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横断山脉(其三)
拦腰截断一棵枯木,撕裂出多条枝丫,整齐地堆叠在草地上。
找来一捆几近枯萎的草,将里面残留的水分析出,放在枯木枝的上面。
以防打火机漏油自燃,陈醒天仍然只带着之前特制的火花珠。
依靠强大的向心力,两颗火花珠飞速旋转并相互摩擦,溅射出的火花如同喷泉般洒下,很快就点燃了干草堆。
烤兔子其实和烤全羊差不多,需要把,需要把内脏全部掏出来,再放在烧烤架上单独烤。
中途清理脏东西的时候肯定会把手弄脏,这就是为什么喜欢烧烤的人都喜欢在有水源的地方。
这里的高山草甸没有明显的水源,带来的水也不怎么够用,幸好陈醒天可以用传统艺能——隔空扒皮,省去了大量的时间和水源。
没有烧烤架,陈醒天只能临时制作一个简易的,截断两根树杈状木头,用帐篷里的备用钢架作为滚轮,再用买来的特制纤维绳捆住食材。
这样一来,烧烤的硬件材料就全部准备好了。
空空看着这只已经被大卸八块的猎物,心里满满的成就感。
陈醒天走了过来,坐在它旁边,这次的烧烤就交给了丁若梦,省得她说自己没帮上什么忙。
看空空得意洋洋地样子,陈醒天淡笑道:“有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什么变化?”
空空听闻,抖了抖四肢,晃了晃脑袋,又在草地上滚了一圈,最终还是摇摇头。
“正常,又不是蹦个极就能让人觉醒了,那这世界上岂不是超能者满地乱跑了。
但是你要知道,魄力,往往是超凡的第一步,接下来你或许还缺少一个契机。”
“给你讲讲我当初的经历吧,第一次获得念力后心中充满了喜悦,觉得自己与众不同,可是后来才发现,我只有闭着眼睛才能使用念力。
这合理吗?这不合理。
心怀野望的我并没有一获得能力就拿去装哔,拿去浪。
理科生的思维让我开始钻研这种能力的用途和本质是什么,一种意识产生的力?或仅仅只是一个假象?
它就像是一场梦,当我闭上眼睛时,它才会显现,当我睁开眼睛,虽然想要的结果达到了,可是却看不到过程。
或者说过程只是自行产生在脑海里的一个虚拟画面,真实情况其实大有不同。
心怀不甘的我将所有精力都花在开眼上,我总想着用念力把眼皮撑开,可是撑开之后一切的幻象似乎都消失了。
直到我再一次爬上青山,在自然中感悟,在现实与虚幻中找到平衡点。
那一刻,来自大自然的光线和超维度的感知重叠在一起,感觉是那么真实,却又不那么真实。
可我抓住了一刹那的交汇点,两种感官交汇在一起,一颗石子就这样在我眼前浮了起来。”
“汪汪?”(可那时你已经获得念力了啊,这顶多只能算锦上添花。)
空空打断了他。
“不,我想说,现在的你也只是一只普通狗子,我只能告诉你,朝着自己想要的目标奋斗。
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不管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哪怕是——死亡!”
空空被这样的话说的一怔,它朝着丁若梦地方向看去,发现她还在认真刷着烧烤调料,随即看向陈醒天:你不怕挨揍吗?
“不怕。”
陈醒天无比认真地看着它:“你不具备奴性,也不会被束缚在这平凡的世界里。
不屈的灵魂往往才会有伟大的成就,如果我凭借所谓的家人、朋友束缚你,告诫你不要送死,那你永远不会有其他的成就。”
陈醒天也下意识地朝看了看,小声道:“不过还是别被她听见了,否则她真的有可能打我。”
“你们在那密谋什么呢?快过来帮忙,烧烤马上就好了。”
陈醒天和空空对视一眼,都装作一脸无事的样子,纷纷过来帮忙。
这一支小团队里,恐怕只有丁若梦一个正常人,其他两个都是不怕死的疯子。
……
帐篷继续疾行在茫茫天地间,飞过了不知多少座山脉,也不知跨过了多少条河流,甚至中途还高速穿过了一片大草原。
此刻,昏黄的夕阳已经挂在了西边的山顶,即便现在只到6点,太阳却已有了落山的架势。
一想到晚上在这种蛇虫鸟兽横行的地方过夜,连陈醒天都有点瘆得慌。
“哥,距离自治县还有多远啊?”
丁若梦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自中午吃饱喝足后,闲着无聊就沉沉睡去。
“快了,大概还有50公里,按现在的速度,大概还要十几分钟。”
丁若梦从床上走过来搂住他的脖子,轻声道:“哥,你已经高强度使用念力超过10个小时了,不觉得累吗?”
陈醒天也习惯被这么抱着了:“我有在睡觉啊,之前制作火箭我就试出这个技能了。”
丁若梦刮刮他的鼻子,鼓着腮帮子:“那也不行,本来我还以为你4点就可以到的了,没想到拖到了现在。”
陈醒天干笑:“那也是没办法的啊,三江流域城市太多了,不得不绕路走。”
“我不管,我不管,今晚到了拉祜族那边,一切都要听我指挥,你就负责跟着我就行了。”
现在的丁若梦就像家庭主妇,管着两个大孩子,陈醒天的确也累了,索性就直接放权给她了。
“帐篷就留在山里了,今天我们下山去住民宿客栈,你和空空只管吃饱喝足,其他东西由我来解决。”
空空听见有人叫它,捏破了鼻涕泡醒了过来,一脸茫然,我在哪?
陈醒天把它吸了过来。
“汪?”(干嘛?)
“小梦说今晚她负责我们的饮食,你负责卖萌就行了。”
陈醒天端详了一下丁若梦的容貌,丁若梦给了他一脑瓜崩,羞涩道:“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啊。”
“你这容貌也是个大问题,怕就怕有居心叵测之人看上你了。”
“不是有你保护我的吗?”
“今晚我想当个懒人。”
“……说吧,你又冒出来什么鬼点子了?”丁若梦无奈,这哥哥一开始端详某件事物,就是想出馊主意了。
“我寻思着,你这头发不长也不短,看起来就像一个假小子,不如,你女扮男装吧,声线的问题我帮你解决。”
“……”
看着陈醒天贱兮兮的样子,她想亲他一下,哦不,给他一拳。
不过,似乎挺好玩的样子。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不过嘛,这个主意不错,但是。”丁若梦柳眉倒竖:“如果我被女色狼盯上怎么办?”
陈醒天失笑:“你不本来就是女的吗?”
“好像对哦。”
“那你被女色狼盯上怎么办?”她接着道,这问题不得不防。
“你都站在我旁边了,还会有女色狼盯上我?”
别看陈醒天变帅了,但若是丁若梦女扮男装站在他旁边,他也是被碾压的份。
“哼哼,你的回答我还算满意,算你通关了。”她看了看空空:“今天晚上空空就由你抱着,懂?”
“懂懂懂,当然懂。”
……
大约15分钟以后,不远处出现了一条河流,看起来就是澜沧江了,流向蜿蜒曲折,颇有一种高山流水之感。
若是留到国外,那就是湄公河了,著名事件“湄公河惨案”大概就发生在这条河上,这是一条承载着历史教训的河流。
陈醒天把帐篷停在了一座相对隐秘的山的山脊上,这里有大量树木遮蔽,而且周围也没有人类活动痕迹,这才放心停下来。
在黄昏的渲染下,3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山下的小县城冲去,就像3道鬼影。
……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城里的大街小巷都充满了爆竹声,陈醒天感觉又回到了童年。
随着科技的发展,信息技术的兴起,人们大多不再放鞭炮,传统文化在现代社会的冲击下不断淡去,可在这里却再次让他们感受到春节的烟火气。
“还是少数民族对传统文化保护得好啊。”
陈醒天感慨,此刻的他们走在一条青石板街道上,与来来往往的行人显得格格不入,因为大部分都旅人都已还乡,很少还有外乡人来到这里。
丁若梦正在为旅店而发愁,她有些失算了,春节家家户户都在家团聚,还有哪里会开放宾馆业务。
甚至连饭点都找不到,只能看到拉祜族的小孩子乐此不疲的放鞭炮,一对对情侣拉着手走在路上卿卿我我,还有时不时瞥见的民族舞蹈。
在询问了多家民宿皆无果后,丁若梦开始怀疑人生,这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与此同时,距离陈醒天一行人不远处的一户人家中。
“娜卡西拉,你已经快18岁了,也应该选择自己的男朋友了,过了这个年纪,人可就老了,像卡些八家的儿子扎列八,他可是个棒小伙,不仅身体强壮,又聪明,学习又好,将来一定能考上大学的。”
一位穿着服饰完全符合拉卡族的老母亲对屋里正在准备食物的少女说道。
少女有些烦不胜烦:“阿妈,都跟你说了,现在族里和20年前不一样了,没必要那么早谈恋爱,况且我也不喜欢他。”
“那怎么行,我自然希望你越早决定越好,族里的男孩子都是在这个年纪情窦初开的,也是在这个年纪是你们最好的时光。
若是再过几年,你年纪再大些,族里的棒小伙都被年轻姑娘抢走了,那时候你哭都来不及。”老母亲依旧循循善诱,这可是她最疼爱的宝贝女儿。
“阿妈,我都说了,现在天朝倡导自由恋爱,况且我也不用非得找族里的男朋友啊。”
“可是……”
“没有可是,饭做好了,妈你先吃着,让我出去静静。”
娜卡西拉扶了扶额,阿妈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在婚姻习俗上对她念叨。
她长得很漂亮,在族里的中学里根本不缺男孩子追,可她一个都看不上,漂亮女生大多都有更高的追求。
对于族里的男孩子她有些看不上,也许是受到现代审美的影响。
她更希望能找一个汉族的男朋友,最好拥有温柔的性格,丰厚的学识,还有一张俊美的脸蛋。
正当她看着只剩下一半的夕阳,想着如何应对阿妈而发愁的时候,一双白皙的手掌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转过头来,以为是阿妈叫她回去吃饭,却发现一黑一白两个帅哥站在她面前,黑发帅哥手里还抱着一只黑白相间的小狗。
“小姐姐,请问一下这附近还有没有还在营业的民宿客栈,我们是从省外来的旅人,已经找了一个多小时了,麻烦你告诉我们一下。”
娜卡西拉看到白发小帅哥的面容不禁呆愣了一下,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美男子,而且,他说话的方式好温柔。
“呃,民宿客栈大概是没有了,不过西边大概十公里外的哈萨酒店似乎还在营业。”
丁若梦皱眉,他们可不能去住酒店,开酒店需要身份证,一旦天朝那边用大数据查到他们没有乘坐任何交通工具在一天之内跨越数千公里,他们就会被列入重点观察名单。
娜卡西拉一阵也懊恼,她怎么嘴这么笨呢,这么好看的小帅哥还是来自省外的旅人,说不定正好可以堵住阿妈的嘴呢。
丁若梦继续问道:“酒店我们就不住了,那里太靠近县中心,明天一大早我们还要徒步登山,真的没有客栈了吗?”
这一次娜卡西拉抓住了机会:“两位小帅哥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帮忙,我认识一个客栈老板,也许他可以破例让你们住宿。”
“这样啊,那真是太谢谢你了,还有,我们从中午到现在也没吃饭,附近有还在营业的饭店吗?”
丁若梦松了口气,终于问到一个好心人了,这一路问下来接连吃瘪,真是太累人了。
娜卡西拉眼中光芒闪烁,还没吃饭吗?
“真不好意思,我们附近这一块儿在过年的时候基本都不营业的,刚才让客栈老板为你们开房已是破例了。”
“这样吗?那好吧,不过还是谢谢你。”丁若梦一脸失望,原本她以为来蹭一顿饭是简简单单的事情,结果却屡屡碰壁,看来旅游也是一门技术活啊。
随即娜卡西拉话音一转:“但你们运气不错。”
丁若梦:“?”
“正巧我家已经准备好了晚饭,如果不介意的话……”
“当然不介意了,我还怕小姐姐介意呢。”丁若梦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娜卡西拉窃喜:“这样啊,那不如就在我家吃一顿吧,对了,我还不知道小帅哥名字呢。”
陈醒天传音:“丁若兮。”
丁若梦瞬间意会:“哦,我叫丁若兮,不知小姐姐叫?”
“我叫娜卡西拉,你们叫我娜卡就好了。”
于是陈醒天等人就跟着拉卡族的小姐姐进入了她家的竹楼里。
陈醒天在一旁憋笑,他自然知道全部过程,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空空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仰起头看着他,陈醒天给了它一个噤声的手势,传音道:“待会儿给你解释。”
就这样,他们的住宿问题解决了,只是吧,这过程稍微有点奇怪。
第62章 拉卡与黑帮
这是一栋传统的拉卡族民居建筑——桩上竹楼。
桩上竹楼也称掌楼房,是一种用木桩叉搭成的双斜面竹楼,陈醒天查过资料,竹楼也有大小之分,大型竹楼为母系制大家庭居住,小型竹楼为个体小家庭居住。
娜卡西拉家就是一栋小型竹楼,应该是从古代大家系独立出来的。
底下由数十根木桩支撑而起,形成一块空地,之所以如此建成,原因有三。
其一,地面潮湿环境很容易让人患上风湿关节炎,增高楼层可以降低患病风险。
其二,古代夜晚常有野兽出没,野兽常闯入民居建筑中害人。
其三,双层建筑可省出大量空间,楼层之下可以储物,也可以圈养牲畜。
这些建筑无不体现出古代人的智慧,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若是没有前人发以身试毒,怎么会有现在这些将实用性和美学结合在一起的民居。
娜卡家的房子算是这一条街上较大的了,竹楼四面环绕,形成一个矩形结构,有点像上京的四合院,但却又是悬空的。
树桩上挂有农家常见的腊肠、包谷、辣椒,桩内设有篱笆,圈养着家禽和家畜,还有一片是堆放杂物的。
娜卡带领陈醒天等人环绕了一遍民居,对着不同的结构进行详细的介绍,丁若梦认真地听着,陈醒天则掏出笔记本快速记录下来。
只要你想学,到处都有学问,或许这些东西以后就用得着。
这时,屋内传来一阵女声,而且是陈醒天听不懂的语言。
“娜卡,快来吃饭了,你在外面那么久干嘛,我不逼你了行了吧。”
“好的,阿妈,我可能会带几位客人和我们一起吃。”娜卡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哈?什么客人,哪里的客人?”
“他们来自省外,是两个旅人,大概是一路跋涉到这里的,他们在这里找不到饭店。”
屋内沉默了一会儿:“可以留他们吃一顿饭,不过只能吃一顿,咱家过年不留外客,这是规矩。”
“放心,他们大概明天就走了。”
虽然他们说的话都是土方言,但陈醒天也隐约能猜出来一些,无非是过年不留,留他们吃一顿。
娜卡转过头来用普通话道:“我阿妈允许你们一起用餐,不过只有今天晚上。”
丁若梦连忙表示感谢:“那真的谢谢了,我们明天一早就走。”
听她这么说,娜卡还有些失望,原来他们真的明早就走啊。
带着这样一支奇葩的组合进入屋子,这里已经坐满了六号人,分别是娜卡的父亲母亲、爷爷奶奶、外公外婆。
这时他们家生活的常态,因为都是拉卡族人,而且还是亲家,干脆就生活在了一起,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娜卡的母亲一开始还对娜卡带了旅人感到不满,在她的印象中,旅人就是一群邋遢的步行者,衣服可以几个月不洗,胡子拉碴,脏的跟流浪汉一样的人,甚至于这些人一定程度上就是流浪汉。
然而,当她看到陈醒天和丁若梦的时候,心中的不满全都转化成了惊讶和难以置信。
“好俊的后生,你们两个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我看你们的样子也不像旅人啊。“
“我们从黔省过来,一直沿着横断山脉前进,大概走了50多天来到这里,就是想体验一把徒步旅游的感觉。”
丁若梦撒谎了,他们既不来自黔省,也没有行走50多天,甚至连要去哪都没告诉。
但娜卡母亲的态度却发生180°转变,这两个小伙子一看就是富家子弟,皮肤保养的这么好,修养也好,若是能成全了她女儿,似乎也不错。
落座时,娜卡的家人很有礼貌地让出来两个座位,恰好边缘就是娜卡,陈醒天把丁若梦推过去,坐在娜卡旁边,自己则和娜卡的老父亲做在一起。
娜卡环视一圈家人,很自然地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徒步旅行呀?”
“大城市的生活总是急躁而喧嚣,大家忙碌地活着,忙碌地工作,忙碌地学习,似乎已经冷却了最初的理想。
我们不愿就这样沉沦在世俗的尘嚣中,于是我决定和我弟弟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陈醒天随意夹着菜,脸上挂着笑容,小梦的编故事能力真是越来越强了啊,短短几句话,就透露出很多信息,比如说他们来自大城市,他们是以洗涤心灵为目的出来旅游的,这无疑让他们在这家人心中的形象又高大了几分。
娜卡父亲听到这样的答案后,也心生感慨,他们一家向往去大城市见识一下世面,而大城市里的人却想着到处游览观光。
不同地域和层次的人理想和追求都不同,但这也造就了地域差和文化差,只是这样的差异,却也抵挡不了当地人的热情。
当地人对旅人有所排斥,首先是因为他们会带来其他地域的病菌,其次是他们可能会把你的家搞得一团糟。
但陈醒天他们不同,他们给娜卡家的第一印象就是清秀,有教养,和一般的旅人截然不同。
娜卡父亲这时也消除了对旅人的偏见,反而若有若无地对娜卡投去一些眼神。
娜卡脸色微红,她自然知道老父亲的意思,父亲是想让她抓住机会,既然不喜欢族里的,那就找一个还看得过去的外族。
“你们在途中去过哪些地方?有没有去石林看看了?沿途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娜卡主动问道,这里毕竟只有他们三个同龄人。
“并没有,我们一直都途经横断山,这一路走来几乎都是山,美景没多少,野生动物到很多,我们甚至遇到了大熊猫。”
“大熊猫?”娜卡诧异:“这不是在蜀省才有的吗?”
陈醒天听闻,笑道:“这就是很多人的误区了,大熊猫并不是只有蜀省才有,几乎全国各地的自然保护区都有一些大熊猫,虽然是国宝,但国家对它的却是远超一切濒危动物的,不信你看。”
陈醒天拿出手机,翻出了他们和憨憨合影的照片。
“哇,野生大熊猫也不怕人的吗?”
陈醒天嘴角抽搐:“其它的我不知道,但至少这只例外,它恐怕还在竹林里大快朵颐呢。”
娜卡眼中金光闪闪,她还从来没见过野生大熊猫呢:“在哪呢?离我们这近不近?”
陈醒天摇摇头:“这家伙距离我们恐怕有上千公里了,如果真要过去,恐怕得走20天。”
“哦,这样啊。”娜卡有些失望,她还以为这是近期拍摄的呢,看着陈醒天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我都忘记问你的名字了,实在抱歉。”
“我姓陈,叫我小天就好。”
娜卡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丁若梦:“你俩不是亲兄弟?”
丁若梦笑眯眯地看着陈醒天:“当然不是,他是我收养来的干弟弟,我们感情很好的。”
陈醒天摊摊手,爱玩就给你玩吧,反正用的名字都是假名。
不得不说,娜卡这姑娘很大胆,直接伸手揪了揪丁若梦的头发:“你这是得了白化病吗?白的好透彻啊。”
丁若梦轻柔地推开她的手,解释道:“我之前生过一场大病,导致体内酪氨酸酶的合成完全失效,所以就变成白发了呀。”
有一点丁若梦说的没错,她体内的酪氨酸酶合成完全受阻,导致她的头发是最纯净的白色,甚至还带有一点金属光泽,就好像白金。
娜卡知道自己提到丁若梦的伤心事了,连忙转移话题:“城市里的学习生活好玩吗?我们这里可好玩了,过节的时候老师会带着我们一起玩游戏,有时我们还会跟着族里的猎人一起去山里打猎。”
“打猎?”
丁若梦想起中午空空打猎的事情。
“对啊,打猎可是我们拉祜族的传统项目,我们用的一般都是弓箭,打的猎物也大多数野兔和野鸡,不过民族也要跟着时代进步的嘛,最近我们都改用猎枪了。”
娜卡回忆起当初阿伯带着她和一众小屁孩到森林里狩猎的场景,往事涌上心头。
“对了,我记得明天早上我阿叔公会组织一场狩猎比赛,邀请族群里有经验的猎人进行为期一上午的打猎活动,你们如果想参加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啊。”
陈醒天和丁若梦对视,陈醒天传音:“反正都是出来玩的,体验一下生活也不错。”
丁若梦意动,正好可以锻炼一下空空,而且也不危险,省得陈醒天和空空又发疯,于是问道:“可以吗?”
