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天助她也
黛玉见众人看向自己，甜甜一笑，两只小小的酒窝在白皙的瓜子脸上显得可爱无比，她调皮地指着两丫鬟抬着的条盘：“香甜可口的蛋糕来了，不香不要钱，不甜不用打赏。”
随着翡翠和紫娟两人揭开碗，一个6寸见方，圆圆的发着黄黄色泽的饼状物体呈现在众人面前，刚刚那股诱人的味道浓的让人忍不住砸巴着嘴。
黛玉拿着刀将蛋糕切成了无数小块，先给贾母呈上了两块，其它的分给了众人，由于第一次做，没敢做的太大，除了主子们，丫鬟们都没分到。
贾母将一小块咬在嘴中，甜甜的、软软的、入口即化，她几口吃完，见盘子里空空如也，撅着嘴道：“林丫头这手艺真绝了，这是什么食物做的怎能如此美味，比市面上买来的那些糕点好吃多了。”
邢夫人、王熙凤和众姐妹们只分到了一块，吃完也掩着嘴，一副还想吃的模样。可怜了5岁的贾兰一小口都嘴里还没感觉就咽下了肚，瞥着嘴哇哇的大哭起来，惹得众人大笑。
宝玉虽然还想吃，但看着大家都想让黛玉还做的表情，忙阻止：“你们别用这种表情看林妹妹，更别想让妹妹再做一个，她的手可不是用来给大家做饭的，实在想吃一人交五两银子，指定一个丫鬟跟着妹妹学了手艺，自己做去。”
贾母虽然很想再吃，但同样不想让黛玉将大好的时间浪费在做饭上，自家教育出来的女孩子，金贵的很。
她按住心中的想法，赞同道：“宝玉说的对，林丫头这手是用来算账的管家的，可不是给你们做吃的的！”
王熙凤看着贾母和宝玉，捂嘴笑道：“看把你们稀罕的，林妹妹也不知道哪学来的这等手艺，是不是想让她偷偷做给你们，妹妹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么惹人怜爱呢！”
黛玉搓了搓手解释：“去年回到扬州时父亲已经病重，我刚好得了一本书，那书上记载了不少小点心的制作之法，我学了一些，那时他只有吃了这些软东西才能消化。
回到府里后，我那房子小，没机会做，今日刚好献个丑，大家要是喜欢，我教给大家做倒也不是啥事。”
大家齐声叫好，吃完饭，邢夫人，王熙凤留下平儿等，众姐妹也都留在了贾母的房子里。
众人围着黛玉，听她讲解如何做蛋糕。
黛玉将鸡蛋如何分成蛋清蛋黄，分别打成什么形状，配多少牛奶多少蜂蜜用料，如何上锅蒸，蒸几道整整说了半个时辰。
最后在大家的央求下又到小厨房亲自制作了一个，众人方才散去。
黛玉将第二次制作的蛋糕分成两半，一半留给了贾母的房里的丫鬟们，另一半带回到碧纱橱切成数块，分别分给了宝玉房中几个大丫鬟，给紫娟、雪雁一人留了两块。
两人吃完蛋糕看着黛玉惋惜不已：“姑娘，虽说这蛋糕极好吃，但做起来太难了，你教会了他们，以后拿什么讨好老祖宗。”
黛玉挑着细细的弯眉，不以为然道：“知道你们心里想着什么，放心教会他们，我才会轻松。
实话告诉你们我用小厨房目的并不仅仅只是做个蛋糕，况且你们的姑娘绝话多着呢，再说了只要身体好有什么做不了的呢！”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瘦弱的身体。
两个丫头听完方才放心，又继续做起了手上的活计。
黛玉已经去过小厨房，亲自看过厨房里面的厨具，果然是大户人家，连小厨房里的设施也是成套配备，最让她感觉不可思议的是里面竟然还有浓度不同的酒精，这让她高兴的直呼天助她也。
此时她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告诉紫娟和雪雁，明天开始在后院里找些腊梅花来，越多越好。
黛玉将自己要做的东西用途说完，得到两丫头的一致叫好。
再说林凡和赖大家的仆人一路从角门拐出，穿过宁荣街，走了没多远就到了赖大的府里。
打眼一看这府地，俨然是荣国府的缩小版，里面的建筑设施、房屋结构，就连假山屋舍皆仿照荣国府建立。
进了院子，一应丫鬟仆人齐全，而且个个看起来精神抖擞，入眼之处竟然没有一个闲人，院落打扫的干干净净，个个房屋窗明几净，连林凡也不禁多看了几眼。
林凡随着那仆人一路走着，那仆人看起来憨厚老实，在贾府时还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但出了荣国府的门，一路甜言蜜语，将赖大家的老寒腿病症说的极为麻烦，劝解林凡完全没有必要跑这一趟，并说太医都看不好的，干嘛吃力不讨好去也是白去。
林凡已经听贾琏说了昨天黛玉和赖大家之间发生的事情，今天听去叫他们的人说赖大家的病了，还是老太太亲自派人找他，就知道对方肯定是装病无疑，听了仆人的话不为所动，继续向内院走去。
虽然古代讲究个男女授受不亲，但赖家世代为奴，并不像贾府内院那样管的森严。
一路到了后院角门口，那仆人方让林凡侯着，她自己先跑到后院上房。
赖大家的所谓的老寒腿，也不过是年纪大了，骨质疏松，每到冬天有轻微的疼痛。
她让身边最得力的仆人去贾母处请示，只不过想试探对方到底将自己的地位看的重要，还是十来岁的黛玉更让她看重。
自从仆人走后，她一直坐立不安，等了好久终于将仆人等来，看她神色紧张，忙问：“怎么样，史老太君又没有把林黛玉那死丫头骂一屯。”
那仆人砰砰跪地哭道：“主子，坏了，老太君亲自派来个年轻大夫，说昨日还将一个溺水之人都救活了，让他一定治好您的老寒腿，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你和我有什么不能说的？”赖大家的见仆人支支吾吾，心下大骇，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脸色突变。
那仆人见主人着急，知道自己办坏了事：“琏二爷，不史老太君说不光让那大夫治好您的病，还说如果别人有病，也一并治了。
而且听说那大夫医术高超，昨天治好那公子今天还让他去呢！”
“你，你们干的好事，为什么不完成那边给安排的任务。”正当两人一筹莫展时，一道气急败坏的老妇人声音响起。
第七十七章:猪脑子
紧接着赖大家的内室门被推开，赖妈妈威风飒飒地的走进，“啪！”的一声，赖大家的脸上挨了一个大巴掌。
赖大家的踉跄着退了几步才站住，捂着脸抬头见她婆婆脸色黝黑，气势凛冽地站在房子中间，双手插腰骂道：“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以次充好，又是谁让你拿大去给林家姑娘作威作福，你不知道那林家丫头是史老太君心尖尖上的肉吗！”
“赖家能苟且偷生，还不是我和老大他爹忍辱负重了这么多年。我们那么做都是为了什么，你个狗东西，你会害死我们全家明白不！
你以为你儿子能成童生，是你儿子聪明，还不是那边找了人。为什么好几年了，你儿子秀才都没中上，是那边暗中在观察咱们的表现，懂不懂？
最近几天老身我赖着是政老爷的奶妈，求他和官里的人正在推荐你儿子，你知道不知道？
这个节骨眼上别说那边给你安排点小事，你要办好，就是不安排事，咱们也得天天去那边打个照面，你个狗东西，你是猪脑子嘛。”
老大媳妇，你以为史老太君是个眼瞎的！王夫人和熙凤那丫头是个眼瞎的嘛，他们之所以不动咱们，是因为他们还要依靠老大老二做事。”
赖妈妈一口气说完，摸着自己发痛的手指指着赖大家的，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站在她的面前。
赖大家的并未多想，不服气的说：“婆婆，您别不承认，那府里都是怂包，要不是我男人和老二撑着，不知道都烂包成什么样了。”
“啪！”
赖妈妈又是一巴掌，直接将赖大媳妇扇倒在了地上：“我让你说，你是那来的胆子，你不知道近日德妃娘娘晋升成贵妃了吗，就当他们日子过的不如之前，但有了贵妃，他们依然是四大家族中的老大。”
赖大家的捧着脸小声的辩解：“婆婆，您还真打我啊，德妃娘娘省亲的事，还不是我家男人主事嘛，您到底在怕什么，你如今的身家可别那边金贵多了。”
赖妈妈气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骂道：“我说你个蠢才，我要撕烂你这张臭嘴。
我跟你说，今天那边派的大夫，你的腿没病也得有病，必须得让那大夫治。”
赖妈妈虽然年龄和贾母只差几岁，但从小伺候着贾母的婆母，后来贾政出生刚好当了他的乳母，在贾府里吃苦耐劳，没活也会找着事干，身子骨比一般的老人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她看着这个不上道的儿媳妇，随手拿着身边的一个小凳子直接砸在了赖大家的腿上。
赖大家的当即倒地，灰色的裤子从膝盖处裂开，膝盖生生的被打裂，痛的她窝在地上大声恸哭。
赖妈妈看了一眼她，让丫鬟们将她扶上床躺好，收了被砸坏的凳子，一切准备就绪后，开始放声哀嚎。
林凡在外面等了大概有两刻钟，见进进出出的人神色慌张，正想问人，只见一个丫鬟哭着跑出来，看见林凡扑通跪在地上：“小大夫，您快进去，夫人她本想来亲自接您，可刚刚不小心被门槛碰倒，膝盖又被摔裂了。”
林凡虽然有所怀疑，但听了丫鬟的话，并未多问提着药箱和他走进了内院。
刚跨过后院的内门，耳中听到一个老太太连哭带说的声音：“我的媳妇啊，你的孝心老太君都知道，你要过去给她认罪，让个人扶着也好，明知道自己腿痛，还逞能，你看看你摔成什么样了，这可怎么办。”
林凡5岁起就被双亲卖到医馆，后来又跟着那不着调的贾大夫来到贾府，对这种后院女人之间的哭闹伎俩早已心知肚明，他装着没听见，竟直和那丫鬟一起到了赖大家的内室之中。
只见好几个丫鬟又是拿毛巾，又是端着带血的热水出出进进的走着，赖妈妈坐着床边，拉着床上不停哭泣的赖大家的也抹着眼泪声音越说越大。
赖大家的此时斜躺在床上，远远地看到林凡进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泪：“你可是老太君派来给我看腿的大夫吗？我这腿已经断了，您有能力帮我复原嘛？”
林凡向来不夸大更不自负，他治过的病人，只有黛玉、贾琏，大姐儿三人而已，并没把握治好老寒腿，没有满口答应。
他看了一眼屋子里一大堆子的人道：“赖大娘，我还没有见到您腿到底伤在那里，怎么敢说一定能治好呢，这么多人站这里，挡住了光线，我怎么帮您呢？”
赖妈妈听到林凡直呼病人，也没有多心，起身将凳子挪开，站在角落里，通过余光将林凡看了一眼。
她心中不禁赫然道：“这小子，之前怎么从来没见过，生的这么周正，而且性格看起来也是稳的很，还能将死去之人救活，看来医术不会低，且让他帮着媳妇治疗，这伤了骨头少不得百天才能治好，呆在我们府里，想个办法将他留为我用，对我们是个不小的助力。”
