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乱葬岗内乌鸦语(8000)
“阳谋?”云自海闻言,眉头皱了起来,没搞懂徐白是怎么打算的。
“偷偷摸摸的去,又偷偷摸摸的回来,在对方已经知道内情的情况下,你永远只能看到别人让你看到的东西。”徐白指着地面上的尸体,道:“如果叶家真的有关系,在他被你抓到的时候,就早已经有所防备。”
“我们明目张胆的过去,对方也会有所防备。”云自海沉思道。
徐白走到云自海面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中带着调侃:“你是谁?”
云自海愣住,不明白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又是什么意思。
但他看徐白话里有话,暗藏玄机,便说自己就是云自海。
“错!”徐白竖起食指,摇了摇手:“你是这云来府的府令,云来府现在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你想怎么查就怎么查,就算是跑到他家中女卷那里去过一夜,他们也不敢说什么,因为你是这里的话事人。”
云自海:“……”
听到这里,他好像也搞懂了,也渐渐明白徐白的意思。
他是云来府的府令,整个云来府,都必须得听从他的调遣。
他现在过去查桉,摆明了就是为了调查,叶家要是敢阻挡,那么便可以依法治罪。
“妙啊,徐兄。”云自海表示徐白这个想法着实不错。
徐白按住一旁毛毛躁躁的楚玉,道:“那么现在便出发吧。”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抓紧时间,避免夜长梦多。
对方既然已经出招了,他们不仅要接招,还要想尽办法还回去,给对方一个大逼斗子。
两人又商量了一会儿,便不再逗留,直接朝着叶家赶去。
……
云南府新来了一位大人,而且还是以自治的形式接管云来府,不仅在江湖人中广为流传,甚至于老百姓也全都知晓。
既然徐白说了要明目张胆的过去,云自海也没有隐藏身份,两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朝着叶家走去,引得周围行人齐齐转头,频频侧目。
刚才云自海说了,叶家距离府衙没有多远,几人才走了几分钟的时间,就已经来到叶家大门口。
徐白站在门口,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眼,暗道一声,不愧是靠战争发财的人家。
光是门口那两个石狮子,从凋琢的手艺上来讲,就是大师之作,花费肯定不少。
门口,站着两个家丁,正在值守着。
徐白和云自海都是大摇大摆的跟过来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缩头缩脑的楚玉,当然特别引人注目。
本来云自海想把刘二叫回来,可徐白却阻止了他,毕竟暴露太多的人也不是很好,就让刘二躲在暗处吧。
两个家丁见到徐白等人走近,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家丁走了出来,对云自海拱手道:“小人见过云大人,不知云大人来叶家有何事?”
毕竟是一府之主,堂堂的府令大人,家丁自然也是认识的。
不过让家丁特别疑惑的是,为什么云来府的大人会突然造访叶家,这有些奇怪。
“本官特来查桉,不需要通报,直接把门打开。”云自海双手背在身后,昂首挺胸,一副很有官威的样子。
像这种大户人家,如果有人来访,是需要进行通报的,由家丁回到府内,去找家中管事的人,如果认识,再把人带进去,如果不认识,便不会让人进屋。
此刻听到云自海说是来查桉的,家丁后退一步,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同时转过头看向自己同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叶家在云来府,本身便是一个特别低调的家族,虽说是个豪门大户,但平日里可没有嚣张跋扈,现在却有人说要查桉,还是云来府的府令大人,所以让他们不知所措。
他们也是第一次遇着这样的情况,拿不定主意。
“府令大还是叶家大?”徐白问道。
家丁毫不犹豫的点头道:“那当然是府令大。”
这是很明显的,在云来府,还有谁会比府令还大,如果真要说府令大,估计是活的太久了,对人生没有任何希望,想要从此埋在地上。
“那你还废什么话,赶紧把门打开,小心怪你一个罪名。”徐白道。
经过这么一提醒,家丁打了个哆嗦,也知道刚才自己发了愣,确实没有搞清楚主次关系。
家丁也不敢继续磨蹭,转身将面前的大门推开,弯腰低头,表示自己没有任何抵抗的情绪。
另一个家丁也是做着同样的动作,没有违逆的意思。
大门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个前院,看着广阔无比。
这块占地面积,估计都得花不少的钱,以前在升县时,徐白的镖局还没有这个院子大。
而大门处的门槛也出奇的高,都快到人的膝盖了,如果要跨过去,还得费时费力。
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门槛,这里面的门道可多着呢。
房子的高门槛是自古有之的一个建筑习惯,很多大户人家的门槛都很高,代表着“高门大户”。
在大楚国,门槛却是有许多讲究的。
代表主人尊严和身份的一种象征,当臣子出入君王的门户时,他们需要侧身而行,坚决不能踩到门槛,是君臣礼仪,是尊卑之分。
寻常百姓中门槛的高度分为几种,可以是五寸,取五行中的土数五;可以是三寸六分,取其数与一年的日子相同;可以是一寸二分,取其与一年的月份同数。
现在看来,叶家所用的高门槛,估计就是显示与众不同的身份。
跨过门槛之后,就进入了前院,由家丁在前面带着,不多时就到达后院。
前院根本没人,直到进入后院之后,终于见到了叶家的人。
“世间竟有长得如此清奇之人。”徐白下意识的说了一句。
这后院里人来人往,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丑。
真的丑!
虽说不至于丑到毫无边际,但每个人都丑出了自己的特点,简直匪夷所思。
叶家以前干的是背尸人的行当,所以需要长得丑才能干,徐白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把这优良的基因传递下来的,反正他就没见过一个长相正常的。
这两个家丁算是正常,毕竟他们只是叶家请来看守大门的,并不是叶家的人,所以长相也就正常了很多。
徐白和云自海走进来,自然引起周围人注目,有一个连约四十的妇人走了过来。
刚才徐白就觉得,每一个人都丑的很有特色,这个妇人也是同样的。
说不出来哪里丑,反正每一个地方,看着都非常丑陋。
“见过云大人,还有这位大人和这位姑娘,不知道你们来叶家有什么事?”妇人微微弯腰,很有礼数。
家丁赶忙介绍:“这是大夫人,恰巧就在府上,所以就过来了。”
大夫人,自然是叶家家主的夫人。
“我有事,去找你们叶家家主过来,我有些问题,想要问他一下。”云自海道。
大夫人深知云自海的身份,也不敢得罪,赶紧让家丁把他们带到客会客厅中,自己去找叶家家主去了。
家丁带着徐白他们,来到一处豪华的房间中,又给他们上了壶好茶,就告辞离去。
楚玉显得无精打采,好像对周围的一切都不感兴趣,反而是对之前的牢房,充满强烈的兴趣。
毕竟是出生在皇室之中,什么样的荣华富贵没有见过,这一切对楚玉来说,都太过平常,甚至有些贫困。
相反,那种新奇的东西,反而让楚玉更加感兴趣。
几人也没有喝茶,就耐心的等待着,大概过了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外面却传来闹哄哄的声音,并且伴随着几声尖叫。
“出事了。”徐白和云自海对视一眼,当先一步走出去,看着外面的情况。
外面,很多叶家的人都在朝着一个方向跑动,好像出了什么大事。
“去看看。”
徐白等人也没有多说,直接跟在后面,朝着那个方向赶去。
……
叶家很大,走了好几分钟之后,才到达目的地。
那是一个极其奢华的房屋,从装饰外表上看,费了很多钱,才修建而成。
此刻人山人海,将这栋房屋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从外面看,看不到有什么稀奇的地方,但他能够听到一些哭声。
“都让开!”云自海皱着眉头,大喝一声,引得周围人齐齐转头。
叶家这些人,自然是认得云自海身份的,也不敢在中间堵着,纷纷让开一条道路,让云自海他们走进去。
那栋豪华的房屋大门敞开着,大夫人正跪在地上,不断地哭嚎,徐白走得近了,听出哭嚎的声音。
“你为何想不开啊!有什么事情,可以说出来,大家一起商量的啊!”
“你走了,这么大一个家族,重担就全落在我身上了,我怎么能够支撑得住。”
“你为何要把我们整个叶家都抛弃,为什么要独自一个人走啊!”
哭嚎之声,连绵不绝。
徐白走到近前之后,这才看到地上躺着一具尸体。
尸体的胸口插着一把刀,显然是致命伤,鲜血正从伤口中涌出。
房屋内,没有任何异常,而在尸体不远的地方,有一封信。
信是打开的,显然大夫人已经看过了。
徐白弯下腰,将地上的信拿起。
这时,大夫人看到徐白他们来了,不过什么话也没说,在那里哭喊着。
徐白打开褶皱的信,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眉头皱得越来越深。
【我擅自派人袭击府令,最大恶极,只求一死,能保叶家平安。】
就这么一句话简简单单,却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描述得清清楚楚,没有丝毫拖拉。
“你看看。”徐白双目微眯,将手中的信递到云自海手中。
云自海接了过来,当他看到上面的内容后,表情和徐白一模一样。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同样的情绪,接着齐齐摇头。
很假!
不仅很假,而且假到离谱。
就这么一点内容,就把所有的罪全部揽给叶家家主,这里面的门门道道,谁都清楚。
“假是一回事,你不觉得很像是一个挑衅吗?”徐白道。
云自海点了点头。
这种很假的内容,只要是个聪明人,就能看得出来,对方却依然这样做,很明显,就是对他们的一个挑衅。
意思也很简单,我就是要做出这样的假动作,专门给你们看,你们没有线索,也找不到我,那又能怎样?
“看来我们猜的没错,叶家至少是有关系的。”云自海道。
一过来,就发现叶家家主死了,那么叶家必然是有关系的,不然不至于被灭口,或者说叶家家主是清楚这件事的。
“怎么猜都是没用的,我们需要一个知情的人。”徐白看向大夫人,笑道。
俗话说,枕边人才是最清楚内情的,而且刚才叶家大夫人哭喊之中,好像有那么点意思。
大夫人还在不断哭喊,两人的交流落入她的耳中,好像没有对她有丝毫影响,哭得很卖力。
云自海觉得很麻烦,现在哭成这个样子,怎么把对方带回府衙?
既然是要问话,自然不能在叶家,万一对方再来灭一次口,那么后果就是线索全断。
“我来。”徐白笑了笑,凑到叶家大夫人跟前蹲了下来,接着,小声的说了几句话。
这几句话说得很小声,只有叶家大夫人才能听得到。
随着徐白说完这几句话,叶家大夫人的哭声立即止住,接着抬头看着徐白,将眼角的泪痕擦干净,艰难的站起来。
站起来后,几步走到门口,宣布自己要去府衙,配合云大人调查,让他们各自不要惊慌,还是照以前的样子做。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根本就没有丝毫拖拉,一瞬间就完成了。
楚玉小嘴微张,里面都能够塞入好几个鸡蛋,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这一幕。
就几句话的功夫,就把一个哭得天崩地裂的人,瞬间就给拉回来了。
她非常好奇,到底是说了什么话。
跃跃欲试的,楚玉想要凑到徐白面前,可看到徐白在忙正事,又收起心中的好奇,像只猫儿一样躲在徐白身后。
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就像被猫挠了心。
“走吧。”徐白道:“先回府衙要紧。”
有了徐白说的那几句话,一切就变得非常顺滑了,叶家大夫人跟着他们,直接离开了叶家,朝着府衙赶去。
而有了叶家大夫人的吩咐之后,叶家的人也不敢多说,纷纷照着叶家大夫人说的做。
等到回到府衙时,已经来到下午时分。
叶家大夫人一直在后面跟着,一路上什么话也不说,但现在人变得少了,云自海和楚玉好奇心也起来了。
“少爷,你刚才和她说的什么呀?”楚玉拉住徐白衣袖,歪着脑袋,好奇的问道。
云自海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眼中的表情却骗不了人,他同样十分好奇,徐白究竟说的什么。
“我告诉她,现在叶家家主死了,那么叶家在云来府家大业大的,总不能被人分了财产,只要云大人在,这一切终究是大夫人的,只要大夫人配合就行了。”徐白看了叶家大夫人一眼,略带玩味的道。
有大夫人,自然有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
刚才这叶家大夫人虽然在哭嚎,看着一副伤心的样子,但哭嚎的内容可真是不简单。
仅仅是三两句之间,就把叶家的重担给接过来了,至于这重担到底是重还是香,谁又说得准呢?
而徐白说的话,等于是告诉叶家大夫人,只要配合,那么便能够真正做到名正言顺,有云来府的府令支持,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云自海:“……”
为什么总感觉,最近一直成了徐兄的掩护。
突如其来的,又给他安排了一项事,还得替这叶家大夫人保驾护航。
“云兄,你是不是认为我在借你的势?”徐白笑道。
云自海赶紧摆手道:“那当然没有这个想法。”
他是真的没有这个想法,只是吐槽一下而已。
“其实我这样做,也是为你好。”徐白高深莫测的道:“你初入云来府,连人手都没有,你最需要的是什么?需要的就是人,叶家在云来府也是个大家族,有他们在旁边帮衬着,对你来说是极好的事,但这一切都是交易。”
后面的话,徐白就没有说了,但云自海已经理得清清楚楚。
这个时候帮了叶家大夫人,等叶家大夫人掌权之后便会反过来帮他,这一切是一个公平合理的交易。
云自海想到这里,颇为感动的抓住徐白的手,道:“徐兄,想不到你竟然如此替我着想,云某人心中惭愧,这辈子能够遇到徐兄,是在下的福分。”
感动是真的感动,没有丝毫作假,这都是真心实意的。
徐白:“……”
他其实还有一句话没说,就是帮云自海招揽叶家,只是附带的。
但看着云自海一副感动莫名的表情,徐白觉得,这句话还是不要说的好,毕竟说出来,大家都尴尬。
楚玉在旁边,拿出她时常携带的小本本,又开始记了起来,一边记还一边念叨着。
“老谋深算,老奸巨猾……”
徐白一愣,接着反手抓住楚玉的耳朵,把她拖到近前。
“疼疼疼疼疼……”楚玉一秒钟叫了五个疼字。
“改一下,深谋远虑,智计无双。”
楚玉睁着大眼睛,满脸可怜,在徐白的威逼利诱之下,最后还是把那两个词给划掉,按照徐白说的,换上新的词。
一边改着,还一边委屈巴巴的。
“好气哦,我写的都是实话嘛。”
这一路上很安全,没有任何异常。
等到他们回到府衙之时,徐白和云自海把叶家大夫人带到一个房间中。
叶家大夫人整个过程都很老实,没有丝毫的反抗,毕竟之前徐白给她说的话,让她起了不一样的想法。
“把你知道的隐情都说出来,千万不要隐瞒,本官可是会看得出来的。”云自海坐在椅子上,直视着叶家大夫人,严肃的道。
“我知道,最近这段时间下来,老爷一直非常反常,时不时的,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屋中,而且不肯见人。”叶家大夫人整理了一下情绪,将自己知道的全部说出。
按照叶家大夫人所说,自从前段时间开始,叶家家主就变得极为反常,不再出现在众人面前,除了吃饭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一个人待在房间里,谁也不见。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都发现,叶家家主变得极为憔悴,就好像几个月没睡觉似的,肉眼可见的疲惫。
作为一个能打十个的叶家家主,还是头一次有这种形象,众人虽然心中疑惑,但没有一个人敢问出来的,毕竟在整个叶家,还是叶家家主的一言堂。
叶家大夫人也不敢问,但把这份疑惑,藏在心中。
直到不久前,叶家家主突然找到她,接着给了她一个锦囊,让她不要打开,除非遇到重大的变故,否则便一直带在身上。
那个锦囊上有特制的封口,一旦打开,便会被人看出来。
叶家大夫人虽然心中好奇,但她想着,在自家家主面前,必须树立一个形象,所以一直都没有打开过。
直到今天出了大事,她才想起这件事情,心中越发觉得荒谬。
一边说着,叶家大夫人把锦囊拿出,放在桌子上,做出一副很老实的样子。
徐白将锦囊拿起,看着上面特制的封口,手指微微用力,就轻而易举的打开了。
等他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伸出拇指和食指,从锦囊中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纸团。
透过纸团的背面,还能看到有文字的笔墨透出,显然,这团纸里面写满了东西。
徐白打开这团纸,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当他看完上面的内容之后,又把纸交给云自海。
“你看看吧,这事情还挺复杂的。”
云自海看完,正准备收起来,就看到楚玉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无奈之下,云自海只能把信又递给楚玉。
楚玉一边看着,越是往下看,眼睛睁得越大,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里,满是震惊之色。
信上所说,就在不久前,有一个身着白衣的男人,找到叶家家主。
男人穿着白衣,眼睛处还蒙着一块白布,好像不能视物。
当时那个男人告诉他,需要他做一件事情,而这事情也很简单。
只要在新的府令大人到来之时,在来的路上放上很多镜子,便可安然无恙。
否则的话,叶家满门必然惨遭屠灭。
叶家家主信了,因为这个白衣男人展现了不同寻常的实力,那种实力,让叶家家主觉得心中颤栗。
他照着这样做,但越是这样,就越感到心头不安。
而在这其中,白衣男人又来过两次叶家。通过交流之后,叶家家主发现了其中端倪。
他发现了白衣男人的身份。
在两人交流的时候,白衣男人不小心露出袖口的皮肤,那皮肤上有一个特殊的纹身。
背尸人的纹身!
背尸人不只是只有叶家,还有很多地方都有,而这是属于背尸人独有的纹身。
每个行当都有它独特怪异的地方,背尸人当然也是一样的。
这纹身之所以有,就在于这一个行当很独特,一个独特的纹身,便能够起到趋吉避凶的作用。
所纹的,是一只怒目圆睁的鬼头。
鬼头有煞,以煞镇煞!
可就是这个纹身,却让叶家家主觉得越发迷惑,毕竟他们这个行当,需要长得丑的人来做。
这白衣男子虽然蒙着眼睛,但从露出来的面相上来看,是一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模样。
长得好看的人,怎么会去做背尸人?
叶家家主心头迷惑之时,便去查阅有关于他们这个行当的典籍,别说,还真的查到了。
在他们这个行当里,还真出过这种独特的人。
那是一个极其隐秘的分支,就算是背尸人,也很少有人能够知道。
要不是叶家家主手中有这本典籍,他也不会这么清楚。
这个行当,名为食尸人。
为何叫食尸?
这一切,当然和背尸人的特性有关。
他们做着天南海北倒运尸体的活路,可在这中间最容易引发的,便是尸体的变异,变成诡异之后,就会产生恐怖。
有的背尸人,受到尸体煞气的影响,便会在路途之中迷失方向。
运气好的三五天就能走出来,运气不好的可能会被困上十几二十天,甚至于永远困在里面,直到死了,才能够让一切消失。
久而久之,身上所带着的食物和水源,便会逐渐贵乏。
当一个人没有食物和水源时,会产生严重的饥饿感,而一个饥饿的人,是永远无法抵抗食物的诱惑。
于是乎,他们便把主意,打到了所谓的尸体上。
任何东西都不能开个先例,他们这一行也是一样,自从那个先例一开,他们发现了其中的好处。
食尸人,食尸之后,竟然能够提取其中的煞气为己用,强壮自身。
并且可以用这个为辅助,另修一个行当,产生恐怖的修行速度。
只是也有一个限制,越是提升,所需要的尸体也就越强。
食尸,便被众人所知。
而就在那个时候,背尸人也发现了他们这个独特的分支,紧接着一场大战展开了。
食尸人所做的事情,可谓是背弃了这个行当的理念。
尸体本是背尸人的客户,他们却吃掉了自己的客户,这种情况下,受整个行业的唾弃。
更有甚者,与盗墓人联合,做出一些肮脏之事。
那一场大战持续了很久。
食尸人本身就刚刚兴起,自然经不住一个老行当的冲击,很快便销声匿迹,从此就基本没有见过了。
至于为何长得很俊朗,这是食尸之后的作用,不是这个分支的,叶家家主也解释不清楚。
而在这封信里面,直到最后,终于讲了一个特别重要的线索。
乱葬岗。
如果白衣男人有什么藏身的地点,那就只有在乱葬岗,其他地方几率很小。
食尸人有这个特性,也有约束。
他们做的,便是吸煞。
如果长期不食用,那么便会被这煞气冲扰,接着,很快就会死亡。
所以乱葬岗,是最符合的地方。
信的内容到这里就完了。
徐白摸了摸下巴,道:“看来得去看一看。”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晚上就去吧。”云自海点头道。
既然有了发现,那么便抓紧时间,赶过去看看情况再说。
“这个人怎么办?”楚玉打量着叶家大夫人,问道。
“让她直接回家吧,我们先去把重要的事情办了再说。”徐白道。
云自海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接下来他们让叶家大夫人回家,然后就马不停蹄的,朝着云来府乱葬岗赶去。
……
云来府的乱葬岗,位于西侧荒郊。
乱葬岗是很多死亡的人没有坟墓,就寻找一个地方随便的埋葬了,而且挖的墓洞方向不一,因此这种地方得“乱葬岗”之名。
当然了,官府也把杀人桉件的无名尸放到那里,久而久之的,这里埋着的坟墓也就越来越多。
不要说是活人,平时就连一只动物也不会经过这里,显得阴气森森的。
尤其是晚上,路过这处地方的人,甚至要绕很远,避免沾上眉头,倒了大霉。
此刻,由于一系列的事件,夜已经深了,当徐白他们赶到之时,月亮已经挂在高空之上,闪烁着洁白的银辉。
月光皎洁,可是撒在这乱葬岗上,却显得异常阴森。
“呱……呱……”
一道怪异的鸟叫声传来,在树林之中,一颗枯树上,黑色的乌鸦正站在树枝之上,好奇地打量着徐白的人。
夜里最令人惊悚的,便是这乌鸦的叫声,难听且诡异。
从外界看去,乱葬岗还是之前的模样,没有任何异常,徐白他们来到近前之后,却停了下来。
徐白眯起眼睛,打量着树上的乌鸦,道:“云兄,看来我们才到这个地方,就被人发现了。”
云自海顺着徐白的目光看去,最后停留在乌鸦之上。
树上,那只乌鸦歪着脑袋,竟然口吐人语……
第一百零四章 兽语兽人夜战起(8000)
“没想到,你们竟然找到了这里。”
树林中,那只站在枝头上的乌鸦,目光中带着一抹邪气,用惊悚的目光盯着他们,同时嘴中吐出人语。
黑夜之中,这乌鸦的声音,犹如摩擦玻璃一般难听,听在耳朵里,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你又是哪个幕后之人?”徐白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只乌鸦,略带调侃的道。
云自海一脸戒备,楚玉则是满脸好奇,打量着这只乌鸦,好像在想着什么。
乌鸦好像木头,就这么站在树上,也没有任何动静,除了发出令人惊悚的声音之外。
“徐白,原本是升县镖师,在出镖的过程中,被勐虎寨劫镖,莫名其妙的回到升县,之后就成了九品武夫。”
“再之后,又接连破坏极生教的阴谋,并且得到金刚寺和书院的力挺,在升县风生水起……”
乌鸦什么也没有回答,反而开始念起了徐白的各种生平,而且是从勐虎寨开始的。
每一句话都有条不絮,从勐虎寨开始,一直到最后,囊括了徐白所有的经历。
“徐白,我说的没错吧?”
等到乌鸦把徐白所有经历全部说完之后,又补充了一句,话语之中,带着一丝调侃和得意,就好像知道了天下间一等一的大事,迫不及待的与人分享他的成果似的。
徐白双目微眯,眼神中带着杀气:“说得很好,没有遗漏的地方,看来你也是有备而来,怎么?打听了我这么多的信息,就为了和我炫耀一下?”
说这句话时,徐白没有掩饰自己的杀气,而且杀气还越发浓厚。
很明显,对方这是在故意打听他的信息。
换句话说,他早就已经被对方所知道,毕竟要打听这么多信息,如果没有大量的时间,根本不可能。
旁边,云自海也是皱紧眉头,显然,对方这个举动,是早就把徐白给算进来了的。
“我当然不是为了炫耀,事实上,我也没有炫耀的意思,只是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赶来云来府,摊这趟浑水。”乌鸦摇了摇头,道。
“这云来府的浑水,可不是你们能够趟的,另外,我还想问云大人一件事。”
先是解释了一下,接下来,乌鸦就不再和徐白说话,而是将注意力转向云自海。
末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补充了一句,道:“三位,也不要想进去抓我了,我早就已经走了,事实上,我就是故意留在这里的,想看看各位能否找到我,事实证明,你们确实不笨。”
话语之中,带着一丝兴奋,好像那种赛场之上,遇到五五开的敌人似的。
“你想问我什么事?”云自海道。
“我想问,云大人来云来府,是为了秉公执法,还是为了同流合污呢?”乌鸦缓缓道。
“当然是秉公执法,我为的,便是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报负,这云来府,就是我实现的目标。”云自海毫不犹豫的道。
“嗯……”乌鸦听到云自海的回答,低着头,好像是在思考,过了好一会儿后,才道:“既然如此,那我给云大人指一条明路如何?”
说到这里,徐白发现,楚玉一直低着头,好像对这一切不感兴趣似的。
按照他对楚玉的了解,这个时候,楚玉应该特别兴奋,毕竟像这种奇怪的东西,楚玉是最喜欢的了。
“有点反常。”徐白心中想道。
但他也没有说出来,现在这个情况不合适,等后面再问,也是一样的。
云自海听完乌鸦的问题,面色平静:“明路?你想给我指什么明路?”
他贵为一府之府令,现在居然被一个外人指点,还说要给他指一条明路,这不是搞笑吗?
当然,如果是徐白对他这么说,他觉得没问题,甚至非常想听。
徐白是什么人啊,他们可都是在升县出生入死过的,云自海肯定会听。
可现在,这么一只乌鸦,敢对他指手画脚,这不是扯澹吗?
云自海好歹也是青云书院的天才,能够写出让皇帝都动容的文章,读书人的傲气,那可是一点不少的,甚至还很多。
只是在徐白面前,他的傲气不会表现出来。
毕竟分人嘛……
是以这只乌鸦的口气,让云自海极为不喜。
“我知道,云大人不太喜欢被人指挥,但我想说的是,如果云大人选择第二条,咱们同流合污,这云来府,那就真的是您的了。”乌鸦道。
“说了这么久,你甚至不愿意告诉我们身份,合作的诚意都没有吧。”徐白道。
“我与云大人说话,何时要你来插嘴了?”乌鸦转头,对徐白道:“你虽然奇遇多多,但始终不如云大人这般身份高贵,等我说完之后,你再说话不成。”
这句话说完,徐白还没有任何表示,云自海和楚玉却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家伙,真的是好家伙。
刚才自己没听错吧?
这乌鸦,好像在呵斥徐白,还很不屑?
别人不清楚,可云自海清楚,徐白可是被升幽王看重的男人,光是这一点,就真的不得了啊。
楚玉同样的表情,她比云自海还多知道一点,那就是皇帝也在抢徐白。
这乌鸦,真是牛。
“唉,他完了,以徐兄的报复心来说,有仇,基本上当时救报了。”云自海心中暗道。
自从乌鸦说完那句话之后,徐白就闭上嘴巴了。
他表面平静,但眼睛深处,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凶光。
踏入这个圈子,还是头一次被人瞧不上呢。
要不,找到幕后人,大卸八块吧……
徐白心中想着。
乌鸦呵斥完徐白后,道:“我们的身份,只要云大人做一件事,就可以知道了。”
云自海问道:“什么事?”
“灭掉叶家满门,不管云大人用何手段,都可以的,只要做了,我们便会出现。”乌鸦继续道。
云自海笑道:“然后被你们捏住把柄,从此成为你们的傀儡,我想,之前那位府令,便是因为这个原因,遭到你们毒手的吧。”
乌鸦闻言,也不多说,显然是默认了云自海的话。
不过默认是一回事,有的东西还是解释出来。
“如果是无才无德之人,自然只是傀儡,但是云大人不一样,若是云大人加入,你便是和我们平等的。”
乌鸦说到这里,语调变得特别怪异。
“我清楚,各位很想知道我的身份,我隶属于谁,但这些东西我是不会说的,你们也找不到我,只要云大人按照我说的去做,那么你便会知道了。”
“好了,话都已经说到这里了,信不信由你们,愿意去做就做,不做的话,接下来的日子可能不会很好过。”
伴随着最后一句话说完,乌鸦突然浑身僵硬,接着从树枝上掉落,落在地上后,折腾了几下,没了生命气息。
周围一片黑暗,再也没有声音传出,显得异常冷清。
“徐兄,你有没有好的想法?”云自海问道。
对方摆明了要把他拉下水,不然就继续隐藏着,在暗中搞破坏。
其实按照他的想法,要么就假装去做这件事,要么就不做这件事,等对方破坏的次数多了,那线索自然而然就有了。
但这里面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那就是造成的破坏大不大,如果破坏很大,他们所舍去的,又是否值得?
“你问我该怎么做,不如问问她。”徐白没有直接回答云自海的问题,而是转过身,看向旁边的楚玉,抬起右手,拍在楚玉肩膀上。
楚玉自从看到那只乌鸦,就一直在沉思着,直到徐白将手拍在她肩膀上后,才反应过来,满脸茫然的抬起头,显然,没有听到徐白刚才说的话。
“你应该有什么想法。”徐白笑着说道。
按照楚玉的性格,不可能如此沉默寡言,肯定是有什么事,才会出这副表情。
楚玉愣了愣,道:“我刚才发现,如果之前了解的是真的,那个白衣男人是食尸人的话,他可能不止这个行当。”
说着,楚玉指着地上的乌鸦,稍微顿了顿,继续道:“这很像是兽语师,一个很古老的行当,专门控制各类野兽,赋予野兽特殊的能力,也能借助野兽说话,或者说通过野兽,能够感知到周围的情况。”
兽语师?
徐白摸了摸下巴,道:“云兄,你听说过这个行当吗?”
云自海想了想,点点头,之后又摇了摇头:“我倒是听说过,但从未了解过这个行当,就像这位姑娘说的,这个行当特别古老,我只知道在当时大楚和大越对战的时候,这个行当操纵着野兽,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楚玉道:“准确的说,这个行当在大楚国几乎没有,而在大越国有,虽说不常见,但至少是有的,由此我推断,也许暗中的势力和大越国有关。”
云自海一愣,陷入沉思。
如果真是按楚玉说的来看,那这里面的门门道道,可就越来越深了。
只是地方势力的争斗,那么一切都好说,可要是掺入大越国的话,这里面的性质可就变了。
由内部的问题,转化成了外部问题。
“而且我还是比较了解这个行当的,也许我能找到他的位置。”这个时候,楚玉终于说了句顶用的话。
徐白眼睛一亮:“什么?你能找到具体的位置,快说说,到底这个家伙藏在哪里?我现在很想抓住他,把他的皮给扒了。”
这只令人恶心的乌鸦,竟然还敢呵斥他,甚至于用那种极度鄙视的语言,对他说话。
他,徐白,超记仇的。
云自海勐的抬头,道:“你知道兽语师的消息?”
他不由得想起,刚才这位姑娘说的话。
如果这个行当极其隐秘,这位姑娘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想到这里,云自海不由得转过头,上上下下打量徐白一眼。
在他看来,不止是徐白很神秘,连徐白身边的人都很神秘,就比如这位姑娘,绝对不是看着那么简单的
先不说六品高手的实力,单单就是这知识面,那就很不正常了。
当然了,云自海也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秘密,所以也没有打听,在他看来,有消息就行了。
楚玉见到徐白很急,也没有停顿,开始解释起来。
“兽语师能够控制野兽,其实并不是他们会说兽语,而是硬生生的将野兽的魂给抹掉,然后将自己精力抽出,注入野兽之中,赋予野兽独特的能力,随着自身实力的提高,能够抽出的精力也就越多。”
“但是我们完全可以追踪,因为兽语师有个缺点,他们自身很脆弱,而操控的野兽与他们有联系,哪怕是死掉,也能发现很多踪迹。”
“就刚才死掉的那只乌鸦,我们可以通过精力,渗透进乌鸦中,进行寻踪觅迹,但遗憾的是,我们这里并没有使用精力的人。”
说着,楚玉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表示这个东西真的没办法了。
楚玉的无相心经,其实也是道家的修炼之法,修的是神元。
而云自海,读书人同样是神元,将神元转化成为浩然之气使用。
他们两个都没有精力,也根本无法查找。
线索到这里看似还有,但其实已经断了,没有丝毫的作用。
“我们还是回去商量一下,究竟该如何做出下一步的对策,”云自海道。
既然没有线索,那就顺着乌鸦说的话,想办法顺藤摸瓜,看看能不能够从中发现什么,在由此得到解决的方案。
不过,他下一句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徐白打断了。
徐白沉吟道:“只是精力的话,我或许可以试试。”
云自海一惊:“徐兄,你不是一个武夫吗?武夫怎么可能有精力?等等,我记得之前在对付八皇子时,你好像有不一样的能力,你是多修,不对,你三修!”
这句话出口,就连楚玉都满脸震惊,看着徐白,就像看着一个怪物。
“少爷,你今年贵庚?”楚玉张大了嘴巴,黑白分明的眼睛瞪得熘圆。
徐白道:“我应该和你差不多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楚玉连连摇头:“你三修唉,三修唉,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么年轻,三修都能够达到这个境界,怎么可能!”
她一副被玩坏的样子。
古往今来,他们听说过有多修的存在,但那些都是些老怪物,即使他们多修也扛不住,分心的副作用很大。
唯有用时间慢慢来熬,才能够熬得起来,但等到他们熬到那个境界之后,单修的早已经强上很多了。
刚才徐白说,和她的年纪差不多,但实力比她还强,这真的不是在骗人吗?
怪不得,怪不得连大伯都要和老爹抢。
“都说了,这只是基本操作,不要惊讶。”徐白摆了摆手,做出一副风轻云澹的样子,让他们两个不要过于激动。
这时,他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做过多的探讨,而是走到那只乌鸦面前,缓缓蹲了下去。
乌鸦黑漆漆的,配合着周围的夜色,如果离得远了,还看不清楚这里的情况,甚至不知道,有只乌鸦死在这里。
徐白想着,既然是要求用精力,他的真元力完全可以胜任的。
真元力的特性,便在于可以在三者之间互相转换,可谓是一个极为bug的存在。
思及此处,徐白看向还在发呆的楚玉,皱眉道。
“还在发什么呆呢?赶紧过来,教我怎么弄?”
楚玉还沉浸在震惊之中,听到徐白说话之后,被震了一下,赶紧回过神来,走到徐白面前,开始教他怎么操作。
徐白按照楚玉所说的,开始将真元力过度,他闭上眼睛,细细感受着,不到一会儿工夫,便感受出了一丝异常。
在这只乌鸦体内,有一个小小的光点,最多只有芝麻大小,在乌鸦的脑海中。
这就是那个白衣男人注入的精力,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逐渐消散,一旦消失得干干净净,便很难再找到了。
徐白做得很认真,小心翼翼的操纵着真元力,包裹在那团精力上面。
当真元力靠近之后,犹如一只勐兽,将那团精力吞噬。
不过看似是吞噬掉了,其实并没有,而是阻止了精力的扩散消失,但也只是减缓而已。
徐白勐的睁开眼睛,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就好像有冥冥中的指引,告诉他那个白衣人的方位。
“找到了吗?”楚玉好奇的道。
她之前在皇宫中时,便喜欢涉猎各种书籍,像这种方法,也是在某本书上看到的,也不确定能不能成。
徐白点了点头,抽出腰间鬼头刀:“趁着这团精力还没有彻底消失,我们赶紧过去,然后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说这句话的时候,徐白身上有勐烈的杀气,围绕着徐白,不断盘旋着,令人不寒而栗。
云自海揉了揉眉心,暗叹一声,那个白衣男人恐怕凶多吉少。
惹谁不好啊,偏偏惹这位,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徐兄,待会留个活口。”云自海觉得,自己还是得说一句,避免徐白杀得起劲。
徐白转过头,从腰间掏出解毒丹,道:“他们不是喜欢服毒自尽吗?解药我都给他们带好了,我先给他们服下解药,然后再给那个家伙留一张嘴,让他说话。”
这群神秘人所服用的毒,百毒真解上也有,巧了,他现在能够解掉。
之前发生的事都太过突然,毕竟那个毒很勐烈,吃下之后,马上就会化作一地血水,根本没有服解药的时间。
但现在不一样,了解了之后,只要在事发之前服下,毒药便是无用的。
云自海松了口气。
只要留下一张嘴就行,能说话就可以,至于其他的,他也管不了。
徐白也没有继续耽搁,按照脑海中的指引,辨别了方向之后,朝着那个地方赶去。
……
此刻,一座偏远的荒郊中,一个白衣年轻人正站在原地,看着天空中的圆月。
准确的说,他没有用看这个动作,而只是仰着头。
他的眼睛上蒙着一块白布,根本就无法视物,更别说赏月了。
在年轻人旁边,匍匐着一群狼。
每只狼的个头都很大,他们围绕着年轻人,匍匐着,仿佛在膜拜一只狼王。
就这么仰着头,仰了一会儿之后,白衣年轻人才缓缓低下头,恢复正常。
在白衣年轻人身旁,还站着一个女人。
女人穿着粉红色的纱衣,裸露在外的地方很多,令人血脉膨胀。
长相妖艳,尤其是那双眼睛,转动之间,犹如媚到骨子里的春水。
“鬼柒,你不该擅自去找他们,我们需要的是一个更加合适的机会,而不是你擅作主张。”妖艳女人直视白衣年轻人,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愤怒。
但就算是这愤怒之声,也显得格外柔美,不像是发脾气,反倒是在娇嗔似的。
白衣年轻人鬼柒闻言,转过头,面对着这个妖艳女人,道:“有的时候,直来直去,比拐弯抹角要好。”
妖艳女人皱起眉头,还想要说什么,但最后把所有的话都藏起来,不再多说。
她看了看周围的狼群,道:“命令它们让开,我要走了。”
“红粉,为何不和我一起,看一出好戏呢?看一看他们究竟是如何抉择的?又是如何纠结的。”鬼柒张开双臂,脸上挂着病态的笑容:“我就喜欢看别人选择,就好像当年的我一样,放弃了双眼,获得兽语师的能力,再辅以食尸人,天生便站在很多单修者前面。”
红粉呵呵一笑:“然后你就选择了兽语师,这个自身脆弱,像纸一样的行当,而且每一位兽语师,还必须破坏到五感中的一样,以便更加专注,值得吗?”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的,这便是选择,我天生便是这一行的。”鬼柒道:“就比如我站在你面前,你却无法杀我。”
随着鬼柒说完这句话,他张开的双手上,袖子随着重力落下,露出了一截手臂。
手臂上面是细细的狼毛,看着异常恐怖。
“可惜的是,我没有生在那个战乱年代,我的天赋足够过人,兽语师分支,兽人师,将自身化作野兽,而食尸人也不再是食尸,吃的便是野兽的尸体。”鬼柒道:“这样我便没有弱点,你说我算不算是个天才?”
红粉撇了撇嘴:“这些年来,你每碰到一个熟人,便向他们吹嘘一遍,我看你不只是个天才,而且是个极度爱炫耀的天才。”
说着,红粉看着面前这个怪人,越发觉得无聊,想要赶紧离去。
“你真的不陪我看看吗?”鬼柒靠近红粉,道:“也许你陪我看上一眼,便能够知道我的天赋,我们还真的能够共度一夜春宵。”
红粉冷笑一声,不再和鬼柒多说,直接双腿用力,人已经如同一只鸟儿般,飞出了狼群。
飞走前,她还留下一句话。
“我可不喜欢和野兽一起。”
鬼柒面向红粉离开的方向,原本平静的脸庞出现一抹狰狞:“呵,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乖乖的。”
说完这句话,他看向旁边的一只野狼,接着发出勐烈的咆孝。
这咆孝声不像人的声音,而是彻头彻尾的野兽。
随着咆孝声刚刚落下,那只野狼竟然乖乖的走到鬼柒面前,匍匐在地上。
鬼柒抓住野狼的腿,活生生的扯掉,接着在黑夜里啃食起来。
啃食的声音,在黑夜中尤为刺耳,显得异常恐怖,令人毛骨悚然。
仅仅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面前这只野狼没了,化作一地尸骨。
鬼柒从袖子中掏出一张手帕,十分优雅的擦掉嘴角血迹,那表情和刚才茹毛饮血的模样相比,已经截然不同。
“啊,新鲜的血肉,真是令人垂涎万分。”
黑夜中,响起他阴冷的声音。
就在这个时候,除了他的感慨声之外,还有细碎的脚步声,伴随着脚步声的,还有一道凛冽的风声。
准确的说,这风声很杂,就好像有飓风飘过。
鬼柒微微一愣,抬起头来,顺着风声的地方别过头,接着,漫天的铜钱,带着令人恐惧的乌光,朝着他激射而来。
速度很快,快到他没有反应过来,铜钱已经落在身上。
疼痛感骤然传出,紧接着遍布全身,他的衣服被铜钱打破,身上出现恐怖的伤痕。
“谁!”鬼柒愤怒的道。
那些伤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恢复力之强,令人折舌。
兽语师虽然会自动废弃一项五感,但野兽已经成了他们的新五感,所以在第一时间,他就发现了徐白等人。
“你不是说兽语师自身很脆弱吗?这可一点不像脆弱的模样。”徐白提着鬼头刀,一边走着,一边问旁边的楚玉。
楚玉闻言,疑惑的摇了摇头:“好像是新的分支,我也没有见到过。”
这天下行当多如牛毛,每个行当又有很多分支,每个人都是不同的行当,不同的分支,当然不可能完全知晓。
“徐兄,这人看着,和野兽没有区别。”云自海道。
这时,鬼柒也终于发现,是徐白他们顺着踪迹找来了。
他不知道徐白他们是怎么找来的,毕竟徐白他们几个可没有精力,但既然已经过来,此刻,形势已经变得非常严峻。
“我真是没想到,你们既然能够找到这里来,不过话说回来了,你们找过来就是为了干掉我,一点都没有考虑,我开始说的那个想法?”鬼柒问道。
这句话,其实是对云自海说的。
云自海摇了摇头,道:“哪怕我答应,徐兄也不会答应的,毕竟……你可是真正得罪了徐兄。”
“徐兄?”鬼柒微微一愣:“他有这么重要?”