娜卡露出了喜悦的笑容:“当然可以。”
这样的话,她就可以暂时留住这两位小帅哥了,就连她的爷爷奶奶也暗中给她竖起了大拇指。
……
就这样,饭桌上的气氛也从一开始的生疏变得熟络起来,娜卡的爷爷奶奶是老一辈拉祜族人,不会说普通话,只能靠娜卡和她的父母进行转述。
其实拉卡族人还是挺好客的,奈何现在是过年,大多都是亲戚间串门,也很少在这个时间段有外来客人,像陈醒天则是特例,否则谁会大过年的出来旅游。
在逐渐放下芥蒂后,娜卡的父母甚至邀请陈醒天他们参加晚上了芦笙晚会。
芦笙是拉祜族特有的一种乐器,形似葫芦丝,但发音的竹管又多于葫芦丝,却又和排箫一排的竹管差的很远。
拉卡族就是依靠芦笙演奏了一首《快乐拉卡》从而登上的春晚舞台,这是拉祜族的物质文化遗产。
而依靠芦笙编排出来的芦笙舞会则独属于非物质文化遗产,过年的时候他们就会聚集在一起跳舞,以此增进族内人民的感情。
陈醒天自然而然的帮丁若梦应邀了,这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人家小姑娘邀请你跳舞为什么不接受呢?
丁若梦恨恨的剮了他一大眼,陈醒天装作没看见。
晚上,耀眼的礼花充斥着整片天空,无处不在的爆竹声,让陈醒天感受到了和城市不一样的气息,这才是真正的过年。
大量的拉祜族人穿着靓丽的服饰舞会所在广场聚集,一场盛大的舞会即将开始。
娜卡西拉本来只是想敷衍着随便打扮一下,然后就参加舞会的,可是为了提升自己在外人眼中的形象,她特地打扮了一番,陈醒天不禁眼前一亮。
右襟黑色长衫,两侧于齐腰部位开叉口,衣脚直齐脚面,在长衫叉口及衣边、袖口镶缀有红、白、黄等色的几何图纹花边,沿衣领及开襟镶嵌有数十个银泡,下穿斜拼裆黑色长裤,再配上精心打扮的姬发式,活脱脱一个异域风情美女。
眼中成型的颜值雷达再次扫描,对比世界人民的审美,最后掺入他自己的审美,分数高达95分,虽然没有常秋月装扮时的那种撕裂感,却增添了一抹西域的妩媚。
看到陈醒天盯着娜卡,都不带眨眼的,丁若梦一下子气头就上来了:“怎么,看上人家小姐姐了?”
陈醒天没回头:“不是她看上你了吗?”
“你,你还看。”
“这不就应验了你说的吗,遇到女色狼你出手挡着,我负责在后面帮你侦查情况,你可要保护好我哦。”
丁若梦焉了,现在的确是陈醒天需要保护,她可不想自己的哥哥又被哪个狐狸精缠上了,还有上次的左清璇,那可是她的心腹大患。
“好,今晚由我保护你,但是你也不能主动接触她。”
“呵,人家馋的是你,又不是我,况且是你说的,今晚的一切由你安排。”
陈醒天理直气壮,他已经加入了空空一起吃瓜,事实证明,吃自己人的瓜比吃外人的瓜带劲儿多了,怪不得他到3班后那些家伙起哄起得最凶。
然后他看到空空一脸闷闷不乐地样子:“啥情况?”
“呜呜~”(奥利奥忘带了)
“……”
陈醒天扭头看了一眼正和娜卡并肩而行的丁若梦,嘱托空空:“盯好她们,正巧我也想吃奥利奥,1分钟后回来。”
说完便消失在了夜幕中。
天空中可以看到一个黑影以一种无法想象的速度蹿出,快到几乎无人察觉。
夜间飞行的好处在于很难被人发现,坏处在于自己的感知视角也有限,飞行速度不能太快。
跨过两个山头,陈醒天来到他们的帐篷所在地。
可是,当他看到帐篷的状况后,他愤怒了,里面的所有电子设备,包括外面的太阳能电池板都被抠走了。
四周似乎还弥漫着一股很刺鼻的味道,陈醒天只是吸入一口就觉得头晕目眩。
来不及多想,陈醒天已经临近爆发的边缘:“敢偷我的东西,被我找到了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顿时,充满暴扈的感知逸散开来,以最远感知距离作为基准开始扫描,300米长度的感知椭球开始寸寸搜寻设备的动向。
可是,什么都没找到,盗贼已经走远,恐已无力回天。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似乎张乾在GPS上设了个后门,每隔半小时就会发射一次信号,之前他还觉得没必要,也就没过问张乾,没想到现在居然用上了,真是造化弄人啊。
陈醒天拨通电话:“喂,张乾,把你设计发射的信号波段发射给我。”
张乾在一边狂笑:“哈哈,吃大亏了吧,幸好我留了一手,回来你得好好感谢我。”
陈醒天脸色阴沉:“快说。”
“频段是……现在是9点28分,大概一分多钟后就会发射一次信号。”
“这次多谢了。”
“不客气,举手之劳。”
……
信号脉冲发射,陈醒天立刻锁定了信号来源,就在山下的县城里。
与此同时,一座废弃的化工厂里。
“大哥,这次咱们可赚大发了啊,我刚刚仔细研究了一下,帐篷外面附着的玻璃板里面是有单晶硅线路的,这10块板全都是太阳能电池板。”一个尖耳猴腮的猥琐男人对着另一个左臂纹满纹身的彪悍男人说到。
纹身男嘴里叼着一根华子,没管一旁的猥琐男,而是仔细端详着手里的GPS,半晌不吭声。
“老二,拿铁锤来,我要把这东西砸了。”他似乎看出了这小玩意儿潜在的威胁。
一个隐藏在阴影中的阴郁男人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个榔头,马上就要朝着GPS砸下去。
猥琐男见状连忙制止:“老大,使不得啊,这东西我有印象,它是智图H50系列里精度最高的GPS,精度甚至达到了厘米级,这东西的造价至少都要20000,砸了可就损伤了一大笔钱了。”
纹身男没理他:“砸了!”
“哐当!哐当!噼里啪啦!”
阴郁男一锤锤敲在GPS上,每敲一下,猥琐男的面孔就扭曲一下,就好像砸在他的心头肉上。
等到GPS已经被砸得稀碎稀碎,已经看不到任何完整的地方,纹身男才开口道:“老三,干我们这一行的,最重要的就是小心翼翼,刚才我在帐篷里发现了狗窝,我就知道帐篷的主人似乎还带了狗,所以我才会撒下事先准备好的迷幻药。
从帐篷本身的科技含量,帐篷的主人一定是大户人家,说不定就在这GPS上装了定位,到时候暴露了,我们都得玩完。”
猥琐男听闻不吭声了,的确如此,如果这GPS上真装了定位,他们的据点就全暴露了。
别看他们是彪悍的少数民族,现在天朝扫黑除恶力度越来越猛,恐怕过不了多久,他们的团伙也要解散了,还不如在解散之前再捞一笔。
“好了,现在尽快把这些电池板运给哈格八,这些电池板上恐怕也有生产厂家表示,只能靠他处理了。”
……
陈醒天已经接受到信号了,可以靠手机端远程开机,这样一来就可以完全锁定所在地。
可是,在他刚飞出山头,进入县城上空,信号源却莫名消失了。
陈醒天在心里暗骂:“该死。”
好在反向定位至少锁定了方向,就在一条直线上搜寻就可以找到物品所在地,再不济,可以吧空空叫过来,刚才那股气味恐怕就是对付空空的。
可是他们不知道,自己可以绕过他们布置的陷阱,只要空空闻一下帐篷上残留的气息,再带着空空飞过这条直线,绝对能找到这些人,只是现在没必要这么麻烦罢了。
随着一条直线不断飞过,陈醒天来到一座废弃工厂上空,当他仔细探查下方,看到了令他目眦尽裂的一幕。
他花了20000专门定制的GPS现在就是一堆散落在地上的碎片、垃圾,而进入工厂内部的一条小巷里,一辆面包车正载着他的10块太阳能电池板和低温锂电池飞速远离。
“王八蛋,你们该死!”
这一刻,陈醒天愤怒到了极致,GPS可是他海上航行唯一的资本和依仗。
因为印度洋那宽阔的海域上距离每一块大陆都无比遥远,最远处甚至超过1000公里,如果用梦境定位法,最远距离不得超过100公里,否则星辰就会远到看不见。
这些杂碎几乎把他的计划破碎了一半,而且,似乎还是当地的黑帮。
他不管这些黑帮究竟作了多少恶,但是如果惹到他头上,他势必要把这些人全部干掉。
第63章 第一次杀人
面包车上,正驾驶着车辆的猥琐男抱怨道:“老大也真是的,好端端的一台GPS说砸就砸了,就不知道把定位芯片拆了吗?白瞎了这20000块钱。
说来也巧,四弟那边刚走私了一批大麻,从山上那条不经意间发现的小路返回县城,结果就发现了这么值钱的一个帐篷。
要我说就应该把整个帐篷都拆了带走,老大还说什么做事不能做的太绝,至少给人家留一个睡觉的地方,呵,你TM做的还不够绝啊,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带走了,人家指不定找你麻烦。”
猥琐男不停地自言自语着,大概和他的性格有关吧,经常做坏事而又胆小的人经常喜欢碎碎念。
陈醒天踏在虚空中,漠然地看着向他这边驶来的面包车,双手轻轻一捏,驾驶员甚至还没察觉到,刹片已经飞起了。
猛的一下,面包车突然减速,这让没系安全带的猥琐男迎头撞去了挡风玻璃上。
“哎呦!疼死我了。”
他捂着脑门痛呼,对着驾驶室一阵拳打脚踢,这破车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看来得考虑着让老大换一辆了。
当他正要下车查看时,却发现车门突然打不开了。
“嗐,我就不信了。”
猥琐男开始对着车门大力拉扯,可是就连门把手都拉变形了,车门依旧打不开。
就在这时,挡风玻璃前突然出现一个鬼影,它就这样飘在空中,猥琐男可以感受到一种幽冷的目光在注视他,冷汗不禁贴着皮肤留下。
“谁在那里,我可告诉你,作为唯物主义接班人,我可是不信邪的,别在那里给我装神弄鬼。”
忽然,一种无形的力量掐住了他的脖子,猥琐男摸了摸脖子,发现除了被某种神秘力量压得凹进去的皮肤之外,那里什么都没有。
顿时,极致的恐惧取代了刚才的外强中干,有东西凭空漂浮在车前就已经险些让他破防,作为黑帮成员,最基本的判断力还算可以,这其实可以依靠一些道具做到。
可是,出现在脖子上的神秘力量他完全无法理解,他似乎真的遇到鬼了。
顷刻间,猥琐男原有的世界观全崩,他开始痛哭流涕起来,不断地哀求:“求求你放过我吧,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下一秒,一种空灵而鬼魅的声音传入猥琐男耳中:“告诉我你们团队的所有成员,我可以考虑饶过你。”
如果张乾听到了一定会觉得这该死的熟悉,可惜在猥琐男眼中,这声音就是厉鬼的呼嚎。
“我告诉你,我全都告诉你,现在他们暂时都还躲在工厂里,我可以带你去,只要你能放过我。”
“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要么现在就去死,要么带我过去,我可以考虑饶过你。”
……
这下,猥琐男的理性思维又开始发挥作用,一般来说鬼会和他这般废话吗?明显不会,所以,这还是有可能是别人假扮的。
正当他还要说什么的时候,车上的灯光全部熄灭,车也开始诡异的倒退,车前原本还能照到的诡影也彻底消失。
与此同时,车内的框架开始产生肉眼可见的形变,车窗玻璃也渐渐碎裂,甚至还碎裂出了一个可怕的裂口女形象。
这些非同寻常的现象进一步摧毁着猥琐男的心理防线,当太多的超自然现象出现,就算你是唯物主义者,内心也不得不产生动摇。
沿途只要经过一盏昏暗的路灯,这些路灯就会接连破碎,就好像某种领域从面包车上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直到面包车自动返回了发车点,车车门自动打开,坐在里面的猥琐男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也许他做错了一步,下一秒就会血管爆裂。
“喂,你还在吗?呃!”
诡异的力量再次捏住他的脖子,捏得他几乎快断气了,而且这力量还在越来越大,直到将他整个人都提在了空中,朝着工厂内部飞去。
……
工厂内。
“大哥,三哥去运送这些货物真的没问题吗,我看他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遇到哈格八保准吃亏。”
一个长相阳光的平头男人正刷着手机,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纹身男聊着天。
纹身男似乎很喜欢这小子,破例为他解释了原因:“你三哥虽然生性胆小,但是心思细腻,而且懂的东西也多,如果不是他见多识广,我甚至不知道这些玻璃板是什么。
哈格八那家伙虽然老奸巨猾,但也逃不过你三哥的眼睛,只是没想到你这次回来居然还能赚到这么多外快,你小子干的不错。”
“多谢大哥夸奖。”平头男咧嘴笑起来,看起来得到大哥的夸奖很不容易,随即他露出了遗憾的神情:“只是可惜了,这可能真的是最后一票了,中央那边已经快要扫到我们这边来了,我们这边提前遣散了其他弟兄,就是为了不引起警察的注意。
老五跟着我去缅甸的时候也被枪打死在了那边,看来我们哥四个也是时候洗白上岸了。”
纹身男和阴郁男都点了点头,世道太平了之后欺男霸女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了,也是时候找份正经工作干着了。
暗中的鬼影露出了笑容,看来真的只有四个人了啊,那就好办了。
“哐当!”
他们隔壁的库房突然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就好像钢板砸落在地上一般。
阴郁男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到了一个化工池后,立刻打穿了一块水泥板,从中取出一把手枪。
纹身男和平头男分别靠在门边,平头男大喊:“三哥,是你吗?”
然而,并没有任何任何回应,就好像真的是有东西倒了一样。
“老四,过去查看情况。”
平头男略显犹豫,却还是应下纹身男的要求,毕竟谁让他资历最小呢。
他接过纹身男丢给他的铁锹,小心翼翼地向隔壁的仓库走去。
昏黄的灯光从纹身男所在化工区透出,平头男拉动仓库区的电闸,却发现这里所有的灯光已全部损坏,他不得不拿出手机电筒进行照明。
紧接着,在他左侧的木材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好像有人在翻动着什么,又好像老鼠在啃食。
“是谁在那里,给我出来。”平头男尽量抑制自己声音中的颤抖,对着声源地怒喝。
在光源照耀下,一个男人从木材后面踉跄着走出,只是,那走路的步伐根本不像一个正常人,更像是被线拴住的提线木偶,又或是恐怖片里的丧尸。
看到男人后,平头男不淡定了,因为那人就是他三哥的模样。
“三哥,你怎么还在这里,刚才我问你问题怎么不回答?”
平头男显然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而他眼前的“三哥”正无规则地转动着自己的关节,脱臼,又拼接上,发出古怪的“咔嚓”声。
显然,这位“三哥”已经失去了意识,当他抬起头的那一瞬间,平头男发出了一声惨叫,因为他看到“三哥”的眼睛已经完全充血,空洞的眼神只让人感受到透骨的心寒。
下一刻,“三哥”朝着他扑了过去。
……
化工区。
“老四怎么回事?”沉默寡言的阴郁男首次开口了,他已经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就好像被一双无形的鬼眼盯着。
“老四可能已经出事了,我们在这待着,如果门开了有东西进来,你立刻开枪!”纹身男直接下达命令。
他现在也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情绪——恐惧。
之前就算遇到警察他都不带怂的,毕竟他在警署那边也有后手,可是这次根本不像是警察到来,如果警察来了,他们只会悄无声息地潜入到仓库内,然后将他们一举歼灭,老四出去也只会被打晕,而不是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正当他开始分析现在的局势,大门突然间毫无征兆地打开了,他和阴郁男都绷紧了神经,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可是,门外什么都没有,就好像是凭空打开了一般。
“到底怎么回事?”纹身男声音也止不住的开始颤抖。
人在面对未知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感到恐惧,无论你有多么理智,一旦遭遇常识无法解释的现象,也会破防。
下一刻,嘈杂的脚步声不断靠近化工区,昏暗的灯光中逐渐显现出两个人的身影,只是他们的眼睛都已泛红,嘴里还发出“呃呃”的嘶吼声。
“是老三老四!”纹身男惊喜,可在看到他们此刻的状态后他脸色大变:“不对,他们的状态不对劲。”
还在他说话间“老三”和“老四”就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朝阴郁男扑去。
“老二小心。”纹身男惊呼。
阴郁男此刻反而丢失掉了那一份恐惧,心里发狠,如果他们靠近自己20米,他就开枪。
“砰!”
“砰!”
两具尸体接连倒地,惯性带着他们向阴郁男滑去,因为速度太大,阴郁男险些被绊倒在地。
“老二,你居然杀了老三和老四!”纹身男悲痛欲绝,这些都是和他生死与共的弟兄啊。
“如果我不开枪,让他们扑了过来,那么死的就会是我。”阴郁男的声音不带任何色彩,就像一台冷冰冰的机器。
纹身男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两具尸体,突然质问道:“那如果我变成了他们这个样子向你扑过来,你会开枪打死我吗?”
阴郁男沉默,他会!从小的生活环境铸就了他极端冷漠的性格,他会毫无顾忌地攻击想要伤害他的人。
但他不会这么说,毕竟这是他现在的老大,他的情商还不至于低到和纹身男撕破脸皮,毕竟他心里还是带有一丝微弱的感恩的。
只是,下一秒,纹身男嘴里说的话应验了,他的身体开始无意识的扭曲,身体各处的关节开始脱臼又重组,脱臼又重组。
强烈的疼痛感让他的眼球开始充血,一如之前的猥琐男和平头男。
直到某一刻,他全身上下所有的关节在同一时间脱臼,钻心的疼痛让他发出了凄厉的惨叫,随即昏厥了过去。
然后,他的身体开始无意识的扭动,一部分关节的扭动甚至超过了常人理解的范畴。
他低下的头颅也抬了起来,空洞的眼神中布满血丝,就这样呆呆地看着阴郁男。
“老大!还听得见吗?”
“老大”仿佛闻所未闻,只是没有像“老三”“老四”一样狂奔,而是一瘸一拐的向着阴郁男走去。
只是,这种压迫感比之前更强,压得他喘不上气来,他只能把枪对准“老大”,急促道:“如果你再靠近5米,我就开枪了,我真的会开枪的。”
然而,更惊骇的事情发生了,“老大”平静的脸上居然露出了笑容,一种讥讽的笑容,甚至还开口说了话:“你……真的要打死我吗?”
“我可是你大哥啊,你忘了当时是谁收养你的吗?”
“你已经把老三老四杀了,难道还要把我也杀了吗?”
“你难道真的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吗?”
这些话可谓是刀刀见血,字字诛心,阴郁男持枪的手不停地颤抖,他回想起当时在大街上横行无忌的峥嵘岁月,他想起和弟兄们一起分赃的喜悦,他想起自己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的骄傲。
可是,没人可以威胁他的生命安全!
“砰!”
在“老大”靠近他只有5米时,他端平了手枪,将准心对准了纹身男的脑袋,扣下了扳机。
纹身男应声倒地。
阴郁男瞬间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此刻他没有去看纹身男的尸体,而是监视者自己的身体状况,他很害怕自己的关节也开始不自主地扭曲。
“啪!啪!啪!真是感人至深的兄弟情啊。”一股空灵的声音传入阴郁男耳中。
“谁!滚出来!”
一个面带笑容的少年从阴影中走出,只是这份笑容要多虚假有多虚假。
阴郁男立刻用手枪对准了少年,他一瞬间明白了什么,可能这个少年才是这些诡异事件的始作俑者。
“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帐篷的主人啊,敢动我的帐篷,我这不是来寻仇了吗?”少年似乎根本不在意被手枪对准他,向着阴郁男走了过去。
“不要动,再靠近一步,我杀了你!”阴郁男已经把手指放在了扳机上,只要问清楚少年的底细,他仍然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少年笑了笑,没有停止前进的步伐:“你试试?”
阴郁男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只是,他骇然发现,无论如何这扳机都扣不下去,正好相反,他扣动扳机的食指反而反向弯曲了180°。
“啊啊啊啊!”
手指折断产生的剧痛远超关节脱臼,阴郁男发出了比其他三人还要凄厉一倍的惨叫。
与此同时,阴郁男手中的手枪托手而出,以一种旋转的方式朝着少年飞过去,中途没有任何下降趋势。
“聒噪。”少年对阴郁男的惨叫声感到厌烦,直接捏紧了他的声带。
“咳,咳咳。”因为叫不出来,他只能发出剧烈的咳嗽声,对少年已经不再是忌惮,而是最深层次的恐惧。
少年掏了掏耳朵,走到他面前:“你说你杀他们干嘛呀,我顶多就是操控着他们朝你扑过去,只要你躲过去不就行了,或者一拳把他们打晕就行了,好歹他们也是你的同伴啊。”
少年眼中充满讥讽:“敢偷我的东西,就要做好受惩罚的准备,原本只是想着拧断你们几根骨头,让你们住几个月的院,同时再把你们记忆消除,也算是我最后的仁慈了。”
少年又好像叹了口气:“奈何你们居然有枪,这应该是从金三角那边带来的吧,我就想着测试一下你对组织的忠诚度,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狠。”
阴郁男信了少年的话,由不得他不信,少年掌握的神秘力量足以将他杀死一万次,可是他并没有杀,这可能真的是少年心中的仁慈。
“说实话,我对你们的杀意其实大于饶恕,所以才会想出这么一出。”少年捏住阴郁男的脑门,拖行在地上,一直拖到了GPS的碎片处:“要是你们不砸这玩意儿,我也懒得管你们,顶多就是把你们打晕,然后第二天你们就在派出所了。”
“可是吧,你们砸了这东西,让我之后的计划很难进行啊。”少年冷漠地看着他:“你觉得你能活还是会死?”
