拼出了真火来。也不知道我娘从哪里掏出一把刀来,一刀捅死了我爹,接着便是提着刀向我走了过来,对着我说道孩子,你莫要怕我们娘俩一起上路吧。

    我当时害怕极了,便是逃了出去。一直在外面晃悠了几天,才看到我家那边围着好多人,不时有些官差在进进出出,直到他们抬出两具已经发胀发臭的尸体,我这才意识到我的爹娘死了。”彻地鼠说着便是又饮了一口酒。

    “所以你这才做了这小偷?”皇甫真又递上话头。

    彻地鼠只是白了皇甫真一眼,道:“那倒也不是,我趁着官差将我家封了之后,就从后院的狗洞里钻了进去,找到了我娘亲之前藏钱的地方,拿着一些钱走掉了。我拿着这些钱,给了教书先生,让他教我,后来我索性就住在教书先生的家里了。

    我这一学就是十来年。到了年纪了,便是考过乡试,得了个秀才的功名,只是我再怎么考也中不了进士,每每都是能够被刷下来。只是我的钱却是不够了,也请不起老师了。

    便是只能潦倒过日子,我也是去试过教书,只是那些家长看到我这么一副尊荣,便也是不放心。我求了几次才留下学生,只是他们掏的钱更少了。靠着教书的日子我也只能够是混个水饱。

    你可知道这饿肚子的滋味呢?我那时候已经十来年没有体会这样的感觉了。啧啧啧,人一旦饿了,总是会想办法填饱肚子的。我也做过一些不太体面的苦力活,只是他们看我不大能干,便是直接让我滚。后来便时不时帮人抄写一些书信,赚点铜钱罢了。”

    “哎...”皇甫真听着便是叹了一口气。

    彻地鼠听得这一口叹气,只是笑着喝了一口酒,说道:“公子你也知道读书是要花钱的吧,我那时候既没钱支撑着书袋,也没钱支撑着肚子,只能够流落街头了。这流落街头的感觉可是不好受啊,不过好在有些善心的家伙总会给些钱救济我一下。

    日子这般倒也能过,我也就这样认命了,饱一顿饥一顿的总好过饿死没有。只是没想到,宁王在我家乡那边起兵,我那镇子也是遭了兵灾,原本我还能靠着救济过日子的,结果什么都没有了。

    做了半个月的苦力之后,我便是偷偷地跑了出来,一直向北逃难去了。那段时候,我都是快饿死了,但我不想死。

    我想要活下去,只是我却是没有工作,我去做什么,别人一看我这种穷酸样子都是不要我。

    我的所有梦想都是破碎了,你懂这种感觉嘛?当官没当成,教书也没教成,什么活计都是不要我。我快饿死了,但是我却是不想死,我想活着。

    那一日我勒着裤腰带在街上乱逛着,和一个人撞了一个满怀,那人推了我一把,我跌倒在地上。他对我吐了一口痰骂咧咧地走开了。我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才发现那人的荷包已经出现在了我的手上,你知道那种感觉嘛?就是我不想做贼,结果我自己却是不自觉地做了贼。

    我费尽心思想要逃离我身为贼子贼孙的身份,最后我还是无可奈何地做了一次贼。我当时都已经绝望了,认命了,我再也不想挣扎了。既然我努力了这般久,还是不能逃脱做贼的宿命,那我还是当一个贼罢了吧。

    于是乎,我总是找一些肥羊下手,赚点钱,拿出一半去花天酒地,剩下一小半送给赌坊,只求得一个醉生梦死了此残生罢了。”彻地鼠说着便是大大地饮了一口酒,又道:“这个故事如何?”

    皇甫真没有搭话,他已经缄默了,对于彻地鼠的遭遇他倒是有些唏嘘。

    而另一边的草丛中却是传出一道声音,只是淡淡地说道:“稀烂。”皇甫真听着这声音,便是一惊,往那草丛中一望,却是看到两个人影正蹲着望向自己那边。

    “易耳大哥?唐波大哥?”皇甫真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我们两个。”那两人答道,说着便是走了过来,皇甫真这才在黑魆魆的夜幕下隐约瞧出的确是易耳和唐波两人。

    彻地鼠只是大口饮了一口酒,道:“我又不能像你们这些出身高贵的人,有着选择命运的能力,我没得选,只能够随波逐流。”

    “没得选?”易耳只是冷笑了一声,道:“哪里没得选了?你做的每个选择不都是你自己选的嘛?不过只是你不敢承担自己失败的结果罢了。你都不愿意看清自己想要的,你都不知道自己选择的那条路有多难走,就这样放弃了,自然而然是走不通的。”

    “不,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彻地鼠说着便是怒吼起来了,“你不能用我这现在的失败潦倒来否认我曾经的努力,决不能。我只是没有成功罢了,所以你们看不到我的努力,我只是没有成功罢了,所以你们看不到...”彻地鼠说着便是嘤嘤地哭了起来。

    “我没有否认你的努力,只是说你不愿意承担结果罢了。努力和承担结果是两种东西,大部分人都是很努力的,这并不值得夸耀什么,只有能够承担结果,才有可能获得你所说的那种成功。你不过是一直逃避结果的一个怯懦者罢了。”唐波冷冷说道,他最瞧不起这种不敢承担结果的人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神赐

    “是啊,我是在逃避,只是我不逃避又能怎样呢?我并没有改变我现状的能力啊,我有的仅仅只是这我曾经一直厌恶的偷盗手段罢了。”彻地鼠说着便是长叹了一声。

    皇甫真看到彻地鼠这般沮丧,便是说道:“唐波大哥,你也不要说了吧。”

    “不碍事的,这些冷言冷语我早已经听遍了,即使再多上几句也是无妨。我就是一个生来穷困潦倒的命,我的骨子里都是写满了贫贱二字,既然已经这样了,让人说一下又有何妨呢?”彻地鼠只是挥了挥手,他也是看出皇甫真和这唐波关系不算融洽,便是开口劝道。

    彻地鼠的这般懈怠,皇甫真都是看到了眼里。难免生出一丝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情绪来,正又要规劝这彻地鼠几句,好让他积极振作起来。

    却是突然想到自己若是和彻地鼠这样的处境,自己所做的未必能够有彻地鼠这般好,可能到时候境遇还不如这彻地鼠。想到这里,皇甫真便是缄默了,不再说话。

    “其实诸位的好心我也都是知晓的,您几位想要劝我这惯偷去从善,我也是晓得。但是我的的确确没有机会去学一门新的手艺了,我早已经没可能去开始一段崭新的人生。

    我今年都是三十有二了,到了这般年纪上进的心思也是差了许多,诸位还是莫要因为劝我而生出间隙,省得伤了和气。”彻地鼠说着便是牵起了一丝勉强的笑容,他也知道自己位卑言轻,说的这些掏心窝子的话也不晓得这几位高人能否听进去。

    “你也莫要这般说了,你若是不介意的话,便是去我府上做一门客。”皇甫真沉吟了片刻便是说道。

    “公子这般恩情,小人却是感到惶恐。公子几次三番地将我从泥潭中解救出来,本不必如此。

    我们俩只是萍水相逢,又何必为我着想?将我引到自家门下,若是我又做出一些鸡鸣狗盗的丑事出来,恐怕伤了公子的名声。”这彻地鼠说着倒是为这皇甫真着想了起来,即拒绝了皇甫真的帮助,又是保留了自己的尊严,看是滴水不漏,但一旁的易耳唐波两人都是皱起了眉头。

    饶是以皇甫真的好性子此时也是不由得有些恼火,只是道:“你这人好不好相与,我想要帮你你怎么就还不答应了呢?”

    “我并不需要帮助,我需要的只是快点结束我这蝇营狗苟的一生罢了。活着对我来说没啥意思,死掉了对我来说也许是种解脱。公子莫要多劝了,我这人是这样子的,不需要帮,也不想要人帮,所以还请公子还我一片自由天地,让我自生自灭就好了。”彻地鼠又说道,皇甫真只得瞪了这彻地鼠一眼,便是气愤地不再说话了。

    唐波倒是笑了起来,只是冷冷地盯着这彻地鼠的眼睛。彻地鼠被唐波这般盯着,他何曾受过这般威势的压迫,不一会便是有着一种被人掐住了脖子的感觉了,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是被遏制了。

    “那好,你自己说的硬气话,不需要别人帮也不想要被人帮,那咱们就来算一笔账吧。”唐波冷声说道,便是缓缓地将自己的气息收了回去。

    彻地鼠毕竟只是一个会点偷盗手段的普通人罢了,他被唐波这威势一下,背后早已经渗出了一层细细麻麻的冷汗,身子也是如同筛糠的筛子一般抖了起来,只是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知道...小的...什么时...时候得……罪了您。”

    唐波只是抓着彻地鼠的肩膀说道:“我且问你,你之前为什么要将那个自称是燕老大的家伙往我们的营地这儿引过来?”说完便是松开了手,他刚刚已经探查过了,这家伙的的确确没有半点武功弟子,只是个寻常小偷罢了。

    “小人当...时只是想...脱身罢了,一时间没有想那么多...”彻地鼠说着便是渐渐安定了下来,不再如之前那般发抖结巴。

    “所以你就祸水东引,将他引到我们营地之中,自己好趁机逃脱?”唐波又道,双眼如同鹰隼一般看着彻地鼠,好似要自己将他的心思全部洞察一般。

    “大人明鉴啊,我的确没有那般想法,真的,真的...真的啊!”彻地鼠说着便是如同药槌捣药一般地磕起头来了。

    “你不是不怕死的嘛?怎么这时候就突然害怕了起来?还是说你刚刚所说的话都是骗我们?说自己既不畏生也不惧死的话是在骗我们呢?”唐波说着又是将头往前叹了坛,就像是一条进入捕食状态的毒蛇一般,即将择人而噬。

    “冤枉啊,冤枉啊!”这彻地鼠吊着嗓子高喊了两句,像是垂死的乌鸦一般惨叫着。

    “至于冤不冤枉,你自己心里清楚。说罢,你编排出一些故事来想要接近我们倒是为了什么?”唐波看着这彻地鼠,便是一点点地压迫了过去。

    一旁的皇甫真看着唐波这般压迫彻地鼠,心中不由得有些不是滋味,便是要说话,却是看着易耳对他摇了摇头,这才按捺下心中的蠢蠢欲动。

    “说罢,你想干嘛?”唐波又说道。

    “我真的只不过是为了保命,才慌不择路的。”彻地鼠以头抢地,口中悲呼道。

    “难不成你的性命是命,我等的性命便不是了?”唐波喝道,彻地鼠只是感觉一道惊雷在自己耳边炸响,登时便是身子一哆嗦,整个人陷入到了混沌的状态之中,只是喃喃自语道:“不,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子的。”

    “说吧,你想死还是想活?”唐波淡淡地说道。

    彻地鼠听到这一句问话,便是猛地窜了起来,站直了身子道:“我想活,我想活下去,还请饶命啊!”

    “既然你想活下去,那边去求皇甫公子的帮助,看他肯不肯帮你。”唐波说道。

    彻地鼠看了眼唐波,又是看了眼皇甫真,只是泪流满面,对着皇甫真拜了下去说道:“无用秀才元逸真还望皇甫公子收留。”

    皇甫真看着这彻地鼠这般模样,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原本以为这彻地鼠真的只是一个命运多舛的潦倒人,因为时运不济才这般样子。谁料他也是有着诸多的小心思,一时间便也是对这彻地鼠的好感消散了,只是冷声道:“我帮不了你,你自求多福。”

    彻地鼠闻言,身子又是抖了起来,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若是他之前答应了下来,倒也不至于这般了,这一下倒是左右为难了。心中一横,便是道:“皇甫公子,你若是不答应下来,晓得便是长跪不起。”

    皇甫真何时受到过别人的要挟,心中对着这彻地鼠的好感便是荡然无存,只是冷笑道:“我生平最恨别人裹挟我了。之前我想帮你,你不肯,现在我不想帮你,你倒是反过来这般绑架我来了。

    天底下哪有这般便宜事?倒是什么好处都是被你占了。在你的言语之中我看不到你有一丁点的反思之心,尽是在说些颠三倒四的鬼话,弄得我在朋友面前里外不是人。神也是你鬼也是你,当真好手段,好心机。”

    皇甫真说着便是站了起来,对着易耳和唐波拱了拱手道:“多谢两位让我不受小人蒙蔽,多谢了。”说着便是拜了下去。

    易耳和唐波两人只是打了个哈哈,笑着说道没什么。一旁的福叔看到自己少爷这般做派,心中也是不由得生出一丝欣喜,果然自家少爷还是需要在江湖闯一闯,要不然如何有这般成长。

    不过这几个小哥倒是真的不错,武功极高又无什么傲气,到时候定要少爷和这两位公子好好结交一番。这样一来,自家少爷在江湖上闯荡也是有些朋友可以倚仗了,福叔一边捋着自己的短须一边想着。

    “你就先在这里待几天吧,什么时候我朋友出关了,你再离去就是了。若是想走的话,你也可以尝尝我的厉害。”唐波说着便是同易耳一同回到自家营地之中去了。

    彻地鼠这才缓缓爬了起来,整个人呆坐在地上。他心中早已经悔恨无比,恨不得将自己的嘴巴扇烂。只是才举起手,看了看自己的巴掌,在自己脸上轻轻地扇了一下,有些吃痛,便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最后还是算了。

    一阵冷风吹过,彻地鼠只是裹了裹自己身上破烂的衣裳,整个人缩成一团在风中颤抖着。

    此时的天空已经鱼肚白了,东边的浮云也是被即将升起的太阳镀上了一层金边。这黑暗即将褪去,太阳将要升起,只是彻地鼠的心中依旧是一片灰白失意,只是事已至此,再无回转之机。

    红彤彤的太阳像是一个大盘子一般从东边升起,虽然耀眼,却是并不灼目,只是放射着温和的晨光。彻地鼠看着这朝阳,眯了眯眼睛,整个人不由得往那背阳的地方缩了缩,还是黑暗处能给他一些安心的感觉。

    “你渴望力量嘛?”却是一个声音从他的心底冒了出来。彻地鼠登时便是被吓得直打哆嗦,脑袋不住地颤抖着,脖子也是往前梗了出去,他倒是被这冷不丁的声音吓得不敢作声了。他是真的觉得自己遇鬼了,心中想的是自己的报应到了。

    “你渴望力量嘛?”那个声音又是在彻地鼠的心底响了起来,不徐不疾,非男非女,不带有一丝烟火气。彻地鼠听着这个声音,心中不由得小小地安定了一下,只是缩着脖子眯着一双小眼睛左右扫着,想要找出是哪个人给他开玩笑。

    “不用找了,我就在你心里。我最后再问一遍,你渴望力量嘛?渴望去改变自己的困境,渴望去拥有更多的权势嘛?”那声音又是说道,只是这一次却是充满了蛊惑的意思。

    “我渴望的。”彻地鼠双眼迷离了起来,只是机械地点着头。

    “这些我都可以帮你达成,而你只需要满足一点小小的条件。”那声音又说道。

    “什么条件?”彻地鼠小心翼翼地问道。若是旁人看到彻地鼠这般样子,心中只怕是当这彻地鼠疯了。还好现在天才朦胧亮,周遭倒是没有人。

    “只需要你全身心地奉献于我,信仰我,你变是可以完成你想要的那样。”那声音说道。

    “就这样就可以了嘛?”彻地鼠答道。

    “是的,就这样就可以了。你身上又有什么东西值得别人去觊觎的嘛?”

    “没有。”彻地鼠呆呆答道。

    “那就是了。信奉我,我将赐予你力量,你将改变自己的人生,不再这般碌碌无为。”那声音不徐不疾道。

    “我该怎么做?”彻地鼠呆呆地说道,眼中的迷离越发扩散,他几乎都要看到自己成为人上人的那一天了。

    “你只需在心中默念‘无上的神,请降下你的荣光,将我的灵魂洗涤,平复我一生的罪孽,我将用余生要侍奉您,我将奉上我的灵魂肉身供您驱使’,你照着这一句话念上一遍就可以了,其他的自有我来施为。”那声音说着便是不再言语。

    彻地鼠这时却是站起来扫了一下周围,没有发现什么人。心中暗想应该不是别人在恶作剧,便是试一试就是了。便是跪坐在地上,在自己的心底默念着:无上的神,请降下你的荣光,将我的灵魂洗涤,平复我一生的罪孽,我将用余生要侍奉您,我将奉上我的灵魂肉身供您驱使。

    彻地鼠将这段带有一点点宗教仪式的话语念完,却是觉得没有什么发生,只当是自己被人恶作剧了一番,便是叹了一口气,又是将自己的身子裹得紧了一些。暮春的朝霞还是有些冷的。

    彻地鼠在心中暗道倒霉的时候,便是感觉自己身上一暖,肚子也不饿了,身上也是有了力气,整个人的精神也是进入到了一种病态的亢奋之中。彻地鼠兴奋了一会,便是将心中的郁闷之气一扫而空。

    “你之前心有不诚,我便只是降下这微末好处。你若是心诚的多,我便是降下更大的好处。记住心越成,好处越多。”那声音道。

    彻地鼠差点便是要磕头,高喊多谢仙人的话了。只是却是被那个声音劝道:“你莫要声张,那些人瞧你不起,你自然是要在他们面前扬眉吐气的。所以...”

    那声音说着便是不说了,这话说到一半,倒是将彻地鼠弄得不上不下的。只是在心中问道:“仙人,所以我该怎么办啊?”