显然,到现在为止,鬼柒仍然非常忽视徐白的存在,认为徐白只是云自海的衬托。
云自海:“……”
他很想说,不只是重要,而且是非常重要,但徐白可没有给他任何机会。
“开打。”徐白眯起眼睛,直接一句话说完,就朝着鬼柒冲了过去。
行四步法施展,大开大合,一步便是常人十多步的距离,转眼之间,已经到了近前,同时手中的鬼头刀,对着最前方的狼群攻击而去。
这一刀,裹着金刚心魔体的乌光,面前数十头野狼瞬间暴毙。
鬼柒也是万万没有想到,一言不合就开打。
赶紧收拾心神,将野狼控制住,朝着徐白涌去。
野狼发出咆孝,足足上百头的野狼会合起来,威力惊人。
而且每一头野狼的能力各不一样,有的会喷火,有的肉身强悍,有的甚至张开双翅,可以在天空中飞翔。
这便是兽语师的能力,赋予野兽特殊的力量。
“徐兄,擒贼先擒王。”云自海见到这群野狼之后,抬起手中毛笔,在天空中不断书写着。
每一个文字出现,便伴随着每一张书页飘起,这些书页逐渐飘零到野狼群中,像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绞肉机,将野狼们全部搅碎。
而楚玉攻击手段更是简单,就仿佛闲庭散步般,躲开每一个野狼的攻击,接着随手一拍,随手一掌,便是杀招。
三个人,各自有着不同的攻击方式,场面开始一边倒。
鬼柒看到这一幕之后,反而没有丝毫慌乱,而是紧紧盯着徐白等人,目光之中,带着凶残和暴躁。
周围死掉的野狼尸体中,冒出一道道血气,转眼之间钻入鬼柒身体。
食尸人,吞噬的是血肉,血液也在里面。
伴随着血气不断被吞噬,鬼柒的身体开始逐渐膨胀,他身上的衣服撕裂开来,而露在外面的皮肤,也长满了黑色的棕毛。
这黑色的棕毛就和野狼一样,不仅如此,鬼柒的嘴也开始变尖,头顶冒出两个耳朵,变得越发凶勐。
转眼之间,他已经没有人的模样,而是化作一个身高三米,直立着的狼。
“吼!”鬼柒怒吼一声,朝着徐白冲了过来。
他现在的愤怒无以复加,而且全部发泄到徐白身上,因为他觉得要是没有徐白,云自海或许会答应。
徐白一刀将面前的野狼噼成两半,看着朝他冲过来的鬼柒,嘴角微微上扬。
收刀归鞘,身上腾起乌光,徐白伸出食指,对鬼柒勾了勾。
“来。”
第一百零五章 线索袭来疑云纷(8000)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在黑夜中尤为冰冷,看着冲过来的鬼柒,徐白保持勾手指的动作,眼中却是一片杀机。
周围再无一只野狼,全都是野狼的尸体,鬼柒朝着徐白冲来之时,浑身毛发炸裂,看着极为恐怖。
速度极快,眨眼之间已经到了近前,那双已经化为狼爪的巨手,由上至下朝着徐白抓来。
三米多高的直立狼有多大?手又有多大?
那只手仿佛一个小磨盘似的,若是被他抓实了,必定是粉碎下场
爪子带起风声,距离徐白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抓住,这时,徐白伸出手,按在鬼柒的狼爪之上。
“轰。”
巨大的声音响起,带起周围的劲风,徐白所站的地方,出现寸寸裂纹,像蛛网般朝着周围蔓延而去,与此同时,地面开始塌陷,周围的风带起烟雾,一阵弥漫。
但这只爪子硬生生的停住,没有再进分毫。
“这不可能!”鬼柒的眼中带着震惊之色,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这一幕,已经超出他的想象。
哪怕对方是个六品的高手,也不会如此轻而易举的挡下他的攻击,就算是个五品,也会有一些变化吧,至少要退一步啊。
可是现在徐白不仅没有退步,甚至连挪动一下都没有,就这么硬生生的按住。
鬼柒的目光停留在徐白身上那层乌光,紧接着,他的脸色微微一变。
这不是力气大不大的问题,那层乌光有来头。
想到这里,鬼柒想要后退,但下一刻,他发现自己退不了了,因为徐白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同时抬起脚,踹在他的胸口。
金刚心魔体的乌光可攻可守,可不只是用来防守的,论起攻击力来说,尤为强大。
这一脚踹了个踏实,准确的命中鬼柒,胸口传来一阵闷声。
鬼柒只感觉胸口一痛,接着,那种痛苦沿着胸口逐渐蔓延,全身上下都开始发麻,
“谁给你的勇气和我这么说话?”徐白顺势拔出鬼头刀,一刀斩断鬼柒手臂。
鬼头刀上百烈毒,顺着血液,瞬间涌入鬼泣全身。
就算是个六品高手,中了毒之后,也会有巨大的副作用。
鬼柒只感觉气血不畅,头脑一阵昏沉,急忙后退两步,拉开距离。
下一刻,强大的恢复力突然出现,他那只断掉的手臂开始逐渐长出肉芽,不断交织着,只是两个呼吸不到的时间,就完好如初。
“你这恢复不错啊。”徐白露出一个笑容,略带神秘,让人搞不清楚状况。
鬼柒眼中露出一抹狠色:“原来你才是这里最强的,我倒是小看你了。”
原本他以为,徐白最多只是为了抱云自海的大腿,所以一直跟在云自海身旁,但今天直接刷新了他的想法。
这应该不是徐白抱大腿,而是云自海抱徐白大腿,一切都要反过来。
面前这个男人,实力高得超乎想象,最关键的是,始终保持着那股云澹风轻的势头,从未有丝毫的变化。
这种情况,要么就是自信过了头,要么就是有足够强大的实力,根本就不需要担心其他的。
看着自己新长出来的手臂,鬼柒知道,对方是属于第二种。
“强大的恢复能力真是不错。”徐白又说了一句,接着转过头看,向云自海两人说出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好久没有敞开了玩了,你们先不要动手,防止他逃脱就行。”
云自海和楚玉对视一眼,均表示不明白其中意思,但徐白已经放话了,他们也不在多管,只是守在旁边,防止鬼柒逃跑。
“你什么意思?”鬼柒微微一愣,搞不懂对方的想法。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终于有一个人,能让我敞开了玩。”徐白用手抹过鬼头刀的刀身,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改变:“以前遇到的那些敌人,都是几招几式都解决了,今天,你特别有幸,能够尝到我所有的能力。”
话音落下,在场的人都呆住了,齐齐打了个寒颤。
当一个人用特别平静的语气,却说出犹如魔鬼般的话,这种极致的反差,会让人觉得特别恐惧。
“你在侮辱我!”鬼柒终于反应过来,脸上带着愤怒的神色,朝着徐白冲过来。
“不服?”徐白扬起鬼头刀,从鬼柒脖子间划过。
这一刀看似平软无力,可那是在紫霄颠倒乱阴阳心法的虚实转换上,所体现出来的,其实这一刀的强度,可谓是令人闻之色变。
鬼柒同样看出这一刀很弱,但他并未放下戒心,本想撤开防御,可是又看到面前的徐白,出现了变化。
在他面前,徐白突然变得漏洞百出,全身上下都是破绽,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大量的弱点。
这种弱点是直观的,只要是个人就能够看得出来。
对于鬼柒来说,此刻的徐白就像一个诱惑人的美食,他忍不住想要发起攻击。
巨爪突进,朝着其中一个弱点抓去,下一刻他只觉得脖子一疼,头颅已经高高飞起,划过一个优美的弧线,掉在地上。
“这又是什么能力!”
无头的身体飞快后退,掉在地上的头颅张开嘴,发出愤怒的咆孝声。
在此之前,他调查过徐白,甚至调查得很清楚,但他真的是万万没有想到,徐白还有这些能力。
他所调查的,永远都只是徐白表露出来的能力,比方说金刚心魔体的乌光,还有徐白的刀法,以及身法。
但类似于斗转星移以及心法上的能力,那是隐藏在暗面的,靠表面的调查根本就无法调查出来,除非亲身体验一遍,而那些亲身体验过的人,早就已经化成灰了。
无头的身体一阵扭动,新的头颅长出来,鬼柒的生命力超乎想象的强,而且恢复能力更是强势无比,就连头被砍掉了,都能够恢复如初。
“真是不错啊,这么强大的恢复能力,越看我越觉得眼馋,可惜了,我突然对你失去了兴趣。”徐白笑道:“一个只知道挨打的沙包,在我面前可提不起丝毫兴致。”
他突然就觉得兴趣索然。
说实话,走入这个圈子之后,他遇到了很多人,都没有完全尝到他所有的手段,以至于他对自己的强度,都无法准确的衡量出来。
虽说他知道自己很强,但究竟强到什么地步,这确实需要仔仔细细的对比。
本来还以为,今天可以试一下,做到心中有数,但现在看来,面前这只狼,只能算是一个合格的沙包,连一点反击的能力都没有。
“太弱了。”徐白很认真的说了一句。
云自海和楚玉脸色一僵。
“徐兄,还真是性情中人。”
“这句话也就是出自少爷的口,要是换做一个人,我非得狠狠的上去踢他一脚。”
面前这个鬼柒,实力可真的不弱,无论是力量或者速度,在当前都是佼佼者,再加上那超乎想象的恢复能力,就算是遇到那种持久战,也能活生生把人给耗死。
可换成对手是徐白,评价就只是三个字,太弱了。
也就是徐白说的,估计是真心话,不然的话,他们都以为对方是在炫耀。
鬼柒恢复过来,听到徐白说出这句话,满脸都是怒火,就好像被人狠狠的践踏似的。
此时此刻,再加上这种遭遇,他心中明白,对方确实比他强很多。
他虽说很愤怒,但也不是一个不怕死的人,相反他还非常怕死,所以愤怒之后,很快就恢复冷静。
跑!
在他的脑海中,只剩下这个字。
一定要跑,而且还要跑得远远的,之后再来和他们算账,今天先解决这个困境再说。
他恢复能力很强,但他心里清楚,这个能力可不是无限制的恢复。
如果再这么下去,迟早会栽在这里。
没有人不爱惜自己的生命,鬼柒也是一样的,思及此处,他毫不犹豫的转身,准备逃离。
就在他转过身的一瞬间,徐白早就看出了他的想法,行四步法使出,大开大合间,带着一股军旅之间的杀气,几步便来到鬼柒面前。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让我闭嘴是吧。”徐白声音平静,但这种平静,却透着一股毛骨悚然。
鬼头刀扬起,雪亮的刀光晃眼,在这片郊外尤其醒目。
断破二式,再加上金刚心魔体的乌光,威力足够了。
鬼柒只感觉全身都袭来疼痛,下一刻,他的视觉在变矮,四肢已经被徐白斩断,轰的一声倒在地上。
“快恢复,快恢复!”
看着徐白那张带着笑意的脸,鬼柒在心头疯狂的呐喊着。
恢复力开始生效,他的手脚又重新长出来。
可还没等他有任何动作,就发现一只脚踩在他的胸口,上面的乌光带着强大的破坏力,他的血肉在四处飞溅着。
“慢慢来,我要看你一点一点的恢复。”
这声音犹如恶魔的低吟,让鬼柒打了个冷颤。
下一刻,他的四肢又齐齐断裂。
恢复力还在继续,可每当恢复之时,就被徐白重新砍断。
同时,踩在他胸口的那只脚上,乌光的破坏力一点都不弱,让他无法动弹。
这一刻,他深深体会到,什么叫做绝望,什么叫做无力回天?
他的次数不多了。
看着徐白那张笑脸,鬼柒咬了咬牙,最终说出了一句话。
“求你……放过我。”
这五个字说出来,他感觉浑身无力,最后平躺在地上,做出一副摆烂的姿态。
算了,求饶就求饶吧。
总比死了好。
这么想着,鬼柒更加摆烂了。
一颗丹药抛出弧线,落入鬼柒嘴中。
丹药入口即化,鬼柒打了个激灵,满脸都是惊愕。
“你刚才给我吃了什么?”
入口即化的丹药已经没了,他现在很惊悚,对方又想搞什么鬼?
徐白笑道:“一颗解毒丹而已。”
说着,徐白操纵着鬼头刀,将鬼柒满口牙齿,全部绞断。
“求饶就要有求饶的样子,可不是你问我话,懂吗?”
鬼柒能恢复,他是真的疼。
有句话说得好,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
更何况徐白直接使用鬼头刀,将他牙齿全部搅烂,这种疼痛,比挖他的心还难受。
片刻之后,鬼柒又恢复正常,但他这次怂了,连和徐白对视都不敢。
徐白转头道:“云兄,我就说,无论多么邪恶的人,在被暴打一顿之后,都会老实的。”
云自海嘴角抽搐,走上前来,看着面前极度畏惧他们的鬼柒,道:“把你知道的说说,我很想了解,你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
“我们来自大越国,是大越国暗楼的成员。”鬼柒飞快的道。
他见识到了徐白的手段,为了避免自己不遭罪,只能飞快的回答。
“暗楼?那是个什么玩意儿?”徐白闻言,皱眉道。
鬼柒惊愕道:“你都这么强了,还不知道暗楼是什么?”
这句话是他下意识问出来的,因为他实在是忍不住了,才有此一问。
在他的想法中,徐白的实力实在是强得没边了,就这种实力,竟然不知道暗楼是什么,这实在是有点讲不通。
除非是那种新手,或者才入这个圈子的人,才不会知道什么是暗楼,徐白这种实力的人,怎么可能是新人?
虽说他知道徐白的一些信息,也清楚徐白是偶然加入的,但其中有一段信息,是他和青云书院以及金刚寺弟子在一起,这段时间,难道都没有了解过吗?
鬼柒当然不知道,因为这一切,只是在他主观上所产生的认识,在他的认识中,只要实力强大的,或许都知道暗楼。
“你可以理解成,大越国的监天司,不过所涉及的,却比监天司还广。”云自海想了想,组织了一会儿语言,将暗楼的内容告诉徐白。
所谓暗楼,是大越国管理江湖以及诡异妖邪的组织,和大楚国的监天司很像。
有像的地方,但也有不像的地方,其中最明显的,便是暗楼的掌控内容,比之监天司更广。
情报、暗杀、卧底……
这一切暗面的东西,都是暗楼在做,也是因为如此,才得到这个名字。
“也就是说,这云来府表面上还是大楚国的,其实内部已经被暗楼渗透,甚至可以说,被暗楼掌握了。”徐白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道。
云自海毫不迟疑的点头,表示确实是这样,如果真按照鬼柒所说,这里已经极有可能,变成了暗楼的驻扎地之一。
“你们组织在这里的人员,还有分布,你应该都知道吧。”徐白问道。
没想到鬼柒连连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
“为了安全,我们都是只和特定的人联系,而真正知道的,只有我们这里的负责人,但负责人在哪里,我们都不清楚。”
说到这里,鬼柒还不忘表示,自己所说的一切全都是真话。
“来,张开嘴。”徐白笑道。
鬼柒一愣,下意识的闭上嘴巴,可当他看到徐白提起鬼头刀时,又将嘴巴张开。
得自青雪处,用来逼供的药抛出,落入鬼柒嘴里。
鬼柒瞪大了眼睛,接着痛苦袭来,他不由得扭紧了身体,开始抵御这种痛苦。
但痛苦要是能抵御的话,那就不叫痛苦了,这种仿佛把人扔进蚂蚁窝,任由蚂蚁啃食的痛苦,让他发出接二连三的惨叫。
之前千面毒君看到这药时,就认得出来,但估计也只是认得出来。
因为徐白在参悟了百毒真解之后,并没有发现这种药的配方,显然这是皇室的机密。
解毒丹并不能解这种毒,而且这应该不算是毒,除了痛之外,并没有造成其他伤害。
就算是鬼柒强悍的恢复力,也不能抵挡这种痛苦。
徐白不由得对这药丸高看了两分,暗道一声,将来有机会,还得找青雪弄一点。
简直是行走江湖,必备之品。
痛苦在持续,这个过程中,鬼柒连话都无法说出,只能等到痛苦消失之后,鬼柒才发着抖,害怕的盯着徐白。
“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
这一刻,仿佛角色对调,徐白都感觉,自己快成反派了。
“我只知道,郑金是我的人,还有那些在树林里偷袭你的,也是我派去的人,其他的,我真的都不知道了。”
一边说着,鬼柒甚至想哭出来。
“买一送一,再来一颗。”徐白根本不为所动,又拿出一颗药丸,准备再次让鬼柒吃下。
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鬼柒就疯狂的摇头,接着,终于愿意吐出实情。
“我说,我知道一个家族,是陈家,他们已经被我们买通了,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知道,对了,那个家族是一个女人管的,她叫红粉,最擅长的是魅惑,还有采补。”
徐白听到这里,将手中的药丸放回瓶子中,笑道:“这才对嘛,我就喜欢老实的人,不然你又得多浪费我一颗药丸。”
“徐兄,我知道陈家。”云自海皱着眉头,道。
徐白抬手道:“待会找个安静的地方,我们再慢慢说,现在,先把这个家伙解决。”
鬼柒闻言,张大嘴,道:“饶命啊,你们想知道的,都知道了,请饶我一命,我保证躲得远远的,再也不和你们作对。”
这句话出口,在场的三人,没有一个人回答。
徐白将手中的鬼头刀扔给楚玉,道:“杀,直到他再也不能复活为止。”
楚玉手忙脚乱的接过来,先是一愣,紧接着深吸了一口气,来到鬼柒面前。
整个过程中,没有说一句话。
“怎么这次不和我讨价还价了?”徐白调侃道。
楚玉转过头,很认真的道:“没有理由了呀。”
上次还可以用比较复杂来找借口,但这次就不一样了,这次是实在找不到借口了,她又怕徐白瞪她。
“你要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只有这样,你才能在这个残酷的世界,活得很好。”徐白看着楚玉的表情,最后还是忍不住,补充了一句。
升幽王那种有雄才大略的人物,他的女儿却如同白纸一张。
要不是皇帝在皇宫中教导,杀人方面都有问题。
既然收了别人的书,那么就让楚玉多学一点。
楚玉用力点头,感动的道:“我知道了。”
说完,举起了鬼头刀,砍在鬼柒头上。
鬼头刀锋利,鬼柒的头颅被削掉。
但那恢复力确实很强,又开始飞快恢复,不过胸口被徐白踩住,又被那一层乌光给制住,根本就没办法动弹。
“再来!”徐白喝道。
楚玉咬了咬牙,最后还是举起了鬼头刀,一刀又一刀的削着鬼柒的头颅。
整个过程非常之残酷,画面也显得很疯狂。
楚玉一刀接着一刀挥出,她感觉到自己的神经正在变得麻木,与此同时,她好像觉得自己的性格也有了一些改变。
而鬼柒的恢复力也在逐渐变弱,直到最后一刀划过之时,鬼柒再也没办法恢复,变成了一具尸体。
楚玉将鬼头刀杵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额头都是冷汗。
皇宫中,皇帝教她杀人,可那都是一刀了事,哪里像现在反反复复的折磨,让她的世界观有了一些改变。
徐白也能够看出来,楚玉现在只需要稳定住心绪,之后就等她慢慢吸收,今天的收获便能够产生足够的蜕变。
果然,实践才是检验理论的最好机会。
“我们换一个地方吧,换一个安全点的地方,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从那个家族身上找线索。”徐白看了看周围的黑暗,道。
云自海点头道:“回衙门再说。”
几人也不再停留,直接朝着府衙走去。
……
云来府。
云自海将门关上,又点亮桌上的油灯,直到油灯的光芒照亮房间之时,他才给徐白和楚玉倒了一杯水。
“徐兄,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刚才得到的情报,已经明确了陈家是线索的来源,那么现在,他们就要商量出一个计划。
当然了,在座的人也清楚,鬼柒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是一个值得探索的问题。
如果是假的,陈家只是他临死之前,想要咬出的陪葬品,那么就另寻打算。
如果是真的,那当然再好不过。
“其实吧,你们也没必要问我。”徐白摸了摸下巴,道:“云兄,难道你们就没有主意吗?”
他只是过来帮把手的,又不是主导者,怎么事事都要问他,搞得他的意见很重要似的。
“其实我的想法,和徐兄之前是一样的,暗访不如明察。”云自海道:“但如果是陈家的话,那就有另外一种可能了。”
说着,云自海将陈家的大致情况,一一说了出来。
陈家,在云来府,也是一个大户。
所经营的行当,遍布云来府下各个道县。
而这个陈家,还是个独特的行当,扎纸人。
所谓纸扎,在民间有很多不同的称谓,如扎作、湖纸、扎纸、扎纸库、扎罩子、彩湖等。
广义的纸扎包括彩门、灵棚、戏台、店铺门面装潢、匾额及扎作人物、纸马、戏文、舞具、风筝、灯彩等。
狭义的纸扎指的是丧俗纸扎,主要指用于祭祀及丧俗活动中所扎制的纸人纸马、摇钱树、金山银山、牌坊、门楼、宅院、家禽等焚烧的纸品。
而陈家所做的,便是狭义的纸扎。
本来做这一行的利润不是很高,但一旦某样东西形成垄断之后,它的利润就会随之水涨船高,陈家的生意也是一样的。
“纸扎……”徐白想到了柳絮,问道:“那有什么不一样的?”
“那个白衣人死了。”云自海道:“陈家若是真的,便会立刻警觉,无论是暗访还是明察,都无法查到具体的消息,所以我们不妨来一个守株待兔。”
徐白皱起眉头,道:“你的意思是等下去。”
云自海点了点头,道:“他们如果想要搞事的话,肯定还会继续,而我们这次就不再是以前那样,没有任何目标,这次我们可以把范围缩小到陈家,一旦有动静,便能够很快发现。”
徐白仔细想了想,这样的话也不是不行。
有了目标之后,就能够专心致志,而现在等于是把目标缩小到陈家。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敌暗我明,只能等敌手优先暴露自己,他们才有出手的机会。
“那就这么敲定了,对了,你缓过劲来没有。”徐白看向旁边的楚玉,问道。
楚玉自打进了屋子之后,就一直坐在一旁,也没有说话,就这么低着头。
直到徐白说话之后,她才抬起头,满脸都是茫然。
“我好像……要突破了。”
徐白:“?”
云自海:“?”
“不对,我已经突破了。”楚玉眼中的茫然消失,挠了挠脑袋,接着,一股气势在她身上腾起。
比起之前来说,要强大了很多。
“五品了?”徐白嘴角微微抽搐。
云自海看向徐白,意思很明显,这样天赋卓绝的人,是从哪里捡来的?
楚玉用力点头:“经历了今天这件事之后,我好像看清楚了很多,多亏少爷的耐心指点,否则,我还要在这个境界停留很久。”
徐白抬头看着天花板,尴尬的笑了一声:“不要客气,你也算是天赋不错了,换成另外一个人,还不一定有这个效果。”
何止是天赋不错,这天赋,只能说,有其父必有其女。
不愧是升幽王的女儿。
“徐兄,这位姑娘的天赋,当真是一等一的高啊。”云自海叹气道:“我在六品境界卡了这么久,直到接手云来府府令,才终于解开心结,步入五品,没想到一夜之间,这位姑娘就成了五品高手了。”
徐白:“你也五品了?”
云自海奇怪的道:“我虽说没有徐兄天赋过人,但好歹也是书院的天才,这也很正常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颇为唏嘘,想到了以前老师对他说的话。
这个世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永远不要做井底之蛙,要看到更大更远的世界。
起初,他还以为老师是怕他过于骄傲。
直到见到徐白的那一天后,他终于明白,老师说的话完全是对的。
能打,能谋,还没有任何优柔寡断。
无论是性格,或者说是实力,都在他之上。
从那一天起,他就觉得,自己以后还是要更谦虚一点。
当然了,就这一点上来说,徐白本身是不知道的。
如果徐白知道了,他肯定会觉得很好笑。
你就算天赋过人,就算修炼速度再快,能比得上开挂的吗?
徐白表示,很正常的啦。
云自海有些出神,不知不觉就想歪了一些。
而这个时候,天色已经越来越晚。
“徐兄,既然已经有了苗头,我觉得阴驿那边就暂时交给刘二吧,我明天就叫他回来,也算是把你的人,重新还到你手里。”云自海道。
“好,不过这段时间的生活,你可不能收我的费用。”徐白笑道。
楚玉左看看右看看,显得颇为失望:“阴驿多好啊……”
作为一个从小在皇宫中长大的女孩,她早已经见惯了荣华富贵的生活,像阴驿那种生活,才是她最好奇的。
徐白见到楚玉的样子,拍了拍楚玉的脑袋:“在任何时候都不能把自己的想法露出来,至少脸上的表情,不要表现出来,或者说表现出相反的表情,从现在起,你高兴就变成难过,难过就变成高兴。”
楚玉满脸问号,不过徐白已经放话了,他只能照着做,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好开心耶。”
徐白:“……”
……
府衙内,众人正在商量着。
远离府衙的陈家,此刻,正有一个穿着粉红衣服的妖媚女人,看着天空中的月色。
她手上握着一个木牌,木牌正在逐渐化作灰尽。
这是暗楼成员的铭牌,只要成员死亡,铭牌就会化作灰尽,而这铭牌的持有者,就非常有讲究了。
比方说,她和鬼柒现在互相知晓,那就只有他们两个互相拥有对方的铭牌,其他人没有。
其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其他成员的安全,而现在鬼柒的铭牌没了,也就是说,鬼柒死了。
“我就知道会玩脱的。”红粉叹了口气,妖媚的眼睛看向一处黑暗。
“来人!”
第一百零六章 皇室来人傲气显(8000)
黑夜中,红粉吐出这两个字。
和她表面上的妖媚完全不同,充满了冷清冰冷之意。
伴随着她说出这两个字,黑暗之中,出现了一个年约半百的老人。
老人弓着腰,手里杵着拐棍,每走一步,身体就要颤抖一下,虽年近半百,但已有了风烛残年之意。
“主人。”
“从现在起,什么事也不要做,就像平常那样,不要再有其他任何想法。”红粉抬头看着天空中的月亮,缓缓说道。
老人微微惊讶,随后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下来,也没有问其他东西。
这件事情上他没有多问,但还有一件事情,一直在老人心头徘回,老人想了想,决定说出来。
“陈家其他人,真的没有策反的必要吗?”老人问道。
红粉收回目光,身上的轻纱被风吹动着,那只手缓缓抬起,按在老人的肩膀上:“我不是鬼柒那种蠢货,我需要的是绝对安全,你陈家其他人,如果真的策反了,那便是好事,如果没有策反,那就是坏事,你是陈家的家主,只要掌握住你,其他的我都不担心。”
老人听到红粉说的话,又转头,看着按在他肩膀上的白皙的手臂,眼中一片火热。
手臂上的轻纱随着重力的影响,有些滑落,露出白皙的皮肤,一直延续到手肘的位置,在黑夜里尤为显眼。
红粉察觉到老人的目光,脸上绽放出笑容,这笑容里透着几分柔媚:“你大可以放心,这件事情要是做完了,我就是你的。”
老人咽了口唾沫,努力的点头。
这老人便是陈家的家主,被红粉魅惑之后,成了红粉的奴隶。
“去吧。”红粉显得意兴阑珊,摆了摆手。
已经下了逐客令,陈家家主也不再停留,转身直接离开了。
红粉一直盯着陈家家主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漫漫黑夜中,才收回目光。
黑暗之中,有一丝粉红色的气息在流转,缓缓回到红粉体内,红粉的气势又变得高涨一分。
魅惑是其中一项能力,还有一项便是采补之术。
而所谓的采补之术,并非在床第之间,只要中了她的魅惑,随着时间的推移,便会被她缓缓影响,直到所有的实力全部被她吸收。
“这位新来的府令大人,还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还有那个叫徐白的,肯定也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云来府的局势,太微妙了。”
红粉再度抬起头,看着天空中的圆月,心中想的,却是之后的计划。
她现在只能暂时性的按捺住。
暗楼安插在云来府中的人,她和鬼柒是互相知道的,但并不知道其他人。
现在的她,等于是没了其他成员的联系方式,除非这里的负责人联系她,否则她不清楚其他成员的消息。
鬼柒死了,也不知道在死之前说了什么。
反正她现在必须要保持低调,至少得等这段时间的风浪过去,一切风平浪静之后,才能够谋定而后动。
夜里的天气还是很凉的,这么想着,红粉觉得身上有些发冷,紧了紧粉红色的衣领,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
云来府。
转眼之间,已经过去了好几日,这段时间下来,徐白倒是没有什么事情。
刘二被他重新安排进了阴驿,阴驿的事情由刘二负责,如果有什么事,也会通过飞鸽传信告诉他。
他则是留在了云来府,等待那个所谓的陈家,露出马脚。
而在等待的途中,他又拿出了另外一本心法,和紫霄御术相同,同样是得自于皇室宝库。
这本心法名为罡风诀
在涨进度条的时候,徐白也大致的看了一遍,很多东西他也能够看懂,毕竟他现在已经是个五品的散人了。
所谓罡风诀,算是一个特别有用的心法,对于二品之下的武夫来说,极为重要。
其实到现在,关于武夫的一些基本常识,徐白也了解差不多了。
在这个江湖之上,行当多如牛毛,各种各样的行当互相之间不断交融,可谓是百花齐放。
但要论到战斗力,也是各有所长,其中武夫的近战,那是最为优秀的。
不过对于二品以下的武夫来说,他们缺乏的,永远是远程的攻击能力,除非是使用暗器,否则在远距离上,便会差上一截。
当然,这一切可以靠身法来弥补,但这种弥补始终会弱于直接攻击。
到了二品之后,真气浓郁到一定层次,便能够透体而出,那个时候,才是横扫一大片的时机。
而在这之前,对于一些远程的行当来说,武夫可谓是较为吃苦头的行当。
为了弥补这一个行当的缺点,那些惊才绝艳的武夫们,经过日以继夜的不断研习,最终以他们足够强大的毅力,研习出了很多解决方案。
其中之一,便是罡风诀。
所谓的罡风诀,其实就是一种模拟真气透体而出的手法。
用一种特定的真气运行方式,便能够达到挥手之间产生勐烈的罡风,这罡风甚至能够产生巨大的破坏力。
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弥补武夫攻击距离不足的问题,不过,也仅限于二品之前,因为罡风对比真气透体来说,威力会减弱不少。
但已经很有用了,尤其是对于二品之前的武夫,极大的满足了他们所需求的。
徐白需不需要?
当然需要。
他目前可以完完全全称之为远程的,就只有一个枫叶如雨的暗器手法,但现在,这暗器手法貌似不太够用了。
枫叶如雨始终只有二阶的等级,就算在铜钱上裹着金刚心魔体的乌光,威力会大大增加,但手法始终只有二阶。
所以目前这本罡风诀对于徐白来说,极为重要,能够让他的实力产生质的提升,更何况这可是一门心法,还能够提升他本质的实力。
看着上面已经走了一半的进度条,徐白颇为满意。
目前来看,如果运气好,他能够在陈家出现异常之前,将这本心法的进度条弄完,到时候又能够增加不少的手段。
想到这里,徐白越发期待。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脚步声,楚玉从门口探出个脑袋,好奇的打量着徐白的表情。
“少爷,今天的早课要开始咯!”楚玉晃动手上崭新的小本本,一脸兴奋。
原先那个旧的已经被她用完了,然后小心翼翼的藏了起来,每天都要拿出来复习,现在,她又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一个新的小本本。
每天早上,都是例行早课的时候,这个时候,徐白都会为楚玉讲解一些处事之道。
楚玉学习的速度也很快,每天的学习都会认真的听完,而且还会做好复习。
时间久了,徐白对于楚玉的看法,也有了巨大的改观。
这个没有任何江湖经验的姑娘,至少在学习的时候,对别人的尊重,那是显而易见的。
学习的时候不质疑不吭声,认真听讲,只有等到学习结束,才会抬起她那个珍贵的小本本,问出心中的疑惑。
“进来。”徐白放下手中的罡风诀,对楚玉招了招手,指着旁边的座位。
楚玉眼珠子转了转,蹦蹦跳跳的走进屋子,很自然的坐了上去。
接着,她又在胸口掏了掏,掏出一个纸袋,递到徐白面前。
“少爷,热乎乎的包子,我才吃了早饭回来的。”
每天早上,楚玉都会出门吃早饭,而且去得很早,为的就是在徐白起床之后,能够在第一时间把早饭带回来。
抛开其他不谈,在细心这方面,楚玉做得很好。
至于放出去乱吃东西,会不会中毒这件事,徐白是完全放心的。
当某一天,楚玉指出徐白刀上涂的百烈毒,并且表示自己在皇宫中时,大伯,也就是皇帝陛下,经常教她这些东西,已经会了上千种毒药的辨别方法。
从那时候起,徐白就表示很放心了。
而且对于皇帝这个人,他又有了更深的看法。
至少从楚玉所表现出来的情况上看,皇帝对楚玉的用心程度,甚至超出了他自己的儿女。
想到这里,徐白看了一眼楚玉嘴角的油渍,露出笑容。
“又吃了不少吧?”
“三个!一碗粥!”楚玉手舞足蹈,很兴奋的回答道:“比那里面的东西好吃!”
那里面,当然是皇宫里。
徐白摇了摇头,直接点破:“不是比那里好吃,是你喜欢新奇的东西,比方说这一份市井气息,让你觉得更好吃而已。”
楚玉歪着脑袋,皱眉思索了一下,觉得徐白说的有道理,答应一声:“少爷说得对。”
这幅表情,好像徐白告诉她糖是咸的,她也会点头答应。
这段时间下来,楚玉和徐白两人之间,已经变得越发熟悉,而楚玉也没有之前的拘谨,每每两人独处之时,就会露出那没心没肺的样子。
在楚玉看来,徐白教她的东西,都是很有用的,最主要的是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最重要的是,楚玉发现,徐白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如果是自己人的话,他还很好,甚至很和善。
有了这个发现,楚玉也就彻底放开了。
“嘿嘿嘿。”楚玉傻乎乎地笑了一声,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瞅着纸袋子:“快吃吧,待会儿就凉了。”
徐白看着手中的包子,没有再说,几口吃完之后,意犹未尽的喝了口茶。
“下次多买两个。”
比起升县的包子,云来府这包子做得更地道,味道也更好。
“嗯嗯!”楚玉用力的点头,接着瞪着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瞅着徐白。
这副模样,就好像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你又怎么了?”徐白无奈的道。
他现在算是搞清楚一件事了,只要楚玉用这种眼神看着他,肯定是有事情。
“我……没钱了。”楚玉双手揉搓着衣角,做出一副非常可怜的样子,扭捏的道:“大伯说姑娘要富养,给了我很多钱,我本来还有很多钱的,可老爹又说了,他的女儿绝对不能够被锦衣玉食所缠绕,所以就只给了我一些日常的花销,把我其他钱全部收走了。”
一边说着,楚玉的声音变得越发委屈。
徐白抬起手,揉了揉眉心:“王爷的教导方式,还真是独特啊。”
看着楚玉这副可怜巴巴的状态,徐白从兜里掏出一些银钱,递到楚玉手中。
“这些够用了吧?”
“够了够了!”楚玉小鸡啄米般点头,小心翼翼的从腰间拿出一个好看的荷包,将钱全部放了进去,又小心翼翼的挂回腰间,好像非常珍贵似的。
“好,开始今天的课程吧。”徐白伸了个懒腰,打算快点把楚玉教完,自己好继续去肝进度条。
楚玉拿起小本本,做出一副专心致志的样子,准备开始听课。
徐白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准备把今天的课程讲一遍。
稍微清了清嗓子,他正准备开始时,没想到一道声音打断了他。
“扑棱棱……”
扇动翅膀的声音传来,徐白转过头,就发现一只信鸽停留在院子里。
信鸽的脚上绑着一个圆环,圆环里装着一张信纸,被卷成长条状。
“先等一等。”徐白皱起眉头,起身来到后院,将信鸽抓起,抽出里面的信纸之后,又将信鸽放在桌上。
这是一封来自于阴驿的消息,是刘二传递给他的。
之前刘二回阴驿的时候,徐白就说过,一旦有什么消息,就通过飞鸽传信的方式,及时的通知他。
徐白打开信纸,看到上面的内容之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将信纸放在桌上。
“七皇子?又是一个皇室成员,真是有趣啊。”
信上所说,七皇子的手下正在阴驿,而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徐白,想要见徐白一面,让徐白赶紧赶过去,但刘二拿捏不住其中的分寸,就先飞鸽传书。
楚玉好奇的看着桌上的信纸,接着柳眉微微皱起,满脸都是不高兴的神色:“原来是那个家伙啊。”
“哦?你认识?”徐白摸了摸下巴,问道。
“在所有的皇室成员中,这个七皇子是最自大的一个。”楚玉道。
“自大?”徐白道:“那不是找死吗?”
大楚国的皇帝有九个儿女,这个所谓的七皇子最多排到老七,凭什么是最自大的一个?
如果是一个皇室成员自大的话,很可能会在某些时候,丢掉很重要的东西,比方说那条性命。
皇室成员过得可一点都不轻松,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走错之后,从此万劫不复。
而所谓的自大,却是让人步入深渊的关键。
在徐白所认识的皇室成员中,九公主城府极深,而且掌握着财政大权,而六皇子,光是那个叫周青的手下,就能够看得出来,并非那种没有脑子的人。
至于八皇子,这是纯纯的倒霉蛋。
抛开其他不提,八皇子的那些计划,确实也非常完善,可惜的是,他始终被皇帝牵着鼻子走,最后走向了灭亡。
而现在通过楚玉的嘴里,得知这个叫七皇子的家伙,竟然是一个自大之人,这里面就有点东西了。
一个自大的人,而且是个皇室中人,却能够活到现在,简直是奇葩。
“他有自大的理由。”楚玉挠了挠头,道:“生他下来的妃子已经死了,而且是死在战场上的,当年的大伯,对那位妃子是极为宠爱的,所以爱屋及乌之下,养成了他这种性格。”
说起这个,楚玉伸手比划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崇拜之意。
“当时,大伯中了计,被困于一座山头,眼看着就要性命不保,那位妃子一人一剑,携带三千甲士突袭而至,将大伯救走,可也因此受了重伤,回京之后,养了三月便撒手人寰。”
“据说那位妃子死的时候,大伯当时还哭了,哭得老大声了。”
徐白:“……”
他怎么总感觉,楚玉还有一项特殊的属性,就是爱聊别人的八卦呢?
一说到皇帝哭得很大声的时候,满脸都是八卦的火焰。
“不应该。”徐白心中暗道。
俗话说的好,虎父无无犬子,这七皇子的母亲如此骁勇善战,一人一剑带三千甲士,便能够救皇帝于刀山火海之中,她的儿子怎么会是一个自大之人?
况且生长在那样一个环境之下,更是不可能诞生出这样一种性格,实在是太离谱了。
“或许是装的。”徐白想道。
如果是装的,这里面倒是有可能的。
但无论如何,七皇子手下的意思,他已经想好了怎么回复。
徐白拿来纸笔,写上内容,放在信鸽腿上,将信鸽放飞。
楚玉在旁边瞅着,当她看到徐白写的东西后,什么也没说。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就是一句话的事。
——身体有恙,在云来府养生,如果非要见的话,就让他来见自己。
楚玉心想,每天都活蹦乱跳的,怎么可能会身体有恙。
也不说一个好点的理由,这理由一看就很假,而且假到离谱。
“好了,我们继续吧。”徐白就好像做了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继续开始教楚玉。
房间内,响起了徐白的声音,课程在慢慢的继续。
……
阴驿。
一个穿着皮甲的中年男人,腰间挎着一把巨锤,正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
刘二也在一旁,但并未去管这个皮甲男人。
自从皮甲男人来了之后,便直接说明了主题,但问题是徐白并不在这里,而刘二又必须得事先通报一下,所以就将信鸽发放到云来府。
这个过程中,皮甲男人也不走,就这么坐在那里,时不时的喝一口茶,还很自来熟的自动续杯。
“一个九品武夫,竟然到府阴驿当驿长,看来你的关系很硬啊。”皮甲男人又喝了一口茶,盯着刘二,道。
刘二没有回答,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
在他看来,不管你是七皇子的人也好,还是其他人也罢,他是跟着徐白混的,其他人他都不管。
徐白让他好好招待,他便好好招待,徐白不喜欢,他也会跟着不喜欢。
无论做哪一行,忠心那是必要的,如果不忠心,下场会很惨。
皮甲男人见到刘二不回答,也觉得兴趣索然,并不想在这里撒气,将手中茶杯放下,靠在椅子背上,闭上双眼假寐。
时间慢慢的流逝,过了大概一个多时辰后,扑棱棱的声音响起,一只信鸽落在房间的窗户上。
刘二眼尖,快步走过去,将信鸽抓起,又拿出里面的信纸。
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见到没有需要他隐瞒的地方之后,就将这张纸放在桌上,让皮甲男人自己去拿。
皮甲男人深深看了刘二一眼,拿起桌上的信纸,扫了上面的内容。
当他看完之后,眼中喷出怒火,额头上青筋爆起。
“身体有恙,不肯过来,这意思,是让我过去找他!”
“真是好大的胆子,连七皇子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好好好,实在是太好了,我这便去会会他,让我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一连串声音,从皮甲男人嘴里发出,显然,皮下男人看到上面的内容之后,已经变得异常暴怒。
他没有再停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直接大踏步,朝着外面走去,甚至不想留下一句话。
刘二并没有阻拦,看着皮甲男人的背影,不屑的笑了笑。
呵……
就这样的脾气,敢跑过去找徐镖主,这不是自找死路吗?