夜晚的风吹在化工厂略显单薄的铁皮墙上,摩擦出淡淡的嘶嘶声,更增添了一抹幽寂,也许是物极必反吧,阴郁男再次冷静了下来。
“杀了我吧,虚伪的家伙,明明就是想借着我的手把所有人干掉,现在反倒成为你安慰自己的借口。”他的眼神无比平静,仿佛就在和平常人交谈一般。
少年眯起了眼睛:“我并不想杀掉所有人,你其他的三位同伴,虽然犯下大错,但是罪不至死,不,原本我也认为你罪不至死的。
可是吧,连自己人都毫不犹豫的杀掉,你这种人才是社会最大的毒瘤,他们罪不至死,但是却被你杀死,现在的你,死有余辜。”
阴郁男已经闭上了眼睛,显然已经坦然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少年看着他叹了口气,仿佛在自言自语:“说起来,这还是我平生第一次杀人呢,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算了,杀掉你这种穷凶极恶的杀人犯,也算是我人生道路上的一个里程碑了。”
阴郁男睁开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他没想到自己会葬送在一个根本没有杀过人的小子手里。
少年很郑重地看着他:“告诉我哪里可以弄到同样型号的GPS,我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算是我最后的仁慈。”
他仿佛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去找一个叫哈格八的人,在他那里或许能弄到,现在,该给我一个痛快了吧。”
“成全你。”
一种无形的力量作用在阴郁男的大脑里,扯断了他的神经元,破碎了他的脑细胞,只一瞬间,阴郁男的大脑便化作一摊烂泥。
念力杀人于无形,无声无息间,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此殒命。
少年的手有些颤抖,这是他第一次杀人,其他三人算是被他间接杀死,但绝没有直接杀死来的冲击感强。
他自嘲一笑:“看来以后杀人就不会手抖了呢,这也算是一种成长吧。”
说着,他浮起了满地尸体,包括流淌在地面上的血液,也被全部抠了起来,塞进了尸体的伤口中,卷走面包车中剩下的材料,包括那支手枪,朝着远处地山上飞去。
第64章 蜕变
陈醒天带着一堆散乱的尸体和血液飞入了大山,将他们埋入了山体之中,甚至还将土层翻了几十遍。
或许是几个月抑郁带来的极端性格,此刻,他的双手已经不再颤抖,眼中的稚嫩也已彻底褪去。
长叹一口气,他始终已不再是曾经的那个善良的自己了,越庖代俎替正义执法,终究还是为了不让自己的秘密透露出去。
他再次掏出了电话:“如果GPS不小心被别人砸碎了了怎么办?”
张乾在一旁大笑:“不至于吧,以你的实力,别人想抢走你的东西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不会吧!?”
张乾不淡定了,这家伙能把导航都弄没了,这不知道那边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不过我找到了再购买一台的渠道,你能远程帮我弄吗?”陈醒天知道,以现代骇客的技术,是可以远端操纵电脑进入行入侵的,尤其是像张乾这样写外挂的。
“这个倒是没问题……能告诉我GPS是怎么碎的吗?”
“黑帮,已经被我一锅端了。”
“牛哔。”
……
怀着心事,陈醒天悄悄返回了广场,中途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感知到了空空和丁若梦的动态。
空空周围围着一群小姐姐,一直在挑逗它,它看起来根本就不想搭理这些人,可是为了维持它良善的人设,哦不,狗设,还是装作很热情的样子。
丁若梦已经加入到了拉卡族芦笙舞的队伍之中,此刻可以看到一个很有趣的场景,娜卡周围也围了一群小青年,看起来各个都很精壮。
没错,给陈醒天的感觉就只是精壮,其中一个长得稍微眉清目秀一点,娜卡对他的态度也稍微比其他人热情一点,这应该就是她母亲口中的扎列八。
不过吧,扎列八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威胁,因为此刻娜卡手牵着一位外族帅哥的手,他们只能在内圈干看着。
芦笙舞说白了就是拉着手转圈的舞蹈,简单易上脚,也没用什么高难度动作,还可以增进无论是族内还是各民族间的感情。
似乎是同类人的感应,陈醒天才刚到广场上,空空就察觉到了他的到来,立即像他冲了过去。
“汪汪?”(怎么去了这么久?)
陈醒天没说什么,丢了一条奥利奥给他,随之追过来的小姐姐们诧异,原来这位小帅哥才是边牧的主人,有些人忍不住想要上去搭讪,可是陈醒天自带是生人勿近的气质让他们望而却步。
空空挺起鼻子嗅了嗅,不禁皱起了眉头,它从陈醒天身上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像是人类血液的味道。
“汪汪!”(你去干什么了?)
“没什么,你看好她,我还有些事情要办。”陈醒天略显疲惫地看着它,还真是破事一大堆。
空空察觉到了不寻常:“汪汪!”(我要跟你一起去!)
陈醒天瞬间露出很可怕的眼神:“看好她,有些东西你暂时无法触及到,你跟着去了容易暴露。”
就连空空也被这眼神吓退了一步,周围人更是连连后退,这眼神就好像被怪物盯上了一般。
当他们再次回过神时,眼前的少年已经消失,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丁若梦也察觉到了空空那边的异样,他回来过,不知道为什么又走了,希望没出什么事吧。
……
陈醒天走在大街上,除了广场上,街上也有很多夜晚出来散步的人,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被陌生人拉着手一起跳舞的。
陈醒天从阴影中闪出,随便拦下一个人:“请问一下,你知道哈格八是谁吗?”
被拦下的人听闻陈醒天要打听这个问题,原本热情的态度瞬间变得冷漠,一把推开了陈醒天,似乎这个名字让他想到了不好的回忆。
陈醒天诧异,大脑确迅速思考起来,路人出现这种反应一般有两种情况。
其一,哈格八是当地的伟大人物,陈醒天这样直呼姓名,引起了当地人的不适。
其二,哈格八是当地出名的恶棍,普通人不愿向陈醒天提及这些信息,以免引来无妄之灾。
不过陈醒天并不气馁,一个人胆小,不代表所有人都胆小,一连问了20几个人,终于有人大胆透露,当地其实还有两股隐藏极深的黑暗势力,近几年几乎将当地的黑帮全部灭绝,但依旧有两支察觉到了异常,提前抹除了自己的存在痕迹。
一股叫豹帮,根据路人的描述,这豹帮其实就是之前陈醒天端掉的黑帮前身,因为帮内纪律严明,帮众也是精心挑选的,在大量帮众被抓后,仍然没有人透露出高层的信息,导致豹帮虽然只剩下五个人但某种意义上依旧存在。
另一股叫虎帮,幕后帮主其实就是哈格八,但是,由于虎帮几乎没作过恶,底子干干净净,再加上早有准备,打着擦边球成功躲过了清扫行动,从原本的走私转型为正经生意。
只是,由于历史原因,当地人见了虎帮的成员还是习惯性地躲着走,究其原因,这里始终还是自治之地,以前的走私甚至还一定程度上推动了这里的经济发展,再加上部分人的默许,虎帮成功实现了转型。
所以有人问起他的名字,一部分当地人是出于敬畏,一部分则是出于维护,害怕外来人是前来调查哈格八的底细,然后秋后算账的。
给了路人100块的介绍费,有钱能使鬼推磨,100块钱可能已经是当地人一天的工资了,给了情报就可以收获100元,何乐而不为呢。
得知这些信息后,陈醒天有些叹息,有些时候,真的无法分清善和恶的真正标准,就如同这虎帮。
走私一定程度上损害了国家安全,因为走私几乎都是略过安全检查的,也就说明这些商品可能存在安全隐患,这代表着恶。
可是,在当地人眼中,他们的走私与自己无关,甚至一定程度上促进自己民族的发展,这又可以定义为善。
这样的人物很可怕,他们可以察觉到善于恶的分界线,即便触犯了法律也可以从情面方面入手。
陈醒天很想见见这样的人,可是见面只会徒增自己暴露的风险,况且豹帮被自己端了,他应该很快就会察觉到异常,到时候和他正面对峙,可能还要被狮子大开口。
现在他的目的是找到哈格八的仓库,直接盗出一台差不多型号的GPS,然后找张乾进行远程编程。
至于偷来的,读书人的事情能叫偷吗?这叫做凭本事拿。
等等!
陈醒天猛然察觉到,似乎在自己杀了人后,心里的恶念在被不断放大。
以前他都还有等价交换的思维在里面,可是现在这种底线居然在渐渐消失。
他从来都是一个习惯于自我反思的人,如果自身出现异常,他会第一时间发觉。
“原来杀人的危害性这么大啊,看来以后每杀一个人都要写一篇检讨,守住底线才是做人的基本准则。”
下定了决心,他决定还是采取等价交换的原则,只是,保险起见,他要先偷偷和附近商店里的钱进行交换,毕竟钱上是有数字编号的,以防出幺蛾子,还是要换一下。
至于商店关门?他本来就是偷偷换钱的,还需要在意开不开门?
当然,中途还是遇到一些阻碍的,并不是所有老板都心大到把钱放在暂时停业的商店里。
只是,经过了这么倒霉的事情后,陈醒天似乎时来运转了,在周转了四个商店后,终于在收银台里找到了两万块钱。
转型后的虎帮也很好找,直接就问到了名字——拉卡虎牌科技有限公司,专门贩卖高科技产品的,从一些大型机械造物到小型精密仪器都有制造。
虽然是春节,公司总部的监控也肯定还在运作,可在念力的操控下这些东西跟纸糊的差不多。
飞在仓库上空,寸寸搜查之下,陈醒天很轻易就找到了GPS的包裹,用念应力撬开仓库顶的天窗,GPS导航自动上浮。
中途陈醒天还剪断了那个区块的监控,并在线路上做了手脚,就好像是线路老化烧断了一般。
紧接着把一捆钱扔到原来的区域,这样一来,原本让他头疼的问题就解决了。
同样的,陈醒天可不会像豹帮那样处理,在张乾的指导下,很快就取出了GPS内部的定位芯片,并成功将公司设下的后门成功破解。
就这一晚上的时间,陈醒天把即将到来的危机破解了,没有任何人察觉。
现在的他很累很累,持续一天的飞行,晚上处理一众黑帮成员,在张乾的指导下重组GPS,无一不在消耗他的念力。
不过他也懒得管了,7条心力全部堕入深度睡眠,唯一的一条支撑着他走到广场上,以至于之后发生了什么他都已经记不得了。
深夜里,陈醒天的大脑似乎发生了微不可察的变化,似乎有一把锁松动了一点。
蜕变开始了!
关于上架
本书将于今晚,哦不,明早00:05分上架,还请大家能支持正版,毕竟这是我第一本小说,我也是要恰饭的嘛。
实在没钱也没关系,大家多多投推荐票,你的一份推荐就是我继续创作下去的动力。
由于开头的失利导致本书丢失了很多读者,无论是第一人称的开头还是稍显雷人的剧情。
其实我原本就是打着写了玩,自己开心的目的写的,没想到虽然没上榜,成绩却也不错。
好吧,最重要的是,本人只是一名大学生,马上就开学了,这本小说顶多只能在我闲下来的时候写一写。
能赚多少无所谓,写到什么程度也无所谓,我想过删了这本,但是沿着这个故事线重写,说不定成绩会更好,但是这么做恐怕对不起一开始就支持我的读者。
该说的我都说了,其他也没什么了,这本书可能会中途断更一段时间,但绝不会太监。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第65章 新异人与狩猎
日期:2019年2月9日,星期六
故事:
昨晚陈醒天睡得很早,从空空想吃奥利奥,到张乾帮忙解决了定位导航的问题,总耗时不到一个小时。
也就是说,当陈醒天搞定了所有的破烂事,也才9点半,但他太困了,困到几乎是以本我去找的丁若梦和空空。
梦中,梦境虚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似乎所有星辰的距离都被拉近了,又仿佛是自己的星辰变得更加庞大了。
因为在梦境中陈醒天也能保持绝对的清醒,他开始着手调查变化的原因,回想之前的一系列事情。
他昨日念力的运用量是最庞大的,远超之前任何一次,超过十小时的念动力运用,让他的大脑产生了类似运动过量产生乳酸的情况,非常的酸麻胀痛,然而就是产生酸痛的这种物质,无意间打开了他大脑的脑域。
看过《超体》的小伙伴们应该知道,电影中的CPH4药物在不经意间让主角的大脑无限制解锁,而此刻,陈醒天的大脑也在发生深层次的蜕变。
再次用哈勃望远镜眺望远处的星辰,他蓦然发现,最远距离拉伸了5倍有余,也就代表着,他在现实中的最远探测距离达到了500公里远。
茫茫星海中,至少有数百万颗星球笼罩在他的探测范围内,刨去丁若梦的红色星球,陈醒天在不远处发现了第二颗红色星球。
这一刻,陈醒天狂喜,过了这么久,终于再次见到了新的红色星球了,只是这颗星球整体偏紫,就好像从蓝色向紫色过渡。
而且经过他的测量,这颗星球的主人此刻就在自治县内,而且离他绝对不远。
陈醒天很想此刻就醒过来,然后直接飞着去找这位新的异人类,可是梦境的变化仍在继续,他只能忍痛舍弃了去找这位异人类的想法。
直到某一刻,整片虚空发生强烈的震荡,就好像一道骇人的引力波突然席卷整片宇宙,震荡过后,大量的星球支离破碎。
除了离金色星辰最近的蓝星和红星,不远处的所有星辰,包括那颗紫色星辰,全都消弭于无形,只剩下极远处的星辰抵挡住了震荡波,可也依旧摇摇欲坠。
陈醒天知道,震荡波的发源地就是他的金色星球,在星球扩大到了一定程度后开始反向坍缩,又压回了原来的大小,他也知道,今天晚上会有数十万人在同一时间惊醒,也许到了明天又会是一条不大不小的新闻。
既然蜕变已经完成了,那也没必要再睡下去了,掐灭了自己的星辰,视线里一阵天旋地转,仿佛又跨越了无数个维度,再次睁开眼睛之时,一张白皙的脸蛋映入眼帘。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丁若梦抱住他睡觉了,转头一看,旁边还有一张床。
陈醒天:“……”
“哎哟,哥你别掐我耳朵。”
丁若梦直接被疼醒过来,然后就看到陈醒天无语地盯着她:“旁边这张床干嘛用的?”
丁若梦想了想:“摆设?”
“哎哟!”
“还不松手,你想抱着我到什么时候?”陈醒天这次掐住了她的脸,这小妮子胆子越来越大了。
丁若梦马上放开了手,陈醒天这才把手松开,丁若梦眼睛滴溜溜一转,趁他不注意。
“啵!”
“噫,你口臭。”陈醒天嫌弃地把她推开,朝卫生间里卷来一条自来水洗了洗脸。
“你才口臭,哼!”
丁若梦不信邪地哈了口气闻了闻,也不臭啊,她昨晚也没吃什么东西,这臭哥哥又在调侃她。
虽然被亲了,陈醒天也无所谓了,反正被亲习惯了,他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天依旧还是黑的,但是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显示为05:58,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狩猎活动几点开始?”
“6点半啊,放心吧,你不起来也会被6点钟的闹铃吵醒的,我们先洗漱完,狩猎队里有早点,我们可以直接跟着队伍出发。”
“看样子你对那个小姐姐很上心啊,都把所有信息了解全面了。”陈醒天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才没有,我整颗心都是哥哥的,一点都容不下别人,我对天发誓。”丁若梦毫不犹豫地立下军令状。
“那空空呢?”陈醒天突然道。
空空也竖起耳朵来听着。
“呃……”丁若梦干笑,这问题问的恰到好处,空空肯定在她心中占据一定位置,可是如果她回答了,那她的誓言就不攻自破了。
“哥你也学坏了啊,居然问出这么刁钻的问题,说,是不是哪个狐狸精教你的?”丁若梦反驳的时候都带着心虚。
“甭岔开话题,没用的。”陈醒天知道如果再不治治她,恐怕只会越来越变本加厉。
“我去给你拿早点去了,你和空空在这里等着。”说完,丁若梦落荒而逃,这次算她失利了。
陈醒天笑了笑,只是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丁若梦站在门口的时候,他从她身上看到了一层淡淡的红光,一如梦境里的红色大星模样。
“小梦等一下。”陈醒天叫住了她。
丁若梦尬住了,她哥不会得理不饶人吧,她有些不知所措。
“就站在那里别动。”陈醒天解释了一句,然后,就睡着了。
丁若梦:“……”
这人是来逗我的吗?
正当她想要上前查看情况的时候陈醒天突然睁开了眼睛,一股异样的窥视感席卷全身。
不同于感知的一扫而空,这是一种更高维度的透视感,就好像要将你生命的本质看穿一样。
而且,每睁开一次眼睛,这种透视感就愈加强烈,丁若梦已经从刚开始的震惊转化为骇然,这哥哥又开发出什么新能力了吗?
直到第八次眨眼,这种诡异的的透视感才消失,丁若梦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哥,这种窥视感是怎么回事?感觉自己被彻底看穿了。”
“有窥视感?”陈醒天瞪大眼睛,这可不好办了,他转而看向空空,又连续八次眨眼,道:“空空,能感受到窥视感吗?”
空空摇了摇头,它什么也没感觉到,只是看到陈醒天眼睛里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就好像天上的繁星。
陈醒天有些头疼,不过他还是解释道:“其实我醒过来的时候,仍有一份心力在休眠,透过这份心力,我从你身上看到了淡淡的红光,一如梦境中你的红色星球。”
丁若梦点点头,进入到陈醒天的世界后,因为世界熵值的影响,她的思维也会带入陈醒天的世界观中,看到的也是虚空星海。
依靠观看哈勃望远镜,她也发现自己的星球和其他人的星球外显光晕不同,这是陈醒天梦境特有的能力。
“你现在能把这种窥探介入现实了?”
“没错,但是只有依靠一定程度的睡眠,才能使梦境介入现实。
休眠的心力越多,也就代表介入现实的梦境越多,带来的窥视感就越强,但这似乎只有你这样的异人类才能察觉到窥视感。”陈醒天从来不屑于对自己人隐藏信息,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只是,空空感觉自己又被鄙视了。
“行了,有缺陷也无所谓,这可是一个重大的突破,我们从邱岭市飞到自治县这边,也不知道错过了多少异人类,毕竟他们白天又不睡觉。
正巧,我在梦里观测到一颗紫色星辰,正愁找不到那人呢,现在不是有办法了么?”
“这里有异人类?”丁若梦惊讶,
“这不很正常嘛,好歹也是其他城市,一个异人类都没有的话,恐怕说不过去。”
其实陈醒天这么说还有一重顾虑,打消丁若梦对他昨晚消失一小时后疲惫归来的疑惑,让她以为自己是去寻找突破的契机,因为有些东西还暂时不能对她说,她的心灵成长速度可没有自己快,必须缓慢适应。
对话:
早上6点半,广场上早已人满为患,所有的拉卡族人都没有穿戴民族传统服饰,而是一身便服出行,狩猎不是去游玩,可不能当儿戏。
娜卡:“你们终于来了,6点半一过我们就出发了,毕竟狩猎要持续六个小时,去的越早越好,还以为你们起不来了。”
丁若梦微笑:“这不起来了吗?”
娜卡看了一眼抱着空空的陈醒天,看这小伙子昨晚上也不想是去做了什么坏事,一脸精神抖擞的样子。
她牵上丁若梦的手,没管陈醒天,径直跑向一个站在人群中央,体型强壮的中年男人。
“阿叔公,这是我昨天认识的朋友,我能带着他们一起狩猎吗?”娜卡摆了摆手,微笑道。
她口中的阿叔公面目有些狰狞,有一条横贯左脸的伤疤,看疤形痕迹,应该是被一颗子弹擦脸而过留下的。
阿叔公瞥了丁若梦一眼,不禁眼前一亮:“好俊的小伙子,可惜头发白了,小娜卡,这是你男朋友?”
“呃,还不是。”
阿叔公:“那你的意思是以后就是了?”
娜卡脸色微红:“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们是旅人,不会在这里待很久,大概今天打猎完他们就会离开了。”
“哦,他们?还有谁?”
这时,陈醒天四处环视着走了过来,折中保险,他休眠了4条心力,剩下四条保持清醒,茫茫的蓝色气息覆盖了整片广场。
“就是这小子?”