    “记住,称呼我为‘神’。”那声音说完,彻地鼠只是感觉自己坠入了无边地狱之中,无数的恶鬼在他的身边呼啸而过,对着他这个大活人一个劲地怪笑着。

    一瞬间过去了,这彻地鼠便又是发现了自己回到了人间,心中一阵害怕,再也没有对神有着半分的怀疑了,也不敢有那丝毫不敬。

第二百七十八章 真真假假

    彻地鼠的识海之中正有一道神念随着彻地鼠的双目向外探测而去,这股神念的主人自然是七罪宗的幕后黑手自称为“神”的那一个神秘人。只见他的神念扫了周遭一遍,并没有人察觉到这一股神念扫过。他的神念蔓延出去便是看到了李见心周围的那一团毒蜮,心中不由得冷笑了一下。

    他的神念向着李见心的毒蜮渗透进去,便是看到内里的李见心正在不住地生出新的血肉,然后又被体内的噬心毒的毒血笑容,此消彼长,彼消此长,如此反复。

    哎,这可怜的小家伙倒是被这他当初研制出来的噬心毒给困住了,真的是不够给力,这神如是想到。这是李见心的劫难也是李见心的机缘,参不破便是死,参得破便可活。不过依他看来,李见心还不至于死在这里。

    此时的李见心体内的神脉之中也是渐渐地被这噬心毒渗透了进去,他的噬心毒经过这几天对他血液的消融,早已经和李见心的骨血交融在了一起,再也不分彼此。

    虽然是在不断地消融着李见心的血肉,但他李见心体内的细胞也是随着灰红色真元的催化渐渐地形成了一种抗性。只是李见心的细胞对噬心毒的抗性在进化,噬心毒的毒性也是在进化,因此李见心便是不能够脱困而出。

    看了一会李见心身上的异样这尊神便是将自己的神念收了回来,倒是观察起这彻地鼠情绪思维的变化了。他倒是想要看看自己的这闲得无聊的一步棋,倒是能够给他枯燥且无趣的生活带来怎样的一种乐趣。

    彻地鼠看了看周围,只是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正是准备开溜,便是看到唐波他们几人从那营帐里出来。彻地鼠登时便是做出无所事事的样子,只是站在原地扭捏着。他倒是想要逃走,却又害怕那人将他打杀了。

    “你就这么怕他们?”那尊神的声音又在彻地鼠的心中响起。

    彻地鼠看了一下左右,才晓得没有人发觉有人再同他讲话,便是小心翼翼地蹲了起来,在心中道:“我怕他杀了我,这人的武功好生厉害的。”

    “那么你想不想要杀了他呢?”那尊神的声音依旧了不咸不淡地说着,似乎杀掉唐波对他来说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我...小的不敢,没有这样的念头。”彻地鼠小心翼翼地在心中回道。

    “原来是不敢,并不是不想啊。这样,你只需要更加虔诚地像我祈祷,我可以让你亲手了解了他。”那声音依旧没什么感情。

    “小的绝没有要杀了那人的想法,我与他并无仇怨,况且他之前还救了我一次。”彻地鼠说着便又道。

    那尊神的神念听得彻地鼠这般说,倒也是不急,只是大感无趣,这彻地鼠果然是被生活折磨地没有骨气了,便是道:“你心性不错,倒也称得上纯良,只是慵懒了一点。你既然不愿,我也不勉强与你。你切记住,每日需在心中默念我之前交与你的祷告词,不然你知道后果的。”那尊神说着便是在彻地鼠的识海之中蛰伏了起来,慢慢地翻着这彻地鼠的记忆。

    彻地鼠在心中喊了几声“神”的尊号,没有得到回应,只当这“神”早已远去,便是惫怠地坐了下来,无聊地观望着四周,便是看到那一层黑色的毒蜮。心中有些好奇,但又不敢过去。观望了一会之后,这彻地鼠便是无聊地薅着地上的青草。

    天愈发明亮了起来,周围的人也是都从营帐里出来了。王瑾易耳这一边,便是先开始准备今天的早餐了,皇甫真和魔教那一边也是一样。

    不一会,便是一阵阵饭香径直望着彻地鼠的鼻子里钻,他虽然不饿,但也不饱,那尊神赐下的能量也只是让他不冷不热不渴不饿不痛不痒罢了。

    这饭香一钻到彻地鼠的鼻子之中,彻地鼠便是生出了饮食之欲,他虽然不是好吃之人,但昨天一天都是没怎么吃过东西,一时间嘴巴倒是寂寞地紧,有些惦记这食物在口中咀嚼的感觉了。

    蛰伏在彻地鼠识海之中的尊神,感受到这彻地鼠心中关于饮食的欲望之中,心中便是笑了一下。他还真的以为这彻地鼠变成了无欲无求之人,没想到还是难过这饮食这一关。

    果然人类这种生物倒是真的愚蠢。那尊神感受着彻地鼠欲望在不断地炽盛,心中虽是好笑,但他并不着急吸收着一点点的欲望果实。他要等到这彻地鼠的欲望不断地放大之后,在他最为饱满炽盛的时候才去截取那欲望的果实。

    彻地鼠吞咽了一下自己口中的口水,便是感觉自己愈加想要吃点东西了。只是看着唐波王瑾那一边,不敢过去。便是转头看向了皇甫真的那一边,心中思虑了几下,自己虽然和皇甫公子闹了个不痛快,但现在自己若是去哀声求上几句,说不得便是可以求来一顿饮食。

    左右思量了一番之后,便是决定自己硬着头皮过去求和,这样自己在这呆的这段时间也是能够得到庇佑,不至于处处受气。

    尊神感受到彻地鼠心中的念头,不由得暗暗好笑,这彻地鼠真是要当表子也是要立牌坊的典范,当真是有趣的紧。但这尊神也只是笑了笑,他也不做什么干扰。

    彻地鼠在原地思索了一番之后,便又是将自己身上早已经破烂的衣服又是撕烂了一些,又在地上沾了点湿润的泥土在自己的身上擦了一下,将自己弄得更加可怜兮兮的样子了。

    这些他早已经驾轻就熟,他这十来年都是靠着这般装可怜混过来的,要不然也是不会养成这般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又好吃懒做的性情出来。

    将自己打扮了一下之后,彻地鼠还是觉得有些不够可怜,这皇甫公子未必能够将自己原谅,便是看到了自己手臂上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的伤口。

    心中一狠,便是将那层薄薄的血痂给撕了下来。“嘶。”彻地鼠倒抽一口凉气,却也是忍住了疼痛,耐着心等着血流了下来,又是沾了点血在自己脸上擦了擦,便是觉得足够了,于是就像这皇甫真的营帐那边佝偻着身子走了过去。

    只见他好似风中残烛一般,佝偻着身子,一只手捂着肚子,手臂上的伤口还在不住地渗出血来,几缕布条随意地在身上挂着遮不住他身上密密麻麻的鞭痕,这些都是他昨晚被那燕老大打了的。

    一阵微风适时吹了过来,便是让这彻地鼠显得更加萧瑟落寞了几分。彻地鼠望着皇甫真,皇甫真也是察觉到了有人在看着他,便是抬头看到了这彻地鼠,心中也是不由得升起一丝怜悯,这彻地鼠虽然死要面子了一些,但终究也是被生活所迫,倒也是个可怜人。

    彻地鼠慢慢地走向皇甫真,只是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容道:“皇甫公子,小的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点东西了,可否施舍一碗热饭。”

    皇甫真听得彻地鼠这般说,心中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家伙终究是又为生活低了头。正要开口答应,又是想起了彻地鼠之前欺瞒自己的事情,便是板着脸道:“你不是不求人嘛?怎么现在倒是为了一碗热饭求我来了?”

    彻地鼠听得皇甫真这般说,心中竟然连一丝不满都是没有生出来,只是将自己的身子更加低了一些,道:“之前是小子不知好歹,辜负了皇甫公子的好意,是小的不识相。”说着便是要跪倒在地,又要给这皇甫真磕起头来。

    皇甫真看着彻地鼠这般可怜模样,心中也是不由得一软,只是冷声道:“算了,你也不必磕头了。这几日你就待着我这边,不要乱跑了。”说着便是唤过一个门客,让他盛了一碗热饭,浇上了一点热汤,又是夹了些肉菜,倒是施与给了这可怜兮兮的彻地鼠了。

    彻地鼠连连道了几声谢,又是磕头又是作揖的,就差没泪流满面对着皇甫真感恩戴德了。皇甫真只是挥了挥手,看得这彻地鼠这般可怜样子有些心烦,便是道:“你还是老老实实吃饭罢了,不用这般。”

    彻地鼠又是到了几声谢,将那碗饭菜端了起来。便是一阵香味往他的鼻子里钻去,顿时感觉自己食欲大振。正要端起碗,消灭碗中的饭菜,便是又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胃口了。原来那尊神看到这彻地鼠的食欲已经大为炽盛,便是将这一股关于饮食的欲望吞入到了自己的神念之中,这彻地鼠自然是没有了食欲。

    皇甫真看着彻地鼠端着碗干坐着,不动碗筷,便是冷声道:“怎么?饭菜不和你胃口?”

    彻地鼠一听,思虑百转,便是道:“小的已经好久没有吃过这般白米饭了,因此看得有些呆了。”

    “那就赶紧吃吧,饿长了时间对身体不好。”皇甫真倒是冷冷说道,他到底是热心肠,但有时因为彻地鼠之前伤了他的心,便又拉不下脸,只得摆出这么一副面冷心热的别扭模样出来。

    彻地鼠听得皇甫真这般说,晓得自己若是不狼吞虎咽,只是会让这皇甫公子生出怀疑来,便是端起碗来,拿着筷子将那米饭往自己的嘴里扒去。

    只是原本这些尝起来满是滋味的饮食今天吃起来却是如同嚼蜡一般。彻地鼠感觉自己口腔之中半点味道都是没有,便是大口扒拉着米饭,嚼了两下,便是咽了下去。

    在皇甫真的眼中看来这彻地鼠倒是真的饿极了,心中又是生出了一丝对彻地鼠的可怜,便是道:“你吃慢一点,别噎着了。”说着又是唤过门客,让人盛了一碗饭过来。

    彻地鼠听到皇甫真的呼唤声,不由得暗暗叫苦,但也知道装作感激的样子。那尊神在彻地鼠的识海之中吞噬着彻地鼠此时的情绪倒也觉得大为有趣,因为某些原因,他先天便是对什么东西都是提不起兴致来,所以他对别人的情绪想法都是大为有趣。因此他这才琢磨出了可以吸收他人情绪欲望的神奇功法。

    彻地鼠吃完了手中的这碗饭,便是抬起头又看到了皇甫真手中的另一碗饭,眼角的泪花都是快要流出来了,这味同嚼蜡一般的饭菜他可是不想再吃第二碗了。

    皇甫真只当这彻地鼠是激动到了,便是道:“吃吧,吃完这一碗若是饿的话,后面还有。”

    彻地鼠只得又道了几声谢,便是说道:“小人饭量小,寻常只吃一碗饭。今天饿急了才吃这么多,两碗倒是够了。”说着便是接过这一碗米饭,心中的憋屈化作食量,将这半碗饭都是咽了下去。

    那蛰伏在彻地鼠识海中的尊神察觉到了这彻地鼠心中的憋屈,便是将这一缕情绪保留了下来,然后将其深埋到了彻地鼠的内心深层,留作后来使用。

    皇甫真看着彻地鼠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自己的饮食,便是问道:“你当真吃饱了?可莫要和我客气。”

    “小的的的确确吃饱了,多谢皇甫公子了。”彻地鼠说着便是将自己嘴边的几粒米饭抹掉。

    “那就行,你去洗漱一下,我同你找件干净的衣裳。”皇甫真说道。

    彻地鼠心中不由得对着皇甫真的好感又多了一些,便是道:“多谢皇甫公子。”

    “去吧去吧。”皇甫真只是挥着手催促了几句。彻地鼠去哪湖边舀了点谁,将自己脸上和手臂上的泥垢都是洗掉了,便是去找那皇甫真。

    皇甫真只是拿了一件常服递给这彻地鼠,说道:“你去帐篷里换一下吧。”

    彻地鼠又是连连道谢,他刚刚洗脸的时候也是觉得自己太过穷酸了。接过常服之后,彻地鼠便是去那帐篷之中将衣服换上了,这一下倒是显得精神了许多。彻地鼠看着常服看了看,又是看了下丰神俊朗的的皇甫真,心中的自卑不由得更盛,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想法,若是我能和皇甫公子一般就好了。

    这点想法一生出来,那尊神便是暗笑了一下,又是将这彻地鼠小小的念头植到了他的心底,坐等生根发芽枝繁叶茂的那一天。

第二百七十九章 今日无战事

    “你这几日就在我这营帐之中待着吧,莫要随意走动,这些都是江湖中人,你是远远不及的,莫要误了自己的性命。之前的那几个高手对你的言语你也莫要放在心上,他们都是心胸宽广之辈,自然不会与你计较什么,因此你就在这待着吧。”皇甫真又是对着彻地鼠耳提面命地叮嘱了几番,彻地鼠自然是连连点头应是,心中虽有些小别扭升起,但也知道自己现在能够保住性命也是不错了。

    时间来到了半上午,也就是巳时三刻的时候,却是一队人骑着高头大马过来了,在最前面的是两个魁梧的汉子,其中一人正是之前撂下场面话的燕老大,不过这一次他却是在次位,在他身前的却是一个比李见心还要魁梧几分的壮汉。

    “大哥,就是这里了。”那燕老大对着上首的那人说道。

    “你就是在这儿被人落了面子的?”那个魁梧的壮汉对着燕老大问道,却是不怒自威。

    “是的,大哥,我之前还是自报家门了,结果用飞刀的那个家伙说没听过什么云燕骑的名号,还出言不逊将我打伤了。”燕老大只是拘谨地说道。

    那魁梧汉子看着燕老大,略微一沉吟,便是对着唐波所在的营帐喊道:“今天凌晨是谁伤了我义弟燕老大的。可敢出来见上一面?”

    “找你的呢。”易耳笑眯眯地看着燕老大这一行人,便是拿着手肘碰了下唐波说道。

    唐波看着这魁梧汉子只是摇了摇头,便是白了易耳一眼,说道:“好,我去把这事情料理清楚。”

    “需不需要我来给你掠阵啊?”易耳带着一丝笑意说道。

    “倒是不用了。”易耳说着便是站了起来,对着那燕老大说道:“我当你撂下狠话是要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怎想你倒是找了一个大腿过来,当真有趣,有趣的紧。”说着便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燕老大听得唐波的嘲讽,额头的青筋一个个地冒了出来,当即扬起手中的马鞭,指着这唐波说道:“无耻小人,你用暗器伤人,算什么英雄,有本事和我走上几招。”

    “我之前可是在你眼前使着暗器的,你自己接不下来反倒是有理了?有趣有趣,我愿称你为天下第一厚脸皮,不对不对,应该是天下第一不要脸,要不然我也不可能伤到你。

    你若是厚脸皮那自然可以用脸皮将我的暗器接下来,倒是我忘了。”唐波说着便是对着这燕老大拱了拱手,脸上挂着一丝歉意,眼睛之中却满是促狭的捉弄。

    “小子,好一个牙尖嘴利。我自是说不过你,你可敢与我大战三百回合?”燕老大出言相激道。

    “手下败将倒也只会逞口舌之利,倒是不如让你的靠山和我交手一番。”唐波说着便是看向那魁梧汉子。

    他也是瞧出这魁梧汉子也是有着一身不弱的横练功夫,肉身也是颇为强横,因此倒是想要试试自己自从突破了天人化生境界之后,这手中的飞刀到底能不能伤到这样的家伙。

    “阁下倒是好性情。”那魁梧大汉说着便是下了马,对着唐波拱了拱手。“在下乌卷云,乃是云燕骑的大统领,之前义弟被阁下所伤,现在特地来领教几招。”

    “乌卷云?没听过。不过你这般谦恭有礼倒是远比你那不成器的义弟强上许多。”唐波倒是不晓得之前燕老大对着这乌卷云说过些什么,只是侃侃而谈。

    乌卷云听着唐波这般说,心中便是一冷,这家伙好狂妄端的是不给人面子,心中便是更加相信了这燕老大的说辞。但他毕竟在江湖蹉跎了这么久,脸上也是挂着一幅笑脸,只是眼睛不由得眯了起来,藏着心中的杀意,对着这唐波说道:“不知道阁下何许人也,这般狂妄!也不怕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唐波本就是暗器的高手,自然是对气机十分敏锐的,这乌卷云虽然将心中的杀意藏匿了起来,但仍是逊色这易耳许多,唐波自然能够察觉。

    当即便是觉得这乌卷云和那燕老大不过是同类货色,一个是笑面虎,一个是欺软怕硬,对于武功不如他们的自然是作威作福得厉害。“在下唐波。”唐波说着便是拱了拱手,脸上带着些许笑意。

    只是唐波脸上的笑意在乌卷云看来便是觉得自己被人愚弄讥讽了一般,但他随即便是意识到唐波姓“唐”,又是擅长暗器,心中不由得怀疑唐波是这一代唐门在外面闯荡的高手,便是试探地问道:“阁下可是蜀中唐门的子弟?”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唐波只是冷笑道,他也习惯了自己自报家门之后别人总是对他名字背后唐门产生畏惧。

    乌卷云一听唐波这般说,心中便是肯定了这唐波是唐门弟子,脸上便是换了一副神色,只是笑着说道:“之前也在蜀中闯荡过,倒是曾经受到唐封长老的照顾。原来是自家兄弟,倒是不要弄得这般僵硬。来,燕老大过来和这唐波兄弟认个错。”乌卷云说着便是要将燕老大唤过来。

    “唐封是我的敌人呢。”唐波冷冷说道,却是丝毫不给乌卷云面子,他倒也不晓得唐门之中有没有一个叫唐封的长老。

    乌卷云脸上的笑容登时一僵,心中不由得骂道这唐门子弟果然狂妄,端的是不给人面子。但顷刻之间便又是挤出更多几分热情的笑容出来。说道:“都是自家人,哪来什么仇人不仇人的呢?”

    唐波听得乌卷云这般说,便是在心中愈加瞧不起这乌卷云了,只是笑道:“行了,既然来找事的。那就做过一场,莫要在这假惺惺的。我早已经脱离了唐家,算是自由人,你也甭和我攀什么关系了。”

    乌卷云脸上登时冷漠了起来,嘴角不由得牵起一丝狞笑,道:“阁下倒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已步步后退,你为何苦苦相逼?大家讲和岂不美哉?”

    “很简单,看你不爽。”唐波说着便是摸出了自己腰间的飞刀,对着乌卷云一挑眉说道:“你要试试我手中的飞刀嘛?”

    “我敬你是唐门子弟,让你先出三招。”乌卷云自恃自己一身横练武功寻常暗器根本破不得他的防御,又是看到这唐波手中拿着的只是这平平无奇的飞刀,心中自信更胜两分。

    “好。那就多谢了。”唐波说着便是将手中的飞刀往前一扔,接着又是摸出两柄飞刀,那后面发射的两柄飞刀倒是后发先至,三柄飞刀呈品字形,擦着乌卷云的发丝而过,却是不伤乌卷云分毫。

    “三招已过,阁下还是出手吧。我倒是想要瞧瞧是你这肉身强劲一些还是我的飞刀强劲一些。”唐波又是摸出一柄飞刀,面带着笑意说道。

    “好胆,不愧是敢自立门户的唐姓子弟。那就来试试你的斤两吧。”那乌卷云说着便是将自己的护身神功十二浮屠催上了至高境界,周身浮现出十二把铁浮屠的模样环绕在自己的周身。

    然后对着唐波便是冲了过来,他已经看出这唐波飞刀的功夫不浅,要敢于与自己这般肉身强横之人正面相对,必然有着后手。便是欺这唐波肉身羸弱,欲要速战速决,让唐波晓得自己的厉害。

    “不错的威势。”唐波笑着说道,脸上仍是带着自得之意,未有丝毫慌张。只见他的手中飞刀激射出去,一刀破空径直向那乌卷云的心口而去。

    嗡地一声,这飞刀便是被这乌卷云的肉身撞成一块铁疙瘩,乌卷云感受到飞刀所传递过来的力道,他刚刚硬接了这唐波的飞刀只是感觉气血一阵翻涌,但并无大碍。脚步便是不停,身形又是快了几分,如同一只熊瞎子一般对着这唐波撞了过去。

    “不错的肉身。”唐波说着便是笑道。他却是更往前站了一步,手中两柄飞刀飞出,带着绝世的锋芒而出,乌卷云看着这两柄飞刀的刀尖,双目不由得感到一阵刺痛。便是抬起手护住双眼,要借着自己强横的肉身将这两柄飞刀接下来。只是这两柄飞刀却是破了防,直接扎在了乌卷云的小臂上。

    乌卷云受了伤,心中便是更加惊惧。他的一身功夫全是依靠自己强横的肉身才能够施为,这一下子却是被人破了防御,便是生了退意。这心中的退意一生,脚下的威势便是不再,便道:“就此收手可好?”