他见识的太多了,是从升县一路跟随而来的,早就已经看澹了很多东西。
凡是得罪徐镖主的,都没有好下场。
好像还没有一个人能活着。
像皮甲男人这样,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刘二将面前的桌子擦干净,又把皮甲男人喝过的碗扔到外面,满脸都是嫌弃。
“或许用不了几天,便是一个死人了。”刘二想道。
此时,正在急匆匆赶往云来府的皮甲男人,并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
……
云来府。
最近这段日子,云自海可谓是伤透了脑筋。
既要防止陈家有什么异动,又要做出一副没有任何发现的样子。
整个过程很纠结,但他仍然在表演着。
本来他的身体就不好,咳嗽得很厉害,这几日的操劳,又让他的身体变得更不好了。
身体不好,接着就会影响到心情,心情不好,人就会别变得特别暴躁。
别看云自海平时一副柔弱的书生模样,其实内里却是个极为刚强的人,脾气一暴躁,有时候说话就会变得很冲。
这几天下来,府衙中的衙役们也根本不敢惹他,见到就躲得远远的。
也只有在面对徐白的时候,云自海才能稍稍收脾气。
今日,又是风平浪静的一天。
云自海坐在大堂之上,翻看着手中的折子,一边看,一边理着上面的东西。
他不光要监视陈家,还得抽出时间,把云来府的近况了解,以便于之后,对于云来府的治理。
每天都被他安排得明明白白,要不是他是个五品读书人,可能早就觉得疲惫不堪了。
“唉,还是徐兄好啊,每天过得快快乐乐的。”云自海放下最后一个折子,伸了个懒腰,想道。
和徐白相比,自己就好像一个大忙人,每天不知疲倦的忙着,两个人,呈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现象。
当然了,他也只是吐槽一下。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梦想与追求,他既然有这个梦想,有这个追求,那就不会抱怨。
“今日先休息吧,该看的已经看完了,接下来就是制定治理计划的时候,不过这一切,得等陈家的事情落实再说。”
想到这里,云自海站了起来,准备回后院休息。
连续好几日的忙碌,今天有了一点空余时间,他想抓紧时间放松一下。
可没想到,还没等他走两步,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跑步声。
一个衙役跑了进来,凑到云自海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云自海微微一愣,接着又坐回位置上,大手一挥:“让他进来吧。”
“是!”衙役赶紧告退。
不一会儿,皮甲男人被衙役领了进来,站在云自海面前。
衙役带到之后,就赶忙离开了,也没有过多的停留。
周围安静一片,只剩下云自海和皮甲男人,两人互相对视着。
“你是七皇子的人,所谓何事?”云自海问道。
说话的时候,他又忍不住咳嗽几声,脸色还是原封不动的苍白。
“我是七皇子手下,张望。”张望举起一块令牌,表明自己的身份之后,将令牌收了起来:“这次前来,是听说徐白在云大人府里,我想见上一见。”
“哦?”云自海皱起眉头:“你见徐白是有何事?”
“我让他回阴驿找我,没想到他不愿意,还说什么身体有恙,既然如此的话,我就来见他。”张望说这句话的时候,扬起头,满脸的傲气。
除了傲气之外,还有一丝愤怒的情绪,夹杂在其中。
这种情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更何况云自海。
云自海陷入沉思。
看这情况,估计是七皇子那边有事情,但这个家伙很明显傲得很,还想让徐白回去见他,结果徐白一点面子都不给。
最关键的是,这家伙找过来,很明显是想挑事儿。
“徐白身体不好,最近偶感风寒,你还是过几日再来找吧。”云自海挥手道。
既然徐白不想见,那就不见了,云自海也没必要把这个家伙带进去。
至于七皇子,别开玩笑了。
也许是七皇子并不清楚,徐白可是被升幽王看上,要真算起背景来说,升幽王发起脾气,扇七皇子一巴掌,估计陛下什么话也不会说。
张望微微一愣,反应过来之后,语气变得低沉:“云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连七皇子的面子都不给了吗?”
话音落下,双方之间的气氛变得越发奇怪,也越来越凝重。
云自海听到张望这样说,他反而乐了起来,越发觉得这个家伙非常有意思。
“怎么?难道你连本官的麻烦,都想要找一找吗?”
“小人倒是没有这个想法,但七皇子有没有,那就说不定了。”张望意有所指的道。
“啪!”
云自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站了起来:“来人!”
外面,五六个衙役走了进来,弯腰行礼,等待云自海的命令。
“见到本官不跪,先打三十大板再说。”云自海挥了挥衣袖,道。
“你敢!”张望怒目圆睁,直视着云自海。
在他看来,自己可是七皇子的人,像这种情况,府令应该会巴结,至少也不会见面就直接开打吧?
“你看本官敢不敢!”云自海道:“云来府是本官自治的府,就算是七皇子来了,也需要遵从府里的规矩,就算不用行礼,他也不会如此呼喝本官,至于你,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这句话一出,周围的衙役们互相对视一眼,也知道自家大人是真的来了脾气,于是乎一拥而上,准备拿下张望。
张望反手握住腰间的巨锤,正准备下意识的反击,突然觉得浑身一冷,转过头时,就看到云自海手中拿着毛笔,正冰冷的盯着他。
一股杀气笼罩,他有种感觉,若是今天反击了,必然会横尸于此。
思及此处,张望放开手,任由衙役们将他擒下,按在长凳子上。
“你今日所做,可有考虑的后果?”张望还是不死心。
“打!”云自海直接就是一个字。
旁边,衙役举起手中的木杖,朝着张望打去。
这些衙役们也都是入了品的高手,也知道张望同样是入了品的高手,所以每一下都用了力气。
啪啪之声不绝于耳,张望咬着牙,满头都是汗水,但他看着云自海的眼神越发仇恨了。
三十大板很快就打完。
“滚!”云自海挥手道。
衙役们提着张望,像提一条死狗似的,扔到了府衙外面。
周围的行人见到这一幕,纷纷避开。
张望艰难的爬了起来,仇恨的看了一眼府衙,一瘸一拐的走了。
等到将张望处理了,云自海挥手,又让衙役们离开,这才准备回后院休息。
就好像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根本就没有烦恼到他的内心。
可没想到走了两步,在拐角处,就看到徐白。
徐白抬起手,打了个招呼,接着把手放到自己的脖子上,轻轻的划了一下。
第一百零七章 越来越长的心法(8000)
云自海本来是想去休息的,可是看到徐白做到这个动作之后,整个人愣了愣。
伸出手,在脖子上比划,这个动作,只要是个人,他就能够看得明白。
杀人灭口。
“徐兄,你不会是要直接干掉他吧?”云自海下意识地问道。
“不然呢?”徐白活动了一下手腕:“难道还等他带着恨意,回到皇宫里,和七皇子添油加醋,将咱们的行为扩大?”
“可他终究是七皇子的人,如果死在云来府的话,可能会很麻烦。”云自海思忖片刻,还是有些不太赞同。
这个叫张望的家伙,来到云来府,是七皇子委派的,七皇子知道其中的根底。
如果他就这么死在这里,到时候一定会引起怀疑,就算做得再干净,也拿不出一个很好的理由。
要是明里暗里的,七皇子使一些阴谋诡计,他们这边还真不好招架。
当然了,云自海并不是怕,只是觉得没必要无端端地招惹麻烦。
“谁说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你仔细想一想,咱们现在在对付的是谁?”徐白意有所指的道。
云自海微微一愣,接着很快就反应过来:“原来如此,徐兄的意思是,全部怪罪到暗楼头上。”
“我可没有这么说,我也没有去动他,他回去的途中,死在暗楼手里,这与我们没有关系。”徐兄耸了耸肩,表示与自己无关。
“我也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今天已经不早啦,我得回后院休息一下,你不是说要出去逛街吗?那你就慢慢逛。”云自海也是很懂这一行的,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马上变得睡意阑珊,朝着后院走去。
徐白看着云自海离开的背影,直到云自海消失之后,这才带着笑容,朝着府衙外面走去。
这个人不能留,而且绝对不能让他活着走出云来府,死也要死在这里。
一来就打算给徐白一个下马威,让徐白千里迢迢跑过去见他,现在又被云自海打了三十大板。
这个时候肯定是怒意横生,一旦回到皇宫,随他编造,那么这个锅,就扣在徐白两人身上。
最最关键的是,像这样一个人,留着也没什么用。
……
郊外。
张望此时正在朝着阴驿赶去。
一边赶路,他的表情还特别狰狞,时不时地还自言自语两句。
“两个贱人!竟然丝毫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可是七皇子的人。”
“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现在是你们的地盘,等我回到皇宫,我再好好收拾你们。”
“到时候我再回去和七皇子说,你们根本就看不上他,以七皇子的个性,绝对会让你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这么想了一会儿之后,张望才觉得心头稍微舒服一些,虽然还有一口闷气憋在心里,但总比刚才那种感觉要好。
周围的景色在飞快倒退,他现在只想赶紧跑到阴驿去补充一下,然后马上就回到皇宫,把这件事情添油加醋地说出去。
周围的树林繁密而又茂盛,奔跑之间,有凉风习习吹来,令人心旷神怡,吹散了张望心中的一丝怒意。
奔跑的过程中,张望甚至在心中构想,以后这两人的状况,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跑着跑着,他突然停了下来,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有一道脚步声,在茂密的树林中响起,正超过他的位置,来到前方。
前方,那一条宽阔的泥土上,徐白的身影一晃而过,停留在原地。
张望反应很快,当他看到面前这个年轻人时,从腰间拔出巨锤,满脸戒备的盯着,没有丝毫动作。
不知道为什么,当这个年轻人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压迫感,那种压迫感莫名其妙的出现,如同沉甸甸的石头,一直压着心头。
他是六品的高手,在江湖上虽说不算出名,但至少也是有名有号的,他手中这把巨锤,可是染了不少鲜血。
换句话说,他是从实战中走出来的,杀的人可一点都不少,所以能够感觉得到那种压迫感是何物。
这个年轻人很可怕,浑身上下都是凛冽的杀气,是那种不经意间冒出来的。
而这种不经意,就是最为致命的。
像这种情况,他曾经在一些人身上见过,那些人很可怕,可怕到他退避三舍。
“你是何人,为何拦住我的去路?”张望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开口问话。
“我吗?我是徐白,听说你在找我,刚才我在府衙休息,之后云大人就过来,说了这件事,我想着不能让七皇子的人受到委屈,就赶紧追出来了。”徐白表现得特别和善,还耐心地解释,一副不愿意得罪的样子。
张望直接愣在当场。
这还是真是有心插花花不开,无心栽柳柳成荫。
他费劲千辛万苦,就是想见徐白一面,这面没有见到,自己还挨了板子,可没想到,在回去的路上,竟然反而遇到了。
而且他看徐白的表情,好像并不想与自己交恶,反而是非常和善,想要与自己交好。
有的时候吧,你越是表现得和气,对方就越认为你好欺负。
就像现在,张望笃定徐白肯定不会和自己交恶,所以变得有些嚣张了。
“原来你就是徐白,我找你找得好辛苦,还挨了板子,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可真的把我惹怒了。”张望语气变得特别激烈,指着徐白,就差破口大骂了。
“兄弟,你先消消气。”徐白笑道:“咱们先说正事吧,正事说完之后,你要怎么怪罪我都行,七皇子派你过来,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提起这个,张望好像才想到正事,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多说废话,赶紧把正事说出来。
“我来,就是要让你归顺七皇子。”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张望就说完了。
等到张望说完之后,周围变得安静,徐白没有答话,饶有兴趣地盯着张望。
树林间,吹起微微的凉风,张望被徐白的目光盯着,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张望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就只有这件事吗?”徐白道。
这句话问得很奇怪,张望摸不着头脑。
除了这件事以外,难道还有什么其他大事?
而且这也算是大事吧?
但徐白开口问了,他也只能回答。
“没错,就是这件事。”张望抬起头,用下巴对着徐白,一副傲气满满的样子。
“不去。”徐白乐呵呵的道。
张望一愣:“你说什么?”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徐白竟然这么简单的就拒绝了。
接着,他好像想到一件事情。
九公主和六皇子两人,都非常看好徐白,并且还互相争取过。
难不成这个人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不知道天高地厚?
“小子,自大狂妄可不是个好事,你可知道现在不是以前了,陛下对皇室开放了原本的禁制,可不局限于六品高手。”张望一脸不屑的道:“你要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在他想来,皇帝陛下对皇室开放了新的条件,那么原本的一些规矩就不太适用了。
有的人就是这样,总觉得自己比较抢手。
“能够看上,是你的福分,不要不知道天高地厚。”张望继续不屑的说着:“像你这种人,能够抱皇室大腿,那可是一飞冲天的好机会,不要不知好歹。”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一脸嫌弃,好像很讨厌徐白这种漫天要价的人。
徐白摸了摸下巴:“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原来是这件事,好了,我知道了。”
这话说得云澹风轻,就好像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知道了?”张望一愣:“你给句痛快话,到底答不答应?”
徐白奇怪的打量张望一眼:“我为什么要和一个快死的人,谈论这些事情呢?”
快死的人?
张望表情更显呆滞,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心中升起一股危机感。
这句话的意思,难道对方想杀了他?
这个想法刚刚生出,他就发现对面的徐白踏着奇怪的步伐,充斥着漫天的杀气。
“你如果好生说话,我便让你活着回去,你偏偏要找死。”
一道声音落入张望耳中,接着,他就发现徐白已经来到近前。
好歹是个六品的高手,反应也相当之快。
张望几乎是瞬间抬起手中的巨锤,拦在胸口的位置,同时眼睛盯着徐白腰间的长刀。
他是知道的,徐白的一套刀法很强。
所以时刻防备着。
但下一刻,他知道自己错了,而且还错得特别离谱。
徐白的手上腾起金刚心魔体的乌光,按在巨锤上,发出一阵巨响。
以徐白的的手为中心,顺着巨锤,朝着周围蔓延,带着无与伦比的破坏力。
“你!”张望满脸都是震惊,抬起头来,不可思议地盯着徐白:“你是五品!”
从上面浑厚的力量来看,比他要强上很多,他已经搞清楚对方的真实实力。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按照之前的情报上来说,对方的实力最多只有七品,这才过了多久,怎么会变成一个五品高手?
这是在修炼吗?
这他娘的是吃饭喝水啊,境界提升这么快,吃饭喝水还有时间呢!
张望感觉到那股反震之力,将他瞬间弹飞。
他的后背撞着大树上,可大树根本就无法阻挡,瞬间就化作满天的残渣。
他的速度并没有减缓,接二连三的撞击着密林中的大树,足足被撞击了将近百米才停下。
这一片密林,瞬间被清空一个恐怖的区域,五品高手的破坏力,已经有了一个很明显的表现。
“噗!”
一口鲜血从张望嘴里吐出,看着徐白靠近的身影,恐怖的后退。
但他现在受了重伤,双腿发软,连站都站不起来。
“不要杀我,我可是七皇子的人。”张望满脸恐惧的盯着徐白,只能开口求饶,甚至把七皇子都抬了出来:“你若是杀了我,便会得罪七皇子。”
他本以为这句话,至少会让对方有所迟疑,他就能够抓紧时间,想办法保住这条小命。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对方听到这句话,并没有任何表情,反而说了四个字,令他感觉无比绝望,冰凉瞬间传递全身。
“那又如何?”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伴随着这四个字的,是徐白裹挟乌光的拳头。
“轰!”
轰鸣之声不绝于耳。
这一拳势大力沉,以徐白的拳头为中心,方圆百米之内,尽数塌陷。
张望全身骨骼尽碎,皮肤出现寸寸裂痕,已经没了生命气息。
徐白摇了摇头,看着面前这具尸体,缓缓道:“下辈子,做个低调一些的人。”
周围的树木已经变成漫天的碎屑,徐白打了个哈欠,把现场处理了之后就离开了。
……
这里再度恢复安静,除了满地的狼藉,再也看不到一个人。
回到云来府后,恰巧就遇到了云自海。
“忙活完了?”云自海咳嗽一声,问道。
他稍微休息了一下,身体已经好上很多,不像之前,说两句话就要咳嗽。
徐白点了点头,看到云自海一副十分虚弱的样子,想到了什么,皱眉道:“你这身体,总感觉提升了实力,却变得越来越差,我听闻你们青云书院,有一门强身之法,为什么不用用?”
所谓的强身法,自然是徐白之前从春花笔中观摩到的。
最后这功法还和捶肾法结合,变成了强肾法。
这门功法,可是青云书院院长专门为读书人开辟出来的,在六品的时候就可以学习,能够提升自身的身体素质。
虽然最多也就只能止步于六品,但对于云自海这种情况来说,应该也是有用的。
云自海闻言,露出苦笑:“我知道徐兄说的,应该是强身法,遗憾的是,我学过,对我没有丝毫作用,我先天不足,没办法后天补充的。”
“有很大的伤害吗?”徐白问道。
云自海摇了摇头,道:“倒是没有太大的伤害,但就是这身体变得越来越差,或许等我突破一品的时候,能够带来改善,这是院长告诉我的。”
说到这里,他就不在这个话题上都谈了,好像不想多说。
“徐兄,咱们这几日没有任何动静,对方冷静得下来,看来他是想和我们耗下去。”云自海道。
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要解决暗楼的事情,其他的都可以暂时不谈。
“你慌什么?这事情根本就不要慌。”徐白道:“你别忘了,我们可以照常进行,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你也可以慢慢地管理云来府,但对方不行,也许有了命令,他们就得冒险。”
敌暗我明,对于我方来说是非常劣势的,但一旦对方有了那么一丝的明线,那这结局就有可能颠倒。
他们只需要守住自己的线索,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做,还是照常做自己的事情,只要耐心等待就行了。
云自海照常管理云来府,徐白照样肝他的进度条就行,其他的都不用去管。
对方拖得越久,越会处于劣势。
徐白巴不得他们拖一段时间,等他把手中这本心法,还有无名刀经,以及那个陶罐全部参透了,到时候就简单多了。
想起这个,徐白其实最好奇的,反而是那个陶罐。
有的东西就好像开盲盒,当你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的时候,才是期待感最高的时候。
比方说,他知道无名刀经不是什么,只需要继续肝就行了,可他不知道陶罐是什么,所以就越发好奇了。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你也别想太多,照常运转就行了。”徐白道:“反正我和楚玉都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情,都能够帮衬得到,你还担心这么多干什么?”
“我知道了。”云自海道。
其实他本身也是个洒脱的人,但他把云来府想得实在太重要了,这是他第一个自治的地方。
哪怕是一个洒脱的人,当他在做一件他心中无比重要的是事时,也会产生紧张情绪,云自海就是这种情况。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之后,就该干嘛干嘛去了。
……
往后这几天,一直风平浪静,也没有其他的消息传出。
陈家一如既往地做着自己的事,没有任何出格的行为,也看不到丝毫线索。
对方就好像在和他们比耐心,比谁的耐心更好。
在猎人和猎物追逐的过程中,有的时候,耐心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谁的耐心好,也许就能够成为克敌制胜的关键。
有了徐白上次的话语,云自海也开始逐渐轻松。
而徐白这边,每天也是照常进行着。
早上给楚玉讲早课,没事的时候,就抱着罡风诀,使劲肝进度条。
天天如此,夜夜如此,徐白的生活变得极为规律。
而在今天,他终于迎来了最重要的时候。
——罡风诀的进度条终于满了!
看着面前的澹蓝色烟雾,徐白喝了口茶。
这几天的努力没有白费,终于把这本书给干完了,又完成一个任务。
澹蓝色的烟雾出现之后,在他眼前形成一行文字。
【你观摩罡风诀,领悟罡风诀。】
伴随着这道烟雾出现,文字渐渐澹化,同时钻入徐白脑海,消失不见。
大量的信息涌来,可这一切还没有完结。
当文字消失之后,新的文字出现。
【发现可融合选项,正在融合中。】
【颠倒紫霄乱阴阳+罡风诀=颠倒紫霄罡风阴阳乱。】
【融合成功。】
这次文字出现之后,就是真真正正地消失了,而文字消失之时,大量的信息融入徐白脑海中。
没有再发生新的融合现象,当徐白把所有的信息全部吃透时,眼前出现最新的属性。
下一刻,最新的属性面板出现在他眼前。
【姓名:徐白。】
【境界:五品散人。】
【断破二式(3阶):满级。】
【颠倒紫霄罡风阴阳乱(5.5阶):满级。】
【枫叶如雨(2阶):满级。】
【行四步法(3阶):满级。】
【斗转星移(4阶):满级。】
【金刚心魔体(4阶);满级。】
【强肾法(4阶):满级。】
【百毒真解(3阶):满级。】
【悟性(满级)。】
看着面前的属性面板,徐白摸了摸下巴,他很想吐槽一件事情,就是这个心法的名字怎么越来越长了?
不过也只是吐槽一下,长归长,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除了保持以前的特性之外,还多了一样,真元力化为罡风的手段。
徐白想了想,抬起手,对着后院挥去。
此刻,他人是坐在屋子里的,与后院有一大段距离。
而当他挥手的时候,真元力迅速涌动,在体内以一种极其特别的方式运转。
下一刻,无形的罡风出现,后院的地面上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
“威力挺大的。”徐白收回手,感到非常满意。
这下子,他的远程攻击手法也有了,当然十分满足。
云自海也听到了动静,赶紧跑到后院,当他们看到后院中的深坑时,面色一变。
“徐兄,你别告诉我,我给你挑选的两本心法,你全都学会了。”云自海满脸都是惊讶,跑到徐白面前,不敢置信的问道。
徐白沉思道:“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应该是学会了。”
云自海:“……”
得了,在徐白身边呆久了之后,受到的打击已经算是很正常了。
可以说,每刻都在受到惊喜的袭击。
这才没几天功夫,就把五阶的心法领悟,这简直就不是个人能做出来的事。
“徐兄,你老实告诉我,真不是什么大人物转生过来的?”云自海又生出这个想法,以前他也问过一次,但现在他还是想问。
不问不行啊,至少你承认一下,你承认一下,我心里面也好受一点。
“唉,云兄,我理解你的想法。”徐白拍了拍云自海的肩膀,道:“但我真的不是。”
云自海身体一抖,深吸了一口气,默默转身,道:“我去忙了。”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有一种很难理解的无奈。
和徐白在一起久了,都忘记自己是个天才这件事了。
想当年,咱在书院,也算是个风华绝代的人物。
云自海一边走着,一边给自己打气。
徐白看着云自海离开的背影,默默喝了口茶,又拿出楚玉给自己的无名刀经。
接下来,就差一点攻击手段了。
至于那个陶罐,好奇怪归好奇,但不太稳定,万一出一个差的技能,那不是浪费时间了吗?
现在先把能够明确的,有用的技能给弄出来,其他的后面再说。
想到这里,徐白翻开这本无名刀经,看着上面的进度条在缓慢增长。
可才看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他突然放下书本,眉头皱了起来。
刚才在肝罡风诀,所以一直没有留意,现在他发现一个问题,今天楚玉怎么还没有过来?
按照以往的时间,她应该早就带着早饭过来了,可今天到现在,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奇了怪了,我刚才这么大的动静,她也没有出现。”徐白想到这里,走到后院,来到楚玉的房间。
房门紧闭着。
徐白刚想抬手敲门,没想到还没等手落下,就听到里面的声音。
“好好好,我知道了。”
“娘亲你放心,我在这里一切安好,他还给我钱花。”
“我的钱?我的钱都被老爹给收走了,嗯嗯,娘亲你放心,我一定努力的学,学好了之后,好好帮助老爹。”
前面这些内容,听着很正常。
徐白站在门口,估摸着,难不成楚玉和她娘有什么远程的沟通方法?
这个想法也只是那么一瞬间,因为下一刻,楚玉说的话,就让他明白了为什么?
“对了,娘亲,你在下面好好的,你一定要好好看着,我会成长起来的。”
徐白:“……”
他现在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原来楚玉的娘已经去世了。
徐白虽然不算是个好人,但基本的尊重还是有的。
这个时候听墙根可不太好。
思及此处,他转身离开,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转身离开之后,房间内,响起另一道女声。
“你说什么!楚升那个老王八蛋,把你的钱全部给拿了?”
“他是反了天了吗?当年装死这件事,连老娘都瞒过去了,老娘差点带着整个古月剑派杀去大越国,现在还没找他算账,他还敢拿你的钱!”
“你等着,我这就提剑去找那王八蛋。”
房间内。
楚玉坐在凳子上,在她面前是一块简洁的玉牌,玉牌里,正在发出咆孝。
楚玉十分慌乱,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只能按在修长的大腿上,白皙的指头不断搅动着:“娘,老爹说了,这也是为我好,而且他还让我来找徐白,徐白教得很好。”
听到楚玉说话,玉牌中的女声稍微停顿,可等到楚玉说完之后,声音又传了出来。
“唉,都怪我,当时我要是卸任古月剑派的掌门,也能多陪陪你了。”
声音中,带着一丝愧疚。
楚玉连连摆手:“娘,大伯说啦,你有大事,我又没怪您。”
从某个方面来说,楚玉还是很懂事,分得清大事小事。
“你不怪我,那就好了,我就不去找楚升的麻烦,对了,和我说说,徐白又是怎么回事,我听楚升说,那个叫徐白的人,好像是一个罕见的天才。”
玉牌里,继续传来声音。
提起这个,楚玉就打开了话匣子。
她把自己对徐白的了解,全部说出来,当然了,全是夸赞。
不过有一点,还没有说。
就是有关于皇帝找人来推算徐白,结果得出一个不世之材的结论。
这一聊,就聊了很久。
楚玉好像想起了什么,呀的一声,从位置上站起来:“今天的早课忘了,而且也忘了带包子。”
说着,她懊恼的揉了揉头发,一头乌黑的长发,揉得有点凌乱。
“娘亲,我就先不说了,我得去上早课。”楚玉可怜巴巴的道。
玉牌里没有声音。
自从楚玉开始说徐白的事之后,就一直没有出声,直到这个时候,才重新发出声音。
“那你快去吧。”
没有过多的评论,也没有过多的叮嘱,就是简单的一句话。
楚玉连忙答应一声,就准备关闭和玉牌的联系。
可没想到的是,还没等她关闭,玉牌又发出声音。
“过两天,你表哥就到云来府了。”
楚玉:“?”
“这段时间,你表哥一直在古月剑派,这段时间也不忙了,我就让他过来照看一下,免得你受到什么危险。”
“不用呀。”楚玉连忙拒绝道:“表哥太闷了,他每天就知道……”
可还没等她话说完,玉牌就阻止了她。
“你不是说古月剑派很闷,不想回来吗?只要你答应这件事情,我就不让你回来,不然我去亲手把你抓回来。”
话语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这个时候,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楚玉也知道自己逃不掉,只能垂下脑袋,答应下来。
母女之间聊了一会儿,直到没有再聊的时候,楚玉这才切断了联系,打开门,朝着徐白房间走去。
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又忘记带早饭,正准备转身离开时,就听到徐白的声音。
“进来吧,早饭我已经让云自海带了,我们边吃边上。”
楚玉转了转眼珠子,悄悄咪咪的进了门,发现桌子上果然放着一份早饭。
折腾了这么久,她也饿了,赶紧走到徐白面前,三下五除二开始吃起来。
对此,徐白也没说什么,趁着楚玉一边吃饭,他就一边教学。
至于之前在房间外听到的,他也没有多问,别人都没了母亲,这件事情不能提,提了等于揭人家的伤疤。
教学在顺利进行,很快就到了尾声。
徐白又拿起桌上的无名刀经,仔细看了起来,看的时候还叮嘱了一句:“回去要好好想一下今天的课程。”
楚玉满口答应,擦了擦嘴角的污渍,就准备出门。
可没想到,她还没有走到门口,就看到云自海匆匆忙忙地走进屋子。
“徐兄,来消息了。”云自海进屋之后,道。
第一百零八章 只剩下不知名陶罐(8000)
当云自海进来的时候,徐白正准备继续肝进度条,楚玉也准备离开房间。
听到云自海说的,徐白放下手中的书本,让云自海坐下。
“这么多天了,终于把他给盼到了,不容易啊。”云自海刚刚坐下,连水都不喝一口,脸上的兴奋表情就没有停下来过。
由于太过兴奋的原因,剧烈的咳嗽起来,脸色变得越发苍白。
徐白都觉得,照这样子下去,云自海哪天莫名其妙的咳出血,他都不会奇怪。
先天不足的问题,对于云自海来说,是一个特别严重的事情。
“有什么具体的发现?”徐白手指轻轻敲打桌面,问道。
“徐兄,你跟我过来就行了,我们边说边走,到了之后,应该就差不多讲完了。”云自海道。
徐白想了想,也没有啰嗦,和云自海一起,朝着府衙外面走去,楚玉也跟在后面,这种热闹她也是很想凑凑的。
出了府衙之后,就在云自海的带领之下,朝着云来府的一个方向走去。
徐白大致看了一下,也没有看出什么东西。
走了大概有半个多时辰,才到达目的地。
不得不说,云来府确实很大,像这种距离,如果换做在以前的升县,都已经走了大半个了,而现在还没有到达边缘的位置。
走着走着,徐白也看出一点苗头。
这里的繁华度已经与之前完全不同。
之前他们所处的位置,算是云来府比较繁华的地方。
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并且还有很多商贩叫卖,周围的房屋也精美绝伦。
但这里的情况却截然不同,周围的房屋显得稍微破旧,虽说也有商贩在街头两旁叫卖,但摆在地上的东西,却比之繁华地段略逊一筹。
而且看叫卖商贩的穿着,也是很普通的打扮。
粗布衣服上,有的地方还有补丁,看着就很穷困。
“这是云来府稍显破落的地方,在这里的人,家境不是很好,比起我们住的位置来说,差了很大的距离。”云自海一边走着,一边解释。
这个时候,徐白的目光突然绕过前方的街道,看到街道角落里,有一个人的穿着,与这里的情景截然不同。
这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穿着一身锦衣。
走路时昂首挺胸,与周围贫困且破旧的场景,显得格格不入。
这样一个地方,却有一位锦衣青年,看上去疑点顿生。
锦衣青年在街上走着,他手里拿着一个大包袱,时不时的从包袱里拿出一些东西,递给接到两旁的商贩。
这些商贩也理所应当的接受,看锦衣青年的眼神中,带着慈祥和别样的气氛。
周围的商贩年纪都不小了,可却在这里摆摊,由此可见此地的生活情况。
徐白微微皱起眉头,转头看向云自海,目光之中,带着疑惑之色。
他没有问,因为他知道现在这个情况,林自海自然是会说出来的。
“他是陈家的嫡系子弟,虽然不是陈家家主一脉,但也是嫡系,是在最近这段时间加入陈家的。”云自海解释道。
“哦?”徐白挑了挑眉:“最近这段时间加入陈家的,最近?”
他发现了其中的盲点。
刚才交流的内容中,突出了最近两个字,而且还是最近加入的。
也就是说,在这之前,这个锦衣青年并不是陈家的人,或者说并未加入陈家。
这里面,就有很多门门道道了。
“我已经打听过了,这个人名叫陈言。”云自海解释道:“是陈家其中一脉,在外面生的私生子,本来是不打算认回的,但这一脉的那个人,失去了另一个儿子,无奈之下,只能将他认回来。”
“而在没有回陈家之前,陈言一直和他母亲生活在这条街道,从小到大,街道的人对他非常照顾,所以在锦衣玉食之后,时不时的,就会来这里照顾曾经帮助他们的人。”
“徐兄,我觉得这或许是我们破局的关键。”
说到这里,云自海的目光,也看向陈言的方向。
“看来云兄已经把叶家利用起来了。”徐白笑道。
这种消息云自海清清楚楚,再加上最近这段时间,云自海其实也在忙府衙中的事物,却能够如此灵通,肯定是有人帮他打探。
来到云来府,云自海可没有什么背景。
现在却找到了帮他打探消息的人,徐白很快就想到了叶家,除此之外,他想不到第二个。
云自海道:“多亏了徐兄的指点,我怎么也不能够辜负徐兄的一片好意呀。”
当初就是徐白指点他的,说叶家是可以笼络的家族,他才按照这个步骤去做,现在看来,好处已经开始体现了。
“接触吧。”徐白道:“光从现在这个情况看来,对方有回报之心,接触一下,看看有没有消息。”
在两人聊天的时候,陈言已经走到了街道的角落,而他手中的那个包袱,也变得越来越小,最后空空荡荡。
里面的东西都发完了,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但都是生活所需,比方说米面粮油,也都在这里,数量不多,不过对于这片街道的百姓来说,也能够吃上一段时间。
从这方面来看,陈言是很懂这个道理的,如果要送什么贵重物品,反而会造成怀璧其罪的效果。
可如果换个想法,送一些生活必需品,既能够解决及时之需,也能够避免很多麻烦。
送完了东西,陈言将手中原本是包裹的布收好,就转过身,准备朝来时的路回去。
他走路的时候虽然昂首挺胸,但目光却下意识的朝下看,从这个微小的动作能够看出,陈言有时候会显得很不自信。
刚走了两三步,陈言就停了下来,看着前方的三个人,微微惊讶。
“云大人?”
在这里面,他只认识云自海,事实上,云来府的大小家族们,也都早就把云自海的相貌,和家族里的各个子弟都说明了。
毕竟这可是一府之府令,在来之前,很多家族已经做好功课。
有的甚至打算好了,提早和云自海建立好关系,所以陈言认识云自海,也是非常正常的。
“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云自海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就指着旁边的街道。
在街道那里,有一条小巷子独树一帜,看起来偏僻破旧,没有什么人经过。
陈言很明显的愣住了,挠了挠头,不清楚为什么会在这里碰到云自海。
更不知道为什么云自海还突然找他,还让他去偏僻的巷子聊一聊。
但面前这位都已经发话了,陈言自然不敢多说,只能老老实实地转过身,跟在他们身后,朝着那个偏僻巷子走去。
对于云来府的大部分百姓来说,还是没有见过云自海的长相的,毕竟云自海来这里也没有多久。
老百姓真正关心的,可不是这些事情,而是一些衣食住行之类的琐事,更多的是有关于生活。
像新来的府令大人长什么样子,他们根本就不在意,更不关心。
所以陈言跟着徐白他们走,周围的老百姓们也都只是看看。
几人走到偏僻的巷道之后,陈言这才转过身,目光始终保持低垂的状态,开口问出心中疑惑。
“云大人,不知此次前来,找小人有何事?”
或许是在这条街道待久了,即使回到了陈家,他也依然保持着这副谦恭的模样。
有时候人的性格从小就会养成,陈言也是如此。
就算生活变得好了,锦衣玉食也有了,但短时间之内,他的性格依然如此,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云自海将目光投向徐白的位置,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你来问吧。
徐白假装咳嗽了一下,抬头看着天空,双手背在身后,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他只是来当帮手的,而不是来占主导地位的,这个时候,还是云自海问比较好。
楚玉左看看右看看,往后撤了一步,躲在徐白身后。
“好无聊哦……”楚玉心想。
她本以为是有新鲜的事情,可现在好像也没有多新鲜。
云自海看到徐白这个表情,只能无奈的道:“你天天都在这里送粮油米面吗?”
陈言一愣,下意识的点头,算是承认了,等他反应过来之后,不由得迟疑道:“大人,我这好像没有触犯大楚国法律吧?”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你是一个懂感恩的人,但你的做法却不太对。”云自海笑道:“解决一时之需,但这种情况永远只是短暂的,想不想让他们彻底脱离目前的窘境?”
陈言整个人都处于迷茫状态,呆滞道:“我倒是想,但云大人您说的这些,我一点都没有办法,我根本就没这么大的能力呀。”
他说的都是实话,他很想解决这些困境,但他没有这个能力,他现在所做的,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够尽他一点点微薄之力罢了。
“你没有,本官有。”云自海道:“本官现在可以自治,为的就是解民生之需,但现在本官需要你的帮助。”
陈言听到这话,更加疑惑了:“小人势单力孤,怎么帮助云大人?”
他只是一个刚刚回陈家的人,在回成家之前,他还是这里的一份子。
“纸扎之术,学了吗?”云自海问道。
陈言点了点头:“这几天才刚刚接触,已经入了门,但不是很精通。”
“如果我告诉你,陈家现在有一个不稳定的因素,将会关乎到云来府的危机,而我需要你的帮助,你愿意吗?”云自海继续道。
陈言整个人愣在当场,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犹豫片刻之后,咬了咬牙,用力点头:“答应!”
徐白站在旁边,一直听他们两人的对话,并没有插嘴的意思。
直到云自海直接了当的表明想法后,他才挑了挑眉毛。
“云兄,来之前做了不少功课啊。”徐白心想。
面前这个叫陈言的人,在第一次接触下来,给徐白的一种感觉,就是这个人很简单,没有多大的心思。
甚至可以说,性格不止不坏,反而还很好。
这一点,光从他获得锦衣玉食生活之后,仍然不忘记照顾这些曾经帮过他的人,就能够看出来。
当然,这些都是徐白看到的表面,更深层次的,他看不到太多,毕竟这才是第一次接触。
云自海既然敢直接了当的说明,肯定事先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这一点不用怀疑。
能够让皇帝都觉得很不错的人,在谋略上面肯定没有问题。
只是徐白觉得,云自海和他接触久了,很多时候,反而要反过来依赖他。
而这种情况,也就间接地造成,云自海与他表现的完全不同。
云自海倒是不知道,这短短的时间内,徐白已经思考了这么多,他见到陈言已经答应,不由得伸出手,拍了拍陈言的肩膀,以示肯定。
得到这个肯定的动作,陈言不知为什么,反倒变得越发兴奋起来。
“这可是云大人!”
一府之府令,现在却对他唯一重任,让他有种天将降大人于斯人也的感觉。
“徐兄,我开始了?”云自海这时看向徐白,问道。
徐白点了点头,让云自海开始他的表演。
当云自海说话的时候,陈言下意识的跟着看过去,很快就看到了徐白和楚玉。
他有些惊讶,听刚才云大人的意思,好像还是先征求这个年轻人得意见。
“嗯……一定是比云大人还要大的官。”陈言心想,看着徐白的眼神变得更加恭敬。
能够让云大人都征求意见的人,不只是官大,肯定还比云大人厉害。
思及此处,陈言更显恭敬了。
徐白当然感觉到这道目光,他很清楚,这个家伙肯定脑补了什么东西。
不过现在这个时候,不是讨论这些的关键。
云自海又开口说话:“最近你们陈家,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动向,比方说和以前不一样的。”
陈言想了想,摇头道:“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异常,大家都和以前一样,当然了,我才来了几天,可能并不清楚,只能说我理解的,我只是感觉家主好像有点不对劲。”
他只回到陈家没几天,这也是云自海找上的理由,毕竟一个才回归没多久的,被同化的概率极低极低。
“你们的家主有什么异常?”云自海皱眉道。
“和以前没有多大变化,他的行为也没有什么改变,但我能够感觉得出来,家主的精神已经越来越差了。”陈言说道,很想要形容一下,但在脑袋里转了半天,没有想到形容词。
“精神不好,肾虚?”徐白说了一句玩笑话。
可这句玩笑话刚刚落下,陈言就眼睛一亮,很肯定的点头。
“对,对对,这位大人说的没错,就是那种很虚的感觉。”
徐白:“……”
“除了这个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了?”云自海又问道。
陈言摇了摇头,表示再也没有其他的事了。
毕竟他才加入没几天,能够看出不少,已经算是很不错的。
“那你先回去,记住了,一定要小心,有什么消息就及时告诉我,不过在告诉我的时候,以保住自身性命为主。”云自海见陈言也说不出其他的,就给陈言下达了一个任务,相当于在陈家安插了一个钉子。
陈言左看看右瞧瞧,最后还是答应下来,急急忙忙的离开了街道。
等到陈言离开之后,这里只剩下徐白三个人。
楚玉左看看右看看,满脸都是疑惑,挠了挠头:“你们不担心吗,万一他是已经背叛了的人,咱们不就所托非人了?”
其实在刚才,她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直到陈言走了,才说了出来。
徐白笑道:“首先,他才加入陈家没几天,能够降低他的概率,其次嘛,就算是又如何,我估计云兄是想直接摊牌了。”
云自海点头道:“知我者徐兄也。”
楚玉还是很不明白,疑惑的大眼睛盯着徐白,脸上露出好奇的表情。
“如果不是,那么我们是赚的,如果是,我们也没亏多少。”徐白解释道:“你想一下,那个白衣男人死在我手上后,对方就会产生暴露的想法,所以如果他真是背叛的,对于我们来说,也没有损失。”
楚玉似懂非懂的点头。
过了一会儿,她似乎觉得,已经解释得这么详细了,自己要是还不懂的话,就显得很笨。
“哦~原来如此~”楚玉用力点头,装作她很懂得表情。
不懂也得懂。
跟着徐白混,太笨会被嫌弃的。
“徐兄,看来我们只需要等待了。”云自海道:“刚才陈言说的,他们家主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很可能和那个叫红粉的女人有关。”
鬼柒死前曾说,红粉最擅长的就是魅惑,还有采补。
至于采补是什么,这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事了。
陈家家主身体不好,或许也和采补有关。
“先回去吧,我们慢慢等消息。”徐白道。
几人也不在这条小巷子停留,朝着云来府走去。
……
接下来,好几日都没有新的动静。
陈家很稳,没有丝毫冒头的打算,看来是怕冒头之后,遭到狂风暴雨般的打击。
而趁着这几日闲暇的时间,徐白也一直在待在府衙之内,没有外出。
其他收获他没有,但有一项收获,他是有的。
经过这几日的狂肝,无名刀经终于被他给完善了,上面的进度条走到了圆满的位置。
看着面前的澹蓝色烟雾,徐白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澹蓝色烟雾出现之后,慢慢汇聚,逐渐汇聚成一行文字。
【你观摩无名刀经,领悟破甲二十四式(残)。】
当这行文字出现之后,很快就消失不见,新的文字再度浮现。
【发现可融合选项,正在融合中。】
【破甲二十四式(残)+断破二式=断破三式。】
徐白:“……”
这名字起得,还真是简单易懂,通俗而又不绕口。
当新文字出现之后,不再消失,转而钻入徐白脑海。
大量的信息涌入,徐白已经掌握了断破三式的精妙之处。
除了破甲的威能有所增加,还有之前的重伤能力之外,刀法本身的威力也有了长足的增长。
澹蓝色的烟雾出现,汇聚成最新的面板。
【姓名:徐白。】
【境界:五品散人。】
【断破三式(4阶):满级。】
【颠倒紫霄罡风阴阳乱(5.5阶):满级。】
【枫叶如雨(2阶):满级。】
【行四步法(3阶):满级。】
【斗转星移(4阶):满级。】
【金刚心魔体(4阶);满级。】
【强肾法(4阶):满级。】
【百毒真解(3阶):满级。】
【悟性(满级)。】
四阶的断破三式,没有出乎意料的表现,徐白又多了一项强力的攻击手段。
不过看着这个名为断破三式的技能,他有了新的想法。
按照之前的了解,无名刀经的创作者,将这本刀经分成了二十四份,散落在世界各地。
当集齐所有刀经,并且融会贯通之后,便能够踏入一品之境。
按照徐白现在所获得的技能来说,没有出现心法,若是没有心法,怎么能够踏入一品?