陈醒天回过神来,他刚才太集中了,都没注意这时娜卡的阿叔公。
当陈醒天和他对视的一瞬间,阿叔公眯起了眼睛:“好凌厉的眼神,看样子你也不像娜卡口中那样纯善啊。”
陈醒天咧嘴笑道:“我也没说自己良善啊,可不能听别人的一面之词。”
阿叔公没再管他,别人良不良善管他屁事,转而道:“这次狩猎比赛是两个人一组,你们决定怎么分配?”
“让娜卡和小兮一组,我和我的狗一组……比赛前几名有什么奖励吗?”
“有,前三名可以获得狩人荣誉称号,最勇猛的那位还会被赐予一串狼牙项链,以表崇敬。”
陈醒天指着一个身冒紫色气息的强壮青年道:“那应该就是你们上一届狩猎比赛的狩人了吧。”
阿叔公诧异:“没错,他在四个月前的狩猎比赛中突然爆发,4个小时之内杀掉了30只野兔,就连族内高层都被惊动,不过族里并没有公开他的消息,你怎么猜到的?”
“直觉。”
阿叔公再一次对陈醒天刮目相看,心里暗道,若真的是直觉的话,那这次塔漠八算遇到劲敌了。
那个叫塔漠八的青年男人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他,撇过头去,看向窥探者的方位,然后发现一个抱着狗的少年毫不遮掩地看着他,甚至还露出了挑衅的目光,不禁皱起眉头。
不过一会儿就舒展开了,他似乎很相信自己的实力,外人的挑衅顶多就是狂妄之人的哀嚎罢了。
陈醒天笑了笑,若是在他看过来的时候避开了他的目光,反而会引起他的疑心,不如挑衅一波,然后光明正大地跟踪他。
丁若梦也看向那个男人,瞬间意会,看来哥是找到了,那就更应该跟着娜卡了,跟着哥反而成为了累赘,也容易暴露。
……
没有人迟到,所有人都到齐了,大家都跟着阿叔公向着山里进发,此次参加狩猎比赛的人数超过500人。
狩猎目标是山地泛滥的野兔,因为野兔的泛滥,经常会把草吃光,吃光之后就会开始啃庄稼,令当地人烦不胜烦,于是就举行这样一个活动,既能调动大家的积极性,又能除掉林地里的祸害。
翻过一座山,来到最终解散地点,阿叔公进行最后的叮嘱:“第一,务必在一点之前返回广场,否则比赛成绩作废,我们还要去山里搜寻你们。”
“第二,此次猎杀目标为棕兔和灰兔,棕兔数量远多于灰兔,因为他们和荒草颜色相近,更难被发现,我们更希望你们能猎杀棕兔,每猎杀一只棕兔相当于两只灰兔。”
“第三,如若遇到危险的野生动物,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呼救,等待确定动物离开后再呼叫救援。”
“就这么多,解散!”
众人迅速向四处散去,丁若梦最后看了陈醒天一眼,也跟着娜卡隐入丛林之中。
陈醒天看向塔漠八消失的方向,眯了眯眼睛,好快的速度,在感知中能看到塔漠八在山里疾行的速度居然接近运动健将的奔跑速度,只要半分钟,他就能跑出陈醒天的感知范围之外。
“天生神力吗?亦或者是超速神经反射?”陈醒天看了一眼空空,这家伙铁定跟不上,抄起它就向着塔漠八的方向追去,速度甚至还要超过他。
就这样,一人一狗一直吊着他不超过200米的距离,这么远的距离,即便是顶级反侦查猎人也无法察觉。
在追逐的途中,陈醒天拆下几截细长的木棍,削尖成标枪的模样背在自己身后,他来的时候本就是手无寸铁,娜卡好歹也带着一把弓箭,只是他认为弓箭这东西就是累赘,还不如扔标枪来得轻便。
大约翻越了两座山头,塔漠八终于减缓了行进的速度,大概他认为这么远的距离就不会遇到人了吧,殊不知某个比他更变态的人一直紧随其后。
在陈醒天感知中,塔漠八的呼吸只是稍微急促了一些,这么剧烈的运动下居然没有让心脏衰竭,还闲庭信步地寻找着猎物,看样子他的异能还与新陈代谢有关。
这一路跑过来,陈醒天的感知中已经出现了不下十只野兔,越是远离人居住的地方,野兔就越猖獗。
“空空,十点钟方向,100米处的灌木丛中,你跑过去把野兔赶过来,我暂时不动,我得看看这家伙的异能究竟是什么。”
“汪!”(收到!)
空空立刻向着陈醒天指的方向跑了过去,不一会就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只灰兔向陈醒天这边仓皇逃窜,它身后还赘着一只猎犬。
陈醒天头都没转一下,一根标枪从背后浮起,准头对向了野兔所在方位。
“咻!”
标枪一瞬间就超过了子弹的速度,向着野兔激射而去,野兔仿佛察觉到了致命的威胁,拼命地调转方向,还准备起跳。
可是,兔子的神经反射速度又怎能快的过子弹,在它起跳的一瞬间,标枪穿过了它的心脏,将它死死地钉在地上。
“唧!”
来自野兔的哀鸣声响彻那片区域,不到10秒钟,野兔便彻底失去了生机,随即标枪脱离地面,朝另一个方向飞去,这时空空刚好到达案发现场,叼着野兔向陈醒天跑去。
“唧!”又一声惨叫声响起,把野兔尸体送到陈醒天身边,空空又立即朝着声源方向跑去。
……
不到10分钟,陈醒天周围就堆满了野兔的尸体——4只棕兔,2只灰兔,方圆100米内的野兔被清缴一空。
这就是陈醒天的强大之处,瞬间杀兔于无形!
这下别说杀敌数了,塔漠八能赶上陈醒天的零头就不错了。
空空已经麻木了,它越发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杀只野兔还要以命相搏,效率简直高下立判。
陈醒天看它气喘吁吁的样子,安慰道:“不错了,主要是我想锻炼你一下,似乎塔漠八的异能是基因层面的,也许你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还没说完,远在200米开外的塔漠八动了,陈醒天集中了所有的精神,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他身上。
在感知中,距离塔漠八20米处有一只棕兔,正趴在荒草丛中一动不动,如果单以视觉进行观察,是根本看不到它的,就连陈醒天也是因为感受到了它的心跳才知道它在那里。
但是塔漠八似乎一开始就盯上了这只猎物,它的伪装在他眼里就跟纸糊的一样。
接下来的两分钟,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塔漠八低伏着身体一动不动,野兔趴在草丛里一动不动,陈醒天屏住了呼吸,同样一动不动。
某一刻,塔漠八动了!
空气中似乎响起狂暴的气流声,塔漠八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当他再次出现时,已经到达野兔跟前,没等野兔反应过来,就被一拳打在了头上,似乎还传来头骨碎裂的声音。
一秒钟,一只野兔被击毙!
太快了,不过陈醒天还是看清了,在塔漠八动身的一瞬间,他身体表面似乎被上了一层细细的毛发,肌肉突然膨大了一圈,瞳孔缩到了针尖大小,只一瞬间,就爆发出了远超之前的速度和力量。
陈醒天有些忌惮,这种速度如果站在离他10米范围内,死的一定是他。
可怕的爆发力,敏捷的身形,极致的速度,敏锐的视力,还有体表被上的一层毛。
陈醒天想到了一个词——返祖。
第66章 异能交手
返祖状态下,身体机能和生物本能都更接近古猿人,而且在一定程度上还得到了更可怕的强化,世界上除了猎豹,貌似还没有什么动物可以做到如此可怕的加速度。
下一刻,他朝着陈醒天地方向看过来,好像发现了他。
陈醒天心脏一突,好可怕的洞察力,不过应该不是感知造成的,而是自己直接窥视造成的。
空空发出低声嘶吼,仿佛看到了极端可怕的威胁,瞳孔也缩到针尖大小。
“想把我干掉吗?来呀!”陈醒天冷笑,他也有自己的骄傲,就这样一个半过渡异人类,即便拥有了无与伦比的攻击力,想要干掉他还不够格。
果不其然,塔漠八一瞬间消失在原地,陈醒天在以他为中心的直线感知到一个快速移动的身影。
10m/s。
20m/s。
30m/s!
陈醒天周围,大量的枯枝败叶飞起,就好像一阵诡异的妖风,这些树叶诡异的震动着,从中凝聚出一股可怕的力量。
返祖态塔漠八以极快的速度靠近陈醒天,但是他突然发现,越是靠近陈醒天,前进阻力就越大,刻在基因中的本能驱使他绕道前进,希望找到一个阻力偏小的方向,可是,就算他绕了一圈,阻力也丝毫未曾减少,就好像陈醒天是一个天然阻力源一样。
在塔漠八冲过来的时候,陈醒天也在思考一个问题,这家伙冲过来是想杀他,还是想制服他?是带着理智,还是只有动物本能?
管他如何,一试便知。
陈醒天减少了塔漠八前行的阻力,但也维持在10m/s左右的速度,正好在可控范围内。
当他冲到距离陈醒天30米远的时候,陈醒天将戒备提到了最高档,7条心力聚集在塔漠八身上,一旦他暴走,他会第一时间震出一道冲击波,以防他投掷武器。
可是,就在这个敏感的距离,塔漠八停了下来,收缩的瞳孔逐渐放大,体表的毛发也逐渐缩入毛囊间,前行的姿态也从匍匐、四肢并用变为直立行走,仿佛又回到了之前那个高大男人的形象。
他复杂地看着陈醒天,还有他周围的6只野兔:“你……看到我变身了?”
陈醒天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有时限?还是有意识的收回?”
塔漠八瞳孔再次收缩,这人闲庭信步地看着他,显然已经知道他身体的异常状况,甚至于他并不怕自己,要么就是不怕死的疯子,要么就是有绝对的把握胜过他。
“不要紧张,我只是来旅游的时候碰巧发现你的,没有针对你的意思,只是觉得你的异能挺有意思的。”陈醒天这么解释道。
“异能?你是异人类?这世界上还有跟我一样的异人类?”塔漠八一连三问,陈醒天带给他的震撼太多,而且他对自己的异常状况也曾感到害怕。
“没错,我是异人类,不然我可没把握对付你,放心,我不是来抓你的,正相反,我也在防止被其他人抓住,要说异人类的话,你是我见过的第二个。”
塔漠八显然还有些不相信,陈醒天猜到他在想什么,浮起一根标枪就朝他射过去。
塔漠八汗毛炸立,前所未有的危险感涌上心头,他根本没看到陈醒天将标枪扔过来,就好像它是自己飞过来的一样。
再次激发体内异能,塔漠八又重新回到了返祖态,仅仅只是一偏头,就躲过了穿刺攻击,当然,如果陈醒天执意控制方向,塔漠八必死。
塔漠八见陈醒天没再攻击,迅速朝他扑过来,速度再次达到10m/s,只是当他前进了10米之后,强大的斥力如同一道空气墙将他隔绝到了距陈醒天20米范围之外。
在这么近的距离之下,陈醒天看清了他深黑偏红的瞳孔,被毛的脸庞,不像胡子,就是毛的质感,还有几乎长长了一倍的獠牙。
“兽化之后就失去理智了吗?”陈醒天默默道,很快他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在干什么?他在找武器!”
不藏拙了,他看到塔漠八眼睛在地面上快速扫视,并围绕着20米范围内的空气墙超快速移动,一道冲击波迅速炸开,以他为中心轰击着平面范围内的所有物体。
仅剩的一份心力用力将空空抬起,飞到冲击波范围之外,反观兽化塔漠八,已经被震飞到80米开外,中途还撞断了一根没几年树龄的小树。
趁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晕头转向地躺在地上,陈醒天迅速飞到他面前,用念力将他迅速托起。
这是最有效的办法,一只野兽如果失去了受力点,即便有一身蛮力也无处施展,只能沦为待宰的羔羊。
看着在空中不断扭动的返祖兽人,陈醒天在心里默念:“4,3,2,1,0!”
在数到0时,塔漠八的身体再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绒毛缩回,瞳孔恢复,獠牙变短,又重新从兽形态变回人形态。
恢复清醒后,他以一种复杂的眼光看着陈醒天,显然,他是能在兽化后保持原本的记忆的。
“10秒的兽化时间,副作用为失去理智,人性全部转化为兽性,不顾一切攻击周围活物,这里的失去理智指的是无法正常交流。
兽化有两种触发形式,其一,主动触发,你的主观意识直接打开基因锁;其二,被动触发,在你的生命受到致命威胁时,基因锁不由自主地触发,当然,也不排除你本身反应速度过快。”
塔漠八骇然,仅仅两次试探,就把他的底子调查得清清楚楚,好可怕的推断力,一旦被这种人视作敌人,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但是兽化所产生的愤怒让他根本挡不住自己的嘴:“为什么攻击我,我与你无冤无仇,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一枪如果射中我,我可能会当场死去。”
“首先,我为我的鲁莽试探感到抱歉,因为你之前也对我的性命造成威胁,如果我没有提前挡住你,恐怕在你恢复清醒之前我就已经命丧黄泉。”陈醒天淡淡道。
塔漠八沉默,陈醒天说的没错,在他冲到陈醒天30米处还有一秒钟的兽化时间,还没有考虑30米开外的斥力减速,如果陈醒天是普通人,就算他发现塔漠八后迅速逃离,也恐怕会被追上。
陈醒天继续道:“况且,如果我真要杀你,即便你兽化也没用,甚至于我只需要稍稍改变一点标枪的转向,它仍然可以洞穿你的头颅。
同样的,如果你没有兽化,我也可以及时止住,这些你应该也看得出来,我根本没有要杀你的意思,只是我这人习惯了以牙还牙罢了。”陈醒天咧嘴笑,他早就不是一个好人了。
一个人在拥有了超越法律的力量后,难免就会滑向犯罪的深渊,即便陈醒天具备极强的自控力,可本就被抑郁症搞的有点极端的性格,在念力的帮助下也会被放大。
“其实我还是很想和你交个朋友的,毕竟我们是同类人,不是吗?”
塔漠八再次沉默,自第一次觉醒兽化能力,他就惶恐自己某一天会失控,杀掉寨里所有人,因为兽化之后是不可控的,所有的理智和情感都会锁入狂暴之中。
他很想找一个和自己一样状况的人,但又和陈醒天一样,害怕自己被神秘组织抓去切片,从此和自己的亲人天人两隔。
“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这次说话的不是陈醒天,而是塔漠八,这让陈醒天有些意外,失笑道:“哦,我都还没找你交易,你倒先提出了,你知不知道,这样一来占据主动的就是我了。”
“我不懂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吃点亏就吃点亏吧。”塔漠八憨憨道。
“……”
“得,看来我又想多了。”
陈醒天无言,还绞尽脑汁挑衅呢,还疯狂试探呢,还讨价还价呢,到头来居然也是个憨憨,看来他还是把人想得太复杂了。
“你想交易什么?”陈醒天看着他,都说少数民族的汉子单纯而热情,如果塔漠八没有在演他的话,这的确是个憨厚的汉子。
“你能帮我解决兽化后暴走的问题吗,我担心我暴走会杀死我的阿妈阿爸。”塔漠八习惯将心情表现在脸上,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很忧虑。
陈醒天扣扣手指,随意道:“那我能得到什么?”
塔漠八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呃,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你来选吧。”
陈醒天真的无奈:“要是遇到一个狮子大开口的,你可就惨了,你要知道,老实人最容易被欺负了。”
“可是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就代表你不会欺负老实人吗?”塔漠八眨巴眨巴眼睛。
“……”
陈醒天咬牙切齿:“谁说我不会欺负老实人了,要我帮你可以,但是你得和我签订契约……这句话咋感觉怪怪的?”
“签订契约?”塔漠八疑惑。
“就是这样。”陈醒天伸手点在他的脑门上。
顿时,两人纷纷进入梦境世界,穿过了漆黑的隧道,这次陈醒天直接出现在塔漠八的梦境中。
“好家伙,这次蜕变带来的变化还有很多是我没有发现的,居然可以强行使人迅速如梦,这也是我从大量的数据中得出的结论。”
陈醒天喃喃自语:“可是昨日的念力增幅不大啊,而且还是透支使用念力才能出现的变化。”
抬头看着这正在形成的梦境世界,陈醒天等不耐烦了,在梦境源里加了点料,让塔漠八的梦境在5分钟之内彻底成型,除了比之普通梦境更不稳定之外,其他也没什么区别。
又重复了一遍之前在张乾身上使用的流程,塔漠八迷迷糊糊地签订完了梦境契约,被陈醒天一把捏碎梦境,迅速醒了过来。
“这是双向保密,这份契约上我也加了点料,可以用来保护你自己,在你被逼迫说出自己具有异能的时候,会强制陷入昏迷,防止暴露。”
塔漠八挠了挠头:“可是如果我被抓住了,被逼问出来也是迟早的事情,那你让我陷入昏迷岂不是没用?”
“这些问题上你倒是挺聪明的,逻辑清晰,你昏迷了不就给了我足够的反应时间了吗?我可以救你出去,也可以选择让你彻底遗忘。
那么现在来说说问题,你的暴走其实很简单,兽化状态下你的大脑会因为返祖冲击而陷入无意识状态,想要摆脱这种状态,只有靠无数次的实践和尝试。
这样问题就来了,你一天最多能兽化几次?”
陈醒天很容易就猜测出问题的症结所在,在近距离观看塔漠八变身的时候,感知也一度渗透到他的身体之中,他察觉到塔漠八身体中有一些物质迅速增加,这些物质既不是激素,也不是任何的营养物质,因为它们的渗透速度比神经调节都要快,就好像一瞬间分散至全身一般。
陈醒天把它命名为返祖源素,不用时这些信息素会存储在大脑中,维持大脑的正常运转,兽化时则会散步到身体各点,包括牙齿、眼睛、体表、肌肉,内脏……甚至其他一些地方。
这东西看得见,但是摸不着,即便他已经可以感受到激素的存在,但是对于这些新型物质他没有丝毫头绪,也许这玩意儿锁定在原子范畴。
“你还没说你想要什么呢?”塔漠八瓮声瓮气道。
陈醒天一愣,看了看旁边的空空,他想到了什么:“把你第一次兽化的过程和你认为自己兽化的原因告诉我,顺便可以再加上第一次兽化之前的生活经历。”
“你要这些东西干嘛,这与你给我的交易筹码价值不对等啊,这些只是我之前的一些经历而已。”
“说你傻还真没说错,单从你一开始就盲目相信我这个陌生人我就认为你这人一根筋。
第一,我要给我的狗找蜕变的契机,也许返祖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以作为备用选项,所以我需要你以前的生活经历。
其次,我这人向来喜欢和老实人交朋友,别人对我越真诚,我就越会以礼待之,很荣幸,你在我心中是一个好人形象。”陈醒天拍拍他的肩,这大高个处处替别人着想,无论是素不相识的他,还是对自己的亲人,非常值得信赖。
“汪汪?”(这是我的蜕变契机?)
“其中一个备选罢了,你的路始终要自己摸索,我只能尽可能帮你拓宽道路,或者说多给你几个选择。”陈醒天又转而摸摸它的狗头。
空空说不出话了,这是一个合格的主人,一切感激皆在不言之中。
“汪!”(谢谢。)
“自己人,见外了啊,好歹你也是我捡回来的。”陈醒天淡淡的道。
塔漠八听到这样的理由,将对陈醒天那一丝仅存的戒备也放下了:“你也是一个好人。”
陈醒天:“……”
空空:“……”
这恐怕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了。
第67章 塔漠八的过去
没在意陈醒天和空空怪异的眼神,塔漠八开始讲述他的过去。
“我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父母都是手工艺人,阿爸是木匠,阿妈是纺织艺人,我的家庭很简单,但也很幸福。
依靠这几年旅游业的发展,大量的游客来到自治县境内,我家的生活条件也逐步改善。
不用再为生存而奔波,也不用为温饱而烦恼,于是阿爸迷上的打猎,也不用猎枪,而是用自制的弓箭。”
“难怪见你背着一捆箭,我还以为是你用来掩人耳目的呢。”陈醒天失笑。
塔漠八摇摇头:“不,这不是用来掩人耳目的,在确保没人的情况下,我才会开启兽化模式,如果不能确保周围没人,我基本会用弓箭。
经历了多次兽化后,我在自然状态下的身体机能也有了很大的提升,几乎达到了常人极限,想必你也应该知道了。”
陈醒天点点头,除了不喜欢在对付人上动脑子,平常在事理上还是善于思考的:“可这和你兽化又有什么关系?”
塔漠八继续道:“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在我15岁的时候,阿爸第一次带我去打猎。
因为阿爸力大无穷,再加上手艺精湛,做出来的弓也是虽然缺乏韧性,但却是硬度极大的硬木弓,靠着这么一把弓,阿爸每次都能获得狩人的称号。
后来,他把理想放在了杀灭自治县野外的祸害——野兔上,据说这些东西是外国人引进来的,可恨!