林凡正要入座，床角处一道目光直直逼视着他，想要忽略都没有办法，他只能转身对着赖妈妈作了一个揖。
赖妈妈越看越喜欢，让丫鬟们将房间里的窗户全部打开，并把赖大家的裤腿提起，将伤了的膝盖亮在林凡眼前。
林凡看到赖大家的膝盖不寒而栗，那白生生的骨头里还夹杂着少量的木屑，鲜红的血液正从骨头里渗出。
他硬着发麻的头皮将那伤口仔细地看了一遍，摇头道：“赖大娘，您年过半百，本来就有老寒腿，如今又摔这一下，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您这伤口就是处理的再好，真正要站起来可能也得一年后了。”
赖大家的听完当即发怒：“庸医，你要不会看病，就不要胡说，摔一下怎么可能要这么久。”
她手指着床头的得力仆人大叫道：“春花，春花你在吗，快去找当家的，请太医来给我治。”
春花还没来得及说话，赖妈妈一步跨出，指着赖大家的破口大骂：“老大媳妇，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眼睛有问题，老太君亲自派来的大夫能比太医医术差了嘛，不让他治让谁治。”
第七十八章：医者仁心
林凡虽然只是个下人，年龄也不超过15岁，但从小在药铺里做药童，又跟了贾大夫在贾府呆了4年，看人观色自不在话下，听了赖妈妈的话，明白这个府里一切都由她说了算。
他故作不喜，提起药箱腾的站起，弯着腰后退了几步，不冷不然的道：“赖老妈妈，既然赖大娘不信任我的医术，而昨天尚书府的公子醒来后也说了，让我今天插空了再去给他把个脉，也是请示过琏二爷的。”
停了停又说：“早上本来小人就要去了，但老太君亲自派人找到了琏二爷，让我无论如何都得放下手中的事情，到您府里来给赖大娘看腿。既然这里不需要，我就回去了，耽误了户部尚书家的事可不是小事。”
赖妈妈自然听懂了林凡的意思，那能让走，狠狠地瞪了一眼儿媳妇痛的扭曲的脸，转身和颜悦色地对着林凡说：“林小大夫，你别听她的话，她是痛糊涂了，老太君亲自让你来，自然是你的医术高超，你看在我的面上，我儿媳妇这腿，你想办法给帮忙包扎了，医者仁心，你不能见伤不救啊。”
赖大家的听了赖妈妈的话，心里怨恨之极，暗道：“要不是你这个老不死的下了狠手，我那能痛成这样，你还好意思说。”心里憋屈着，但脸上却再也不敢表现出来，一边哭喊着痛，一边哀求林凡：“小大夫，你大人有大量，先将我的伤口包扎了，宫里的太医来了，你再走成吗？”
赖妈妈恨的牙痒痒，大骂道：“请太医，请那门子的太医，你也不看看你的出身，太医出诊那是给主子看诊，那能是给你看诊的。”
她亲自将凳子挪开，错开身，对着林凡福了福身道：“小大夫，你别和糊涂虫一般见识，沾我儿子的光当了个总管，就把自己看的高的不得了了。”
赖大家的还想挤兑几句，但见赖妈妈不停的给她递着眼色，膝盖上的疼痛针扎似的让她不得不放弃了说话，嘴里哀嚎着，脸上不停的淌着汗水。
林凡药箱里其实带着麻沸散，但来的时候已经知道她的腿压根没病，这伤也是临时做出来的，而且他这么做还跟自己的主子有关，明白此时的她故意拖延时间等着赖大回来，这正中自己下怀，她越痛，自己心里越痛快。
林凡打着看谁能熬过谁主意，不紧不慢地走到床边坐下，打开药箱，慢慢地将一堆包扎用的医疗用品拿出，又让旁边站着的几个丫鬟帮着将赖大家的腿向床边挪了挪。
随着赖大家的鬼哭狼嚎，林凡见那膝盖上的裂缝白森森地不断渗出血液，拿着酒精棉慢慢向那伤口擦去，一阵剧烈的疼痛袭向赖大家的伤口。
她一咕噜坐起一把将林凡推去，惊的林凡手一闪，夹着药棉的夹子不小心顶上了她的骨头，她杀猪般的大叫声顿时响彻后院，气的赖妈妈伸手又要去打，几个丫鬟急急去拦，屯时屋子里乱成一团糟。
林凡身怀武术，只是手闪了一下，并未被赖大家的推倒，继续用药棉认真的将她的伤口擦拭了一遍又一遍，细心地用夹子将掉落在伤口边的木屑一根根夹了出来，累的满头大汗。
有赖妈妈坐阵，尽管赖大家的不停的谩骂，哭闹，但丫鬟们一个个都不敢出声，看着那不停被夹出的带着血块的木屑，身上直打颤，按照林凡的指示不停地忙碌着，生怕日后被赖大家的抓着把柄打他们。
林凡在赖大家的伤口上撒上云南白药，又用细布小心的绕着她的腿缠了好几圈，再将丫鬟们找来的木板围着她的腿固定了一圈，包上棉布吊到天花板上，交待赖妈妈一定不能动这只腿，明天再来帮她换药。
整个过程用了将近两个时辰，直到包扎完林凡才放下心。
原本他想按贾母指示，宿在赖家的院子直到赖大媳妇的腿完好后再回贾府，但赖大家的死活不同意，说赖府里不能留着贾府的外男，一定要赶他出去，赖妈妈虽然有心留他，收复他，但两儿子没有回来，执不过赖大媳妇只能放他回府。
黛玉和宝玉睡了个午觉后，下午继续到贾母的上房里用饭。
贾琏吃完饭，看到林凡回府，问了过程，迫不及待地到上房将林凡去赖家的情况悄悄地告诉给了贾母和黛玉，为了保密起见，贾母屏退了其它人，就连宝玉也没让他参与。
听完贾琏复述的贾母和黛玉两人面面相觑，没想到赖妈妈竟然城府如此之深，为了取得贾母的信任，对儿媳妇竟然那般残忍。
三人合计了很久，贾琏将目前府里的形式和赖大在府里的重要性说了一遍，深得贾母和林黛玉的认同，最终达成了一个小小的共识。
贾琏刚刚退出上房走到角门口，发现赖妈妈提着一个小布袋，带着背负荆条的赖大不管不顾，直愣愣地奔到院子跪在当中。
鸳鸯听到声响，来到院子喊着丫鬟们拉人，但怎么也拉不起，看到贾琏站在角门口急喊：“琏二爷，您这是要去找老太太嘛，先帮忙告她一声，赖妈妈这么大年龄跪在这里可怎么办。”
林黛玉和贾母早已听到外面的动静，听到鸳鸯高高的声音，相视一笑，贾母一副胸有成足的样子道：“这是来服软了，林丫头你陪着我出去。”
黛玉不紧不慢地给贾母披上斗篷，扶着老人家慢慢走出上房。
迎面遇到贾琏，给他递了一个眼色。
老太太像是出来看星星一般，摸着黛玉的手，望天道：“过冬了，人也懒了，天气也黑的早了，这见天的变了，看着像是要下雪了一样。”
黛玉一边扶着贾母，一边向院中瞥了一眼，看到院中跪着的两人，猛然声音提高：“外祖母，您快别看天了，赖妈妈跪在院子里呢，呀！还有赖总管。”
贾母像是不相信黛玉的话一般，扬声道：“林丫头，这灯还没点起来呢，你就看错人，赖妈妈怎么可能在这个时辰过来。”
她低头向院子里一看，陡然大惊般：“林丫头，快快扶我过去，鸳鸯你们几个还不快点扶起赖妈妈，怎么能让她跪在院子里呢。”
又紧走几步：“赖大，你这是怎么了，背上背一堆柴火干嘛，我这上房不开灶，更不缺少这些东西。”
第七十九章：负荆请罪
赖妈妈听到两人的对话，明白贾母早已看到了自己和儿子，也听懂了她那段的话的意思，但今天她来就是打着主意道歉的。
昨天的事情她听到下人说了整个过程，明显的是自己儿媳妇不对。
她的孙子赖尚荣从小读了几年书，本以为通过自己参加乡试轻而易举，但却连秀才的边也没沾到，今年通过自己是贾政乳母的关系说了几次，让他帮忙走的推举，拿下秀才应该没有问题。
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被人举报，家里有人对前主不敬不仁不义，以后连参加考试的机会也没有。
整个赖府里的男丁们都活的中规中距，生怕出了什么差子影响了家里这个唯一脱了奴籍的读书人。偏偏最应该低调的媳妇为了面子，公然得罪史老太君最喜欢的林黛玉，今天还敢装病不去回话。
且不说赖妈妈如何生气，就连被下人请回的赖大也是气的不顾多年夫妻的份，恨恨的打了他媳妇几个耳光，听了母亲的主意背上荆条来请罪。
他们抄着小路赶到贾母后院，就是怕林凡比他们快一步汇报了赖大媳妇装病的实情。
当看到贾琏刚站在角门口又听了鸳鸯的招呼后，赖妈妈心里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她活了七十年，自然明白有些事自己承认的比别人说的更能引起对方的信任。
赖妈妈还在想着心事，赖大听到贾母问，从背上抽出一枝荆条也不站起，跪着挪到贾母面前道：“老太君，您用这荆条打我吧。”
贾母看着长满小疙瘩的荆条笑道：“赖大，打你总得有个理由吧，你爹为府上老一辈赴汤蹈火了大半辈子，他去了后，你又不辞劳苦的为府里卖命，我和儿子们全都看在眼里，爱在心里，为什么要打你。”
赖大看着贾母揣着明白装糊涂，只能说：“老太君，林姑娘，老奴没教育好媳妇，她顶撞了您和林姑娘还不知悔改，今天被老天爷惩罚了，摔断了她的腿，不能前来亲自请罪，我是替她来的。”
贾母猛然提声：“什么，摔断了腿，不是老寒腿吗？怎么又摔断了，快请太医，琏二小子还在吗，快安排个人去请太医给赖大媳妇看腿去。”
黛玉也哇的一声哭了：“赖大嫂嫂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摔断了腿呢，也不知道凡儿去时嫂嫂怎么样了，帮上忙了没有。”
贾琏跑了上来故作不知道：“林妹妹别害怕，凡儿医术高超，如果赶上了定会出手相救的，我这就按奶奶的意思去请太医帮赖嫂子诊治。”
贾母仿佛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边拉起赖妈妈，一边拉起赖大，一边又吼着贾琏：“琏小子，还不快去请太医，杵到这里干嘛。”
贾琏忙不迭的退出院子还看着天空道：“天都黑了，也不知道太医还能不能来，林凡的医术一点也不比太医差。”
赖妈妈随着贾母的虚扶站起身，喊着贾琏：“琏二爷不用去请了，听说了那林凡是您的小厮，没想到医术确实了得，性格还沉稳的很，帮着媳妇已经包扎好了腿。”
赖大手里还捧着荆条，也阻止道：“琏二爷您先回去休息吧，林凡已经替内人包扎好了，不必去请太医。”
贾母看着两人，神色依然装的无比紧张：“请，当然要请，赖家一向是咱们贾家的左右手，咱们能用的，他们一定也能用，况且你那小厮要名没名的，明天一定让太医重新拆开给包扎好了。”
贾琏只觉得一阵肉痛，想也不敢想包扎好的伤口再拆开的局面，转身出了二门，一会子不见了踪影。
贾母摇头道：“唉，难怪外面的人见天的看不起我们贾府，出了这几个猴子般的小子，一个个的只知道享乐，拿不出手的很。想当年夫君在时何等的荣光啊，你说是不是赖家妹子。”
赖妈妈低着头，心里五味杂陈，却不得不受着贾母的话。她回道：“太太说的是，当年老爷在时太太何等的风光，我家老头子和老爷一起出生入死，他老人家给了我家何等的荣耀。”
“如今我这媳妇竟然忘记了府里给了我们多少好处，竟敢给林姑娘脸色看，活该她摔断了腿，报应啊。”
赖大弯着腿，继续将手上的荆条递向贾母：“老太君，还请您打我两个，不受了您的打，我这心里不踏实，我媳妇病好后，我一定让她亲自己来请罪。”