    “倒也不是不行。”唐波微微笑道,自无不可。他也不是什么好杀之人,况且与这乌卷云没有什么死仇,便是应了下来。他倒是也是试验了一下自己飞刀的威力,心中已是满意了。

    乌卷云听得唐波愿意收手,便是将自己周身的十二把浮屠的异象收了回来,朗声道:“阁下果然厉害,我不如也。”说着便是转身暗自警惕着唐波,对着燕老大招了招手说道:“过来。”

    燕老大一听,脸上便是一阵慌张,他倒是没想到自己大哥也不是这个暗器高手的对手,便只得硬着头皮过来对着唐波跪了下来,道:“还请唐波唐大侠原谅我之前的冲撞。”说这便是拱了拱手,脸上是惊疑不定。

    一旁的乌卷云见燕老大也识相,便是道:“唐大侠,之前我义弟对您颇有冲撞,还请您原谅一二。”

    唐波只是笑了笑,便是道:“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需要您几位配合一下。我有个兄弟在这闭关,闹出了点异象,还请几位在这逗留一段时间,莫要出去声张。”唐波说着便是指了指李见心所在的那一团毒蜮。

    乌卷云一听,脸上便是有些挂不住了,只是道:“唐大侠你放心,我自会约束自家兄弟,不让他们走漏消息的。”

    “看来你是不答应了?”却是易耳说道,随即便是铁牛等几人站了起来,皆是露出了一丝天人化生境界的气息。

    乌卷云一看这里有着这么多的天人化生境界高手,心中便是道要遭,便是在心里将这燕老大狠狠地骂上了几句。“既然这般我等就在这逗留几日,之前的事还望诸位莫要放在心上。”乌卷云倒也是一个场面话的高手,几句话便是顺坡下驴了。

    “自然如此,咱们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易耳笑着说道。

    乌卷云和燕老大只得自认倒霉,今天倒是踢到了铁板上了。乌卷云晓得唐波等人已是给足自己面子了,便是将自己的护体神功解散了,摇了摇头将自己的手下收拢了过来,在王瑾他们的营帐周围驻扎了起来。

    一旁的皇甫真看着唐波等人这般巧妙地就化解一番冲突,便是感慨这江湖上果然是拳头大才是有着讲道理的权力,心中对着这天人化生境界的向往又是多了几分。

    在皇甫真身边的彻地鼠倒是觉得心中出了一口恶气,这个燕老大之前可是将他收拾的好惨,一副要打要杀的样子。现在看着他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的一脸颓然之色,心中不由得大感痛快。

    “你也可以收拾这个燕老大出一口恶气的。”却是那尊神的声音再度在皇甫真的心底响起。

    “我...我真的可以嘛?”彻地鼠在心中对着真神问道,仍是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感觉。

    “只要你足够虔诚,我可以让天下人都是跪伏在你面前,毕竟我是无所不能的神!”那声音又说道。

    “只要我足够虔诚,我真的可以获得我所想要的嘛?”彻地鼠又轻轻地说道,他对这尊神是又惧又怕,毕竟这尊神的言语之中带着莫大的邪性。

    那尊神也是感受到了彻地鼠心中的恐惧,不由得感到好笑,果然憋屈了一辈子的人即使有了希望在眼前也是这般畏手畏脚,瑟缩不前。“你难道忘了你在无间地狱中所见的景象嘛?”那尊神轻轻地说道。

    彻地鼠的登时便是感觉自己身上好似过了电一般,一根根汗毛都是立了起来。“告诉本神,你渴望力量嘛?”那尊神的声音又蛊惑道,他早已经存活了不知多久,自然是有着足够的耐心来挑动这彻地鼠心中的欲望的。

    “我...我渴望力量。我要成为人上人,我要那些欺辱过我的人都跪伏在自己的脚下,我要让他们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都是还回来。”彻地鼠说着眼中便是越加坚定了袭来。

    “那么,默默向我祈祷吧。我将赐予你无上的力量。”那尊神的声音适时蛊惑道。

第二百八十章 前缘往事

    七天的时间一晃便是过去了,独臂老人九霄按照约定同方毅左等人离去了,只留下王瑾他们在这里等候李见心脱困而出。

    这几天也是来了几批江湖上的游侠,都是看到天空上的那个气旋过来的。他们一看到这气旋下面的一团毒蜮,心中也是确定了此地有着宝物出世。

    但是看到先有人在这驻扎着,也都是扎手的硬茬子,便是没有生出什么矛盾来,只是各自形成一个小团体,并不有太多的沟通交流。

    王瑾看着李见心那一团又是扩大了丈许的毒蜮,不由得忧心忡忡地说道:“也不知道见心大哥什么时候才能够脱困而出。”

    “见心他不是短命之相,你也不必如此担心。”金巽风安慰着秦朗说道。

    “也是,在这担心也是没什么用。这几日多谢金兄照顾了,让我在剑道上受益匪浅。”王瑾说着便是对着金巽风拱了拱手。

    金巽风只是微微一下,说道:“你的基础在见心的夯实下也已经非常深厚了,只是少了一点灵感,不能够机变罢了。不过你也不用着急,武道一途本就是循循而进,水到渠成。你这般年纪能够走到这样的程度已经是很不错了。”

    王瑾只是摇了摇头,道:“金兄莫要说这般话,我这般修为,这般年纪在您几位面前倒是不足一提。”

    一旁的唐波听到王瑾这般说,便是不乐意,便是嘻嘻一笑,道:“瞧瑾儿哥这般说的,我这般大的年纪才突破天人化生境界倒不适更没有脸皮去见人了?”唐波说着便是又挤出几分促狭的神情来。

    王瑾虽然晓得唐波是故意捉弄自己,但也不由得有些急了,连忙道:“波哥,你莫要这般调侃我了,你也知道我并不是那一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啊?”唐波又调笑着说道。

    “哎呀呀,我...”王瑾被唐波的话急得直挠腮帮子,哎呀呀了几下却是不知道怎么辩解。

    “好啦,莫要逗他了。”金巽风笑着说道,便又是瞧见一队人马对着这一边走了过来,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道:“这是第几批人马了?怎么还会有人过来?”

    “除去皇甫真和乌卷云这两批的话,这是第十一批人马了。哎,也不知道到时候见心大哥他出关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不知道他到时候会不会又是像几年前一般武功尽失。”王瑾说着便是面露忧色。

    金巽风闻言,便是道:“王瑾,你之前说见心他有段时间功力全失了?”

    “是啊,见心大哥没有告诉过你嘛?”王瑾说道。

    “他倒是没有和我说过。”金巽风说着便是沉默了一下,心中暗暗想起了之前他同李见心第一次交手的时候,李见心并没有显露出什么内功手段,全是靠着肉身和剑道技巧的。只是这李见心在台上临时突破的时候,自己还当他是有着内功,只是积累不深不曾用过。

    “倒是说来听听。”唐波也是凑过头来好奇道,他只是以为李见心从小练武,所以才能够有着这般修为,倒是不晓得李见心功力全失过。

    “还是我来说吧。”却是易耳看到王瑾几人挤在一起脑袋挨着脑袋的,便是过来偷听。听到王瑾说起李见心功力尽失,不由得便是回忆起了李见心之前功力尽失的时候,便是开口说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唐波转过身来对着易耳问道。

    “说来话长,这件事情离现在倒也有着六年多了。那时候见心才十二岁多一点,但他已经是惊惶阁的金牌杀手了,他的任务从没有失败过,只是有一次他接了一个暗杀任务是去杀害一个老和尚。

    那老和尚垂垂老矣,已是风烛残年之人,见心不忍下手。那和尚便是想要用言语度化见心,见心不肯下手,心中便是生出了心魔。这和尚在见心的面前圆寂,见心一直耿耿于怀,意志从此消沉了许多。”

    易耳说着便是一顿,又说道:“你们也知道见心之前修炼的是童子功,这功法乃是一位佛门高僧传给他的,他也是从小被这佛门高僧收养长大了。那高僧本来旧伤未愈,见心向他学武的时候却是牵动了旧伤,后来便是过早的去世了。

    因此他看到这和尚在他面前坐化,他便是想起了自己的养父恩师坐化的场景,心中愧疚同自责交杂在了一起,便是生出了心魔。”

    “哎...”金巽风闻言便是长叹了一声道:“见心他也是性情中人。”

    “其实这件事并没有这般简单。这件事情出现了之后,我便是暗暗记在了心里,直到我现在成了惊惶阁死门的统领,我翻阅了卷宗之后,便是发现这见心去刺杀那和尚的事情还有着明月山庄的影子在里面。”易耳说道。

    “你说的明月山庄可是六年前被魔教一把火烧掉的那个明月山庄?”唐波不由得问道。

    “是的,正是那个明月山庄。这明月山庄的少庄主叫作张凤舞,只怕现在的几位没有人记得他的名号了。他同秦朗秦大侠是结义兄弟,两人一个用刀一个用剑,倒也是在江湖上闯下了不小的名声。

    只是有一次见心执行任务的时候,秦朗秦大侠过来劝见心回头,二人这才结交了一番。只是不曾想,这张凤舞却是嫉妒秦朗对见心的上心,便是暗中请那老和尚出手度化见心。若是度化成功,这见心便是投入了佛门之中,一辈子也是出不了寺庙了。

    若是渡化不成,这见心便是可以生出魔障出来,功力自然消退,那么在任务执行中有很大的几率死去。这便是张凤舞那家伙的算计。”易耳说着便是咬牙切齿。

    “这些见心哥哥他倒是没有同我讲过。”王瑾略有些忧虑地说道。

    “这些我也没告诉他,毕竟他的心结已经解开了,这些告诉他也是给他徒增烦恼。若是他再一次将那老和尚的死揽在了自己身上,那只怕他又要意志消沉一段时间了。”易耳说道。

    “那接下来倒是发生了什么呢?见心他莫不是因为这魔障生了出来而走火入魔了吧。”金巽风又问道。

    “倒也不至于这样,见心心中魔障出来之后,便是变得和那彻地鼠一般了,什么也不想干,什么也不想要理会。阁主见他意志如此消沉,便是放了他自由,希望见心能够在脱离惊惶阁之后解脱掉自己心中的魔障。”易耳说着便是一叹气。

    “笑前辈倒也是用心良苦。”金巽风说道。

    “见心他出了惊惶阁之后,便是一路向北,正是生出向死之心的时候,却是看到一个和他一同饮酒作乐的乞丐死掉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若是这般下去,也是回想那乞丐一般死掉,便是强打着精神让自己振作了起来。

    后来他便是遇到了故人柳一一,两人久别重逢之后,这柳一一也就在见心的身上扎了根,见心这才一点点坚强了起来。再后来这张凤舞结婚,见心便是去了那明月山庄。

    婚宴过后,见心出了明月山庄见到一群黑衣人向那明月山庄而去,便是折返了。这时候的明月山庄早已经燎起了一场大火。”易耳言简意深地交代了一下李见心心境起伏的经历。

    “见心他倒也是命运多舛之人啊。”金巽风闻言便是感慨道。

    “谁说不是呢?见心一心担心这秦朗遭别人杀害了,便是第二人又去明月山庄的遗址看了一遍。便是听到江湖上传出秦朗和魔教勾结,杀害张凤舞满门的风声来。

    他便是去查,去搜寻秦朗的下落,这才结识了武天豪武帮主的女儿君莫白。然后也是找到了秦朗,他们几个结伴而行,打听到了许多疑点。

    只是见心在途中受了伤,便是耽误了几日,秦大哥孤身一人去了那明月山庄的旧址,等魔教的狐美人帮他自证清白。结果这张凤舞死而复生,便是用言语破了秦朗的心境,逼得秦朗疯疯癫癫的。

    见心他气不过,便是要帮秦朗出头,结果被张凤舞以先天破体无形剑气打断了经脉。见心一身的童子功便是在体内乱串,待到见心苏醒之后,这体内的经脉已经长好,只是却是经脉寸断扭曲了。至此见心便是每日受到体内真气乱流的煎熬。”

    众人听得易耳这般说,不由得皆是有些唏嘘。唐波不由得说道:“这世上怎么会有张凤舞这般扭曲之人呢?见心与秦朗不过是意气相投罢了,为何却是要处处为难见心,还将秦朗逼疯。他是怎么想的啊?”

    “这个我倒是不知晓其中的龌蹉,我听见心他说过这些事情可能是张凤舞背后的黑手在推动着。这幕后黑手便是这江湖上仅存的天人合一境界的盖世高手。”易耳说道。

    “那后来见心是如何将自己经脉修补好的呢?莫不是少林的易筋经?”金巽风不由得问道。

    “倒不是易筋经。之前阁主他老人家也是带着见心上了少林,但并未求得易筋经,只是指出见心的机缘或许在雪域高原之上。于是见心便是修书一封,孤身一人去了那雪域高原。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年后了,虽然这五年他的经脉并未修补好,但也早已经习惯了体内真气乱窜的痛苦了。”易耳又说道。

    “那他倒是怎么将自己的经脉重塑好的呢?”金巽风又问道。

    “这个倒是我来说吧。”却是王瑾开口说道。“见心大哥他与你交手之后,便是去百晓阁求得续接经脉的消息,便是去找济州城中的黎刀。那黎刀生来残疾,却是不知怎么被医好了。

    见心便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求助,却是碰到了魔教教主,反倒是被魔教教主给救了,南离火也是逼着见心答应了他‘三个约定’的事情,于是乎见心这才会答应方毅左去往西昆仑山。”王瑾又说道。

    “若是这般说的话,这见心去往西昆仑山也是在南离火的算计之中?”金巽风不由得皱眉说道。

    “是的,见心大哥他之前同我说过他的猜测,他觉得这南离火很有可能是想要用养蛊一般的手段来磨炼这方毅左一番,让他建立班底来接手魔教。”王瑾说出了李见心的猜测。

    “你们这般说我倒是有些弄不清楚了。”唐波说着便是挠了挠头,又道:“也就是说见心知道这是南离火的算计,也是要去那西昆仑山。而南离火也是知道见心他即使知道自己在算计见心,见心也是一定会答应的。”

    “正是这般道理。”王瑾点了点头说道。

    “好绕啊!”唐波说着便是有些无奈。

    “没办法,这魔教教主手段通天,这一手已是看出见心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魔教坐大,而针对见心他设下的计谋。”倒是金巽风分析道。

    “只是若是见心他不答应此事呢?”唐波不由得又问道。

    “那便可能是南离火以自身绝强的功力来压下这魔教和七罪宗之中反对的声音,然后便是魔动江湖。”金巽风也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见心他也说过,自己被南离火接好经脉之后,体内也是被下了禁制,这一次上西昆仑山恐怕也是与这禁制有关。”王瑾说道。

    “这般魔道巨枭真的是心机深沉,一步算计倒是步步为营。”唐波不由得感慨道。

    “这一代的魔教教主南离火在四十多年前成名,已经不知道见过多少阴谋诡计勾心斗角的事情了,这些阴谋在他用来自然是驾轻就熟。只是不知道这一次九霄前辈他们去西昆仑山不知是吉是凶。”金巽风说着便是面露忧色。

    “倒也不用这般担心,见心大哥他出发之前已经是和九霄前辈讲明了自己的猜测的。”王瑾淡淡说道。

    “见心若是早点醒过来就好了。这样我们走得快些倒也能够追得上九霄前辈的步子,免得九霄前辈他们在魔教孤立无援。”金巽风道。

    “是啊,也不知道见心从那毒蜮里出来之后,这儿又会是怎样的光景,只怕会是死掉不少人吧。”易耳淡淡说道。

第二百八十一章 神的算计

    此时的李见心说好也不好,说不好也好。他身上的经脉已经随着体内的噬心毒蔓延而被全部腐蚀掉了,现在仅有后天衍生出来的神脉依旧坚挺着。

    这神脉乃是这九州界的武者突破生命屏障而演化出的东西,那是有着无限的可能。随着噬心毒的不断游走,这神脉之中也是渐渐被噬心毒渗入了其中,与这神脉勾连在了一起,不分彼此。

    也是,这神脉到底是玄奇造物,若是有人修炼毒功,体内的真元自然带着毒属性,这神脉难不成还会被这体内毒性真元所溶解?

    随着李见心体内细胞不断地返回到最初的干细胞状态,然后迅速地分裂演化,再造出一部分的机体,李见心的神脉也是如同树苗一般再慢慢地生长着。

    在体内灰红色的真元的催动下,李见心体内的神脉已经不仅仅只是在人体中间的一条线了,而是在不断延伸,随着基因之中的记忆开始演化出少阴少阳两条经脉了。想必再有段时间便是可以将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全部构建出来。

    于此同时的是,这灰红色的真元也是渐渐地开始吸收着噬心毒的毒素,渐渐地渗进去了一丝紫色。李见心丹田内的金丹也是开始渐渐地出现了一丝淡紫色,随着金丹内的一丝淡紫色的出现,李见心已经能够较长时间不让自己的肉身被这噬心毒所腐蚀了。

    莫不是李见心的肉身又是强化了几分?倒也不是这般,只能是说李见心体内的细胞已经开始能够抵抗这噬心毒的毒性了。这噬心毒虽说是那真身所练出来的奇毒,但到底只是一团死物罢了,虽然能够根据中毒者的肉身不断地强化,但依旧是有着上限的。

    而李见心体内细胞的每一次还原到干细胞的状态,便是从那状态之中演化出了更强的抗体,而且将这抗体复写到了基因之中。这样李见心新生成的肉体才能够在短时间内维持自身肉体的动态平衡,不让这肉身被那噬心毒的毒素所完全吞没。

    待到李见心能够长时间保证自身躯体不被腐蚀之后,这李见心也是能够脱困而出了,只是那时候李见心体内还是有着噬心毒的毒素在涌动着,也就是说到时候的李见心便是一个行走的毒包。

    若是李见心经由肉身强度突破到天人合一境界,便能够调和体内的噬心毒,使这噬心毒再无反噬的可能。

    前几日李见心尚且不能够维持肉身不被这噬心毒所腐蚀,现在已经能够勉强维持一炷香的时间了。想必再过几日,李见心便能够稳定自己的肉身了,只是待到李见心脱困而出倒是要看李见心何时从这玄之又玄的状态之中脱离出来了。

    外面的事情,李见心丝毫不知道,他现在正沉浸在这洗髓经的修炼之中。也是因为他体内精神能量的增长,才能够让他维持住自身的意识,保证一点灵明不灭。这也是李见心能够不断地通过神脉之内真气转化成的灰红色真元来催动细胞进化的主要原因。

    也就是说在李见心潜意识之中,他若是有着足够的求生意识,自己体内的细胞便是可以将体内的伤势恢复。

    但这也有一个极大的弱点,那便是心神上的弱点。若是有人以极强的精神意志对着李见心的意识进行输出,斩去了李见心的求生意识,这李见心便是会变成活死人一般,即使肉身还活着,自己的意识也是先死掉了。

    这也是肉身修炼者的短板之一,也是为何现在的武者都是晓得肉身强横能够带来许多便捷,但也鲜少有人去强化肉身的原因之一。毕竟肉身修炼太过痛苦,难以精进,而且容易受到在“神”之一道的高手的制约。

    时间又是过去了三日,李见心周围的人也是越来越多,三教九流的人都是有。王瑾看着越来越多的人,不由得皱了皱眉,说道:“这里人倒是越来越多了,到时候见心大哥破关而出难免会生出一些纠纷,你说我们现在将他们劝走倒是怎样?”