今后一有闲暇时间,阿爸就会带着我进山狩猎,经常一天下来,阿爸就能灭杀上千只野兔,因为武器是箭,刚好可以回收,所以才能杀掉这么多。”
这时陈醒天疑惑了:“那你为什么只带30只战利品回来?”
“将这些害虫钉死在树上,可以起到震慑其他野兔的作用。”说着,塔漠八抓起陈醒天杀死的野兔,一把把它钉在树上,解释道:“通常这可以起到杀鸡儆猴的功效,这些害虫即便知道这里常有人类活动,也还是很大胆地靠近。
但是,如果我用非常规手段杀死并把它们摆在显眼的位置,以猎物为中心的100米范围内它们绝对不敢靠近,这是阿爸摸索出的圈地手段。
即便这片山区已经被阿爸摸透了,每次狩猎归来,我也至少能杀死上百只野兔,按照阿爸的杀鸡儆猴法,我也尽量会留下绝大部分的猎物。
况且我也带不回来这么多,一只野兔至少有两公斤重,不如把他们的尸体用在有用的地方。”
陈醒天无语:“那你用我的猎物干嘛?”
“我的猎物我只是砸晕了,抓回去后再杀了吃,比死了很久的味道鲜美很多。”
空空眼神亮了。
陈醒天:“……”
这理由无懈可击,而且还充满了哲理。
“大概两年前,阿爸几乎清扫了周围12个山头所有的野兔,导致这一片范围内的野兔几乎绝迹,就连猎人团这边都下意识以为狩猎活动有成效了。
?阿爸认为还是要给县里留点东西捕猎的,于是在2017年的夏天,他做了一个大胆的的决定——远征荒山。
那里有更多的野兔,因为那里是无人区,而且在猎人们的大量捕杀下,野兔群也逃向了更远的位置。”
陈醒天打断了他:“你爸的初心不是解决野兔泛滥成灾,啃食田里庄稼吗,怎么跑荒山里去了?”
说到这,塔漠八露出了难过的神情:“当时的我也不懂,只知道阿爸做什么都是对的,我仍然跟着阿爸去打猎,我们去了很远很远的荒山。
大概有15公里远吧,我们几乎走了一上午才到达目的地,那是荒草山原,单单只是放眼望去,就可以看见草丛中不断跳跃的身影,那里是狩猎的天堂。
我和阿爸都狂喜,也许杀完了这里的野兔,可以让他们的种群元气大伤,甚至彻底杜绝这种祸患。
那一天,阿爸教我如何拉弓射箭,我们杀了数以千计的野兔,几乎一分钟就能射杀一个,当我们杀到了下午,山原上已经弥漫起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我们意识到,这里已经成为了野兔的乱葬岗。
再加上天色将晚,这浓郁的血腥味可能会引来不好的东西,阿爸决定带着我离开了,尽量在天黑之前赶回家。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阿爸走的太远了,再加上回去的晚,我们迷路了,甚至又绕回了原来的山原上。
漫天的繁星点缀这天空,就好像一只只眼睛盯着我们,一种不好的预感在我心中升起,我下意识地看向山顶,那里也有星辰,只不过那里的星辰,是红色的。”
陈醒天一阵恶寒:“行了,别说了,你这么说连我都会感到害怕,而且我猜到,这可能是你的痛苦回忆,你可以选择跳过这一段。”
“不,我要说,这是我对你的承诺,不用担心我,我承受得起这点打击。”塔漠八一脸坚定地看着陈醒天,好像这似乎只是一件小事。
陈醒天一脸复杂,塔漠八的父亲可能已经丧生了,结合他叙述的故事和深情并不难猜出,可是他硬要说,陈醒天也没办法:“真是一根筋。”
“阿爸朝着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把戒备提到了最高点,因为那红点根本不是星辰,而是鬣狗,荒原狼,是足以把我们俩人撕碎的危险掠食者。
阿爸早已察觉到了不对劲,从野兔尸体上拔下几支箭作为备用,但是,狼群的数量远超我们想象,密密麻麻的红点出现在山原之中。
阿爸让我赶紧跑,他来帮我抵御这些东西,可是,阿爸从小教我的不放弃同伴的精神我怎会忘记?
我没有弓,只能抄起地上较为锋利的树枝作为武器,阿爸也没有再赶我走,他知道没用的,我们只能看着这些红点越来越近。
阿爸拉开了弦,朝着一只颇像领头狼的狼射了一箭,可惜距离太远,再加上天色太暗,根本射不中,头狼知道自己受到了攻击,直接下令让群狼围剿我们。
阿爸在尽力抵抗,可是根本敌不过这么多的狼,他的弓箭被一只狼叼走,他的四肢被群狼撕咬,我想救他,可是,那只头狼截下了我的去路,他想让我阿爸感受它刚才的绝望。
头狼驱散了狼群,它独自一狼和我对峙,我想它也许想要亲自把我咬死,然后再慢慢对付我阿爸,阿爸见我陷入险境,不顾一切想冲过来,可是他被狼群拖住,寸步难行。
那一刻,极端的愤怒和强烈的不甘涌上心头,我们杀了这么多野兔你们不吃,非要来攻击我们,这些畜生该杀!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忘记了恐惧,忘记了自己要面对的是怎样的存在,我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弄死它,然后救阿爸。”
陈醒天看到,塔漠八的神情从悲伤又转变成了愤怒,仿佛身临其境一般。
“头狼朝我扑了过来,直接朝我的喉咙咬来,我知道,如果我被它咬中,我可能会当场断气。
强大的求生欲驱使我侧面避开,极端的愤怒让我不顾一切砸向它的头颅,可没想到它居然一个转头咬中了我的手。
顿时,我的手掌多出了一排血孔,还在殷殷冒血,它用强大的力量将我甩了出去。
我在地上打了无数个滚,感觉全身骨头都要散架了,可那时的我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向头狼扑了过去,可是头狼又怎是我这种菜鸟可以匹敌的呢?
它一个转身将我打翻在地,朝我的脖子咬来,无奈之下我只能用手臂去抵挡,我能听到撕拉一声,手臂传来剧痛,那是我手上的肉被撕下来一块所产生的声音。
强烈的疼痛几乎让我失去了意识,可是这并没有让我感受到恐惧,我奋力钳住他的狼头,无边的愤怒充斥着我的心灵,我想到了办法,双手的大拇指朝着头狼地眼珠子抠去。
我用尽了我全生的力气,大拇指直接整个陷进去,头狼发出了哀嚎声,它没想到我会这么狠,它疯狂地摇头,用四肢把我按在地上,企图摆脱我。
可我哪能让它如愿,双手环住它的脖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张开嘴朝它的气管咬去。
无论它再如何挣扎,我都没有松口,就这样僵持了5分钟,我记得嘴里响起‘咔嗒’一声,也许是气管被咬断的声音,头狼不再挣扎,睡在了地上。
我狼狈地站了起来,看向阿爸的方向,我想去帮他,可我只能看到一个倒在血泊中的身影,那些可恶的畜生围在他身边,时不时还撕下一块肉。”
陈醒天此刻又感受到了他的愤怒,较之前更叫极端,仿佛马上又要暴走,顿时离他远了一些。
“直到那一刻我终于明白,这世界始终是弱肉强食的,兔子比我们弱,所以会被我们猎杀,我们比狼群弱,所以会被狼群猎杀。
这是最纯粹的动物世界,没有丝毫怜悯,有的只是无尽的冷漠和残酷。
或许是自身顿悟了,或许是那头狼的问题,我进入了一种很奇异的状态,没有了愤怒,没有了悲伤,没有了所有的情绪,有的只剩下生物的本能。
脑海中只剩下一个指令——杀光他们!
当我再次清醒过来,眼前的景象让我惊呆了——所有的狼全部倒在了血泊中,而它们的致命伤只有一处——凹陷进去的眼球。
我挖掉了它们的眼睛,就如同之前对付头狼一样,我走到阿爸面前,他已经被撕咬得面目全非了,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
“得,别再描述了,你已经把最重要的部分告诉我了,没必要再自揭伤疤,我为你父亲的死感到抱歉。”陈醒天不得不再次打断了他,这些描述实在太下饭了。
塔漠八一脸诧异:“我阿爸没死啊。”
“你是一个好儿……哈,没死?不是,你爸还有救?”
塔漠八看了他一眼:“阿爸只是被撕咬得太严重了,又没被咬断气,当时我连夜找到路赶了回去,及时止住了他的性命。”
“这……挺好的,人活着就是最好的结果不是吗?”陈醒天安慰道。
“可他的脚筋被咬断了,现在只能瘫在床上,右手还因为细菌感染截肢了。”
“……”你这样反复横跳真的好吗?
“虽然你的描述让我感到身临其境,甚至还有一丝重口,不过你算是给了我一个极好的提示——顿悟与契机,也许这就是突破口。”
陈醒天顿了顿:“可惜我不能长时间停留在这里,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这样吧,你今天的狩猎停止,狩人称号的问题我也会帮你解决,最好今天把你兽化的问题解决了。”
“好!”塔漠八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已经见识过陈醒天可怕的能力,杀兔子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对了,你父亲的伤势需不需要我来解决?脚筋断了是小事,但是断肢就稍微有点困难了。”
“你能修复断肢?”塔漠八眼中涌现出异样的色彩。
“能,而且应该没有副作用,只是时间持续较长,可能要连续修复几个月。”陈醒天说的没错,之前单是控制几个游离在身体中的癌细胞都觉得费劲,修复断肢需要控制数以亿亿计的细胞,这可是一项大工程。
“如果你能治疗我阿爸的伤势,我愿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塔漠八拍着自己的胸膛保证。
“唉,又是一个苦命娃啊。”陈醒天又想起了张乾,只是张乾是因为为了救治母亲而误入歧途,塔漠八是根本找不到治疗的方法,还要防止政府发现自己的能力。
“我同意救治你的父亲,不过要劳烦你去邱岭事学习半年,这个假期我不在,只能开学后你去找我。”
“这个没问题,我会尽量适应。”
“对了,还没问你几岁呢。”
“20岁。”
“真年轻,你认为娜卡西拉怎么样?”陈醒天突然道。
“很聪明伶俐的小姑娘,除了眼光高了一点,她会是一个好配偶。”
陈醒天戏谑道:“你喜欢她?”
“……有点。”塔漠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这不就好办了,顺便把小梦的问题解决了,还成全了别人的爱情,看来我真是一个好人呐。
空空看着陈醒天若有若无的笑容,还有那双滴溜溜转的眼睛,它知道这家伙又要开始干坏事了。
“汪?”(加我一个?)
“那是当然,不过你得先把塔漠老哥的经验学了,否则去了那边你也是白去。”
“汪!”(保证做到!)
于是,这片山林里时不时传来凄厉的狗叫,时不时又发出了野兽的嘶吼,还有某个少年的大笑声,让原本清幽寂静的山林增添了一抹快活的气氛。
第68章 离开
一个如同野兽般的人影在前方疾驰着,但他并不是在追捕某个猎物,而是在逃脱某种更恐怖存在的追杀。
陈醒天放开了对塔漠八的束缚,任由他自由发挥自己的实力。
此刻,塔漠的最快奔跑速度已经达到了35m/s,如果换算成时速,也已达到126m/h,超过了天朝高速公路速度上限。
这样的速度下,普通人只能看到一道残影,就好像一只大黑耗子从眼前闪过。
然而,居然能有人追得上他这才是最可怕的,就在不远处的天空中,一个人影不紧不慢地跟着他,一直维持着50米的距离,周围还悬浮着大量的标枪,时不时就会射出一根。
如野兽般的塔漠在这样的追逐下,眼中的暴扈和嗜血逐渐褪去,在他心中隐隐升起了一种很原始的情绪——恐惧。
恐惧,是指人们在面临某种危险情境,企图摆脱而又无能为力时所产生的担惊受怕的一种强烈压抑的情绪体验。
塔漠的恐惧,就来源于对陈醒天的无能为力,他太强大了,强大到几乎没有办法反抗,因为一旦反抗,就有可能是身死发结局,他不敢保证陈醒天一定不会杀他。
之前陈醒天就敢毫无征兆的用标枪戳他,现在更是他自愿接受陈醒天的特训,他完全可以怀疑自己会死。
在这样的恐惧下,塔漠内心的理智被不断放大,暴扈的情绪被一点点压制,理智反而占据了上风。
虽说在返祖态下他也会闪躲和寻找办法,可那是基于基于本能层面的反应,和正常人进行思考截然不同。
正常人思考会考虑场景中的每一个细节,运用学过的知识对现场进行布局,从而达到破局的目的。
此刻,因为时不时就有标枪朝他飞来,且这种恐惧恰到好处,未曾让塔漠产生破罐破摔的想法,一种名曰思考的行为不断成型。
不仅如此,陈醒天为了刺激他理性思考,也在不停地魔音贯耳:“想想你的族人,他们会在你失控下被撕碎,而撕碎他们的人,是你自己!”
“野兽也比你这用四肢说话的废物强,你现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铁废物。”
“接下来每一秒,我都会加快标枪的射击力度,我可不在乎你的死活。”
“想要活下来,开动你的大脑,否则,你也不用考虑会不会失控的问题了,毕竟你已经身入黄土了。”
……
还别说,陈醒天的垃圾话效果是真不错,每一句都能引起塔漠八瞳孔地震,每一句都能触动他的神经思维,使他不断朝着理智转变。
随着陈醒天的攻速不断增加,带给塔漠的压迫感越来越强,就好像一尊死神吊在他背后,用镰刀驱赶他不断前行。
终于在某一刻,塔漠八的眼神中透出一丝清明,他陡然看向陈醒天,暴扈、愤怒、恐惧的眼神中还带有一点无奈。
“你是真想置我于死地啊。”
返祖态下塔漠八的嗓音也有了很奇怪的变化,多了一些磁性,也多了一分沙哑,就好像失真的老式录像带。
陈醒天摊摊手:“垃圾话不懂啊,就好像警察让小偷不许动,他们有多少会坐以待毙?”
“那你也不至于招招要害吧。”
塔漠八这次维持着返祖态,并不是说他兽化只能持续10秒,有主观控制意味在其中,也就是说他甚至可以维持1分钟以上,之所以只持续10秒,就是为了防止突发状况。
不过就算如此,陈醒天也不敢靠近他30米以内,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发难。
“你现在可以控制自己回到正常状态吗?”
“似乎……可以。”
说着,塔漠八的身形从修长变为正常模样,就连骨骼也发生了变化,原本膨大的部分逐渐缩减为正常大小。
陈醒天松了口气,这种时刻紧绷着野兽会反扑的状态真的很不舒服,甚至比浮着帐篷前行还要费力。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12点了,他已经和塔漠八整整对练了4个小时,一般来说,这样的变身都会有时间限制的,可对塔漠来说就像是呼吸一般简单,这让他很费解。
“塔漠,除去中场休息的时间,你变身总共超过2个小时,身体消耗的能量从何而来。”
“咕……”
“……当我没说。”
还有一个小时,陈醒天索性帮塔漠完成了打猎任务,超大范围的空间搜索,最高效率的打猎活动,也就是但凡出现在视角里的野兔,陈醒天都会把它们的大脑全部碾碎。
仅仅1个小时,就有上千只兔子死在他的魔爪之下,没让空空出手,是因为没意义了,空空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契机,陷入绝境,幡然醒悟,而不是一味的追捕猎物。
毕竟它不是一拳超人,不可能三年之内把基因限制器解除,也不见得哪位人类坚持锻炼可以无限制变强的。
“喏,这些猎物你挑50只回去交差,剩下的我会帮你散布在这周围的20个山头的。”
塔漠八严词拒绝:“不,我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这些都是你的猎物,理应归你处理,如果你给了我,我心难安,因为这违反了狩人精神。”
陈醒天撇撇嘴,愣头青,爱要不要,回去交不了差也不管我的事,不过看他手里可怜巴巴的5只兔子,陈醒天还是心软了:“我带你飞跃5个山头,那里大概还有一些兔子,半个小时够你打20只了,这些算是你的战利品。”
塔漠八看着他,无数复杂的心情皆尽化作一句话:“谢谢。”
——
山的另一边。
“你是女的?我不信,你发出的明明是男生的声音,而且哪个女生会留这么短的短发?”
看着娜卡难以置信的眼神,丁若梦无奈的把喉咙里的变声器取出,顺便把勒的很紧的束胸给解开了,露出曼妙的曲线,最后再把备用的假发戴上。
“你,你……”
娜卡震惊地说不出话来,眼前的白发帅哥一下子就变成了白发美女,而且原本存在的违和感也消失了,仿佛这才是她的真正模样。
“我哥本来让我女扮男装就是为了少一些麻烦的,当然,我不是说你是麻烦,你对我们其实挺好的,真的很感激你这两天以来的热情招待。”
丁若梦撩了撩长发,面带愧疚的表情让娜卡怔住了,女性化下的她也美得惊心动魄,就好像被大国工匠打磨了无数次的瓷娃娃。
阳光透过树叶的重影印在她脸上,让她原本苍白的脸蛋多了一丝红润。
“对不起……”
“没,没关系的,我本来就没想着能留下你们,能在旅途中交上你们这么有趣的朋友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呢。”
她舔了舔嘴唇:“其实我感觉女生的你更加动人呢,有一种说不出的诱惑。”
丁若梦下意识捂住了衣领,一脸警戒地看着她:“你不会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属性了吧?”
娜卡狞笑地看着她:“你说呢?”
“你不要过来呀……”
“你喊吧,你喊破喉咙也没用的。”
……
“速度不错嘛,半小时杀了40只兔子,还以为三十只是你的极限了呢。”陈醒天递过去一只烤兔子腿。
“还要多谢你了,若是没有你打开我的理智,时间至少还要延长一倍。”塔漠八接过兔腿,三下五除二吃完。
这时,陈醒天感知中出现了一种异样的情况,不属于危险来临时的神经刺痛,反而像是一种神经瘙痒,看了一眼空空,方向不来自于它,那只可能来自于丁若梦了。
“我的人那里出了点问题,我带着你提前回去吧。”
还没等塔漠八回答,陈醒天就浮起了空空和他飞速离开了原地,速度一度超过200m/s。
就连心里素质极好的塔漠也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这无异于做了一次速度超过十倍的过山车。
不一会儿,塔漠就被陈醒天从天上扔了下去,随即带着空空转了个向,向着丁若梦的方向飞去。
“汪儿……”空空带着更加凄厉的惨叫向天际疾驰而去,塔漠目送他们的离开,脸上露出一丝敬畏,什么样的人才能承受住这么恐怖的加速度?
大概飞了两分钟,陈醒天来到感知发出的地方,而空空早已魂都吓没了,无精打采地飘在天上,它现在非常想吐。
透过一望无际的丛林,陈醒天锁定了一个位置,下意识地延长了视圈,然后,在250米开外的草丛中,看到了让他终身难忘的一幕。
某位白发少女被另一位服饰简洁的拉卡族少女骑坐在地上无法反抗,双腿被膝盖顶着,双手被按在地上,拉卡少女的唇正要印上去。
陈醒天看了看一旁的空空:“你想感受一下自由落体的感觉吗?”
“yue?wu……”
空空吐的正畅快,完全没有听到陈醒天在说什么,突然间一股强大的升力左右在它身上,径直朝着太阳的方向飞去。
大概飞到了层云的高度,陈醒天解开了空空的束缚,让它从2千米的高空自由落体,想想就刺激。
“小兮,别反抗了,好歹我也是练过几年的老牌弓箭手了,如果连你都制服不了,那我干脆别活了。”
丁若梦痛苦地看着她:“那你也别来强吻我呀,我的清白不保了。”
“哼哼,那是你自找的,谁让你瞒着我让我找配偶的计划泡汤了,虽然你弟弟,哦不,你哥哥也不错,可我就是不喜欢他,那就只好让你来补偿啦。”
娜卡在她脸上猛亲了好几下,周围突然传来若有若无的歌声。
“想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世界等着我……”
娜卡猛的从地上站起,警惕地看向四周,这要是被别人看见了,她可就清白不保了。
被压在地上的丁若梦也坐了起来,揉了揉酸胀的胳膊,嘲笑道:“你也知道这样做会清白不保啊。”
随着唱歌声音越来越近,音色也逐渐明朗了起来,丁若梦不由得露出了古怪的神色,随即羞红了脸,她知道这个声音是谁的。
他肯定已经看到了。
“喂喂喂,你也不至于这么害羞吧,那声音离我们还很远呢,难不成还会是你哥……”
“是谁在叫我?”
一个鬼头鬼脑的少年从树背后钻出,随之而来的还有从天而降的狗叫声。
“汪……”
“汪汪汪汪汪。”(王八蛋我咒你出门被车撞,喝水被呛到,天天做噩梦)
“得了吧你,除了第二条我无法控制,其他我要是掌控不了,那我真的不用活了。”
娜卡复杂地看着陈醒天和从天上掉落的空空,三观被击得粉碎:“这是什么情况?”
陈醒天瞥了他一眼,露出了夸张的神情:“哟,这不是我的娜卡姐姐吗,你们怎么在这里,不是还有十分钟狩猎就已经结束了吗?”