贾母并未接他的荆条：“行了行了，意思到了就行，你们一个是我的大妹子，一个是我看着长大的和儿子一般的人，我怎么能看着你们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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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你，我可舍不得，你媳妇因她的莽撞被天罚了，也受了罪，向我请罪就算了，明天太医去了，你们好生招待，别给咱们府里丢脸就成。”
赖妈妈听到贾母谅解的话，立刻换上笑容，拉着林黛玉的手，顺手将手上提着的袋子塞给黛玉道：“林姑娘，昨日让您受委屈了，这是今天我让几个丫鬟在我家寒舍里捡来的鸭绒，您看成色是不是这样子的。”
说完又对贾母说：“太太，去庄子里买羽绒的钱您就别出了，让我家儿子出，他每个月月例钱可不少，出个一二两银子穷不了他。”
黛玉张开袋子口，只见袋中有袋，将小袋掏出，里面装的是细细的小绒毛，剩下的全是带了一点点羽毛的二级羽绒，和昨天赖大媳妇拿来的一窝羽毛完全不同。
黛玉满脸含笑的对着赖妈妈和赖大说道：“赖妈妈您辛苦了，我要的正是这些东西，一天时间能捡来这么多，实在是费心了。”
她想了想又道：“赖总管，买绒毛的事您还需要多帮我操点心，钱就不用您出了，我们以后还用的多，不能总麻烦了您还让您出银子。”
说完一溜烟跑到昨天那间库房门口，捡了几根前世的那种三级绒毛拿到前院，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这种绒毛也能用，我们要的就按这三种绒毛等级，一级细绒给500文一斤，二等绒毛给100文一斤，三等绒5文钱一斤。”
第八十章：贾府不能一日没了你
贾母虽然年事已高，但智慧过人，听着黛玉的话，脸上的鼓励之意明显。
黛玉余光望向贾母，信心倍增。
她理直气壮地发号施令：“各种鸭绒收集或者买上来后，直接送到外祖母后院，我会安排人进一步加工处理，具休对接事宜由翡翠姐姐负责，我只需要知道结果就好，过程不用跟我讲了。”
赖大听完黛玉的话，并未反驳，表示明白。
贾母并不知道黛玉要那么多羽绒的用途，但人似乎老了后，越发的宠溺自己喜欢的小辈，看着她有条不紊地安排着赖大，心里止不住的为她点赞，也悄悄的盘算着长久以来的心思。
一息过后，场面突然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看着贾母愣神，不敢言语。
贾母一回神见赖妈妈还站在自己身边，随手退下个镯子套在她的手上笑道：“林姑娘的话就是我的意思，辛苦你们了，你就是我的亲妹子，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又对赖大说：“赖小子，你也一样，贾府不能一日没了你，再别搞这些表面玩意，得亏现在天黑了，让别人看着丢人。”
赖妈妈两人目的已经达到，也不进上房，原路返回。
贾母看着黛玉手上提着的鸭绒，拍着她的头安慰道：“好孩子，委屈你了，我知道你要这东西是为了孝顺我的，但眼前最重要的是贵妃娘娘省亲的事。”
黛玉顺着贾母的眼光，掂了掂手上的袋子顺从之极：“外祖母，您吃的盐比我喝的水都多，一切都听您的。不过您放心，我做事有分寸，大局我都懂。”
黛玉回到房中，放下鸭绒，招呼着雪雁和紫娟，取出一匹云锦，照着帮贾母穿护膝时偷偷用手量来的尺寸，在云绵上裁剪了一件背心的样子。
又让紫娟将宝玉的那件旧衣拿出来，对照着袍子的尺寸缩小一些，为宝玉也裁剪了一件。
将昨天在街上买到的一匹棉细布裁剪成背心的里面，再将上好的羽绒在水里洗了好几遍，用棉布绞的半干，在里子上铺上了薄薄的一层，又将正面合在一起，她怕两人做的不够仔细，自己亲自动手缝制。
这天晚上黛玉没有理脑海里的企鹅群，一心用在缝制鸭绒背心上，她只想让贾母和宝玉明白他们对她的爱护之心她都懂。
直到半夜子时，三人才将两件鸭绒背心按照黛玉记忆中的样子缝好。
因黛玉的房子里一直放着炭炉，气温很高，第二天两个丫头早早起来看见昨夜他们连夜缝好的薄成纸片一样的背心，引线中间原本平平整整的条条变成了圆滚滚的脊梁，惊讶的用手按了上去，一抓只只抓出两层布，惊讶地叫醒黛玉。
“姑娘，你昨天壮的鸭绒那去了，为何我们缝的背心变成了这样子。”
黛玉好笑的地看着两个古代丫头打趣道：“落汤鸡，你们了解过嘛。”
两人突然恍然大悟般将两个背心，一抱一捏玩的不亦乐乎，还嚷嚷着真暖和，直喊可惜鸭绒太难收集了，不然他们也要做一件。
宝玉一大早听到黛玉房子里的欢呼声，不管袭人的喊叫，直接冲了进去，见到两个丫鬟将手中胖乎乎涨成一团的布捏来捏去，笑眯眯地道：“你们这里又有什么好玩的东西了，那是什么，大老远的都能听到你们的声音。”
黛玉正在穿鞋，听到宝玉的声音抬头，见宝玉已经穿戴整齐笑问：“你怎么起的这么早，又没啥事，大冬天的不多睡会子嘛。”
宝玉看着两个丫鬟将手里的东西放在背后并没在意，帮着黛玉倒着青盐等洗漱用品，转头道：“一日之计在于晨嘛，不起早点怎么成。”
黛玉噗嗤一笑：“都说你是个不学习的，我看未必。我有个好东西送给你，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宝玉高兴的合不拢嘴：“只要是妹妹送的，拿怕是根针，我也会喜欢，快拿出来我看看。”
黛玉向雪雁怒了怒嘴：“别藏了专门给他做的，就给他吧。”
雪雁不情不愿地将手中捏成一团的背心抖落了几下，递给站起来的黛玉手中，黛玉将那背心亲自为宝玉穿在身上，上下左右的看了看，又要拿下来。
宝玉刚刚被黛玉套上背心，只感觉一阵暖意传来，竟然比平日里的穿的背夹子不知道暖了多少倍，心里正高兴却见黛玉又在帮他脱掉，立刻不乐意了。
他说：“妹妹，你不是说了给我做的嘛，为何要脱下。”
黛玉想起前世的家禽时不是会感染禽流感，一拍头懊恼道：“宝玉这东西就是我让赖大家收集起来的鸭绒壮起来的，是我心急了，想给你做一件，看暖和不暖和，只是用水洗了洗，现在是冬季，这衣服其实穿在内衣上面更暖和，但没有经过硫磺熏制，怕家禽有病气过给你。”
宝玉沮丧着脸，看着黛玉帮她脱下，一把夺来紧紧地抱在怀里，死也不放手道：“今天我就让茗烟去市面上买上好的硫磺，回来熏制了，我就穿在里面。”
黛玉刚刚提起硫磺，就想试探宝玉有没有听到这两字，此时听到他说让小厮去买。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懊悔道：“那绒毛要熏制好几遍后，才能壮到布里用，怪我不该心急，这件是万万不能穿的，你就还给我吧。”
紫娟也将那件捏在手里本来给贾母缝制的背心默默地放在了一个柜子里，用锁锁起来道：“姑娘昨夜熬到子时，一共就缝了两件你一件，老太君一件，用完了赖老妈妈送来的绒毛，竟然不能穿，真是太可惜了。”
宝玉一听，黛玉熬到子时，竟然只是为了给自己和老祖宗缝这两件穿不成的背心。
更加舍不得放下，他像紫娟和雪雁那样三两下将背心团在一起，捏在一只手上。
另一只手抓起黛玉的手，左看右看，生怕错过个一针眼，在确定一切完好后又看另一只手，直到全部确认完毕，才眼含泪花的盯着黛玉的瓜子脸道：“妹妹，这一生，我一定不负你，你对我的心，我了解了，以后你只看我的表现就好。”
黛玉噗嗤一声笑道“宝玉，你才多大，发的这是什么誓言。”
第八十一章：两个字暖和
宝玉并不理会黛玉的嬉笑，赌气道：“虽然我只有11岁，但妹妹将心向明月，我怎能让明月照沟渠呢。”
黛玉扶额感叹这个时代的孩子们太早熟了，不得不在心中告诫自己做事一定要把握分寸，否则身陷感情旋涡，如何要求警幻让自己灵魂归故里呢。
宝玉说了半天不见黛玉答话，以为她不明白自己，毕竟她比他还小一岁，又承受着父母双亡之痛，没心在儿女情长上也情有所原。
他将背心紧紧地攥在手里，一忽儿跑出了黛玉房间，在黛玉洗完准备去贾母的上房时又回来，和黛玉领着丫鬟们一起到贾母处。
路上两人又聊起了硫磺，宝玉保证今天晚上茗烟就能买来，希望黛玉不熬夜的情况下，再给自己做一件背心，表示穿在身上实在太暖和了，让他无法忘怀。
在贾母处吃过饭，邢夫人几人很快离去，姊妹们又缠着黛玉说昨日丫鬟们回去做的蛋糕难吃的要死，让黛玉再示范一遍让丫鬟们继续跟着学。
黛玉实在不想再有筷子打一个小时的鸡蛋，让翡翠和紫娟两人做，自己坐在边上教他们。
或许是昨夜熬夜太久，自从黛玉穿越一来，一直没有午睡过的她，看着十几个丫们一起打着鸡蛋清，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听到脑中的滴滴声不断的响起，她一边听着丫鬟们叽叽喳喳地聊天，一边看到脑中屏幕中贾琏的头像正在不停的闪动。
打开贾琏头像，发现他不知道叫了自己多少遍。
整个聊天界面中都是黛玉黛玉的字样。
黛玉急忙回了一句，问他有什么紧要的事。
贾琏：林妹妹，今日吴尚书的下人来找到我，说他家公子昨天被救后，今天又开始发烧了。
黛玉：落水后发高烧多正常啊，按照林凡给开的药喝了后，不就好了，干嘛来找你。
贾琏此时正在贾珍的宁国府商量建省亲府事宜。
今天上午见尚书府的下人来找，他也是急的不得了，但又不能直接来找黛玉，虽然自己是她的表哥，但家里女人较多，如果没有贾母的同意，还是不能随便见她，害怕坏了她的清白。
见黛玉这么回答，只得将吴雍下人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黛玉。
贾琏：早上我让林凡跟那下人一起去，那下人怎么也不答应，说尚书夫人想让你亲自去帮忙给他家公子开药，他们只信你的医术，就连太医他们都不愿意信了，你看这事应该怎么办。
黛玉让贾琏瞅时间回府里，自己想到脱身之法再告诉他。
她睁开眼，看着忙的热火朝天的丫鬟们一个个正排队将蛋糕上蒸笼，有几个做的成色一点也不比自己差，招来紫娟和雪雁说自己实在太困需要回去休息。
她让紫娟将做好的蛋糕拿一点，给翡翠打过招呼，又亲自去贾母处跟她告假说身体不舒服拿了一些蛋糕晚上就不到上房吃饭了。
贾母明白昨天黛玉受了委屈，小孩子心性可能一时难以接受，让她回房子里好好休息，天大的事也有自己顶着。
黛玉千恩万谢的告别贾母，一回到碧纱橱就将贾琏的话告知给两个丫鬟，继续让紫娟在家看门，让雪雁跟着自己。
黛玉很快化妆成林复生的样子，帮着雪雁也化完妆，用企鹅群告诉贾琏，自己可以出去，让他派个小厮来接自己。
贾琏刚回到荣国府，看到黛玉的呼叫，安排兴儿去接，让林凡带上药箱和他本人等在大门外角落处。
黛玉很快在紫娟的掩护下和雪雁随着兴儿来到角门，贾琏护在黛玉的外侧，挡着出出进进的人群不一会儿到了大街上。
黛玉继续和林凡一骑，雪雁和兴儿，贾琏一个人很快骑出宁荣街。