    “这并不是个好主意,虽然这些人之中没有几个强力的天人化生境界高手,但是加起来也是有着八个了。我们现在出面将他们劝走,他们不仅不会走,反而会团结起来先和我们做过一场。你想想若是你觉得宝物即将出世,别人说这里没有宝物,让你走,你会走不?”易耳摇了摇头说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王瑾不由得皱起了眉毛。

    “只能等见心他出关的时候,我们趁乱将见心救出来了,这样也不会引出太大的矛盾出来,只是那些人倒是会觉得我们偷去了宝物,到时候免不了一番追逐。”易耳倒也没什么好办法。

    “其实倒也简单,就看你们肯不肯做了。”却是唐波说道。

    王瑾闻言,脸上一喜,便是道:“波哥你有什么好办法,倒是说来听听。”

    唐波一笑,便是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个小瓶子说道:“这里有着十香软筋散,无色无味,是一种迷药。但是这些迷药也能够迷倒天人化生境界的高手,但是只能够迷倒十息的时间。

    功力深厚的天人化生境界高手被这迷香所迷倒的时间也是越短,但是再短也是有着三息时间,我本想将这物品用在西昆仑山上的,不想你们想要突围,我便是拿出来了。”

    “那么问题来了,你这十香软筋散有解药嘛?”易耳问道,他对这十香软筋散也是颇为感兴趣,对于他这样的杀手来说,一息时间便是可以见生死了。

    “我倒是没有解药,这十香软筋散倒是有一个弱点,屏住呼吸不吸到迷香就不会中招了。”唐波说道。

    “这倒是限制了它的使用啊。我们练武到了这般境界,不说多的,屏息小半刻钟也是可以做的到的。”易耳淡淡地说道。

    “是啊,这迷香生效极快,若是前面的人先倒了,后面的家伙便是晓得有猫腻了。”唐波说着便是苦笑了一下。

    “嗯,这还是拿到西昆仑山上去用吧。我们和这些人倒是没什么死仇,若是用了这迷香,他们说不得便是会将我们恨在心里。虽然我们也是不怕仇家,但是也没必要徒添敌人。”却是金巽风说道。

    “倒也是这道理。”易耳也是肯定了金巽风的建议。

    唐波闻言倒也没所谓,只是一摊手说道:“那我就将这迷香收起来了。”说着便是塞到了自己的兜里,又接着问道:“那我们到时候该怎么办呢?”

    “这个只能是强行突破了,到时候我去营救见心,铁牛你去开路,然后金兄和唐波两人去威慑周围的人,记住不要露了胆怯。”易耳三下五除二地拟定了一个粗糙的计划。

    他做杀手这些年,便是发现了越是详细繁复的计划,就越是容易因为一些变故而失效,若是这计划简单一些,倒是能够增加更多随机应变的可能。计划不如变化,变化不如做好最坏的打算。

    “到也只能这般确定下来了,只是到时候我们难免要同这些人做过一场。”金巽风说道。

    唐波只是抚着自己手中的飞刀笑道:“倒是别想这么多了,江湖向来是拳头大的有道理一些。”

    “倒也的确这般。”金巽风也不否认唐波的这些歪理。他作为武当弟子,自然知道江湖中人尊重自己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是武当弟子,是武当派的下一代掌门,这才有了那一个人人夸赞的“小剑仙”名号。

    要不然,若是一个没什么背景的游侠,被人冠以“小剑仙”的美名,说不得第二天便是惨死在荒郊野岭了,要知道天下用剑的高手何其多也,这“小剑仙”的名号倒也不是全靠实力就能够摘下来的。

    众人思量了一番之后,天色也是渐渐暗了下来,便是篝火升起,生火造饭,这其中的诸多闲言碎语便是不再细表。

    另一边的彻地鼠这几日对那“尊神”却是越发虔诚了起来,随着他不断地祷告,他地精神能量也是越来越多,心中欲念也是越来越多。

    那尊神潜伏在彻地鼠的识海之中,看着自己种下的那十来枚执念的种子,不由得笑了笑,再有几日便是可以收割了,时间恰巧是这李见心出关的那一天了。

    到时候可是有着好戏可以看了,尊神暗暗想到。便又是思虑了起来,自己要不要将这彻地鼠心中的负面情绪完全吸收,还是将这些精神能量灌入到李见心的意识之中,助他成长,免得这李见心成长太慢,死在了这南离火的手上。

    思虑一番之后,这尊神便是否定了自己助李见心成长的想法,李见心虽然是他迫切想要收割的粮食,但也不能够太急于求成。

    拔苗助长倒也是不好,李见心本就受了自己传出的一本洗髓经,再去接收这精神能量的话,到时候品尝起来,味道想必不会太好。

    还是任凭那小子野蛮生长吧,自己穷于算计这般久了,这李见心也是没有脱离自己的手掌心,想必这一次上那西昆仑山倒也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倒是让他修炼到天人合一境界之后自己再来摘取那美妙的果实吧。

    那尊神想到自己到时候可以摘取李见心天人合一果实的情形,心中便是不由得暗笑了起来。

    随即又是想到了另一颗果实,这南离火现在也是半步天人合一境界了,自己要不要提前将这果实摘下来呢?尊神的神念趴在彻地鼠的识海之中如是想到。

    这南离火虽然有诸多心机,但他所修行的功法仍旧是自己补全的。自己在那补天集录之中留了后手,到时候要将吸收着南离火倒也不用费什么大力气,倒也不用放在心上,尊神思虑了一番便是下了决定。

    南离火倒也算是不错的棋子,白白当作粮食倒也是因小失大了。倒是不如让他将那魔教的诸人都是化作祭祀的牲口,这样自己借着魔教和七罪宗那些人倒也能够凝聚出一具不错的肉身来。

    尊神心中不断地算计着得失,便是下了决定,这南离火先留着,若是血祭出的肉身不够强横,便是再将其吸收了就好。到时候自己再让自己的好徒儿张凤舞再破一次李见心的心境,让他在痛苦之中不断地挣扎着,自己看着倒也又别一番乐趣。

    心中如是想着,这尊神便是望向了北方,他倒是觉得有些异数在北方潜伏着。是曹正修嘛?这曹正修躲到哪里闭关去了他也是不知道,不过像这曹正修那是躯体有缺之人,想要突破到天人合一境界何其难也。

    尊神心中如是想着,倒也是将这曹正修惦记上了。他之前并不怎么关注曹正修,无他,曹正修那一代最杰出的两个人,一个照善禅师已经死了,一个南离火倒是成了他的走狗。反倒是这曹正修后来居上让他有些看不透了。

    尊神在彻地鼠的识海中算计着天下间有数的高手,彻地鼠也是在心中不断地纠结着。他看着自己旁边的皇甫真,心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嫉妒,为何自己生来便是在不断地受苦,而这家伙却是含着金钥匙出生呢?就连在外面闯荡也是有这么多的家奴在服侍他。

    这几日彻地鼠也是渐渐感觉到了自己的强大,因为这陡然间的强大,他的内心也是渐渐地变得更加扭曲和膨胀了起来。

    他有些很,恨天不公,恨自己的父母无能,恨命运捉弄他这苦命人。在这尊神的刻意算计之下,这彻地鼠越来越想要一种不劳而获的的人生了,他骨子里的劣根性也是在尊神的刻意为之之下被不断地放大。

    贪婪、厌恶、自卑、愤恨等等诸多负面情绪在他的心中酝酿着,扭曲着,也在不断地煎熬着他的内心。这种求而不得的感觉让他备受煎熬,他的心里也是渐渐变态了起来。

    天下何其不公也,为何独有我这般可怜人?彻地鼠如是想着,却是没有注意自己眼中冒出了诡异的光。

    皇甫真也是注意到了彻地鼠那诡异的目光,心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别扭,便是问道:“你怎么了?可是不大舒服?”

    彻地鼠这才注意到自己太过专注了,被皇甫真一道破,心中不由得一抖。只当是无事发生道:“没什么,倒是想东西想得出神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 买凶杀人

    皇甫真看着彻地鼠这般说,心中也是有着疑问,但也不好点破,只是道:“可是最近我招呼不周?若是有什么需要的话你只管开口,我能帮衬一二的自然会帮你。”

    彻地鼠一听,心中便又是生出一丝反感,“若是我能帮衬一二的我自然会帮你”这局话在现在的彻地鼠听来是这般别扭。果然自己不是那些与他交心的人物,这般家财万贯也是这般小气,倒是把我当成了什么?这般施舍我,让我迟嗟来之食,是把我当乞丐了嘛?

    彻地鼠心中虽然想着一些阴暗龌蹉的东西,但脸上依旧是麻木不仁的样子,只是木着一张脸说道:“这几天多谢皇甫公子照顾了,只是我在想我出去之后倒是能做些什么?”

    “你若是想要走正路的话,我也可以赠你些许银两,让你去做个正经营生。你若是还要继续做三只手的话,那我倒是帮不到你什么。”皇甫真按捺下心中的古怪,只是这般说道。

    “那就多谢皇甫公子了。”彻地鼠只是拱手道谢,也不多说什么,将皇甫公子的问题含糊过去了。

    皇甫真深深地看了彻地鼠一眼,他到是不晓得这麻木不仁的家伙心中在想着什么。自己招呼他的这几天,并没有失什么礼数。这彻地鼠他也是一直这般样子,行为举止之中也是透露出些许古怪,对于饮食穿着之类的事情也是没什么欲望,倒是对一些待人接物之事颇为敏感。

    好似自卑之中又是透露出一股对着世界的恨意,让人难以捉摸。

    彻地鼠看着皇甫真望向自己的而延伸越发古怪,心中又是生出一丝不耐烦。自己落魄之时总是被人这般瞧着,那些达官贵人们看着自己那般穷酸样都是避之不及,好似自己随时会跪在他们面前求他们施舍一番的样子。

    彻地鼠想起了自己那段被人厌恶的时光,心中越加忿忿不平,脸上的麻木倒也是越来越重,自己如何才能够成为那些达官贵人一样呢?

    “皇甫公子,我有些倦了,先去睡觉去了。”彻地鼠说着便是站了起来,拿着一张席子默不作声地走到了篝火旁躺下,用草席将身子一卷,便是蜷着身子闭着眼睛了。

    皇甫真望着跳动的篝火后面的彻地鼠,心中越发觉得古怪,这彻地鼠这几日给他的感觉尽是渐渐生出了威胁感,而且时常会有着有意无意的恶意在他的身上扫过。

    篝火不断地挑动着,皇甫真的想法也是不断地冒了出来。

    长夜漫漫,周遭的人倒也没有多少说话的声音了,一切都归于夜色的宁静之中。

    翌日,天还朦胧亮,皇甫真便是听到了一阵口角的声音。便是揉了揉眼角,站起身子来,对着自己的门客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回少爷的话,老张和别人打起来了。”那门客答道。

    皇甫真一听,便是睡意全无,只是道:“我不是说话过了,这几日莫要与人有着冲突?”

    那门客只得干笑着说道:“少爷,这回是别人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您也知道老张性子冲,武功又高。他若是发起脾气来我们也是拦不住啊。”

    皇甫真三下五除二地将自己的外套系好,便是道:“走,领我去外面看看。”那门客连忙应是,便领着皇甫真出了帐篷。

    皇甫真一钻出帐篷,不由得眯了眯眼睛,只是左右扫了一眼,便是看到那小河边有两个人在吵着什么,周围已经围上了许多人在观望着,还有几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指手画脚地正在说些什么。

    皇甫真一看自家门客老张现在只是气势汹汹的模样,心中暗道还好,尚未动手。便是三步并做两步,急匆匆地奔向到了那争执的两人跟前,喊道一声:“老张,不要说话了。”

    那原本气势汹汹的老张一听自己少爷来了,连忙收敛了声音,只是脸上又有些气愤,倒也是向皇甫真一拱手道:“少爷。”

    皇甫真只是摆了摆手,示意老张不要说话。又是打量了一眼老张眼前的那个家伙,只见这家伙斜斜的站着,身子的重心全部靠在左腿上,斜斜地将自己的右脚伸出来。左手撑在腰间,上半身略微向前倾斜,脖子往前探,下巴高高扬起,只是那眼帘吓得小眼睛轻蔑地瞧着老张。

    这家伙一看便是地痞流氓那般的性格,倒是不好解决此事,皇甫真暗暗想着。

    皇甫真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却是那地痞流氓似的家伙,将自己的头斜斜瞧向了皇甫真,拿着眼缝处流出来的两撇目光看向皇甫真道:“你就是这家伙的主人?”

    皇甫真按下心中的不快,只是一拱手,朗声道:“在下常州皇甫真,不知我家门客倒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阁下。”这倒是皇甫真出来闯荡江湖第一次自保家门,他已经看出在这个地痞似的家伙有些混不吝拧不清的感觉,便是想要用自己皇甫家的名头将这争执压下去。

    那家伙只是哼地一声从鼻子那里射出两道白气,伸出右手,弹出两只手指在皇甫真的面前一晃,道:“什么皇甫真不皇甫真的,没听说过。”

    皇甫真一听,便也晓得自己这般年纪被人小瞧了。但他这几日也是成熟了许多,晓得现在不是纠结着些情况的时候,只是道:“之前是我家门客多有冲突,还望阁下不要见怪。若是阁下愿意和解的话,我愿奉上银票五千两。”皇甫真又是将那要出头的老张拦了下来,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五千两银票。

    一旁的福叔看着自家公子这般举动,心中暗道不好,便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暗想公子怎么不晓得财不露白的道理呢?便是一跺脚,向着易耳的营帐那边去了。

    那地痞流氓一般的人物,一看这皇甫真掏出这五千两银票,便是上嘴唇搭着下嘴唇,发出了几声“啧啧啧”的响声,便道:“皇甫公子还真是有钱,只是今天这事倒不是有钱就能解决的。我涂林申的脸面可是不止这五千两银票啊。”这涂林申说着便是伸手在这五千两的银票上弹了一弹,道:“不够。”

    “那就一万两银票可好?”皇甫真便又是掏出五千两的银票出来,对着这涂林申道。

    “一万两倒也难买我们黑水三仙的名声。你这门客端的是不知好歹,辱骂我就够了,还敢辱骂我大哥仇赟道。”这涂林申便是坐地起价。

    仇赟道的名号一爆出来,周围的几人都是议论纷纷了起来,有一人阴阳怪气地说道:“劳什子的黑水三仙,不过是三个水贼罢了。”

    “这仇赟道是什么狠角色?你们怎么这般忌惮他?”另一个旁观者问道。

    “不过是个天人化生境界的水贼罢了,这家伙倒也是真的不要脸,在座的诸位哪里没有一个天人化生境界的高手呢?”那先前出声的一人调侃道。

    “这个公子那边便是没有天人化生境界的高手。”又一人说道。

    “难怪这涂林申会像条癞皮狗一样赖上人家,啧啧啧,这吃相倒也太难看了。”最先的那个围观者阴阳怪气道。

    那涂林申听着周围的人这般说自己,只是冷笑了一下道:“各位,药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啊。”说着便是瞧向了皇甫真道:“小公子,你倒是有多少钱都掏出来吧。”

    “好。”皇甫真应了一声,深深地瞧了这涂林申一眼,便是从自己的兜里又掏出了一打银票道:“我这里有三万两银子。”

    那涂林申看着皇甫真这厚厚的一打银票,眼睛都是快直了,周围的围观者眼睛也是快要瞪了出来,他们这些穷游侠倒也很少见过这么多银票。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李见心一般善于理财,也不是所有人都像皇甫真一般财大气粗。

    涂林申看着皇甫真手上厚厚的一打银票,便是笑道:“三万两嘛?倒也勉强够了。”说着便是伸出两只手指想要夹住这厚厚的一打银票。

    皇甫真看着涂林申这般财迷模样,心中不由得冷笑了一下,便是将这三万两银票收回了怀中。涂林申一见皇甫真这般模样,便是气急道:“皇甫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不想给你罢了。”皇甫真只是冷笑了一下,便又朗声道:“诸位,我这有三万两银票,不知哪位高人可以帮我除去这个地痞无赖,我这三万两银票可以双手奉上,另外我常州皇甫家还可以答应这个高人一个条件。”

    涂林申一听这皇甫真要买凶杀人,心中便是一慌,脸上仍自强硬着,大声道:“皇甫公子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周遭的人看着皇甫真开出来的赏格,心中都是在琢磨着这笔生意划不划算,便是议论纷纷了起来,一时间周围的人都是交头接耳,整个场面便是变得闹哄哄了起来。

    涂林申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便是故作大声来掩盖自己心中的心虚道:“我大哥可是仇赟道,可是天人化生境界之中有数的高手。”此话一出,周遭的议论声便都是安静了下来。

    涂林申听的周遭人都是安静了下来,便又是笑道:“皇甫公子,冤家宜解不宜结,这样吧,你那五万两银票我可以收下,但你的门客必须要给我跪下磕头。”

    那老张一听,便是怒发冲冠,他受皇甫家恩惠极多,哪能忍这涂林申这般轻贱皇甫家。正要出头,却是被皇甫公子死死拦住。“公子,此事皆由我而起,倒还是让我以死谢罪吧。”那老张说着便是要拔剑自刎。

    “且慢,没有人可以这般轻辱我皇甫家的面皮。”皇甫真冷声道。

    涂林申听得皇甫真这般说,身子往前凑了两下,道:“皇甫公子,倒是见好就收吧,这可不是常州境界,没有人为你出头的。”涂林申说着便是露出自得之色,脸上嚣张的气焰便是又重了几分。