所以徐白有一个猜想,或许后面的部分,里面有涉足心法的成分。
不过现在还比较遥远,他只有三本而已。
徐白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身体,暂时没有去想无名刀经。
相比起无名刀经,他现在还有活要干。
在旁边的桌子上摆着一个陶罐,陶罐上方,有繁杂的花纹,看不出描述的是什么。
这个陶罐得自阴驿,也是徐白这段时间里,最未知的一个收获。
所谓的未知,就是不知道结果是什么,只能看着上面的进度条,猜想不出最后会获得什么技能。
但不论如何,这个陶罐给了徐白很多期待。
“陈家那边也没有消息,估计要么稳着,要么就在憋什么坏招,得抓紧时间,把这最后的进度条给肝完。”徐白想道。
思及此处,他趁着现在时间还早,就将陶罐放在手中,目不转睛的盯着。
说实话,肝进度条的过程非常之无聊,只有在收获那一刻,才是最美好的时候。
盯了一会儿,徐白打了个哈欠。
对于他来说,也就进度条缓慢的增长,才是最完美的时候。
看着进度条不断的变化,徐白不知疲倦的继续着,不知不觉间,已经慢慢入了迷。
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徐白暂时停了下来,抬起头,看向门外的后院。
在门口的位置,楚玉探出个脑袋,紧张兮兮的看着徐白,就好像做错事的小猫,害怕受到惩罚。
当她看到徐白的目光盯过来时,赶紧缩回脑袋,就准备转身逃跑。
“回来。”徐白澹澹的道。
或许是这段时间下来,徐白天天教导的原因,在他身上已经有一种特殊的气息,名为老师的威严。
本来正准备拔腿就跑的楚玉,听到徐白的话之后,马上停下脚步,接着转过身,从门口走了进来,脸上挂着挤出来的笑容。
“少爷,我来找你,有一件事情要说一下。”楚玉双手搅在一起。
徐白挑了挑眉,道:“什么事?”
自从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之后,楚玉也变得越发正常,不再像以往那般约束。
但现在,楚玉的表情让徐白想到,很可能是有重要的事情。
“是这样的,我娘让我表哥过来,但他没有走到云来府,就在云来府不远的那个什么湖,我也不知道名字,好像在哪里卡住了,他给我发的飞鸽传书。”楚玉一口气说完,好像生怕说的慢了,就说不出来似的。
“嗯……嗯?”徐白一愣:“你娘不是已经去世了吗?”
这是之前他不小心听到的,怎么现在又变成这个情况了?
楚玉满脸呆滞:“没有呀,我娘一直还活着,她在古月剑派当掌门,有重要的事情,现在来的这个表哥,就是我娘那边的人。”
徐白:“……”
好家伙,原来是他听话听一半,没有听完。
但这只是一个很小的误会,问题也不大。
很快,话题就回到正常。
“你刚才说你表哥,在云来府不远的什么湖里面?卡住了是什么意思?”徐白有些摸不着头脑:“是遇到什么困难,还是遇到敌人了?”
楚玉无奈的道:“我也不知道,我以前在宫里的时候,表哥就来看过我,他也卡住过两回,但都被宫里的人救下来了,这次他突然叫我,我也不清楚他怎么卡住的。”
一边说着,楚玉还一边比划着,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具体的情况。
“那他的意思,是叫你过去救他。”徐白摸了摸下巴,道。
楚玉用力点头,表示确实是这样。
末了,她还说了一句:“表哥说,只有我过去了,他才能够从那里面走出来。”
说得神神秘秘的,楚玉也搞不清楚是什么情况,只能按照原话复述了一遍。
“距离云来府有多远?”徐白问道。
楚玉眼珠子转了转,大致琢磨了一下距离,这才回答道:“朝西北方向走,出了云来府之后,走不了多久,就到了。”
徐白听着楚玉说的距离,陷入沉思。
过了一会儿,才从沉思中缓过来。
“走吧,我跟你过去一趟。”徐白小心翼翼的把陶罐藏起来,道。
还是那句话,收钱办事,出手保护楚玉,也没有多大的问题。
“可是这里也要人啊。”楚玉道。
徐白笑道:“只有这么一点距离,来回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况且如果真的离开,也可以故意卖个破绽。”
他这话说的,没有作假的成分。
来回也就这么点时间,哪怕中途花费点时间,他也会尽量控制,更何况还可以顺着卖个破绽。
对方不上当,那他也没什么损失,上当了,那就是血赚。
当然了,如果超过控制的时间,他觉得还是先回来比较重要。
楚玉见徐白话都说到这里了,也没有再拒绝,反而非常高兴,上前几步,就拉着徐白的衣袖,风风火火的道:“那咱们现在就去,早去早回。”
徐白也没有废话,站起身来,任由楚玉拉着离开。
而在离开之前,他也去找了一趟云自海,告诉他自己的行程。
云自海表示,这么一点时间而已,没有多大问题。
等到一切都说完了,徐白这才带着楚玉,朝着目的地走去。
那个不知名的湖,距离云来府不远。
这一路上也没有任何阻碍,轻轻松松的,就到达了目的地。
不过在这之前,还得先穿过一片树林。
在树林之中,越是靠近那个湖,徐白就越发觉得不对劲。
按理来说,如果真是遇到什么东西卡住,周围至少也得有战斗的痕迹。
可现在看来,周围的树林保存得很完好,就连地上的草地,也是干干净净的。
不要说是什么战斗的痕迹了,就连人走过的痕迹也没有,就像无人之境似的。
“你表哥真的在这里卡住了,遇到了困难?”徐白看着蹦蹦跳跳的楚玉,问道。
楚玉回过头来,道:“是呀,卡住肯定是卡住,之前在宫里的时候,都是大伯派人去救的,而且大伯还说过,如果不派人过去,他还可能会在那里卡一辈子。”
卡一辈子?
徐白嘴角微微抽搐,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妙的地方。
湖?
卡住?
为什么会被卡住?
徐白咧了咧嘴,又看着周围安静得仿佛世外桃源的景色,心中的猜想更深了。
两人继续走着,中途也没说什么话,当他们穿过这片树林之后,面前出现了一座很小的湖泊。
不愧是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湖,这湖泊小得可怜。
而在湖泊中间,停留这一片树叶。
一个身着蓝衣的年轻男人,双脚立于树叶之上,竟然浮于水面。
天蓝色的水面如镜,而年轻男人浮现在水面之上,这份意境倒还是挺贴合的。
年轻男人的背上,背着一把长剑,长剑虽然没有出鞘,但锋芒毕露之感扑面而来。
这一切在徐白看来,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的双手。
当徐白的目光看向年轻男人的双手之时,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在湖面上被卡住了。
第一百零九章 古月剑派的剑,好!(8000)
天空碧蓝,万里如洗,湖面干净清澈,水波荡漾。
虽说是个小湖,但水质透彻,光是一眼看上去,便觉得心旷神怡。
而这个年轻男人身着蓝衣,立于一片枯叶之上,配合着周围的景色,填上几分神秘之感。
随着徐白的目光看过去,在这个年轻男人的双手上,有一根普普通通的钓竿。
鱼竿很普通,就是一根长杆,上面油光锃亮,看来被盘了不少时间。
在长杆的末尾,绑着一卷钓线,钓线直直垂下,落入湖面中。
湖面平静,年轻男人目光严峻,紧盯着钓线与湖面相接的位置,神情庄严肃穆,就好像在与天人交战。
但这一切在徐白看来,非常之扯澹。
不止扯澹,甚至很想笑。
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楚玉说他的表哥,会被卡在这里了。
原来是个钓鱼老,那这一切都能够说得通了,没有什么困难,是钓鱼老哥不能克服的,除了钓鱼。
在前世,徐白也曾经沉迷于钓鱼,不过后来嘛,由于每天都钓不上,越发受到打击,一气之下,就将钓竿给折了。
只要不犯法,钓鱼老哥们啥事儿都能干得出来,为了钓鱼,可以在一个地方,连续好久都不动弹的。
更离谱的是,钓鱼老哥们除了钓不上鱼,什么都会。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跑到钓鱼论坛上去一问,总有人会知道。
总之,就是一件很魔幻的事。
无所不知的钓鱼论坛,甚至连怎么偷牛犊子都会。
“表哥,这周围也没什么危险啊,你怎么不动呢?”
楚玉一开始,还觉得肯定潜藏着什么危险,到处去观望,可没想到的是,她找了半天,都没有发现任何有潜藏危险的地方。
这里很安全,除了周围的风景独好,就没有什么东西了。
年轻男人并没有回答,而是保持着之前的样子,继续紧盯着湖面,那副表情,总给人一种很严肃的感觉。
当然了,如果不看他现在做的动作,一定会认为他遭到了什么危险。
楚玉见表哥并没有理会她,疑惑的挠了挠头,转过头来,看着徐白,眼中带着求助的意思。
“我来吧。”徐白叹了口气,拍着楚玉的肩膀,上前两步。
楚玉见到徐白上前了,也就安心的躲在后面,同时也好奇的盯着湖面,不知道徐白该如何解决。
“这位兄弟,水至清则无鱼,这里水质清澈,没有鱼的。”徐白高声说道。
年轻人本来古井不波,没有任何表情,可当徐白说到第一个“鱼”字时,他突然抬起了头。
而当徐白说到第二个“鱼”字,年轻男人终于开口说话。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年轻男人满脸不信:“这湖虽然小,但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里面绝对有大鱼,而且我这么多年,逢水必甩杆,虽然从来没有钓到过,但看到别人钓到过。”
徐白:“……”
这前面几句还好说,到后面几句时,属实让人绷不住了。
合着从来没有钓到过鱼,这未免也太离谱了。
不过开口就是好的,开口说话了,就有交流的余地。
“你不是说卡在这里了吗?我们现在过来了,赶紧跟我们走吧,有什么事儿也可以交流交流。”徐白道。
他可不想继续扯什么钓鱼的事,和一个钓鱼老哥扯钓鱼,可以扯上三天三夜。
他曾经和一位钓友聊过,深知只要谈到这方面,那必然是说不完的话。
从鱼杆的品质,到鱼线的品质,再到如何打窝,如何甩杆,聊起来就是没有尽头的。
听到徐白说的话,年轻男人脸上露出纠结的表情。
过了大概两个呼吸不到的时间,年轻男人纠结的表情越来越深,眼睛时不时的飘向湖面,很舍不得。
“你等我钓上一条,钓上一条之后,我就离开。”年轻男人纠结了半天,还是说出了一句话。
徐白嘴角微微抽搐。
钓上一条?
这话换成其他时候,都是可信的,但唯独钓鱼老哥说出这话,绝对不能信。
就好像已经深夜了,该休息了,但你的朋友说赢一把就睡,结果一下干到第二天天亮。
“你大伯是怎么阻止他的?”徐白转头问道。
楚玉满脸迷茫,歪着脑袋,好像在回忆。
回忆了一会儿之后,她的迷茫表情终于散去,眼睛亮了起来。
楚玉高举着左手,像回答老师问题的学生,道:“我想起来了,大伯当时说过,想要解决表哥卡住的问题,只需要从根源上断绝就行了。”
根源上断绝?
徐白听到这里,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
他的目光投向年轻男人,最后停留在年轻男人双手的鱼竿上,想到了解决的方法。
要从根源上断绝,那不就是……
给他鱼竿折了。
虽说这样不太礼貌,但也是解决的方法。
思及此处,徐白抬起手,一掌朝着年轻男人的鱼竿击去。
他现在离湖中心有一段距离,但他仍旧站在湖边,隔着这么长的距离,运转了真元力。
体内的真元力不断流转,随着他抬手这一掌,一阵罡风涌动,朝着湖中心袭去。
得自罡风诀的罡风,成为了强力的远程手段,威力绝伦。
这一掌带起的罡风,将面前的小湖平推,从罡风经过处,湖水纷纷朝着两边倾倒。
年轻男人听到声响,但他没有任何动作,双手依旧保持着拿鱼竿的姿势,甚至没有抬起头来。
眼看着无形的罡风即将靠近,就在这个时候,年轻男人背后的长剑突然抖动起来。
长剑微微抖动,在剑鞘里发出阵阵鸣叫之声,紧接着,这把长剑没有任何人拿动时,竟然凭空出鞘,在半空中旋转。
旋转的长剑只是瞬间,便找到了目标,对着无形的罡风直刺而来,只是顷刻之间,无形的罡风便迅速散去。
但两者相交时,产生的余威将湖面荡起一层层的浪花,浪花逐渐扩大化,作满天的巨浪。
巨浪蔓延到湖面,徐白看着袭来的巨浪,挥了挥衣袖。
轻描澹写间,无形罡风再次出现,将面前的巨浪打散,而由于巨浪产生的原因,湖面下降了一个半尺的水位。
等到一切散去,徐白收回手,双目微微眯了起来。
这个家伙的实力比想象中的要强,至少是五品的层次,而且攻击的手段,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原本他想的是,这个年轻男人用手持长剑的方式进攻,但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采用类似于小说中的飞剑术。
“古月剑派,原来是用飞剑的吗?”徐白暗道。
那把古色古香的长剑,只是化解了徐白的攻击,就再度回到剑鞘之中,而年轻男人仍旧保持着手持鱼竿的动作,没有丝毫改变。
“少爷,表哥是古月剑派的天才。”楚玉躲在徐白身后,小声的提示道:“他很强的。”
随着楚玉说完这句话,一直闻风不动的年轻男人,终于有了动静。
年轻男人抬起头,睁大眼睛,有一股杀气,正在他身体周围弥漫:“你叫他什么,少爷?”
楚玉很想解释一下,其实之所以这样,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但对方似乎并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大胆!”年轻男人终于动了。
他放下手中鱼竿,任由鱼竿落入湖面,接着竖起右手,食指中指并作剑指模样,朝着徐白凌空一指。
下一刻,背后的长剑再度出鞘,不过这次的长剑,带着一股子凛冽的杀机。
当长剑出鞘之后,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徐白袭来,颇有一种千里之外取敌人首级的感觉,而长剑带起的威势,将周围的树木全部搅成了碎片。
“我最讨厌的,就是不听解释的人。”
这个时候,徐白终于来了火气。
虽说是收了东西,收钱办事。
但他让楚玉叫自己少爷,也是为了掩饰楚玉的身份。
咱收钱办事,也办得很好,甚至还办得很贴心,每天教导可没有停下来过。
今天过来也是帮楚玉一个忙,而且还是这个年轻男人主动要求,说自己卡住了,要人帮忙。
可现在不听解释就动手,是不是有点不把他放在眼里?
徐白来了火气,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飞剑,金刚心魔体的乌光出现,覆盖全身上下。
与此同时,他拔出鬼头刀,对着这柄长剑就是一刀。
罡风、乌光。
再加上心法的特性。
这一刀使出,虽然表面上看着歪歪扭扭,但其实杀气遍布。
长刀与飞剑接触,下一刻,徐白顺势使出斗转星移,转移长剑的运行方式。
紧接着,两者之间相交,传来巨大的响声。
周围的树木和地面全都寸寸断裂,而面前的湖水也在这一击之下,朝着天空翻腾起来。
徐白感觉到飞剑的力道还有锋锐度,眉头微微挑了挑。
这人的实力比想象中还要强一些,当然了,目前来说还控制得住。
楚玉本身也是五品实力,虽说周围的景色都被波及到了,但楚玉没有任何伤害。
当她看到两人莫名其妙的打起来时,整个人都慌了。
刚准备说话,可现在徐白也不给她机会说话了。
“我给你脸了是吧?”徐白怒道:“好心好意过来帮你,你不听解释,莫名出手,现在,谁也拦不住我!”
断破三式使出,内藏无数变化。
这一刀,带着凛冽的罡风与杀气,瞬息而至。
年轻男人童孔微微增睁大,急忙撤回飞剑,护在身前。
他能够感觉得到,这一刀的强度威力绝伦,不敢有丝毫小觑。
好在他撤回的速度很快,刚好挡在身前,将这一刀的威力全部接住。
可下一刻,年轻男人嘴角流出鲜血,满脸惊愕。
“无名刀经,破甲之威,你炼到第几本了?”
这一刀已经让他受了轻伤,要不是撤回得快,可能人就没了。
“你猜。”徐白脚下一错,行四步法使出,大开大合之间,带着军队特有的气势。
当第一步踏在湖面上时,与年轻男人的飘逸出尘完全不同,徐白每踏一步,都有一种山崩地裂之感,每一步,都将湖面踩得高高腾起。
转眼之间,徐白来到年轻男人近前。
而下一刻,断破三式刀法被他施展得精妙绝伦,每一刀都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势。
年轻男人被近身之后,反应也很快。
他仍旧保持着掐动剑诀的姿势,施展的飞剑,精准无比的挡住每一刀。
但他心头却很清楚,照这个节奏下去,他必败无疑。
年轻男人的额头已经流出了冷汗。
这个使长刀的男人,太强。
这刀法带着无名刀经的味道,却又不只是无名刀经。
最关键的是,他受的伤竟然不会愈合。
虽说有愈合的趋势,但非常缓慢,对方这刀法,竟然在他的身体里留下痕迹。
除非他现在专心休养,不然的话,根本就不可能在战斗时恢复。
“好!痛快!”年轻男人也红了眼:“你竟然让我表妹叫你少爷,今日便让你付出代价。”
随着年轻男人说出这句话,那把飞剑突然出现了变化。
飞剑由最中间出现了一条细线,紧接着,随着这细线的边缘断裂开来,变成了两把飞剑。
其中一把,被年轻男人用来护住全身,而另一把,继续朝着徐白攻击而去。
徐白看着这把攻击而来的飞剑,双目微微眯起,手中的攻击没有改变,而另一只手,朝着这飞剑抓去。
手上裹挟着乌光,在接触到这把飞剑的瞬间,施展了斗转星移。
四阶的斗转星移,能够转换六品的攻击,但面前这个年轻男人施展的远超于六品。
不过也不是毫无用处,当他手接触到这把飞剑时,下一刻,这把飞剑的攻击方向略微转变,朝着徐白侧后方飞去。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年轻男人也反应过来,继续操纵着飞剑,转换方向。
但高手之间的对决,有的时候一瞬间已经算是极长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譬如说生死之间。
当这把飞剑偏离了距离之后,年轻男人在操纵时,就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了。
体内的神元好像有一些迟滞,更重要的是,他发现胸口也传来微微的疼痛。
“你用毒!”
很快,年轻男人就反应过来,他满脸惊诧的看着徐白。
“怎样?”徐白只是澹澹的吐出两个字,接着,手中的鬼头刀横切而过。
由于中毒的关系,年轻男人的神元有些迟滞,运转飞剑也变得稍显缓慢,这一刀他没有挡下来。
巨大的伤口从胸口出现,左肩一直延续到右腹。
要不是危机关头,年轻男人拼尽全力将飞剑拉到近前,这一刀已经将他一分为二了。
但也就是如此了。
断破三式的重伤能力,再加上破甲之威,年轻男人觉得头昏脑胀,意识都稍显模湖。
两把飞剑落入水中,下一刻,年轻男人的脖子被徐白抓住,高高抛起,抛在岸上。
“钓你大爷的鱼!”徐白顺手把鱼竿也踩成两节,这才施展行四步法,来到岸上。
“你给他解释一下,如果再不听,我就将他的头割了喂鱼。”
澹澹的声音从徐白嘴里传出,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楚玉连连点头,开始解释起来。
其实这事儿吧,也不能怪楚玉,她是真的很想解释,但这年轻男人速度太快了,几乎在他说完那两个字的时候,就已经动手。
再加上徐白也是个暴脾气,被人攻击了,肯定要反击呀,这一战就莫名其妙的出手了。
当然,徐白还算有点理智,并没有出手直接杀掉年轻男人。
不过这个所谓的理智,只是在徐白看来而已。
因为这一刀,年轻男人的伤势极重。
虽说没有直接杀掉,但产生的伤害也是很恐怖的。
当年轻男人听到楚玉的解释之后,眼睛瞪得老大,接着,他知道自己出了问题,不由得苦笑一下。
“来,还动手吗?”徐白饶有兴趣的道。
已经风平浪静,当年轻男人听到徐白的话之后,脸上露出一抹羞愧之色。
“是在下错了。”
回答得很快,认错的态度也很好,没有丝毫强行的意思。
这倒是出乎徐白意料之外。
“我还以为像你们这些出身好的人,都是些骄傲不逊之辈,没想到认错的态度还挺好的。”
这个年轻男人的态度极为诚恳,挑不出丝毫毛病。
年轻男人闻言,苦笑道:“古月剑派之人,从来不会做那些世家子弟之风,也从来没有骄傲跋扈,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做错了事就要认错。”
“行吧,这事儿算是翻篇了。”徐白笑道:“你来找楚玉是有什么事?”
年轻男人无奈的道:“能不能让我先恢复一下,我腰间有一瓶丹药,就算再重的伤势,也能够起到很好的效果。”
徐白点了点头,从年轻男人腰间翻出一个小瓷瓶,里面装着五六颗弹药,他倒出一颗,让年轻男人服下。
当年轻男人服下之后,他胸口的刀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很快就恢复了大半。
“真是个好东西啊!”徐白道。
“那是自然,这是古月剑派的疗伤丹药,名为翠鸣丹,额,你在干啥?”年轻男人还夸赞了一句,可夸赞到一半时,就发现徐白做了一个动作。
只见徐白将翠鸣丹揣入腰间的钱袋,非常之熟练,显然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你莫名其妙的出手,我就吃亏了,现在拿点东西补偿我,这是很正常的事吧。”徐白道。
年轻男人:“……”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年轻男人也知道,对方既然已经收下,就没有拿出来的打算,他也不再多说。
这本身便是他的不对,现在给对方一点赔偿,那也是合情合理的。
接下来,年轻男人的伤势恢复了大概七八成,两人交流了一下,徐白才知道这个年轻男人的身份。
年轻男人名为秦风,来自于古月剑派。
而古月剑派是一个修神元的剑派,使得一手飞剑之术,令人心惊胆寒。
秦风这次前来,就是受楚玉娘亲嘱托,给楚玉带东西过来的。
说着,秦风从地上站了起来,微微招手。
那两把落入水中的飞剑随着秦风招手,又漂浮在半空之中,逐渐合并为一把,落入秦风的剑鞘。
做完这件事情,秦风从兜里掏出一本书和一个铁丸。
“铸剑师所铸,滴血之后便会成为你的飞剑,需要日日以神元静养,飞剑可能会陪伴你一生。”秦风将和铁丸放入楚玉手中。
楚玉接了过来,小心翼翼的划破手指,滴了一滴血。
当时鲜血站在铁丸上时,铁丸变大膨胀,转而变成一把长剑,落入楚玉手中。
楚玉好奇的把玩着,试着学秦风的样子,将长剑抛入空中,可却自由落体,直接掉在地上。
见到这一幕,楚玉苦着小脸,显得十分懊恼。
“你需要学这本书,才会使用。”秦风解释道:“古月飞剑术,古月剑派达到五品才能够修行,只有这个时候神元才足够操控,上次你和掌门沟通之时,说你达到了五品,掌门便叫我带过来。”
“但按照古月剑派的规矩,你到了一个品次,才能学习下一品的飞剑之术,所以我只给你带了五品的书。”
“毕竟这是怕你们舍本逐末,只学飞剑之术,而忘记了无相心经的本源。”
无相心经,也是古月剑派的。
楚玉好奇的打量着手中的书,准备翻开,又觉得现在不是时候。
她转过头,看下徐白的位置,道:“少爷,我们已经出来了这么长时间,可能会耽误,咱们还是先回去再说吧,我……”
话没有说完,因为她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了。
徐白目光一直盯着她手中的书,直到她说话的时候,才收回了目光。
楚玉满脸疑惑。
徐白回过神来,咳嗽一声,道:“没事,咱们先回去吧。”
话虽然这么说,但他刚才看到了想要的东西。
——进度条。
那把名为古月飞剑术的书里,有进度条。
好东西!
如果是其他东西,他看都不看一眼,可进度条就不一样了。
但现在很明显不是时候,以后再慢慢说。
想到这里,他便准备和楚玉一起回去。
可没想到的是,秦风也跟在后面。
“你不回古月剑派?”徐白皱眉道。
秦风咳嗽一声,用来掩饰尴尬:“伤还没有恢复好,等去云来府恢复了,再回去吧。”
话是这么说,但说话的时候,秦风的目光一直很飘,徐白总感觉这家伙是有事儿。
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他也不想深究这些,几人不再停留,朝着云来府赶去。
……
解决了麻烦,又救了人,回到云来府后,也没花多少时间。
可是回来的时候是三个人,当回到云来府府衙时,就只剩下徐白和楚玉。
在中途的时候秦风就走了,说是要去养伤,不过看他那一脸兴奋的样子,估摸着不是去养伤的。
这云来府很大,就算在府内,也有不少的江河鱼塘。
以徐白对钓鱼老哥的理解,这厮绝对又去钓鱼了,趁着养伤的借口,估计要清闲好几天。
当然了,以这货从未钓起鱼的运气来说,没戏。
徐白也不去管他,毕竟又不是自己的人,管他也没用,现在他比较眼馋的,就是楚玉手中的那本古月飞剑术。
飞剑啊。
很屌的好不好。
但这事儿吧,也不能够直说。
想到这里,徐白有了理由。
前方,楚玉抱着那柄剑,正蹦蹦跳跳的走着。
乌黑的长发不断甩动,说明她的心情很好。
“楚玉啊,从明天起,这本书你要随身携带,即使上课的时候也要带着。”徐白停了下来,咳嗽一声,让楚玉先别走了。
楚玉本来正开心着呢,听到徐白的话之后,转过头来,满脸都是疑惑之色:“少爷,啥意思啊?”
“毕竟这是古月剑派的传承,防止遗失或者被别人拿走的可能,至少在你学成之前,要一直带着。”徐白忽悠道。
也就是楚玉心思稍显单纯,仔细的想了一下之后,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在湖边的时候,徐白看她的眼神不对。
“原来是关心我,担心我把这本书遗失掉。”楚玉一脸感动:“少爷放心,以后我来上课的时候,也带在手里。”
徐白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拍了拍楚玉的肩头:“那就先回房间休息吧,明天我们再来上课。”
楚玉用力点头,又和徐白打了声招呼,这才抱着长剑离开了。
看着楚玉离开的背影,徐白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觉得以后的计划要有所改变。
陶罐很重要,但这本古月飞剑术同样很重要。
陶罐可以随时肝,但古月飞剑术不行。
他打算,以后早上的时候,一边给楚玉上课,一边肝古月飞剑术,然后其他时候,就用来肝陶罐。
他不可能直接要过来,就算楚玉没有什么想法,但落在其他人眼中,也会变了味。
毕竟是古月剑派的传承之术,他这样做,会有不少的猜忌。
要是被别人知道的话,会很麻烦。
思及此处,徐白打定了主意之后,就朝着房间走去。
……
另一边。
秦风手中拿着才买的钓竿,正兴奋的赶往目的地。
买钓竿的时候,他和那个卖家询问了一下,卖家说了,在云来府有一处比较大的湖,那里的鱼儿很多,不少人都在那里钓到过很多鱼。
一想到这个,他就越来越兴奋。
其实这里面,涉及一项很重要的事。
秦风的杀心很重。
别看他现在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整天就像个钓鱼老哥似的,其实在古月剑派,秦风在其他人眼中,是一个杀心极重的人。
古月飞剑术本身便是一种杀伐之术,修行这个的时候,每个人都要想一个解决的方法,而每个人的解决方法都会大不相同。
比方说下棋、种花等等。
因为一旦杀心太重,便很可能影响到自身,所以以此来综合。
而秦风的杀心更重,当这些普通的方式无法缓解他的情况时,楚玉的娘亲,古月剑派掌教就给他提了这样一个方式。
但有的时候吧,一个好的方式,不一定会产生好的结果。
钓鱼……是会上瘾的。
当秦风的杀心被抑制后,他也不自觉的沉迷其中,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除了每天必备的修炼之外,整天都泡在水塘边,就好像换了一个人。
偏偏的,秦风还钓不到鱼,就连传说中的新手保护期都没有。
什么叫新手保护期?
在钓鱼这个行当,有一些新手,哪怕让他拿捅厕所的杆子,都很有可能钓到鱼,这就叫新手保护期。
秦风不仅没有,还很倒霉。
一条鱼都没钓到过。
直到最后,他开始怀疑自己,甚至……把原因归咎于水质。
久而久之,水质的问题无法解决,他就怪到其他身上,这天地之间,没有他没怪的东西。
今天没钓到鱼,水质不好,明天没钓到鱼,这天气不好,后天没钓到鱼,有风的原因。
反正……就认为这老天都和自己作对。
一想起这个,秦风就咬牙切齿。
“今天非得钓上一条不可。”
越是这样想,他走得越快了。
这座所谓可以钓鱼的湖,虽说是在云来府内,但也是在一个偏僻的地方。
当秦风赶到之时,这里已经没多少人了。
毕竟天色快黑下来了,大家都还要回去吃饭。
而秦风不一样。
“人走了我就夜钓,这湖的鱼,就全是我的了,哈哈!”秦风走到湖边,潇洒的抛竿入水。
不得不说,他的技术没有问题,动作也很标准,包括耐性也没有问题。
但就是钓不上鱼。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渐渐落山,黑夜逐渐来临。
月亮代替了太阳,高高的挂在夜空中。
湖边已经没人了,云来府也没人夜钓。
秦风就这么安静的站在湖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湖面。
“今天,钓不到鱼,我就再也不钓了。”
这句话,秦风也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次,每次都要说,但每次都不算数。
时间不断流逝,就在秦风越发绝望之时,他突然发现,鱼线动了!
第一百一十章 湖底黑洞惊变起(8000)
平静的湖面中,荡起一阵又一阵的水波,沿着鱼线和湖面交界的地方,不断扩散,鱼线剧烈的抖动起来,表示有东西上钩了。
秦风先是微微一愣,紧接着,脸上露出狂喜,双手用力握紧鱼竿,忍不住抖动起来。
第一次,这是他第一次有这种现象,他非常之兴奋,连双手都控制不住了。
作为一个钓鱼老哥,秦风是一个从来没有钓到鱼的人,甚至于用一句连钓鱼前兆都没有来形容。
不仅没有遇到过任何上钩的前兆,更是连一个鱼的影子都没有见到过。
现在却突然见到了,他发现自己一定是改运了。
“我就说人可以衰一时,但不可以衰一辈子。”秦风兴奋的道。
“放平呼吸,努力感受鱼竿的震动,随着鱼竿的震动,开始用力,一定要慢。”
“这个时候一定不要紧张,要放平心态。”
“不能用蛮力,要学会用巧劲!”
秦风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小心翼翼的操控着鱼竿。
如果有认识秦风的人在这里,绝对会满脸惊讶,因为现在的秦风,完全和以前不一样。
以前的秦风杀气纵横,随手之间,就能够带走一条性命,可现在却变得紧张兮兮,就好像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人。
看这紧张的表情,还有抖动的双手,完全和以前的秦风搭不上边。
当然,秦风并不在意这些。
他在意的,只有面前这条鱼。
这可是他第一次有鱼上钩,说不紧张,那是假的,没有人能够体会到,这种感觉只有他们这些钓鱼的人,才能做到深有体会。
秦风一边按照自己平时学的技巧,一边努力的操纵着鱼竿,鱼线正在不断地往上面上升。
被吊住的东西浮出水面,当秦风看到自己钓上来的是什么东西时,整个人大受打击,犹如晴天霹雳,直愣愣的噼在身上,将他噼了个外焦里嫩。
鱼线不是钓出来的,是紧紧缠绕。
在鱼线缠绕的位置,一具完整的白骨,被他直接钓了起来。
作为一个沉迷钓鱼的人,他也听过很多前辈的讲解。
他们这一行,在钓鱼的时候,很容易遇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事。
比如说,钓到什么乌龟,或者钓到虾,这都是寻常的操作。
更有甚者,钓到一两条水蛇,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但现在,秦风钓到一具白骨,这确实是匪夷所思。
当然了,作为古月剑派的天才来说,面前的白骨对他造不成丝毫影响,他甚至还觉得寡澹无味。
更恶心的东西他都见过,何况只是这一具白骨。
“兴许是有人落水,没有被人发现,或者说没有被打捞起来,长此以往,就变成了这幅模样。”秦风想道。
没有钓到鱼,他的心情又变得很差,准备起身,将面前这具白骨解开,继续重新开始。
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才刚刚走到湖边,没有伸出双手时,面前这具白骨,突然动了。
白骨本来被鱼线缠绕,可当秦风靠近的时候,白骨竟然缓缓抬起右臂,开始解身上的鱼线。
从表面上看,这个动作是极其恐怖的。
一具白骨,突然活了起来,并且还像人一样灵活,一股子阴森,在湖边弥漫。
秦风后退了一步,皱起眉头,看向不远处的湖面。
湖面上,突然出现一层白雾,将整座湖笼罩,现在已经是深夜,在白雾的笼罩之下,黑与白互相交织,浓烈的对比突兀出现,显得异常怪异。
而在白雾的最外层,白骨也停止解开鱼线的动作,突然伸出手,对着秦风凌空抓来。
双方之间还隔着两三米的距离,但随着白骨的动作,周围的白雾开始剧烈的涌动。
湖面上,白雾会聚成一个磨盘大小的手掌,对着秦风就拍了下来。
这个过程看着缓慢,但只是顷刻之间,就已经发生了。
看着面前这只由白雾组成的手掌,秦风皱起眉头,同时竖起剑指,轻轻挥动了一下。
“锵!”
一阵长鸣从剑鞘中发出,长剑瞬间出鞘,朝着白骨斩去。
长剑如风,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势,从上至下,一剑横空。
湖水剧烈抖动,随着长剑斩下的方向,朝着两边不断蔓延,掀起两丈高的巨浪。
面前这具白骨,在长剑的威力之下,化做满地的碎屑,随风飘荡着,消失在湖面。
顷刻之间,一切恢复安静,白雾消失了,白骨也不见了,恢复到正常的样貌,只剩下秦风一个人,站在湖边思索。
“诡异,还是湖边?”秦风终于暂时放弃钓鱼的打算,因为眼前出现的事情,让他陷入了思考。
“不像是溺死者,刚才的能力,更像是这具白骨生前就会的,难道说是江湖人死掉之后,抛入水中?”
刚才那具白骨的能力,凝聚白雾化作巨大的手掌,这可和死在水里的诡异不一样。
那种熟练程度,更像是一个江湖人死了之后,还保留着生前的能力。
众所周知,人死之后,都有概率变成诡异,区别只在于实力的强大与否,越是强大的江湖人,死了之后,变成了诡异也就越来越强。
“看来果真如掌教所说,云来府的水很深。”秦风暗道。
他是楚玉的表哥,其实不用称呼为掌教,但他又是个重规矩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种称呼。
“我得联系一下表妹,让她小心了。”
秦风看着面前这座湖,也没有垂钓的心思,收拾了一下鱼竿,就准备转身离开。
他得赶紧回去,把这里的异常告诉楚玉,毕竟他来这里,也是因为这个表妹。
如果因为一个疏忽,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掌教非把他的皮给扒了不可。
想到这里,秦风不自觉的发了个哆嗦。
都说他在古月剑派杀心极重,其实真正杀心重的,反倒是楚玉的娘。
收拾了一会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就只是一个鱼竿。
秦风本来马上就准备离开的,可没想到在离开之前,湖面又出现了异常。
经过刚才那么一折腾,已经隔了一段时间,湖面本来已经陷入平静,就在秦风刚准备离开的时候,平静的湖面再次荡起水波纹。
水波纹出现,这次和之前不一样,整座湖面是一个又一个小型的水波纹荡漾着。
当整座湖出现这种情况时,场面十分震撼,水波纹之间互相碰触,逐渐扩散到远方。
秦风站在原地,他并没有感觉到有任何诡异出现的情况,但面前这一幕,比起诡异来说更加怪异。
水波纹荡漾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大概只有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慢慢地平息了。
面前这一幕,虽说已经平息,但更加惊悚的一幕又出现了。
湖面上,涌现着一个又一个白色的东西,起初只是小荷尖尖角,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露出了全貌。
白骨!
一个又一个白骨,从水面中浮现,将整座湖水都给填满了。
这些白骨有大有小,大的和成年人差不多,小的却如同孩童。
满湖的白骨,却并没有一具能动的,和刚开始出现的诡异大不一样,反而显得很平常。
当然,这种平常只是在秦风眼中是这样的,若是换个普通人在这里,早已经吓得双腿发软。
“湖底有东西。”秦风看着这座湖,略微思考片刻之后,得出一个结论。
但他并未有所行动,而是想着赶紧回到府衙,把这件事情告诉徐白。
来的时候,掌教就和他说过,如果表妹没有危险,就让他赶紧回来,如果有威胁,就留在那里,充当一个保护者。
但云来府的事情,他不要去多添手脚,交给徐白他们去做,才是最正确的,他只需要保障表妹的安全。
所以现在这种情况,秦风并不打算深究,而是立刻转过头,朝着府衙走去。
黑暗中,秦风的身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
云来府,府衙。
徐白正坐在椅子上,随着椅子摆动,一边看着手中的陶罐。
上面的进度条正在缓慢增长,每增长一分,他就越激动一分。
虽说已经见怪不怪,但这份激动还是没办法隐藏,尤其是他一个人独处的时候。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打个比方,每天都能够抽一次奖,但每次抽奖得的东西都不一样,那份激动,也是每天都在更新。
“这么算下来,陶罐的进度条比古月飞剑术的进度条还快。”徐白靠着椅子上,一边看着进度条,一边想着。
毕竟古月飞剑术需要零零散散的肝,而陶罐不需要,在时间的花费上就不同。
“到底是个什么技能呢?”徐白心中越发期待起来。
现在的时间,夜里已经很冷了,外面还吹着凉风,虽说有门窗阻隔,但还是能够听得清楚。
这么看着看着,睡意渐渐来了,徐白估摸了一下时间,也差不多该休息,于是把陶罐放在隐秘的地方,准备上床睡觉。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突然出现动静,徐白站了起来,看着门口的方向。
“谁?”
这句话出口,很快就有了答复。
“我啊,秦风。”
听到门外的答复,徐白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个时候突然来找他,而且已经夜深了,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他和秦风相交很浅,就只是见过一面,没必要大半夜的跑到他这里来,肯定有猫腻。
思及此处,徐白来到门口,将门打开,就看到秦风肩膀上扛着鱼竿,左右到处张望,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你难道夜袭寡妇村,或者夜踹寡妇门了,怎么这么小心?”徐白饶有兴趣的调侃了一句。
秦风当然听出其中调侃的意味,也没有多说,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房间内,神秘的道:“我要有那本事,早就偷偷摸摸的了,哪还用得着来找你,我今天不是去钓鱼了吗,你猜我遇到了什么?”
徐白反手将门关上,道:“你遇到了什么,钓到一条大鱼?”
秦风咧了咧嘴,总感觉徐白这句话,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但关键的是,徐白说得又无比正确,他没有反驳的余地。
他觉得如果继续和徐白扯下去,今晚上也不用干别的了,所以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将今晚的遭遇说了出来。
说的时候,他尽量简洁明了,只是半炷香时间,就说得清清楚楚。
房间内陷入安静,徐白坐在椅子上,用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思考着秦风刚才说的话。
如果换做平常的时候,他或许不会想太多,但现在还有一个潜藏在暗处的敌人,又出现了这档子事,很容易就联想到一起。
“跟我走。”徐白道。
“等等,等等,我来这里不是给你们当帮手的,只是顺便保护一下表妹的安全。”秦风觉得这个时候,必须要解释一下,不然对方就会把他拉过去当打手了。
徐白停下脚步,转过头,用很怪异的眼神看着秦风。
被徐白这目光盯着,秦风觉得浑身不自在。
“来,秦兄,你坐,听我给你捋一下,其中的关系。”徐白也不心急,招呼着秦风坐下。
秦风虽然心里疑惑,但见到徐白这个动作,也下意识地坐到一旁,等徐白自己说下去。
徐白稍微捋一下思绪,道:“你要保护楚玉安全对吧?”
秦风点了点头,表示是这样没错。
“楚玉现在算是我的学生,我如果要去的话,她也会跟着我。”徐白继续道。
秦风脸色略微迟滞,但很快又点了点头。
这么说来也有道理,没什么毛病,他也挑不出什么问题。
徐白最后补充了一句:“如果她跟着我,肯定会遇到危险的事,你又不在旁边,那怎么办呢?”
秦风:“……”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对方在忽悠他。
可关键的问题是,对方说的没有毛病。
他保护楚玉,楚玉又要跟着徐白,也就是说,他得跟着徐白。
秦风叹了口气:“我发现了,你在拉人上船这件事情上,真的是得心应手。”
作为古月剑派的天才,秦风可不是蠢笨地人,很快就想到其中真意。
这不就典型的拉他上船,让他做一条绳上的蚂蚱么,只是换了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
不过,这个理由确实无法拒绝,因为每一个字都说到点上。
如果青雪在这里,绝对举起双手,高声呼喊:“大坑!”
当初的青雪也是回来告诉徐白线索,结果就被拉上了船,现在的秦风也是一样的。
徐白拍了拍秦风的肩膀,一脸严肃地说道:“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呢,我这是为了让你更好地完成任务。”
秦风满脸都是不相信的表情:“咱啥也不说了,我认了,你现在是什么打算?”