刚走到离京都城不远的地方，贾琏发现早上到贾府的吴尚书下人站在一顶大轿前东张西往。
几人连忙下马，那下人看到他们，像是见到了亲人般，欢快的跑上前单腿跪地道：“琏二爷，林小大夫一起来了吗！”说罢抬头眼光扫向黛玉。
贾琏走在黛玉的前方，挡住那下人的视线：“不是说让你们不要着急，我见着表弟了自会带他一起去打扰嘛，怎么等在这里了。”
那小子低下头，幽怨的说：“我回去告诉了老爷，老爷倒是同意去忙公事了，可是夫人心里着急，安排我等在这里。”
贾琏好笑的道：“如果今天，我表弟不来我家，难道你要一直等在这里嘛，怎么这么死板。”
那小子摇了摇头，声音夹杂着一丝哭腔：“我家夫人说话在府里谁敢不听，就连老爷私下里也怕她的紧，她说让我等我得等一个月也得等。”
黛玉听得出那小子的无奈，知道做下层人民的不易，提了提自己的嗓子道：“我就是林复生，这就随你去府里看看你家少年到底病成了什么样子。”
那小子一下子站起身，脸上喜形于色，亲自跑到轿边，打开轿子的门殷勤的招呼着众人：“这是我们府里最大的一抬轿子，能坐不少人，林小大夫，您快坐进来，骑马太累了。”
黛玉也不扭捏，招呼着雪雁一块坐进轿子，其它人继续骑马。
这抬轿子事实上是一辆简易的马车，外面看和普通轿子无异，里面装饰的却极为奢华，坐在上面一点也颠簸，茶水，小食一应俱全两人小声的说着话，黛玉还从雪雁口中得知了不少这个时代的有用信息。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马车才慢慢停住，又换了一顶小点的轿子由专人抬着，走了不到一刻钟轿子方才停下。
黛玉正要抬脚出轿门，一个大嗓门的女人忽地打开轿门，嘴里还不停的叫着：“林小大夫，总算等到您了，您不知道我家那小子已经烧成什么样子了，急死我了。”
黛玉抬头一看，说话的女人可不正是自己昨天见到的半老徐娘，吴尚书的妇人嘛，如果说昨天她的打扮还算官家的妇人那样中规中距的话，今天的她完全就像小家碧玉的内院小娘子，可是那急躁的声音和毛燥的动作却完全不与她的外表匹配。
第八十二章：你就皮
吴尚书夫人这天头插珠衩，身穿淡蓝色绫罗长袍，身披月白斗篷，脚踩同色绣花鞋。
一张白嫩的鹅蛋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完全一副贵妇人的打扮。
她看着黛玉的脸，见对方没有说话，后退一步站在轿子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般，脸色一红，福身道：“林小大夫，对不起我太心急，莽撞了，让你见笑。”
黛玉在雪雁的搀扶下，下了轿，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府中的内院。
轿外不见贾琏等人跟来，一个陌生的丫鬟正提着林凡的药箱，站在吴氏身边眼瞅着地面，顿时脸上有些不喜。
吴夫人忙解释：“这里是府里的内院，没让琏同知他们进来是因为我儿子感染着风寒，怕过了病气给大家，林神医别生气。”
黛玉笑了笑，再看这处院子建的方方正正，布局也是十分规整，一排排冬青树耸立在院子的甬道两旁，各种花盆摆的错落有致，一座小小的假山坐落在院子中间，叮叮咚咚的流水声音正从假山中的缝隙中传来，几只鸟雀听到吴氏的声音，叽叽喳喳的飞上了屋顶，淡淡的草木香夹杂着水气将空气也染上了一丝清新。
左边三间房子最中间的正门打开着，几个丫鬟婆子正默默端着冒着热气的水盆忙出忙进。
黛玉让雪雁跟着自己，又示意那个拿着药箱的丫鬟一起。
她并未跟吴氏多客套直接问：“吴夫人，您不必跟我客套，医者仁心，您快带我到令公子的房里去。”
吴氏错开身，将黛玉让在前方，她紧跟在后，将几人带入正开着的门中，呵斥着丫鬟婆子们让开。
黛玉在吴氏的带领下，走进正房跨过小门进了尚书儿子的卧室。
虽然现在是数九寒天，但外面也阳光明媚，可是这间卧室里却是一片昏暗，灰色的窗帘紧闭，数盏马灯被搁置在房中高处，照在丫鬟们的脸上发着影影错错的倒影。
几盆盔火放在屋子的正中，将房子烘的不比黛玉上世的暖气差多少，刚站定，一股热气迎面扑来，热的她连忙将窗帘拉开，推开糊着白纸的窗户。
霎时，房子里阳光普照，古朴锃亮的梨花木家具发着淡淡的光泽，显得整个内室清亮了几许。
几个丫鬟面色明显不喜，推开黛玉将窗户几下关上。
黛玉并未阻拦，正在此时黑白两色的床帘子下一只胖胖的手伸了出来，男子有气无力的声音从中传出：“你们这是要让我见阎罗嘛，都说了多少遍我的烧退了，你们偏不听。”
吴氏紧步坐在床边拍着那只胖手，小声安慰道：“儿砸，你别动，手还这么热呢，怎么说烧退了，你又不是医生。”
说完又对着黛玉道：“林小大夫，都说染了风寒要捂，你这开了窗户，进了冷风，会不会加重我儿的病。”
黛玉“唉！”了一声，将窗户又推开，转身走到床边扯开厚厚的两层床帘，看着被盖了三层棉被脸上汗水直流的胖子，气不打一处来。
她豪不客气的对着吴氏道：“夫人，我明白您爱儿心切，但也不能害了您的儿子啊，昨天您儿子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这是要让他再去喝孟婆汤吗。”
胖子吴青听了黛玉的话，一脚瞪开被子，堆满肥肉的脸蛋上充满着兴奋道：“都说了多少遍了，我喝了药就好了，你们就是不信，听听神医怎么说的。”
尚书夫人急急伸手去扯被子，嘴里骂道：“儿砸，你个淘气鬼，林小大夫还没为你把脉呢，你就皮。”
黛玉转身跑到窗户边猛吸气，直到全身冒汗的身体凉了凉笑道：“尚书夫人，您就这么信我，我可是没有行医证的哦。”
吴氏眼看着黛玉打开窗户，拉开自己儿子的床帘，儿子不但没有虚弱，说话也有了中气，再摸了一下儿子的额头，确实不像方才那样满脸汗珠。
她喃喃道：“奇了个怪了，林小大夫一到，我家儿砸就好了，难道林小大夫真的是神医。”
黛玉噗嗤一笑，站在窗边道：“我可不是神仙，您儿子落水后感染风寒吃了表哥家那医生的药一点问题都没有，也不知道那个庸医告诉您要生这么多炭火，把房子里搞的像个火炉，不通风也就罢了，还这么多人出出进进。”
吴青费力地将肥硕的身子挪下床，慢慢走向黛玉，又圆又胖的大脸蛋泛着兴奋的红光：“神医就是神医，老娘不是我说你，不知道你找那太医干嘛，明知道我胖，还盖那么多被子，这是想害死我嘛。”
吴氏还没来得及为吴青递眼色，就见他一五一十的说出了自己请太医的事，硬着头皮道：“儿砸，你个小兔崽子，不知道为娘的心，不就是你昨天晚上发烧，发着杀猪一样的声音，吓的我和你爹一夜没睡。太医说的话我们还不得当圣旨嘛，这不见你没好，就请了林小大夫嘛！。”
站在房里的丫鬟们似乎了习惯这娘两的说话方式，谁也没敢动一步，个个看黛玉的眼神像是看神仙一般，刚才的不喜早已被掩去。
吴氏见自家儿子和黛玉站在窗边，一个瘦若竹竿，一个胖若洪钟，瘦者钟灵毓秀仿若仙人下凡，胖者油光满面如西方弥乐。
她看着看着突然哈哈大笑，指着两人完全不顾自己贵妇的形象：“儿砸，我一直觉得你吃的好，穿的好，用的好，就能结交上圈里的人，曾经还以你为荣，可是看到林小大夫这般仙人体态，老娘才觉得以前做的很多决定都是错的。”
吴青脸上的肉随着大嘴的开合不停的乱颤着，完全被她娘带偏道：“哼，还好意思说，从今天开始我要减肥，林小大夫，你是神医一定有减肥方法对不对，我听你的，你给我开点药，我发誓要变成你一样的帅哥。”
黛玉看着这娘两不但忘记了自己来此的目的，更是忘记了吴青事实上还是个病人，想一出是一出，摇头道：“减肥的事以后再说，你还是躺在床上去，昨天那医生开的三副药一定要吃完，屋子里保持空气流通就好。”
第八十三章：将伪善当偏爱
吴青包子般的脸拧成了一团，砸巴着嘴，慢腾腾地挪着肥胖的身体，大嘴嘟囔着：“林小大夫怎么能这样，我都好了，为什么还得吃药。”
黛玉见吴青不情不愿的上了床，盖了一层被子，才转身出了内室。
她也不见外，直接坐在主室书桌旁展开现成的宣纸，提笔写了几种药材，如金竹叶、薄荷叶等有助于排便的按剂量开了五副，她吹了吹纸上的墨汁递给随后而来的吴氏。
吴氏看着纸上的药方道：“林小大夫您不是说吃了昨天那位大夫开的药，就能治好我儿子嘛，怎么又开了这个。”
黛玉看着瞬间又变成知书达理的尚书夫人憋着笑：“您儿子不是要减肥嘛，我很快就得回扬州了，这药我提前开给他，他只要每天定时锻炼，再配合这个药方，保证一年时间也瘦的如尚书大人一样帅。”
吴氏一听，又旧事重提：“林小大夫，您真的不能呆在我们家里，做我家的医生吗？”
黛玉自不同意，推辞道：“夫人，你家吴大人能升到这样的官位，想必您也知道这个社会，只有走科举才能有出路，医生这条路太难，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说罢，让雪雁提着医药箱拒绝了吴氏的挽留，坐着轿子，直接到了前院和贾琏他们三人汇合一起，很快骑马回到荣府。
紫娟早已等在角门里，到处乱转。见到黛玉和雪雁，拉着她们回到屋子关上门。
她告诉黛玉，今日薛姨妈和宝钗来贾母这里串门，鸳鸯和宝钗都来叫过几次，实在搪塞不过，只能拿出了昨天的那件背心，告诉她们黛玉昨天一夜没睡，今天实在太困睡的太实起不来。
黛玉一看房中挂着的时钟，正是平日大家吃晚饭的时间，快速换了衣服，简单收拾了一下，让紫娟跟着，雪雁在家里看门，来到贾母的上房。
此时大家的饭已经吃了一半，贾母听到丫鬟们招呼黛玉，直接站起，溺爱地看着黛玉：“这孩子，太实心眼，给我个老婆子做背心，赶那么晚干嘛，听说你中午在小厨房都睡着了，说了不来就别来了，干嘛这会子又来了。”
黛玉看着一屋子人，笑道：“好几天没见薛姨妈和宝姐姐了，听说她今天过来，我竟然躲在床上呼呼大睡。
知道实情的人会理解我不见的原因，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做小辈的故意怠慢人。紫娟这丫头真该打，竟然没叫醒我。”说罢装模作样的在紫娟的身上拍了一下。
坐在惜春身边的薛宝钗斯斯然站起：“好妹妹，你这一夜不睡竟然做出那么贴心的背心来孝敬老祖宗，我们随便那天见都行，怎么专门为了我们跑来了呢。”
说着夹了一块不知道谁做的蛋糕放在嘴里，脸上满是享受的表情，吃完笑道：“好妹妹，你竟然有这样的手艺，以前一直私藏着不说，赶明儿我专门请你到梨香园也教会香菱那丫头，让她做给我们吃。”
薛宝钗连番的夸赞，听得黛玉不断肺腑，这话表面上是在夸人，可暗地里无不在说黛玉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么。
此时的黛玉已不像绛珠那样心实，将薛宝钗的伪善当偏爱。