    “这笔买卖我来做了。”却是一人出声道。众人一听皆是哗然,只见人群之中让开一条路,却是易耳走了过来。

    “你是何人?这是我同皇甫公子的恩怨,哪里轮得到你来插手?”涂林申不由得有些气弱,但仍是梗着脖子说道,他自然看出了易耳不是易与之辈。

    易耳只是一笑,道:“临死之人,想说些什么多说几句。免得话没讲完,黄泉路上难走。”

    涂林申看着易耳这般不好想与的模样,便是晓得遇到了一个硬茬子,当即便说道:“皇甫公子,要不就算了吧。”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哄然大笑,只是涂林申浑然不在意那些人的讥讽嘲笑。

    “易大哥,帮我杀了此人吧。”皇甫真望向易耳说道。

    “你敢!”涂林申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下,发出一声尖叫。却是在他说话的一瞬间便是有着一柄青色的长剑讲他的眉心直接贯穿了。易耳抽出自己的青蚺剑,这涂林申便是睁着双目倒了下去。

    一时间周围都是寂静无声,任谁也没有想到会有人因为三万两银票而去和一个天人化生境界的高手结仇,即使是这个人也是一个天人化生境界的高手。

    “易大哥,多谢了。”皇甫真对着易耳一拱手道。

    “无需多谢,待会你便将营帐迁到我那边去吧。”易耳说道。

    “好。”皇甫真只是点了点头,便是从兜里掏出那三万两的银票递给了易耳,易耳也不推辞,只是接过了这三万两的银票。

    众人看着这一出闹剧就这般戛然而止,不由得都是摇了摇头,心中想着待会有事会有怎样的疾风骤雨来临,不由得都是散了,只留下涂林申的尸体圆瞪着双目望着天空。

    时间到早餐的时间,之前一直也是风平浪静,倒也没有好事者故意出头去向那仇赟道通风报信。

    “三弟!”一声悲呼在河边响起,那些小的早上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人都是乐了,这下可是有好戏看了。

    “是谁杀了我三弟?”那声音悲呼道,这周围的十几座营帐都是感觉平地里响了一道惊雷。

    只见一个相貌寻常的男子抱着涂林申的尸首望着那些看热闹的家伙。“是谁杀了我三弟?”这男子又是悲呼了一声,只是没有人应答,但是他们的目光都是不自觉地扫向那易耳的营帐那里。

第二百八十三章 仇赟道

    那男子扫了易耳这边的营帐一眼,便是抱起涂林申的尸首向自家的营帐那边走去了。众人一看这人这般举动,便是议论纷纷,“莫不是这家伙就这般算了?”有一人对着身边人问道。

    “杀了结义兄弟这种事情若是算了的话,那以后怎么能在江湖上混呢?”另一人答道。

    “那倒也是。”先前一人应道,又是说:“可他现在回营帐了是怎么个说话。”

    “你们这些家伙倒是不晓得,那人是黑水三仙里的龚鸠,并不是那老大仇赟道。”却是另一人淡淡说道。“原来如此。”

    议论纷纷的那些人倒是晓得这龚鸠是去喊老大出来了,便是纷纷乐道:“那待会可是有好戏看了。”

    那龚鸠回了营帐,将这涂林申的尸身递给仇赟道一看,悲愤道:“大哥,三弟被人害了性命。”

    那仇赟道看着涂林申的尸身,伸手拂过涂林申的眼睑,将他的双目合上,对着龚鸠问道:“你可知道是何人所作的?”

    “已经差不多知晓了。大哥可是要替三弟报仇?”龚鸠对着仇赟道问道。

    仇赟道只是伸手接过涂林申的尸身,对着龚鸠说道:“老二,你也知道咱们三弟是什么性子,他定然是将我们的名号报了出去,那杀他的人仍然敢动手,这就说明那个人有恃无恐。这仇定然是要报的,但是如何报却是要思考一下。”

    龚鸠一听,脸上闪过一阵愤怒的潮红,便是抓着仇赟道的手问道:“大哥,你可是怕了?”

    “怕?倒是不至于,但是如何报仇我们定要思量清楚。”仇赟道脸上带有一丝忧色道。

    龚鸠看着自家大哥这般做派,心中多有不愉快,但也不好说出来,只得道:“大哥,你若是怕了的话,我自己去便是了。”

    “算了,我与你一同去吧。”仇赟道也是不放心龚鸠,便是这般说道。

    “好。”龚鸠说着便是望着涂林申的尸身说道:“二弟,等哥哥回来,哥哥定要将那人的首级带回来,以祭你在天之灵。”

    仇赟道看着龚鸠这般心中也是不大好受,只得叹了一口气道:“二弟,你也别这般神伤了。三弟的仇我自然会报,只是等会出去,你要听我的,不可随意发作。”

    龚鸠只是点了点头,便是拿了一件干净的外衣给这涂林申的尸体盖上了。“走吧。”仇赟道心中也不知道想什么,只是眉头皱成了一团。

    仇赟道领着龚鸠出了营帐,便是到了外面。仇赟道一出来,周遭的目光便是往这仇赟道的身上瞟去。只见这仇赟道是一个黑脸的干瘦汉子,裸露在外的肌肤都是有着在水边待久了的水锈痕迹,嘴唇更是有些干裂发黑,腰间红黑色的腰带算是他衣服中最干净的一块地方了,上面别着一把分水刺。这仇赟道的相貌倒是比龚鸠更为寻常。

    “这就是仇赟道?‘黑水三仙’的老大?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出奇的嘛!”却是一个吃瓜群众笑着问道。

    “你懂什么?这‘黑水三仙’以这仇赟道最为阴狠狡猾心狠手辣,他是属于人狠话不多的那一种人,你别看他这般模样,这都是他的伪装,要知道任谁看到这么一个人都是不会想到他是个杀人如麻坏事做绝的水贼。”却是一个穿着华丽的中年胖子说道。

    这胖子说的话却是被仇赟道听了去,仇赟道便是望向了这边,眼神之中多有一种隐忍的凶狠。那憨厚的汉子倒也不畏惧这仇赟道的目光,只是眯着眼睛笑了笑。

    仇赟道嘴角也是冷笑了一下,便是领着龚鸠往这边走了过来,对着那胖子一拱手道:“阁下貌似对我很是了解,不知道阁下怎么称呼?”

    “免贵姓冯,‘震八荒’冯震就是我。”那憨厚的汉子只是笑了笑,倒也不站起来,只是看着仇赟道,脸上带着几分讥笑。寻常人可能怕了这仇赟道,但是他也是天人化生境界的高手,倒是不怕这家伙。

    “原来是冯老大,久仰久仰。”那仇赟道脸上笑着,便又问道:“不知道冯老大可否告知一下我三弟是因为什么而被人杀的?”

    那冯震听仇赟道这般说,便是一摊手,做出不知道的神情说道:“这个嘛,我倒也是不晓得,你还是问别人吧。”

    “若是阁下将事情的起因经过都是讲出来,我便不计较阁下在背后非议我的事情了。”仇赟道说着便是右手按在了腰间的分水刺上面。

    冯震也是笑了笑,倒是显得憨厚无比,只是道:“寻常人可能怕了你,但我冯震可是不怕你。这儿不是你那黑水江的地盘,你也少在这里摆你那威风。”

    “好。”仇赟道单道一个好字,却是瞬间出手,右手一用力,这分水刺便是划断了腰带,径直向这冯震的脖子刺了过去。

    这冯震虽然想要躲,但毕竟是坐姿,况且被这仇赟道占了居高临下的优势,堪堪抵挡了两招,便是被这仇赟道将分水刺架在了脖子上。

    “仇赟道,你可当真敢杀我?”那冯震兀自不信这仇赟道不敢动手。

    “你先让你的手下退下,要不然我可是不晓得我会不会突然手滑。”仇赟道对着冯震笑眯眯的说道,浑然不在意自己和龚鸠两人已经被冯震的手下团团围住了。

    “姓仇的,放开我们老大。”那些冯震的手下说着便是不断地收拢着自己的包围圈,簇拥着内里的三个人。虽然在不断地收拢着包围圈,但也不敢逼迫这仇赟道太狠。

    “看来你好像并没有什么威望啊!”仇赟道说着便是将分水刺斜斜刺到了这冯震的脖子之中,不一会便是有一股殷红的鲜血流了出来。

    “快退下。”冯震倒是急了,他早已经养尊处优久了,这一次出来走动也不过是心血来潮,想要在江湖游侠那便露露脸,涨涨威风。

    冯震的话一出,那些簇拥着的侍卫都是退开了,但也是在包围着仇赟道和龚鸠两人。

    “说把,我兄弟是怎么被杀的,你一五一十的讲出来,我自然会放过你。”那仇赟道说着便是一把拎着冯震的衣领,将他那肥硕的身子拎了起来。

    “有话好好说,疼!”冯震说着便是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分水刺。

    “好,你可不要耍什么心眼。”仇赟道说着便是将这分水刺微微一松。

    “好,我同你讲...”冯震说着便是絮絮叨叨地讲起了这皇甫真和涂林申发生口角的经过,只是讲了一半,便是声音渐渐小了起来,仇赟道不自觉地身子往前倾将自己的耳朵递了过去。

    这冯震便是暗地里起了一掌,双掌之中灌满真元,对着仇赟道的心口拍了过去。

    仇赟道顷刻间便是通过这分水刺上传来的心率变化晓得了这冯震是要搞鬼,手中的分水刺向前一送,带着冯震脖子上的一大块肉飞划了出去。此时仇赟道也是受了这冯震一掌,心口微微一震,便是感觉气血翻涌,但好歹也是将这掌力抗了下来。

    虽有些气血翻涌,但却并无多大的事,这仇赟道的肉身竟如斯恐怖?

    “你!”冯震话还没说完,便是被这仇赟道手中的分水刺将他的脖子扎了一个稀烂,滚烫的鲜血激在仇赟道的脸上,倒是显得更加凶恶。

    仇赟道将冯震尸体上的腰带解了下来,看着那些呆若木鸡的冯震的手下,便是笑了笑,将这腰带系在了自己腰间,对着龚鸠说道:“将他们全杀了。”

    “是。”龚鸠应了一声,袖子中飞出两条带着铁锥的铁锁链,两条锁链上下翻飞,很快便是将那十余个超一流境界的好手尽数点杀了。

    龚鸠看着自己周围的尸身,便是将锁链收回到了袖子里。仇赟道只是笑了笑,便是在冯震的尸身上撕下一块布,将自己手上的鲜血擦了擦,随手扔掉。

    便对着龚鸠说道:“走,我们找下一家问去。”说着便是往这冯震周围的一个营帐走了过去。

    这个营帐的主事人,看着冯震恐怖的死状,便是晓得这仇赟道的确是个凶狠的家伙,说了几句场面话之后,便是将这皇甫真和涂林申的纠纷一五一十地说了清楚。“那是谁杀了我三弟呢?”仇赟道皱着眉头说道。

    “这个...”那人迟疑了一下,便是说道:“我也不晓得那人的姓名,只是晓得他拿了皇甫真的银票,就出手了。”那人说着便是伸手指了指易耳那边的营帐。

    “那就多谢了,还请同我一起去做一个见证吧。”仇赟道笑着说道,只是他脸上的血迹还未干,倒是显得更加凶恶了几分。

    那人一听,便是急了,道:“仇赟道,你怎敢这般欺我?”

    仇赟道只是笑了笑,拔出了自己腰间的分水刺把玩着,笑道:“你莫不是想要像那震八荒冯震一般?”那人一听,心中也是没底了,他本就是一个稀松平常的天人化生境界,被这仇赟道一威胁便是进退不得。

    仇赟道双目一瞪,眼中杀意更浓。“我去,我去还不成嘛?”那人急着说道。

    “早这般不就好了嘛?”仇赟道说着便是推了那人一把,说道:“带路吧。”那人心中只是暗道晦气,恨自己为何一时猪油蒙了心过来趟这一趟浑水。

    仇赟道押着那人往易耳的营帐那边走去,易耳看着仇赟道,又看了眼这龚鸠,便是有了决定,对着唐波点了点头。唐波便是晓得了易耳的意思,随手扔出两柄飞刀射在了地上,对着仇赟道三个人说道:“来人止步!”

    带路的那人一听,心中便是松了一口气,回头对着仇赟道说道:“仇老大,倒是可以放我走了吧。”

    “好啊。”仇赟道说着便是拧断了这人的脖子。

    易耳看着仇赟道这般做派,当即便是笑了起来道:“好大的威风啊。”

    “就是你杀了我三弟?”仇赟道看着易耳不由得将眉头皱的更紧了,他在易耳的身上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我今早倒是杀了一条赖皮狗,如果你三弟是条狗的话,那就是我杀的了。”易耳说着便是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仇赟道脸色越加阴沉了几分,上前一步,跨过地上的那具尸体,道:“阁下何必多管闲事,我这次出来只想要你交出皇甫家的公子。”

    “要人来了啊!”易耳转头对着唐波笑着说道,便又道:“不用这般虚与委蛇了,有什么东西尽管使出来吧。”易耳说着便是散发了身上的气势,唐波及金巽风也是散发出了自己的气势来。

    “阁下莫不是想要以多欺少?”仇赟道脸色越发阴沉,双目只是阴狠地盯着易耳。

    “都说了,有什么东西尽管使出来。”易耳笑了笑,便是站起了身子。

    “好胆,便是让我来会会你。”仇赟道说着便是抽出了腰间的分水刺,大步向着易耳奔了过去。随即便是两柄飞刀飞了出来,直直向那仇赟道的要害射了过去,却是唐波出手了。

    只听得一阵铁锁链滑动的声音,却是龚鸠袖中的两条锁链伸出来,将唐波的飞刀碰掉了。

    “铁牛出来干活了!”易耳喊道。

    “俺!来!也!”却是铁牛暴喝一声,只见一团黑影从那营帐后面蹦了出来,正是铁牛单手捏着山岳剑向那仇赟道砸了过去。

    仇赟道只觉得自己上空有一阵恶风传来,抬头一看便是看到铁牛那如山似岳一般的巍峨躯体,心中便晓得不能力敌,也是顾不得脸面了,电光火石间以一个驴打滚的姿势逃了出去。

    铁牛一招落空,山岳剑砸在地上激起无数的泥土。“喝!”铁牛又是大喝一声,将山岳剑掀起一团泥土向那仇赟道的脸上浇了过去,然后便是一剑刺了出去。

    仇赟道慌乱之间用着劲气将泥土震飞,又看到铁牛来的这一剑,心中晓得已是躲不过去这一招,便是将胸膛一挺,刻意拿着自己的熊坦去硬接铁牛的这一招。

    莫不是这仇赟道的护体神功已经臻至圆满,竟然敢接铁牛这带着无匹巨力的一招!要知道这铁牛的全力一击,李见心也是不敢略其锋芒,也只能躲过去罢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 般若禅真意

    只见铁牛手中的山岳剑丝毫不差地点在了仇赟道的心口处,便是听得“铛”的一声,仇赟道的身形便是倒飞出去,落在了地上。

    铁牛将山岳剑收了回来,定睛一瞧,便是看到仇赟道上衣的破洞之处露出一块金属制品,原本光滑的表面却是被磕出了一个凹陷出来。

    “我道阁下有如此神功呢?没想到是用一块护心镜护着自己,这护心境倒也厉害,不错不错。”却是易耳调侃着说道。

    躺在地上的仇赟道听得易耳这般说,又是见铁牛不过来补刀,便是了却了装死的想法,从地上爬了起来,吐出一口鲜血,一抹嘴巴说道:“阁下怎不敢和我交手一番,倒是在这里只是自家兄弟出来送死,未免太生性凉薄了一些吧。”

    易耳看着仇赟道那一双鹰隼一般的眼睛,不由得摇了摇头笑了下,便是道:“你倒也是见外了,死在我手上和死在我兄弟手上有什么区别嘛?我这兄弟向来皮糙肉厚,你要是有本事大可将他拿下。若是拿不下,就不要逞口舌之利了,乖乖送死就好了。”

    “好小子。”仇赟道手中的分水刺在指尖旋转了一圈,便是开启了神脉,周身气劲形成一道道水流一般的气旋在他的周身环绕着,便是冲向了铁牛。

    “二弟助我!”仇赟道高喊一声,随手劈出两道罡气射向铁牛的面门,龚鸠听得自家大哥使唤,左手的锁链便是更快了一些,右手操着铁索向着铁牛的身子环绕了过去。

    铁牛看着龚鸠的锁链向自己缠了过来,脸上浮起一丝憨厚的笑容道:“有趣,有趣!”便是伸手去拿那锁链。

    只是铁牛一伸手,那锁链便是被龚鸠以极其巧妙的用劲方式避了过去,不消一会便是将铁牛缠得严严实实的了,这时候仇赟道的分水刺也是对着铁牛刺了过来。

    只见仇赟道手中的分水刺直指铁牛的双目,顷刻之间便是要将铁牛的双目刺中了。铁牛却是不由得露出了钢牙一笑,大吸了一口气,身形极速膨胀,脸上也是浮现出可怖的黑色魔纹出来。

    一尊遮天蔽日的身形便这样膨胀了出来,仇赟道暗道不好,但招式用老,正是前劲用尽后劲未生的时候,已是来不及变招了。

    分水刺滋地一声扎在了铁牛的胸膛之上,没有半点建功。

    随着铁牛肌肉的膨胀,铁牛身上的铁索也是在不断地收拢着,几乎都是嵌到了肉里去。但这铁链也是颇为坚韧,被铁牛这般大的力气挣扎也只是发出两人牙酸的声音。

    唐波看着龚鸠面对自己也敢分心,手中再起三柄飞刀,一刀破开龚鸠左手锁链的攻势,一刀又是磕在了龚鸠的锁链上,最后一刀径直向这龚鸠的手腕刺去。飞刀还未击中龚鸠的手腕,便是被他的锁链回防挡住了。

    只听得崩地一声,却是铁牛将那锁链挣断了,无数的锁链扣都是被崩开了,夹杂着无匹的力气向着周围飞去。

    易耳只是用身法将这些锁链扣避开了,金巽风倒是操使着两柄气剑将这营帐之中的人尽数护了下来。倒是在铁牛身前的仇赟道最惨,他被铁牛身上崩飞锁链扣正面击中,虽然分水刺也是接下了数十枚锁链扣,但仍是有着几枚砸在了他的额头上,头破血流,显得狼狈非常。

    铁牛伸出巨手对着仇赟道的脑门拍去,仇赟道也顾不得额头处伤势所带来的眩晕感,伸手将那分水刺对着铁牛的手腕刺了过去。分水刺只是微微一阻铁牛那大巴掌,但是仇赟道却是接着铁牛手长脚长的劣势,钻到了铁牛的怀中。

    左手在铁牛的腰间一点,便是借着这点力气揽上了铁牛那树桩一般粗的脖子,分水刺便是对着铁牛的眼睛扎了下去。莫不是铁牛又要重演被李见心贴身近打的那一幕了?