娜卡松了口气,下意识忘掉了空空从天而降的场景,解释道:“我知道回去的一条捷径,从这里回去不到10分钟就到了。”
“哦,小兮,你怎么把男装换了呀,怎了脸上还有吻痕?”
娜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到了丁若梦身旁,检查了一下,发现她脸上根本就没有吻痕。
陈醒天调笑道:“小姐姐跑这么快,莫非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
丁若梦捂住了脸,果然他已经知道了。
娜卡危险地看着他:“你不会一直都在这吧,监视我们,小天弟弟?”
陈醒天讪笑一声:“那倒没有,我也是刚来的,只是正要和你们打招呼的时候,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
丁若梦一把上前捂住他的嘴巴,脸蛋通红,恶狠狠道:“混蛋,不许说。”
就连娜卡也是一副要把他捆起来的模样,陈醒天这才认怂,摊摊手,表示他不会说了,丁若梦这才放开了他。
“看样子你是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属性了啊。”
“啊,不要说了啊,好羞耻。”丁若梦抡起拳头就朝他打过来,被他轻松闪了过去。
“略略略。”
“……”
一路上,丁若梦和娜卡西拉都没在说一句话,她们都憋的脸色通红,每次和陈醒天的目光对上,都会下意识地偏开。
陈醒天却若有所思,想的不是什么白合,而是之前空空掉下来的场景,随意到:“之前你们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娜卡声音微弱:“什么异常?”
“……当我没说。”
看来已经忘记掉了,空空的从天而降,没有引起娜卡后续的猜疑,这也证实了他的一个猜想,人在思考和自己有关的重大事情的时候,会下意识忘记掉身边发生的不合理事情。
比如说当一个人认真学习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忘记掉天色的变化。
当风吹走了一捆稻草,而看到这一幕的人恰好有一单重要的生意,他们就会选择性忘记之前发生的事情。
这可以成为以后避免他人知道发生在自己身边异常的可能性。
……
到了山下,陈醒天一行人刚好赶上狩猎活动的最后一趟,至此,除了中途还在山里的猎人,十分之九发猎人都返回到了活动场地。
不出意外的,塔漠八凭着40只野兔的战绩,碾压第二名的26只,再次获得了狩人的称号,并且被赐予了一串狼牙。
要知道,这次的第二名可算是超常发挥了,换做以往,超过20只都难,所以塔漠获得狩人的称号名副其实。
只是,他径直走向陈醒天,把这一串狼牙交给了他,诚恳道:“你打的猎物远超于我,狩人的称号本应是你的,不过我们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吗?”
陈醒天咧嘴笑了,塔漠也笑了。
丁若梦倒是没什么感觉,毕竟她哥本身就是一个奇迹,周围的人看得不明所以,娜卡也古怪地看着他们两个,狩人什么时候和陈醒天搅在一起了?
不过,现在的狼牙项链归属于塔漠八,他有转赠项链的资格,况且他们还真不知道陈醒天的战绩如何,因为他是空手而归发,也许野兔都死在了大山里,只是不愿取回罢了。
和塔漠八简单交换了一下联系方式,周围人都露出爽朗的笑容,看来塔漠也收获了他自己的友谊。
陈醒天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娜卡,揶揄道:“喜欢就去追啊,她可是差点被我妹拐跑了。”
塔漠八头一次露出了忸怩的神情,让陈醒天大为震撼,看样子他这是害羞了。
“算了,我就劝你这一次,机会掌握在自己手里,把不把握得住就得看你自己了。”
陈醒天拍拍他的肩,招呼丁若梦和空空该出发了,在这里已经逗留地够久了,该开启新的旅程了。
娜卡有些不舍:“不在我家吃顿饭再走吗?”
陈醒天无语:“难不成你还真想把我妹拐跑啊,塔漠八不香吗?”
“还不是你害得,要不是你让你妹女扮男装,我至于被她迷的神魂颠倒吗?”
陈醒天痛心疾首:“看来我妹的英姿已经超过我了,我已经失去了我曾经帅气的容颜了。”
空空:“呕。”
望着一男一女一狗离开的背影,娜卡西拉许了一个愿:“祝你们终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
进了帐篷,丁若梦没发现什么异样,空空却挺起鼻子闻了闻,似乎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好像有生人进来过,它看向陈醒天。
陈醒天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空空意会,这可能和昨晚上的事情有关,不要让丁若梦知道为好。
就这样,焕然一新的“凌天号”帐篷再次起飞,只不过这次,它将飞跃整个缅甸境内,向着印度洋飞驰而去。
第69章 未来浅谈
娜卡家。
“娜卡,你的两位朋友呢?”
“走了?”
娜卡露出一丝无奈:“当然走了。两个大骗子,居然骗了我这么久。”
娜卡母亲惊讶:“他们两个是骗子?骗了你多少钱?”
娜卡急忙摆摆手:“没有没有,阿妈,小兮不是男生,其实她是女生。”
“我就说嘛,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帅气的小伙子,她的气质在我心中一直都偏向女性化,原来真的是个小姑娘。”
娜卡母亲露出恍然大悟之状,随即又疑惑道:“那他们人呢?”
“走了。”
“走了?你就没有挽留一下吗,好歹留个念想啊,而且我觉得那个小天也不错啊。”阿妈对女儿的胆小表示不能理解。
娜卡眼帘低垂:“他们恐是情侣,还是不要打扰得好。”
正当娜卡母亲还要说什么,家门突然被敲响,娜卡打开门,是一个高大的青年,脖颈戴着狼牙项链,身高超过两米,黝黑的脸上表情却让人难以捉摸,好似羞涩,又似爽朗。
“你好,我叫塔漠八……”
……
横断山脉尽头,某凌天号正要飞过国境线,帐篷的主人心中荡出一种异样的感觉,和中午如出一辙。
陈醒天露出欣慰的笑容,摇了摇头,在空空奇怪的眼神中继续操控着帐篷前进。
此刻是下午4点,因为经度向西,太阳快要落山,黄昏的光辉撒向大地,就连碧绿的山林也被染成了金黄色。
帐篷的速度相比于昨天更上一层楼,达到了105m/s,群山愈发快速的向后移动,四周的树林也愈发葱郁。
不知不觉间,帐篷已经飞过了国境线,来到了缅甸。
其实真要说起来,国与国之间自然环境并没有多少区别,从深山老林里跨越界限,山还是那样林立,野生动物依旧众多,夕阳的光辉仍在不断减少。
即便如此,气候却越来越热,越靠近热带,冬季的气象就会越加稀少,直至只剩夏天。
丁若梦和空空再次坐到了帐篷口,之前陈醒天调换了GPS,除了空空察觉到了一丝不对,不过陈醒天没说,它也就没问。
此刻的丁若梦痴痴地看着已经不再刺眼的太阳,橘黄色的夕阳将她白皙的皮肤照得通红,仿佛被阳光亲吻着。
她指着前进的方向:“哥,我们今晚住哪呀?如果在缅甸的话似乎也需要签证的吧?”
“趁着今晚的夜色,我们要直接飞到直接从缅甸横渡孟加拉湾,争取到达印度洋中央。”
丁若梦转过头看着他:“横断山上我们走走停停一天之内飞过了2000公里,但如果我们要飞到印度洋上,至少要飞5000公里,你受得了吗?”
陈醒天不动声色:“那是因为山脉飞行我要时刻保持警惕,山里是鸟兽最多的地方,如果到了海上,我就可以放开所有束缚,速度至少还可以快一倍,至少可以到180m/s,大概7、8个小时就到了。”
要是换个人,那就是大言不惭了,但对陈醒天来说,真的可以做到,就连空空都没说什么,昨天他飞了一整天可都是任劳任怨的。
陈醒天继续道:“海上飞行考虑的情况会少很多,再加上昨晚上的蜕变,基本可以看见周围所有高等生命的色彩,我就可以以此作为雷达,周围如果有商船或客船都可以及时避开。
嘿,我现在就是一个人形自走雷达,你可以叫我X教授。”
丁若梦白了他一眼:“你咋不说你是孙悟空、二郎神、绝地武士呢?”
“那当然,我可是所有形象的集合体,在我看来,每一项异能从来都不是单纯的只有一个能力。
我的能力有三项主体系,之前我见到的塔漠八,他的异能也不会是单纯的兽化,可能从体表和体内还有意识,三个体系都产生变化。
至于你,我认为你的异能肯定不止预言,任何异能皆具备开发的潜力,只是你没发现罢了”
丁若梦露出沉思的神色:“我经常会在梦境里闪现出一些片段,这些片段好像不是未来的场景,更像是我亲身经历过的,我……似乎活了很久。”
陈醒天猛的转过身来,凝视着她:“你说什么?有记忆闪回?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丁若梦被吓一跳:“我不是在做梦吗?梦醒了我就什么都记不得了,你不说我都想不起来这件事。”
“那你为什么不在梦里和我说?”
“我看你忙着建设星球就没想着打扰你嘛,而且你不是说过有惠勒泡沫这种现象吗,我以为这只是一种假象就没注意……”
陈醒天揉了揉眉心,安慰她说:“行了,下次遇到这种现象一定要和我说,像我们这一类人,任何变化都有可能是机遇,当然,也有可能是灾难。”
丁若梦没说什么,走过来抱着他,把头埋在他怀里,就好像一只粘人的小猫咪。
“哥,我错了嘛,以后有什么我都会和你先商量的……但我有个条件。”
陈醒天扬眉:“你还敢跟我谈条件?”
“那当然,好歹我也是你妹,我们要等价交换,我给你多少情报,你也要相应的透露一些你的秘密给我。”丁若梦此时就好像一个奸商。
“好啊。”陈醒天飒然一笑。
“如果实在不同意就算……你同意了?这么爽快?”丁若梦有些适应不了,毕竟她知道陈醒天还有一些更可怕的秘密。
“我大概猜到一些有关你的记忆闪回了,和我有些相似。”
陈醒天仿佛又陷入了回忆,不知不觉间,就把他和白陈的故事讲了一遍,那是一段超越时空的旅程,充满了无限的可能性。
不只是空空目瞪口呆,就连丁若梦也似懂非懂,从时空循环论那一块就开始力不从心了。
不过至少证明,陈醒天对他的信任又上了一层楼。
都说情侣之间没有秘密,她和陈醒天已经有一些恋人的感觉了,心里不由得有些得意。
不知道该悲伤还是高兴,她之所以能加入陈醒天这个大家庭,无论是身世还是运气都必不可少。
生父母遗弃和养母的再次遗弃,创造了陈醒天肯收她的先决条件。
而两种异能的时空交错,将两个本不应该相遇的人连接在一起,就好像被人精心安排过一般。
原本陈醒天以为是白陈一手策划的,可是在听了丁若梦的阐述,这一切似乎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记忆闪回中,我似乎处于一片繁华的星际社会中,那里有无数的宇宙飞船来往,而飞船上的智慧生物,应该就是真正的外星人。
有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白发老家伙和我站在一旁,那大概真的是未来的你,你不说的话,我还真的以为这只是一场梦境罢了。
漫天的星辰点缀这荒芜而又璀璨的宇宙
我们似乎在商讨着什么,有关真理,遭到了大量战舰阻止,可里面的你一意孤行,拉着我从无数战舰的围剿中突出重围。
我们拥有巨大的光芒身躯,就如同两尊真正的神。
在你挥手之间,一颗岩质星球分崩离析,无数的化学反应在不停进行,甚至还有一些物理现象。
浩瀚无边的物质经过不断的拆分和重组,化作一柄我无法描述的武器形态,但可以看出一个明显的炮口,可以当作一个大炮。
而我似乎弹指间向大炮里注入了某种能量,或者说已经不能叫做能量了,它的样子根本不像能量,更像是一种空间实体。
除我们之外,好像还有和我们一样拥有意识投影的伟大存在矗立在宇宙间,和我们一样庞大。
只是在那一炮之下,天地骤然色变,无数的裂隙由炮口延伸而出,整片宇宙就好似一面打碎的镜子,无数白色裂隙蔓延开来,如同蚀骨之蛆。
而那些所谓的伟大存在,在这些时空裂隙面前却如同丧家之犬般狼狈逃窜。
而你,却在这片裂隙之地如鱼得水,有句话叫什么: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我们成功逃出包围圈,飞行了亿万光年远,来到一颗超级黑洞周围,一头钻了进去,画面就此终止。”
以上是丁若梦回忆的全部内容,光听上去就挺玄幻的,陈醒天直感觉一万匹草泥马在大草原上奔腾而过,这都是些啥玩意儿?
也许未来他真的能够达到这种地步,可对现在的他来说真的太遥远了,就好像一颗受精卵和成体的区别,姑且作为旅行途中的谈资吧。
陈醒天沉思了很久,刨除了一些无用的信息,比如什么无数战舰,伟大存在,超级黑洞……他把目标锁定在大炮的触发机制——空间上。
“你确定那是空间?”
“在记忆闪回的那一段,脑海中就出现一个名词——第四维度,大概就是空间吧?”
“这么说的确有可能,也许你该把目光放在所谓的第四维度上了。
突然想起来,在你梦境里,我感知到你的星球似乎本身就构成一个预言矩阵,但看上去更像是一座大炮,也许那里就是你前进的答案。”
说到这,陈醒天也不由得叹了口气:“看起来这所有的事件中也有你的算计吧。
其实我早该知道,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像我这样的能力,如果暴露了,甚至可以引起全球人民的疯狂。
即便放到宇宙中,应该也会遭到其他文明的觊觎吧。所谓的改变命运,似乎也只是迎来了更大的责任罢了。”
丁若梦不知道该说什么,无尽遥远的未来的画面,带给现在的他们的,只会是无法理解和惶恐。
“活好当下吧。”
——
不知不觉间,帐篷就飞过了整个缅甸境内,没有什么值得逗留的景致,夜晚的天空有些多云,却也不至于将整片天空完全遮住。
拿出了详细的世界地图,陈醒天锁定了缅甸所有的沿海城市,某种意义上,从这些城市入海,几乎都会被发现,不如从人迹罕至的自然海岸飞入大海。
大概行驶了一个多小时,陈醒天等人成功飞出了群山,同样的,也飞出了光芒,飞进了黑暗。
国外的天空中星辰总是那么闪耀,单单是星辰之光就足以照亮整个冬夜。
只是,月亮肯定不甘星辰抢了自己的风头,嵌在天花板上,像白炽灯一样的,将自己所有的光亮洒落在大地上,就像一位傲娇的女王。
出海之前,帐篷飞到了沙滩上,做最后发休整。
底座船体检查完毕,所有电子元件检查完毕,生活物资检查完毕,出海人身体状况检查完毕。
唯一的问题是,二十公里外,有一座矗立在大海之上的灯塔,就像天朝火电站的巨大烟囱一样,只是这“烟囱”的顶部加了探照灯罢了。
秉承着万无一失的思想,陈醒天决定暂时把灯塔的灯破坏掉,以保证帐篷能安全出海。
丁若梦和空空站在月色的沙滩上,眼睁睁看着灯塔在几分钟之内熄灭,等待着陈醒天的回归。
“咻……嗡”。
震耳的气爆声在夜空中响起,那是陈醒天回来了,于是,漆黑的夜空中又只剩下月光的衬托。
平静的海面上,一个黑影带着无与伦比的速度向着海平面疾驰而去。
关于更新
最近大学开学,事情比较多,更新会很少,大概明天会有一更,望大家谅解。
第70章 印度洋上
惨淡的月光投射在看似平静实则波涛汹涌的黑色大海,如同一面褶皱的镜子反射出巨大的光源。
林立在海面上的巨大礁石如同镜面上的凸起,它们既是坐标,也是阻碍。
弧形的海面上,一个渔船般大小的黑影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前行着,如同利箭划破长空,就连海面也荡开了一道波纹,如同A字形排开,这是强烈劲风吹拂引起的。
“黑影”正是凌天号帐篷,只是帐篷主人此刻一点都不敢掉以轻心,200m/s的速度,仅有340米的最大感知范围,浮出水面的暗色礁石,预示着他只有不到两秒的时间应对突发情况。
庆幸的是,至今为止也没遇上足以威胁帐篷的礁石,顶多也就稍微露出水面一两米,稍微抬升一点就足以躲过。
帐篷里。
“哥,现在已经11点了,不要再飞了,不然你会脑力透支的。”
因为陈醒天要专心规避风险,丁若梦根本找不到机会和他说话,幸好在白天的时候电池就已经存储了足够的电,她正和空空刷剧呢。
陈醒天分出一条心力:“说好的12点肯定是不能变的,干成大事都需要坚定的决心。”
丁若梦有些生气:“那你也不能一直飞这么长时间吧,要是留下永久后遗症怎么办?”
“之前破坏灯塔有休息了一会儿啊。”陈醒天道。
“你那算休息吗?去破坏了探照灯然后立马就回来拖着帐篷跑路了,反正我没见你中途谢过。”丁若梦不依不饶。
陈醒天耸耸肩,他发现有时候女人真的蛮不讲理的,无论关不关心他,她们总能找理由试图占据主动,无论是常秋月、左清璇还是他妹。
空空对这些不感兴趣,最近它迷上了青春偶像剧,特别喜欢那种小三上位,正妻被贬的狗血桥段。
陈醒天看了一眼就没管了,那玩意儿不适合他,无论是故事性还是逻辑性,都是不可理喻的。
不过据说喜欢这种剧的基本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女,看样子它的智商还是有所进步的。
正当丁若梦还要说什么,空空突然叫了起来,随即她也感受到了明显的超重:“怎么回事?”
“不要说话!”
陈醒天凝重地感知着外面的状况,早在1秒前超感知就给了他危险的预知,1秒后一堵石墙突兀地显现在视圈中,知道彻底显露出来。
这是一块长约50米,高越70米的巨大巨大礁石,甚至说为一座岛屿也不足为过。
形似一颗倒立插入海面的锥子,上面宽,下面窄,也许是因为海水冲刷形成的,可即便如此,最窄的部分也有30米长。
陈醒天考虑飞上去,这是最保险的,可照现在的速度,恐会撞上岩壁;若是从两边飞出,在他感知内已经出现了更多的暗礁,出现危险的可能性更大。
所以,现在唯一的选择是——减速、抬升。
为了保证强大的机动性,陈醒天选择放弃对帐篷内仪器的精控,选择控制帐篷本体,于是里面的一些物件便开始不受控制地向前滑出。
好在一些较大物体被纳入了宏观控制范畴,其中包括丁若梦和空空,他们两个一言不发,开始帮忙收集乱滚的物件,大概外面遇到紧急事件了。
紧接着,帐篷以二次函数图像形式开始爬升,前进速度越来越慢,上升速度越来越快,脑内的几何模型快速组建,在确认了不可能碰到礁石后,陈醒天才松了口气。
就这样,帐篷在与岩壁相差2米的时候擦肩而过,礁石上的海鸟被巨大的呼啸声惊动,纷纷飞起。
在这种速度下可谓是险之又险,幸好速度已经降到相对安全的区间,即便会撞上这些鸟,也不会对帐篷外表造成多大的损伤。
也许是丁若梦给的暗示,也许是7个小时以来是神经紧绷,也许是一瞬间抽离了所有的心力,这一刻,陈醒天感受到了和昨天一样的,无与伦比的虚脱感,就好像马上能睡着一样。
他知道自己到极限了,再飞下去真的恐怕会出问题,外加停在海面上也会受到来自海里的未知风险(主要是因为他有深海恐惧症),停在这礁石上面也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很快啊,超重状态变成了失重,丁若梦不由得浑身一痒,这样的大起大落实在太刺激了。
待到向后的阻力和上下的力趋于稳定,帐篷自身轻微的震动也消失了,这就说明帐篷已经停下了。
保证了所有人的安全,困意骤然涌上心头,止都止不住,眼皮跟灌了铅似的不停地往下掉,现在他甚至一条心力都懒得维持了。
简单驱散了礁石上的海鸟,嘱托丁若梦和空空检查地形,陈醒天便沉沉睡了过去。
也许是太困了的缘故,他位于本源梦境的梦境体同样睡去,这也许就是《盗梦空间》里的二重梦境吧。
当视线再次清晰之时,世界早已不再是当初的模样,周围全是七彩的线条和不可名状的光晕,有时清晰,有时又变得如此模糊。
纵横交错的线条和光晕,叠加出一幅幅清晰而又朦胧的画面,或者说是三维化的立体投影。
说清晰是因为每一个线条都清晰可见,就好像看一部蓝光电影。
说朦胧是因为无论他再如何集中精神,在想要看清这些画面的时候,一直无形的视差阻碍就会无缘无故出现,让画面变得不可见。
最重要的是,他居然开始忘记自己在做梦了,无尽的倦怠和疲惫,让他的意志变得模糊和碎片化。
如果说他的意识是一堵墙,可以扛过洪水的冲击,那第二重梦境就是强行把墙拆解分化,再强的意志也无法低于这种消磨。
也许,真的该好好睡一觉了,陈醒天这么想着,这两个月以来,他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睡着了,即便在梦里,他也时时刻刻保持着清醒,一刻不停地强大着自身,他已经快要忘记睡眠是什么感觉了。
随着思维的逐渐放空,潜意识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空间中,陈醒天感受到了久违的放松,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无意识地飘荡着,犹如一只幽灵。
时间在这里几乎失去了意义,仿佛一切都是永恒,又仿佛只是过去了一瞬。
在这可以用纯粹来形容的世界里,意识终于回归了本态,真正意义上的潜意识世界。
可是,安逸也从不会真正来临,陈醒天隐约听到一个的声音喊到:“哥,快醒醒!快醒醒!”