她清楚的记得绛珠仙子的灵魂一步步走向众叛亲离无人问津的地步，与这个宝姐姐和袭人的步步为营有着莫大的关系。
黛玉虽然心里有数，但再也不像绛珠那般心直口快。
她淡淡一笑，像往常那般轻轻地走到贾母的右手边，坐在平日自己的位置上，净了手紧挨着贾母，头靠着老太太的胳膊，还专门夹了一筷子平日里贾母最爱吃的菜放在她的碗里。
她像是诉说般呢喃：“一年来没在外祖母跟前尽孝道，回扬州时听父亲说，他的一个朋友去过北边的严寒之地，听说那里每到冬天，到处结冰，富贵人家都穿着鸭子绒制作出来的棉衣过冬才能安心，我这见到鸭绒就心急。”
又道：“外祖母，紫娟这丫头真是嘴长，这件背心我没亲自拿来，是因为早上才想起那些鸭绒不干净，需要经过特殊处理才能安心穿。”
贾母并未立即答复，等着众人吃完饭，净了口才说：“紫娟这孩子向来是个贴心的，她那是为了让大家伙不打扰到你，又说服不了人，才拿出你做的背心，她给鸳鸯说了那背心不能穿，不过摸起来是真的很暖和，想必穿在身上一定暖心的紧。”
黛玉并不想让大家知道鸭绒的多项用途，她还想用这项技术挣第一桶金，见贾母问起，故意将话差开，连问薛姨妈怎么不见，听说她有要事回去后，又和宝钗一起探讨起了做针钱的话题。
薛宝钗入贾府时已经是10多岁左右，比宝玉整整大了好几岁，古代人早熟，此时已经到情窦初开的年纪，因着金锁关系，早已知道王夫人和自己母亲达成一致，虽然嘴上和黛玉姐妹长姐妹短的，但看着贾母对黛玉比亲孙女还亲，心里格外的难过。
就在刚刚吃饭之时，宝钗为了表现自己有多关心贾母，故意坐在贾母身边空出来的位置，说要亲自为她布菜，贾母当面拒绝，并说那是黛玉的专有位置，气的宝钗只能挨着探春身边坐下。
她嘴着说着话，心里却是恨不得吃了黛玉，特别是前几天见到从扬州归来的黛玉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往日的小心眼、刁钻、古怪的完全不见。
还有今天一到贾母上房就听所有的丫头嘴里林姑娘长林姑娘短的，她找到袭人悄悄打听，才知道黛玉近日又是送贾母护膝护腕，又是帮她做什么家具的东西，还亲自进厨房那种下等人呆的地方，为贾母做入嘴即化的蛋糕，这让她心中越发嫉妒。
原听说那件背心不能穿，还在庆幸，暗骂黛玉心思太粗，鸭子毛那种疾病滋生的东西也敢拿给贾母。
可听说经过特殊处理后，竟是上好的保暖物品，心火更加滋长。
她突然想到昨天莺儿和小厮们咬舌头，说黛玉得罪了赖大家的，赖妈妈带着赖大跪在贾母院子负荆请罪，当时她没在意，可看到贾母刚刚的表现，危机感猛增。
第八十四章：做事要对的起良心
薛宝钗一边琢磨黛玉因何而变，一边想着自己。
本来她是准备上京选秀的，但总觉得选为公主、郡主陪侍，充为才人、赞善之职过于孤寂，和她母亲哥哥再三商议，还是觉得嫁给宝玉更实在。
她权衡再三，一张银盘似的美丽脸盘忽而变白，忽而变红。
看着往日很少言语的黛玉竟然完全放下了小性子，变的世故了起来，故意用指头点着黛玉的额头：“小丫头片子，老太君没白白疼你，都知道考顺老人家了。”
话是对着黛玉说的，但听在贾母耳里，只觉不讨喜。
老人家顺势将黛玉拉进怀里，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心里越发的喜欢的紧，随口道：“唉，看宝丫头说括，你有母亲哥哥疼爱，我这林丫头可怜啊，只能靠着我这老婆子疼爱，看着她从个黄毛丫头长到现在这般聪明伶俐，我这心比谁都乐意。”
贾母对林黛玉那是打心眼里喜欢，每每搂着她的身子，就像自己的女儿回到了自己的眼前，眼里是止不住的恋爱。
薛宝钗将脑子里学过的赞美之词搜寻了许久终于道：“林丫头真是有福，有您这样活神仙疼爱，也是她前世修来的造化。”
黛玉重活一回，自不会宝钗堪比奥斯卡影帝的演戏所迷惑，更不会看不惯就怼回去，她也学会了虚与委蛇，站起身，拉着宝钗撒娇道：“姐姐这嘴就是巧，把人家要说的都说尽了，我也跟宝姐姐学习，以后一定要常来，姐妹多在一起才热闹。”
贾母哈哈大笑，溺爱看着她：“这孩子越发会说话了，一夜没怎么睡，这会子还困不困，要不你再去睡睡，明天大家过来再好好的聊天也不迟。”
这话赶人之意不要太过明显，薛宝钗就是有再厚的脸，也不得不带离去。
黛玉随即辞别众人先行离开，回到碧纱橱。
不大一会儿，宝玉也从贾政的正房回到暖阁，刚换下衣服准备去黛玉的房里，袭人死拽着不让他去。
宝玉手里拿着茗烟专门到街上买的硫磺，一心想交给黛玉，看着袭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疑惑道：“袭人，我和妹妹一向走的近，你有啥事不能当着她的面说嘛，拉着我干嘛。”
袭人看着晴雯等一个个伸着长脖子，一副听八卦的表情，叹着气说：“宝二爷，今天宝姑娘专门来找林姑娘，她说她一夜没睡觉，没理宝姑娘，偏偏吃饭的时候她又去了，你说林姑娘这次从扬州回来，咋转变的这么快呢。”
宝玉虽然整天混在女人堆里，但心里可没那么多花花肠子，他像是看陌生人般，斜着眼睛看了看袭人说：“她一夜帮我和奶奶做了两件背心，听说中午还被一堆子的丫鬟堵着帮忙做那劳什子吃的，晚上起来听到宝姐姐来，又紧赶着去不让人背后说闲话，转变怎么了，转变了才更让人喜欢。”
袭人脸色一变，不喜地坐在房中的椅子上生闷气，今日下午她又被宝钗和薛姨妈猛夸，还得到不少小东西。而且每天去王夫人处汇报，心里越发觉得宝玉和宝钗才是良配，顶着被骂的下场说：“宝姑娘来一次不容易，林姑娘也太不尊重别人了，起来一下能怎么样，况且做两个背心，不是还有紫娟和雪雁帮忙嘛，哪能是她一个人做的呢。”
宝玉一心急于见黛玉，听到此话，回身脸色一暗，不喜道：“袭人，你是奶奶看上的，她把你给我，我对你向来比别人好，林姑娘自从来到府里，和我同吃同睡，心里可一直把你当着姐姐的，做事要对的起良心。”
晴雯早已对袭人的转变看在眼里，见她完全不顾往日的情面，一心为着宝钗说话，再想想黛玉近日来不停的给大家捎着东西，怎么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愤恨，恼道：“袭人姐姐，宝二爷是咱们的主子，咱们要懂的分寸，林姑娘如何对咱们的，咱们可不能忘记，难道为了个外人，你就真忘记了这么多年的情分嘛。”
宝玉一向喜欢晴雯的快人快语，点了点头，但怕真伤了袭人，又安慰她道：“袭人，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我们做事要问心无愧，我这会儿有要事找她，你就别阻拦了。”
说罢再也不理屋子里一大堆人，挽着手里装硫磺的包袱，出门到了黛玉的房子。
黛玉从上房回来后，确实有些累了，静静地躺在床上，宝玉来后见黛玉神色有些低迷，安慰了几句，见她不像往日那般热情，只好让她好好休息，没敢多留，回到了自己房间。
弹指间已经过了十多日，赖大家的因不信林凡，被贾母派送去的太医将她包扎的像粽子般的腿打开重新包扎了一次，疼痛重新来过一遍后，她终于消停了许多，没在生什么妖蛾子。
赖妈妈这次亲自上阵，指挥着贾府和自己府里的闲人到处捡绒毛，又将消息下达到各个庄子，按照黛玉给的三种样品，将鸭绒分门别类的装好，亲自和仆人们一起送到贾母的后院，码了半个库房。
黛玉按照记忆中硫磺熏制消毒的流程，让下人们在后厨中另辟一地，专门制作了数个大蒸笼连日将鸭绒熏制消毒，并在后院的库房院子将鸭绒晒干。
她和鸳鸯、紫娟三人亲自上阵挑了两袋上好绒毛，为贾母制作了一套鸭绒棉衣棉裤棉马夹，这次贾母直接穿在身，再也舍不得脱下还逢人就夸外孙女的手艺。
黛玉看着剩下的上好鸭绒不多，又偷偷的在房里为宝玉做了一件棉衣，喜的宝玉挤出时间摘了不少腊梅，给黛玉做了不少专用的胭脂。
插空间，黛玉带着两个丫头将腊梅花按照前世的记忆，全部捣碎，过滤，再用酒精调制，制成简易的香水，撒在身上，比那熏香不知好闻了多少倍。
郑成木匠果然技术过硬手还快，十来天时间已经按照黛玉的图纸将沙发架子做成，还亲自去商铺里搜集到弹簧，安置在沙发里。
他还亲自到贾母后院将仆人们分出来的三等鸭绒拿去填充到了沙发里。
这日贾母穿着黛玉制作的羽绒服给众后辈们又开始显摆，郑木匠却指挥着手下的工匠们将做好的一套沙发抬到了贾母的院子里。
看门的婆子们见到好几个陌生男人入后院，紧忙汇报给鸳鸯，鸳鸯见是郑木匠，看着他们抬着一堆用布包着的东西进院，大喜。
这天是冬日里最冷的一天，大家围坐在一起，鸳鸯告诉贾母，郑木匠送来了林姑娘画中的家具，贾母高兴的大笑：“快快挪出地方，将那东西抬进来。”
第八十五章：姐姐你也有不小心的时候
鸳鸯让翡翠将众姐妹带进贾母的卧室躲避外男。
随后指挥着郑木匠让几个下人将那家具打开，不一会儿他们就将一整套家具抬进房子。
她顺手打发给来人每人一吊钱，看着他们拿着钱兴高彩烈的离去，留下郑木匠一人等着大家体验。
她将众人喊出之时，郑木匠也扯去盖在沙发上的盖布，一套组合布艺沙发立刻呈现在众人眼前，打眼看去，这套沙发和原本大家围坐的凳子椅子明显不同。
几个小丫头和宝玉齐齐跑到沙发边，像平日那样，实打实的坐了上去。
眨眼间众人全被弹地跳了起来，四仰八叉的又掉下叠在一起。
迎春作为姐妹中的老大，向来话少，被弹的坐在了探春的身上，探春又倒在宝玉怀里，宝玉一手扶着沙发的后背，一手拉着惜春，惜春不过七八岁的年纪，被压在最低下，不敢大声哭泣，只能用小手不停的推着身上压着的人：“我要死我了，你们要压死我了。”
众丫鬟看着倒在一起的几姐妹，想笑又不敢笑，一个个捂着嘴，七手八脚地将他们拉起。
黛玉忍俊不禁捧腹大笑，一对可爱的小辫子随着起伏不定的身体甩来甩去，逗的贾母抱着她笑道：“你啊，是不是故意不告诉他们，让他们出丑的。”
黛玉不答，拉着贾母轻轻地坐在贵妃椅上，将她的身体慢慢地靠在贵妃靠背上。棉棉软软的感觉传来，说不出的放松和舒适，让贾母打心里觉得这椅子做的正合心意，脸上的皱纹当即舒展开来，贵族老太太的雍容华贵立刻呈现出来，她当即打赏了郑木匠一两银子，让他先行退下。
众姐妹见贾母坐的安安稳稳，又将矛头对准了黛玉，一个个绕着沙发转着，又是跳又是蹦，还将沙发上的垫子扔来扔去，趁黛玉不注意逮住她就是一阵乱挠。
贾母很久未见过这几个孩子们嬉笑打闹，看着他们全部放下了平日的矜持和娇贵，她靠在软软的靠背上哈哈大笑：“小孩子，就应该像现在这样活跃，整日的死板着一点人气也没有，这样才好，这样才好啊。”
黛玉前世本就活泼，穿过来后整日忙前忙好，想笑不敢笑，想哭又没地诉说。
这会子她身上的痒痒肉被大家挠的激活，滚在沙发上笑的花枝招展，一张白皙的瓜子脸上两朵红晕悄悄地爬上脸颊，小小的酒窝越发的深邃，看的宝玉停止了动作。
正玩的不亦乐乎的三春，彻底放开，和黛玉打闹在了一起，玩的特别开心。