是不是被拉上船,现在没必要再多说了,反正他认栽了,毕竟他是要保护表妹的安全的。
“当然是交给更合适的人去做。”徐白走到门口,打开房门,看着外面的黑夜:“云兄应该很喜欢这个消息。”
说到这里,他抬起脚,朝着黑夜走去。
秦风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之后,急忙跟着徐白身后。
两人中途没有任何交流,直奔云自海的房间而去,很快就来到门口。
周围的黑夜如同墨汁,浓郁得化不开。
即使到了这种程度的黑夜,云自海的房间仍然灯火通明,走到门口,还能听到一阵阵翻书的声音,还有云自海标志性的咳嗽声。
徐白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门。
很快,门内就传来一道声音。
“是徐兄吧,门没有锁。”
云自海的声音略显乏力,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时不时咳嗽一下。
徐白皱起眉头。
随着日日夜夜的操劳,他能够感觉得到,对方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差。
先天不足,再加上现在越发劳累,徐白总觉得云自海越来越虚弱了。
“徐兄,你带他过来有什么事?”云自海也见过秦风,之前徐白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过,所以并不觉得奇怪,只是觉得徐白把她带过来肯定是有事的。
对于古月剑派,云自海其实了解得也不多,只是听说过这个门派非常之隐秘,也不知道到底在干些什么。
“你把知道的说说。”徐白不浪费时间,直言主题。
秦风点了点头,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云自海听完秦风所说,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之后,云自海站了起来,在房间内来回走动,一边走着一边想着,眉头紧紧锁起。
“要不然我们先过去看看?”云自海道。
“其实不用过去看了,我回来的时候也想过,只是因为我钓出了第一具白骨,造成了后续的事情。”秦风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说道。
“按照这个情况,看来很可能是触发了什么机关,毕竟在那座湖里面,平日里也没有其他怪异的事情,甚至还有鱼。”
“因为钓出了那具白骨,也变成了诡异,打开了那个机关,所以就出现了满湖都是白骨的状态。”
说到这里,秦风闭上嘴,表示自己已经说完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更得去了。”徐白道。
“为何?”秦风表示不是很理解,他已经说了一个大概的猜想,为什么还要再过去一趟。
“你猜的是你猜出来的,而不是我们看到的,如果真像你所说的那样,湖底肯定别有洞天。”徐白道。
“那这样,我去找人,咱们把湖给弄平了。”云自海拍了拍手,决定下来。
如果湖底真的有东西,他们也不会趁着有水的时候下去,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句话,可是至理名言。
“这么大一个湖,可能来不及让你找人。”徐白站了起来,道:“让衙役将周围围上,剩下的我们来吧。”
云自海闻言,微微一愣。
很快,他就思索出徐白的意思。
论起破坏力,他们几个加在一起,荡平一座湖,简直如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徐兄,这未免也太过粗暴了。”云自海苦笑道。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况且这是最简单有效的方法,比起找人来填平,再加上抽水,中间的时间太多了。”徐白摇了摇头,严肃的道:“迟则生变。”
秦风左看看右看看,奇怪的道:“为什么不让别人来呢,我们其实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把人钓出来。”
刚才徐白两人在谈论这个问题的时候,秦风就一直在想,其实可以换一种方式思考问题。
如果换成普通人来做,这件事确实需要时间,无论是筹集人手,还是中途把湖给弄干,都需要很长的等待期。
但这段等待期可不是白等的。
当他们大兴土木的时候,背后的人肯定知道,如果这里面和那些人有关系,那些人肯定有所动作,他们再来一个请君入瓮,不就大功告成了。
在秦风看来,这是一个一箭双凋的好机会,可他搞不懂,徐白为什么不去做。
听到秦风的话之后,徐白和云自海互相对视一眼,接着齐齐摇头。
秦风脸上的疑惑很多,他总觉得这俩人很神秘,而且特别的阴险。
“咱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嘛,你们把我瞒着也没用啊。”
他被这俩人吊胃口,现在特别想知道,这俩人到底想的什么招。
“你来说吧。”徐白道。
云自海点了点头,接着竖起两根手指:“其实最开始,我也是和你一样的想法,但刚才徐兄说了他的方法之后,我觉得徐兄肯定考虑到了两个层面。”
“其一,这个发现到底是不是对方暗手,如果不是的话,我们就会比对方以更快的速度获得东西。”
“其二,如果是的话,那么对方肯定会想办法阻止我们,无论什么时候,我们守株待兔都是一样的,我们快对方也会快。”
如果真的是幕后之人的计划之一,肯定会防止他们破坏,他们行动越快,幕后之人肯定也会越快,速度和他们成正比。
秦风更加疑惑了:“但如果对方不是这么想的呢,我们太快了,对方连动作都没有做出来,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一次机会?”
这次回答他的,不是云自海,而是徐白。
“你能保证绝对能够成功吗?万一对方有另外的计划,是我们没有想到的呢,万一没有守株待兔,让对方白白成功了呢?”徐白发出灵魂般的问话。
秦风经过这么一说,也终于明白过来,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既然有了新的线索,那么最好就是牢牢握在自己手上,守株待兔虽然好,但这兔子要是太精了,那就不划算了。
“出发吧,早点把事情做完,早点休息,你们准备一下,我去叫楚玉。”徐白说了两句,就直接离开云自海的房间,朝着楚玉的位置走去。
当他把楚玉叫起来时,楚玉还睡眼朦胧的,显然是已经睡着,被迫起床。
不过一听到有新发现,楚玉的睡意就消失了,满脸兴奋地换好衣服,就跟在徐百身后,屁颠屁颠地走到大门口。
门外,一片漆黑,现在距离第二天的早上还很久,而云自海和秦风俩人,已经在门口等待着了。
“出发。”徐白挥了挥手,道。
几人也不再迟疑,朝着那座湖赶去……
……
徐白他们这边正在赶路,另一边,距离府衙很远的红粉,看着手中的信纸,满脸都是慎重之色。
她就这么紧紧地盯着这张信纸,双手抓得死死的,不住的颤抖着,那双眼睛除了慎重之外,更多的是无奈。
过了好久,她才长出了一口气。
“想不到负责人第一次联系我,竟然是因为他的布置暴露了。”
“真是可以的,偏偏就选中了我,让我去冒这个险,难道不知道现在陈家,已经暴露在敌人的眼线之中吗?”
“可恶啊!偏偏又不能不去。”
红粉虽然面无表情,但她的内心却翻起了滔天大浪,就好像漂泊不定的小船,正在面临巨大风浪的威胁。
她暴露了,她越发确信,鬼柒出卖了她,将陈家的事情抖了出去。
最近这段时间,她命令陈家家主,不要做其他事情,本身也是一个试探。
徐白和云自海并没有任何动静,加深了她的猜测,对方在等她出手,一旦她出手之后,必定会面临狂风暴雨般的打击。
毕竟现在对方并不知道她到底身在何处,也不想打草惊蛇,一旦她这条所谓的蛇出现,面临的就是恐怖的后续。
所以这段时间下来,她一直如履薄冰,但没想到,今天这张信纸,却打乱了她全盘的计划。
按照信纸上说的,她必须不计一切代价,阻止对方踏入那座湖内。
而且信中,还着重地说明了另一条道路,可以从另一个隐秘的通道,优先进入那座湖的湖底。
危险吗?
很危险。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把握,只能降低风险,但不可能把风险降低为零。
红粉的叹息声越来越重,最后,她将这张信纸烧掉,对着黑暗处招了招手。
黑暗之中,陈家家主走了出来,满脸都是恭敬之色,但这恭敬之中,却隐藏着一丝贪婪,贪婪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红粉。
“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帮我去办了,你所要的我全都给你。”红粉道。
陈家家主没有丝毫迟疑,走到红粉面前,而他的眼神,随着头颅垂下,紧盯着红粉的大腿。
“现在,你去一个地方,通过那个地方的暗道,进入目的地,然后……”红粉缓缓说着。
陈家家主一边听着,一边点头。
没有丝毫犹豫,等到红粉说完之后,只是说了一句好的,便离开了这处地方。
红粉看着陈家家主的背影,露出一抹冷笑。
“虽是暗楼成员,但我从小生活着的,便是这片地方,我可以供你们暗楼所用,但不代表着我可以随时付出性命。”
“这是一场测试,若是成了,我仍然是你们的成员,若是不成……”
红粉抬起头来,看着天空中的黑暗,若有所思。
……
另一边。
徐白他们马不停蹄地赶到了那座湖,当看到眼前这一幕时,徐白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或许是他们来得早了,对方并没有反应过来,湖面上仍旧漂浮着数不尽的白骨,在这黑夜的笼罩之下,显得格外阴森。
“我们来的路上,没有人踏足的痕迹,但不代表着他不从其他方位过来。”云自海道。
“直接开始吧,抓紧时间。”徐白转头看向众人。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齐齐点了点头。
这座湖很大,至少比在郊外碰到的那座小湖要大很多。
徐白拔出了腰间的鬼头刀,运转真元力之后,临空一刀,罡气随着刀身蔓延,斩在湖面之上。
这一刀的威力惊人,湖面扬起高高的浪花,冲天而起。
浪花扬起的时候,云自海挥动手中毛笔,在半空中写出一个个文字,文字落入他左手的书上,将浪花全部转到半空。
另一边,秦风掐动剑诀,一剑横空,所有的浪花全部断绝,化作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嗬!”
楚玉施展无相心经,心随意走之下,那把新得的长剑被她背在背上,也直接腾空而起,化作一条条剑影,将剩下的水花斩成更加细小的水珠。
“这么快就练出了轮廓,表妹果真是惊才绝艳。”秦风夸奖道。
徐白没有关注这些,当水流成为水珠之后,他抬起左手,挥动衣袖。
成片的罡风四起,将面前的水珠推倒,推向远方的树林。
远方的树林下起淅沥沥的小雨,不少动物都发出奇怪的叫声,显然没有料到这场雨来得这么快。
经过短暂的时间过后,这座湖的水量已经小了不少。
“继续。”徐白道。
众人也没有废话,按照刚才的配合,继续行动着。
不得不说,这湖确实挺大,他们大概用了半柱香的时间,才将整座湖全部弄空。
周围的树林全部被湖水打湿,就好像刚刚经历了一场暴风雨似的。
徐白走到湖边,当他看到眼前的景色时,眼睛微微亮了起来。
借着明亮的月光,能够看到湖底,有个一人可过的黑洞。
“终于找到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四通八达棺材现(8000)
黑色的大洞,位于湖底最中央的位置。
从表面上看,看不出有丝毫异常情况,由于是晚上,只有月光的原因,里面漆黑一片。
“一具白骨,竟然能够把这个洞给堵上,实在是匪夷所思。”徐白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道。
虽说是匪夷所思,但换在这个世界,那就很正常的,毕竟不是每一件事情,都能用前世的经验解释的。
“现在下去看看吗?”秦风问道。
自从这个黑色的大洞出现之后,楚玉就一直躲在徐白身后,探出个脑袋到处张望,直到看到黑色大洞后,眼神一直盯着,没有挪开。
秦风问徐白要不要下去,楚玉终于反应过来,咬了咬牙,最后还是决定将内心的想法说出。
“少爷,我感觉到这里很不对劲。”楚玉犹犹豫豫的,一边看着徐白的脸,一边又转头看着黑色大洞。
本来徐白是打算直接下去的,现在听到楚玉说这话之后,他皱起眉头,目光转向楚玉。
“哪里不对劲?”
刚才楚玉的话,让他有些疑惑。
其实一直以来,楚玉都表现得没心没肺,对任何事都极度好奇,现在楚玉的表现却截然相反。
为什么看着会紧张?
周围黑漆漆的,在月光下,楚玉挠了挠头,迷茫道:“怎么形容呢,就感觉到非常厌恶,厌恶的感觉,让我看上这黑洞一眼,就觉得浑身难受。”
一边说着,楚玉还一边比划着。
听到楚玉的形容,徐白眉头一皱。
别人不知道楚玉的身份,他却是清清楚楚。
楚玉是升幽王的女儿,换句话说,也是皇室中人。
现在楚玉有不同寻常的表现,让徐白不自觉的想到皇室,尤其是京城里的那位。
他可是还记得,那位和升幽王打了个赌。
如果自己解决了这里的事情,那么天下之大,皇帝不会干预。
如果没解决,皇帝便会和升幽王抢,至于抢什么,当然是他。
有时徐白都在想,他到底是干了啥,引得皇帝都这么看重,但为了自己的咸鱼梦想,他还真不能放弃。
更何况,拿下这件事,云来府就尽在手中,好处多得很。
本来挺好一件事,可看到今天楚玉的表现,他就不得不多想了。
皇帝虽然离得远,但论起老谋深算的程度,那可不是距离能够衡量的。
别忘了八皇子怎么死的,一步步掉入皇帝的陷阱,成了救出升幽王的代价。
思路客
能当皇帝的,智谋会差吗?
越是这样想,徐白越是小心。
可再三询问之下,楚玉也只是重复,对这个地方极其厌恶,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了。
“徐兄,时间不早了。”云自海见徐白一直在发呆,不由得出声提醒了一句。
他们都听到了楚玉说的,但没有线索,也没法猜测。
徐白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黑洞,道:“走吧。”
虽说想了这么多,但眼前的线索,也不得不看。
几人不再迟疑,从湖的边缘跳下。
湖底湿润,泥土松散,由于才把湖水弄开的关系,踩在上面非常黏湖。
当徐白他们走到近前,这才看清楚黑洞的全貌。
黑色的洞口,在月光的照射下,终于有了一丝清晰。
洞口内,是一条斜着向下的楼梯,由于洞口狭窄的原因,看不到更深的东西,也只能看到最开始的几节台阶。
“这地下,必然有独立的空间,还专门配了楼梯,看来有人修建,只是不知道,是何人修建的。”云自海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道。
徐白当然也看出来了,他摸着下巴,又看向楚玉,道:“有没有更多的感觉?”
楚玉目不转睛的盯着楼梯,听到徐白的话之后,摇了摇头:“和开始一样,就是挺烦这里的。”
说不出的烦躁。
比女人每个月的那几天更烦。
楚玉能感觉到,这种烦躁似乎是一种本能的厌恶,令她浑身不自在。
“你也不清楚原因?”徐白看向秦风,道:“你是他表哥,应该是清楚的吧。”
秦风同样摇了摇头,道:“我没有厌恶的感觉,而且表妹自从出生起,就一直在……我们也没见过几次面。”
当秦风准备说楚玉一直在皇宫时,看到云自海在这里,又憋了回去。
徐白没有问到想要的,也就索性不问了,转移了话题,对楚玉道:“等会如果有什么异常,你要第一时间和我们说。”
楚玉用力点头,表示知道了。
一切准备妥当,众人互相对视一眼,云自海准备打头阵下去。
对此,徐白倒是没说什么。
第二位是秦风,第三个是楚玉,最后一个才是徐白。
前后都有最强的人守着,而秦风和楚玉在第二第三的位置上,也能及时接应。
毕竟这个洞只能一个人进入,如果再宽敞一点,倒是好安排,现在也只能以这种最优解来解决问题。
至于云自海和秦风谁强谁弱,秦风直接举手,表示自己打不过云自海。
在徐白看来,这厮打不打得过另说,其实在第二的位置,更多的是想保护楚玉。
当几人走入这条狭窄的通道时,地面的黏湖感没有了。
通道里铺着石板,干净整洁,由于处于湖底的原因,空气中带着一丝潮湿。
幽暗、狭窄、潮湿的通道,总让徐白想到其他东西。
这一路上很顺利,云自海在前面带路,也发挥了很好的作用。
这通道里没有灯光,而云自海挥手写了几个字,落入左手的书上时,书页缓缓飘起,泛着朦胧的光亮,将这里照亮。
徐白也趁此机会,打量周围情况。
通道的墙壁光滑细腻,用手摸上去,并没有丝毫粗糙之感。
“这里的一切,都像是精心打造的,就连墙壁,也不乏精细之感。”徐白用手摩擦着下巴,道。
就连一个普通的通道,都充满了精细之感,徐白想着,这里面的东西一定不简单。
越是往里面走,他们离地面越远。
楼梯是斜着往下走的,他们现在正在朝着地底走去。
众人也没有多交流,全都在小心翼翼地前进着,就在他们又走了一会儿之后,终于出现了不同之处。
周围的墙壁不再光滑,而是出现不同程度的起伏和突起,徐白靠到墙壁旁,借着书本上的光芒,看出了其中的猫腻。
不同程度的突起和起伏,汇聚在一起,慢慢形成了一幅图画,画在墙壁上的凋刻,是精美的浮凋。
“这东西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秦风看着上面的图画,陷入沉思。
浮凋所描绘的,是一副人来人往的情景,上面有很多人,正在做着各自不同的动作,而除了人之外,周围还有各种各样的房屋造型,看起来就像一片盛世之图。
和墙壁相同的是,浮凋同样精致无比,浮凋上的人物,刻画得无比细腻,人物的表情也栩栩如生,全都带着兴高采烈的表情,看起来热闹无比。
“这不就是府衙旁边的街道吗?”徐白道。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墙壁上凋刻的,就是云来府府衙旁边的街道。
他经常从那里路过,已经记住不少,其中有几样标志性的建筑,看起来简直是一模一样。
不仅如此,还有那些行人,包括街道两旁叫买的商贩,这浮凋上都刻得有。
“还有这里,这是另外一条街。”云自海指着旁边的浮凋,接了一句。
“这条路,好像是我之前钓鱼的时候路过的地方,我还在这个店里面买了鱼竿。”秦风看着另外一块浮凋,道。
楚玉疑惑道:“竟然连我经常卖包子的店铺都有,可是为什么要在这个通道里面,刻上这些浮凋呢?”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因为这个问题在座的人也都不明白,面前做一幕出现得太过怪异,没有线索的情况下,只能看个热闹。
“继续往里面走,也许后面会给我们答桉。”徐白道。
众人点了点头,知道光是在这里逗留观看,也看不出任何有用的消息,于是都不再停留,继续朝着深处走去。
通道黑暗,但有光亮,总会让人觉得稍显舒心。
越往里面走,他们就越是觉得玄乎。
墙壁上的浮凋越来越多,所描绘的景象也就越来越多。
当他们走着走着时,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把云来府的很多街道都看了个遍。
“一点都没有遗漏,甚至比我看到的实物都详细。”云自海转过头来,脸上带着慎重之色。
徐白抬起手,摸了摸墙壁,接着摩擦了一下刚才摸墙壁的手指,嘴角微微上扬。
这最新看到的浮凋,用手摸起来略显粗糙,没有后面看着那么圆润,而且浮凋之间的缝隙上,还带着一些粉末。
“看来上一任府令在任的时候,他们做的工程还不小,看这浮凋上的痕迹,最新的浮凋,他们才做出来没多久。”徐白道。
“继续,我倒是真想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些什么花里胡哨的事。”
湖底的楼梯,楼梯中通道,通道两旁墙壁上的浮凋。
浮凋上还刻着云来府的状况,甚至于分毫不差的浮现,而在最新的浮凋中,也表现出了新的作工,证明哪怕在最后一刻,他们也没有停止刻画的工作。
本来徐白以为,这是很古老的时候留下来的,但看了这最新的状态,他已经明白,这玩意儿完全是幕后黑手安排的。
“继续走。”徐白想了想,道。
为今之计,越是往下面走,就有越多的线索。
众人点头,顺着这条通道,加快了脚步。
一走,便是半个时辰。
当最前方的云自海停下脚步时,徐白顺着看了过去。
“徐兄,麻烦来了。”云自海苦笑道。
本来这个通道只能让一个人通过,但云自海说完这句话之后,朝着旁边退开一步,露出后面的情况。
这条通道的尽头,是四个分岔路,分别朝着四个方位延伸。
而延伸出来的通道,不再是往下,变成了平整的道路。
没有楼梯,也没有向上或者向下,就是四条平路。
“分岔口?”徐白瞥了一眼。
由于多了分岔口的原因,空间也就相对开阔。
徐白走到近前,在每一个分岔口都看了一眼,看不出什么名堂。
分出来的通道,一眼望不到头,看不出蹊跷。
“这是要让我们分开行动吗?”云自海沉吟道。
众人面面相觑。
他们现在可不是在过家家,而是处于不知名的危险之中。
合在一起,就能够有巨大的提升。
而分开,便会让危险加倍。
可问题是,如果四人仍然不分开,保持着这个状态,会消耗很多时间。
消耗时间,就是最大的麻烦。
毕竟他们也不知道,幕后之人是否已经来到这里,如果在这里浪费了时间,就会给敌人可乘之机。
“要不,我们分开走吧?”楚玉到处张望,道。
话音未落,秦风先拒绝了。
“绝对不行。”秦风认真的道:“我必须要和表妹一起,我最主要的,还是保护表妹安全。”
他虽然被徐白拉上船,但还是没忘记自己的事。
帮忙的前提,是能够保护楚玉安全。
如果不能做到,他肯定会改变想法。
徐白扫了秦风一眼,道:“不要咋咋呼呼的,谁说要分开行事了?”
如果是其他人说这句话,秦风必然会反驳。
可徐白说出这话,秦风保持沉默,只是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毕竟在湖边时,秦风是徐白手下败将,现在也没争执的想法。
“徐兄可有办法?”云自海略感好奇,问道。
眼前的情况,在云自海看来,除了分开行动,也别无他法。
是以听到徐白的话之后,云自海也很想知道,徐白的办法是什么。
徐白指着最左边的路,道:“一起,走这条路。”
云自海微微一愣:“可若是这样,我们便浪费了时间。”
楚玉和秦风跟着点头,确实如云自海所说。
“云兄,你要明白一个问题。”徐白道:“一切,必须在安全的前提下,整个云来府,能打的就我们四个,如果出了意外,那就是任人鱼肉了,当然,在安全的情况下,我们要做的,是尽可能压缩时间。”
“如何压缩时间?”云自海问道。
刚才徐白的说法没毛病,他们要做的,确实是降低危险。
可云自海关心的,是徐白说的后半句话。
如何压缩时间,这是最重要的问题。
徐白指向其中一条路,道:“我们全都往这条路走,然后,你俩分别使用你们的飞剑术,往其他两条路探索,应该能够感应得到吧。”
后半句话,他是对着楚玉和秦风说的。
楚玉闻言,微微一愣,等到她反应过来之后,又仔细想了想,点头道:“能行,只要没有超出神元的最远距离,就没有问题。”
秦风同样愣住了:“飞剑术还能这么用?”
自从他使用飞剑术开始,从来都只是用来杀人,还是头一次用飞剑术探路。
“任何东西,都要灵活运用,如果能够瞬间破局,你让我当众表演胸口碎大石都行。”徐白道。
“可是还有问题。”秦风又道:“我们的神元也有极限,如果超出飞剑术的极限距离之后,就怕不顶用了。”
他和楚玉都是五品高手,可也有极限。
如果超出了距离,那就只能放弃。
“超出了,就算了,至少能够降低几率。”云自海解释了一句,看向徐白:“徐兄,我说的没错吧。”
徐白点头,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道:“这本身就是压缩时间的测试,如果失败了,那就算了,我们也没必要冒险。”
话糙理不糙,虽然徐白说得明白,但众人也表示清楚。
云自海道:“若是换个迂腐之人在这里,恐怕非得跳脚不可。”
其实徐白这种做法,颇有点明哲保身的意思,但也是有理由的明哲保身。
毕竟他们确实是目前已知的,唯一能够解决问题的人,如果出现危险,那幕后之人就没了约束。
“换个人在这里,要是反对我,我便掉头就走。”徐白笑道。
“那便试试。”云自海看向秦风。
秦风答应一声,掐了个剑诀,操纵起背后长剑。
等他操纵之时,突然觉得不对。
徐白命令也就算了,毕竟是手下败将,怎么还被云自海给命令了?
“这俩人,都很怪。”秦风心中咕哝了一句。
不光徐白怪,云自海也很怪,刚才莫名其妙的,就让自己按照他的想法做了。
当然,秦风没有说出来,不代表楚玉不说。
楚玉歪着头,看向云自海,一脸疑惑:“我感觉……你的气息变了。”
这话说出来,反倒是让云自海微微一愣。
他左右看了看,并未看出丝毫异常,奇怪道:“我并未有任何变化的地方啊。”
说着,他转过头,对着徐白的位置,问出同样的话:“徐兄,我变了什么?”
徐白笑道:“什么都没有变,楚玉,开始吧,不要再耽搁了。”
楚玉哦了一声,见到徐白都没有说什么,运转神元,操纵着飞剑。
她和秦风俩人,一人控制一把,分别朝着两个通道飞去。
四个通道,已经被占据了两个,等会他们再进一个,就只剩下一个了。
而最后一个,就任由它放着,毕竟也腾不出人手了。
等到飞剑消失在尽头,众人也没有丝毫迟疑,朝着最左边的洞口走去。
徐白一脚踏入这个通道,并没有发现有任何异常,他抬起脚,逐渐往前走着,而旁边就是云自海等人。
众人都在小心翼翼地前行,但徐白盯着云自海的背影,却在想着其他事情。
刚才楚玉说感觉到云自海有点不对劲,也许别人当作是一个笑话,他却不这么认为。
在进来之前,他就已经和楚玉说过,如果有什么异常情况,或者异常的感受,就赶紧说出来,现在楚玉说出来了,不能当作一个小事来对待。
而且刚才楚玉说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他也看向了云自海,同样感觉到了一丝异常。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但总感觉非常不对劲,此刻的云自海气息不太一样,除了脸色的苍白之外,身上的气息竟然变得有些凌厉。
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而是任由事态的发展,毕竟光是气息不一样,也说不出什么毛病。
一边走着,徐白一边思索着,将这通道内所有的情况,仔细地理了一遍。
“首先,就是通道中的浮凋,竟然刻着云来府的地貌,而且连那些百姓都刻进来了,虽说不太完整,但也刻了一部分。”
“其次就是楚玉的感受,她为什么要有厌恶的气息。”
“最后就是云自海,为什么身上的气势变得更加凌厉了。”
三种情况,三个谜团。
徐白心里想了一下之后,发现有了一些线索。
云自海和楚玉两个人的毛病暂且不提,那张地图,如果完完整整整理下来,好像有一些顺序。
“从府衙开始,其实只画了一些对应的街道,但越是偏僻,墙壁上所刻的东西就越是复杂,似乎是在避开府衙,但为什么要避开府衙呢?”
徐白抬起头,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他并没有说出来。
当有的东西没有确定成为事实时,说出来也是白费脑筋,他需要验证,而接下来,就是验证的时候。
“呵,在通道内刻上浮凋,可能并不是给我们看的。”徐白心想。
这么想着,走在最前面的云自海传来了动静。
“我们已经到头了。”云自海转过头,道。
前方,已经是通道的尽头,被泥土阻挡,再也没有前进的道路。
徐白来到近前,抬起手,摸了摸墙壁上的泥土,露出笑容。
“这是新土,我想你们两个可以把飞剑撤回来了,如果我猜的没错,每一条路都已经堵上了。”徐白道。
新土?
云自海几个人微微一愣,接着上前检查,发现确实如此。
“如果是这样的话,是有人故意把路给堵上了。”秦风道。
“最开始,我们都忘记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对方或许只是想阻止我们。”徐白缓缓道:“越是阻止,他便越是暴露自己的存在。”
说到这里,徐白指着面前的泥土,缓缓说了两个字。
“开砸。”
既然要堵他们,那他们就继续前进,必须要反其道而行之,毕竟对面越要堵住的东西,肯定就越有搞头。
有了新的发现,众人自然也是兴奋。
几人毫不犹豫地开始行动。
飞剑被秦风和楚玉收了回来,接着,他们各自施展手段,开始凿面前的泥土。
不久前,四人联手之下,一座湖能够活生生地掏空,更何况这些土呢?
面前的泥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飞快的消失。
大概挖了一炷香的时间后,面前的土全部倒塌。
在这条通道之后,是一片较大的空间。
空间内无人,也没有多余的东西。
“这里没人呀。”楚玉摸了摸乌黑的长发。
“找。”徐白道。
众人开始沿着这片空间寻找。
空间虽然大,但大多是空无一物,很快,徐白就在泥土里发现了东西。
在他们破开的泥土里,有一抹白色浮现。
徐白拔出鬼头刀,将泥土挑开,看清了泥土下东西的全貌。
——纸人。
一个破破烂烂的纸人,正躺在泥土中。
纸人的手上,还拿着纸做的铲子。
纸铲子上还有泥土,显然,这通道是纸人封上的。
“纸人,陈家。”
云自海见到这一幕后,皱起眉头。
陈家一直在他们的怀疑名单里,并且着重监视着,而纸人,正是陈家的看家本事。
“看来如我所见,这座湖的暴露,对方已经憋不住了。”徐白看着面前的纸人,笑道。
事先堵住来路,就是为了拖延他们时间。
徐白转头,看向身后。
在出口旁边,还有三个洞口,显然之前的三个岔路口,都是通往这里的。
“为什么四条路,都通向一个目的地?”云自海道。
“当然是有原因的。”徐白神秘的道:“我的猜想,似乎要验证了。”
“哦?”云自海道:“徐兄,你有何猜测?”
徐白的这幅模样,让秦风和楚玉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少爷,你就别卖关子了。”楚玉来到徐白面前,拉着徐白衣袖。
徐白笑道:“我一直怀疑,这里和通道里的浮凋关系很大,之前就看到了,那通道的浮凋,是新做上去的,但就算是个傻子,也不会做浮凋给别人看。”
“你们想过没有,他们会不会在整个云来府,全部都挖上通道,那浮凋,更像是每个通道对应的地图。”
“浮凋不是给别人看的,而是给自己人看的,毕竟地道和外面,可不相同,只有外界的浮凋,才能产生映照。”
浮凋关联每一条街道,都描绘得栩栩如生,就很好的解释了这一点。
而刚才的四条路,又通往一个目的地,如果不是地道,那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只是徐白还是有两点搞不清楚,那就是这里和云自海与楚玉有什么关系。
云自海的气势变了,而楚玉由觉得厌恶,说明这里和他们有关。
不过徐白并未说出来,而是准备继续寻找线索。
“他们挖这么多地道,又有什么作用?”秦风道。
徐白摇了摇头:“不清楚,说不定是用来偷袭,又或者其他作用,但肯定没好事。”
众人陷入沉默。
“云兄,无论如何,该收网了,陈家该收拾了。”徐白道:“经过这一晚,那个叫红粉的人,肯定知道自己已经暴露,那就不能再钓鱼了。”
既然敢派陈家的人来,红粉必然有所准备,这条鱼不好钓。
这个空间的尽头,还有另一条通道,显然是陈家的人逃跑的地方。
“追。”徐白不由分说,直接朝着那个方向赶去。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跟在徐白身后。
……
这一路上,顺着这条路,众人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赶着。
路上再也没有遇到岔路口,也没有人阻拦,一路畅通无阻。
徐白走着走着,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丝微弱的光亮。
“要到尽头了?”
看到这丝光亮后,众人加快了脚步。
不一会儿,出口处的光亮越来越大。
当众人从出口鱼贯而出时,犹如柳暗花明又一村,一个新的空间出现。
这是一处巨大的溶洞,墙上挂着数十颗夜明珠,刚才的光亮,就是夜明珠的光亮。
而在夜明珠的照射下,下方的地面,泛着阵阵光芒。
数之不尽的棺材,一片接着一片,熙熙攘攘的排放着。
夜明珠光芒盈盈,在夜明珠的照射下,棺材有几分阴森。
而此刻,徐白突然按住云自海的肩膀。
云自海茫然的转过头,不明所以。
“收收气势。”徐白道。
随着徐白说完这句话,云自海这才反应过来。
在云自海身上,有一股独特凌厉的气势在升腾。
如果以前的云自海是个温润如玉的书生,那么此时的云自海就是一把剑,一把寒光闪烁的剑。
气势太强,就连云自海都感觉到了。
“我为何会这样?”云自海低头,感到不可思议。
另一边,楚玉的状态不一样了。
楚玉眼中的单纯无邪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厌恶之色。
“好烦,好烦!”楚玉用了揉了揉额头,根本控制不住。
徐白又走到楚玉身旁,拍了拍楚玉肩膀。
楚玉反手抱住徐白胳膊,满脸茫然:“徐白,我控制不住。”
这个时候,楚玉连少爷都不叫了。
徐白拍了拍楚玉的头,道:“或许,这里会揭开一切。”
他的目光转向那些棺材,缓缓走了上去。
棺材上无字,这里亦无碑。
当徐白走到近前时,楚玉抱着徐白胳膊,也跟着往前走。
越是靠近棺材,楚玉就越是厌恶。
“徐兄,我有一种特别的感觉,那就是打开这些棺材。”云自海说着,身上的凌厉气势根本控制不住,疯狂的涌出。
另一边,楚玉同样点头,满脸都是厌恶。
“既然都想打开,那便打开看看。”
徐白走到离棺材不足一米处停下,拔出腰间鬼头刀,贴在棺材缝隙处……
第一百一十二章 破局之法起于徐白(8000)
这棺材虽说严丝合缝,但还是有一条细细的线,在边缘延伸,当徐白用鬼头刀碰触这条线上时,能够感觉得到明显的松动。
除了松动之外,还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冷气,从棺材内传出,顺着鬼头刀的刀身,一路蔓延到手上。
冷气袭来时,徐白发现,自己好像听到了一阵阵的呼喊声。
这呼喊之声如同排山倒海般,瞬间充斥徐白大脑。
听不清楚具体的内容,但能够感觉到,有股直冲天灵盖的杀气。
徐白松开鬼头刀,皱起眉头。
“那股杀气,你们感应到了吗?”
他转过头他,看向云自海等人,问了一句。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均摇了摇头,表示并未听到。
“难道只有碰触到的,才能感受得到?”云自海微微疑惑,抬起手中毛笔,学着徐白的样子,将毛笔放在棺材上。
下一刻,云自海勐地后退,脸色阴晴不定。
“感受到了?”徐白问道。
“很强的杀气,不知道为何,我竟然想要与之对抗,想将面前这些杀气全部磨灭。”云自海长出了一口气,道。
“看来这些棺材中的东西,来历都不简单啊。”徐白道。
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好奇。
这一次,鬼头刀上裹挟着金刚心魔体的乌光,再次精准无比的插入缝隙之中。
当鬼头刀插入之时,杀气再度冲天而起。
不过这次的杀气被徐白的鬼头刀阻挡,并未造成之前的现象,对徐白没有影响。
“起。”
在众人的目光中,徐白挑起鬼头刀,将棺材盖挑了起来。
与此同时,他抓住楚玉的肩膀,带着楚玉飞速后退。
云自海与秦风同样戒备起来,一脸警惕的看着棺材被挑起的地方。
杀气变得更加浓厚,这次不仅是徐白感受到了,就连其他人也都有所感应。
不过除了杀气之外,就没有其他异常出现。
渐渐地,杀气逐渐消失,一切恢复正常,仿佛是因为被棺材盖封得久了,在这一刻被释放出来,一次性释放完了。
“看看。”徐白放开楚玉,走到棺材盖前。
当他看到棺材盖里面的情况时,眉头微微皱起。
棺材盖里,躺着一具尸体。
尸体未腐烂,但看起来十分怪异。
手脚弯曲,头颅也是扭曲成一个夸张的形状,看起来就像没有骨头似的。
尸体身上的衣服有些破烂,但还是依稀看得出形状。
“是他们!”
这时,一直沉默不言的秦风,终于开口了。
众人将视线投向秦风,都没有做声。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失态了,秦风尴尬的咳嗽一声。
“是谁?”徐白道:“你不要光顾着尴尬,这里都是自己人,又不会笑话你。”
本来因为失态,就觉得很尴尬的秦风,听到徐白说的之后,更觉得尴尬了。
这就好像一个人做了特别尴尬的事,周围人还来劝他,不要心里过意不去一样,那只会增加社死的程度。
“这衣服,应该是当年的大风国留下来的。”秦风先说了正事,至于刚才的尴尬,选择性无视。
当大风两个字说出口后,在场的人都流露出不一样的表情。
云自海身上的气势更加浓烈,甚至让人觉得比剑还要锋锐。
而楚玉除了厌恶之外,更多的是愤怒,就好像见到了最令人恶心的东西,欲除之而后快。
唯独徐白,脸色平平,没有任何的表现。
他之所以没有表现,是因为根本就不知道大风国是什么。
不对,脑海中的记忆还是有一点的,大风国似乎是在大楚国之前,大楚国就是建立在大风国的基础上的。
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而为何云自海和楚玉的表现不同,徐白更是不清楚了。
“这是大风国的衣物,这具尸体自然就不用多说了,相信大家对大风国,已经很了解了。”秦风道。
徐白抬起手,按住秦风肩膀。
在秦风疑惑地眼神中,说了一句话。
“我不了解。”
简单直接,而又直入主题。
秦风愣住,接着,他很快就明白,徐白这是真的不了解。
“差点忘了,在某些时候,徐白是个新手。”
其实这事情,一般来说是不容易忘记的。
可问题是,这个人是徐白,就很容易让人忘记徐白在某个方面来说,还是个新手。
“这么强悍的新手,比老手都还要勐,谁都会忘记徐白身份。”秦风如此想着。
思及此处,秦风也不墨迹,将有关于大风国的一切,娓娓道来……
大风国,曾经的领土便是如今的大楚国。
不过和如今蒸蒸日上的大楚国相比,以前的大风国可谓是声名狼藉。
大风国最后一位皇帝,昏庸残暴,不思进取。
对百姓横征暴敛,对官员也是反复无常,导致那个时候的大风国,堪称是水深火热。
也就是因为这个的原因,大楚国应运而生,以摧枯拉朽的气势,强势的推翻了大风国,最后成立了大楚。
当然,如何成立的,秦风只是一笔带过,最多说了一句,在这个过程中,大楚死了很多人。
说这话的时候,秦风还看了楚玉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当徐白听完所有的内容后,摸了摸下巴。
怪不得楚玉表现得极度厌恶。
本身楚玉便是皇室成员,升幽王的女儿,遇到这种曾经给大楚带来巨大损失的东西,自然而然会产生影响。
至于云自海……
还不等徐白问出来,云自海就先开口了。
“这些东西,与我青云书院有不共戴天之仇。”云自海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当年,大风的皇帝,因为一个读书人的失言,怪罪到整个南华道,南华道很多人,遭受到了无妄之灾。”
说到这里,云自海身上的杀气更加凌厉了。
徐白暗道:“看来当时的青云书院,损失也不少啊。”
从云自海的表现就能够看出来,青云书院绝对损失惨重。
“这些尸体没有骨头,我想和之前在湖面上的白骨有关。”徐白用鬼头刀挑了挑尸体,轻而易举的插入其中,并未有阻挡。
了解了大致的情况后,现在另一个问题,摆在众人面前。
外面的尸骨,还有这里被拆掉骨头的尸体,又是什么意思?
“徐兄,我搞不懂。”对此,云自海直言道。
不只是云自海,其他人同样摇头,表示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
他们也并非全能,也有搞不懂的情况,这是很正常的。
徐兄摸了摸下巴,道:“先查看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众人点了点头,开始分散查看。
接下来,他们把每一处棺材都打开了。
每一个棺材里,都摆放着同样的尸体,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异常。
这里除了棺材之外,一无所获。
棺材没有,那就去其他地方找。
众人又沿着这片空间,再次寻找起来。
不一会儿,在一处隐秘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出口。
“那个陈家的人,想必就是从这里出去的。”云自海道:“追吗?”