    “哼”,铁牛的鼻子之中射出两道白气,便是低头对着仇赟道的脑袋砸了过去。仇赟道看着铁牛这一招,便是将自己脖子错开,铁牛的头便是砸在了仇赟道的肩部,顷刻间便是将这仇赟道的左肩砸烂了。

    仇赟道感受到自己肩部传来的钻心疼痛,倒吸了一口凉气,又是看到了铁牛这时候露出的耳朵洞。心中便是一狠,拿着分水刺狠狠扎了下去。

    铁牛也是感受到自己耳朵出的恶风袭来,左手堪堪回防,只是倒也勉强护住了自己的耳洞,这仇赟道手中的分水刺扎在铁牛的掌心出便是扭曲成一团了。

    仇赟道心知自己已无胜算,便是愈加疯狂,用着自己仅有的右掌,将自身的功力推上了十三成,对着铁牛的天灵盖便是要拍下去。

    这时候铁牛的右手也是到了,只见他右手并指如刀,直接戳向了仇赟道的脑袋,顷刻间便是将这仇赟道的脑袋如同切西瓜一般地削成了两瓣。

    “不!”却是龚鸠看到仇赟道身死悲呼了起来,他心中越发焦急,手中的铁索也是越来越急,与唐波交手了数招,又见自己迟迟拿不下唐波,便是暗恨自己为何要这般任性,不肯同大哥好好商量一二,反倒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唐波见到龚鸠心神出现了一瞬间的漏洞,手中飞刀顷刻而出,好似天边的微风吹过一般。风一吹过,这飞刀便是没入到了这龚鸠的头颅之中,只留一点点刀柄在外面。至此“黑水三仙”尽数殒命在了易耳这一伙人的手中。

    那些人看着易耳他们这般简单就解决了这两个天人化生境界的高手,便是鸦雀无声了,一个个都是不敢说话了,他们中最为厉害的也不过是强过仇赟道一筹罢了。若是他们上去的话,指不定也是会死在这些人的手中。

    “让诸位见笑了,看了这一番热闹诸位倒也乐呵了,还是都散了吧。”却是易耳走出来对着四周一拱手笑道。易耳这话一出来,那些看热闹的人便是纷纷将头移了回去,不一会便是顾左右而言他地聊了起来,只是前言不搭后语地讲些胡话。

    易耳只是笑了笑,便是看着这两具尸体,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道:“这两个家伙死有余辜,但是这尸体怎么办?放在这里倒是恶心还容易生出瘟疫来。”

    “这个嘛...不如我们讲这些尸体收拢,埋了吧,毕竟死者为大。”却是王瑾说道。

    易耳只是伸手指了冯震那一边道:“那边可是还有二十来具尸体,那得挖多大的坑啊?”

    “要不然一把火烧了?”王瑾皱着眉头说道,王瑾一说完便是干呕了一下,他倒是想起了京城客栈纵火案之中那几句被烧焦的尸体。

    “你怎么了?”易耳关切地问道。

    王瑾只是挥了挥手,道:“没事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恶心的场景。”

    “算了,倒是扔到见心他那个毒蜮里面去吧。扔到里面去啥也没剩的。”却是唐波说道。

    “那也行。”易耳应了一声,他也是这般想的,但是怕直接所出来引得王瑾和金巽风的方案,便是以退为进同这几人商量一下,最后还是达成了这般目的。

    “铁牛,搭把手!”却是易耳喊道。

    铁牛只是笑了笑,便是憨厚地一笑道:“俺饿了,俺去打猎去了。”铁牛说着便是拎着山岳剑往那树林的方向去了。”这家伙跑得倒是挺快的!“易耳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也来搭把手吧。”却是皇甫真说道,他说着便是领着几个门客站了出来,又对着易耳说道:“多谢易大哥了。”

    “谢什么?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对我们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罢了。”易耳只是挥了挥手对着皇甫真满不在乎地说道。

    便是走了两步,将那仇赟道胸前的护心镜解了下来,易耳颠了颠这护心镜的分量,又是对着阳光看了看,便是将这护心镜递给皇甫真说道:“这护心镜是一块陨铁所制的,虽然被铁牛砍了一剑,但也没有多少损伤,你若是不嫌弃的话就拿去吧。”

    “这...”皇甫真看着易耳手中的护心镜,他也是晓得这护心镜能接下铁牛的全力一击必然是块重宝,心中虽然十分想要,但仍是感觉自己受之有愧,便道:“这护心镜还是易耳大哥自己收下吧。”

    “倒是不用这样,之前你给我的三万两银票倒是多了,正好拿这护心镜来补偿。”易耳说着笑了笑,便是将这护心镜扔给了皇甫真。

    皇甫真晓得易耳是照顾自己,便也不多做推辞,只是拱手道:“那就多谢易大哥了。”

    “没事,这护心镜我们这些人倒也用不上。”易耳笑了笑倒也没多说什么。皇甫真将这护心镜给自己的门客拿好,便是领着人往那冯震的营帐那边去了。

    易耳看着正要忙活起来的王瑾,便是道:“这护心镜只有一个,倒是不能多一个给你。”

    王瑾只是笑了笑,他也晓得这易耳是在解释,便道:“这护心镜虽然是件宝物,但若只是依靠着东西的话,倒也可能适合那仇赟道一般下场了。我们武者需要时刻保存危机感,才能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你这话到说得不错,不过我可不是那个意思哦。”易耳笑着调侃了一句,便道:“搭把手。”说着便是抬起了仇赟道的上半身。

    “好勒。”王瑾应了一声,便是将这仇赟道的下半身太抬了起来。两人搭着手,便是离得远远地将这仇赟道的尸身扔到了李见心所处的毒雾之中。

    随后也是有着皇甫家的门客将冯震、涂林申等二十来人的尸身尽数扔到了李见心所处的毒雾之中。

    这些尸体一扔到李见心所处的毒蜮之中,李见心周身的毒雾便是一阵翻涌,这些尸身转瞬间便是被消融了起来。

    随着毒雾不断地消融着这些超一流境界及几个天人化生境界高手的尸身,这些尸体上仅存的生命之力和死亡之力尽数被李见心的肉身吸收掉了。

    有着这些高手的尸体作为养分补充,李见心原本平衡的肉身便是又被打破了一些,他的肉身能够保持完整的时间便是由两个时辰上升到了三个时辰,只是这些人之中并无炼体的高手,要不然李见心这肉身的强化便是可以更快一些。

    不过饶是这样,李见心也是大有收益。李见心的意识渐渐地从肉身之中苏醒了过来,他一番内视之后,便是晓得自己身体里的情况了。他体内的血肉仍是在不断地消融着,但他并不感受到疼痛,或者说他的神经细胞还没完全构建出来,这才避免了痛苦的存在。

    李见心看着自己糟糕的情况,也是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收敛心神,便是运起三大护体神功,开始了对自己肉身演练功法的整合。他这一次沉寂倒是在洗髓经的修炼之中更上了一层楼,一时间对功法的灵感又是多了许多,正好借着这一次机会来将自己的肉身完全打磨好。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李见心默念着心经,将自己关于般若禅的体悟一一回想着,他的三大护体神功这般若禅是他花心思最少阴差阳错就练到高深境界的功法,这一次站在高深境界往下看又是生出了许多心得。

    李见心一边体悟着般若禅的真意,一般将自己的肉身内的真元收拢着。

    时间若白马过隙,不知不觉间便是一天一夜过去了。李见心心中对着般若禅的感悟也是越来越深,这般若禅竟然也是唯心的一种功法。只要心中对着一种信念越发坚定,这般若禅便是可以往着这样的信念去演化,只是创功者为了导人向善又兼是佛门高僧,便刻意选择了这一门心经。只是这门般若禅的功法完全是在“心”字上,倒不是在“经”上面,自己之前倒是有些舍本逐末了。完全不知其中真意,反倒是刻意为了求“经”而去修炼这门功法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 见性明心

    我所求到底为何物?李见心在自己内心思索着。是横绝天下的武力嘛?倒也不是,自己追求武力好像并没有像以前那般热衷,自身的武力不过是为了匡扶正义的必须品罢了。那莫不成是追逐滔天权势?李见心想着便是摇了摇头,他上一辈及这一辈子对权势都是没有太多的眷念。

    那我到底在追寻什么呢?李见心在心中问着自己。

    只是他想了许久却也没有想清楚个所以然来。算了算了莫要想了,李见心摇了摇头,便是决定自己琢磨自己的内心还是不如先去琢磨一下这般若禅创功者的想法。

    般若禅在修炼的时候需要默念心经作为辅助,而这心经却是出自大乘佛教的典籍,有着“经中之经”的美名,更是有着千般智慧理念在其中。心经意在开启智慧,减少五感所带来的幻痛,达到般若菩提之境。也就是说这般若禅既然立足于心经之中也是为了为了达到般若菩提的境界,以求得绝对的自由。

    思索一番之后,李见心心中便是了然,在他脑海之中尘封许久的佛家典籍一一被翻开,无数的佛教禅理在他的脑海之中起伏。

    【金刚经】、【迦蓝经】、【地藏王本愿经】等等,这些典籍一一翻开,里面的的一句句话浮现在李见心的脑海中,他虽然并无向佛之心,但是现在以一种相对理性的角度看来,这佛经之中的哲理倒也许多。

    于是乎,疑问便是出现了,这“佛”是什么境界?

    以前的李见心并不懂,他转生之后对于照善禅师的佛经只是当做鸡汤或者神话故事来听,对于其中的道理都是含糊而过,现如今他再次看着照善禅师教过的佛经,心中便是生出了许多感悟。

    其中感悟最深的便是佛家的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蕴织盛”这八种苦难。

    “生老病死”说的是生命无常人生际遇,生而为人便是有着不童的境遇,但都是逃不过这生老病死,这是红尘众生相,也是世人皆苦的原因。

    而其后,这“怨憎会”便是隐隐透出一种“他人即地狱”的感觉,因为他人的行为或者自己的偏激想法而导致的心里痛苦。

    这“爱别离”便是人之大欲上的离别悲欢之苦。

    “求不得”则是人生而有欲,既有欲望但又因种种缘由求而不得,便是一苦。

    这“五蕴织盛”则是说人因为受自身的“耳舌鼻身触”这五感的原因而导致的痛苦。

    李见心心中总结着这佛家八苦,心中闪过一丝灵光,口中喃喃自语着“五蕴织盛...五蕴...五蕴,是了...”李见心说着便是感觉自己脑海之中一阵清明,似乎有所得有所悟,又似乎无所得无所悟。

    既然佛教追求六根清净的境界,那为何密宗所传的“无上瑜伽术”却是要通过对六识的开发,而让自己变得更加通明?

    人生来既不全知也不全能,所见多有偏颇,那么对于初学者来说便是要摒弃六识,这样才能求得内心的安宁,这便是众比丘比丘尼的修行。

    而对于经历红尘茫茫又脱身而出的人来说,心中本是苦的,再苦一些又有何妨,不如以此苦中苦,求得无上超脱之境,也就是“佛”的境界。

    这“佛”的境界既然要超脱“人”的束缚,那么必然是要追逐全知全能的,这也是说,对于“佛”的修行便是要开启对世界新的认知。

    所以“佛”不全然是一种精神境界,也是种生命进化的目标,是通过对六识的强化来重新认识世界。李见心想到这里,心中便是一阵了然,这“佛”的境界只是一种更高维的视角罢了,也就是类似于道家所说的“道”。

    心经之中本就是传达着劝红尘之人达到“五蕴皆空”的境界,这并非是说要割舍不净的六根,而是要明晰自己为何是“苦中苦”,只有这样才能求在红尘的蒙昧之中求得般若智慧。这样才不会被自己的“色香味触法”所蒙蔽那一颗“佛心”。

    是极是极,便是这般了,李见心在自己的脑海之中笑着,他已经明晰了自己所要追逐的道路了。

    “李见心啊李见心,你所追逐的路不就是一直在自己的名字之中嘛?见心见心,见性明心,你莫不是忘了自己当初给自己取名的时候所想的是什么嘛?”李见心说着便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所求者,不过是遵循自己内心罢了,李见心如是想着。他的意识空间之中的人宇宙便是盘膝而坐,双目睁开了,口中道:“善。”

    意识空间之中李见心看着自己的人宇宙这般,便是笑了笑,道:“多谢了,真我。”

    “你是表我,我是真我,昨日红尘非真我,今日才知我是我。”那人宇宙开口说道。

    “既然我是我,那我们又分什么真我表我?”李见心笑着答道。

    “善。”真我空间之中的人宇宙口中称善,便是结了一个印法,好似拈花微笑,正是【明王诀】之中最后的几个印法之中的【佛问珈蓝印】。

    李见心见得人宇宙这般结印,也是口中称善,这人宇宙便是化作一道金光没入到了李见心的意识之中了,李见心的识海之中便是一阵震荡,表我空间和真我空间相互融合,便是又有着无数的地火水风的幻像生了出来,李见心的识海便是陷入到了一阵混沌之中。

    李见心在这一片混沌之中悬浮着,倒是倒挂着,又好似站立着、又好似侧躺着,只是这混沌之中并无上下也无左右东西之分。

    李见心的意识闭着眼睛,他那些佛家典籍都是化作一道道金莲对着李见心流了过去,不断地促进着李见心真我和表我的融合。

    阵阵梵音在这意识空间之中响起,良久,李见心才睁开双目,道:“倒是时候追逐超我之境了。”李见心说着,这混沌一般的意识空间便是停止了地火水风的涌动,整个空间都是被停止了。

    李见心盘膝而坐,然后参悟起了这太阴真身法。

    太阴真身法,是一门道家典籍,也是一门修炼肉身的神功。李见心同样因为之前的肉身底子太过夯实,便也是很快修成了,直到突破了天人化生境界才将这太阴真身法臻至了圆满。受限于眼界,李见心之前也是对着太阴真身法的感悟颇为有限,这一次倒是真的开始细细琢磨起来这太阴真身法的要领了。

    李见心将这太阴真身法的纲领默诵了一遍,便是又想起自己之前看过的一些道教典籍。

    “道”这个字承载了太多的道理学问,李见心也不愿琢磨许多,便是转而由这“太阴”二字入手。在道家之中,对于阴的重视要比阳的重视更多一些。尤其是“玄之又玄,众牝之门”这里的“牝”便是阴的代表。

    只是道家吸收了阴阳家的阴阳鱼之后,便是讲究起了阴阳交汇,阴阳共生的平衡之境了。

    李见心琢磨了一二,便是想道了,这太阴二字的关键了。肉身需要生长,这是属于阳的表现之一,而人力又穷,“孤阳不长”。

    阴阳难以调和,这肉身强化到一定程度便是难以继续强化了,也就是欲要进行阴阳调和,达到“阴阳共生,生生不息”的状态,于是乎这太阴真身法才有机会演化出那一道生命之力。

    李见心想通了这太阴真身法的创功理念之后,便是心中了然。随后便是陷入到了对道的纠结上。

    他前世也是偶尔翻过道德经的,这一世又是听金巽风讲过这本道德经的内容。不过他主要记住的几点便是这几句话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上善若水”、“天之道损有余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这几句话了。

    其中上辈子他也是对着这“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有着些许偏见的,不过这一世他倒是有些理解这句话的涵义了。

    在他看来,这一句话便是说“道”没有善恶之分,因此对万事万物都是一视同仁。

    李见心思索了一番之后,便是觉得自己的理解太过肤浅,思维便是发散了起来。这一发散可不好,他的想法倒是往那虚无主义的方向去发展去了。

    既然道无分善恶,那么又何须一视同仁,那么何有善恶,何有高下之分,又和有强弱之分,既然这些都是混沌的,那么又何有你我之分...

    李见心如是想着,整个人的意识便是剧烈地抖动了起来,原本盘膝而坐的那一尊意识化身不由得吐出了一口金色的鲜血出来,这鲜血倒不是真的鲜血,只是他心神受到震荡,整个人的应激反应罢了。

    这一口鲜血吐出来之后,李见心看起来难免有些萎靡了许多,便是擦去了嘴角的鲜血,细细思考着自己刚刚陷入到的诡异状态之中,他在刚刚整个人都是陷入到了一种被虚无吞噬的状态之中,差点就要和那虚无合二为一了。

    还好他及时止住了内心的想法,这才避免了被虚无吞噬,不过饶是这样他也是心神激荡,精神意志受了不小的伤。

    李见心摇了摇头,运起洗髓经将伤势平复了下去,便是思索起“天之道损有余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这句话,这句话倒是颇为浅显,天地重在均衡,而人则是追逐壮美人生,但人力有穷,便是会将他人的资源进行掠夺,来填补自身的欲望,达到人上人的境界。

    那么武道是这样的嘛?李见心想了想,便是笑了起来,武道不也是这样?只要不甘于籍籍无名,那么必然有着纷争,而这纷争产生必然会有着恃强凌弱以大欺小的局面罢,这是人之道,也是人的本性决定的。

    武道本就是人之道,人之道便是强者更强弱者更弱。

    随后便是“上善若水”了,这里的“善”和后来的“善”有着不同嘛?李见心思索着,便是下了肯定的想法。

    时代的不同,地域的不同,道德观的不同,每个人的“善恶”都是不同的,而这“水”应该值得便是承载善恶的内心罢了。

    “上善若水”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形而上的道德观念都是由本心决定的呢?心中所想的善恶观念并不一定与外在的善恶所同,这才是善恶之分。李见心想着,他的精神意志化身也是不由得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出来。

    既然“善恶”由心而定,那么我的善在其他人看来便是恶了,所以才有“上善若水”的说法,水中有着泥沙有着小鱼又有许多水草,看似清册又浑浊不堪,好似一眼望去水至清无鱼,细细看来又是波光粼粼映出了众生相。

    每个人都是透过自己带有偏见的眼光来看待世界,那么善恶皆有心定,所以道是虚无也不是虚无。李见心想着便是豁然开朗,他渐渐的能够以自己的方式去思考“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意思而不陷入虚无的状态之中。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句话到底是虚无主义还是现实主义呢?李见心在心中想着,他那贫瘠而匮乏的头脑想要去堪破这世界的本来面貌。

    虚无的阴影将他的身形笼罩着,好似虽是要将他吞噬掉了,只是李见心浑然不觉,他正处于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之中。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李见心现在的状态就是类似于“薛定谔的猫”的感觉,之前他仍有一个观测者在他的意识空间之中也就是他的真我,而现在他的真我和本我合二为一,他现在便是少了一个观测者。

    他的精神意识一部分向着虚无靠拢,一部分又在现实之中游离着,好似融于虚无状态之中又好似存在现实世界里。这种境界近乎于“道”境也。既然“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那么是否虚无真的重要嘛?是否存在真的重要嘛?