突然众人发现宝玉停止了动作，再看他的眼神，见他的眼睛直直的瞅着黛玉，大家根本不管他在想什么，又一起作弄起了他。
一套5人坐的沙发上到处爬满了人，宝玉见姐妹们玩的不够尽兴，又拉着鸳鸯等人一起在沙发上又跳又闹。
贾母万万没想到一套家具竟然引起孩子们这么乐趣，心里对黛玉不禁又欢喜了几分，见她脸上完全没有了过去的病态白，身体也比原来胖了一点点，一边看一边和身后的几个大丫鬟们对几个孙子评头论足，赞美之词不停的从嘴里冒出。
这天下午所有姐妹全部呆在贾母处一直玩闹到了吃晚饭时间，王熙凤，邢夫人，李纨等人饭点时，照例来到贾母处立规矩。
说来也巧，这日因天气太冷，都掐着时辰，凑在一起入门，刚拐过屏风，见家具似乎变了样子，而且所有姐妹连同宝玉全部坐在一排怪椅子上，贾母还靠在一张貌似软塌的椅子上舒服的迷着。
听到丫头的通报声，姐妹兄弟几个忙起身，立在一处，等他们到了跟前，方看出来房子内那套怪椅子竟然还是布包成的。
王熙凤自不逞让他人，像平常一样猛地坐在了贾母身边，突然身体腾空沙发上的弹簧将她弹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惹的大家齐声笑了起来。
宝玉捂着嘴笑道：“哈哈哈，姐姐你也有不小心的时候。”
贾母也大笑不止：“你们这些小坏蛋，不给凤辣子说，故意让她出臭的是不是，小心你们的皮。”
王熙凤被平儿拉起，指着宝玉娇嗔：“好你个宝玉，几日老爷不叫你，就长皮了是不是，小心他打你。”
黛玉捂着小嘴笑道：“二嫂子，这就是上次我画的那沙发的成品，你轻轻坐上去感受感受，如果舒服了，你作主，让郑师傅在外面找一片大点庄子，专门做这个，卖个好价钱，还能给咱们家进银子。”
王熙凤这次轻轻的坐在上面，只感觉舒服之极，吆喝着也让邢夫人、李纨坐坐看。
贾母听了黛玉的话，脸色一紧，脑子不停的开始思考，突然像恍然大悟般竖起大拇指道：“凤丫头，你听听你林妹妹说的主意，有什么想法没。”
王熙凤站起身，围着沙发这里摸摸，那里看看，最后一把拉过黛玉让她坐在她的身边，大笑不止道：“林妹妹，真没想到你脑子里竟然藏着一本生意经，这沙发坐着真的太舒服了，不过这一套下来也得花不少钱吧。”
黛玉摇了摇头道：“具体花了多少还得问郑木匠，光那三等鸭绒都要花费不少力气。不过也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得起这鸭绒制作的东西，我敢说咱们大明国这样的沙发可能也就咱们这一套了。”
“不对，你上次说，不是在街上看到别人家的样子，才回来画着，孝敬给老太君的吗？”王熙凤突然想起了黛玉当时作画时说的话，一双三角眼泛着狡黠的目光。
宝玉也想起那时黛玉说的话，但他那天和黛玉一起出去，根本没看到什么家具铺子，见王熙凤这么说，心里直为黛玉着急，赶紧插嘴：“凤姐姐，妹妹说只有一家，应该是她改良过的，那天咱们街上看的，就单独的两张布椅子，比这个可差多了。”
黛玉正想找辩解的话，听到宝玉给自己打圆场，心里感激不尽，眨了眨自己水汪汪的杏眼，顺着话说：“可不是嘛，当时我摸着他们似乎椅背子上壮的是棉花旧布之类，那些东西谁知道用的是何等人用过的东西，脏的很，咱们壮的羽绒这东西可高级的很呢，不过……”
第八十六章：暴珍天物
王熙凤两弯柳叶吊梢眉紧紧皱在一起，两只三角丹凤眼滴溜溜地转，不到一息间，心里已经琢磨出了无数种方案。
动用哪个庄子，调动府里哪些人，已在她心中打好谱，听到黛说到关键处停止，急的她不停的催促：“妹妹，说话不带这样的啊，不过什么，你倒是说啊。”
黛玉偏偏想调一下熙凤的胃口，看着下人将饭菜已经摆好，扶着贾母的胳膊道：“外祖母，您靠了半天，累了吧，起来走动走动，吃点饭咱们再说。”
贾母这么多天，天天在闲聊哈皮群里聊天，听了不少群主的理论知识，结合贾府现在的样子，她早有革新后院的念头。
听到黛玉建议将沙发做成产业，心里直叫好，可偏偏小丫头关心自己心切，停下了话，让她也是着急的很。
她站着身，扭动了下并不臃肿的腰，拍着黛玉的小手：“你这丫头，赶紧说啊，你外祖母还硬朗的很呢，一屯饭晚点吃没啥的。”
众姐妹们虽然喜欢坐在舒服的沙发上，想象着自己也能拥有一套，但对作生意却无半点兴趣，只有探春伸长着脖子，漂亮的鹅蛋脸上透出一股子兴奋。
宝玉虽是屋里唯一的男丁，但他只会花钱，挣钱与他毫无关系，他是黛玉的死忠粉，听到她说话还帮忙劝着贾母和王熙凤道：“奶奶，凤姐姐要不先吃了饭吧，林妹妹也是怕饿着了奶奶，才不说完的。”
邢夫人、李纨一心还等着回自家小院吃饭，自然都劝着贾母先吃饭后再说不迟。
一屯饭在贾母和王熙凤的抓心挠肺中很快吃完，等着不关心的人离去后，王熙凤让平儿回去陪着贾琏自己随便吃了点垫肚子，说什么也不走。
贾母让丫鬟们各自去吃东西，见房子里只留下了王熙凤、黛玉、宝玉和鸳鸯，笑着开口：“林丫头，你刚才欲言又止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现在可以说了吗？”
黛玉摊着手笑了笑，拉着贾母又在房子里不停的转悠消食，看着上世的家具在自己的努力下，得到大家的喜欢，笑道：“外祖母，看您说的，大家都是一家人，我怎么可能私藏秘密。”
王熙凤瞥着嘴，抬手点了点黛玉的鼻子：“你个鬼丫头，心眼子还多的很，快说说，现在没有外人，府里入不敷出，也不是什么秘密，这沙发如果真的做成个营生，倒也是个好事。”
黛玉突然想到酒精、硫磺之类的化学用品，这个世界都存在，而海棉的应用早在几亿年前，如果能够找到心思活跃匠人在自己的点拨下，人工海棉也是不可能做不出来的。
她灵动的眼睛眨了又眨：“外祖母，凤嫂子一套成品沙发做出来简单，但要想做成产业还是有一定的难度，这羽绒何等珍贵，真要用它们填充沙发，是不是暴珍天物了。
我仔细算了算，那三等鸭绒从收集到最后消毒整个过程用上来的人力，物力算在一起，大约一斤需要5两银子左右，这一套沙发至少要用到5斤，也就是说填充物用了25两银子，更不用说木材，布料，弹簧等各种原材料，至少一套下来也用了100多两银子有余。”
王熙凤惊的张大了嘴巴，扒拉着手指：“一套要100两银子，也就是我近两年的月例，还只是人工和材料费，真要卖至少也得卖个200两银子才能将钱挣回来，这确实太难了。”
贾母边渡步边点头：“可不是嘛，这钱全部是从我这里支去的，还没算用了多少个工匠和时间。”
黛玉已经把图纸给郑木匠，早有打算将沙发做成事业的打算，见贾母和王熙凤打了退堂鼓，忙说：“外祖母和二嫂子也不用着急，琏二哥哥去年跟我一起去了一趟苏杭也见了不少南洋之物，这里面的鸭绒要是有了替代品，那弹簧找到了厂家，也能省下来不少原材料费用，人工这方面，咱们府里还没有一干子闲杂人等么，二嫂子您说呢！
再说了这一套沙发光摆放都得占不小地方，也不是普通人家能用的起的，咱们真要做出来，少不得是富贵人家订做了去，二三百两银子自然使的起。
到时候咱们找了替代品定价至少要翻上5倍，这样才能算是不是挣钱了。”
贾母越听越高兴，又结合在群里总结出来的管理知识，直接吩咐：“凤辣子，别犹豫了，这件事就按林丫头说的办。
谁说只有男人才是天，这件事不用惊动他人，咱们自己合计合计，庄子的事你就不用考虑了，直接用我娘家陪嫁的就行，里面的几十户人家，个个都是身强力壮的，找些踏实肯干的，再在府里挑个一二十人，让郑木匠教了他们，以后专门做沙发这个营生。”
转身又吩咐：“鸳鸯，你去将琏小子叫来。”
她看着鸳鸯离去又小声的对着王熙凤耳语：“琏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聪明的很，这几年管理府中的事都让你抢了风头，是该发挥他的长处了，免得整日的搞些不着调的混在一起，还让你看着窝心。”
王熙凤虽然眼看着自己的想好的厂址没了有些可惜，但听到贾母对贾琏的一番安排高兴之极，她一天忙死忙活，还不是因为心里爱着贾琏，想让他关注到自己，可事与愿为，自己越努力，越将他推在了别人的怀里。
一念至此，她立刻跪在贾母面前磕头：“老祖宗，您怎这么懂我的心，琏二爷是个做大事的，但一直没有用武之地，您能为他着想，是他的福气，我先替他谢谢您。”
“哟哟哟娘子这是干什么，替我磕头，真是罪过罪过。”贾琏一阵风似的进到贾母的上房，扶着老太太的手，狭长的狐狸眼猛瞅着地上的王熙凤，故作不知问。
贾母看着贾琏光洁的脸上还压着几个小小的红印，一口啐道：“一天天的只知道吃喝玩乐，你林妹妹说你到苏杭是见过大世面的，我和你媳妇这里有个营生，我们不好出面，以后这外面的事，都由你亲自去打理，可有意见。”
第八十七章：帅脸没用在正规的地方
王熙凤一面抬起头，一面看了贾琏一眼，见他脸上不知谁的口红印，气不打一处来，但男人的颜面还得给。起身掏出帕子替他仔细的擦了，随手将脏帕子扔在了平儿的身上道：“我们琏二爷做大事不拘小节，定会成全我们的，老祖宗您尽管放心。”说完用胳膊捅了捅贾琏。
贾琏今日终于等到王熙凤不回家，胡乱吃了平儿准备的饭菜，打发她去管着大姐儿。
悄没声的让兴儿将多姑娘叫来，两人刚亲上，就听见门外鸳鸯的声音，只能将多姑娘塞在床底，来不及收拾就出了门。
他正发愁刚给府里交上黛玉给的10万两银子，其它的还没着落呢！路上听到鸳鸯一五一十的将上房发生的事告诉给了他，喜的他忘记擦脸，飞快的来到了贾母的上房。
他明白贾母让他干活是看的起他，低头道：“祖母，孙儿能得到您的信任，是孙儿的福气，只不过孙儿到底是不是做生意的料可不敢保证。”
贾母看着他玉树临风的长相，结实挺拔的身材，心里直气由脸没用在正规的地方。瞪了他一眼向黛玉努了努嘴道：“还没做就打退堂鼓，长点声气吧你。去去去，且到沙发上坐坐，感受下，再想想你去过的地方有没有家有这样的家具。”
贾琏一进屋子就感觉到房中的布局有了改观，听过贾母的话，走到沙发前，用手到处摸了一遍，还坐在上面试了又试道：“这家具坐着太舒服了。”又摇头：“孙儿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家具，也不知是那个神仙人物设计出来的。”
贾母瞥了一眼王熙凤，又指着贾琏笑道：“也不知道你去苏杭一年学到了些什么本事，你林妹妹这一年可没白回去，不但心里长出了不少弯弯，还练出了一双巧手。这套沙发啊，就是她亲自动笔画出，让咱们家的木匠做出来的。”
贾琏听罢并不觉得奇怪，黛玉最近在自己面前所做的事，那件不是新奇古怪。
但当着众人，又不得不把目光移向黛玉：“林妹妹，没想到在苏杭，每次要去见你，总听他们说你正看书呢！看来林姑父能中探花，一点也不为过，你家里的藏书可真是五花八门，连家具的设计也有涉猎。”
贾琏这话看似恭维，实际上确给了黛玉以后出现的各种古怪想法做好了铺垫。