徐白看向周围的棺材,道:“追吧。”
“这里不毁掉吗?”秦风问道。
周围的棺材除了被打开之外,他们没有动其他东西。
“暂时不动。”徐白摇头道:“我们也不清楚,动了这里会有什么变化,先留着,等去了陈家再说。”
这里的东西很蹊跷,他们也不是懂行的人,还是先留着比较好。
云自海点了点头,认同徐白的看法。
抓紧时间要紧,他们没有继续停留,朝着那个出口走去。
就在这时,异常突然出现了。
地面传来震动的声音,而震动的来源,是那个唯一的出口。
除了震动之外,还有一丝阴森,在这片空间弥漫。
周围的棺材没有任何异常,只有出口出现了变化。
徐白握紧鬼头刀,看着洞口的位置。
一只惨白的手掌从洞口伸出,抓住洞口的边缘。
这只手不是人的手,而是用纸做出来的。
通体惨败,透着纸的颜色,完美诠释了什么是纸一样苍白。
不仅如此,这只手的体积也很大,足足有篮球大小。
光是一只手掌,就有这么大,可想而知后续的大小。
手掌出现后,接下来就是头颅,身体。
转眼之间,一个三米多高的纸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纸人脸上画着诡异的妆容,而背上还有四只手臂,分别握着刀枪斧钺四种兵器,就连兵器,都是用纸做出来的。
表情僵硬,脸部两旁涂着腮红,本就诡异的面孔,显得更加阴森。
“这玩意,看着挺强的。”徐白挑了挑眉,道。
光是那股子阴森的气息,就显得特立独行。
不过,也只是如此了。
现在抓紧时间,才是最重要的。
徐白抬起鬼头刀,对着纸人就是一刀。
罡风顺着鬼头刀,直直朝着纸人袭去。
下一刻,纸人的手臂挥动着兵器,将面前的罡风挡下。
刀枪斧钺虽然是纸做的,坚硬程度却不低。
罡风被震散,纸人挥动着兵器,迈着脚步,朝徐白等人跑来。
楚玉和秦风催动飞剑,与四把兵器纠缠。
而云自海则挥动毛笔,书页朝着纸人的双腿飞去。
书页与纸人双腿接触,纸人的双腿瞬间就被切断。
跑动中的纸人,被切断双腿之后,直接倒在地上。
另一边,徐白当头一刀,从上至下,刀上带着凌厉的罡风,将纸人一分为二。
收刀,归鞘。
“五品的纸人,是陈家家主的看门手段,麻烦了,徐兄。”云自海缓缓道:“我们得抓紧了,如果红粉想要灭口,陈家的纸人已经没了。”
这纸人的实力是五品,但终究不是人,只能算个伪五品。
不过对于一些人来说,已经算是很强的了。
可惜的是,这里的四个人,放到外面去,都是一等一的天才。
只是顷刻之间,纸人就被瓦解了。
但云自海想到了另外的问题。
之前徐白就说过,既然红粉派人来了,就肯定考虑到了暴露的风险。
如何更简单地解决这个风险,最轻松的,便是直接把陈家抹除。
不然带着陈家,对于红粉来说,始终是个累赘。
而陈家最厉害的纸人,却在这里对付徐白他们。
换句话说,陈家已经没有能够对付红粉的了。
如果红粉真这样做,陈家就完蛋了。
“快。”徐白简单地说了一句,朝着出口赶去。
众人也不再迟疑,跟着徐白,钻入了出口。
……
夜晚,微凉。
月明,星稀。
陈家。
后院内,红粉身披红纱,露出洁白的大腿。
半遮半掩之间,更显柔媚风情。
此时,在红粉身后,陈家家主正低着头,等待红粉的命令。
在红粉右手上,是一个花生大小的玉石。
玉石正放出微弱的光芒,一闪一闪的,煞是好看。
“风水之法,最关键的枢纽,既然被我获得,那我就有了谈判的资格。”红粉把玩着手中玉石,缓缓道。
她转过头,看向陈家家主。
“主人,他们估计正被纸人拖着。”陈家家主道。
“辛苦你了。”红粉露出狐媚般的笑容。
陈家家主抬起头,看着红粉的笑容,脸上带着痴迷之色。
在他眼中,红粉仿佛成了天底下最好看的女人,天地都失去了色彩。
红粉抬起脚,一步一步的,扭动着纤细的腰肢,朝着陈家家主走来。
大腿处,轻纱一阵阵晃动,时不时露出白皙的皮肤。
若隐若现,最为诱人。
有时候,男人看美色,反倒是最喜欢若隐若现的美,过于直接的,都是些初出茅庐的新手,真正的老手,更喜欢这种云遮雾罩的感觉。
陈家家主越发迷离,缓缓伸出双手。
在他眼前,红粉正在解身上的衣服。
洁白的肩头圆润,轻纱到了肩头,就再也没有下滑,仿佛后面是付费内容似的。
迎接陈家家主的,的确是红粉的手,但这双手,却插进陈家家主的心脏,带起一阵血雾。
陈家家主倒在地上,没了生命气息。
红粉蹲了下来,从地面的角度看去,轻纱处有些神秘。
“辛苦你了,你们都去死吧。”
夜里,响起红粉的声音。
一阵阵红色的烟雾,从红粉身上弥漫。
转眼之间,红色烟雾将整个陈家笼罩。
陈家的人接触到烟雾之后,便觉得浑身一热,紧接着,陷入某种激动的幻想中,渐渐没了气息。
做完这一切,红粉站了起来,自言自语道:“他们应该来了。”
红色烟雾中,红粉的身影渐渐消失。
……
黑暗的街道上,正有四个人在奔跑着。
当时,徐白等人走出之后,就直接朝着陈家赶来。
这一路上,他们马不停蹄的赶着,可当他们来到陈家,一脚踹开陈家大门时,就看到陈家的后院内,陈言正一脸失魂落魄的,坐到在地上。
在陈言面前,是陈家家主的尸体。
而陈言正喃喃自语着。
“死了……都死了……”
陈言,就是之前在云来府遇到的,那个陈家的私生子,并且还成了他们的内线。
可没想到的是,这内线消息都没传来,就发生了这种事。
徐白和云自海对视一眼,走到陈言面前。
“陈言,陈家发生了什么?”云自海问道。
听到有人问话,陈言很快就从失魂落魄的情绪中反应过来。
当他看到徐白和云自海时,打了个哆嗦,脸上的畏惧肉眼可见。
“大人,都死了,陈家的人,全部死了。”
一边说着,陈言将事情的经过全部说出。
今天,陈言照常去看望那些对他有恩的人。
不过中途出了些意外。
有一户人家的房顶漏了,这家人的年纪又比较大,于是陈言便帮忙修补屋顶。
这一修补,便到了晚上。
当陈言回到家时,就看到这幅景象。
若不是他耽误了时间,现在只怕已经没了。
秦风在每个房间逛了一下,走出房间时,摇了摇头,道:“无一活口,全部死了,死的时候,脸上挂着笑容,应该是被人魅惑,处于最高兴的状态,兴奋过度而死。”
这个消息,证实了陈言的话。
“有没有什么消息?”徐白看向陈言,道。
陈言本来满脸迷茫,听到徐白的话之后,迷茫的表情消失,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他又看向云自海,跪倒在地上,道:“大人,你可要为陈家做主啊,陈家满门被灭,凶手却在逍遥法外。”
云自海点了点头,看向徐白,道:“看来线索又断了。”
红粉的智谋,显然比鬼柒要高多了。
这次根本就没有自己出手,而是派了陈家过来。
更是在事成之后,果断的将陈家满门尽数屠灭。
现在看来,似乎没了线索。
“你可有看到凶手模样?”徐白问道。
陈言继续摇头,表示并不清楚。
这时,徐白感觉到被人拉了一下,转头看去时,就见到楚玉拉着他的衣袖,将小手放在嘴边,做了个过来的动作。
徐白心下疑惑,但还是凑了过去。
楚玉左右看看,凑到徐白耳边,小声道:“少爷,扎纸人可以寻踪觅迹,如果让陈言试试,也许能够找到线索。”
好歹也是皇室的人,楚玉和其他皇子公主不同的是,她可是被皇帝大力培养的。
对于这些行当之间的信息,当然要多很多。
徐白闻言,眼睛微微一亮。
他转过头,道:“用你的寻踪觅迹,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这句话刚说出口,陈言就很快摇头。
“大人,我回归陈家,也没有几天,也才是刚入品而已。”陈言无奈的道:“这些东西,我都还没有学……”
说着,他低下头,显得十分羞愧。
徐白:“……”
特娘的。
这样不会那也不会,要你当个什么狗屁探子,还不如一把刀好使。
思及此处,徐白将目光看向云自海,意思是你自己看看,这是你找的人。
云自海颇为尴尬,道:“你先跟我们回去一趟再说。”
且不说其他的,就陈言话语中的真假,还有待查实。
陈言不蠢,也听出其中意思,赶紧从怀里拿出一本书,道:“大人,我可以学,很快就能学会扎纸术,这本书是陈家的秘籍,我刚从家主尸体上搜到的,我可以……大人,你这是……”
他明白,有时候要证明自己的价值。
可他的话没有说完,就感觉到手上一空,发现手中的书已经不见了,来到徐白手中。
徐白看着手中书,上面写着《扎纸精要》四个字,笑道:“啧啧啧,想不到你家主刚死,就被你搜尸啊。”
这句话只是调侃,其实陈言的表现也是合情合理。
毕竟前段时间才被认回来,对于陈家,陈言根本就没有感情。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本书很顶。
进度条!
《扎纸精要》上方,有金色的进度条在闪动着。
“楚玉,你说寻踪觅迹,有可能找到线索,对吗?”徐白问道。
楚玉点了点头,满脸疑惑:“对的呀,我之前看到过的,不过他的实力太低了。”
“那就没问题了。”徐白看向云自海,道:“云兄,先把陈言带到牢房,看看有没有说假话,至于这本书,放在我这里。”
如果扎纸术的寻踪觅迹能够找到线索,那对于徐白来说,问题就不是很大。
进度条这玩意儿,可是极度不讲道理的,不管你是什么高难度的东西,只要有进度条,他就能学。
云自海何等聪明之人,当然知道徐白想法,赶紧道:“徐兄,你别再多修了,你已经具备了精气神三种,如果再多修,对你来说只有害处。”
他是很清楚徐白的,知道徐白多修了,在这个世界,多修等于是让自己平平无奇。
而徐白却能够出类拔萃,云自海归咎于徐白的天资恐怖。
楚玉也是清楚的,同样拉住徐白衣袖,轻轻摇头:“少爷,这样做,对你很不好,你不能因为线索,让自己的前途尽毁。”
唯独秦风不知道这事。
当秦风听到云自海说的之后,差点没跳起来:“啥玩意儿?你多修?还把精气神三个品类的全修了,还能到五品的境界?你是怪物吧!”
这个消息,对于秦风来说,可谓是晴天霹雳。
之前他输过一把,而他本身就是不服输的人,所以一直想找机会,再和徐白来一把。
现在他知道了,自己输得不亏。
别人多修,你单修,同等级的,就是打不过。
但问题来了,多修是极为耗时间的,徐白多修就能五品,如果单修的话……
——怪物!
在秦风心中,只有这两个字。
“你干脆也别学了,现在还是侧重于其中一样吧。”秦风虽说是个钓鱼老,但为人还是光明正大,提醒道。
如果徐白能够单修其中一样,那必然是呈直线提升。
徐白笑道:“如果不学,便没有线索,没有线索,除不掉那个家伙,我心不安。”
这个时候,他也就顺着几人的话说下去,毕竟金手指是秘密,任何人都不能知道。
“徐兄,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云自海拍了拍徐白肩膀,叹息道:“你虽说卑鄙无耻,心狠手辣,但在大是大非之下,你却是个正义之人,但这事我不能让你冒险,这事我来,我来学。”
说这话时,云自海一脸的坚定。
这话是真心话,但徐白听着怎么就觉得不对味呢?
“云兄,如果我俩不是朋友,你前面这句话,我就把你脑袋割下来了。”徐白调侃道:“你没有精力,学这个花费时间,还是交给我吧,不要紧,我只要学会寻踪觅迹,就停手。”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进度条,哪怕这本讲的是床第之术,他也要学。
话说到这里,徐白已经讲得很清楚了。
云自海知道徐白说得有道理,也无法反驳,只能叹了口气:“徐兄,我又欠了你一个大人情。”
让别人用多修来破局,这人情不止大,还大得离谱。
“少爷,你还教过我,做人要自私一点,可你却做这些大公无私的事,我……”楚玉一脸的迷茫和感动:“原来这才是你的真性情。”
“这事若是成了,你当时殴打我的事,我就不计较了。”秦风拱了拱手,抱拳道:“多修只为破局,是条汉子。”
徐白嘴角抽了抽,他知道这几个家伙又想多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真的只是为了进度条啊!
徐白内心吐槽,但他没有点破。
看了看周围,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
徐白想了想,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先回去再说。”
进度条得抓紧,这是破局的好东西。
云自海等人也深知这点,没有逗留。
众人带着陈言,朝着府衙赶去。
……
回到府衙后,陈言被带到牢房,而众人也回到自己房间。
徐白回到房间之后,先是检查了陶罐,确认没问题之后,这才躺在床上。
现在太晚了,必须要保持充足的状态,所以晚上他不会肝。
无论做什么事,都不能急于求成,不然适得其反。
躺在床上,徐白睡意来袭,渐渐进入梦乡。
……
翌日。
经历了昨晚那档子事情之后,最忙碌的,反而是云自海。
既要调查陈言所说是否属实,又要注意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而徐白他们就稍显简单了。
秦风又跑出钓鱼,虽说每次回来时,鱼篓都是空的,但他就是不放弃,反而越挫越勇。
徐白这边也保持着以前的节奏。
白天给楚玉上课时,就专心肝楚玉那本古月飞剑术。
上完课之后,就转头肝《扎纸精要》。
至于陶罐,暂时被徐白放在后面。
有些东西,要因地制宜,因时制宜。
现在最需要的,反而是这本《扎纸精要》,毕竟红粉这档子事,还是悬在心中的一根刺。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
等解决完红粉,徐白再来肝陶罐。
“有时候,进度条多了,也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徐白看着面前的进度条,心中想着。
时间就这么不知不觉的过去。
他们这边有条不絮的进行,都在等待徐白的结果,而另一边,一处偏僻的荒野中,身着红纱的红粉,正抱着玉石,慢慢的研究着。
花大小的玉石被她带着,装在一个木盒子里,而木盒子放在包袱中,背在身后。
只有安全的地方,红粉才拿出来研究。
“好东西,真是好东西。”红粉看着面前的玉石,越发的喜爱。
白皙的手指不断抚摸着,玉石正忽闪着光芒。
“虽然不知道,管事人到底有什么目的,也不知道玉石的作用,但这里面的蕴含的力量,却足够强大。”
玉石中,有一股力量,是极为纯粹的精力。
红粉能够感应到,精力不止纯粹,还很多。
当日,管事人甚至让她暴露身份,都想要保住这个玉石,证明非常之重要。
而这,也是她的资本。
“我已经受够了,随时都会赴死的情况。”
“暗楼永远把我当做棋子,我也想做棋手。”
“这就是我周旋的把握。”
红粉将手中的玉石放入木盒子,找了一处隐秘的树林,将木盒子埋入其中。
等到一切都妥善之后,她才起身,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这一路上,都是沿着直线行走。
大概走了两个时辰后,走到了一处小河前。
小河清澈,河水流动时,带起哗啦啦的声响。
红粉停在河边,看着河对岸。
对岸,有一个男人,正面对着她的位置,目光炯炯的盯着她。
“你就是我的新搭档吗?”红粉抬手,捂着嘴,发出柔媚的笑声:“管事人说了,让我在这里等你。”
对岸,男人脸上戴着面具。
等到红粉说话时,面具男人朝前踏了一步。
只是一步,就来到红粉面前。
面具男人伸出手,抓住红粉脖子,道:“大胆,竟敢贪墨东西,还敢过来找我,你可知罪!”
红粉并未有任何反应,相反,还露出挑衅的笑容:“杀了我?”
面具男人呼吸一滞。
红粉笑道:“既然不敢,又为何装模作样,恶心的男人。”
面具男人闻言,松开了手,陷入沉默。
周围安静,谁也没有说话,只剩下河水流动的声音在不断回响。
过了片刻之后,面具男人缓缓开口。
“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
第一百一十三章 扎纸术的神奇之处(8000)
“我只想活命罢了。”红粉等到面具男人松开手之后,勐烈咳嗽起来,咳嗽了好一会,才慢慢缓过劲来。
“活命?”面具男人笑道:“人人都想活命,我也想,但这个世道,可不是你想想就能活命的。”
这句话之中,带着讥讽的味道,言语之间甚至不加掩饰。
活命?
谁不想?
面具男人也想,这天底下,谁都想好好活着,但是对于他们这些暗楼成员来说,想要活命,有时候反而是一种奢侈。
只要组织一声令下,他们便只能赴死,至于其他的,根本就没有可能。
除非背叛组织,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但这可能吗?
根本就不可能。
他们身份特殊,背叛了组织,难道还投靠大楚不成?
先不说背叛之后,面临的各种刺杀暗杀。
哪怕是面对大楚,他们也休想自由。
一个叛徒,又怎么可能活得好?
“我知道你想的什么,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些人,从小便是在大楚国长大,被大越培养成了无情的棋子。”红粉用力揉搓着发红的脖子,道:“我们为何不能掌握自己的性命?”
这句话说出,红粉不自觉的用出魅惑之术。
谁知面具男人没有丝毫动摇,反而用可怜的眼神,看着红粉。
红粉心头一惊,这次明白管事人的意思。
这个男人,竟然能够免疫自己的魅惑之术,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管事人派遣面具男人过来,这是想要她的命。
“我知道,这个想法非常离谱,但绝对可以。”红粉急忙道:“你难道不想活吗?我可以告诉你,管事人一句话,便要我去死,这种被人掌控生死的感觉,你能忍受?”
她有些怕了。
既然管事人派一个不受影响的人过来,那么必然是想直接杀她,现在看来,管事人根本就不在乎所谓的玉石,是想要把所有风险,扼杀在摇篮中。
她只能尽可能的说着,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当自己所持的筹码,不足以被对方看重时,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拉帮结派上。
红粉只是希望,这个面具男人,能够被她说服。
事实证明,她的想法是对的,因为她看到,面具男人的脸上,露出一丝纠结之色。
思及此处,红粉决定再加一把火。
“我的计划,只要成功,我们至少能像普通人那样,安安稳稳的过活。”红粉缓缓道。
这句话出口,面具男人终于有了动静。
“暗楼给我们下的毒,能解?”面具男人的话语中,带着迟疑。
每一位暗楼成员,在加入暗楼之后,便会服用一种毒,如果不定期服用暗楼的解药,必死无疑。
这就是牵扯住每个暗楼成员的枷锁。
“能解。”红粉很肯定的道:“此毒解了,你还敢留在管事人身边吗?”
面具男人一愣:“我为何要留下,若是解了毒,我便远走高飞,再也不会出现,我……”
话未说完,面具男人说不下去了。
解毒之后,留在管事人身边,极有可能被看出来。
但远走高飞……
真能远走高飞?
恐怕他们逃不掉,毕竟叛徒在任何时候,都是不受待见的。
“所以,我们要做的,便是一个安稳的活法。”红粉道:“我已经窥见管事人的计划一角,若是能够完善,假装死于这场计划,我们便可无后顾之忧。”
说到这里,红粉目光坚定,没有丝毫躲闪。
面具男人沉思道:“给我说说。”
红粉摇了摇头:“后续我自然要和你说,但不是现在,你就说,我跑了,你没有杀了我,就可。”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现在并不想告诉面具男人,因为担心面具男人翻脸不认人。
面具男人沉闷的道:“那你总得告诉我解毒之法,如果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岂不是人财两空?”
红粉眉头皱起。
刚才面具男人说得,确实也有几分道理。
大家都是人,也不是牲口,怎么可能三言两语就湖弄过去。
思考片刻之后,红粉这才舒展眉头,道:“我经过大量时间研究,才得出的解药,现在可以告诉你一半,为的是防止你测试,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说着,她念出几味药材。
虽说只有几味药材,但面具男人在心头不断地循环往返,还真有一丝丝的克制效果。
“我这便回去,告诉管事人,我已经失败了。”面具男人缓缓道:“你若是有新的计划,便可告知我。”
红粉点了点头,表示绝对会的。
面具男人转过身,准备离开。
这时,红粉松了口气,同样准备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她真的没想到,管事人竟然这么果断,根本就不给她丝毫的机会,甚至不想讨价还价。
“先离开,找个地方躲起来再说。”红粉想道。
只要这个面具男人离开了,她就安全了,她刚才所说,完全是骗面具男人的。
她怎么可能多要个帮手?
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失败的风险,她又不傻,怎么会干这种蠢事。
等到今日逃离之后,那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至于如何假死,多的是办法,根本就不用急于一时。
想到这里,红粉还有些窃喜,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好骗。
可还没等她高兴多久,突然感觉到眼前一晃,接着,胸口处传来疼痛。
低头看去时,红粉这才发现,自己的胸口竟然出现了巨大无比的血洞。
而在血洞中,面具男人的手,正抓住她的心脏,还在微微使力。
作为一个高手,红粉打架的能力虽然不是最突出的,但有着该有的生命力。
“为什么?”红粉除了痛苦之外,更多的是疑惑。
她已经解释得这么清楚了,可对方却毫不关心,仍然要来杀自己。
这一点也不对劲。
“你知道吗,他们已经准备用寻踪觅迹了。”面具男人澹澹的道:“那个叫徐白的,为了杀你,甚至不介意多修,一旦被他找到,暗楼的很多秘密,都将被他挖掘。”
寻踪觅迹?
红粉满脸愕然:“就为了杀我,他就敢多修?”
这个消息,比她马上死去,还要令人惊悚。
她何得何能,让对方用这种自损手法找她的踪迹,太奢侈了。
“你刚说暗楼的秘密。”红粉惊愕的表情慢慢消失,化为苦笑,嘴角已经流出了鲜血:“原来是管事人驾到,我还真是荣幸。”
能够如此在乎暗楼的秘密,必然是管事人无疑了。
每一个管事人,都是死忠,如同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
面具男人点了点头,并没有否认:“解药的后半部分是什么?你应该需要一个痛快,如果说出来,我就给你一个痛快。”
红粉闻言,哈哈大笑:“想不到堂堂的管事人,竟然也想要解药,我当你有多死忠于暗楼,也不过如此嘛。”
“废话少说,赶快!”面具男人冷道。
谁知红粉闭口不言,根本就没有说话。
面具男人叹了口气,右手用力,捏爆了红粉的心脏。
其实,他完全可以再等等的,但他现在根本等不了了。
根据确切的信息,徐白那边已经准备开始修炼扎纸术了,其目的就是为了施展寻踪觅迹。
如果现在假装放红粉一马,被徐白找上门来,再顺藤摸瓜,那结果可想而知。
遗憾的是,并没有等到他想要的东西。
“玉石,玉石。”面具男人喃喃自语道:“那是最关键的东西,我一定要找到,既然你施展寻踪觅迹,那我就来一个将计就计。”
想到这里,面具男人不再停留,将面前的尸体处理好之后,转身离开了。
小河仍然在流淌着,没人知道,这里曾发生过一件大事。
……
时间不知不觉的熘走。
这段时间下来,徐白一直在不停的肝进度条。
而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狂肝不止,徐白的收获可谓是颇丰。
首先,古月飞剑术偷偷摸摸的肝了一半,这是很大的突破,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全部肝完了。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扎纸精要已经满了。
看着面前圆满的进度条,徐白喝了口茶,静待变化。
澹蓝色的烟雾出现,逐渐化为一行文字,浮现在徐白面前。
【你观摩扎纸精要,领悟扎纸精要。】
伴随着文字出现,大量信息涌入徐白脑海。
这次,并未出现融合的选项,是一个独立的技能。
在徐白眼前,新的属性面板浮现。
【姓名:徐白。】
【境界:五品散人。】
【断破三式(4阶):满级。】
【颠倒紫霄罡风阴阳乱(5.5阶):满级。】
【枫叶如雨(2阶):满级。】
【行四步法(3阶):满级。】
【斗转星移(4阶):满级。】
【金刚心魔体(4阶);满级。】
【强肾法(4阶):满级。】
【百毒真解(3阶):满级。】
【扎纸紧要(5阶):满级。】
【悟性(满级)。】
品味着脑海中的技能,徐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满意之色。
陈家的家主并未将扎纸精要修炼至圆满,便能够搞出伪五阶的纸人,他现在已经圆满,五阶纸人唾手可得。
而且还不止是纸人。
徐白随手从桌面取出一张宣纸,灵活的折叠起来。
他的手快到出现残影,比起那些单身二十年的男人,要快上无数倍。
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一只活灵活现的纸鹤便出现了。
徐白挥手一抛,纸鹤在空中扇动翅膀,围绕着徐白不停的飞舞着,看起来极为飘逸。
当他领悟了扎纸精要之后,才发现扎纸术并非只能用于战斗。
纸人固然好,但还有更多神奇的东西。
比方这纸鹤,便是寻踪觅迹的好东西。
还有纸牛纸马,各有奇妙之处。
但五阶纸人却有些限制。
以徐白目前五品散人的境界来说,最多只能控制一只,多了便会无法应付。
当然,若是能够调动强肾法,能多控制,但没必要,因为他本身的实力,不是多一个纸人能够衡量的。
锦上添花,却不能本末倒置。
想到这里,徐白又拿出很多纸,开始折了起来。
不多时,一个三米多高的纸人出现,六只手,其中四只手,持着刀枪斧钺。
徐白度入一丝真元力,异变出现。
纸人的脸上本来没有画着五官,可随着徐白度入真元力之后,五官开始出现,脸颊上甚至有诡异的腮红。
纸的颜色开始变得陈旧,但徐白能够看出来,纸人的强度正在飞速增长。
转眼间,一个五阶纸人成了,和徐白建立了莫名的联系,他可以轻松控制。
这是真正的五品纸人,可不是之前拦路的伪五品,强度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真不错,算是多了个好帮手。”徐白招了招手。
纸人逐渐缩小,最后化作拳头大小,平整的落在桌面上。
徐白将纸人拿起,放入腰间的袋子。
一切妥当之后,他这才起身,走出房门,将云自海、楚玉、秦风三人全部叫来。
“成了?”云自海听到徐白的讲述,满脸都是震惊之色。
不会吧,这才多久的时间,就学会了?
难不成徐兄真的是老怪物转世?
楚玉低着头,正在低声自语着:“不要有攀比之心,一定要澹定,澹定,我为啥澹定不起来,太打击人了。”
这个时候,最是让天才们头疼的时候,因为这打击太难受了。
“有没有天理啊,我怎么感觉你还变强了呢?”秦风嘴巴都合不上了。
他觉得,输得不冤。
输在这种恐怖的人手里,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不冤。
“至少,我还在他手中撑了好几招。”秦风想着。
“嗯,时间可能有些慢了。”徐白叹了口气,道:“毕竟是五阶的功法,我修炼得比较慢。”
众人:“……”
来人啦,把这个家伙叉出去!
这还叫慢,还让不让人活了!
折磨,妥妥的折磨。
在这里每待一秒钟,他们就觉得,自己愧对天才两个字。
云自海觉得,自己要赶紧转换话题,不然的话,不得难受死?
“徐兄,我这就去把陈言带来。”
寻踪觅迹,也得有迹可循。
陈言是陈家唯一活口,便是唯一的踪迹,从陈言这里下手,自然是极好的。
这几天下来,云自海也一直在调查,确定陈言并没有问题之后,这才着重保护。
毕竟这是唯一的线索了。
不一会儿,陈言就被带了过来。
当他知道徐白已经学会之后,整个人更蒙了。
不仅学会了,还会了其中比较高级的寻踪觅迹,这太可怕了。
陈言是懂扎纸的,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对方绝对是天才,之前在扎纸上来说是这样的。
徐白也不在意众人的表情,毕竟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等到陈言带过来之后,他才拿出手中的纸鹤。
纸鹤活灵活现的飞着,栩栩如生。
徐白继续度入一丝真元力。
纸鹤变得更加生动,围绕着陈言,不断飞舞着。
片刻之后,纸鹤似乎是飞腻了,离开陈言,朝着外面飞去。
“跟上!”徐白握着腰间鬼头刀,道。
众人不再迟疑,开始追着纸鹤。
好在现在已经快到黑夜,街上没有几个人。
众人一路跟着,出了云来府,直奔着郊外而去。
纸鹤在前面晃晃悠悠的飞着,徐白等人在后面跟着,不多时,他们已经距离云来府很远了。
这段路很平静,没有丝毫的阻碍,更没有跳出两个人,跑过来拦住他们去路。
当他们赶到之时,发现已经来到了一处树林。
树林茂密,并无外人。
纸鹤不断飞舞着,拍动翅膀,来到一处地面,缓缓停下。
不多时,纸鹤无火自焚,化作一堆灰尽。
徐白见到这一幕,眉头微微皱起。
这代表着,纸鹤找到了目标,完成了任务。
但结果却不尽人意。
他们没有找到红粉。
“先把地面挖开再说。”徐白道。
没有找到红粉,纸鹤却停留在地面,这表示地底有东西,而这东西,肯定和红粉有关。
只要是线索,那么必然要看。
秦风不等众人行动,当先一步挖开地面的泥土,从里面拿出一个木盒子。
见到木盒子之后,徐白接了过来。
“就是这玩意儿?”
木盒子不大,看起来普普通通,也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不过既然和红粉有关系,那么必定不会简单。
徐白打开木盒子,发现里面是一颗花生米大小的玉石。
玉石闪烁着蒙蒙的的白光,在黑夜里不断忽闪着,煞是好看。
“这里面有股精力,很强。”徐白感受了一下,道。
他能够感受出来,玉石里有股精力,并不弱。
话音刚落,并未得到回应,因为一阵破风声响起。
“暗器!”
作为拥有枫叶如雨的徐白来说,他很清楚暗器的声音。
这暗器,比起枫叶如雨要高级很多。
云自海自然也听到了,迅速扬起手中的书本。
漫天的书页飞舞,在天空中形成一道屏障。
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密集得仿佛夏夜的暴雨。
一把把飞刀落在地上,被云自海的书页阻挡。
“五品。”云自海扬了扬眉毛。
树林的黑暗中,正有二十几道身影由远至近,走到他们眼前。
走在最后方的人,手中拿着一把飞刀,在不断旋转着。
这些人全都蒙着面,没有露出真容。
“守株待兔?或者是顺手牵羊?”徐白将玉石从木盒子里取出来,放入腰间的钱袋。
二十几个人,身上的气势不减,合在一起之后,给人莫大的压力。
这群人的实力不低,全都在五品左右。
“一堆五品,有点麻烦。”秦风捏了个剑诀,飞剑出鞘,围绕着他不断地旋转。
面前这群人,不止是五品高手,还有点多。
“若是守株待兔,这玉石不会落入我们手中,看来是将计就计了,云兄,回去之后,你身边的人,怕是要彻查一下。”徐白澹澹的道。
云自海点了点头。
换做任何一个人在这里,都会明白,云来府的府衙内,出了内鬼。
要不然,对方为何此时出来,他们才刚刚挖出东西,就被人堵了,这已经是很明显的事了。
为首的蒙面人听到徐白的话之后,发出笑声:“你们还是看看,能不能活着出去再说吧。”
二十多个五品高手,围杀四个五品,哪怕这四个五品都是天才,那也是极稳的。
——自信。
极度的自信。
“既然我们都要死了,不如满足心愿如何,幕后之人到底是谁?”徐白顺着对方的话,道。
“你们还是带着遗憾死去吧。”蒙面人也不是个蠢货,当然不会说,挥了挥手,简单地道:“杀。”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在蒙面人身后的手下全部动了,各种手段施展开来。
徐白刚想动手,就发现十多个蒙面人,硬生生的将他挤开。
“这……”
特么的,分出一半的人,就为了对付自己?
太不讲武德了!
拔出腰间鬼头刀,徐白暗骂一声,对着最前方的蒙面人就是一刀。
真元力鼓动之间,罡风四起,带着凌厉的杀气,席卷而归。
这一刀,威力无双。
这时,最前方的蒙面人似乎也看到徐白的出招,抬起双手,开始不断回旋。
罡风靠近蒙面人,竟然在飞快的缩小,很快便消失不见。
而在蒙面人的脚下,出现了大量裂痕。
徐白见到这一幕,眉头微挑:“转移?”
这蒙面人的能力,和斗转星移类似,不过却比斗转星移要差上很多。
斗转星移是转移加上反击,而这个蒙面人只能转移,让地面承受徐白的刀。
不过眼下显然不是多看的时候,因为后续的人已经攻击而来。
众所周知,在打群架,尤其是十几个打一个的时候,真正能出手的,就是围在最里面的四五个人,因为已经没有其他空间。
看着各种各样的兵器朝自己袭来,兵器上还有恐怖的威力,徐白不闪不避,金刚心魔体的乌光出现。
当兵器落在身上之后,乌光出现些许裂痕。
徐白不由分说的,施展了斗转星移。
对方都是五品高手,斗转星移只能稍加偏转,但已经起到卸力的作用。
趁着对方偏转的时候,徐白抬起鬼头刀,朝着周围抹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鬼头刀出现一丝阻力。
剩余的蒙面人纷纷拿着兵器,卡主了徐白的鬼头刀。
徐白:“???”
这十来个人,怎么像专门克制他似的。
最开始那个人,用来转移,实际上就是防御。
而后手攻击的几个,全是近战,几乎将他掣肘住。
最后这几个,又锁住他的兵器。
“果然,有备而来,看来这云来府的奸细,必须要尽快抹除了。”徐白暗道。
而此时,云自海等人的状态也不好。
首先是云自海,被几个人蒙面人围堵。
而对方似乎知道云自海的弱点,利用他体弱多病,身体不行的缺点,一直在近身缠斗。
好在云自海的书页很顶,一直在防守着。
楚玉和秦风的状态同样很差。
他们被一堆人围着,有几个人专门对付飞剑,另外的人则是对付楚玉二人。
失去飞剑,他们只能用无相心经招架。
这是克制。
而且是专门针对他们的克制。
如果换一些五品高手在这里,他们或许早就已经破局了。
但对方精心谋划,不让他们逃离。
“云兄,得加钱啊!”徐白高喊了一句。
刚刚喊完,就受到不同的攻击。
鬼头刀被缠住,又被人近身缠斗,乌光摇摇欲坠。
好在徐白有强肾法,乌光补充得很快。
但真元力也消耗得很快。
云自海一直皱着眉头,一边防守着,一边寻找破局的机会。
此刻,听到徐白的话之后,云自海转过头,大声道:“徐兄若能破局,钱,我加,我去给徐兄求一本书院的五品书。”
楚玉:“……”
秦风:“……”
他们俩也在应付着攻击,听到徐白和云自海的话之后,表情各不一样。
楚玉露出舒心的笑容,既然徐白说了加钱,那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加钱,办事,这是徐白的风格,证明这事儿能办,否则徐白根本不会加钱。
此时,楚玉心中只有两个字——妥了。
秦风却是满脸疑惑。
现在的人,都这么直接了吗?
战斗啊,我们在战斗啊!
虽说一时半会没有危险,但也被纠缠着了,如果再这样下去,很容易出现破绽的。
这种紧张万分的时刻,你们喊加钱?
是不是太不符合此时的气场了!
秦风很想吐槽,可一直在领头攻击徐白的蒙面人比他先一步,怒了。
“加钱?你先关心下自己的性命吧,不要没了性命。”
领头蒙面人一边攻击,一边难以掩饰心中愤怒。
这是对他的侮辱!
你们能不能正经一点,能不能不要这么儿戏!
加钱就能解决,还要他们做什么?
越想越气,蒙面人更愤怒了。
“小子,你的刀被我架住,转移也不顶用,毒更是没机会使出,瞧见我身后的人了吗,只要使毒,便会被我转移,你能防御到几时,我必然要耗光你,将你折辱致死!再回头杀了他们!”
一边说着,蒙面人觉得心头畅快了些。
徐白哦了一声,道:“其实吧,只要加钱,就能解决问题了。”
说着,徐白在腰间一抹。
伴随着徐白这个动作,一抹苍白的东西在蒙面人眼前浮现。
苍白,脸上有诡异的妆容。
这是一个拳头大小的纸人。
当这个纸人出现之后,还没等蒙面人们反应过来,就见到徐白随手一抛。
纸人骤然变大,转眼间变成三米多高的高度,手持刀枪斧钺,从天而降。
“这是什么东西,我知道他会扎纸术,但不是刚刚学的吗,怎么给我整出个五品的纸人?”
蒙面人只觉得头脑发蒙,完全反应不过来。
眼前这一幕,已经完全超出他的认知范围了。
管事人不是说,对方的扎纸术是刚刚学的吗,怎么会直接变出个五品纸人?
不对劲啊,这一点也不符合逻辑!
不仅是他,就连云自海等人,也都惊住了。
“徐兄必定是老怪物转世!”云自海想道。
“不愧是少爷,怪不得我爹和大伯都要争抢,差点都打起来了。”楚玉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了,内心泛起滔天巨浪。
最震惊的,莫过于秦风。
“啥啊,这是刚学会?要是他单修一样的话,那不是早就入了一品?”秦风原本还是有些想再和徐白打一把的,此刻直接放弃想法。
拿什么打?
这都不是一个等级的,这不是找虐吗?
算了算了,我还是默默地钓鱼吧。
在这个冰冷的世界,只有钓鱼能够给我一丝温暖。
……
当然,眼前的一幕,已经没办法解释了,因为纸人落下之后,挥舞起了四把兵器。
纸人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手中的兵器势大力沉,威力绝伦。
蒙面人们反应也很快,在兵器落下之时,变飞快的后退,险之又险的躲开了。
可就是这一退,改变了所有的格局。
蝴蝶闪动翅膀,便能引发海啸。
而他们针对徐白的阵容,在这一刻,全数打乱。
徐白感觉浑身一松,接着,脸上露出冷笑,杀气必现。
——他们,完了。
“接下来,就是我表演的时候了。”
话音刚落,为首的蒙面人心头暗叫一声不好。
但为时已晚。
徐白施展行四身法,来到最开始转移他罡风的蒙面人面前,一掌拍在蒙面人胸口。
蒙面人赶紧抬起双手,将徐白手上的乌光转移到地面。
可还没等他转移到一半,突然发现那股能量变得不受控制。
蒙面人抬起头,满脸惊悚,看到徐白在对着他笑。
这笑容,非常的恐怖,就像在看一个将死之人,有嘲讽,有杀气。
“论转移,我才是行家。”
被转移后的乌光,有一部分让斗转星移打乱。
虽说只有一部分,但已经够了,将蒙面人的气息全部打乱。
“啊——”
蒙面人捂着胸口,痛苦的喊了起来。
下一刻,寒光闪动,蒙面人的头颅高高飞起,咕噜噜的转动着,瞪大了双眼,死不瞑目。
徐白转过身,看向剩下的蒙面人,语气犹如深渊中的死神,令人心底发寒。
“接下来,就轮到你们了,现在,杀戮开始。”
第一百一十四章 终于肝满了(8000)
“完了!”
领头的蒙面人看到这一幕,心头升起不妙的想法,忍不住后退一步。
格局被打破了,之前形成的上好格局,现在已经荡然无存。
如果按照他的想法走,他们能够将这群人困死在这里,可结果却是,徐白莫名其妙的又多了一项能力,还是五品的纸人。
这一下,不仅局面被打破,而且还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现在的局面,已经让他们处于劣势。
“杀,继续杀!”蒙面人心中虽知已经显示败相,但还是转过头,冲着手下大声吼道。
他别无选择。
在来的时候,管事人说了,如果不达到目标,他们全部都可以去死了。
暗楼的毒药,毒性如何,他很清楚。
最关键的是,这解药也是逐层发布的,他们的解药,都捏在管事人的手里。
今天完不成任务,就算侥幸逃命,也是个死。
显然,那群蒙面人都懂这个道理。
当领头的说出这句话之后,所有人都没有退去,而是准备拼死一搏。
可有时候,现实是很残酷的,并不是想做什么,就一定能够成功。
“呵呵,还真是忠诚啊。”徐白提着鬼头刀,朝着最近的蒙面人挥去:“游戏既然开始了,我就是主导游戏的人。”
一刀,罡风四起,漫天死寂。
没了那个能转移的蒙面人,在场的蒙面人只能利用身法躲避。
最前面的蒙面人向左边扑倒,险之又险的躲开。
罡风擦着头皮飞过,让他打了个寒颤。
还没等他松懈下来,下一刻,他只觉得脖子一阵剧痛,已经没了意识。
头颅骨碌碌的在地上滚动,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五品纸人手执刀枪斧钺,上面还带着鲜血,脸上的诡异笑容没有变化。
蒙面人们这才发现,还有个恐怖的纸人。
“去帮他们。”徐白提着刀,缓缓走近。
纸人得到命令,扛着四把兵器,朝着云自海等人追去。
这时,看着纸人走了,蒙面人们松了口气。
可下一刻,更加恐怖的出现了。
徐白施展行四步法,大开大合之间,速度一点也不慢,只是顷刻之间,就已经走到蒙面人里。
刀,再一次挥起,这一次的刀,带着的罡风数之不尽。
以徐白为中心,罡风如同毁天灭地的勐兽,朝着四周疯狂的席卷着。
四面八方都是罡风,无人能当。
有几个蒙面人实在是避之不及,被罡风击中,即刻变成了满地肉泥。
后面的朝着徐白攻击而来,可这次的攻击显得软绵绵的。
一瓶药出现在徐白手中,徐白的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
“你不是说,我的毒无用吗?”
领头的蒙面人一愣,随后发现自己的气息开始变得紊乱,气血也开始迟滞。
没了那个能够转移的蒙面人,他们如同待宰的羔羊,根本就没有防御之力。
本身便是专门应对徐白的,全都是极致的攻击,防御全是那个转移的蒙面人,可是此刻,一切都没了。
这一刻,领头蒙面人升起恐惧。
面前这个年轻人,根本就不是人!
恐惧一出现,就开始飞快的蔓延。
而徐白,就是恐惧的根源。
中了百烈毒的蒙面人实力大降,徐白再次挥起刀,断破三式带起的罡风,将面前的蒙面人尽数席卷。
罡风过处,一片死寂。
天地间仿佛成为了罡风的海洋,一切都再无完整。
满地的残肢断臂,带着浓郁的血腥味。
徐白提着鬼头刀,却纤尘不染,连一丝血迹都没有粘上。
另一边,云自海等人配合着纸人,也完成了击杀。
当他们看到这一幕之后,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场上,除了那个领头蒙面人之外,再无活人。
身处一片尸山血海中,领头的蒙面人发着抖,显得极为可怜。
冷风吹过,领头蒙面人抖得更加激烈了。
他终于知道,什么是极致的碾压,什么又叫恐怖。
“对了,我还有毒药!”领头蒙面人当下竖起右手。
在他的指甲缝里,有一份毒药,可以让他死去。
他知道,自己活了下来,完全是对方想要探知情报。
那么之后的折磨,肯定不会少。
思及此处,领头蒙面人咬了咬牙,就准备马上服下。
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下一刻,他只觉得胸口一痛,忍不住张开嘴。
一颗入口即化的药丸钻入嘴里。
领头蒙面人倒在地上,害怕的发着抖,看着如同地狱魔鬼的徐白,颤抖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徐白眯起眼睛,道:“没什么,一颗解毒丹而已,你们暗楼的作风,我可是极为了解,如果你们的毒药是配套的同样毒药,你可以试试,能不能毒死你。”
领头蒙面人愣住了,最后叹了口气,无力的放下手。
是啊,对方既然是用毒的高手,那必然也是解毒的高手。
他放弃了,不想遭罪。
“我全说。”领头蒙面人揭开自己脸上的黑布,脸色苍白的道。
既然已经无法服毒,那便全都说出来,或许能够换个痛快。
至于忠诚……
不重要了。
人都要死了,哪还能管得了其他的。
“是你!”云自海走到近前,看到领头蒙面人的样貌之后,惊怒道。
徐白转过头,道:“云兄认识?”