    盘坐着的李见心,他的意识化身好似开始出现了一片片的龟裂,就像是冰裂纹一般的瓷器一般,很是让人担心他下一秒会不会完全碎掉。

第二百八十六章 破关在即

    双目紧闭的意识化身嘴角却是突流出鲜血,可见李见心的意识在这虚无和现实的间隙之中已是受了小小的损伤,只是李见心仍旧沉寂在这玄妙的悟道状态之中,未有清醒的迹象。

    他意识化身上的裂纹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不一会着意识化身的肌肤就寸寸炸开来,皮肤炸开之后却是露出一块块金色的血肉。

    无穷的道韵佛理在他的周围环绕,勉强去牵住他的心神避免他坠入道虚无之中,只是饶是这样,李见心现在的身形也有大半像是飞灰一般飘散开来了。

    精神上的李见心已经步入险境,而肉身上的李见心却是渐渐步入了佳境。

    这几日过去了之后,李见心的肉身已经越发完美,噬心毒的毒素已经完全和他的血液相融合,再也不分彼此。同样的也是因为噬心毒和血液的融合,李见心的肉身在充满生机的情况下仍旧带有极强毒性,但是却是被自己的血肉包裹了起来。

    除非这李见心受到外伤,这噬心毒的毒素便会向着外面倾斜出去,也可用作杀敌的妙招。

    外面的时间已是过了几天了,王瑾他们看着李见心周身的毒蜮正在向内收缩,猜想着李见心过几天便是可以脱困而出了,而周遭的那些都是觉得这毒蜮收缩的情况便是宝物即将出世的表现。

    几伙人各有各的心思,话事人将自己的命令吩咐了下去,只是等到李见心破关而出的那一天,各显神通,好夺走那宝物。

    王瑾看着周遭营帐越发诡异的气氛,心中也是有些忐忑,便是对着易耳问道:“易大哥,你说等到见心大哥破关而出的那一天,这儿将会是怎样的乱境啊!”

    “这些事情,不用担心这么多,无非是多结几个仇家的事情。黑水三仙你也是见识到了,这些人都是一些欺软怕硬的家伙,我们适当地亮出武力这些人也不敢怎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些事又有什么好在意的?”易耳只是笑着。

    说完便是抽出腰间的青蚺剑,拿了一块油脂擦拭着剑身,待到剑身光滑锃亮之后,才拿着一块棉花将这剑身擦拭干净。擦完青蚺剑之手,易耳便是将这剑举了起来,对着太阳照着,道:“江湖便是这样子,你不去找他人的麻烦,也有麻烦会找上你来,不需要多想,只需要保存自己的性命就好了。”易耳说着便是左手拿着剑鞘,将这青蚺剑归于鞘中。

    一旁的王瑾听着只木讷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若有所得。易耳看到王瑾还是不太明白的样子,便是道:“我们想要守护自己兄弟朋友的性命,唯一能够倚仗的便是自己手中的利器与兄弟朋友了。你也不用多想,凡事但求无愧于心就行。”

    “知道了,多谢易大哥指点。”王瑾说着便是对易耳一拱手。

    “我知道你性子颇为仁厚,也不愿多造杀孽,但是这种事情总不是说不愿意就不愿意的。”

    易耳笑了笑,便是站起身来,对着王瑾说道:“来,我两来演练剑法,倒是要看看你在金兄手底下成长了多少?”

    “好。”王瑾说着便是抽出了自己的家传宝剑,笑着道:“那就我先来出招了。”王瑾说着便是使了一个举火烧天的姿势,剑招由上而下,斜斜对着易耳站了过去,招式质朴却又带着堂堂正气。

    易耳看着忘记你的这一剑招,不由得点了点头,暗道金兄果然不愧是背负了数千套剑法的男人,这几天对着王瑾的指点便是让王瑾有了这般大的进步。

    不过这王瑾倒也扎实,愿意吃苦,也是开始慢慢地能够从这家传剑法之中走出自己的路了。

    易耳心中想着,手中的青蚺剑随着心意而出,他这一招信手拈来,正是起了指点的意思,要不然按照他人很话不多的性子,这一剑定然是循着咽喉或者眉心而去的。

    青蚺剑荡开了王瑾手中宝剑的剑势,便是划起圈来,不断地牵引着王瑾的剑身。若是之前他这般手段也可牵制王瑾十招左右,只是今天的王瑾却不是曾经的王瑾了,他手中的宝剑才被易耳带了一招节奏之后,便是脱离了易耳的剑圈。

    只见王瑾将手中的家传宝剑向前一送,便是用着剑鄂格住了易耳青蚺剑的剑身,易耳画圈的动作一阻,便是和王瑾较起了力气,只是王瑾这时候却是将剑势一荡,手中的宝剑却是变得柔和了许多。

    一旁的金巽风看着王瑾和易耳的交手不由得点了点头,王瑾到底也是不辜负他将一点太极剑法的真意传授出去了。

    王瑾手中剑意用柔,易耳手中剑意便是用快,十余招之后,王瑾依旧可以勉强招架住易耳的剑招,但已是显露出败像了。

    王瑾低喝一声,剑势一转,便是周身如意手中的剑招又是变得又快又急,浑然不同之前软绵绵的剑法了。易耳看着王瑾着陡然一下变招,不由得笑了下,心中暗道这王瑾果然还是太过心急,他的剑法再刚猛也不可能刚猛地过铁牛的剑法。

    易耳和铁牛本就是要好的兄弟,两人经常较劲,又多有交流,易耳对于这种刚猛剑法的应对便是得心应手,果然不出三招,易耳便是封住了王瑾的剑招,将王瑾的家传宝剑压在了王瑾的胸口处,而他的青蚺剑则是架在了王瑾的脖子上。

    “我还是输了。”王瑾说着便是露出了一丝沮丧的神情。

    易耳只是微微一笑,他正想说些安慰话来安慰王瑾,但是又觉得这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有些别扭。

    恰好一旁的金巽风走了过来,易耳便是收回剑,对着金巽风说道:“金兄,你刚刚都在一旁看着,倒是来点拨一下这家伙吧。”

    “也好,我正有此意。”金巽风说着便是望向王瑾道:“王瑾,你可知自己输在哪里了嘛?”

    “这个...我是输在了对剑法的体悟上,技不如人。”王瑾很快也是将自己的情绪整理好了,只是他整理的方向却是有些奇怪了。

    金巽风听得王瑾这般说,便是晓得王瑾有些觉得自己是超一流境界剑法就应该不如天人化生境界的高手,便是笑道:“你若是这般想,便是大错特错。

    要知道人外有天人外人,一山更比一山高。天下间没有完美的剑法,也没有最强的剑法。你输不是输在了招式上面,而是输在了没有绝地求生的心上面。我也知道我这么说你是有些不服气。

    来你且看好。”金巽风说着便是望向易耳道:“我们两个来演示一番?我就用王瑾的剑法,你就用你刚刚的招式,我想你应该都是记得的吧。”

    “自然记得。”易耳刚刚的剑招虽然信手拈来一般,但也是出于身体本能,短短数十招的变化自然记得。

    金巽风伸出手来,对着王瑾说道:“借剑一用,你且看好了,我就用你的王家剑法。”王瑾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宝剑递给金巽风。

    金巽风接过剑来,对着易耳点了点头道:“开始吧。”说着便是模仿着王瑾的起手式举火烧天,对着易耳由上而下斜斜砍了过去。

    金巽风一边出招一边说些什么,王瑾此时站在局外人的角度看着自己和易耳交手的剑招不由得又是生出了新的感悟,原来因该如此这般这般,这儿如果力气再用得巧妙一些便是可以没有破绽了。

    金巽风一边和这易耳套着剑招,一边对王瑾指点着。很快数十招招式已过,金巽风手中的剑法快要到王瑾已经显露败像,正要转换剑势的时候了,便是道:“接下来看好了!”

    他的话一说完,易耳手中的剑便是信手刺了过来,击在了王家宝剑的剑身上。王家宝剑一声清鸣,王瑾瞧得越发仔细,他刚刚便是这一招之后便有了露败之相,才不得不转换剑势的。

    只见金巽风身形急退,而这易耳的剑招便是随着金巽风的身形刺了出去,金巽风将手中的剑一收一扬,易耳手中的青蚺剑便是到了绝杀的时候了。

    一旁的王瑾看得有些急了,正要出口提醒,只见这金巽风身子斜向前垮了一步,王家宝剑在青蚺剑的剑身上面划过,便是避开了这易耳的绝杀之势。

    随后金巽风便是用着剑首在易耳的剑身上一磕,将这青蚺剑激荡了数下,便是反手一剑遥指易耳的咽喉,这一下倒是易耳败了。

    金巽风收剑,对着易耳道了一声:“承让了。”易耳只是笑了笑,他刚刚也是留手了,不过倒是不用说出来,这时候正是需要给王瑾一点信心。

    金巽风将手中的宝剑交还给王瑾说道:“你可瞧清楚了之前的剑招变化?”

    王瑾沉吟了一会,便是道:“可是我家传剑法的‘卧薪尝胆’?”

    “不错,正是那一招的变化,只不过的使得有些更快更急罢了。你家的家传剑法虽然不是多高深的剑法,但是胜在王道堂堂,只是这些剑法的变化你记得太深,反而少了自己的琢磨。

    另外便是你少了一颗破釜沉舟的心,你太不愿意输了,所以你急于改变剑势。但是易耳他素来与铁牛交手,你手中刚猛的剑势又如何能够将易耳的招式解决掉呢?所以自然而然便是输在了易耳的剑招之下。

    你之所以输,不是因为剑招的问题,而是因为你不愿意输,又不肯将自己置之死地而后生。你可懂了?”金巽风对着王瑾说道。

    王瑾闻言便是沉默了,细细思量,心中又是五味杂陈,想要反驳些什么,但又觉得金巽风所说都都是实话,这般下来,心中一时又有些挣扎和迷茫。

    良久王瑾才喃喃自语道:“果然,我是不愿意面对失败嘛?”

    “你也别多想,之前并不是性命相搏,只是寻常的切磋交手罢了。”却是易耳安慰道,他倒是怕王瑾像之前的唐波那般着魔了,免得李见心到时候出来找他算账。

    王瑾倒是笑了起来,道:“我还没有那般脆弱,不过我倒也想清楚了。来易大哥,我们再来交手一二。”

    “好。”易耳闻言也是笑了起来,这王瑾倒也不错,性情温和也不是什么将心思都憋在心里的人。

    “那我依旧看着你俩切磋,到时候帮你复盘可好?”金巽风对着王瑾问道。

    “好,那就多谢金大哥操心了。”忘记难道也不推辞,反正欠这些兄弟朋友的已经够多了,只能慢慢还了。

    “那就来吧。”易耳笑道,便是出手偷袭了王瑾一下,王瑾堪堪招架了易耳的剑招,笑着说道:“易大哥,你怎么还偷袭呢?”

    “我这一招叫作出其不意,你可见识到了?”易耳笑着说道,又是将剑招划开。

    “倒是见识到了。”王瑾说着便是认真了起来,将自己全部的心神都是沉浸在了自己的剑招之中。

    在角落里的彻地鼠却是看着易耳和王瑾的交手,那沉寂在彻地鼠识海之中的尊神意识便是在思索着什么,这王瑾倒也算是不错的情绪材料,他的要强之心也是很旺盛的,又兼有一丝侠义之心。

    若是稍加勾引,将他的思绪都是引向负面倒是比现在这个麻木不仁的玩意好的多了。

    尊神在算计着王瑾,但是思索了片刻便是放弃了,这王瑾和李见心牵连太多,而且他刚刚观测到李见心在那毒蜮之中自身的精神意志又是进入到了一个新的境界,到时候未免不能发现自己对王瑾做的手脚。

    毕竟这只是自己的一缕分神,也只能起到强化精神能量的作用,倒是不好尽全力施为,只能忍下这一手。万一自己将这王瑾纳为情绪种子,这李见心发现了,那时候可就不好玩了,毕竟当务之急便是要这李见心成熟之后,将他的全部都化为自己的补品才好。

    这尊神心中这般算计着,便是又对自己现在寄生的那个彻地鼠感到失望,这家伙倒是前怕狼后怕虎的畏手畏脚,自己在他的识海中寄生了十来天了,所生成的负面情绪种子不过数十枚,又没有一个茁壮成长的,当真令人失望。

    算了,也罢,这李见心破关在即,自己倒是费些力气催化一下吧。

第二百八十七章 心神梦魇

    只见这尊神的神念在彻地鼠的识海中中站起身来,无穷的黑气从他的身形之中冒了出来,没入到彻地鼠意识空间的最深层,那里是人类一切欲望的诉求之地,只是因为外在的道德枷锁将这些欲望进行的筛选,所以只保留了少部分的负面欲望让它们流露了出来。

    尊神的神念就像是万能钥匙一般地撬开了彻地鼠的深层意识,他看到彻地鼠识海最深处那几株枯瘦明显营养不良的欲望之树,不由得摇了摇头道:“这家伙正是有够差劲了,说好谈不上好,说坏也谈不上坏,还有点烂好人的架势,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吸收掉也是跟鸡肋一样,还不如将他在李见心破关而出的那一刻催化出来,让他好好地同李见心斗上一场,这样也能够显得我的厉害。”

    那尊神的神念戳了戳彻地鼠意识空间深层的那几颗树苗,便是下了决定。

    神念好似迷雾一般将那些欲望之树包裹起来,只是隐约能看到在这黑色神念之下这些欲望之树开始茁壮成长了。

    “嘿嘿嘿...事情要变得好玩起来了,希望我那乖徒弟也能够带给我一点乐子。”那尊神你看着迷雾里的清醒不由得幽幽地笑了起来。

    外面的彻地鼠浑然不知这尊神在自己的意识空间里搅和什么,他只是感觉自己在一瞬间冒出了许多的念头出来,这些念头刚开始还是晦暗不明的样子。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彻地鼠觉得自己的想法一点点地变多,他的欲望一点点地开始膨胀了起来。

    他转过头看着另一边正烤着火和王瑾交流些什么的皇甫真,心中的嫉妒越来越旺盛了。

    “三万两银票啊,那是多大的一笔财富,这家伙明明这么有钱,却只是施舍我这么一点东西,当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彻地鼠心中想着,他的眼睛映出那篝火上跳动的火苗,他的心中也是有着一团火在燃烧着,我就这么不值得别人同情嘛?

    他对别人都是笑脸相迎的,怎么到了我这里就是冷冷清清呼来喝去的。彻地鼠心中的妒忌之火越来越大,他的眼中都是快要冒出绿光来了。

    一旁正和王瑾相谈甚欢的皇甫真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这让他很是不自在,他一回头便是望见了那一直盯着他出神的彻地鼠。

    彻地鼠的目光和皇甫真对上了一息的时间,便是刻意地转过头去了。“怎么了?怎么突然发呆了起来。”却是王瑾将那陷入到思索之中的皇甫真惊醒了。

    皇甫真转过头来,只是觉得自己心神一松,便道:“刚刚想东西出神了。”皇甫真随口应付了一下,心中对着彻地鼠的感觉却是越发忌惮。

    “倒是什么事情,你说来我给你分析一下。”王静笑着说道,便是捡过一条枯枝,挑动了下篝火,让火焰更加旺盛了一下。

    火势忽然间旺盛了许多,几点火星随着躁动的火焰在空中摇曳着然后熄灭。皇甫真搓了搓手,让自己的手掌不那么干燥,才道:“瑾儿哥,你有没有觉得那彻地鼠有古怪?”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他不是不会武功嘛?”王瑾皱着眉头问道。

    “是啊,正是因为他不会武功,我才感觉他有些古怪。你可是不知道,这几日他总是阴森森地盯着我的后背,让我感觉毛骨悚然,虽然我也知道他不会武功,但是有一次我路过他身边,他给我的感觉却是有了一丝威胁。

    这几天我都是刻意躲着他的,他也是避开我,只是在远远地看着我,让我很是不自在。”皇甫真倒是纵欲将自己这几天的不舒服都讲了出来。

    一旁的王瑾也是抓住了重点,问道:“你是说,彻地鼠他能够给你一丝威胁的感觉?”

    “是的,我前两天还试探了他一下,我将自己的真气渡到他的体内,却是没有发现他有任何习过武的迹象,他的经脉都是堵塞的,完全没有贯通。”皇甫真讲起了自己之前的试探。

    “那就奇怪了,他对你的威胁倒是怎么出来的呢?”王瑾摸着下巴一阵思索。

    “我也不知道啊,要是晓得了我也不至于现在这般疑神疑鬼的。”皇甫真无奈地说道。

    王瑾思索了一会,便是站起身子道:“算了,我们两个在这里瞎琢磨也是瞎琢磨,不如喊几个见多识广的人过来一下。我去找易大哥他们过来就是了。”王瑾说着便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瞥了一眼彻地鼠的位置,他发现这彻地鼠倒是躲得更深了。

    彻地鼠识海之中的尊神却正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地模样,他看着自己催化的这几株树苗长了半天也不过才枝繁叶茂一点,便是停止不长了,不由得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我当初怎么就看到你这么个玩意了,怂货憨货一个,就连杀人越货的心思都是没有。都有了这般力量了,还是这般畏手畏脚,难怪这辈子也是这样子了。”

    彻地鼠自然不知道他的意识空间之中正发生这什么,他现在正陷入到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之中,他刚刚竟然想要冲出去将那皇甫公子给活剐了,他都几乎要冲出去了,只是还好在紧要关头皇甫真回头看了他一眼,让他清醒了过来。

    他怕被皇甫真发觉到了什么,又是想起了自己之前被人抓包时候的痛苦遭遇,害怕自己又是白白挨一顿鞭子,便是将自己的身形往那幽暗之处缩了缩。

    “你在想什么?”那尊神的神念在彻地鼠的脑海之中响了起来。

    彻地鼠身子一僵,他已经好多天没有听到尊神的声音了,现在听来倒是又有些陌生了。

    “你可愿将自己的身心全部奉献于我?”那尊神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彻地鼠下意识地想要答应,但是他残存的意识却是问道:“尊神,我不是已经足够虔诚了嘛?”