“别烦我,让我再睡一会儿。”本能地厌恶来自四面八方的召唤,他的潜意识选择继续沉眠。
“哥,你再不醒过来,我们都会有生命危险!”
“哗!”
陈醒天骤然睁开眼睛,原本的安逸和舒适不复存在,感知如同核爆般洞开,瞬间笼罩整个礁石所在区域。
汹涌的海浪拍打着峭壁,狂风呼啸着吹动帐篷嗡嗡作响,即便有太阳能电池板也不好使——风力太大了。
岩石上的海鸟早已不见踪影,如果出了帐篷也许还能看到天际线上一群模糊的身影。
没有了飞鸟的盘旋,反倒是一个如同漩涡状的乌云在天空中不断旋转,当陈醒天还在奇怪为啥不打雷时,一道粗壮的闪电突兀地从天而降。
“该死!”陈醒天面色凝重地看着来自突如其来的热带风暴,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们的头顶。
可惜他意识回归本态,就连最基础的超感知都没有触发,也许念力再次发生了变化,可他已经来不及查看了。
帐篷被吹得沙沙作响,说明风力已经超过12级,这种风力完全可以把铁皮吹动,这还只是在风暴形成初期。
若是彻底成型,中央区域的风速甚至可以达到18级,由中央发布的台风风力最高级也就到17级,但是近期测量发现,围绕风眼的风墙完全可以超过17级。
也就现在还风平浪静,因为陈醒天他们还处于风烟处,若是一头撞上风墙,不仅帐篷会四分五裂,陈醒天除了自身也保护不了其他人。
现在,留给他的选择只剩两个。
第一,留在原地,用尽一切办法固定住帐篷,或者靠念力在原地挖一个洞,将帐篷埋在里面。
问题在于经过初步勘测,这里的礁石已经被侵蚀得很严重了,也许这次风暴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不够安全。
第二,冲上天空,从风眼的位置飞到天穹之上,这样一来风墙的阻碍就不复存在了。
问题在于现在的风眼中央雷电交加,一旦冲到天上,被闪电劈中的概率会无限放大,现在的他可没有控制电子的能力,被劈中了多半要完。
其实还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跟着风眼一起移动,问题在于风眼移动的方向完全和陈醒天的出行方向背道而驰。
一时间,陈醒天陷入了三难的境地,谁又能知道,他刚从孟加拉湾来到印度洋,就出现了如此危险的情况。
也许这背后有某些人为因素,但他知道,如果自己想不出办法,也许真的会死。
在他还在犹豫的时间里,一团厚重的蘑菇云彻底成型,一道道闪电垂落到海面上,就好像在宣扬天威煌煌,众生皆是蝼蚁。
而风墙也在不断加厚着,形式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陈醒天看了看紫色的乌云,又看了看惊涛骇浪般的大海,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冲向大海!
第71章 超级风暴
自古以来,天灾就是人类的天敌。
无论是地震、海啸、火山亦或是风暴,它们裹挟着无与伦比的破坏力,一次次轻易摧毁人类赖以生存的文明基础。
而如今,陈醒天要自己承受这种程度的天灾,还要保护好帐篷和里面的丁若梦和空空。
倘若只有他一人,他完全可以超快速逃离这片区域,甚至于有闪电即将劈向他,超感知也会预警,促使他快速闪避。
可是,有了这么大一个累赘,就代表他失去了机动性,加速度将被无限缩小,无法做到真正有效的规避。
心里不觉地冒出一个想法——逃!
可刚产生这个想法,立马就被理性压了下去,帐篷里有他在乎的人,远方有他想做的事,心中还有一份底线。
突然间,他懂了一些东西,因为有了牵挂,才会有所守护,因为有了羁绊,才会有所收敛。
国家之所以想要排除异类,是因为他们想要保护更多的人,而自己就是那个异类。
就在这一瞬间,他对国家的敌意少了很多,不过下一秒他就不敢分神了,超感知疯狂预警,刺激着他全身的神经,就如同针扎一般刺痛,汗毛更是倒竖而起。
危险来源于头顶,会是什么?
“轰隆隆!”
是闪电!
“该死!”
正骇然之际,一道粗壮的黄龙冲出云霄,向着大海抽射而来,犹如神龙摆尾,因为超感知,他知道这道闪电有极高概率会劈中他。
超感知持续了0.2秒,思考用去了0.5秒,他仅有不到2秒采取对策,时间如同重核元素一样宝贵。
怎么办?
陈醒天冲向大海,但他并没有飞入海水之中,这无异于自取灭亡,海水中含有大量钠镁离子,其导电性就是一大块导体。
除去操控帐篷的本心力,7大心力全开,无数海水如同薄饼被拉起,看起来壮观,实际体积却少得可怜。
这些水膜如同领域一般悬浮在帐篷周围,与下方的海面接触,形成7道半球形的拱面结构,一圈圈把帐篷围在其中,每一圈都与内一圈相差10米。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既然闪电能击穿空气,还能在海水中传导,那就只能强行制造导电性更大的导体,毫无疑问海水就是最好的选择。
闪电因为电压足够大才能击穿空气,那么就证明只要减小它的电压就可以阻碍它击穿空气。
依靠海水强行将闪电电流引走一部分,就算它透过水膜再次击穿空气也会被下一层水膜阻挡,这样一层层削减电压,就能把闪电带来的威胁降到最低,这是他现在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丁若梦看到陈醒天脸庞凝重到形成实质,一颗心也被提到了最高点,就连空空也全身炸毛地看着周围,这是等待死亡的感觉。
“滋啦!”
这是自然界最美丽的、最震撼的、也是最危险的伟力,它是上帝投下的神矛,直指向海面上空的水之囚牢。
速度快到超乎想象,那美丽的惊鸿一瞥仅仅只是一瞬间就来到了眼前,反应慢一些的也许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下了黄泉。
好在陈醒天本身神经反射速度就远超常人,再加上控水状态下,动态视觉自动进入子弹时间,原本只在0.1秒内发生的事情却被硬生生拉长了50倍。
可就算有这拉长的5秒,他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闪电越来越近。
“嗡!”
第5秒,感知中如水桶粗的闪电吸附到了第一层水膜上,一幅震撼人心的于微观层面徐徐展开——由两个小原子和一个大原子组成的水分子被浩瀚的白色细流冲刷着,像男女有别一般,所有原子极快速解离开来,小的和小的结合在一起,大的和大的结合在一起,直接挣脱了陈醒天的束缚。
这是水的电解,《超凡蜘蛛侠2》里出现过这个片段,电光人把水柱劈散成氧气和氢气,而现在却确确实实出现在陈醒天身上。
好在这与原计划偏差不大,水膜的导电再加上海水的电解让闪电流失了很大一部分,然后不出所料的击穿了第一层水膜,只是肉眼可见的小了一圈。
陈醒天一点都没有放松,因为他经过超快速计算,发现第一层仅只削减了闪电的十分之一不到,照这趋势,闪电一定会劈到帐篷上。
明确了闪电的落点,他开始用尽浑身解数将水膜聚集到落点所在直线区域,以谋求最大限度的阻挡。
“咻!”
很快就贯穿了第二层水膜,但减少的量却更多了一些。
办法可行!
在这几乎只能用毫秒来计的时间里,一切大物质都只能看作静止,只有小分子能做到极限加速!
这就是陈醒天舍弃极限控速这项数据的原因,感官越微小,能控制的物体速度就越快,精度与速度成函数关系,没法测量。
可以看到大量水分子朝一个方向激射而去,犹如一枚枚小型核弹。
这些水分子刚一进入黄光所在区域就被不可抗力拆解,至少现在他还无法对抗这种力量。
第三层被击穿!
第四层被击穿!
……
第六层被击穿!
这一刻,陈醒天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虽然闪电只剩下很细小的一道,但如果现在劈在他身上,照样会死!
“滋啦!”
电流与海水交汇在一起,犹如病毒找到了宿主一般迅速扩散,又如同阳光抚摸着花苞,让它尽情地绽开。
这是最后的也是最厚的一层水膜,寄托着陈醒天最后的希望,挡住则生,没挡住也许不会死,但也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感受着电流在水膜中肆意流窜,解离一部分,又流失了一部分,膜中的金色裂纹不断延伸。
最终,满心的紧张化作一丝叹息,闪电消散了,他们挡住了!
可陈醒天一点也不敢松懈,因为下一秒天空中酝酿着更加粗壮的黄龙,比之前这根粗了无数倍。
挡住这一根尚且费尽全力,天上那根绝对会瞬间贯穿所有水膜!
漫天大雨飘落而下,强劲的暴风呼啸而过,海上涌动着的10米高的巨大海浪,天上还有更可怕的神罚之矛,这里是神弃之地。
顾不得太多了,陈醒天开始给帐篷疯狂加速,借着风势不断前进。
现在的他们仍然位于风暴之眼处,想要防止被风墙撕碎,就只能加速到和风墙一样的速度——61.3m/s。
不要以为帐篷速度可以达到200m/s就无敌了,风墙处的风是狂暴的、混乱的,陈醒天不得不花心思维持帐篷的稳定。
规避着闪电密集的区域,陈醒天不断靠近风墙,帐篷开始出现大幅度抖动,他做不到让帐篷保持不动。
在如此天威面前,强如陈醒天也只是个大点的蝼蚁。
他开始尝试让帐篷切入风墙,可每次都会被重新弹入风眼之中。
上有不可知的地图炮,四周全是空气墙,下方海水又狂暴,他第一次感觉如此的无力。
但失败是成功他妈,陈醒天好歹也是一等一的超级天才,每一次的失败都会在他脑中绘成一组数据,不断构建与分析。
这是他脑力超负荷运转的一次,所有心力运用到最大化,所有感知全开,鼻血久违地从鼻孔中流出。
“哥!”丁若梦惨叫一声,她还从来没见过陈醒天如此凄惨的模样。
“给我,切进去啊!”陈醒天低吼着,全身都在颤抖。
似乎是神认可了他的努力,这一次帐篷没再被扔进来,而是围绕风眼做离心运动,逐渐远离中心。
闪电逐渐变得稀疏,风浪不再那么狂暴,雨也小了很多,帐篷也不再颤抖,黑色的天空变得明亮起来。
他们,摆脱了风暴!
陈醒天看着身旁为他擦鼻血的丁若梦和满脸担忧的空空,笑了笑,然后眼前一黑。
“啊!”
不仅他软了下去,就连帐篷也跟着摔了下去,好在飞出来时的高度并不高,仅有5米,能听到“哗啦”的一声,那是帐篷落水的声音。
“哥,你别吓我。”丁若梦不安到了极致,要是陈醒天出了什么意外,她也不想活了。
陈醒天在昏迷前用尽最后的力气:“我就说昨天的蜕变咋是那鸟样,原来是透支的不够彻底啊,哈哈!”
那句“哈哈”直接把他榨干了,瞬间不省人事,丁若梦却松了口气,她明白陈醒天的意思了。
这对他来说恐怕是一件好事,他之前说过,第一次蜕变是觉悟,那这一次就是透悟,二者领悟点不相同,着力点也截然不同。
看来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路。
丁若梦叹息一声,那她的路又在哪里?空空觉醒的契机又在哪里?
痴痴地望着怀中昏睡的人,她轻轻把脸靠了过去,很自然地忽视了空空的眼光。
“汪汪!”(你这是乘人之危)
“哼,优秀的人自然能得到优待,哥可是这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人。”丁若梦语气中充满骄傲,却带有一丝急迫:“我们也该努力了,不然我们会被他远远甩在身后。”
空空没说什么,默默点了点头,陈醒天已经连续蜕变了两次,它连前路都还没摸清楚,作为全世界最特别的狗子,它也有自己的骄傲。
……
第二重梦境。
由七彩线条构建出的画面逐渐清晰,一个栩栩如生的画之世界呈现在陈醒天面前,这应该是二次蜕变的效果。
画面中,有数十万米高的巨大火山,有犹如蝗虫过境般的庞大舰队,有繁华到难以想象的大都市……
陈醒天没太在意,反正在第二重梦境经历的事出去就忘了,还不如不记,也许只有再蜕变才能记住这些场景,现在纯当旅游就行了。
就这样,陈醒天的意识体化作一只幽灵,在数不清的画作之间游荡,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放在无限远的角度,这无以数计的画构成了一道门的形状。
没人知道门的后面是什么。
第72章 梦境中的思考
日期:2019年2月11日,星期一
数据:
“念控”
【1.念动力:148kg(805kg)】
【2.念应力:99kg】
“感知”
【1.原感知:170kg(340kg)】
【2.微感知:液体级】
【3.超感知:3s】(根据危险程度大小有所出入,对不好的事情也有粗略预感,数据不严谨,暂略去)
“造梦”
【1.梦境系:1原生+4伴生+5次生(塔漠八)】
【2.梦境桥:13.1光天】
日记:
从没想过,第二次蜕变会在透支中突破。
从第一次流鼻血我就知道,锻炼要适当,无论是肌肉锻炼,还是脑力锻炼,都讲求一个适度。
肌肉过度锻炼会拉伤,脑袋使用过度会脑细胞死亡,机器运作超负荷会缩短寿命……自然界的一切都在解释着适可而止、过犹不及的真理。
然而,这次的蜕变却令我动摇了,为何透支才会质变,不应该是脑损伤吗?
是否,自然界的法则不适用于念力?亦或者念力本身就高于真理?
——
从未想过,第二次蜕变后的念力增幅会如此巨大。
回想起刚获得念力一周,到第一次蜕变,增幅也仅仅只是扩大了三倍,从每天300克转变为每天1千克。
从那以后的增幅也只是每天多增加30克,也就是说,经过两个多月的积累,每天增幅增加到了1.8千克。
而这次蜕变却直接扩大了10倍,每天增加18千克,增幅的增幅大概也会等比例扩大,每天多增加300克?
也许吧。
我不得不憧憬下一次蜕变,若按照念力这般从不按套路出牌,只遵循自己的变化规律,那下次蜕变时是否会将增幅扩大30倍?
那将会是难以想象的庞大数目。
——
目前为止,我自身的旅行目的已经达到,下一次蜕变暂且一点头绪都没有,为此我拟定了接下来的计划。
目标一:帮助小梦和空空完成蜕变与觉醒。
目标二:找到克鲁格总统的宝藏,必要时可以与宝藏猎人火并。
目标三:尽快学会操控气体。
——
故事:
未几何时,陈醒天眼前的画面逐渐模糊,再次被拆分成无数线条,并渐渐淡出视野。
正如他所想的,再次醒来之时,脑海中的画面如掉线了一般一点点消失,浮现在眼前的是一颗金灿灿的繁荣星球。
抬头望了一眼四周的状况,那熟悉的红色和蓝色星球都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大群形状破碎不堪的不规则星辰,有的甚至只有一条线。
那应该是海洋生物的梦境吧,还真是奇形怪状呢,甚至于还能观测到一些近处的陨星。
微生物也有梦境吗?
回首自己的星球,陈醒天皱了皱眉,真的变大了好多,就连文明进程也加快了。
之前他就知道,这颗金色星辰即便他醒过来了也仍然会存在,它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个实体。
他不在的时候,星球本身会自己发展,这时的他无从得知星球的情况,唯有再次入梦才会恢复对星球的掌控。
因为可以掌控,所以会下意识忽略星球自身的发展,这里终究是虚假的。
可是,当初创建星球的时候,用的就是自然界的物理法则,不干预,星球也会自由发展。
修正模拟出来的人的认知,他们就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他们都是自己的主人,掌控自己的人生。
之前陈醒天在梦境里都只会将现实中的书籍带进来,他有更充裕的时间进行超快速学习,又或者思考并运用一些实用的念力技巧。
在这里,念力被放大了亿万倍,就如丁若梦所描述的,举手投足间将一颗星球化作一柄利刃,足够的念力,就可以衍生出无数的战斗手段。
坍塌、膨胀、拆分、组装……这里是最好的试验场,除了心里仍然只有那几条之外,没有比这更好的地方了。
唯一的不足是,这里的念力缺乏一种真实感,那么多次的操控后,感觉自己会了,又好像根本就不会。
现在,他抛弃了原本规律性的活动,转为观察星球上他所创造出的人类的人生。
——
余启军,男,天兆帝国B级公民,出生于下等平民区,父母皆为平民。
像这样的家庭,在陈醒天设立的天兆星上数以亿计,他们共同构成了这颗星球文明的基石。
而所谓的B级公民,是由陈醒天自己设定出的公民划分体系,类似于绿卡和其他卡的区别。
D级公民,指的是在其一生里有过犯罪记录,进过监狱又出来的人,他们在社会上的公信力最低,几乎就是过街老鼠,在社会上寸步难行,位于鄙视链的最底段。
C级公民,指少年时期进过少管所,或者因为各种原因偷税漏税,亦或是贷款未还,信誉破产,他们的生活比D级稍好,毕竟还没有触及社会的底线,不过也经常被人鄙视。
B级公民,在生活中偶有犯法,当然,这里的犯法类似于不小心闯了红灯,非法加设违法建筑,在公共场合扰乱秩序之类的,毕竟人都会犯错,这是绝大多数公民的等级。
A级公民,无违法记录,信誉良好,在公民中具有良好的带头作用,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富人可以化大价钱用于慈善,把他们自己或他们子嗣的公民等级升上去。
毕竟这可以一定程度上缩小贫富差距,何乐而不为呢?毕竟整个社会作为模范代表的公民少之又少,谁又能真正做到一点法都不犯呢?
做慈善,就是在变相为自己积德,以这样的理由提升他们的公民信誉,全社会都没理由拒绝。
以上是关于公民的设定,现在回归正题。
余启军作为一个普通人,他的家庭并没有多富有,家庭经济只支撑他上了一所普通初中。
事实上,以他的成绩,和陈醒天一样同样是超级天才,他完全可以凭借优异的成绩去任何一所高校,然后进入全帝国最好的大学,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
可他并没有这么做。
因为小时候的一些机遇,他比其他人更早,也更真实地认识到这个世界的阴暗面——黑市。
处于对立的考虑,陈醒天把黑市这一设定保留了下来,如果一座城市里只有光明没有黑暗,这这对文明的发展同样是不利的。
从任何朝代的发展史我们都可以得知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而忧患,要么来自于外患,要么来自内忧,而陈醒天这边的文明形态,外患肯定就不存在了。
那么,就只能靠内忧制造矛盾,有了矛盾,才会激发文明趋于更好的追求,激发其上升。
而余启军就扮演着扩大内忧的角色。
依靠超高的智商、狠辣的决心、残忍的手段,他在短短5年内就整合了稀碎的底下市场。(这里的5年指的是陈醒天加快了历史进程进行观察)
对内,余启军黑吃黑,什么放长线钓大鱼,美人计,庞氏骗局……无所不用其极,让黑市里的小头目闻风丧胆,要么死了,要么就变成了他的形状。
对外,余启军依靠强大的人脉钻规则的空子,找可以贿赂的对象,靠旧日的余晖庇护他尚未成型的事业。
他不奢求,也不屑于成为A级公民,首先,成为A级公民不利于他进行一些暗箱操作,毕竟成为代表以后虽然会被很多人仰慕,却也会受到同等程度的监视。
在表面,他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B级公民,在背面,他掌握着亿万身家,身负无数人命,麾下精英无数。
正在等待因为陈醒天阅历不足从而造成的社会变革,并从中捞一笔大的,甚至于,靠着这个机会,在整个帝国的政治方面获得一些话语权,从而牟取更大的利益。
……
许文涛,男,天兆帝国A级公民,官二代,具备出色的领导力。
许文涛出生在一个书香世家,贵族般的教育让他从小就有着极高的教养。
在学校,他是三好学生,成绩好,身体好,品德好。
在社会,他是人民的优秀代表,乐于助人,身先士卒,爱岗敬业。
长大后,他继承父母的优良基因开始从政,甚至还更胜一筹,以无与伦比的领导力,成为了整个帝国最年轻的议员,众望所归。
对于新时代帝国改革议案也是他草拟提供的,议案内容充实完善,由远到近都有考虑,甚至还提及颁布的后果,受到议员和议长的一致认同。
然而,就是这样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拥有同样的智商,却走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陈醒天突然有些戚戚然,他的路,和他们也不一样,学校的风评被害,让他的履历染上了黑点,这代表着就算他从政也不可能走到高处。
心里坚守的底线也不允许他过度踏足世界的阴暗面,即便他心狠手辣,也是有底线的心黑手辣。
身上怀揣着的秘密和巨大的成长空间让他注定不可能以一个正常人的身份活在世界上,他同样会站在高位,只是这样的高位,孤傲却也充满魅力。
抛开这些复杂的想法,陈醒天再次加快了历史的进程,就好像当时创世一样,一眨眼就来到了天兆星改革的年代。
改革主题围绕着当下越来越安逸的社会生活。
人们把更多的时间用在享乐和游玩上,却忘记了当时一腔热血为文明带来的巨大好处。
为什么樱花国最近几年越来越不行了,就是他们并未采取天朝的高压政策,学生每月几乎都有活动,每次活动都能持续一周以上。
陶冶情操的效果是达到了,那里的学生也更富有生气,可同样的,他们的成绩普遍不如天朝学生。
这样的思潮下,只会使社会风气越来越糜烂,不求上进,不切实际,乌托邦固然好,却也锁死了文明的进步空间。
外加陈醒天的一份功劳,在他加速历史进程的这段时间里,星球的旋转速度也加快了,但其他星辰他无法影响,在帝国人眼里,这几乎等于静止不动,让他们本能地感到害怕。
恐惧来源于未知,而未知则会激发探索,这就是此次改革的关键。
许文涛抓住了契机,官方通告了这件事,呼吁人们不要坐以待毙,要主动查明真相,并借此机会让大众行动起来,让他们充满危机意识。
同样地,余启军也嗅到了机会的味道,他开始暗中散播谣言,说这是强大文明的入侵手段,他们想扰乱我们对星象的观察,从而锁死我们的科技树。
听到这陈醒天也不由得笑了,这不就和《三体》如出一辙吗?而且借口还更加拙劣。
人家好歹是扰动微观层面的数据从而锁死科技树,你这扰乱星象是什么鬼?