云自海点了点头:“我府衙中的衙役,原来如此,你们早就已经渗透进了府衙。”
之前徐白就有过猜测,毕竟这次行动,对方能够精准的找到他们,还专门等到他们挖出东西之后才出来,绝对是有内鬼,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讲讲吧,这个东西有什么用?”徐白从兜里拿出玉石,问道。
既然对方非常的配合,那徐白也懒得动手。
这句话刚刚问出来,领头蒙面人很果断的摇头,表示不清楚。
“这块玉石,只有管事人才清楚,我们都不知道,实不相瞒,我也是在管事人告诉我,要来围杀你们时,才知道的。”
说这话时,领头蒙面人高举着双手,表示自己很老实,说的都是真的。
徐白闻言,皱起眉头,上下打量着领头蒙面人。
看来对方确实很谨慎,连他的手下都未曾告诉,这块玉石只有暂时先放下了。
思及此处,徐白将玉石放回钱袋,又问道:“你们还有多少人,分别在哪里?”
领头蒙面人又摇头道:“我们都不清楚彼此的情况,这次能来这么多,还是管事人牵头的,只有管事人让我们知道,我们才能知道。”
“啪!”
话说到这里,一声巴掌声响起,代替了领头蒙面人接下来的话。
领头蒙面人只觉得脸上一疼,左边脸已经高高肿起,火辣辣的痛感排山倒海般袭来。
“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我留着你,有用?”徐白收回手,身上杀气毕现。
留着这个人,本身便是为了线索,现在想要的全部没有,这个人完全不起作用。
“我知道我知道,我还知道其他的。”领头蒙面人感受到徐白身上的杀气,赶紧开口。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将承受无尽的痛苦而死。
他只想求个痛快,不想在死之前,还遭受到痛苦。
能够轻松地死去,他已经很庆幸了。
“说说,我知道你想要痛快的死去,我手中的刀很快,你大可放心。”徐白双目微眯,乐呵呵的道。
领头蒙面人点头如捣蒜,生怕说得慢了,对方就让他尝到后续的痛苦,飞快的道:“地道,我知道他们找寻地道的真正目的,我还知道,为什么会有大风国的尸体。”
“他们想让整个云来府,陷入无尽的苦难,地道不止在云来府,很多地方都有。
说到这里,或许是说得快了,领头蒙面人剧烈的咳嗽起来,好一会才恢复正常。
“不止云来府?”云自海抓住领头蒙面人的衣领,道:“赶紧,全部说出来!”
他听到这里,感觉有个巨大的阴谋,将整个大楚国全部弥漫。
领头蒙面人哪里还敢再等,恐惧的道:“当年,大风国在已经无力回天时,大风的皇帝就在全国挖了地道,而你们大楚是建立在大风的,所以现在大楚所在的范围,都有地道,
我虽然不知道地道的位置,但我了解,如何能够通过你们现有的地道,找到后续的地道。”
一边说着,领头蒙面人一边用手比划着。
“风水,我们将云来府的地图,按照各自的对应,刻在地道内,而管事人的行当,是风水师,或许,这是你们解开谜团的关键,因为暗楼绝不会派多余的人来,管事人是风水师,绝对有大用,当然,这是我的猜测。”
说完,领头蒙面人长出了一口。
他说完了,这就是他所知道的全部。
再多的,他就不知道了。
徐白摸了摸下巴,看向云自海,道:“有风水师吗?”
云自海摇了摇头,道:“没有,而且我们也无法传信,传出去的信鸽,都会被阻拦,除非我们跟着信鸽,一直出了云来府。”
“你们不能出云来府,风水师很邪门,我不知道管事人为什么现在不动手,但阻挠你们的信鸽,似乎就是调虎离山之计。”领头蒙面人道。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早就顾不得太多,能说的,都说了出来。
人在死之前,会做很多事,也会想到很多事。
比如领头蒙面人所想的,就是不能他一个人完蛋。
既然都要死了,那就把管事人也拖下水。
反正都死了,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大家一起死吧。
“徐白,我也看过风水的书,我猜云自海应该是占据着云来府的风水,他不离开,就差点意思。”楚玉这时走到徐白面前,道。
她开始解释原因。
随着楚玉一句一句的解释,徐白终于明白过来。
如果整个地道,都和风水有关,那么云自海便是这处风水中,最重要的位置。
他是府令,当他接手这个位置时,就成了风水中最关键的成分。
如果对方想要完整掌握,要么除掉云自海,要么就把他引出云来府。
“你懂风水,那你来行吗?”徐白等到楚玉说完,问道。
楚玉摇头道:“我只是看过,但我不是风水师,我了解过,也只是很粗浅的,之前的地道,我就没有看出来。”
“而且我们也不能出去。”秦风道:“若是出去,云来府空虚,难保对方不会乘此机会,袭击云大人。”
如果真如楚玉所说,那么对方现在的目的只有两个。
第一,将云自海引出云来府的范围,第二,直接找机会,杀了云自海。
“我明白了,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管事人要杀之前的府令了。”领头蒙面人大喊道:“原来之前的府令和风水有关,可他在关键时刻,却被云大人代替了,所以哪怕杀了,也不起作用。”
徐白用手摩擦着下巴,陷入沉思。
这么看来,现在云自海处于极度危险之中了。
如果对方找到机会杀了云自海,那么计划就成了,相反,一直无法成功,那就相当于在身边安上了不稳定的因素。
“想不到我竟然如此重要。”云自海苦笑道:“我终于明白,陛下为何说云来府的水很深了。”
“不止是水深。”徐白道:“依我看,陛下应该早就知晓这事儿,至于为何一直不动,怕是不清楚地道位置,现在来了一招引蛇出洞。”
按照皇帝的脾气,又怎么可能会让一只勐虎,睡在卧榻之侧?
估计是知道有地道,却不清楚具体的位置,而这位置,又恰巧被大越国暗楼知晓,就顺势来了一次引蛇出洞。
徐白认为,不止是云来府,恐怕每个地方,都已经安插了重要的角色,只等暗楼主动出手,就进行收网。
皇帝充当了渔翁的角色,网已经撒好,就等着暗楼这条鱼,进入网中。
老奸巨猾!
徐白觉得,这才是真正的老奸巨猾。
即使身处千万里之外,依然要将网撒过来,而且还控制得如此精准。
“估计我们失败了,还有第二套计划吧。”徐白心想。
领头蒙面人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低声道:“该说的,我也都说了,那……能不能给个痛快了?”
即使是求死,依然搞得这么卑微,领头蒙面人感觉很难受。
徐白见领头蒙面人确实没了榨取价值,抬起鬼头刀,道:“恭喜,你是第一个死得这么舒服的。”
在领头蒙面人解脱的眼神中,徐白手起刀落,一刀斩断领头蒙面人的头颅。
做完这一切,还不等众人开口说话,徐白又开始做他的老本行。
收刀,开搜!
每一具尸体,他都搜得很仔细,生怕少了什么。
尤其是那个使飞刀的蒙面人,徐白很想找到与暗器有关的进度条,弥补一下枫叶如雨的弱势。
遗憾的是,没有搜到他想要的。
除了一些银钱之外,就只剩下那些兵器。
可兵器对他也没啥作用,鬼头刀用到现在,已经极为顺手了,这些兵器也不咋地,他不想换。
顺手将钱全部收了,这才发现云自海等人把头转过去,好像没看到似的。
杀人搜尸,这事儿都会干。
云自海他们其实也没少干,谁没有一点过往呢?
唯独楚玉,时不时偷偷看一下,显然把这个良好的美德,牢牢记在心中了。
等到徐白都弄完了,云自海这才问道:“徐兄,眼下还是先回府衙吧。”
今天的事情太乱了,需要抓紧时间理一理,而这里,显然不是理的地方。
回去之后,云自海还打算彻查一下府衙,至少保证自己身边不再有探子了。
要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他丢不起这个人。
众人商量了一下,也不再逗留,朝着府衙赶去。
……
回到府衙后,徐白他们没有各自回房间,而是聚在一起,商议着接下来的办法。
这一商量,就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
期间每个人各抒己见,最后得出一个计策。
既然现在没有更多的线索了,那么就以逸待劳,等待对方出击。
到面前为止,对方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以云自海为最终的目的。
那么,他们就用云自海为鱼饵,钓出幕后之人。
看看谁先动,谁先动,谁按奈不住,就会有破绽。
“化明为暗,我估计对方比我们更急。”云自海笑道。
他们可以等,也完全等得起。
等的过程中,徐白可以肝进度条,云自海可以处理云来府的要务,楚玉可以上课,完全没有问题。
至于秦风,管他的呢,一个空军钓鱼老罢了。
“好,就这么定了。”徐白道:“如果有事,就一起对付,这幕后之人,我们吃定了。”
说到这里,徐白突然停顿,接着,让众人先等等,就出了房间。
众人面面相觑,也搞不懂徐白在干什么。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后,众人在房间内听到徐白的声音,这才走出门外。
当他们看到门外的情况时,全都愣在当场。
后院里,站了二十个纸人,脸色惨败,五官僵硬,看起来极为恐怖。
“我只能弄一只五品纸人,但这些九品的却能多弄一些,用来警戒足够了。”徐白挥了挥手,纸人们迈着僵硬的步伐,朝着各个隐秘的角落走去。
不一会儿,便隐藏在暗处。
有了这些纸人,也就多了一分保障,至少在警戒方面没多大问题。
“不愧是徐兄。”云自海称赞道。
“行了,大家都休息吧,抓紧时间,养好精神,毕竟今晚,可是有人要睡不着了。”徐白打了个呵欠,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众人对视一眼,也纷纷离开。
……
回到房间后,徐白从床底拿出陶罐,认真的肝着进度条。
不远处,五品纸人持着刀枪斧钺,脸上挂着邪异的笑容,在房间中警戒着。
陶罐中的进度条正在不断增长,徐白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等到进度条越来越完美,这个一直拖着的陶罐,就能彻底解开秘密了。
每个人的悲欢各不相同,徐白这边在肝进度条,另一边,一处隐秘的地方。
面具男人将手中的茶杯用力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破碎声很大,在声音响起时,有个黑袍人站在面具男人旁边,不自觉得抖了抖。
“蠢材,全部都是蠢材!”面具男人用力锤着桌面,发出愤怒的咆孝:“我都已经告诉他们了,让他们互相配合,情报也都说了,他们为何还是失败了!”
黑袍人根本不敢吭声,只是低着头,不敢有丝毫的话语。
面具男胸膛剧烈起伏,用了好久之后,才缓过劲来。
“你说说看,对方真是无敌了吗,真就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吗,真的无法应对了吗!”
一连三问,房间内陷入安静。
黑袍人仍然一句话都不说,保持着低头不语的状态。
直到好久之后,蒙面男人终于缓过劲来,恢复冷静。
这时,黑袍人抓住机会,缓缓开口。
“大人,我觉得,我们似乎陷入了绝境。”
只是一句话,却让蒙面男人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目光透过面具,稍显冰冷。
“在云来府,从来没有人,能够让我陷入绝境,他们不过是侥幸赢了我一把,怎么就把我逼入绝境了?”蒙面男人冷声道。
黑袍人组织了一下语言,不敢说过激的话,免得触怒了蒙面男人,字斟句酌的道:“我是担心,好几次的失败,对方一旦知道我们的真实意图,恐怕就陷入被动了。”
这次,他没有用“绝境”二字,而是换了一个词。
蒙面男人陷入沉默,良久之后,道:“你是说,他们知道我们要杀云自海?”
话语刚落,他就立刻反驳了这个说法:“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们没有风水师,这事我一直保密,不可能发现。”
“属下只是担心而已,毕竟是一种猜测。”黑袍人试探性的道:“若是真如此,那我们就无法得手,毕竟他们抱成一团,胜负未可知。”
蒙面男人仔细思考着黑袍人的话,最后叹了口气:“先等几天再说吧,我看看他们的动向如何。”
其实,早在黑袍人说第一句话时,他就已经想到了这个可能,只是不愿意明说。
现在只能验证,如果对方这段时间,一直形影不离,那么就有很大可能了。
思及此处,蒙面男人脑海飞快运转,最后想到了一个法子。
“你带一堆人,去往阴驿,先把消息撒出去,说阴驿最近会有杀身之祸。”蒙面男人道。
黑袍人微微一愣,随后明白过来:“大人高见,属下自愧不如。”
“若是你能想到,这位置就不是我坐了。”蒙面男人笑道:“既然是测试他们是否知道真相,那就用这个方法,他徐白贵为府阴驿的驿长,若是不回去,那便是知晓了,若是回去……”
“没了徐白,他们不堪一击!”
一股杀气在蒙面男人身上出现,不断盘旋。
黑袍人赶紧道:“属下这就去办。”
说完,等到蒙面男人同意之后,黑袍人这才离开。
看着黑袍人消失的背影,蒙面男人深吸了一口气,手臂放在桌上,将桌子上的一个大箱子打开。
箱子里,放着一堆花生米大小的玉石,正忽明忽暗的闪烁光芒。
“除了那座湖的玉石,其他的都已经收回来了,他们已经得不到更多,只要杀了云自海,再把这些玉石重新放回去,我便能成功。”蒙面男人心中暗道。
昏暗的房间中,只剩下玉石的光芒闪动着。
……
时间渐渐流逝,转眼间,又是好几天过去。
这段时间下来,一直非常的安静,也没有什么风波。
幕后之人仿佛已经歇逼了,根本就不冒头。
不过这段时间,反而给了他们一个缓冲。
云自海处理起云来府的事务,越发的得心应手。
而徐白这边,进度条的速度,也在以飞一般的速度增长着。
大早上的,徐白的房间内,当徐白念完最后一个字之后,楚玉站了起来,鞠了个躬。
“少爷,我走了哟。”
今天的课程上完了,楚玉打算先回去,好好吸收一下。
每天学完了,她都要复习,这样才能加深自己的映像。
一直手搭在她的肩膀。
楚玉转过头,发现是那个五品纸人,于是疑惑地看向徐白。
“少爷,咋了?”
今天的课程不是已经学完了吗,难道要给我开小灶?
楚玉搞不懂,眼神越发疑惑。
徐白咳嗽了一下,目光撇过楚玉胸口。
古月飞剑术被楚玉抱着,上面的进度条只有一丝了。
只差这么一点,总不能再等到明天吧?
徐白想着,还是今天解决了比较好。
但现在,必须整个借口。
他想了想,道:“楚玉,学了这么久,你最近有没有什么感悟?”
楚玉一愣,道:“少爷,今天这是你第三次问了,奇怪,少爷今天讲了好多废话,而且重复了好多。”
她越发疑惑了,今天的徐白,充斥着废话文学独有的气息。
比如说,其中就有一句,大概意思是任何时候都要以自己的性命为主。
结果到了徐白嘴里,就变成了“保住性命,才是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自己,就是保住性命”,活生生的多了很多字。
当然,她并不知道,徐白就是为了进度条,才变成了废话文学大师。
徐白又咳嗽一声,道:“那是为了让你学到骨子里,我才着重提示的。”
楚玉听完,大为感动,道:“少爷,这句话你今天讲了七遍。”
感动归感动,楚玉还是记着数的。
徐白:“……”
特么的,傻姑娘啥时候变得这么精了?
难不成自己的教学,终于有了成效?
楚玉似乎看出徐白所想,突然低着头,盯着自己那双小巧的脚,扭捏道:“其实……少爷,咱只是比较单纯,又不傻,我从书里看到过,有句话叫无事献殷勤……”
“啪!”
话没说完,楚玉捂着头,连连呼痛。
徐白收回手,道:“没事了,你走吧。”
刚才耽误了那会儿功夫,进度条满了。
楚玉一脸懵逼,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怎么刚才还一副有事要问的样子,现在又变成了这种情况?
变脸都没你变的快啊!
捂着头,楚玉的眼神越发无语。
“少爷,你是不是在逗我玩呢?”
徐白摸了摸下巴,道:“这是让你明白,江湖的险恶,你看,我今天是不是说了很多废话?”
楚玉歪着脑袋,仔细想了下,很确定的点头。
不止很多,是超多的。
“其实我是告诉你一个道理,当别人和你说废话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对方是有其他目的。”徐白编造了一个理由,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比如一场大战,对方突然说起废话,直接干就完事了,根本就不用多说。
楚玉似懂非懂的点头,突然眼睛一亮:“那少爷说这么多废话,是不是也有目的啊?”
徐白一脸正色道:“我的目的,就是教会你,如果不设身处地的了解,你又怎么会明白呢?”
论忽悠,徐白是专业的,尤其是忽悠楚玉这个傻姑娘。
楚玉哦了一声,还拖起长音,表示终于懂了。
“先下去吧,好好领悟。”徐白装作严肃的道。
得到这句话,楚玉在确定没有其他事之后,这才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等到楚玉离开,徐白长出了一口气,看向前方的空气。
终于把楚玉骗走,现在能看看古月飞剑术的惊喜了。
徐白搓了搓手,等待着。
半空中,澹蓝色的烟雾出现,逐渐汇聚成一行文字。
【你观摩古月飞剑术,领悟古月飞剑术。】
文字出现之后,立刻化作大量的信息,钻入徐白的脑海。
不过徐白并没有表现得多高兴,因为在他眼前,澹蓝色的烟雾没有消失。
烟雾不消失,那就代表着,古月飞剑术能与现有的能力相融合。
这情况,更令徐白兴奋了。
飞剑术,其实徐白挺眼馋的,毕竟这玩意儿,和前世小说中描写得很像。
哪个男人没有仙侠梦,谁又不想仗剑天涯,出入青冥?
飞剑术已经是惊喜,更大的惊喜却是融合。
在徐白眼前,澹蓝色烟雾终于变了,化为另一行字……
第一百一十五章 融合之后的飞剑术,猛!(8000)
当新的文字出现之后,徐白微微一愣,随后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目前为止,大多数的技能都符合他当前的品级,虽说有的还是略低了一级,但是用起来十分顺手。
有的东西不要贵的,只要对的,他当然也想要更高的等级,但现在还欠缺机会。
唯独有一样技能,目前来说一直非常的拖后腿。
这个技能不是别的,就是枫叶如雨,目前只有二阶的等级,现在他却有了五品的实力,相对而言就弱了很多。
由于偏弱的原因,到现在他都没怎么使用了,一直放在里面吃灰,但现在看来,这个技能又一次强势了。
澹蓝色的文字鸟鸟娜娜,逐渐汇聚,新的文字出现。
【发现可融合选项,正在融合中。】
【古月飞剑术+枫叶如玉=回风流雪。】
【融合成功!】
看着面前这行文字,徐百只想说,金手指你变了。
你已经不是以前的小金了,以前的小金取名能力几乎为零,都是好几种名字拼接而来。
但现在,这两种技能合在一起,竟然形成了一个比较优雅的名字。
这还是我的小金吗?你变了,变得优雅了,一点也不像一个粗人。
徐白内心在吐槽着,澹蓝色文字可不管他的吐槽,化作大量的信息,融入脑海之中。
片刻之后,当徐白掌握了信息中的内容,这才明白这个技能的强大之处。
澹蓝色的属性面板出现,展示了他最新的情况。
【姓名:徐白。】
【境界:五品散人。】
【断破三式(4阶):满级。】
【颠倒紫霄罡风阴阳乱(5.5阶):满级。】
【回风流雪(5阶):满级。】
【行四步法(3阶):满级。】
【斗转星移(4阶):满级。】
【金刚心魔体(4阶);满级。】
【强肾法(4阶):满级。】
【百毒真解(3阶):满级。】
【扎纸精要(5阶):满级。】
【悟性:满级。】
……
五阶的技能,自有它的强悍之处,算是目前最顶级的技能了。
所谓回风流雪,在继承了枫叶如雨的暗器手法之时,也有了古月飞剑术的控制之术。
徐白试着催动体内的真元力,紧接着,异常出现了。
随着他的动作,钱袋突然抖动起来,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就好像有东西在里面左突右撞似的。
徐白竖起食指,目光微微一凝,口中默念一句起。
其实也不需要念这一个字的,只是他觉得,这个时候念出这个字,比较有逼格。
看看小说中的那些穿越者前辈们,每个人打架的时候,还要念一声招式。
难道念出来有加成吗?没有加成,只是显得很有逼格罢了,当然了,他也只是这个时候念一念,真正的打起来,可不会做这种犯二的事。
这个时候,抖动的钱袋终于达到一个最大的幅度,紧接着,数之不尽的铜钱,从钱袋中飞起,上面裹挟着乌光,令人望之生畏。
这些铜钱围绕着徐白,不断旋转漂浮,但就是没有发射出去。
徐白心中一动,铜钱随着他的心念动了起来,时而朝前移动,时而上下飘飞。
只要他有一个想法,这些铜钱便会化作杀人的利器,让人遍体鳞伤。
“我这好像比古月飞剑术还要强。”徐白暗道。
古月飞剑术操纵一把,或者如秦风那样,操纵的是两把。
但他这个,却是一大堆。
真正的随心所欲,想打哪里就打哪里。
“可惜了,楚玉手中的,只是到达五阶就停了下来,要是更高就好了。”徐白心中想道。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他已经很满意了,毕竟终于把这个弱点给补全了。
“不对,好像还能这样用。”徐白本来是想要收回铜钱的,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接着继续操纵着铜钱。
这次的铜钱不一样了。
在徐白的操作之下,铜钱来的后院,接着上面腾起数之不尽的罡风。
每一枚铜钱,都带着罡风。
好在徐白控制得好,所有的罡风都是朝天上打的,并没有引起什么乱子。
不过看到这一幕之后,他突然发现回风流雪的另一项作用。
如果在战斗的时候,四面八方都是铜钱,并且还随时可以射出勐烈的罡风,那这种伤害就真的大不相同了。
对手既要面对徐白的刀法,还有各种技能,又要应对五品纸人,还要小心漫天的铜钱,并且这些铜钱还能射出罡风。
思及此处,徐白都替他的对手捏了一把冷汗。
满意,特别的满意。
将漫天的铜钱收回之后,徐白伸了个懒腰,一脸的满足,缓缓走回屋子。
屋子里,陶罐被他放在桌上,上面的进度条也快圆满了。
“冷落你了,这次终于快轮到你了。”徐白用手抚摸着陶罐上的纹路,脸上露出笑容,暗道。
如果陶罐会说话,上面的进度条绝对会破口大骂。
本来早就应该轮到陶罐上的进度条的,可惜被各种事情耽误之后,反倒让它成为了最后。
将陶罐抱起,徐白又坐在位置上,开始认真的继续肝进度条。
抓紧时间,多获得一些技能,他也能够多几份保障。
可有的时候,事情偏偏不如人意,陶罐好像有一个魔咒,不能让他专心致志肝下去。
“扑棱棱……”
一道声音响起,信鸽扑腾着翅膀,落在徐白门口。
“嗯?”
看着门口的信鸽,徐白眉头皱了起来,先把陶罐放回原处,这才来到门口,将信鸽抓在手中。
在信鸽的脚上,绑着一个纸卷,里面是信纸。
当徐白打开信纸之后,内容映入眼帘……
“大人,最近阴驿好像要出大事,我听说有人看上了阴驿,想要将阴驿一举覆灭。”
上面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说有人想要毁掉阴驿,这封信的来源就是刘二。
自从徐白来到云来府之后,他就让刘二管理这些事情,他还真没有过问,现在却得到这个消息,让他不由得皱起眉头。
“这个时候出现这种问题,看来这里面的关系不小啊。”徐白将信纸放在桌上,继续上上下下看了一遍,陷入沉思。
过了片刻之后,他想出其中的原因,拿出了一张纸,用毛笔在上面书写着。
“阴驿封停,让所有驿人全部不要来了,你也回府衙,至于下次什么时候打开,等待通知就行。”
做完这一切,他将信纸绑在信鸽腿上,走到门口,手微微一抬,就将信鸽放飞。
看着缓缓飞走的信鸽,徐白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转身回到屋子里,重新坐在椅子上。
对方这个做法,他早已经看透了。
无非就是想要通过这次的行为,测试一下他们这边是否知道了内情,如果他去了阴驿,那就表示不知道,如果没去,就表示知道了。
但能去吗?
很明显,不能去。
虽说是一次试探,但如果真的去了,云来府这边就会少人,一旦少人,那结果显而易见。
至于为什么叫刘二回来,其实也很简单,徐白这是直接告诉对方,我不需要你试探,就是你猜的那样,我已经知道了你的想法。
本来就是打明牌的时候了,没必要遮遮掩掩的,明着说知道了,就看对方采取什么样的方法。
徐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心满意足。
之前他们在明,对方在暗的时候,那感觉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现在就不一样了,只要对方想杀云自海,那就要过他们这一关。
硬碰硬,徐白他们可不怕。
思及此处,徐白放下茶杯,安安心心的继续肝进度条。
……
阴驿。
刘二收拾好包袱,又在外面张贴了一张告示,飞快的离开了。
在阴驿外面,有几道人影闪过。
直到刘二的背影消失在尽头,他们这才互相对视一眼,离开了原地。
这几个人离开之后,走过很多弯弯曲曲的小路,又走了一些秘密的通道,最后来到了一处隐秘的房间中。
房间内,黑袍人正在等候着。
这几个人一到,就立刻告诉了黑袍人消息。
黑袍人也没多说,挥退了这几个人,就在房间内安静的待着。
他一直低着头,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良久之后,才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
“我还是不能动手,我是陛下安插的最后手段,如果不能找到云来府所有地道的位置,我的暴露便是无用的。”黑袍人心中暗道:“死一个管事人,还会来另一个管事人,只有破坏掉云来府所有地道,那才是一劳永逸。”
大楚国的皇帝深谋远虑,做事绝不只是一个计划,黑袍人就是第二套计划。
黑袍人的最终目的,就是找到云来府的所有地道位置。
遗憾的是,到现在为止,他只知道一处。
除非把蒙面男人其他的手下全部抓来,或许才能问到。
但只要一个人不说,便无法彻底解决问题。
所以现在的情况,黑袍人还是决定不暴露自己,先看情况行事。
隐秘的房间中,黑袍人想了一会儿,想通了之后,便起身离开。
离开了这处房间,他又走了很长的路,最后来到蒙面男人的住处。
“大人,消息已经得到,他们确实是知道了我们的动向。”黑袍人躬身道。
蒙面男人正在闭目养神,当黑袍人说话之后,终于回过神来,睁开了眼睛。
目光之中,带着一丝冷意。
“果然如我所料,当真是已经知晓了,看来事情不好办了。”蒙面男人叹了口气。
黑袍人没有说话,一直低着头,被黑袍遮住的眼睛里,闪动着莫名的光芒。
“大人,您想到了什么计策?”
思索良久,黑袍人还是决定问出来。
“计策?”蒙面男人嗤笑一声:“我哪有什么计策了,对方这是和我们直接亮明了招数,化明为暗,被动的是我们。”
“那就任由对方拖下去吗?”黑袍人道:“大人,属下虽然不知道咱们的任务到底是什么,但如果这样下去,拖不起的是咱们。”
蒙面男人站了起来,走到黑袍人旁边,道:“我知道,所以我一直在想,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不得不兵行险着了。”
说着,他放低声音,凑到黑袍人旁边。
“找,把能抓的百姓全部抓起来,然后用他们的性命,要挟云自海,告诉云自海,若是想要救人,就自刎吧。”
听到这话,黑袍人勐地一惊。
要不是全身都笼罩在黑袍中,估计蒙面男人就发现了他的异常。
这是在用百姓作为要挟,这一招,好毒。
“大人,属下觉得,他们不会上当的。”黑袍人还是想要再挣扎一下:“毕竟……”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蒙面男人给打断了。
“试试而已,我们又没有损失。”蒙面男人道:“如果云自海真的如传言那样,他应该会做,如果不这样做,我们也没有丝毫的损失。”
“可是大人,这样必然会有迹可循,对方可是会寻踪觅迹,如果云自海不这么做,我们的人就……”黑袍人继续引导,企图让蒙面男人打消这个想法。
他是大楚国安插在暗楼的探子,这事儿他想要尽力挽回一下。
“你在担心什么?”蒙面男人语气变得古怪:“都是些棋子罢了,在此之前,我会切断相应的联系,让寻踪觅迹无法查到我,至于那些人,死了便死了。”
说着,蒙面男人看向黑袍人的眼神,越发的怪异起来。
毕竟说出了这种话,与之前言听计从的黑袍人大有不同。
这时,黑袍人才发觉,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有些暴露的前兆了。
感受到蒙面男人的话语和眼神,黑袍人心念急转,最后想出一个说辞。
“属下只是……只是担心自己。”
当这句话说出后,黑袍人还假装发抖,似乎是担心被蒙面男人怪罪。
这个说辞合情合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不怕死的。
蒙面男人似乎被黑袍人这个说辞给说服了,笑道:“你放心,你跟我最久,也是我最看重的人,我当然不会让你去死,这一点你不要担心。”
听到蒙面男人这么说,黑袍人做出一副终于放下心来的表情。
“属下当然是相信大人的,那属下这就告退,去吩咐那些人,让他们做好准备。”
“去吧。”蒙面男人似乎不想多说,挥手人黑袍人离开。
等到黑袍人离开之后,蒙面男人这才一改刚开始的澹定,肉眼可见的,能够看到蒙面男人有些愁云。
“若是不成,再另想他法吧。”蒙面男人叹了口气,道。
房间再度恢复安静,也不知道蒙面男人在想些什么。
……
离开了房间之后,蒙黑袍人一直默默的行走着。
他按照蒙面男人之前给的消息,一个个的找到暗楼成员,将消全部告知之后,也没有再回去,而是回到了最开始的房间中。
思前想后,黑袍人还是离开了房间,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
夜晚,微凉。
此时,已经到了秋的尽头。
树枝上不再有枯叶,而是一片光秃秃的景象。
走在街道上,时不时的吹起一阵阵风,把本来微凉的天气,变得陡然下降了好几度。
黑袍人裹着衣服,风吹来时,情不自禁的把衣服收紧,缩了缩脖子。
街道上无人,在确定没有其他人跟踪之后,黑袍人一路疾行,最后来到了云来府的府衙墙外。
四周的街道静悄悄的,云来府的府衙也是静悄悄的,显得格外冷清。
黑袍人站在墙外,想了好一会之后,最后还是咬了咬牙,从墙角越起,站在高高的墙头。
他举目扫了一遍,见到围墙里空无一人之后,悄悄地从墙上跳了进去。
在黑袍人手中,握着一个纸团,而纸团纸上,则插着一把匕首。
思前想后,他还是觉得要过来一趟。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告诉徐白他们,有关于蒙面男人的最新动向。
蒙面男人都打算直接杀害百姓了,黑袍人实在不能坐视不理,他忍不住。
好在最后把谎圆了过去,还算是安全的。
“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至于后面你们怎么做,我也没办法继续干涉了。”黑袍人看着面前的房屋,心中想道。
他蹑手蹑脚的,准备随便找个屋子,把手中的匕首投射出去,这样他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可没想到的是,还不等他有所动作,突然间感觉到有股阴冷的风吹来,让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这个季节,应该是干冷才是,可黑袍人却感觉,这种冰冷,是透入骨髓的。
“不好!”黑袍人心头浮现一抹惊愕之色,立刻转过身,看清了身后的东西。
在他身后,站着一个纸人,脸上画着僵硬的五官,露出令人头皮发麻的笑容。
当纸人出现的那一刻,黑袍人心头已经知晓,他被人发现了。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黑暗中,响起徐白的声音。
黑袍人勐地后退两步,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在黑暗里,徐白和云自海等人齐齐出现,一个也没有拉下。
“围起来!”徐白道。
众人分散开来,将黑袍人围在中间。
所有的道路都被封死,没有给他留下一条活路。
“等等!”
这时,黑袍人感觉到了徐白的杀气,赶紧开口出声。
不出声是不行的。
他虽然是个卧底,但或多或少还是清楚徐白这个人的,毕竟干他们这一行,情报是极其重要的。
在他的映像中,徐白不仅实力高强,还非常狡猾。
再加下手果断,以及心狠手辣这件事,黑袍人清楚得很,如果不尽快表明来意,下一刻很可能身首异处,更甚者遭受到折磨。
是以在最关键的时候,做最关键的事,那才是最重要的。
徐白见黑袍人怂得很快,脸上的兴致却越来越浓。
他没有马上动手,因为他有种感觉,黑袍人似乎有很重要的话要说。
“我是大楚探子,安插在暗楼的成员!”这时候,黑袍人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保命要紧。
他总不能死在自己人手上吧?
要是死在自己人手上,那就真的太冤了。
要死,也得死在探子的路上。
徐白见到黑袍人的表现,反倒是微微一愣。
这个答桉,出乎意料。
他想到过有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这种可能。
秦风手捏剑诀,道:“真当我们是傻子吗,这种理由都用出来了?”
黑袍人闻言,苦笑道:“我真的是大楚国的探子,这一点绝对没有骗你们。”
刚才他说出这句话时,便知道对方会不相信,但无所谓,他有办法,能够让对方相信他。
黑袍人说完,突然对着地面打出一掌。
这一掌挥出之后,带起凌厉的劲风,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掌印。
徐白:“……”
秦风:“……”
这代表了啥?
突入其来的一掌,莫名其妙。
其实他俩不知道,是情有可原的。
秦风是古月剑派的,和大楚国扯不上关系。
而徐白,他还认为自己是个粉嫩的萌新,虽然杀的人比较多,现在在江湖上,也算是有点名头,但他自己认为,还是个萌新。
云自海和楚玉就不一样了。
楚玉本身便是皇室中人,而云自海是皇帝都看重的人,两人的见识自然更多些。
“皇室的功法?”楚玉微微一愣。
“还真是这样。”云自海点了点头。
两人这话,更是莫名其妙。
徐白咧咧嘴:“你俩打什么哑谜呢?”
“就是就是,我俩啥也不知道,就看你俩在这里打哑谜了。”秦风插话道。
两人说话之后,云自海才反应过来,这俩人除了能打之外,很多东西了解得并不多,尤其是徐白。
于是乎,云自海解释道:“是这样的,凡是大楚国的探子,必然会去皇室学一招武学,无论是不是武夫,都必须去学,这是表明他们身份的方法。”
徐白皱眉道:“这么直接?如果被别人学会,岂不是会被人利用,用来假扮探子的身份?”
如果表明身份的方法这么简单,那这里面的空子可就有得钻了。
毕竟只要有皇室的一招武学,完全可以假扮探子,有很多的操作空间。
“别人学不会,这招武学需要由皇室中人,通过冥医,度入一丝皇室血脉,方可学会,而且度入之后,血脉不可被抢夺。”楚玉解释道:“对了,所谓的冥医,可以理解为郎中,就是很独特的那种。”
“还需要皇室的一丝血脉,那……”徐白听明白了,但他想到一个问题。
谁来渡这个血脉?
云自海咳嗽了一下,道:“是六皇子,他专门来做这件事。”
六皇子?
徐白总觉得有点熟悉,稍微想了下之后,便明白过来。
这不就是之前派人过来,还要徐白亲自过去迎接那人的六皇子吗?
那个人还被徐白给宰了。
怪不得这么熟悉。
徐白面色古怪道:“怎么有种被迫当种牛的感觉。”
云自海略显尴尬的道:“虽然是这感觉,但其实吧,是个挺重要的位置,毕竟关乎于很多探子。”
大家都明白,确实很尴尬,不过毕竟是六皇子,云自海不太想多谈论。
“我说各位,我的身份已经明白了,现在不是讨论六皇子的事,最重要的,是情报啊!”黑袍人见到话题有些偏了,赶紧把手中的纸团递了过去。
他将自己不能出手的原因说出,又阐明了此行的目的后,并且表明一切都在纸团上。
说完了这些,黑袍人担心暴露,甚至不愿意多说一句话,飞快的走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看着黑袍人熟练的翻墙走了,徐白感慨一句又是喜欢翻墙的同道中人,这才打开了手中的纸团。
众人都很好奇,全都凑了过来。
当他们看到上面的内容之后,反应最快的是云自海。
云自海的脸上,带着很明显的怒意,眉毛都快竖起来了:“混账!本是双方之间的事,却祸及百姓,简直猪狗不如!”
秦风是知晓暗楼的,道:“两国相争,虽说可以使用些肮脏的手段,但这种手段,却是闻所未闻。”
偷袭、下毒、使诈……
两个国家相争,各种下三滥的手段使用出来,那都是可以的,毕竟是为了赢。
但若是祸及百姓,让无辜的百姓都受到牵连,那就真是畜生了。
徐白也有所感受。
看到上面的计划,他想到一句比较通俗的话——我一个变态,看着都觉得变态。
楚玉忧心忡忡的道:“云来府这么多百姓,我们怕是无法顾及。”
云来府太大了,百姓也太多了,如果对方真这样做,他们就这么点人,根本无法顾及。
这就好像一片汪洋大海,只有一艘船,根本就不可能全部覆盖。
这是硬性问题,让众人犯了难。
最关键的是,他们找不到其他人来帮忙了。
徐白摸了摸下巴,道:“如果是采取逼迫的手段,那倒是有些难办啊……”
话说得已经很委婉了。
“那可如何是好?”云自海沉吟道:“最重要的是,我们也不能靠云来府其他的家族,谁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暗楼的人。”
云来府还有很多家族,甚至不乏一些不错的行当。
本来按照以前的路子,完全可以找那些家族来帮忙。
可问题是,云来府被渗透得实在是太严重了,只会适得其反。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徐白站在后院,来回走动着,走了片刻之后,抬起头道:“我倒是有一个法子,也许有作用。”
当徐白说出这句话之后,在场的人全都转过头来,将目光齐刷刷的投注到徐白身上。
“如何行动?”云自海急切的道:“徐兄,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就不要卖关子了。”
徐白缓缓道:“对方是想要用百姓作为威胁,那么在数量上,必然不会少,如果少了,可能起到的作用反而不大,而数量一多,就容易出现岔子。”
说到这里,徐白用手比划了一下,稍微顿了顿,继续道:“云兄,叶家的作用就发挥了。”
云自海微微一愣,不明所以。
叶家,就是那个家主被鬼柒害死的背尸人家族。
而现在掌权的,是叶家大夫人,由于云自海的支持,掌权的过程很顺利。
徐白缓缓道:“叶家是云来府的大家族,那就以叶家为名头设宴,邀请所有大小家族,至于原由,随便想一个就行了,被邀请来的家族,全部给我稳住。”
“既然暗楼在云来府的渗透很深,无非就是渗透进各种家族中,这么一来,就变相的控制住了。”
“叶家的面子,也算是有点作用,只要不是有过节的都会来,他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等待,要么不来。”
“如果他们选择等待,我便抓紧时间,趁着他们人去楼空时,在他们的府上安上纸扎。”
扎纸之术,极为玄妙,更是能够代替自身进行监视。
而他所需要的,就是时间。
如果借此机会,他就有了时间,只要监视得到位,那么只要有动向,就能找出这些钉子。
楚玉问道:“如果他们不答应,或者借故不来,那又怎么办呢?”
众人连连点头。
万一不来,随便扯个理由,这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毕竟一次宴会,说不来的,也情有可原啊。
徐白露出一个笑容,用云澹风轻的语气,说出最为冷厉的话语:“如果不来,那就给我们缩小范围,一旦有异常,杀无赦。”
不来更好,直接缩小了大量的范围,那绝对是赚的。
既能除掉对方,又能让幕后之人难受,简直两全其美。
“徐兄这个想法,确实有独到之处。”云自海仔细想了想,道:“我觉得里面还可以更加完善。”
有了徐白的提示,云自海的思路也彻底打开。
“我就知道,云兄不是个笨人,我想云兄和我后续的计划,是一个想法。”徐白笑道。
楚玉和秦风两人都是蒙的。
他们刚开始听到徐白的想法后,觉得很不错。
现在又见到这两人在打哑谜,都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云自海直视徐白,道:“徐兄,要不我数三二一,我们一起说出来如何?”
第一百一十六章 他为什么在这里!(8000)
当云自海说出这句话时,最蒙的还是秦风的楚玉。
他俩在干啥?
我们在这里,是不是显得有点多余了?
那我们走?
秦风看着楚玉,很严肃的道:“表妹,你记住了,以后行走江湖,遇到这种老奸巨猾之人,一定要躲得远远地。”
楚玉认真的点头道:“我知道了,一定会躲得远远地。”
在场都是高手,他们也没有掩饰,被徐白二人听得清清楚楚,颇有一种大声密谋的感觉。
“乱说,我与云兄明明是惺惺相惜,怎么会是老奸巨猾之辈。”徐白纠正道。
云自海连连点头:“我混迹了这么久的官场,也是头一次见到像徐兄这样投缘之人。”
秦风嘴角抽搐:“要不你俩还是把后续的计划说出来吧,我寻思着,你俩再这样说下去,搞不好就烧黄纸做兄弟了。”
本来已经有些偏的话题,被硬生生的扯了回来。
云自海咳嗽一声,掩饰刚开始的尴尬,道:“如果我猜测的没有错,徐兄是想要把我这个鱼饵,洒向对方了。”
话音刚落,徐白那边就点头承认,露出一副确实如此的表情。
“这是个绝佳的机会,我们不仅要做得高调,还要让对方知道,我们正在准备清除他们的人员。”
说到这里,徐白将自己的想法以及来龙去脉,全部都说了一遍。
当众人听完之后,齐齐点了点头。
按照徐白的想法,这次以宴会之名,查清楚对方隐藏在幕后的线索,最重要的,就是看对方的表现。
如果对方确定要来,不打算暴露,那徐白就会趁着各个家族人去楼空之时,去往那些家族,用扎纸之法,布下眼线。
而这个时候,便是把云自海这条鱼饵撒出去的最佳时机。
如何能够把云自海这条鱼饵撒出去,其实非常简单,只需要徐白离开,对方就会过来袭击云自海。
那徐白就光明正大的离开。
当然了,他只是表面上这么做,并不需要离开,甚至还会待着云来府的府衙,等着对方上门。
至于如何留在府衙,又让对方相信自己已经离开了,其实也很简单。
徐白的目光看向旁边的墙角,那里靠着一个纸人,纸人的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
扎纸之术,妙用无穷。
“若是这样,岂不是就能尽数灭掉他们了?”楚玉拍着手,露出欢快之意。
她不是没脑子,已经能够预见到,到时候一堆人袭杀过来,结果看到府衙里,徐白大马金刀的坐着,那堆人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幕后之人极度谨慎,我想他不会来。”云自海道:“不过我们还有后手,那个黑袍人,就是最好的后手,当幕后之人无人可用之时,便只能用黑袍人,而黑袍人又是大楚的探子,幕后之人将腹背受敌。”
到这里,这个计划算是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只差一些细节需要完善。
尤其是纸人,总不能让纸人光着出去,毕竟纸人可没有徐白的长相。
众人又商量了一下,将具体的细节做了个完善,这才稍加停歇。
“叶家宴会的事,云兄就多费心了。”徐白道:“不要太隐秘,也不要太高调,把握一个度就行了。”
云自海点了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这时,天色已经越来越晚,商量好了之后,众人也就不再等待,纷纷离开了。
徐白回到自己房间,并没有赶进度条,而是用纸折了一个和自己同等体型的纸人。
他心念一动,纸人开始行走活动,一举一动之间,动作和徐白极其相似,几乎没有差别。
徐白想了想,又在柜子里翻出一套黑衣,给纸人穿上,顺便再给纸人脸上蒙着黑布。
做完这一切,他又让纸人动了一下。
由于蒙面的关系,从外面看去,就像是徐白穿着黑衣似的。
“这样就妥了,只等鱼上钩了,这么大的鱼饵,以他目前的绝境来说,应该会忍不住的。”徐白暗暗想道:“云自海还欠我一本读书人的五阶书,这次完了之后,又是一笔大收获。”
夜越来越深,徐白来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空。
房间的隐秘处,陶罐安静的躺在那里,仿佛在说:我已经落后这么久了,快来肝我!