喜的黛玉连忙福下身对着贾琏道：“一直赖着自己是小孩子，没有感谢外祖母、琏二哥哥和琏二嫂子帮着我回扬州去料理父亲的事情，去年这一年经历了太多事情，好在我也通过父亲的藏书了解了不少事情，长了不少见识。”
完了又说：“琏二哥哥只知道夸我，听我家老管家说，你这一年也没闲着，不但将我家的事料理的妥妥当当，还长了一身本事。”
“刚刚所说的沙发，我们用的是鸭绒填充的靠背和底座，但真要用起来耗时，耗力。而且我们如果大量收集鸭绒，还有可能引起势利眼的人说我们无故杀生，我知道书上说蛮夷国家没有棉花，用一种海棉填充棉衣，那东西是透风的，缝隙极大，看起来暖和，实际上不挡风。要是用来填充沙发，不但弹力好，还价格便宜，不知道琏二哥哥有没有听说过这种东西。”
一直没有说话的宝玉，早已着急在屋子里乱窜，终于听到了自己知道的事，他立刻跑到贾母跟前：“刚刚妹妹说填充物的时候，我一直在想海棉这事，却不敢说，怕说错了，你们笑话我，那海棉我倒是见过，但有没有大量生产就不知道了。”
黛玉喜上眉梢，满脸满眼都是笑：“只要有就好，宝玉哥哥，你具体说说在那里见过，只要存在，咱们就能做出来。”
宝玉满口应道：“我是在北静王府里的待客室见过，他们将那东西用来当成垫子，天天拜访他的人太多，跪在那上面棉的很。”
贾母点了点头：“我当是谁家，他家有也正常，像他那样的人结交来往的人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不过他能找出制造那啥玩意的厂家吗？”
宝玉听后不好意思的低头搓着衣服的下摆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如果他知道咱们打听的目的是营利，也不知道会不会帮我们找厂家。”
贾琏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郞腿点头道：“可不是嘛，生在王室将相之家，表面看起来浪荡不羁，背地里那个不是争宠争的头破血流，宝玉，说到这里我劝你一句，以后和他来往不要太紧密了，免得出啥事牵扯到咱们家。”
黛玉见过北静王多次，也在前世度娘里看过不少的红楼梦解说，有人说贾府被抄家，就是因为宝玉和北静王走的太近，也有人说贾政能平反，是北静王当了皇帝后看在宝玉的面子上，有意帮忙。
但以黛玉活了两世的眼光看，北静王虽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不管世事，但实际上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目前还在扩展自己社交面的时期，如果做事公私分明，一定不会将贾府带入不堪之地。
她见贾母等人也皱着深眉，插嘴道：“咱们只是想知道那东西的来处，宝玉哥哥要是送他一套沙发，让他私下里孝敬了皇上，其不是报了他的恩。”
贾母和王熙凤对视一眼，猛拍大腿：“林丫头，再想个办法和北静王互换，沙发咱们送给德妃娘娘摆在她屋子里多好，到时候皇帝还不见天的朝她的屋子里跑，这样的好事，怎么让给别人呢。”
黛玉前世最不喜欢看宅斗戏，对皇帝后宫关注的更少，猛一听才恍然，可不就是他们说的这样吗？
她眨了眨眼笑道：“图纸在郑木匠那里，具体你们要送给谁，由你们说了算，但送给皇宫里的，材质肯定要比咱们坐着的还好才对，做工也得仔细跟好了，要是出个啥事咱们是万万担不起的。”
贾母再一看黛玉和宝玉，两个小孩子只不过10多岁的年纪，刚刚提起那后宫争宠之事，是有些猛浪了，抬头扶了扶额，掩饰道：“就这么办吧，琏二小子具体办厂过程你和你媳妇两人商量，送给娘娘那边的沙发，一定要在省亲那天拿出，现在不急，咱们先紧着政儿和凤丫头那边做两套出来，来个紧要人坐了也好给咱们出去炫耀炫耀。”
第八十八章：香水
贾母吩咐完贾琏夫妻，又溺爱的看着宝玉道：“明天你就去北静王府打探打探，务必问出那啥玩意到底是在那里买的，要送他什么东西，直接在我房里支，今日个天气不早了，你们都下去吧。”
宝玉和黛玉告别贾母和贾琏两人退出上房。
一路上宝玉苦哈哈的顶着愁眉不展的脸色，回到暖阁，闷闷不乐的仰面躺在床上，跟谁也不打招呼。
袭人见宝玉没有跟随黛玉去碧纱橱，心里暗暗乐着，只期盼以后也这样不去就好。
她和晴雯两人像往日一样帮着宝玉洗漱脱衣，就在拉下床帘的不久，只见黛玉和紫娟两人将暖阁的门推开，走了进来。
袭人悄悄起身，对着黛玉又是挤眉又是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黛玉仿佛没有看懂袭人的意思，小声问道：“宝玉睡了吗，我有东西送给他，要是睡了就算了。”说罢转身。
宝玉虽然闭着眼，但并未睡踏实，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和北静王开口，也不知道对方真正喜欢什么，自己拿什么和他交换那海棉的出处。
愣神间他听到黛玉压低的声音，忙不迭的下了床，跑到门前将黛玉堵住。
此时的他只穿着贴身的睡衣上面套的正是黛玉做的羽绒马夹。
黛玉看着他的这身打扮，忙将他推回床上，贴心地替他盖上被子，自己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看着他不像往日那般活泼开朗。
她将手张开，像是变着戏法般，拿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子，将木塞打开，一股诱人的腊梅香立刻扩散开来。
宝玉忙起身靠在床，新月似的长眸扫到黛玉的手上，两手捧着黛玉的手，鼻子使劲嗅了嗅道：“妹妹，哪来的这香水，味道好闻极了。”
黛玉一惊，试探性的问：“宝玉在哪里看到过香水啊！”
宝玉抬起头，透过房子里马灯照出的光线，见黛玉脸上白静如玉，媚眼如黛，身上发出若有似无的淡淡幽香，仿若面前的人儿变成了仙子一般。
他痴了一般喃喃道：“妹妹，你真香，你真美，这么小的瓶子里被你灌上水就能发出这么甜恬的幽香，也只有你才能想出这样的主意，我给它起名叫香水可以吗？”
黛玉最近被不断冒出的后世的物品惊呆，听了宝玉的痴话，知道香水还没问世，只不过是他杜撰出来的而已，心里暗暗高兴。
她将自己的来意悄悄地对着宝玉耳语了一遍，又放下两瓶香水离去。
翌日。
宝玉吃完中饭拿着贾母准备好的两盒古玩独自去北静王爷府里。
贾琏按照贾母给的路引，带着郑成亲自到她的庄子里去勘察合适的场地。
王熙凤和平儿将昭儿叫来，仔细的盘点府上的闲人们。
黛玉依然跑到小厨房里摆弄着她的香水，间或做出来两样味道不同的蛋糕送给贾母，越发让贾母疼爱，连说让她少去厨房那种下人呆的地方。
制作香水的过程并不复杂，黛玉连续实验了几瓶后已经轻车熟路。
她最近经常让紫娟和雪雁去摘腊梅花，诺大的贾府后院，腊梅花并不少，最近黛玉不停制作，也制作了十多瓶，但因这东西实在太费原材料，花也不能掐的太明显，今天做完最后一瓶，她打算在明年花开之时早做准备，多做几瓶送个府里的姐妹，如果有机会还想将这道手艺卖给甄宝玉，挣点钱为以后做准备。
下午吃完饭，众姐妹围着贾母，也想让府里的木匠给他们也一人做一套沙发放在房子里，但听光成本费就得200两银子，全都闭口不提。
贾母安慰了他们几句，称他们结婚时一定一人陪嫁一套，让他们到时候嫁的风光一些，个个听的羞红了脸，但心里暖暖的，只觉得自家祖母是天底下最和善的人。
三春走后不久宝玉才风尘仆仆的归来，脸色阴晴不定，贾母一阵嘘寒问暖后，等到宝玉换下外衣方问话。
原来宝玉今日到北静王府时，正赶上他从皇宫回来，宝玉说出来意，他说那海棉出自海外的朋友之口，找了一个能工巧匠，实验了好多年，才做出来几块，如果要大量做，他必须占了源头，合作可以，但制作的工艺死死不肯透露出口。
宝玉见他说起买卖之事，立刻露出商人的嘴脸，心里不喜，但自家老太君交待的事，怎么也得完成，虽然他没有经商的才能，但作为男孩，说到做到的心还是有的，况且那这点子还是黛玉的主意。
他不情不愿地拿出黛玉给的香水，拉下脸告诉北静王爷这东西是复生兄弟专门让林妹妹做出来给他的，并称复生表弟近日有事回扬州去了，不能亲自来送给他，还说复生兄弟说了感谢他们相识一场，希望情义永在。
上次北静王见到女扮男装的黛玉，当时对黛玉身上的香气就有着非同寻常的喜爱，将小瓶子的腊梅香水倒了一滴在手心，亲自闻过，陶醉的连连感谢宝玉，并表示海棉的生意包给他做一定会让贾家满意。
还拿出一盒上好的茗茶送给了宝玉，让他一定要送给那个素未谋面的聪明妹妹喝去。
宝玉因气于北静王暴露出了商人的嘴脸，没有久坐，在街上转了一圈，又给家里的姐妹们和丫鬟们带了点脂粉回到府中，没来得及回自己的暖阁直接到了上房贾母处。
宝玉将今日见北静王之事一字不拉的告诉贾母和黛玉，并将黛玉送给自己的香水和北静王送的茶叶全部放在了贾母面前。
贾母揭开那香水，闻了闻，直说这香气比那熏香不知道好闻了多少倍，拿着宝玉的香水撒了几滴在自己的胳膊上，爱不释手，后悔的宝玉心里直可惜。
黛玉早有准备，将今天制作的两瓶香水递给贾母笑道：“外祖母，给宝玉的那两瓶是我先前做出来的，香味不如这瓶纯正，这两瓶是我今天才做成的，您闻闻，绝对不让您失望。说起来苦了紫娟和雪雁这两丫头，为了不让大家看出腊梅少了，今天这里摘几片，明天那里找摘几片，一共也只做出来了不到10瓶。”
宝玉一听过程这么麻烦，抢过贾母手中的一瓶新的，揣在自己怀里，一副生怕贾母再抢回去的表情，惹的贾母连连发笑。
黛玉揭开宝玉带回的茶叶，打眼一看盒子也算普通，但那茶叶泡在白色的瓷杯中，个个雪芽直竖，茶芽细而尖，遍生雪白茸毛，如兰似雪。
贾母脸色突变，捧着茶杯，手里直打颤，嘴里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第八十九章：夜已深
黛玉和宝玉跟在贾母身边已有数年，从来没见过她这样的表情，紧忙站起，看着杯中的茶水，不明所以的问道。
“奶奶、外祖母，您怎么了，这茶叶有什么问题吗？”
贾母仿佛像是在回忆，又像是经历了一场思想斗争，看着两人神色萧然道：“据说这茶叫：日铸雪芽，又叫日铸茶。产于林丫头老家那边的会稽山山麓，听说那里有一个叫日铸岭的地方，分为上祝和下祝两个村落，下祝村御茶湾所产的日铸雪芽，味醇香异，为日铸茶的绝品。每年最多能产到10斤，老百姓自己却从不敢喝一口，制茶时有御林军专门把守，制作出来后，快马加鞭直接送到皇宫，只能供给皇帝一人。”
老太太说着抿了一口茶水，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平静，细细地品着茶道：“北静王府用这样的茶盒包装，大概也想到了这东西不能出现在市井之家，免得招来横祸，看来他是真的很满意林丫头制作的那香水啊，竟然把这等珍贵的东西送给了咱们。”