人言可畏,这样的言论,还真有一部分人信了,余启军充分利用人性中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缺点,成功把改革势力分成了两派。
一派主和平改革,大幅度减少娱乐活动,全民进入学习时代,发动所有人的力量弄清楚事情的成因。
另一派主全民皆兵,如果真的有其他文明入侵,且可以直接越过前线来到后方,那么他们手中的武器就是最后的防御。
这理由要多扯淡就有多扯淡,要换在天朝,这样的言论一旦发表,顷刻间就会被删除,发表言论的人也会被暗中清除。
但在这样一个安逸的国度,没有战争,也没有矛盾,人们需求最大的反而是自由,言论自由,安全自由。
没人发表也就算了,一旦有人发布,就会有更多的人跟风,一部分中立的吃瓜群众听了觉得有道理的,也会自然偏向这边。
许文涛在内的一众议员察觉到有人在暗中引导,而且来头很大,不然不可能煽动这么多的人。
但他们也很头疼,人数多了之后就会形成一种思潮,进而推动更多的人跟风,外加还有人煽风点火,全民皆兵思潮如同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势不断扩大。
好在这仅仅只是游行,还没达到镇压的地步,许文涛发表了关于全民皆兵的危害后,暂时压制住这样的思潮。
可余启军这种人怎么可能静观其变,陈醒天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在全球各地掀起恐怖袭击,就好像在看警匪片一样,没有一点心理压力。
虽然这样一来,他分布在各地的暗子都会被拔除,根本目的却达到了。
在这样的敏感时期发动恐怖袭击,可以把民众的恐慌调到最高点,原本已经被压下的思潮再也止不住。
一周之内,包括首都范围内的所有城市出现了无数游行示威者,他们打砸抢烧,原本守序谨行的公民展现出令人难以理解的一面——混乱。
此刻,余启军以领导者的身份站出来,以同样的的方式,统合了大量的示威群众,形成了一股帝国无法忽视的力量。
当然,这力量对陈醒天来说可以忽略不计,而且他在帝国中的形象是吉祥物,类似于君主立宪制,但如果然要掌权,所有权力也会瞬间回归他手上,只是非议员都不知道罢了。
这样做就是为了尽量减少对帝国发展的干预,这是一个造物主的基本素养,如果过多干涉会使文明发展崩坏。
后面的事就很精彩了,余启军收编的部队达到了数百万,甚至很大一部分是军人,他们渴望战斗,保家卫国,从而体现自己的价值,所以才加入了他的军队。
在正常帝国人眼里,这些人是叛军,是激进派。
可在另一部分人眼里,他们是头脑清醒的实际派,不谈假大空的家国情怀,握在手里的才是最安心的。
陈醒天从没想过,他所创造出的文明形态,居然存在着这么大的漏洞,大到可以发动如此程度的叛乱。
邪恶的人如鱼得水,正义之人如此憋屈,甚至还要忍受不明事理民众的辱骂和诬陷。
没错,许文涛现在就是万人唾骂的对象,因为他的改革,导致现在国家动荡,无数人寝食难安。
但政府也不敢下令清扫,因为反对的人已经上亿,若是清扫了,不仅会彻底失去民心,文明的根基也会被连根拔起。
“好一招顺水推舟。”陈醒天翘着二郎腿,神情悠然,在仿造的金色大殿里观看着外面的情况。
此时,余启军已经带军攻入首都,他很聪明地没有攻击平民,只是对正牌军队出手,这样既不会失民心,还可以在战争中补充兵力。
不要以为他准备攻陷首都,陈醒天原本预设的帝国科技树可不是余启军这样的下等人可以盗用的。
相反,若是他真的想要颠覆现任政府的领导,绝对会遭至最凶残的打击,文明的荣光不容践踏。
帝国中央大厦。
余启军为代表的一众军人正在与许文涛等议员谈判。
没错,就是“谈判”,一个被杂牌军打到中央政府的、所谓的“谈判”。
“真是屈辱啊。”许文涛捏紧了拳头,他居然要向恶人低头,明明他也是为了文明好啊。
陈醒天为了增加一点参与感,也跟着出席了,看着中央政府被迫改政策的样子,他只觉得可悲。
一个没有伟大力量的个体,居然可以把国家逼到这种程度,这固然有运气的成分,但也体现出他的可怕。
毒辣到极致的眼光。
陈醒天不免萌生出一种想法:既然有这种级别的人才,我是否可以把他从梦境里转化出去?
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想法,因为在他潜意识里,梦境都是虚假的、被他创造出来的,他们的意识要低于他自身,属于潜意识范畴,反正至少他不懂。
不懂就去问。
黑白之地,紫色星辰,白陈牌提问器,输入“梦境创造体是否可以带出现实?”
“条件”
【可用自身意识作为养料,孕养创造体成为稳定梦境体,这样带来的梦境体绝对忠诚,可以当成自己的第二人格。
遇到合适的躯体时,可以连带意识和记忆一起塞入躯体内(无意识或刚被杀死的躯体)
副作用:损伤自身本源意识,成长潜力会降低,如非必要带出的梦境体,不建议使用】
陈醒天:“……”
得,看到损伤潜力就直接劝退了,碰什么都行,唯独潜力不能碰,这东西关乎他以后的成长,是属于命根子一样的东西。
可悲的是,他还白损失了一个问题机会,问来一个垃圾答案,不过至少可以避免踩雷,也算是一种安慰了吧。
更可悲的是,当他再次回到金色星球,余启军居然把矛头指向了他。
“我建议,把这虚假的国王给废除了,他不为国家做贡献,却花国家的钱,用国家的东西,是文明迈向更高级的绊脚石。”
陈醒天:亏我刚才还起了爱才之心,结果你这披着羊皮的狗比玩意儿居然给我一记背刺?
有些时候,坏到极致的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敬畏。
陈醒天漠然地看着他,又扫了一眼这千疮百孔的社会,光鲜亮丽的表皮之下早已是一团烂泥。
也许,越黑暗才会越向往光明吧。
陈醒天打了个响指,余启军骤然消失在会议厅里,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他想了想,决定把血液保留一下,于是地上出现了一摊血迹。
没等在场的政客和军阀们露出惊骇的表情,陈醒天大手一挥,原本战火纷飞的首都重新变得宁静,大家内心的惊慌和暴扈得到了洗涤。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当初的美好,在场的议员,一些知道陈醒天底细的,不禁当场虔诚跪伏。
在场的军阀也只能颤抖着低下头颅,在这种伟力面前,他们连蝼蚁都算不上。
繁华的文明啊,美丽的外表却包裹着一个腐烂的骸骨。
光辉的人性啊,灿烂如你最终也不是被邪恶掌控。
陈醒天没有做神的畅快,冷冰冰地看着这些要么尊敬,要么畏惧的渺小人类,他何尝不是一个渺小的人类?
下一瞬间,原本繁华的大都市消失了,虔诚的跪拜者消失了,天兆帝国消失了。
这世界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紧接着,一座座昏黄色的奇怪城市拔地而起,它们全身都散发着落日的余晖,就好像一个走到尽头的世界。
齿轮是这个世界的主旋律,蒸汽是这个时代的代名词,黄铜是这个世界的标志物。
一个个穿着异常古朴的工业时代人民穿行在神秘气息浓厚的石板街道上。
一辆辆工艺难以言喻的蒸汽火车奔驰在天空之上。
一堵高耸入云的黄色城墙笼罩着整座城市,仿佛在保护这座城市,又好像在防备什么东西。
既然决定改变,那就把事情做绝。
舍弃原本创造的科学体系,放弃所谓的民主政治,丢弃和谐的社会形态,放开一个理科生对合理的支持。
于是,就创造出了这样一个世界,它有一个独特的名字——蒸汽朋克。
第74章 海上之旅
在某种意义上,巧合的存在受思维的影响,因为在意,所以才会被定义为巧合。
看着这个初步成型的世界,陈醒天在思考一个问题,是否余启军的上位与他有关?
因为在他心中一直有个挥之不去的想法,期待他所创造的乌托邦世界出现大变故,一个足以颠覆文明构架的变故
明明这样一个政治稳定,人民和谐的星际社会,大家都在为了自己的人生而奋斗,为何会被一个边缘化的小人物撬动根基。
是所谓的天命之子?亦或是真的巧合?还是某种更高维度的思维在影响?
自造梦以来,整颗星球一直跟随他的意志潜移默化地改变着,除了主观意识的改造,似乎潜意识所想也会影响星球的发展历程。
等等,思维影响?
超级风暴!
几乎一个季度才会有一次的海上飓风,毫无征兆地产生,毫无征兆地降临在他们所在的海域。
恰好在风眼处,恰到好处的闪电强度,精准到他刚好可以全部挡下来。
换一个神经大条点的人大概会自我感觉良好吧,毕竟他从来都是一个见微知著的人。
那么,答案只有可能是白陈那种级别的存在了,或者直接指定白陈也差不多了,没人能把这些条件限制的死死的。
除了白陈。
不过,越是窥探他那个层次,就会越发地感到绝望与无力,就好像梦境里的人无法理解他的存在一般。
以他现在的力量,重写整个世界只在弹指之间,也许,他现在俯视这梦境世界,就和白陈俯瞰他的世界一样。
之前,他对差距的认识还只是停留在表层,带有一丝不以为然,以及自己只要努力就能做到的强烈自信。
现在,他对白陈所在的层次无比凝重,差距大到无法理解!
按玄幻小说里写的,长辈之所以不告诉年轻人更高的境界,是为了防止他们好高骛远,或者说头重脚轻。
那么,白陈这么安排他恐怕也是别有用意啊。
“真是看不懂的思维模式。”陈醒天嘀咕这么一句,“该醒了。”
再次睁眼之时,几缕青丝垂落在他眉间,搞得他痒痒的。
用念力将压在他身上的“重物”挪开。
“哥,你醒啦?”
压在他身上的自然就是丁若梦,自陈醒天昏迷她就一直守护在旁边。
空空也蜷缩在一旁的空地上,看到陈醒天醒了,也不禁摇尾乞怜。
“汪!”
“我还以为聪明的狗子灭绝狗性了呢。”陈醒天摸摸他的狗头,看向门外投入的一抹红光。
“我睡了多久?”陈醒天转头问道。
“……半天。”说罢,丁若梦又借机抱住了他,担忧道:“之前透支念力没有伤到脑袋吧?”
“能不能别一有机会就抱着我?”
“不行!”
“……”
得咧,爱抱就让她抱一会儿呗,反正也不会损失什么。
“白陈算计的,大概多利少害,具体好坏不得而知。”
“未来的你可真够坏的,连自己都算计。”丁若梦撇撇嘴。
陈醒天略微沉吟:“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毕竟有前车之鉴,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那也不至于把灾难都安排好了吧,一不小心人没了可不是开玩笑的。”
“行了行了,反正已经过去了,现在的我感觉神清气爽,该上路来。”陈醒天深谙不能和女人讲理的道理,否则她们完全可以和你一直杠下去。
丁若梦见状也没过多埋怨,转头望向海面上只剩一半的夕阳,这或许就是海上最美的景色了吧。
夕阳和帐篷所处的直线上,波光粼粼的大红色犹如一条红丝带将海面捆在一起,这是大海送给她的礼物。
丁若梦的眼眶不知不觉湿润了,她不像陈醒天,很容易被场景影响了情绪。
大火中的一场救援,士兵在战场上的悍不畏死,极困人口的生活现状……都能引起她的共鸣。
现在,患绝症时所想达到的遗志、拥有亲人的幸福以及陈醒天带给她的承诺,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冲击她的心灵。
她将头埋在陈醒天的胸膛里,双手紧紧环绕住他,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裳,只不过这是喜悦的泪水。
陈醒天也抱住了她,心里感慨莫名,这姑娘还是这么喜欢哭。
抬头望向下沉过半的夕阳,心底也曾有过感动,可这种感动已经很难冲击他的心灵。
面对死亡,他表现得比常人更加镇定,面对绝境,他从不会不知所措,而是分析所有的可能性,寻找一丝生机。
不知何时起,他身上那种博爱式的的温柔早已消失不见,他开始不再舍己为人,不再为他人考虑,只为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考虑,无论是张乾,还是塔漠八。
看着怀中的泪人,不禁又抱得更紧了一些,空空也顺势跳到了他怀里。
“你们是我最后的羁绊了。”陈醒天喃喃道。
“你说什么?”
“没什么。”
——
大海的中央是少有人类涉足的区域,不是说到达不了,只是这里太孤独了,但或许正好是没有人来过,才未曾记载如此奇特的景象。
《少年派的奇幻漂流》里有这么一段,本应漆黑一片的海域却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光芒,派用手在海水里一搅,海水就散发碧绿色的荧光。
那应该是一种可以散发荧光的浮游生物,具体可以类比赤潮,只不过赤潮不会发光罢了。
而现在,这种神奇的现象真真实实地展现在陈醒天他们眼前——
海水中散发出幽蓝色的光芒,似幽灵之火,又似海市蜃楼,倒映在海水中的玄奇幻影。
陈醒天可就不这么觉得了,感知一开,摩挲摩挲下巴,哎嘿,什么牛鬼蛇神都会现形。
丁若梦坐在门口,双手抵着下巴,痴痴地看着这梦幻的蓝色世界感慨:“好美。”她询问道,“这里的海水有毒吗,我可以把脚放进去吗?”
陈醒天微微颔首,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有没有毒那肯定是没有了,会不会蜇人我就不知道了。”
“……水母?”丁若梦一下子就抓到了问题的关键点。
“聪明。”陈醒天竖起大拇指,随即右手一托,海绵突然像冒喷泉一样出现一个凸起,紧接着,这个凸起化作一团水球浮在空中,隐约可以看到水球里某个发光的个体。
为了让他们看得清,陈醒天把水球移了过来,一个尾巴拉得很长的蓝色水母呈现在眼前,若是不考虑危险程度的话,它是如此唯美。
陈醒天笑着问道:“摸摸看?”
丁若梦立刻从痴迷的状态中醒过来,双手抱肩摇头道:“越美的东西越危险,我可不敢碰。”
陈醒天耸耸肩:“又不是让你碰它的触须,摸摸它的头当然是可以的了,再说,再厉害的神经毒素我也可以迅速析出,为什么不试试?”
“真的?”丁若梦狐疑,她总感觉陈醒天不怀好意。
陈醒天不可置否,丁若梦犹豫再三,决定相信他,要是他敢骗她,接下来的旅程就有他好受的。
丁若梦伸出她洁白纤细的手,伸进了水球中,水母漂散触手水球中的触手在不可抗力的作用下被裹成了一团,防止它蜇人。
刚抓住水母的头部,丁若梦的表情亮了,感觉好柔软,就像捏果冻,整体挺有弹性,这就是水母吗?
“哥,这东西摸起来就像果冻一样,你也来试……啊!”丁若梦发出一声惨叫。
别介,她可没被蛰,而是陈醒天把水球撤了。
此刻,丁若梦把一个完整的水母抓在手里,唯一没变的是水母仍在发光。
她恼羞成怒:“哥!不是说好不整我的吗,你骗人!”
陈醒天和空空一人一狗一块饼干,用疯狂咀嚼来止住笑意:“我只是想试验一下水母离水之后还会不会发光,看来是会了。”
“你好奇你怎么不自己来拿?”
“水母身体中有95%是水分,是世界上最古老的腔肠动物,无毒的水母可以当宠物饲养……”
“噗嗤~”
陈醒天打了一下空空的狗头,这狗东西先笑场了,把他思路都打断了。
丁若梦恶狠狠地看向他,作势就要扑过来,陈醒天对上她的眼光,急忙把水母一拧。
“啪叽!”
“啊!”
又一声响彻大海的惨叫声发出。
……
半小时后,帐篷继续疾驰在漆黑的印度洋上,唯一不同的地方是内部飘出的阵阵令人食指大动的食物香味。
一片片看似水母,实际上就是水母的水母干平铺在帐篷的空地上,其中有一些还被撒上了辣椒酱。
空空看着这些可怜的水母们,嘴角流下了感动的泪水,实在是太香了!
来说一说发光水母群的历程——
一个不知名的黑色物体闯进它们所在的海域,然后它们中的某个个体被一直神秘力量带出了海面。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个体被抽出海面,这对它们本就不多的种群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直到他们的数量损失了近五分之一,黑影才不紧不慢地离开了它们所在的区域。
某吃货陈醒天的历程——
一个天选的水母被他包裹在水球里浮出了水面,然后它赖以生存的水环境没了,紧接着它身体里的生命之水也被榨了出来。
陈醒天看着丁若梦手里呈扁平状的水母干,陷入了沉思。
于是他重新捞上来一只水母,并确认了水母是无毒的之后,印度洋中央的发光水母群就倒了大霉。
丁若梦随手拿起一条水母干,涂上老干妈,美滋滋放进嘴里,和世界上任何事物的味道都不一样,有一种说不出的美味。
“哥,我们这样大量食用发光水母没问题吧?”她一边吃一边问道,早就把陈醒天逗她的事情忘到了九霄云外。
陈醒天慢悠悠地用更加精细的手法为水母干涂上辣酱,继续打包票:“再怎么样我也能预先察觉到身体的不适。”他看了一眼空空,“反正咱俩吃的也不多,出问题也是空空先出,找它试毒就行了。”
空空:“???”
帐篷继续向前飞行,不知不觉间丁若梦和空空都已沉沉睡去,只剩陈醒天一个人操纵着帐篷在圆形的大海上孤零零的飞行。
事实上,在他眼里的大海比丁若梦之前看到的发光海域要绚烂多了。
茫茫多的光点填满了整片海域,形成了一个球形的光海——这是质变后的梦境探测带来的效果。
他几乎看到了世界的一角,多么庞大的生物群啊,看似漆黑的世界在他眼里却无比光彩。
豁然间,感知视圈之外的世界也跟着明朗起来,以前的他闭上眼睛,视圈就是一个空洞的球,圈壁就像牢笼,将他的视觉锁死。
而现在,圈壁由看不见变成了透明的,感觉就像给监狱里的犯人加装了一台电视,夜晚飞行似乎就没那么痛苦了。
……
当他们再次醒来时,帐篷已经到达了一座海岛的崖壁上,这是陈醒天特地挑选的位置,除了鸟类,很难有生物到达这里。
这是一座环形的海岛,酷似马蹄铁,中央部分是一块沙石地,环绕的部分是凸起的山脉。
湛蓝色的海水衬托出海岛的别致,随处可见的候鸟群说明这里是海鸟的一块停靠站。
岛的面积不大,看起来只有不到10平方公里,位置倒是非常靠近马达加斯加群岛了,即便这仍然有500公里以上的距离。
岛上的蛇虫鸟兽众多,不像是一个欢迎人类来访的旅游胜地,大概除了一些探险家,应该不会有人来造访了吧。
事到如今,陈醒天已经不太在乎宝藏的事情了,如果白陈想让他拿到,那他肯定能遇到宝藏。
如果他不想,翻遍全世界可能也找不到,还不如沿途欣赏风景呢。
随手拍死几条毒蛇,一众人就登岛了,当然,时间不会持续太久,打个卡,去岛上最美的地方转一圈,他们就会离开。
至此,他们已经到达距离南非不到两千公里的位置,全速飞行的话大概两个小时就到了。
在有限的时间里享受人生,这才是旅行的真正奥义。