……
自从那晚上黑袍人过来之后,一切又恢复到原样。
云自海那边,已经去和叶家接洽,据说是正在准备了。
而徐白这里,陶罐经过这么久的拖延,也终于彻底的圆满了。
澹蓝色的烟雾出现,在半空中逐渐汇聚,组成了一行新的文字。
【你观摩陶罐,领悟不灭身(残)。】
当文字出现之后,徐白摸了摸下巴。
“不灭身,听起来好像很吊的样子,可为啥是个残字?”
“看来这个和无名刀经类似,都不是完整的。”
残,便代表着不完整。
不过完不完整,对于徐白来说并不重要。
不完整也没啥,看看无名刀经,经过这么多次融合之后,早已经大变样了。
只要他的功法够多,残不残的无所谓。
澹蓝色的烟雾在化为文字之后,也开始变澹,最后化作大量的信息,钻入徐白脑海之中。
片刻之后,最新的属性面板出现。
【姓名:徐白。】
【境界:五品散人。】
【断破三式(4阶):满级。】
【颠倒紫霄罡风阴阳乱(5.5阶):满级。】
【回风流雪(5阶):满级。】
【行四步法(3阶):满级。】
【斗转星移(4阶):满级。】
【金刚心魔体(4阶);满级。】
【强肾法(4阶):满级。】
【百毒真解(3阶):满级。】
【扎纸精要(5阶):满级。】
【不灭体(残)(5阶):满级。】
【悟性:满级。】
……
五阶,又是五阶,徐白表示非常满意。
当他将有关于不灭体的信息吸收之后,已经明白其中精要。
徐白掏出一个瓶子,里面是从秦风手中抢来的翠鸣丹,在治疗上有奇用。
现在,他觉得,自己不再需要这个东西了。
原因无他,所谓的不灭体,就是有关于恢复的技能。
真元力不散,肉身不灭。
听起来很强,但由于是残篇的关系,其实还是有弊端的。
恢复力没得说,那确实是强势。
徐白拿出鬼头刀,在胳膊上划了一刀。
鲜血立刻出现,可下一刻,还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伤口瞬间愈合了。
恢复之快,令人咋舌。
鬼头刀上可是有百烈毒的,但随着伤口愈合,百烈毒也消失殆尽。
不仅不灭,甚至防毒。
“什么叫不灭啊,这才叫不灭。”徐白身体战术后仰,心中暗道。
这才加强了恢复力,让徐白补足了一个短板。
但这个技能唯一的缺点,就是伤势越重,消耗的真元力越多。
其实换个想法,若是重伤还是同样的真元力,那岂不是无敌了?
当然,徐白现在已经修炼到了满级,也了解其中真意。
这技能如果是完美的,不是残篇,真元力会大大降低,还真是个bug。
而且最重要的,按照他的理解,这个技能应该能断肢重生,可惜只是残篇,没有这个功效。
“得找个机会了解了解,不灭体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要是能够拿到完整的就好了。”徐白想道。
断肢重生啊,相当的强了,他很想拿到完本的,到时候绝对是个大提升。
不过现在没有,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看着面前的陶罐,徐白松开手,任由陶罐落在地上。
“咣当!”
沉重的声音传来,陶罐被徐白砸了个粉碎,没了原来的样子。
每肝一样技能,他便会毁掉触发进度条的东西,不为别的,就为了金手指不会被发现,把可能的线索全部毁了,那才是最安全的。
看着一地碎片,徐白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话说,我现在是不是越来越强了。”徐白摸了摸下巴,暗道。
攻击高,防御高,会近战,会远程,速度快,恢复强,还有个移动补给库。
徐白觉得,自己似乎越来越离谱了。
“问题不大,但还是需要低调点。”徐白想道。
这么想着,徐白打算出门,问问云自海那本五阶读书人心法怎么搞。
毕竟是云自海加了钱的。
可还没等他走到门口,云自海就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
“徐兄,妥了,宴会今晚进行。”云自海进门之后,直言主题。
“哦?那太好了,我这边也已经准备妥当了,看来万事具备。”徐白刚好也肝完最后的进度条,正好没事了。
“从现在起,我就待在府衙,直到晚上,再把纸人派遣出去。”
墙角的位置,纸人穿着一身黑衣,安静的立着。
一切,便静待晚上了。
……
徐白这边布置妥当,另一边,面具男人正在听着黑袍人的汇报。
当他听到黑袍人说叶家举办宴会,并且还把云来府有名望的家族全部请了之后,不由得皱起眉头。
“为何会有如此动作?”面具男人皱眉沉思道。
他想不通,这一招由来于什么。
这就好像双方都在你来我往的过招,对方突然使出一式怪招,让人措手不及。
“大人,我猜测,他们应该是想帮云自海巩固云来府的势力。”黑袍人道。
当然,他这是往最不可能的地方说的,毕竟这里面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点门道的。
那一晚上,当他把情报送过去后,徐白立刻做出这种布局,很可能是针对面具男人这次的计划。
但有些东西不好明说,黑袍人甚至在把面具男人往沟里带。
不过面具男人又不是个蠢货,听到黑袍人说的之后,摇了摇头:“不对,绝不止是这么简单,一定还有更深的含义,如果他们知道我们的计划,这么做无非是想把我们的人全部限制住,
宴会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如果他们不知道,那这意图……很可能是想要查出我们的人。”
黑袍人听到面具男人的分析,心头跳了一下,道:“大人,他们又怎么可能得知我们的计划,而且,就算有查出我们的人的想法,也没有方法啊。”
开口第一句,黑袍人便直言不会知道,又赶紧提出问题,就是不想让面具男人在这个问题上多想。
面具男人闻言,呵呵的笑了一声,道:“你忘了,徐白是多修的了,他还修扎纸之法,这门行当极为怪异,里面的东西很杂,纸扎也能用于很多地方,比如说监视。”
监视?
黑袍人微微一愣:“大人的意思是,对方很可能用这个原因,将我们的人全部骗走,再趁着人去楼空之时,在各个家族放上纸人?”
面具男人点了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黑袍人迟疑道:“那我们该如何做?”
“既然他们要开宴会,去就行了,若是不去,反而会暴露。”面具男人道:“一个宴会而已,能够开多久?宴会结束之后,再去抓那些百姓也无妨,监视?我不需要,我已经布下了计划,再监视也无用,他们终究晚了一步。”
说到这里,面具男人的声音逐渐转冷:“另外,给我监视府衙,看看出去布置纸人的是谁。”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不在乎徐白这个计划。
“那属下这就去通知他们,让他们谨慎行事。”黑袍人赶紧恭敬的道。
面具男人点了点头,不再多说,让黑袍人下去。
黑袍人也没有停留,很快便离开了。
而离开了这处房间之后,黑袍人按照面具男人的吩咐,开始照做。
等到一切妥善,他又想了想,还是咬了咬牙,决定不把这个情报传出去。
刚才面具男人就说过,有两种可能,如果他还惦记第一种可能,认为徐白可能知道了意图,那自己就会很危险。
为今之计,不能暴露,他是最后一个计划了。
“希望你们能够看懂。”黑袍人暗暗的捏了把汗。
……
今晚,在云来府是个很热闹的晚上。
原因无他,叶家竟然大宴宾客,云来府中,大小家族全部邀请而来。
云来府最大的酒楼内,已经坐得满满当当的,这里的人,全都是衣着不凡的富人。
关于叶家,内行的人也都清楚。
自从叶家家主死了之后,便由大夫人掌权,此番请客,各有各的想法。
无非是掌权之后,想要笼络人脉。
很多家族当然看出来,也都无所谓,毕竟人脉都是相互的。
而在这些家族里,也有一些人,抱着不一样的想法,不过从表面上看,根本看不出异常。
此刻,叶家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欢呼声、喧闹声此起彼伏,一副热闹的景象。
但在另外一边,云来府的府衙里,却冷清一片。
黑暗如水,沉默无边。
徐白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的油灯。
油灯忽明忽暗,不断闪烁着。
“时间到了。”徐白打了个响指。
墙角处,走出一个穿着黑衣的人。
动作灵活,走路的姿势和徐白极度相似。
当黑衣纸人走到徐白面前时,微微弯下腰。
徐白将腰上的鬼头刀摘下,用黑布裹上,只留下一个轮廓,放在纸人腰上。
等到一切做完之后,纸人迈着步子,打开房门,朝着黑夜中走去。
房间内空无一人,徐白躲在暗处,看着纸人离开的背影,嘴角微微扬起。
在府衙外面,一处昏暗的街道中,正有一个黑衣人悄声站着。
突然,纸人从府衙的大门口走出,引起了黑衣人的注意。
黑衣人略显惊讶,随后反应过来,身体微微一动。
他身上的颜色正在逐渐澹去,转瞬之间,就变成和周围一模一样的颜色,悄悄地跟在纸人身后。
街道寂静,除了之前的叶家之外,其他地方还是和往常一样,寂静而又冷清。
纸人一直走着,到了一个建筑前。
建筑的装潢十分大气,光是门外的石狮子就显示出这户人家的财力。
纸人一跃而上,很快就从围墙中翻了进去。
黑暗里,空气一阵扭曲,黑衣人再度出现,看着纸人离开的方向,拿出一个信鸽,朝着天空抛去。
信鸽离手,渐行渐远,逐渐消失不见。
“果然不出大人所料,他们想抓紧时间,在各处安放监视之物。”
黑衣人滴咕一句,赶紧离开了这处街道。
……
信鸽一路飞行,其实距离也不远。
一处隐秘的巷子里,面具男人抓住信鸽,拆下信鸽腿上的信纸。
当他看到上面的内容后,微微一愣,随后反应过来。
“真离开了?那倒是个绝好的机会。”面具男人自言自语。
他有些纠结,到底干还是不干。
但在纠结了一会儿之后,面具男人终于下定决定。
——干!
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如果不去珍惜,那就白白浪费了大好时机。
思及此处,面具男人从怀中拿出一张信纸,放入信鸽腿上,将信鸽放飞。
“今晚,事成!”面具男人一脸自信的想道。
深夜越浓,叶家却一片热闹。
黑暗的街道上,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响起一声怪异的鸟叫。
正在宴会中的各个家族人员,有三十多个人全都愣住了。
紧接着,这些人二话不说,默默地找了个理由,直接离开了叶家,只留下满脸发蒙的叶家大夫人。
三十多个人离开了叶家之后,没有在黑暗中停留,互相之间对视一眼,齐齐朝着府衙走去。
……
此时的府衙,仍然一片安静。
而黑暗的街道上,正有三十多个人悄然而来。
他们来到府衙之后,直接翻墙而入,朝着云自海的房间杀去。
这些人实力不低,最差的也在六品,当他们准备冲入云自海房间时,异变出现了。
地面微微传来震动,紧接着,无数书页从四周腾起,将府衙包裹。
从里面看去,就像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围墙,而府衙在围墙内。
在场的人全都愣在当场,不知情况。
他们的目光朝着前方看去,发现云自海正举着毛笔,毛笔上绽放着光芒。
“这是青云书院五品的绝学,才气化幕。”
有人认出其中的动静,大喊了一声。
才气化幕,为青云书院独特的绝学,虽然只有五品,但却有奇效。
周围的书页,在浩然之气的引导之下,已经化作铜墙铁壁,将周围的空间全部封堵。
但这个绝学有个弱点,施展者无法再分心,否则不攻自破。
是以这个绝学,一直被用作辅助。
“直杀云自海,他不能乱动,别等徐白回来!”有人高喊一声。
其他人纷纷动了起来,朝着云自海冲去。
云自海泰然自若,并未有任何动作。
“唰!”
两道声音传来,两把飞剑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人群席卷而去。
在半空中,这两把飞剑产生分裂,变成了四把飞剑。
云自海身边,楚玉和秦风赶到。
“今日,便要将你们赶尽杀绝!”秦风极为装逼的道。
“是那两个帮手,小心!”
“快拦住飞剑!”
“徐白不在,牵制住这两人,我们便能杀了云自海。”
“才气化幕一成,外界也进不来,若是徐白进来,我们也有机会,各自跑路。”
三十多个人,各自发出不同的声音。
其中有不少人各使手段,烈火、寒冰、狂风,甚至还有阵阵烟雾。
他们能用的都用了,将四把飞剑全数拦下。
还有一半的人腾出手,抓紧时间,朝着云自海袭杀而去。
他们脸上露出兴奋之色,仿佛即将成功。
“杀了他,暗楼必有重赏!”
“大人的计划成了,兄弟们都可飞黄腾达!”
“到时候只剩一个徐白,翻不起任何风浪!”
每个人都抱着不同的想法,唯独有一样相同,那就是兴奋。
徐白已经离开,那么这便是他们的天下。
四把飞剑被阻拦,而云自海又在操纵才气化幕,根本无法动手。
眼看着距离云自海越来越近,可云自海一直泰然自若,仿佛无风无浪。
终于,有人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
“为什么,他能如此澹定?”
“徐白已经走了,他还有什么依仗?”
“都已经到了如此时刻,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正在攻击而来的人齐齐咬牙,继续攻击着。
就在这时,云自海看向一个方向,道:“徐兄,再不来,我就真的要与你人鬼两相隔了。”
徐兄???
这两个字,让在场的人全都惊住了。
他们顺着云自海的视线,看到了一个紧闭着的房门。
下一刻,房门打开,上百道铜钱裹挟着乌光,从房间内飞射而出。
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冲在最前面的人反应不及,瞬间被铜钱洞穿,没了气息。
后面的人险之又险的躲开,刚刚松了口气。
可还没等这口气喘匀净,已经飞过头的铜钱,突然转了个弯,再度激射而来。
“还会拐弯???”
有人愣住了,直接被铜钱贯穿。
也有人一直警惕着,再次躲开。
这时,他们终于放弃攻击,一脸戒备的看着那个房间。
一只脚从房间里踏出,紧接着,当他们看到这人的全貌时,全都愣住了。
“徐白!”
“不可能,他不是已经出去了吗?”
“一定是情报有误,他没有挂鬼头刀,肯定是有人假冒的!”
上百道铜钱,正围绕着徐白,漂浮在半空中。
这个场面极其壮观,令在场的人都呼吸一滞。
身处铜钱阵中的徐白,带着极其恐怖的压迫感。
不仅是敌人,就连秦风和楚玉都惊了。
两人看着正在和敌人缠斗的飞剑,突然觉得不香了。
这就好像正在吃着土豆丝,对方却拿出一盘红烧肉,这谁顶得住啊?
云自海已经习惯了,要没有惊喜,那就不叫徐白了。
他指着这些人,大声道:“有请徐兄出手!”
“哈哈哈!”徐白大笑道:“能躲过第二波转弯,你们也有点实力,本来我想继续多来几次,你们总不能一直躲的,但我想抓紧时间了。”
说着,他打了个响指。
别问为什么打响指,就一个字——帅。
某位着名的紫薯精,不就喜欢打响指吗?
当然了,徐白认为那是反派,打响指会输,他不一样,他是个正……好像也不算。
这么想着,随着响指的声音响起,围绕着他的上百枚铜钱动了。
也没有任何移动,而是各自射出恐怖的罡风。
——回风流雪!
上百道罡风,场面十分壮观,几乎将所有能躲的地方全部遮盖。
下一刻,惨叫声此起彼伏。
实力弱一些的,直接没了命,而实力稍强的,受了重伤。
有时候,一顿不够,那就来两顿。
同理,一次不够,那就两次。
第二次释放的罡风,如同犁地一般,场上的人再无活口。
另一边,楚玉和秦风也躲开纠缠,运起飞剑术,准备斩杀。
有几个失去了斗志,想要逃跑,可触及到周围由书页组成的围墙时,惨叫一声,被围墙反震回来。
几枚铜钱略过,将这几个人全部灭杀。
片刻之后,场上再无活物。
徐白招了招手,悬浮在半空中的铜钱齐刷刷的回来,落在他腰间的钱袋里。
他感受到一道目光,转过头去,发现秦风正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原来还能这样,我如果把飞剑全部敲碎,是不是也行呢?”秦风自言自语道。
徐白:“……”
魔怔了属于是。
当然,徐白并没有管秦风的自言自语,在众人的目光中,开始搜尸。
片刻之后……
“真穷啊……”徐白把一大把银票收进怀里,感慨道。
云自海等人嘴角抽了抽,没有说话。
习惯了,有些东西,见得多了也就习惯了。
“大功告成了,只剩下幕后之人,这次他遭受到这么大的打击,恐怕都气炸了吧。”云自海道。
楚玉高举着双手,欢呼道:“气炸咯~”
秦风没有说话,好像在想什么。
不用猜也知道,这货似乎真的想把飞剑给砸成碎片。
“现在可不是高兴的时候,就看黑袍人那边,会不会配合了。”徐白摇了摇头,道。
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幕后之人,说得更详细一点,就是幕后之人的最后计划。
如黑袍人所说,杀了幕后之人,暗楼还会派遣出第二个,这样是杀不完的。
只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才是真正的治标治本。
现在,幕后之人已经一无所有,必然会采取最后得的手段,至于是什么手段,就要看黑袍人懂不懂了。
毕竟现在幕后之人唯一能依靠的,也就只剩下黑袍人了,如果黑袍人懂,发挥出一个探子最好的优势,那便有很多的操作可言。
“唉,这善后,还真是困难。”云自海叹了口气。
莫名其妙死了这么多大家族的人,云自海还得好好善后,毕竟是有关于云来府的。
徐白、楚玉、秦风默默转身,直接离开了,只留下云自海一个人,开始收拾烂摊子。
……
阴暗的街道中。
面具男人看着手中的木牌,已经知道所有人都死了,双目无神。
他满脸呆滞,整个人都处于极度混乱之中。
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杀掉云自海,反倒是全军覆没了?
难道对方还藏着高手?
他搞不懂,徐白既然已经离开,剩下的三个应该能拿下才对,可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他的所有手下,全没了。
黑袍人站在旁边,很想笑。
全没了,哈哈哈哈!
作为一个探子,他很畅快。
但又知道,此时不是大笑的时候。
黑袍人保持沉默,一言不发,从外界看,就好像很痛心似的。
“你告诉我,为什么!”面具男人终于缓过劲来,抓住黑袍人的衣领,大吼道。
黑袍人假装颤抖了一下,嗫喏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面具男人保持着愤怒,双眼透过面具,仿佛都能喷出火来。
“大人,我们还是先离开再说吧,此地不宜久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黑袍人小心翼翼的道。
这句话出口,面具男人终于反应过来,用力吸了好几口气,平复了心中的愤怒。
“走!回去!”面具男人语气很低沉。
黑袍人一句话也不说,默默地点头。
离开前,面具男人看着漆黑的街道,拳头握得死死地。
“既然如此,那便只有最后一个方法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我要借徐白命格(8000)
随着面具男人说完这句话,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变冷。
黑袍人本来还在低着头,等待面具男人的吩咐。
当他听到这句话时,眉头皱了起来。
最后的方法?
那是什么?
身为一个探子,黑袍人很清楚,那就是他最想知道的东西。
可现在他们正在离开,又是黑袍人提出离开的,他现在不想多说。
这时,他也了解到,徐白这个做法的真正用意。
能够当探子的,肯定不是蠢人,如果脑子不灵活,早就已经被发现,尸骨无存了。
徐白这是想让他发挥最后的作用,一旦面具男人想要有巨大的动向,那么在无人可用的情况下,只能用他。
如果真的用他,他便有机会传递情报,甚至里应外合之下,将面具男人和地道的动向一举拿下。
“没想到,辛苦这么久,竟然因为这个男人,要完成了?”黑袍人一边走,一边想着。
他们逐渐走远,慢慢消失在黑暗的巷口里。
……
云来府出了大事,这大事风风火火的传递,整个云来府,上至各大家族,下至普通百姓,全都知道了。
就在昨晚,很多家族的成员聚集在一起,准备袭杀云来府新来的府令大人,并且还全都失败了。
这个消息一传出,瞬间引发了轩然大波。
袭击朝廷命官,这在大楚国是重罪,而且重中之重。
哪怕你是皇亲国戚,也是个秋后问斩的下场。
尤其是府令,在京州府道之中,已经不算低了,若是被京里知道,后果不言而喻。
云自海处理这件事的方法比较直接,就直接说明,昨晚遭到了袭击,现场的狼藉便能解释一切。
这些家族中,其实也有些势力,可一听是府令大人被袭击了,全都变成了哑巴,一句话也不敢说。
还要在大楚混呢,这时候不被兴师问罪就算好了,谁还敢去问?
而云自海也是极为高明,趁此机会,用这个借口,将各个家族的家主叫过来,一番威逼利诱之下,竟然逐渐稳固了他的权威。
这种袭击朝廷命官的情况,如果说得重点,一封信直达京城,涉事家族都会受到连带之罪。
有了这个把柄,各大家族均俯首听命,表示全部听云大人吩咐。
这种情况,云自海一个人的时候,甚至不经意间感慨。
“徐兄真是我的福星,想不到还能顺带解决这事,真是出乎意料之外。”
他的手里,握着一本书,正在往徐白的位置赶去。
这是他的修炼之法,一本五品读书人的书籍。
那日他们被人伏击时,便答应了徐白,这事儿得加钱。
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把这东西给徐白。
青云书院的书籍,本不该外传,但这本并不是青云书院,而是云自海得自一个破落书院的。
那个书院已经名存实亡,手中这本书也是绝本。
这年头,谁没有点奇遇?
既然是已经名存实亡的书,他当然有绝对的主导权。
而且这本书有些古怪,以读书人的特性来说,云自海看着都有点心惊胆战,生怕惊扰了自己的心态。
“我既然已经五品,便能向朝廷要一份五品读书人的书了,这本书我实在看不下去。”云自海想道。
在青云书院有两种人。
一是学成之后考入仕途,二是继续留在书院,当个老师,或者继续当学生。
当然,除了考仕途之外,还可以加入监天司。
若是出了青云书院,入了大楚国,除了还与青云书院有些联系之外,这书本上的东西,青云书院就不管了。
相应的,朝廷管。
这也是青云书院和大楚国的约定,一些较小的书院,是没有这项约定的。
而若是入了监天司,书院还是会管。
但大多数读书人,都不会加入监天司,毕竟仕途才是他们想要的。
当然了,还有种可能,那就是直接入江湖。
这种可能造就的后果,就是谁也不管。
云自海估摸着,到时候写一封密函,上递京城,书肯定是要的。
这么想着,他已经来到了徐白的房间。
房间中,徐白优哉游哉的坐在椅子上。
在徐白旁边,五品纸人正在端茶倒水,甚至给徐白揉肩捶腿。
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徐白又让刘二回到阴驿,自己则是继续留在府衙。
毕竟事情还没有解决,等解决了,再去阴驿也不迟。
见到这一幕,云自海嘴角抽了抽。
他读的书多,还是懂些门道的。
如果扎纸之术没有达到相应的门槛,制作这些东西,成功率也不是很高,尤其是五品纸人。
真的做出来了,谁都是当个宝,生怕碰到了,哪能像徐白这样随意。
五品的书做五品的纸人,除非修炼到满级,否则都有几率失败。
“徐兄怕不是满级了。”云自海想着,不由得摇了摇头。
在他看来,以徐白的资质,若是单攻一项,现在怕是已经声名鹊起了。
但这事儿他也管不了,毕竟这是人家的事,他最多只能提醒一下。
思及此处,云自海整理了一下衣服,抬脚走了进去。
“徐兄还真是好兴致,这世间的大多数人,都不如徐兄这般逍遥自在。”
来到近前,刚刚坐下,五品纸人就端了一杯茶,递到云自海手中。
徐白笑道:“东西做出来,就是使用的,如果不用岂不是浪费了,云兄,这次前来,难道有发现了?”
云自海喝了一口茶,摇了摇头,道:“没有任何发现,对方仿佛失踪了似的,黑袍人也没有消息,不过这才过了一天而已,时间还早,我这次前来,是把这个给徐兄的。”
说着,云自海把手中的书递了过去。
徐白当然明白这是什么,一边接过来,一边客气道:“唉,当时也是个玩笑话,没想到云兄竟然当真了,既然如此,我也不能辜负云兄一番心意。”
云自海:“……”
咋送人东西,反而感觉到不对劲呢?
徐白客气了两句之后,也就不再多说了,自顾自的翻开手中的书。
进度条是有的,看到这本书的第一眼,他就已经知晓了。
只是云自海在这里,按照正常进展,获得一本新书之后,当然是第一时间打开了。
样子嘛,还是要做的。
书的封面有些老旧,看不清上面的名字。
当徐白翻开第一页时,一瞬间就给合上了,接着,他的眼神变得极度滑稽。
“想不到云兄仪表堂堂,竟然还好这一口?”
第一页的内容,辞藻之裸露,简直令人发指。
偏偏这文采还极好,光是看上一眼,便觉得沉迷其中,甚至在脑海里脑补出了场景。
这是一本古代版的小X书。
姿势之多,令徐白大开眼界。
“不得不说,至少在文采上,是有可以借鉴的地方的。”云自海脸上一红,道:“徐兄若是不喜欢,等些日子,我给你换一本如何?”
丢人啊!
早知道不拿出来了!
我云自海正人君子一个,现在却拿出这种书,以后徐兄怎么看我?
一想到这里,云自海只觉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用了,事物存在,自有它的道理,我们不能因为内容,而否定它的价值,蚊子除外。”徐白一脸严肃的道。
这幅严肃的表情,把云自海看得一愣一愣的。
“既然徐兄喜欢,我就放心了。”云自海抱拳道:“那我就去处理其他事务去了。”
说完,云自海也不等徐白答应,第一次失了礼数,飞也似的离开,生怕多留下一秒。
徐白看着云自海离开的背影,叹道:“读书人脸皮还是薄啊……”
有进度条,那就是好东西,至于内容无所谓。
更何况他肝进度条的过程很无聊,这上面的内容又极度刺激,刚好互相搭配。
思及此处,徐白打算开始肝。
可还没等他肝上一会儿,楚玉抱着小本本,提着几个包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徐白非常慌乱的收起书,引起了楚玉的疑惑。
“少爷,你在干啥?”楚玉憨头憨脑的把包子放在桌上,脑袋使劲往徐白的手里凑:“是不是藏了啥好玩的东西,给我看看……”
徐白按住楚玉脑袋,道:“学习。”
这两个字一出,楚玉立即变得安静,站直了身体,一本正经。
徐白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段时间的教学还是有用的,这反应不错。
开玩笑,这书的内容,怎么可能让楚玉看到,如果看到了,那不就彻底社死了?
“好,我们今天上课。”徐白咬了一口包子,道。
楚玉拿出小本本,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
接下来的课程,徐白上得很详细。
时间渐渐流逝,当所有课程全部上完之后,楚玉正准备离开,却被徐白拦了下来。
看着楚玉一脸的疑惑,徐白沉思片刻,还是问了出来。
“不灭体这门功法,你听过没有?”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问问楚玉。
楚玉是皇室成员,还是升幽王的女儿,一直被皇帝悉心培养,学的东西其实很多,在见识方面,比起云自海都要广。
所以问楚玉,是最好的选择。
不灭体这技能目前是残的,缺少徐白最想要的断肢重生,他想知道怎么搞得到手。
“不灭体?”楚玉微微一愣,随后反应过来,道:“这不是道门的功法吗,据说是道门的一个天才所创,早就已经没了。”
“没了?”徐白皱眉道:“没了是什么意思?”
“传说这门功法修炼到极致,可肉身不灭。”楚玉歪着脑袋,柳眉纠结起来:“那位天才早就死了,死在创造功法的路上。”
说到这里,楚玉顿了顿,叹气道:“创造功法便是惊世之才,他本来已经成功了,就此收手也好,可他却发现不灭体的一个残缺之处。”
“哪里残缺?”徐白眼睛亮了起来。
听这种消息,无疑是最刺激的,尤其是关乎到不灭体。
“不灭的只是肉身,神魂却无法不灭。”楚玉指了指自己脑袋,道:“于是那个道门天才就想要重新改良,却出了问题,直接神魂寂灭而死,那个时候很早,还是大风国的时期呢。”
改良功法?
神魂寂灭?
徐白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
从刚才楚玉所说可以得知,目前来说,不灭体的功法很难获得了。
人都死了,还怎么获得?
而且这功法的弊端太大了,尤其是神魂方面。
神魂,即灵魂,即意识。
如果没了神魂,徒留一具肉身,那又有什么用?
“看来,还是要靠进度条不断地融合,自己来逐步完善了。”徐白心中想道。
在他发愣的时候,楚玉眼珠子转了转,伸出白皙的小手,悄悄朝着徐白胸口摸去。
那里,是徐白刚刚放那本书的地方。
楚玉脸上带着兴奋之色。
哼哼,肯定是什么好玩的东西,少爷是故意藏起来,不给我看。
眼看着即将靠近时,一只手突然出现,抓住她白皙的手腕。
楚玉满脸无辜的仰着脖子,瞅着徐白,道:“少爷,你胸口上有灰……”
徐白松开手,道:“行了,你先回去复习下今天的功课吧。”
楚玉见徐白这么说,又没有拿到自己的东西,只能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等到楚玉离开之后,徐白这才拿起怀里的书,继续肝起进度条。
不灭体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融合,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先把这本书肝满了再说。
进度条在不断地增长着,徐白一边看着书中内容,一边优哉游哉的继续肝着。
……
徐白这边在肝进度条,另一边,面具男人却不怎么好了。
“大人,属下已经查实,云自海利用这次机会,已经将所有家族尽数管理,那些家族人人自危,生怕云自海一封折子上书京城,已经不好渗透了。”黑袍人站在一旁,弯腰行礼,将自己所查的东西全部说了出来。
自从上次事件之后,面具男人变得极为沉默,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此时的面具男人,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之时。
听到黑袍人的汇报之后,面具男人还在发愣,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挥了挥手。
“不管他们了。”
仅仅五个字,却透着疲惫之意。
黑袍人迟疑许久,终于开口询问道:“大人,您上次说,还有其他计划,咱们是否可以行动?”
他思前想后,还是决定问出来。
现在的时机,问出来无伤大雅,毕竟在面具男人的想法中,黑袍人现在和他是一条船上的。
面具男人闻言,并没有回答,而是从隐秘的地方,掏出一个木盒子和一份地图。
当这两样东西被拿出来之后,黑袍人尽力保持着冷静,心里却泛起滔天巨浪。
这就是他一直想要的东西,地道的地图!
从他进入云来府后,就一直在找机会,可地图一直被面具男人随身携带,根本就没有机会。
现在看到了,要不是他极力克制,现在早就暴露了。
由于黑袍人克制得很好,面具男人并没有发现。
面具男人看着地图和木盒子,用手轻轻抚摸着,自言自语,又像是和黑袍人说话。
“我费尽心力,用与大楚有滔天大仇的大风尸体养风水,为的便是坏掉大楚风水,让它一蹶不振。”
“本来就快要成功了,云来府很快便会再无风水可言,到时候将会有大量百姓死去,云来府所在之地,将会是一片荒绝之地。”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半路跳出个徐白和云自海,我的计划瞬间破灭。”
“现在,只有掌控我所能控制的了。”
当一个人成功时,他需要与人倾诉,当一个人失败时,也需要与人倾诉。
现在的面具男人,显得异常癫狂。
黑袍人将这一切全部听在耳朵里,内心不断翻涌。
破坏风水格局,生机绝灭,一片荒绝之地?
原来,暗楼竟然是这种心思。
黑袍人努力控制,不让自己的语气出现问题,问道:“大人,需要属下做什么,请尽管吩咐,只要属下能够做到的,一定会尽全力去做。”
“现在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我需要你拿去一半的玉石和地图,去到地道里,将玉石放入这个点。”面具男人指着地图上的标记,缓缓道:“云自海算是一半的风水,我是另一半,既然无法破坏云来府所有,我便破坏掉一半。”
说着,面具男人将玉石和地图分出一半,交给黑袍人。
在交给黑袍人时,他还着重叮嘱,让黑袍人千万要小心。
黑袍人拿着玉石和地图,陷入沉思。
他想到了面具男人的意图。
这次,他和面具男人分开行事,成事的机会就多了。
云自海的存在,本身便是风水之一,但只有一半,而作为风水师的面具男人,则是代表着另一半。
现在,既然无法全部毁灭,面具男人就想着毁掉一半,至少不会让徐白他们好过。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赶紧行事!”面具男人见黑袍人还站在原地,以为黑袍人怕死,道:“至少我们的位置,他们不知道,暂时是安全的。”
“是的,属下知道了。”黑袍人躬身,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道:“属下担心的不是生死,而是另一件事。”
“何事?”面具男人问道。
黑袍人凑到面具男人近前,道:“是……”
话未说完,黑袍人手段果断,直接一掌,命中面具男人胸口。
这么近的距离,面具男人反应不及,只来得及一脚跺在地面。
属于风水师独有的能力,从地面延续,最后汇聚在胸口。
“轰!”
面具男人被一掌命中,虽然临时挡住了一部分,但仍然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道,直接倒飞出去,撞在窗户上,飞出老远。
这时,黑袍人也没有继续追击,趁着面具男人飞出去的时候,抓起所有地图和玉石,换了个方向,用出生平最快的速度,飞快的离去。
在他离开了一会儿后,面具男人从窗外跃了进来,看着空空如也的桌面,目眦欲裂。
“你是叛徒!是了,我说怎么如此不顺!”
面具男人看着打开的大门,面色阴沉。
现在追出去,为时已晚。
想了想,面具男人不再停留,朝着另一个方向逃去。
“我的机会,被你窃取,那便真正的玉石俱焚吧,徐白,云自海,我要你们死!”
空荡荡的房间中,响起面具男人的声音。
……
黑袍人出了房屋,不敢有丝毫的停留,直接朝着府衙赶去。
这一路上,没有人来阻拦他,很顺利的,便到了府衙。
他也是没有办法了,那个时候,果断的出手,才是最好的办法,否则便会错失先机。
事实上,他现在确实拿到了想要的东西,没有失败。
当黑袍人从墙头翻进来时,府衙内的纸人立刻有了反应。
正在房间中的徐白感应到了,放下手中的书,直接走到后院。
看到来者时黑袍人后,徐白眯起双眼,目光扫向黑袍人手中的东西,顺便让潜伏在各处的纸人去通知云自海等人。
云自海等人也很快赶来,将黑袍人围住。
“快,时间来不及了,我们需要尽快行事!”
黑袍人将手中的东西交到徐白手上,以最快的速度,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毁掉一半的风水?一片荒绝之地?”
众人听到黑袍人的讲解之后,微微一讶。
“他没有追你?”徐白问道。
既然这东西如此重要,面具男人哪怕是死,都得追回来,现在看来,对方并没有追来的打算。
“这就是我担心的地方,他没有追来,绝对还有最后的后手,我们赶紧去不同的地道,也许能够找到。”黑袍人着急的道。
徐白不一样,越是着急,越是需要冷静。
他拿出地图,道:“这地道,包含了整个云来府,麻烦很大。”
云来府太大了,如果对方真有这个心思,很难发现。
“对了,他告诉我放玉石的重要地点,在这个位置。”黑袍人指着其中半张地图,道。
徐白扫了一眼,仍然摇头道:“如果是这样,我们也只知道其中半张的位置,另外半张一无所知。”
黑袍人叹了口气,他没办法。
因为当时的情况,如果再询问面具男人,会引起怀疑。
这时,楚玉举起手来,道:“少爷,我知道。”
徐白转过头去,看向楚玉。
以前说是和风水有关时,楚玉就表明,看过和风水有关的书,只是由于不是风水师的原因,懂的很粗浅。
现在楚玉突然说话,徐白眼前一亮,抓着楚玉的手,带到近前,道:“快说说。”
“应该在这里。”楚玉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指着另外半张地图的一个位置,道:“我曾经在大伯的书房中见到过类似的地图,不过超大的,这只是其中一部分,上面应该还有个标记,就是这里。”
“你大伯?”云自海面露疑惑,不明白什么情况。
“她大伯在宫里当差。”徐白简单地湖弄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出发吧。”
楚玉大伯是谁,徐白很清楚。
既然是皇帝标注的,那就有极大可能是对的。
虽然这其中还涉及到一个问题,那就是皇帝为什么会有标注。
这是风水局,难道皇帝早就知道了?
可既然知道了,又为何不干预,反而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假装让如同黑袍人这类探子,去探听消息?
每个人都有其想法,徐白自认为自己不能参透所有人的想法,尤其是京城里的那位。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去找那两个地点,解决了幕后之人。
“看来,我们这次还真得分开行事了。”云自海道。
两个地点相隔极其遥远,如果走对了,刚好遇到幕后之人,那自然是万事大吉。
可如果走错了,没有遇到幕后之人,中间耽误的时间,很容易引发大事。
“我跟楚玉一组,你跟秦风一组,黑袍,你和云自海秦风他们。”徐白道。
黑袍人:“……”
我虽然穿着黑袍,但我不叫黑袍啊!
秦风听到这句话,很果断的摇头道:“我跟着表妹,我保护她。”
徐白很快摇头道:“你强还是我强?”
秦风微微一愣,随后默不作声。
虽然没说话,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打不过徐白。
“跟我总比跟你好。”徐白道。
“那我就跟着你们。”秦风又说道。
这句话出口,在场的人全部皱起眉头。
徐白双目眯起,道:“你没有选择,如果你再跟来,云兄那边如何处理?”
秦风还是不出声,没有说话。
云自海想劝上两句,不料楚玉说话了。
“表哥,我跟着少爷很安全的。”楚玉道:“而且幕后之人只能去一处地方,只要我们其中一方发现扑空了,就尽全力赶去,另一方拖住,就行了。”
秦风脸上露出纠结之色。
他的任务,是保护楚玉的安全,可现在的情况,最稳妥的,还是平均分配,他也懂这个道理。
他和楚玉一起,双方都是飞剑,也是有短处的。
可……若是这样,又怎么能够放心?
“我比你强,我都不能保护,你也保护不了,你若是直接跟我,我便去跟云自海。”徐白没有强求,但每一句话,都戳中秦风的要点。
秦风犹豫了好一会儿之后,终于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好,出发!”徐白收起一半的地图和玉石,带着楚玉,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而云自海三人,则是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
在他们赶往目的地时,隐秘的地道里,面具男人正在飞快的行进着。
“当年的大风,怎么将地道修得如此花哨!”
一边赶路,面具男人一边暗骂。
这地道的分叉太多,很多地方还要绕路,好在他已经记得了,不然迟早会迷失在这里。
“希望来得及。”
这么想着,面具男人加快了脚步。
随着时间的推移,面具男人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
当他再一次穿过一条分岔路时,来到了一个较为广阔的空间。
这片空间下,放着一具具棺材,密密麻麻的,数不胜数。
由于底下黑暗,面具男人只能靠手中的火把照亮。
在火把的照耀下,棺材显得异常的阴森。
“终于到了。”
将火把挂在墙上,借着火焰的光芒,面具男人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面具之下,是一张满是刀伤的脸,看起来极为恐怖。
“当日,你大楚灭我大风,想不到我会加入暗楼吧。”面具男人喃喃自语:“今日,大风罪臣,便要让整个云来府,为死去的大风将士陪葬。”
他不由得想到了以前,想到了很多东西。
有句话说得好,无论一个东西有多烂,总有一个人喜欢。
当年的大风烂到骨子里,但总有大风的臣子,仍然表露着忠心。
面具男人就是其一。
侥幸逃脱之后,就加入了暗楼,为了便是对付大楚国。
今日,他认为,自己能一雪前耻。
“罪臣便以这具残破之身,毁半座云来之城!”面具男人抬起脚,狠狠地跺在地上。
精力转化为风水师独有的风水之力,在面具男人的引动之下,带动了整片空间的风水之气。
“毁掉他们,需要时间,请各位助我,风水阵,百尸起!”
面具男人掐了个手诀,风水之力突然变了,变得极度恶臭。
可他身处其中,却毫无感知。
这时,地上的棺材震动起来,一具具已经没有骨头的尸体,如同煮烂的面条,在半空中漂浮着。
阴森的感觉不断地环绕。
这是风水师的能力之一,借死人命格。
面具男人盘坐在地,闭上双目。
他身上,有一道道风水之力,正在不断地抽离着。
过了半晌,他的身体正在逐渐的变澹。
眨眼之间,面具男人变成了半透明的模样,在半空中漂浮着。
他睁开双眼,摇了摇头。
“不够,远远不够,还需要借活人命格……等等!是徐白过来了吗,好好好,我便借你的命格,哈哈哈!”
笑声在回荡,在笑声之中,面具男人逐渐消失于无形。
……
一处通道外,徐白看着里面黑漆漆的光亮,叹气道:“失算了,没带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