“罢了，制作沙发的工序照林丫头的说法应该很多，咱们一家也不能全部保证自足自产，那海棉就从他那里进货吧，只要他不坑害咱们就成。”
宝玉自认为已经做完贾母交待的一切，摊了摊手道：“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自己能打听的都打听来了，以后谈合作的事，您让琏哥哥去做好了，只要不累着林妹妹，亏了林妹妹，我就不参与了。”
贾母怜爱的摸着黛玉的头道：“孩子，这主意是你出的，将来挣着钱一定会给你分，至于和男人们交际那些事，你就不用去了，好好的呆在府里。没事儿时候多和府里的夫人姐妹们们走动走动，将你那些小手艺也教教他们，人啊这辈子朋友多了一定好办事，外祖母之前看你孤高气傲的，生怕将来害了你自己，可最近的你却越来越懂事，还能想到为府里做，我这提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黛玉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越发引的贾母赞赏，又拍着她的手笑道：“你听进去了就好，有什么事只管跟我说，那小厨房别去太多了，小心将皮肤熏黑了不好看，明年花开的季节，让丫头们都帮你摘花，到时候多做些子香水，送给姐妹们，让他们高兴高兴。”
宝玉深以为然，保证自己到时一定也会出力，引的贾母不断发笑。
黛玉见天色不早，辞别了贾母，和宝玉一起回到碧纱橱。
宝玉紧跟着黛玉的脚步一起走到她的房中，拿出几本封神演义的连环画递给黛玉道：“妹妹，今日在北静王府那里我并没呆的太久，被他那铜臭味熏的早早出来，这是我和茗烟专门去书铺的买的书送给你看，最近你太辛苦了，做你以前的自己就好，何必逼迫自己做那些不喜欢的事。”
黛玉这具身体以前确实是痴书如命，书不离手，看到宝玉手中的书，想起本体和宝玉在一起谈论诗词的画面，那时候两人经常看书看到半夜，有聊不完的天，看不完的书，说不完的趣事。
穿越以来忙着挣钱，差点忘记了本体的喜好与习惯，黛玉忙捧着宝玉递来的书，一副如获至宝的表情，双眼放光。
宝玉最近虽然天天和黛玉见面，也同出同进，但总觉得从扬州回来后的黛玉变了，变得和宝钗一样圆滑世故，像王熙凤一样满身铜臭。
特别是最近她动不动外出，动不动利用小东小西笼络贾母，让他特别的看不顺眼。
但长期对她的喜欢，想要放下好难。
此时看到她见到杂书时和往日一般无二的表情。喜的他紧紧挨着她坐着，不顾天色已晚，一起捧着手的书像以往一样，一心一意的钻在书中的故事环节中，不时的议论几声，直到将一本书看完，方才发现夜已深。
再说甄宝玉那日拿到黛玉制作肥皂的方子，拿给他母亲看后，他母亲原本就是一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很快利用在京都的势力，召集了几个得力的掌柜商议，将厂子很快筹建了起来，又通过驿站将方子邮递给了远在江南的甄府老爷。
甄宝玉虽然只见到男装黛玉才三次，但对她念念不忘，央求着他的母亲一定要找一个黄道吉日，助成两人结拜。
而被雷劈过的什么都能卖先生最近倒霉的事不断，那天回到家里和贾琏生意没谈成事小，染上了一种怪病，无人能治，生意也是屡屡受到压制，让他不得不思考，自己是不是真被仙人给盯上了。
贾珍自从身边不断的出事后，给那账号充了钱，这几天活的战战兢兢，生怕神仙再注意到他似的，都不敢在群里说话。
黛玉那天在群里说完管理理论后，近日总是被各种事缠身，群里的几个人因省亲府开建在即，大家也没有心事再开玩笑，渐渐的说话少了许多。
贾琏这日不但到贾母陪嫁的庄子里安排好了开家具厂的厂址，还清点了庄子里的劳力，并和郑木匠一起去这个时代唯一的弹簧厂家谈成了常年合作的事宜。
说来也是奇巧，那弹簧厂之前是做钢铁生意的，因祖上铁制品做的远近闻名，客户遍布全国，年初铺子里来了一位高鼻子蓝眼睛的洋人，拿出一个制作非常奇怪的螺旋状铁制东西，非要他们加工，说这东西有大用。
掌柜的原本聪明之极，又加上那洋人的讲解，做出的成品让那洋人赞不绝口，挣了不少银子。
那掌柜一时兴起觉得那玩意新奇，私下又多做了一些，却不知用在何处，一直没有人买，恰好遇到郑木匠前些天到他们厂去订做几样铁制的东西，看到那弹簧正是黛玉绘制的沙发上需要的，全部买回。
今日贾琏到来和掌柜的谈合作，他才知道郑木匠是贾家的下人，高兴的合不拢嘴，最终谈了一个双方认为互惠互利的价格，签订了长期合作的契约。
贾琏回到府里刚吃完饭，旺儿找到他送来一封户部尚书的亲笔信，他打开信件看完，喜的直呼黛玉，可彼时的黛玉正沉迷书中，半夜上床时已经迷迷糊糊，直到第二天早上看到贾琏的留言。
第九十章：对待病人有始有终
黛玉看着脑海里贾琏私聊的界面，满屏的黛玉字样，脸上不由自主的发烫，她也是佩服自己，昨天晚上为了陪宝玉看书，竟然专心致志到忽略QQ的滴滴叫声。
此时看着贾琏不断晃动的头像，心里有点过意不去，看了眼外面微微泛着鱼肚白的天空，简单的洗漱完，躺回床上拉上床帘子回话。
黛玉：琏二哥哥，对不起，昨天晚上忙，没有看到信息，是什么事这么着急。
贾琏等了大半个晚上，心急如焚，但自己有家室，不能像宝玉那样可以随便出入贾母的后院。
刚刚收拾完，打算找个理由去后院找黛玉，听到脑中的滴滴声，干脆也像黛玉那样，窝回床上，闭着双眸认真和黛玉对话。
贾琏：林妹妹，你可急死我了，有好事向你汇报，却找不到你的人。
俗话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黛玉自问啥瓜也没种，竟然就有好事回报，心中一喜，忙道。
黛玉：琏二哥哥跟我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贾琏本想让黛玉猜猜看，但见她直奔主题，只能长话短说。
贾琏：林妹妹，贾雨村要倒了，昨天尚书大人写信，让你今天务必和我一起去一趟尚书府，还说要给咱们一个惊喜，你能不能找个理由出府。
黛玉没想到这么快尚书大人就能为自己送上了这么大的惊喜，高兴的合不拢嘴，在床上发着咯咯的笑声。
雪雁听见黛玉的傻笑，以为昨天看的书有什么惊奇之处。
指着黛玉对紫娟小声道：“紫娟姐姐，你看姑娘不但出生时带的顽疾好了，最近似乎也活泼了不少，竟然一大早笑的这么大声，也不知道那书里又有什么好看的故事。”
紫娟放下手中的活计看了眼紧紧闭着的床帘子也笑道：“这样的年纪，这样的心性才是对的，以前的姑娘好是好，但总是少了点活力，我希望姑娘一直这么高兴下去。”
宝玉虽然昨夜睡的很晚，但却没有赖床的毛病，一大早的洗完，推开黛玉的门，听到两个丫头的话，看着黛玉正在拉开床帘起床。
只见她黑葡萄般的双眸不停的转动着瞅着众人，原本弯弯的眉毛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竟然向外扩散着长成了粗壮的剑形，红润的脸蛋上因开心变的灵动而美丽。
宝玉依在门口，越看越觉得黛玉长的比别个女孩漂亮。
陶醉间听到有人憋不住的低低咳嗽声，紧忙问：“妹妹，你不是说那病好了吗，怎么又咳嗽起来了，要不要去请太医来给你好好诊断一下。”
紫娟哈哈大笑，走到门边将宝玉推到放着一排书籍的桌子前：“宝二爷，您是见不得谁咳嗽一声，刚刚是雪雁咳嗽的，不是我家姑娘，姑娘和您昨日也不知道看了啥书，你瞧她不是坐那里傻笑着呢嘛。”
黛玉正在想如何说服贾母，让自己出去，听到紫娟和雪雁的说话声，刚拉开床上的帘子坐起，见他们看向自己，走到宝玉身边坐下，闻了闻宝玉身上传来淡淡的腊梅香水味，点了点头：“这种香才好闻嘛，男子汉大丈夫擦那种脂粉味的东西，总觉得不大得劲。”一阵猛夸后，又垮着脸看着宝玉“对了宝玉哥哥有件事，求你帮帮我。”
宝玉整个冬天也没怎么上学，整天闲着也是闲着，见黛玉求自己，忙道：“妹妹的事就是我的事，说说看，我能帮不帮得了。”
黛玉像是很苦恼的样子道：“那日救完尚书家的公子，已经过去了10来天，也不知道他身体恢复的如何，我这才学医一年，总想去看看自己第一次救的病人怎么样，可我出府好难，求你央求外祖母让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嘛！”
宝玉一想到黛玉又要去见外男，心里一阵不爽，直接拒绝：“不行，我再也不想让你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见别的男人了。”
黛玉嫣然一笑，好看的五官就像开了花一般盛开着：“切，你看你说的什么话，难道你没听说那家的公子是个胖子，颜值超低嘛！”
宝玉虽然听不懂颜值是什么，但从小在颜值控贾母的身边长大，自然明白胖子里没有几个长相好看的。
想到之前林妹妹说过要治治贾雨村那货，而户部尚书权可擎天，一下子像是开窍了般，眨着眼睛道：“行，我陪你去，医生就应该像你这样，对待病人有始有终才行，走咱们去上房，找个理由一起去。”
紫娟和雪雁跟了黛玉几年，听了宝玉的话，捂嘴笑道：“宝二爷，您这变脸比翻书都快。”
宝玉并不回话，拉着黛玉，一起来到贾母处，吃过早饭，告知贾母黛玉制作的香水如果配着熏香里的大料，可能香味会更好。
黛玉暗暗地对宝玉竖起大拇指，央求着贾母那东西必须自己亲自去挑才好，还说配制出来第一瓶一定送给外祖母。
贾母自出生以来，不但喜欢长相好的人陪伴左右，对那些提高颜值和外观的东西向来推崇，听了两个孩子的话，想着他们年龄小也不用太过避讳什么，当即同意，因有宝玉陪着，便吩咐他多带几个小子丫鬟陪着，并给黛玉送了五两银子，让她见着什么好的紧着买，别怕花钱。
黛玉两人千恩万谢的出来，走到路上，宝玉悄悄问黛玉带那个丫鬟合适。黛玉一想到袭人背地里做着奸细，晴雯又是一张大嘴，其它几个不是家生的就是太木，摇头道：“就带着紫娟吧，他出去了几次也熟悉，你那屋里的人就算了。”
宝玉自是一切听黛玉的，回到暖阁告诉袭人自己要带着小厮出去玩去。
袭人早已习惯宝玉时不时的外出，和晴雯几人帮着他收拾停当，送到角门方才回去。
紫娟看着袭人几人不见了影子，才拥着带着帷帽的黛玉出门，男式衣服他们早已准备在包袱里，黛玉也早已在房子里化了男装。
走到角门，黛玉几人一起乘坐贾母派出的马车驶了出去。
黛玉趁宝玉不留神利用QQ和贾琏说了自己的情况。
刚过宁荣街不久，贾琏一行人骑着马随后赶到，像是偶遇般见到黛玉的马车大声询问：“前面的车坐的是谁，要去那里，咱们要不搭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