    “你既然敢对我发出质疑?”那尊神的声音在彻地鼠的识海中响起,如同平地里的一声惊雷轰隆隆的。

    彻地鼠如同被电击中了一般,身子缩得更紧了,只是不住地发抖,道:“小的绝没有质疑您的能力,神,小的绝对没有这般质疑过您的能力。”他不断的重复着哀求着否定着。

    “那你为何不将自己的身心灵完全虔诚地奉献于我,只有这样你才能走出你人生的枷锁,才能拿到你所需要的。

    也只有这样,你才能有机会救赎自己的人生,只有这样你才能够光明正大地行走在土地上,不被人所轻蔑,而那些凡人都将跪倒在你的伟岸前,尊称你为‘王’。

    这样的生活难道不是你所想要的嘛?难不成你就真想这般浑浑噩噩地过完这一辈子,直到自己化成一抔黄土,却是没有人记得你。你那矮小的坟茔都是长满杂草,无人搭理,这难道就是你想要的归宿?”那尊神的声音在彻地鼠的识海之中大声地问着,像是一道道闪电在审判着彻地鼠的内心。

    彻地鼠的身形缩得越来越小,渐渐地便是缩成了一个团,他的心神陷入到了嫉妒的挣扎着。

    诚然他并不想这般蝇营狗苟地过完一生,他又何尝不想去追逐幸福和自由,他也想要成为人上人。

    只是他却是不晓得自己会面对哪一些挑战,他不知道自己脱离了现在的生活还能否活下去。他早已经习惯了这眼前的舒适圈,即使这并不舒适,但他早已经练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本事了,这样的生活即使不舒适,他也能够用求饶装可怜说假话的方式糊弄过去,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

    只是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是做一些帝王梦,梦里什么都有,有钱有权有女人,他也一直保持着幻想,但他却是从来都不肯向前踏一步。因为他害怕,他畏惧,他害怕位置的生活,他畏惧接下来的挑战。即使他对这舒适圈的明天也不知晓会发生怎样的情形,但他早已经抱了最坏的算去面对,毕竟即使明天再糟糕,能糟糕地过今天嘛?

    正是因为他这样的心态导致了他畏手畏脚,踌躇满志而不敢前行。也正是因为他这般已经怯懦到了骨子的性情让这尊神有种老虎吃天无从下嘴的无力感。尊神这一辈子,上一辈子倒是没有见过这般穷酸无力的人。

    “你愿意嘛?救赎你自己,就算让自己看看那天边的太阳!”那尊神的声音又蛊惑来,像是潮来潮去的潮水一般,一直在这彻地鼠的识海之中激荡着。

    彻地鼠正想要回答,张了张口,却是又看到王瑾那一边又聚起了几个人再商量这什么,是不是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这彻地鼠的嘴巴只是空洞地张了张,随即又是合上了。

    生活的苦他早已经吃够了,也习惯了,他也不想要去改变什么了,即使他也会羡慕那些锦衣玉食的人上人,但他终究是害怕肉体上的鞭子再一次降临。因为这一丝丝害怕,他便不敢改变自己。

    “那就坠入无间地狱吧。”那尊神看着彻地鼠这般不成器的模样,暗道一声晦气,神念展开,便是将那彻地鼠的心神拉入到了幻境之中。

    无间地狱在这彻地鼠的意识海之中展开,拔舌地狱,冰山地狱,火海地狱等等等等,一个个饿死鬼,吊死鬼,溺死鬼等等等等都在他的身前晃悠着。彻地鼠看着自己的躯体被一点点地碾成碎片,看着自己的躯体被被下油锅,被拔舌,被分尸,又看着那些恶鬼在他的身边龇牙咧嘴地怪叫着。

    “不,不要啊!神!我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救我...”彻地鼠的心神在这无间地狱之中哀嚎着,渴望神再一次将他救赎,只是没有人答应。

    一旁的尊神看着彻地鼠这般可怜模样,不由得冷笑了一声,这家伙真当劳资是什么好说话的人嘛?呼来喝去的,哼。

    尊神在彻地鼠的识海之中品尝着彻地鼠散发出来的恐惧情绪,不由得也是颤抖了起来,“这家伙终于提供了一点像样的东西了。这恐惧的情绪我已经有多久没有体会到了?一百年还是两百年?”

    尊神陶醉在这彻地鼠散发的恐惧情绪之中,这种将他人情绪及欲望吞噬的感觉实在是世上最美好的感觉了。

    彻地鼠还在尊神用神念构成的幻境之中悲号着,在王瑾他们看来这彻地鼠却是一副睡着了做了噩梦一般的模样。

    “他好像陷入到梦魇状态之中了!”却是王瑾皱着眉头说道。

    “看来也只是一个寻常人啊?”却是易耳说道,易耳说着便是将手伸到了彻地鼠的手腕上,便是将自己的真元渡了进去,易耳的真元一进去,便是觉得这彻地鼠经脉都是萎缩着的,绝不是个练武的材料,便是收回了手道:“没有练过内功的痕迹,看他样子也不像是练过武的。”

    皇甫真看着彻地鼠陷入到了梦魇的状态,便是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算了,我们还是将他叫醒,好好盘问他一下吧。”众人互相对视了一下,也是没有什么好的建议,便是同意了皇甫真这般做。

    皇甫真只是伸出手将这彻地鼠的身体摇晃了两下,只是彻地鼠仍旧是在不住地发抖,他的身子僵硬地蜷缩着,不住地抖动着。

    皇甫真看着彻地鼠这般可怜模样,又是轻轻唤了两声,希望将这彻地鼠喊醒。

    只是彻地鼠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毕竟这尊神在将彻地鼠的意识拉到环境之中的时候,便是将这彻地鼠的五感都是封闭住了。

    尊神也是察觉到了外面的情况,但他却是不以为然,这几个毛头小子没有一个在“神”上能够发现他的。不过这时候要不要将自己的心神分出去一丝,潜伏到这几个家伙的身上呢?到时候不也是有着大用?

    尊神在心中思量着什么。便是下了个决定,将自己的意识又是小小地分离了一缕,钻到了这其中一个人的识海之中,便是蛰伏了起来。

    “既然你觉得他奇怪,要不然就...”却是易耳做了个割脖子的动作。

    皇甫真见状便是摇了摇头,道:“他也怪可怜的,还是算了吧。我们之前不也是说了就留他几日,不害他性命嘛?”

    易耳倒是没所谓,只是摊手看了皇甫真一眼道:“都依你的。”

第二百八十八章 悲剧重演

    陷入梦魇之中的彻地鼠可能还不知道自己因为皇甫真一时的怜悯而逃过一劫,他现在依旧是在尊神所构建的无间地狱之中受苦,那些恶鬼不断的折磨他,恐吓他,他心中的恐惧几乎都要让他的神志崩溃了。

    尊神一边吞噬着彻地鼠的恐惧,一边摇了摇头,暗道:“这家伙也就这点能耐了,真是不够有趣,倒是用你精神上的幻痛来填补一下劳资这段时间所花费的心思吧。”尊神一边构建着幻境一边将这彻地鼠的意识拉到了幻境的最深处,那里有着彻地鼠一生记忆的积淀。

    尊神想要干什么呢?他想要的便是这彻地鼠感到对生活绝对的绝望,即使这绝望情绪的味道并不是很好,但也聊胜于无,彻地鼠这家伙能够提供给他的也只有这恐惧和绝望这两种最纯粹的情绪了。

    幻境展开,彻地鼠发现自己处在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场景之中,那矮小的房间里他的母亲和他的父亲正在争吵着些什么。他的父亲脸上红彤彤的,好似喝了酒,正在胡乱说些什么,这时候他看到小时候的自己元逸真跑了过来,便是看到自己的父亲脸色立马变了,只是因为年幼的他没有练习偷术,而偷偷地跑去玩了。

    他看着他的父亲将强上斜挂着的黄荆条拿了下来,指着年幼的元逸真的鼻子喝骂道:“你去干什么去了,劳资布置的功课你都完成了嘛?”

    还未等那年幼的元逸真回答,他的父亲便是一把扯起这元逸真的衣裳,将他的上衣剥得干干净净的,露出元逸真那瘦弱的躯干。

    黄荆条高高扬起,又重重地落下,落在了元逸真的脊背上,彻地鼠仿佛感觉这黄荆条又再一次落在自己身上一般,身子不由得一阵颤抖。

    一条鲜红的伤痕就这样出现在了元逸真的身上。年幼的元逸真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他的背上已是有着钻心的疼痛了。父亲听到自己儿子这般惨烈地哀嚎声,手中却是依旧不停,只是问道:“劳资一把屎一把尿地养着你,不是为了让你出去玩的,是要你孝顺劳资的。你就不能懂点事嘛?成天气劳资,麻了个巴子的。”

    他的父亲一边打着,一边骂骂咧咧着,元逸真早已经苦得没有了力气,只是一个劲地哽咽着。

    “你知道错了嘛?”他的父亲将这背上满是血痕的彻地鼠拉着站了起来,对着彻地鼠严厉地问道。

    “我...我下次不敢了。”彻地鼠抽泣着,断断续续地才将这短短一句话说完,只是他口中说着不敢,眼中却是充满了恨意,小小的拳头只是紧紧地攥着。

    “怎么?打你还不服气?”父亲手中扬着黄荆条在元逸真的眼前晃了一下,只将这元逸真吓得一哆嗦。看到元逸真被自己吓得顺从了许多,父亲好似也满意了起来。

    “没...没...没有...我下次...”元逸真只是不住地哽咽着,上气不接下气,话都是说不完整。

    父亲看着元逸真这般,便是将手中的黄荆条高高扬起,又扔在了地上,好似良心回来了一般。只见他伸出手来搭在元逸真挂着条血痕的肩膀上,元逸真的身子下意识地哆嗦着,却是不敢躲避父亲的手掌。

    略微粗糙的手在元逸真的额头上抚摸着,彻地鼠只是感觉自己尘封的恐惧在一点点苏醒。只见他的父亲将他的刘海撩了起来,又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才打了个酒嗝,道:“刚刚是爹爹不对,爹爹在这里像你道歉。我打你也是为了你好,你也知道爹爹每天起早贪黑的都是为了谁,是为了你啊?这回来看到你不在家,心里急,你也体谅一下爹爹,知道嘛?要乖一点。”

    年幼的元逸真只是不住地哽咽着,看着现在慈祥的父亲,脑海中却又是想起了自己父亲刚刚那恶鬼一般的模样,小小的身子又是颤抖了一下,却是小心翼翼地说道:“知...知道...了。”

    “看把孩子给打的。”却是元逸真的妈妈走了过来,年幼的元逸真抬起头望向自己的妈妈,这才发现自己妈妈眼角有着淤青,嘴角有有点红肿。

    “你想要拯救你的童年嘛?”却是尊神的声音突然响起,惊醒了正在旁观的彻地鼠。只是彻地鼠的意识却是瑟缩在阴影之中,不敢望向那年幼的自己,他连口都是不敢开。

    尊神没有再说什么,这彻地鼠还是不够绝望,只有足够的刺激才能让他绝望。尊神心中想着,彻地鼠的意识便是感觉这画面一转,这一次的他已经长大了些许,他又是回到了家里,父亲和母亲正在厮打在一起,两个人像是两条恶兽一般,在不断地嘶吼咆哮谩骂着,拳打脚踢着。

    周遭满是破碎的碗碟,筷子也是洒落了一滴。彻地鼠看着自己的父亲一把将自己的母亲扇倒在了地上,他知道接下来便是要发生他人生中最大的悲剧了。

    “你想要改变这个悲剧吗?”尊神的声音再度响起。彻地鼠回过头来,望向角落里的幽暗,他看到年少的自己正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绝无仅有的恐惧又再一次地将这年幼的彻地鼠笼罩了起来,幼小的他看着自己的父亲一步步地向着角落里的他走了过去,他看着他的父亲双目早已经充血好似鬼眼一般猩红肿胀。他父亲的脚步一下下地踩在了他的心跳上,年幼的他眼中的恐惧一点点放大。

    “你去哪了?”他的父亲如是问道,便是一把将这元逸真的领口给揪了起来,直接将他拎了起来,便是提着他一步步走到了放黄荆条的地方,将那黄荆条又取了下来,登时便是劈头盖脸地打了下来。

    元逸真不断地扭着身子,但他始终被自己的父亲死死拿着,黄荆条一下下砸了下来,他身上单薄的衣裳已是出现了一条条的血痕。

    “你真的不想改变这个悲剧吗?”尊神的声音如是响了起来。彻地鼠看着这画面放缓了起来,他的母亲拿着那一把菜刀正向着他的父亲走了过去。彻地鼠的眼中早已经噙满了泪水,他开早已经充满苦涩的嘴巴,像是鱼一般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有。187小说

    良久,彻地鼠看到自己的母亲已经走到父亲的身后,菜刀已经高高举起了,悲剧下一秒就要发生了。这时候彻地鼠才缓缓说道:“我想改变这个悲剧,我愿意,我愿意,只要你救救我的妈妈。”

    “晚了!”两个冰冷的字在彻地鼠的脑海中回响着。彻地鼠只是感觉自己如坠冰窟,他就看着他母亲缓慢地将这菜刀对着他父亲的脖子砍了下去。

    他看着自己的母亲状若癫狂,一刀刀地砍了下去,直到自己的父亲脖子被砍断了大半,他看着自己的父亲缓慢地倒在血泊之中,他看着自己的父亲圆瞪着双目,他看着自己的母亲扔下菜刀,他看着自己的母亲解下腰带,他看着自己的母亲悬梁自尽,他看着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年幼的元逸真,他好像也看到了自己泪流满面,他仿佛也看到自己的心在不断地往下坠着。

    “绝望嘛?”尊神的声音在他心中的幽暗处响了起来。绝望吗?彻地鼠对着自己问道,他不自觉地蜷缩着,就如同那幼年的元逸真一般,他缩这这身子,抱着自己,期望减少一点内心的恐惧和绝望。

    那尘封许久的记忆在他的脑海中起起伏伏,他的梦魇又回来了,而他终于陷入到了更深的绝望。尊神看着这陷入死寂的彻地鼠不由得冷笑了一下。这就绝望了嘛?还不够啊!再来一遍吧。

    尊神想着,便是又将这幻想回溯到了上一次,他要这彻地鼠一次次地看着自己家破人亡的经历重演,一次次地陷入更深的绝望,直到他满意为止,直到彻地鼠补偿完他耗费的心血。

    彻地鼠又目睹到自己一次家破人亡,他想要闭上眼,却是发现自己闭上眼还是能够看到那悲剧的发生。他对他父亲的恐惧,对母亲的恐惧,对那死亡的恐惧。尊神的话像是一把把刀子捅在他的心上,每一次都是那一次,每一次都是愈加深了一些。

    真好玩,不是嘛?尊神这般想着,浑然不在意这彻地鼠几乎已经快要崩溃了。这样无能为力的幻想倒是比那地狱之中虚假的恐怖更为真实也更为有效一些,尤其是在折磨别人上面。

    彻地鼠终究还是沉默了,无论这尊神怎么撩拨他的情绪他也已经没有多大的触动了,只是他看着自己小时候的遭遇依旧会瑟瑟发抖。尊神倒也没有在乎这彻地鼠如何,反正落在他的手里,他要这彻地鼠是死是活都是由他决定的。

    彻地鼠的意识之外,皇甫真他们几个正将这彻地鼠团团围着,“她这是昏迷了多久?”易耳对着皇甫真问道。

    “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三天了吧。”皇甫真答道。

    “奇了怪了,正常说昏迷了三天他身体机能早应该出现了一些变化,只是他依旧还是和那晚一般。”易耳拨弄了两下彻地鼠,又是望向那已经只有一尺见方的毒蜮,便是道:“算了,我们先莫要管这家伙了,我估摸着见心应该也是快要出关了。做好准备吧,免得待会发生什么意外。”

    “好,那我就在这看着彻地鼠吧。”皇甫真答道。他只是在这王瑾和易耳的口中晓得了李见心的一些事迹,但又和李见心没什么交情,便是决定照看一下彻地鼠。

    “也行,金兄麻烦你到时候照看一下这皇甫公子和王瑾的安全。”易耳便是吩咐了一下金巽风,他怕到时候李见心突围的时候,他们几人造下杀孽太多,让这金巽风不大舒服,便是使了个心眼将这金巽风支开。金巽风不疑有他,便是答应了下来。

    此时的李见心已经渐渐能够控制住自己去探寻虚无的秘密而不被虚无所吞噬了,这些天来他已经被虚无吞噬了一小部分的精神意识,但他同样的是收获了更多。

    他对虚无,或者对着世界真实有了更多自己的见解了。这样一场危险游戏之中,他早已经游刃有余,只是有时候还是会不避免被虚无吞噬了一部分。但是他又能够通过自己在现实之中仅存的那一部分将那被虚无所浸染的一部分拉扯出来,如此这般,他才得到了更多。

    虚无是怎样的感觉呢?李见心有些不好描述,当他渗透进虚无之中的时候,他便是感觉自己的人性渐渐消失,对错是非善恶都不是那么重要了,因为在虚无之中这些东西都是平等的,抑或着说是不重要的,这些人类所赋予的价值都是不存在的,这也是让李见心有机会站在一个更高的角度,更高的类似于全知全能的角度来看待自己的人生。

    同样的,这种类似于全知全能的高维角度,其实意味着全盘否定,因为归墟于虚无,便是一切都不重要,一切都不存在,那么我和我的生活又有什么意义嘛?只有虚无永恒,或者说虚无都是虚无着的。

    也正是因为虚无都是虚无着的,所以李见心的意识几次都是差点完全被这虚无所吞噬掉。

    但还好,他依旧抱有炽热而壮美的梦想,那便是守护着自己的朋友家人。就是这一点点壮丽的梦想,让他能够保持自己不完全被虚无所吞噬,这样他才能够收益良多。这样的感悟是极其珍贵的,并不仅仅是人生哲理的体悟,正是让李见心窥视到了自己武道之中一条崭新的新路。

    生死循环便是生生不息,若是生死颠倒,那么是否一切归于虚无?这是李见心在这几日获得的一点灵感,只是他还不敢去尝试,因为他感觉自己若是使出了虚无的力量,那么自己可能现实被虚无所吞噬的那一个。毕竟他常在河边走,这虚无又是离他最近。

    不过,李见心虽然获得了一个无用的杀手锏,但是他收益更多的便是神性的视角。因为人是一种既不全知也不全能的生物,去看待事物发展的眼光都是带有自己独特的偏见。

    但是当李见心自身意识的一部分和虚无合二为一之后,李见心便是能够理解一部分曾经所不能理解的事情了。

    虚无并不是混沌的,而是无的一种状态,而有的恶人恰恰便是出于这种“无”的状态,不尊重生命也不尊重人类所赋予美好的一切价值,因此这才能够一直处在高高在上的位置玩弄着愚昧众生。

    李见心甚至有些了解这尊神在想什么了,他可能真的只是为了好玩。这江湖上的大势力都是像一个个角色一般出演着他编排好的歌剧。而他在台下看着众生起舞,哀歌,沉沦。即使尊神没有丝毫收益,但他仍旧乐其不疲,因为他没有人类的道德观念。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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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学天赋系统介绍:
所有的武学都可以登峰造极推陈出新,这对一个武学爱好者来说是一件极大的好事。
只是,不成想,这个不知名的武侠世界是一个吃人的世界。
本就迷茫失意的他,如何靠着自己的系统打开局面?
前路漫漫,又何去何从。
还好有武学天赋系统,且看李见心如何在这腐朽的江湖杀出一丝新的生机。武学天赋系统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武学天赋系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武学天赋系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